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元止看起来有些失望,不死心道:“师兄真不用吗?我的衣服还可以换模样,你可以现在穿上,等之后再还我。”
01沉默,算统听,这算盘珠子都崩它脸上了。
林织婉拒,元止就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塞了回去。
“我先前传信给了主事,他们应该会来寻我们,我们先在周围看看有没有阵眼的线索。”
林织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也不会过分冒险,虽然主事说过这个地方修为最高只有筑基后期,但也不能轻视,如果真的有危险,即使没有金丹期,成堆的筑基期也够他这个练气期受。
元止没有异议,往前走就是了,哪怕走到对方的老巢,打就是了。
林织对阵法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深,只学了一点皮毛,查看的颇为谨慎。
小城的面积在阵法中似乎变得无限大,只不过走了一条道,再往回前后就截然不同。
元止尝试破墙而行,可依旧没有走出阵法,毁坏的墙也不知去往何处。
又是一条岔道,林织和先前一样,朝右边走。
【宿主,你怎么和任务目标分开了!】
01惊呼,给林织展示了距离地图,代表着元止的黑点的确在不远处,可不在林织身边。
林织忽地回神,偏头看向身旁,果然是空的,他看向元止的方位,那里是堵墙。
“这阵法可以干扰人的意识。”
林织揉了揉眉心,他以为元止在他身边,直到01出声。
林织没有往回走,不得阵法要领他们也不会再相聚,而且这阵法有意将人分开,说明布阵的人一定有他的目的,往前看看就知道了,比起困死在这里,至少能有破局的希望。
沿着路一直前行,在走过了一座小桥后,眼前出现了一片梦幻的合欢林。
粗壮的合欢树似乎遮天蔽日,让世界陷入粉色的汪洋。
林织的腹部开始发烫,让他的眼眸微沉。
自从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他没有碰到过合欢宗的任何人,但合欢宗的影子简直无处不在。
修真域的邪道中,合欢宗算是较大的势力,欲乃人之本源,修道需六根清净但摆脱人性何其难,同嗜杀的其他邪修来说,色是更柔软更让人难以抗拒的东西。
对于一些高阶修者来说尚且如此,何况是刚修道的弟子,更别说是凡人。
甜腻的香气争先恐后地将人覆盖,似乎要将人留在朦胧的春日,与万物同欢共舞。
“咦……怎么有个迷路的美人?”
合欢林中有人走了出来,看见林织时有些惊诧。
那是个粉衣女修,纱裙包裹着她丰腴美丽的躯体,像是合欢花化作的精怪。
女修显然不是没有见识的喽啰,她看见林织身上归一宗弟子的服饰,脚步有些迟疑,但很快这种迟疑就消失了。
“不知小郎君从何处来,但来者是客,不如进来坐坐?”
女修轻轻抬手,香气如纱,卷着林织朝着她的方向移动。
林织并没有被她干扰,但腹部的月牙越来越烫,让他有些不舒服。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一见小郎君我便喜欢的紧,捧着手心疼着都来不及。”
女修抬手掐诀,一条水蛇朝着林织而来。
林织以术诀相对,绿色的灵气让女修惊诧了一瞬,随即她笑的更开怀了。
“竟然以木灵气回击,想来是药修了,何必打打杀杀,木水交融不是更好,我保证不会吸取你的修为,让你平平安安离开这里。”
女修靠近,在林织的身上嗅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她并未多想,以为是这片林子将林织染的。
“真的吗?”
