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来人,将圣女带下去休息!另外备上好茶,朕要与大祭司促漆长谈!”
眼瞧着圣女刚落座,龙椅上的皇帝瞬间回神,他猛地站起身,一双鹰隼的眼睛里,杀机涌动。
“摆驾回宫!”
“是。”
皇帝匆匆离去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片刻后,太子殿下段灼忽然起身,道:“各位,今日之宴,到此结束,散席。”
段灼话音刚落,所有的人立马站起身,恭敬地道:“谨遵太子殿下谕令!”
太子段灼走出大殿,冷冷扫了一眼四周,“宁想,圣女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禀太子殿下,圣女殿下已回房歇息了。”
“恩。”
段灼转过身,正欲往楼阁外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着身侧的侍卫道:“将那封信,送往驿站。”
“是!”
夜色深深,楚执躺在床榻之上,脑海中全是宴会上的种种。
翊族圣女……
他本来就不喜欢翊族圣女,圣女嫁给谁都可以,但如今圣女要嫁入皇室,他不得不重新看待此事。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皱眉,淡淡道:“进来。”
房门打开,太子的贴身侍卫宁想推开门,走进屋子,躬身道:“族长,这是我们殿下交给您的。”
楚执看着宁想手中拿着的信封,眉梢微微蹙起。
他伸手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
宁想见此转身退下。
楚执看着手中的信,随手丢掉了信纸。
他起身披衣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驿馆的花园里,一抹倩影伫立在花树下,清冷如水,一袭紫袍衬托出她姣好的面容。
“圣女阁下,陛下请您前去皇宫一趟。”宁想走过来,恭敬道。
翊族圣女缓缓回眸,看了一眼宁想,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宁想点头转身,下一刻,一双黑眸尽是幽深,眼底血腥之色一闪而逝。
翊族圣女站在窗前,纤细的身躯迎着风,吹得发丝乱飞,她的身形看上去很瘦弱,但骨架却十分匀称修长,一身紫色长裙将她衬得宛如一株曼陀罗般美艳动人。
忽然,一阵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双清冷的杏眸,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淮月族族长……”
“你来了。”
话落,大门被人推开。
一身红衣的少年翩跹而至,身材修长挺拔,英姿勃发,一双眼睛里泛着幽光,犹如一汪深潭,仿佛能够吸引住任何人的注意力。
他的唇瓣薄凉,唇线紧抿。
“你到底想要什么?皇权?富贵?还是说……你是想所有部族臣服于你,让你掌控这片土地?”
楚执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道:“那你们翊族的野心可真够大。”
圣女卡琳琊听到他的话,眼底掠过一抹暗芒,旋即,她扬唇一笑,“如果我说,我只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你信吗?”
楚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目光落到了卡琳琊的身上,眼中的危险更甚。
卡琳琊毫不畏惧地迎视他,道:“我可不会管两族约定和什么命定之缘,只有一点,我想嫁给太子,我想当太子妃。”
她的语气坚定决绝,仿佛一副非太子不嫁的模样。
楚执却听得皱眉,“那你应该明白,一旦和皇室沾上干系我们这些部族的后果。”
卡琳琊挑眉,“那族长觉得,我们这些部族能延续多久?十年?五十年?还是百年?我们部族如今虽然还是强大的存在,但比起掌控天下的皇室,我们小小的部族,只会因为封闭自我而日渐式微,现在只有和皇室合作,才能保证我们部族的传承永不灭亡。”
楚执听完,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一声轻笑从他的喉咙间溢出,笑声冰冷。
他看着眼前的卡琳琊,仿若在看着一个笑话。
“不得不承认,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做法却很愚蠢。我告诉你,皇室绝对不会如你想象那般简单,而那位太子,未必喜欢你。”
“不过你真那么喜欢那个太子,那我便恭贺你们。”
他说完,转身就走。
卡琳琊看着楚执离开的背影,一双杏眸里满是愤怒,“楚执,你不要忘记,你没有我,你也活不了!”
