客服电话响了一遍便接通,一道清丽的女声传进耳朵里。
“喂?您好,这里是南交停车场贩卖机客服专线,请问您需要什么?”
楚执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投诉,你们的贩卖机中存在大量过期食品,我和我的朋友都吃坏了肚子。”
客服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您稍等。”
片刻之后,她道:“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我们会尽快派工作人员过去检查,确认我们的确存在这样一项错误,我们会为此负责任,感谢您的理解。”
楚执挂掉电话,又重新看向投影仪的照片。
沈绛站在一旁,看见楚执看着照片发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秒钟,眉宇微挑,轻笑道,“楚执上将真的是,说谎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呢。”
说着,他微微凑近,修长的食指轻轻弹了弹投影的照片,看着投影散去又重聚,玩笑道,“如果上将真的因为我送的食物中毒,我应当负责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他身边靠近。
楚执看着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不必。”
“楚哥,你怎么避我如洪水猛兽似的。”
熟悉的称呼响起,楚执转身看向沈绛,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一时间就连他都分不清眼前这个到底是沈镜还是沈绛。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沈镜。
他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沈绛见他不作声,笑容愈发邪肆,“我就知道楚执上将还是喜欢那个沈小白。”
楚执:“……”
他的眼睛眯起,看向他。
“我们来打赌吧,”沈绛看着他,眼底满是笃定,“楚执上将会不会在未来某一天无法离开我。”
楚执的目光沉了沉。
沈绛笑道,“别生气,开个玩笑。”
说着,他站直身子。
“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他说着,看向众人,“说不定之后就没得休息了。”
楚执沉默。
陈湘看了一眼楚执。
顾南也看了一眼楚执,又看向席姚。
陈湘走过去,拍了拍席姚的肩膀,“我们先坐一会儿。”
楚执看着众人,缓缓走了出去。
他来到那辆撞得稀烂的吉普车前,打开车前盖,看着稀碎的零件,他的脑海中是这短短几个小时经历的一切,他将所有线索串成一线,但始终无法找到关键点。
现在只能等到那工作人员来了才能知道。
楚执戴上黑色手套将零件拼装在一块完整的钢板上,随即取来车后厢的工具箱放在地上。
楚执从中拿出两把工具,将零件一一修好,一边修一边思考,他的思绪不禁飘远。
沈绛……
如果沈绛不是侵蚀者,而是从侵蚀区域回归的普通人,那么身上的侵蚀气息确实可以说得过去。
但沈绛自身的能力还是太过于特殊,从来没有一个怪物会惧怕一个普通人类……
沈绛当真是一个例外吗?
沈绛……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他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执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清楚。
楚执看着眼前的钢板,思索片刻后将其收好。
他刚想转身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折返回去,将驾驶室上的汽车记录仪捡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之后将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中。
他将手套摘下,回头看了一眼那铁门。
距离他们打完电话已经过去四小时了,那名工作人员还是没有上门。
楚执沉默了片刻后,抬脚离去,只是刚转身便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铁门前。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身形瘦小,一头粗糙的短发有些凌乱,看样子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他的脸上有着一大片黑斑,遮住了大部分面容,看上去脏兮兮的,就好似街头的乞丐。
男孩背着一个大背包,看着楚执,问道,“就是你打的投诉电话?”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声嘶力竭后竭力想要发出声音一般。
楚执点头。
男孩道,“你是军人?”
“是。”
男孩似乎并不认识楚执,眼底并没有因为听到军人两个字变得敬畏,反而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楚执,转身走向贩卖机,熟练地打开贩卖机的门,查看里面的食物。
顾南等人听到动静,纷纷来到这边,楚执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沈绛的身影,于是问道,“沈镜呢?”
“咦?沈哥呢?刚刚还跟我们一起呢?”