林织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雾气,已然是有些恍惚。
女修弯唇,不过是练气期的弟子,即使是名门正派,在这合欢林中又能撑多久。
她朝着青年走近,在即将碰到青年的衣服时,忽地朝一旁躲避。
地面上忽然钻出藤蔓,破土而出的枝叶迅速生长,朝着她的位置袭来。
水蛇与木叶缠绕在一块,女修惊疑不定地看着林织,没再动手,打算等他灵气耗尽再将人带走。
此时林子里的合欢花纷纷落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女修摸着树干,有些慌乱。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这些合欢对他们的增益不言而喻,女修朝着林织攻去,阻止他再伤害这片林子。
她落在林织身上的攻击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她明白林织的防御法器肯定至少能抵挡金丹修士的攻击,不然她筑基后期的修为不会教训不了一个练气期。
女修掐了诀,在不远处用水蛇缠住林织,给林子里去了信。
林织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烫了,思绪也越来越模糊,若不是他魂力较强,还有01在他脑海里唱着歌,他可能不剩几分清明。
合欢花落了满地,像是一场粉色的雨,落在地上变成了厚厚的地毯。
光秃秃的枝桠突兀又丑陋,在女修怒不可遏又无比心疼时,合欢林又焕发了生机。
她松了口气,看向面庞覆上淡淡红晕的青年,再度露出笑容。
那并非是之前那般柔媚又或者蛊惑的笑容,而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灵气要耗尽了吧,小郎君,何必强撑呢,我们合欢宗从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只是试试,你若不愿,我也是万万不会强求的。”
比起玩强取豪夺那一套,她还是更喜欢顺心顺意,何况这还是归一宗的药修,只要把控住他,以后能得到不少好处。
林织不言,安静操控着泥土之下的植物根系。
如何用木灵根杀人,林织思考了很多办法,但无论是什么办法,都离不开一个原则。
独木不成林,除非它足够大。
一株杂草对人没有威胁,但一片可以腐蚀□□的杂草却可以,人不能不立足在地面,即使能短暂浮空,也可以用枝条阻碍,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泥土,植物可以不断向天空又向地底蔓延。
所以林织会尽可能地让灵气接触更多植物,吸取他们的生机作为补充,又在放回的过程中扭曲它们的根系,让它们成为一体,获取各种植物的种子,在他们生长的过程中进行嫁接,让一种植物拥有另一种植物的能力。
七八名合欢宗弟子从林内走了出来,他们还未穿过合欢林,异变骤生。
毫无防备的练气期的合欢宗弟子瞬间被藤条缠上,被吊在了合欢树上。
旁边的人大惊,丢出法术打算救人,可已经晚了。
枝叶生出新芽,钻进了弟子的身体里,不一会儿弟子的口中眼中开出合欢花,他的皮肤不断冒出枝桠,一朵朵淡粉色的毛绒绒的花如同垂着的蜂巢一般,将他的身体吞噬。
与此同时有人削下了合欢树的树枝,树枝和人形花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地落花,依稀能分辨出花茎之间让它们拢在一起的人皮,可没多久,那些也被腐蚀殆尽,唯剩落英缤纷。
粉衣女修愕然,别说旁边的弟子想吐了,她看着也有些恶心。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想到刚刚破土而出的藤蔓和凋谢又复苏的花,很快明白了这是谁的手笔。
这简直和蛊宗那帮恶心的家伙有的一比,这玩意是木灵根的名门正派的人能有的?
眼前的青年面庞已经被红晕覆满,越发显得温和无害,那双形状无辜的眼眸在淡淡雾气下更加柔软,红唇不笑也自然上扬,可就是这模样,再想到刚刚那个人的死状,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在此时此刻,他就像是最艳丽的合欢花,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用根系进行寄生吞噬绞杀,最后成为谁也看不见的花泥。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把人放走了,女修有预感,如果不控制他杀了他,以后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这么狠绝的美人,竟然不是她合欢宗的。
数个筑基期修士围攻,林织身上是可以抵御金丹期修士攻击的法器开始出现裂痕。
林织越来越热了,那种热意从内府向上蔓延,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一起烧着。
世俗的隐秘的放肆的欲,在他的身体里形成吞噬的深渊,强迫他堕落。
这是合欢宗对于叛离者的惩戒,加之这片合欢林的效果,又加上合欢宗弟子们的手段。
合欢宗以色见长,音修弹得是靡靡之音,符修画的是让人神魂颠倒之咒,剑修都是风月缠绵之剑。
林织有些摇摇欲坠,他吃着补元丹清心丹,雷火之咒随符箓攻击,他站在千心花中央,蔓延的开满白花的藤蔓不断挥舞。
开的妍丽的花散发着麻痹神经的香气,在有人动作迟钝时钻进他们的身体里。
粉衣女修已经许久没出手,积蓄好灵力后,她双手结印,灵力倾泻而出。
凝聚着她大半灵力的一击,青年身上的防御法器必碎,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
巨大的水蟒长着嘴,朝着林织而去,将他吞噬到腹中。
林织正准备破开蛇腹,身上的束缚却忽然消失了。
周围变得很安静,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地上那样无声无息。
粉衣女修的眼里有着迷茫,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一剑,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看见了一片白色布料,便永远失去了意识。
那是极其温和的一片雪,让人感觉不到死亡的痛楚。
在这种安静中,林织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时间并不漫长,甚至很快,01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告诉他,庭砚在靠近。
林织闭上眼,被热潮彻底吞噬。
好、热。
好像要融化了。
庭砚看着怀里浑身湿漉的青年,试图将灵气输入让他保持灵台清明,但并没有效果,反而让青年更难受了。
青年的灵气变得很狂乱,庭砚没有再雪上加霜。
合欢宗的药物庭砚略有耳闻,他抱着青年眉心微蹙,寻找着分魂的位置。
在水镜看不见林织后,庭砚就知道出事了,他不想有任何波折,便干脆来了这里,恰好将人救了,再迟些恐怕糟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偏偏分魂不知在何处,因为将元止剥离成为独立体,他只能通过水镜看他的位置,而不能明确感知。
青年身上很烫,一直在他的怀里挣扎,庭砚无法,只能暂且将人放下,去寻他先前给他们的珠子,给元止传讯。
林织的玉佩上有精神印记,按照他的修为他可以轻而易举抹去这个痕迹,从而取出物品。
庭砚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却受到了阻碍,他竟然抹不掉林织的魂印?