楚执闻言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冷冷一笑,“是啊,你说得对,没有你,我的确活不了,但……”
“那又如何?我并不在乎生死。”
说罢,楚执拂袖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卡琳琊才收敛情绪,缓缓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
楚执,你活不过今晚……
“唔……”
“好疼……师父……”
楚执回到驿站,心口的剧痛让他不禁低吟一声。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四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没有找到。
“师父!”他大喊。
然而,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房内似乎并没有人。
楚执的眼神黯淡下去,锥心之痛难以抑制,翊族圣女身怀体香,那味道在他身上缠绕不休,折磨着他的意识。
“该死!”
他咬牙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转身想要离开。
他其实根本不想死,他想活,杀害他父母的仇还没报。
他甚至还没得到他的大祭司!
楚执咬着牙齿,努力克制着身上的疼痛,想要摘下手腕上的珠子,然而,却什么也没摸到,那颗唯一能够抑制疼痛的珠子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弄丢了珠子,明明刚刚沐浴的时候还在……
楚执抬腿朝外走,身形虚浮,几欲摔倒。
楚执扶墙疼得闷哼一声,一张俊俏的脸已经扭曲成了一团,额头上冒着虚汗。
他咬了咬牙,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师父……你在哪里?”楚执低喃。
忽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楚执转过头,他几乎看不清人影,只凭直觉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焦急道:“帮帮我……我快不行了……帮我……”
来人身穿白色华丽的衣袍,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玉佩,他身材颀长,一双血眸深邃无垠,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楚执抓住那人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那人缓缓蹲下身,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道:“阿执……”
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
但楚执却听得浑身颤抖,身体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软绵无力。
“楚执……”男子低声呼唤,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楚执的意志变得越来越薄弱,眼皮逐渐耷拉,身体一歪,整个人栽到男子的怀抱里。
“师父……”
他的身体靠近男子的胸膛,一阵酥麻的触感从他的身体深处蔓延开来,仿佛电流一般击穿他身体各处。
楚执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
他感觉自己好热,仿佛有一股热流正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他觉得自己快要炸裂了。
“师父……师父……”
“阿执,你喊我什么?”男子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少年闭着眼睛,长长卷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一样覆盖住眼帘。
一张精致绝艳的脸,樱桃一般粉嫩诱人,让他看得有些失神。
男子缓缓俯身下来,吻住那双殷红欲滴的唇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痛了他。
他的唇带着一丝冰凉,触碰到楚执的嘴唇时,让楚执感到一股异常的舒适。
他下意识地伸手搂住男子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阿执……”
男子低声呢喃。
“师父……”
少年双手紧紧搂着男子的脖颈。
“师父……我喜欢你……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了你……”他喃喃道。
男子的呼吸微滞,神情变得越发深邃。
他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最终落在他的领口,解开他的扣子。
那双修长莹润的手指带着一丝丝凉意,划过楚执的肌肤时,让楚执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战栗。
楚执睁开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分辨不清他到底是谁。
感觉有些陌生,但又莫名的熟悉。
这个人,好漂亮,漂亮到像是妖孽一样,却有一双血眸,让他看了忍不住害怕。
“大祭司?”楚执叫了一声。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放在桌边。
然后,他的手缓慢地解开自己腰际的玉佩。
“疼。”楚执轻哼。
他的身上仿佛着火了一样,他伸手将眼前的男子抱紧,用力地抓住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楚执,我是……你要记住……”
男子轻轻地在他耳畔说着,声音温和低沉。
楚执迷糊的脑袋彻底沉沦,他感觉自己好像浮沉在汪洋之中,起起伏伏,却始终没有停止飘荡。
一场旖旎风波,在这个夜晚上演。
楚执睁开双眼,灰蓝色的眼眸中划过无数道数据流,下一瞬间,他的视线落在身侧,微微蹙眉。
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由于身体主人意识受到阻碍,作为潜意识里的他同样也不知道那个与身体主人发生关系的人到底是谁。
楚执坐起身,掀开锦被,平静地收拾好自身,然后换上衣服走出屋子。
站在院子里,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经快要天亮了。
“楚哥!”