顾南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沈绛的踪影。
这时,男孩的声音响起,“这些食物都是好的。”
说着,男孩的声音有些暗沉,“你们骗人。”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男孩,目光带着惊愕,甚至带着一丝防备。
男孩抬起头,看向众人。
一股阴森冷漠的感觉从他的身体中涌出,让人感到害怕,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冷冽。
“这些食物我……我们每周都会换新的……你们为什么要说慌……”
他的语调平稳,但却隐藏着浓烈的戾气。
楚执瞳孔微缩。
男孩看向楚执,目光冰冷而充斥着杀戮,“你骗人……”
楚执:“抱歉。”
“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人,你不配做个军人。”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般。
众人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楚执,脸上皆流露出震惊,一时间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引火烧身。
大概从来没有人敢指着楚执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楚执抬手一枪崩了小男孩。
男孩看着众人,慢慢地伸出手,从背包中掏出一张纸。
“我的父亲……因为你的投诉电话,没能做完手术,就死在了来的路上……”
“你们为什么要说慌……”男孩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斥着仇视,“为什么……”
“他是侵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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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离戒备地向后退开一步,和席姚陈湘两人将小男孩围住。
楚执弯腰捡起那张掉落在地上的纸,看着上面延迟手术本人签字的同意书,目光微敛,将它放入口袋。
现实世界中的刘继因为一道恶意投诉电话死在了赶来的路上,而他的儿子却依然执行了父亲的职责赶到了现场,却发现投诉电话只不过是恶作剧,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从而产生了这样一个侵蚀区域。
平行世界中,楚执为了引出小男孩,用了同样的方法,导致这个世界的刘继再次死亡。
楚执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却也无力改变什么。
因为无论是哪个平行世界的他,都会选择这么做。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轰!”
就在这时,铁门被猛地踹开。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推翻在地,一阵尘土飞扬,尘埃弥漫。
顾南等人抬头,看着冲进来的一群怪物,一时间愣在原地。
那是几头身材巨大的怪物,全身长满青紫色的皮毛,尖利的牙齿,眼珠泛红,嘴巴长长的,像是野兽一般。
怪物左右分散开来,冲向楚执等人。
楚执转头,贩卖机旁小男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偌大的停车场内聚满了怪物。
“啊!”
“扑哧!”
“扑通!”
顾南等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被击倒在地。
“砰!”
陈湘被撞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楚执瞳孔骤然紧缩,眼眸深邃无比。
铁门旁男孩看向楚执,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转身进入铁门。
楚执持枪。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啊!”
枪声响起的同时,怪物们的惨叫声也同时传了出来。
子弹击中一头怪物的脑袋,它的尸体砰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一颗子弹直射在一头怪物的胸膛上,怪物的身躯顿时炸裂开来。
楚执快速扣动扳机,每一枪都准确无误地命中怪物的眉心。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枪声,楚执毫不留情地朝着那些怪物扫射,子弹如雨水一般倾泻而出,将那些怪物们尽数打中。
怪物们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楚执。
楚执躲避开怪物的攻击,身形快速闪动。
“砰!”
席姚一个翻身,手中多了把匕首,狠狠刺在怪物的腹部。
“嘶吼!”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躯在地面上翻滚,鲜血喷洒,染红了地板。
其余的怪物看见同伴受伤,更加疯狂起来,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拿出武器,朝着怪物们攻击。
一时之间,铁门前枪声四起,战斗非常激烈。
怪物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有楚执在前以一敌百,他们也坚持不了太久。
“砰!”
“咔嚓!”
一颗子弹穿透了一只怪物的脖颈。
“扑哧!”
席姚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怪物的犄角扎入自己的肚腹,疼痛袭来,她脸色煞白,却没有喊出声,而是将匕首抽出,再次刺进一只怪物的腹腔。
“嘶!”
怪物的利爪击穿了她的肩膀,鲜血顺着胳膊流淌下来。
顾南等人眼眶湿润。
席姚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向不远处的楚执,“上将,请带席姚回家。”
“席姚!”
楚执等人距离负一楼平行世界的铁门最近,他将受伤的陈湘推进铁门,转头便是这一幕。
这已经不是席姚第一次让他带走席姚,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楚执的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
他抬脚,一步步走近那几只疯狂的怪物。
“砰砰砰!”
子弹不断射在怪物的身上,溅起朵朵血花。
楚执的身形矫捷,迅速出枪,将那只最先靠近他的怪物解决。
他低头,看向席姚,席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气,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楚执上将!”
铁门前顾南等人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身后的文离紧绷着脸,用力将顾南拉进铁门。
“砰!”
平行世界的交汇点断了,他们与楚执彻底分散。
楚执抿唇,蹲下身,一把抱起了席姚的身体,“席姚?”
席姚没有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的脸色很苍白,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够随风而去。
铁门前的怪物没了目标,齐齐将楚执围住,发出咆哮。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震彻整个停车场。
一只巨型怪物瞬间被楚执击杀。
怪物们被震慑到,纷纷向后倒退,怒目圆睁地看着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楚执。
楚执冷峻的容颜没有丝毫温度。
他抱起席姚,抬腿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怪物们愤怒地低吼,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执看着眼前的一切,将席姚放在完好无损的贩卖机旁。
楚执转身,眼神越发冰冷,手腕轻颤,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砰!”
“嗖!”
楚执猛地挥臂,锋利的刀刃划出道道银光,一只怪物的身躯当场炸裂。
“轰!”