庭砚俯身,握着林织的玉佩,打算再试一次。
青年温热的手忽地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又滑到了他的脖颈,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颤栗。
庭砚微微怔忡,青年含着雾气的眼眸靠近,唇瓣因为呼出的热意覆上一层薄薄水汽。
因为常年病着,庭砚身上的温度很低。
林织舒服地喟叹,贴在了能让他缓解的凉意上。
因为衣服湿着黏附在身上,又热又沉闷的感觉让林织很是不喜,腹部的月牙没有因为这种靠近而变得和缓,似乎更加灼烫,到了有些疼痛的地步,催促着林织朝雪地更近一步。
庭砚如梦初醒,他不欲将事情弄的复杂,正准备将青年推开时,柔软温热的唇微微含住他的唇瓣。
“不亲我吗?”
青年的面上带着困惑,眼眸因高温而涣散。
他低喃着,腔调太软,可到了尾音却沙哑。

低吟之声自被攫取的唇间溢出,那带着疑惑的话语尽数沒于齿间。
不经思考无法拒绝的意动,浮现于温润如仙君悲悯如温雪的剑尊眼眸中,庭砚却无知无觉,心神皆系于林织身上。
青年的唇舌柔软,在感到舒适时睫毛会轻颤。
他并非是落在他身上的一片雪花一片羽毛,而是缠绕着他试图获得更多养分的花。
有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惊扰了春池。
庭砚忽地抬眸,在思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将人抱起,置于莲舟之上。
等到回神时,庭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不该如此,他这么做只会节外生枝。
明明将林织留下,以此促进分魂与他的情感,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庭砚看向莲舟上躺着的青年,他的面庞布满晕红,唇色殷红宛若赤红石榴,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能尝到清甜滋味。
他似乎不解他们为何会分开,被湿润衣衫裹着的躯体因呼吸起伏,青丝散乱,有几许缠绕在雪白脖颈间。
庭砚用灵气将他身上的衣衫烘干,衣物干燥温暖,似乎给林织又施加了一层酷刑。
木灵气环绕在他周围,越发躁动。
庭砚有意引导他体内的灵气走向,但兴许是他的灵气太过霸道,又或者是他的修为高出他太多,他的灵力刚进入还未抵达内府,林织的经络就有隐隐破裂之相。
庭砚蹙眉,立刻收回了灵气,以免造成林织身体损伤,致使他道路坎坷。
他从芥子须弥中取出缚灵的法器,打算将林织躁动的灵气压住。
法器浮空,朝着林织而去。
因嫌烦热,青年的鞋袜已经被他踢到一旁,赤着的足踩着他的衣衫,红绳金铃系于他的脚踝上,叮铃作响。
瞬间,眼眸仿佛被灼伤般,让庭砚移开了视线。
这缚灵之器是他曾经为了避免破碎的内府被灵气损伤更重时使用,但当时只出现在他的手腕上,而且他记得似乎也不会这么……这么……
这件缚灵法器至少可以压制元婴期的修士,在林织这个练气期修士的身上更是没有意外。
林织身上暴动的灵气消失,庭砚用神识查看林织的身体,他如今情况与凡人无异,可他的面庞依然有着热意所致的红,甚至因为失去灵气肌肤浮现薄汗。
庭砚神色凝重,为何还没醒来的趋势,甚至更昏沉了?