--------------------
修第二十遍了,到底哪个句子不对?全删了总行吧,再锁不改了C。-_-||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执循声望去,一身蓝白鹤羽长袍少年正端着白瓷小碗跑向这边。
因为一路小跑过来,少年面色润红,还有些气喘吁吁。
“楚哥……你……你怎么这么快起来了……”沈镜的嗓音微弱,一双碧绿色大眼睛圆溜溜地仿佛两颗碧玉宝石。
楚执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哥,渴了吧,来喝点甜汤!”
沈镜说着,将楚执拉进屋里坐下,又将瓷碗递给他。
楚执还没习惯这具身体,被沈镜拉得一个踉跄,而刚坐下,某处的刺痛感便袭来,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啊!”沈镜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将瓷碗放在桌子上,担忧地看着楚执:“楚哥……我忘了你……你……”
他说着,脸上有些微红,连忙低头将勺子递给楚执,“算了,先喝汤吧。”
楚执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知道什么?”
沈镜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支吾半晌,才说:“楚哥……我……我……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自己……”
楚执的眼底闪过一抹幽芒,盯着沈镜。
沈镜被盯得头皮发麻,“我……楚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我一定会负责的。”沈镜咬牙,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
楚执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瓷碗,用勺子舀起汤,喝了一口。
也不知沈镜从哪儿弄来的汤,味道非常可口,让早已口干舌燥的楚执忍不住将一碗喝完,等他喝完,他才问道:“沈镜,你从外面回来,外面什么情况?”
“外面很乱,天没亮就围满了禁卫军,而且已经有禁军往我们这边来了,楚哥,还要再喝点吗?”沈镜看着楚执喝完,立马问道。
“不需要。”楚执摇了摇头。
“哦。”沈镜看着楚执,心情有些黯然。
明明他们都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但为什么楚哥还是这么冷漠。
沈镜抿唇,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楚执的神情,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好默默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沈镜。”
“嗯?”沈镜抬头。
“侵蚀区域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楚执看着沈镜,语气清冷如常。
“……”
沈镜手指微顿,心底有些不舒服,侵蚀区域里的时间转眼即逝,看似过了十年,实际上在他们潜意识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那十年的相处,与其说是他和楚执,不如说是另一个世界的楚执和大祭司的一生。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就算是有情意,也并不是他们本尊的意思。
但是,昨晚子时一过,他们便已经能够掌控身体,那时候……
明明是楚哥缠着他的,现在却……
沈镜越想越郁闷,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楚执察觉到沈镜的异状,他的眼底划过一道异样,随后又恢复到以往的平淡。
沈镜一直低垂着头,楚执并未注意到此刻沈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的眼眸微微发红,眼中充斥着一抹幽深。
很快,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浑身上下的气质已经发生变化。
楚执感觉到了什么,忽地抬头对上沈镜那双碧绿的瞳孔,那里面的幽深仿佛能吸引灵魂一般,让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楚哥……”
沈镜突然叫了楚执一声。
楚执的瞳孔微缩,只见沈镜忽地勾起嘴角,笑容邪肆,宛若暗夜里绽放的曼陀罗花。
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颜色,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压迫在软榻上,那个还残留着昨晚疯狂痕迹的垫子上,他的唇上覆盖上一片柔软,而后,那双唇辗转吮吻着他。
沈镜描绘着楚执的薄唇,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执,他仿佛想要将眼前的人刻印在心底。
禁卫军的脚步声响起。
楚执的呼吸陡然加重,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伸手想要推开沈镜却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压根就没什么力气,反而使得他更加难受。
“沈绛!”楚执的声音沙哑,带着诱惑人心的磁性。
沈镜听到楚执的声音,他微微停顿,但很快,他的唇离开了楚执的唇瓣。
“楚执上将,你已经能分得清我和他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楚执,那笑容妖娆,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手顺势攀上楚执的腰间,慢慢摩挲着,“这里是不是很痛,还记得吗?昨晚我和他……一起……”
“够了!”