又一只怪物的身躯也瞬间炸裂,化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液体。
这种血淋淋的场景令人作呕,但楚执的面庞上却没有半分波澜。
一群怪物见楚执这副模样,竟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敢轻易上前。
这些怪物的智商有限,它们遵循着本能感到对强者的畏惧,但却没有退却的念头,只是一只只地围绕在楚执周围,凶残嗜血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嗖!”
楚执的身影在地上滑过,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军刺,军刺一晃,带着凌厉的气息。
他快速冲上前去,将手中的刺刀插入一只怪物的头颅里。
怪物发出一声悲鸣,庞大的身躯倒下,化为了一堆烂泥。
楚执拔出军刺,又是一记横扫,怪物的头颅纷纷炸裂。
这一刻,他仿佛化为了一尊修罗。
“嗷……”
一只怪物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砰!”
又是一刀,穿透了它的脑袋,怪物的尸体掉落在地。
恶魔般杀戮的手段让所有怪物都不敢上前。
楚执继续向前,不断挥舞刺刀,收割着一条条生命,短短十秒钟的时间,就有五六只怪物丧命,血腥味充斥鼻尖。
楚执的速度很快,一边移动,一边将一只只怪物斩杀,短短一分钟时间,就解决了七八只怪物。
他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军刀,不知疲倦地收割怪物们的性命。
怪物们被楚执的气势刺激到,攻击也变得越来越猛烈和疯狂。
楚执的脸颊上沾满了鲜血,眼眸如同一团幽蓝鬼火。
楚执一脚踹飞一只怪物的头颅,抬起手中的军刺就要朝怪物的胸膛捅去。
怪物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庞大的身躯挡在楚执面前,将手中的利爪刺向楚执。
楚执眼眸微眯,抬起军刺便向利爪刺去。
“砰!”
利爪和军刺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怪物的身躯向后倒退几步,它的利爪被楚执手中的军刺直接斩断。
“吼!!!”
怪物发出愤怒的嚎叫。
楚执眸中一抹数据流快速划过,他微微喘了口气,后退一步。
这是能源核消耗过度的前兆。
楚执抚上心口,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心,若非他刚才用尽全力,恐怕还真无法击败这些怪物,它们身体内蕴含着极高的爆破力量,如今在没有能源核可以置换的情况下,继续击杀下去,对他很不利。
他必须找到突破的办法。
“滴!”
就在这时,楚执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
他扭头看去,只见远处飞快地驶来一辆吉普车,车窗降下,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刚才不见人影的沈绛。
“楚执上将,我才刚走一会儿,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楚执眼眸微闪,身形快速掠过去,接近吉普车的那一刹那,从车窗跳进车内。
沈绛见状,勾了勾唇,关上窗户,车身猛然旋转,下一刻,直直冲向怪物。
沈绛的技术很不错,吉普车在怪物群中如鱼得水。
一只只怪物被甩在后面。
楚执坐在吉普车内,眉头皱起,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贩卖机的影子,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感。
席姚死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见平行世界的她。
楚执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压制心中涌现的躁动。
为什么他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本没有人类情绪,但为什么他会感觉到烦躁,在席姚倒下的那一刻,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以及与怪物缠斗时产生的恶意。
难道怪物已经进阶到连他一个智能Ai也能被影响到了的地步吗?
不……不对……
楚执手指附上心脏,他感觉到了那里如人类心脏般的跳动。
他似乎开始有了情绪。
而这一切,是从那次监狱……
“滴!”
“滴!”
“滴!”
三连响,沈绛的吉普车已经停在了负一楼的铁门前。
“楚执上将,该走了。”
沈绛解开安全带,抬头就看到了楚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笑了笑。
“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们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沈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楚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的话语有些玩世不恭。
楚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不想问了,“走吧。”
楚执打开车门,沈绛也跟着下了车。
他们两个站在铁门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去找出口了。”
沈绛打开了铁门,伸手牵住楚执,楚执的手上全是血迹,沈绛没有嫌弃,反而紧紧握住。
“上将大人,你可别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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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数道白光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
楚执的眼前飞快地闪过无数画面,不等他反应,大脑程序已经自动捕捉到了画面,并保存了下来。
看着保存下来的照片,他的眼眸渐渐睁大,瞳孔骤缩。
楚执脸色难得变得有些古怪,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画面。
另一个时空的他似乎吻了沈绛,还流露出那样前所未有的表情……
楚执猛地看向身边的沈绛。
却发现沈绛依旧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异常。
楚执的眼神变了变,他不知道沈绛有没有看到这个画面。
“你看到了吗?”