倘若刚刚合欢宗的弟子还活着,一定会嘲笑剑尊的不通人事。
与寻常的灵气紊乱不同,合欢宗的东西可不是失去灵气不再修道便能免去的折磨,既然是欢好之咒,必然是要从那种渠道泄出才可。
庭砚正想着要不要将人带回归一宗交给任鹤波查看,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莲舟的不远处,黑衣少年正在寻找着什么。
元止的剑还滴着血,他闯入合欢林时幻觉才消失,他看见一片狼藉,师兄的气息出现在此处,然后不知去往何处。
合欢林后忽地涌出了一堆人,元止懒得听他们说什么,只想知道师兄的下落,可那些人自顾自攻了上来,元止杀了他们之后进了林子里,看见了被关着的人,可没有一个是他师兄。
元止又用上了传讯珠,那那边的师兄久久没有回应。
等他静下心来,便能通过师兄所赠予他的木簪感受到空气中稀薄的木灵气,能够让他仔细辨认追寻。
也就是这种认真,在他能够一眼看见树下昏迷不醒的青年。
“师兄?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元止的语气焦急,林织的衣物上虽然看不见血迹,可他的身上很烫,灵气也很狂暴。
元止将人抱起,飞快回到镇上,林织唇间溢出的带着些痛苦的低吟让他停下脚步,来不及把人带回主事那里,他随意找了间空着的屋子,将林织放在了床上。
“热。”
由合欢宗秘法养成的合欢林将情毒的印记催发到极致,先前尝到的一点解渴的甜头不仅没有平息躁动,反而因为戛然而止让烈火反扑的更加猛烈。
“师兄,我帮你。”
元止听见林织说热,又见他扯动衣物,立刻上手帮忙。
绯月颜色明亮,将肚脐嵌入了月牙中,让人瞧着有些失神。
元止的手掌不自觉贴在上方,有些恋恋不舍地打算移开,不想林织因为他的举动讨厌他。
然而细白温热的手掌却按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让元止猛地睁大眼。
极为熟悉的早就靠近过千百次的气息,让身体比意识先行。
对上林织雾蒙蒙的眼眸,元止明了,师兄如今怕是意识不清。
“师兄,我可以亲它吗?”
元止期待地询问,像是听到答案那般低下头。
情爱之魂才不懂也不想繁杂的事,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
月牙被少年亲吻着,灼人的热意渐渐降低。
林织的眉头渐渐松开,指尖时轻时重地抓着元止的头发。
澄澈的水镜上,照出了青年泛着红的眼尾。
纤长的手指将被衾揉皱,几缕青丝勾缠。
其余被黑衣少年遮了个干干净净,不一会儿林织的脸也瞧不分明来。
少年的手掌贴在青年的脸侧,在朦胧意识的索取中采撷。
水镜忽地被人拂去,庭砚撑着床,咳的格外厉害。
他擦去唇边的血渍,手指轻敲着玉床,眼眸里带着思量。
是否需要长久闭关,直到分魂勘破情劫?
但若是出了麻烦,就如今日这般,又要如何是好?
他只能在分魂收到重伤时收到感应,可却没办法感知林织的安危。
要不要去灯殿取来林织的魂灯看守?
可这也不足够,就算感受到魂火的微弱,他又要如何知道林织身在何处。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是那些秘术非双方心魂合一不可。
庭砚低叹,将思绪按下,没再看水镜,闭目打坐。
青年身上的甜香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仿佛贴着他环着他的脖颈依偎在他的怀中。
——不亲我吗?