楚执一把抓住沈镜的胳膊,目光微冷。
沈镜看着楚执的目光,眼底的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冰寒的阴沉。
他缓缓俯身靠近楚执,在楚执耳边吹着热气:“楚哥,这具身体于你真的再合适不过了……也不枉我花费这么多精力。”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沈绛!松手!”
“嘘,有人来了。”沈镜伸出食指放在楚执唇边,示意他噤声。
楚执:“……”
沈镜笑眯眯地站直了身子,他伸手整理好楚执的衣襟,起身走向门口。
楚执盯着沈镜的背影,眸色微沉。
沈镜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宁副将,早安啊。”
宁想看到沈镜,眼睛里瞬间浮现一丝惊艳,随即又有些疑惑:“沈镜?你怎么在楚执上将的房间?”
沈绛看着宁想的眼神有些玩味儿,但是他很快便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正经起来,“我和楚哥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是,你和上将在一起,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宁想冷笑一声,目光扫向房内。
楚执穿戴整齐走上前来,看着宁想的目光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怎么回事?”
宁想胳膊肘抵开挡路的沈绛,走到楚面前,“皇帝死了,整个皇宫被封锁了,所有可疑人员全部都被击杀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外来者了,太子殿下,也就是段灼上将正在侦查真凶,让我们所有人去大殿一趟。”
宁想看了眼楚执,继续说道:“楚执上将请随我来吧。”
“嗯,好。”楚执应了声,抬腿跟上宁想。
沈镜看着楚执跟在宁想身边,不在意地扶了扶袖子,抬脚跟上。
一行四五个人进入楚国皇城,沿途都遇到不少巡逻的士兵,这些士兵神情呆滞,显然是被侵蚀者控制的怪物。
只要他们做出违背侵蚀区域规则的事情,这些怪物就会爆发,而且一旦爆发,那整个皇宫千万个士兵可不是他们几个人就能应对的。
“大家都小心点,这些怪物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现在只能按照侵蚀者提供的剧本找到杀害皇帝的凶手。”宁想看着队伍前方那些不断移动着的怪物,皱眉。
很快,众人抵达皇宫中心大殿。
大殿里灯火通明,四周站满了穿着盔甲的守卫。
而大殿内,八个座席,除了前排的两个空位,其余座位上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殿里的氛围十分凝重,每个人都不敢乱来。
楚执直接走到了前方的主席台上,看着主座位上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段灼?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段灼一袭墨色锦袍,身材修长高挑,脸上挂着一副银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闻声,段灼抬眸,目光从楚执身上一扫而过,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楚执皱眉,他的视线从段灼那双血红的眸子收回,目光扫视着大殿。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副巨大的棺椁,棺椁的周围是由铁链连接的,每隔半米就有一名侍卫站立,严密地保护着棺椁。
段灼的目光从棺椁上收回,落到楚执身上,他勾唇,“虽然我也不想做什么侦探,但很抱歉,这局我是侦探,而你是嫌疑人,所以,楚执上将,来和我说说……”
“昨晚……你都做了些什么吧。”
段灼似乎很有耐心,一双血红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楚执。
楚执看了眼棺椁,他的目光又回到段灼身上。
昨晚皇宫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昨晚……”楚执想了想开口,然而才说出两个字,他忽然顿住了。
他看向站在一旁拉住他手臂的沈绛。
沈绛勾唇,“楚执上将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这点,段灼上将,您应该不是很清楚吗?”