“什么?”沈绛疑惑。
“我……”
楚执张了张嘴,刚想说出口,然而又想到,就算如今的沈绛本事异于常人,但也不可能捕捉到穿梭在时空壁上的画面。
楚执抽出被沈绛紧握着的手,淡淡地道:“先进去吧。”
沈绛眼眸微闪,跟上了楚执的脚步。
两人沿着负一楼的旋螺楼梯,一路往一楼赶去。
这段路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个时空,甚至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所有人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们还活着,那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安静,没有怪物出来作乱?
如果都已经遇难,那为什么看不到半分战斗痕迹?
这个时空的自己又在哪?
两人一路疾行来到贩卖机所在的位置,只见贩卖机前,怪物的尸体密集地铺成一条长长的街道。
“我们来晚了。”沈绛看了一眼四周,“他们应该去往下一个平行世界了。”
所以这个世界才没有一个人存在。
楚执眼眸微沉,几步走到怪物的尸体堆里。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皱起眉头,这些尸体旁的鲜血看起来很新鲜,也就是说,这场激烈的战斗刚发生不久。
“走。”楚执起身,再次走向负一楼。
沈绛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吱嘎!”
两人再次打开了负一楼的铁门。
这一次,刚进入铁门,楚执脸色蓦然一变。
在停车场中央,一具黑衣女尸横躺在那里,她的脖颈有一根钢筋贯穿,鲜红的血液缓缓地从脖颈处喷洒而出。
楚执瞳孔收缩,快速地冲了过去。
“嘭!”
沈绛一把拉住他。
“小心,有怪物!”
楚执也注意到了突然诈尸的怪物,一个闪身避开,随即继续朝女尸跑去。
他的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瞬间便冲到了女尸身前。
直到看到女尸的面容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顿了一下。
女尸双目圆瞪,眼角流淌着殷红的血液,看起来异常狰狞恐怖。
楚执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双眼沉得厉害,他抬头望着贩卖机,眸中露出冰冷之色。
贩卖机的外观和以往的贩卖机一模一样,但是却多出了一个小型的自行车,自行车的篮子里放着各种工具,以及零食。
这自行车明显是小孩的,说明小男孩刚才来过。
这一次他们差一点就能赶到战斗现场了。
“走。”
楚执转身跑向负一楼的大门,沈绛紧跟其后。
两人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铁门后。
他们在与时间赛跑,因为只有他们的时间是真实的,也是最短的,前面无论多少个平行世界都比他们进度快,他们只能联合平行世界的他们,才能在时空裂缝中寻找那一丝生机。
“吱嘎!”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楚执抬头,就看到两道黑影朝他们撞来,速度极快。
“轰!”
两道人影撞击到一起。
沈绛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而另一道身影则是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
“文离?!”
顾南大惊失色。
他和文离乘坐的车子跟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他们没办法只能跳车,但没想到刚跳车就遇到了怪物和赶来的沈绛,他们以为怪物会避开车子,却不料怪物根本不惧怕,竟然直接冲到了他们最前方。
顾南和文离都没有想到,这个怪物如此凶悍,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遭到了重创。
只有沈绛反应极快在怪物冲刺而来的一瞬间,抽出了军刺,一刀解决了怪物。
“砰!”
怪物被重重甩到地上,巨大的身体直接被切割成两半,黏稠的血液铺洒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文离?”
楚执走了过去,他蹲在文离身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眼眸微深。
“楚执上将,我没事。”文离咬牙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怪物引开,现在陈湘和席姚还有另一个您在里面拖住了侵蚀者。”
楚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一楼跑去。
“砰!”
就在楚执冲进一楼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闷响。
楚执抬起头,只看到席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停车场中央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陈湘的身体迅速向那股吸力靠近。
“小心!”
“上将!”
楚执一把抓住陈湘,一步上前挡在席姚的身前,随即一个旋身侧踢,将怪物踹了出去。
这一脚正中怪物的腹部,怪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声。
“吼!”
“哧!”
下一瞬,楚执和另一名楚执一前一后将怪物击杀。
“砰!”
怪物重重地倒在地上。
楚执抬眸看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一个时空里并不会出现两个相同的人,但楚执并不是人类,他能够通过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停留在一个平行世界,再通过自身传递信息,让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作为全知干预视角超控全局,而自己则是将所有分散在平行世界的队友找回。
楚执转身,走向吉普车,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看着不远处,无论到了哪里都完好无损的贩卖机,眼眸微厉。
“轰!”
车子启动声响起,随即车子猛然向前冲刺!
“砰!”
火焰冲天而起,整个一楼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楚执看着火焰升腾,眼睛慢慢眯起。
“你毁了我的机器……”
一道嘶哑的嗓音传来,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