他的眼眸如秋水,万点情思如烟波。
庭砚忽地睁眼,出了洞府入了寒池,剑气凝霜雪。
林织醒来时,对上的便是元止的眼。
少年的视线专注明亮,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心情变好。
元止问道:“师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织摇了摇头,扶住额头,回想着之前的事。
他记得的事情不多,意识最后消失前庭砚的到来,以及模模糊糊中元止的靠近。
让他意外的是元止的举动,即使他神志不清,元止也没有弄到最后。
情爱魂魄构成的少年明白那是什么,但是他没有顾及自己,只是想着他。
觉得他难受了,便帮他碰碰亲亲,最后也毫无芥蒂地吞进肚子里。
这看起来是挺纯情的,但好像也并非如此。
林织起身便看见了身上零星几个痕迹,他微微偏头,元止坦然和他对视,好像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林织披上衣衫:“多谢师弟救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师兄放心,那林子里的其他人都被我杀了。”
当时的情形下,元止并未注意到林外的人的死状,以为是林织杀了那些人逃了出去,故而有此一言。
林织明白元止误解,倒也没准备解释。
虽然不记得他和庭砚相处的事,但既然庭砚让他出现在元止面前,那他便将错就错,将这救命之恩记在元止身上,好顺了庭砚的意。
如此慷慨大方,他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那林子有古怪,没想到这个城里竟然还有合欢宗的据点,师弟你告知主事了吗?”
元止摇头说:“未曾,师兄之前没醒,我便没离开,担心有意外,是我修为太低,竟然着了道还不自知。”
少年的脸上带着自责与懊恼,眼眸有些沉郁。
林织:“师弟不必将罪责归咎于自己,追人本是我的提议,还是我思虑不周。”
元止摇了摇头:“师兄已经很谨慎了。”
林织不打算继续和元止互相揽责,又听元止继续道:“师兄,那以后我还能亲你吗?”
话题转变的太快,少年也太直接,似乎跳过了什么环节。
元止以为林织不明白,解释说:“就像之前那样。”
“我喜欢亲师兄。”
少年的喜爱太直白炙热,不带一丝虚伪。
他像是看不明白情形不懂伪装的兽类,是刚刚成年被赶出领地的幼狼,只晓得凭借本能行事,索取想要的,奉献所有的。
并不细腻的情思,充斥着万物生长时丰沛的生机。
这容易让人动摇,林织看着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多可爱,但可惜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如果这样下去,庭砚会如何让元止放下他,杀了他,还是杀了元止?
无论是从任务还是其他角度,他都不会让这件事这么简单的完成。
把他当成棋子还是某种任务的一环,不吃点苦头,恐怕说不过去。
被拒绝了,元止有些失落,但并不伤心。
这没什么的,他下次再问就好。
总有一天,师兄应该会答应的吧。
想到那一天,元止心里就很高兴。
师兄亲起来真的很舒服,哪里都漂亮,让他移不开视线。
哪怕挥剑十万次,他想起来还是会雀跃。
至于为什么是十万次,因为之前元止担心自己太频繁的去找师兄会让师兄觉得他烦,所以他告诉自己,每挥剑十万次,就可以去找师兄。
至于为什么不是十一万次十二万次,因为数到十万以后再数的话,那些数字对元止来说有些拗口,也繁杂到不好记住。
虽然可以清空重来,但元止不想那样,那意味着还要重新数好久好久。
不知道还需要多少个十万,才可以等到那一天。
元止想,希望在十万个十万之前,不然他可就要数不过来了。

第257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林织和元止回到孙家去寻主事他们时,孙家招待归一宗的宴会还刚好结束。
看着孙家人的状态,恐怕他们对阵法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织面上并无焦急神色,笑谈般在主事身边耳语。
“孙家恐怕与合欢宗有勾结,在城内有一处迷踪阵法,能迷乱心神,尽头处便是合欢林,我和元止已经同他们交过手,匆忙离开,目前情况不明。”
主事面色微微一变,却没露出太多异色,在孙家家主出声挽留时道别,表示还有别处事物亟待处理。
直到离开了孙府的地界,主事才叫来林织和元止问个清楚。
至少林织托人送来的信,只写明要在这里寻人,却没提到合欢宗与迷踪阵,更别说和孙家有关。
主事了解了前因后果,听见他们二人涉险怒火中烧,这两位都是内门单灵根的弟子,若是在他的带队下损失折损在此处,他有什么颜面和宗门上下交代?
那合欢宗明知是他归一宗弟子还敢在此处动手,这是明晃晃的蔑视。
更可恶的还是孙家,竟然在他们庇佑下还与邪修勾结。
知道了元止和林织杀了数名筑基期邪修后,主事惊诧又赞许地看了他们一眼,好生夸赞了一番。
将此事回报给宗门,得到回应后,主事让林织和元止带队,去往他们进入阵法以及离开的地方,找到了出入口的位置。
弟子们显得很兴奋,本以为只有妖兽,没想到这里还藏着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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