段灼面色骤然阴沉下来,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绛,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新兵蛋子,竟然敢跟我抢东西!”
“我抢什么东西了呢?”沈绛歪头思索,“哦,抢人吗?怎么?当着正主的面不敢说?还叫人家东西……”
“啪!”段灼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绛:“沈镜!”
段灼像是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
沈绛依旧维持着笑意,无声地张了张口:他是我的。
段灼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疯狂,他猛地抬手,朝着沈绛挥去。
沈绛不躲不避,他嘴角噙着笑,看着楚执快他一步伸出右手直接扣住了段灼的手腕。
“楚执!”
“楚哥!”
段灼与沈绛的声音同时响起,后者握住了他的手心,而前者的拳头却被楚执牢牢地钳制住了,动弹不得。
楚执松开了手,他冷声道,“正事要紧。我们先梳理一下情况吧,各自交代一下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如有隐瞒,别怪我不留情面。”
--------------------
沈镜耸耸肩,也坐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楚执环视了大殿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席姚身上,“席姚,你先来。”
席姚垂眸,她抬手揉着额头:“抱歉楚执上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
“昨晚……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等醒来之后就已经在驿站了。”席姚道。
楚执的眼眸微眯:“不记得了……”
席姚点头:“我只记得我昨晚好像看到了纳莱德在皇帝离开后也跟着离席了,之后有没有回来我就不清楚了。”
一旁的姜兰歌忽然开口道,“我们三人被安排在同一个院子,昨晚他并没有回来。”
楚执侧目看去,“你是说,昨晚皇帝离开之后,他也出去了?”
“嗯。”姜兰歌轻声道,“我和他的关系比较……紧张,所以……昨晚他出去后,我就悄悄跟踪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去的地方正是皇帝的寝宫,我倒是不知道他和皇宫还有什么关系?”
说着,姜兰歌疑惑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纳莱德。
“你也出去了?”楚执道。
姜兰歌闻言,抿了抿唇,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跟踪他到皇宫后,见他进了宫殿,听到有脚步声传出来,然后就赶忙跑了。”
楚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他看向纳莱德。
纳莱德淡淡开口:“我的确去了皇帝的寝殿,但我见的并不是皇帝,而是贵妃娘娘,她是我亲姐姐。”
“……”
大殿里瞬间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看着纳莱德。
纳莱德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因此而慌乱,他淡然地看着众人,继续道:“我在皇宫待的时间不久,而且那时候沈镜,哦不,应该是大祭司正在皇帝的书房里,所以我才能与后妃见面,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时我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听见屋内皇帝的怒骂声,还有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
说到这里,纳莱德忽然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众人的身上缓慢划过,最终落在沈镜身上,“说起来昨晚只有沈镜一人在皇帝的书房,而且他并不畏惧皇权,甚至敢利用预言威胁皇帝,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吧?”
大殿里所有人都默默看向沈镜。
然而,沈镜神色平淡,他看向众人,“正如他所说,我并不畏惧皇权,但我与皇帝并无任何仇恨,况且他还是一国之主,所以……”
“你们可别忘了一件事。”段灼打断了沈镜的话。
段灼冷笑一声,“大祭司曾经可是能颠覆皇权的人,如今皇帝不信奉你了,他对你的忌惮远比对皇室其他成员更深。”
段灼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你说……他会让一个随时能颠覆皇权的人离开皇都吗?”
沈镜面色未变,他淡淡道:“你想太多了。”
楚执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今日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让着谁。
这两人什么时候产生了他不知道的纠葛吗?
“卡琳琊。”楚执的嗓音忽然低沉起来,他看着卡琳琊,“把昨晚的事详细说一下。”
卡琳琊看了一眼楚执,她的脸色阴沉而难看,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她咬咬牙,缓缓开口道:“昨晚,你离开后,落下一样东西在我这,我本来是想给你送过去的,结果……我在门外听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