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医院里。
钱江:“起云,你的眼睛怎么有些红红的?”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刚刚书?架上的书?放错了。”钱江好意提醒道。
“不好意思?我?马上调整…”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告假回去休息?”
“不用了。”
早晨穆子辰的话让舒起云一整天的工作状态都受到影响。
“明天就要选拔考试了,你真?的没问题吗?”
舒起云摇摇头,“没事…”
“我?们疮疡已经好几年没人从选拔考试中升职了,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你要是不舒服可千万要告诉我?们,别硬撑着。”
“谢谢钱医官,您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一整天舒起云的心情都十分沮丧,穆子辰所说的话梗在心里,尤其?是有关珍珠的身价。
光是珍珠的价格就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他在太医院的俸禄不高,就算医舍有些收入能存些闲钱,但也?是万万不可能买得起三千两?的马匹。
若是真?的被官府查起来,恐怕会连累师父。
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想了无数种方案,最后决定今日下值时去马场一趟,把事情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只能去钱庄打借条,然后用赊销的方式来还?钱。
一到下值时,舒起云马不停蹄地赶紧冲去马厩。
珍珠在马厩里站着打瞌睡,这是它第一次见舒起云出来得这么早。
“哼哼咀~!”珍珠对?着舒起云哼叫。
“走吧珍珠,我?们去一趟马场。”
珍珠一听立马摇头,“咀咀!”
它不喜欢那里一点也?不想去。
“乖乖,别闹,是真?的有事…”舒起云在一旁哄着,可珍珠说什么都不配合,生?怕舒起云把它退回去。
见它这样舒起云无奈,看来只有自己?单独前去。
“走吧,那我?们回家。”
“嘶哼~”珍珠这才?点头答应。
回去的路上,舒起云心情低沉,昨日和今日的事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就算崔毅告诉他不会再有人腹诽,但堵在心中的情绪一直无法排解。
想要快些回家,舒起云决定走小?路回去。
刚出宫他就牵着珍珠拐进林荫小?道。
秋日的小?路上风一吹都是落叶,天灰蒙蒙的舒起云的步伐加快。
没多久只能一人行走的石板小?路上,从背后传来马蹄声。
封无晔得空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太医院,然而被告知舒起云已经下值。
他赶紧追向宫外?,直到看见舒起云的背影走进林间小?路。
沿路追上。
“踏踏踏”地马蹄声越来越近,舒起云回头。
封无晔骑着马,急驶而来。
他拉紧缰绳一跃而下,“起云…”
眼前的人眼眶红红的,看起来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疼。
“最近的谣言,你不用放在心上,再也?不会有人乱说什么。”
之所以舒起云选择走小?路回去就是为了不再被人说道,此时封无晔跟过来肯定又有不少?人看见。
他站在珍珠身边攥紧手中的缰绳,身体不住颤抖,早晨穆子辰对?他警告的话反复回荡在脑海里。
就因为自己?,封无晔在朝中被人议论,而自己?就是那个妄想攀高枝的无知下人。
他这种人根本不配跟封无晔有任何交集。
越想心中的苦涩越清晰,舒起云低着头试图不让封无晔看见他狼狈的面容。
鼓起勇气才?吐出细碎又残破不堪的声音。
“将军,今后…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您的身份尊贵,起云身份低微怕对?您造成困扰。”
舒起云再一次把话说绝。
封无晔听后面色铁青,“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居然是这等份量。”
“你居然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也?不在乎我?们这十年的关系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知交,你居然三番五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封无晔握住他的肩膀,不可置信的质问。
舒起云低着头不敢正视封无晔,刚刚封无晔的那番话让他心底多年压抑的所有情绪倾泻而出,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坠落。
青石板地面上几滴泪珠噼啪,随后那水印越滴越多。
发现面前的人低着头身体不停抽搐,封无晔皱着眉头,“起云,你正视我?好吗?”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这几日的遭遇让舒起云本就心情低沉,遭受了无数的白眼、诽谤后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直到今日受到穆子辰的警告,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讨人厌。
这才?进宫没多久,就讨了个勾引将军的劣迹名声,他只是想安安静静谋生?活而已,京城就这么大,给外?人留下这种印象,他以后还?怎么过活。
封无晔的话成了压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绝望的眼泪大把大把流下。
“封将军,求你了…起云求你…”
无人的小?路上,舒起云颤抖着身子就要跪下。
“求您放过我?好吗…”
封无晔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赶紧把舒起云扶起来,“起云,这是要做什么?!”
舒起云已经哭花了脸,他双腿无力一点没有站起来的欲望。
“求求你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生?活。”
“我?知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起云一定会涌泉相报,但请您不要屈尊降贵…”舒起云的话已经被哽咽声淹没。
封无晔把眼前的人扶好,舒起云整个人都重量都在他的手臂上。
听到舒起云这番话他头一次乱了阵脚,“起云…你别哭好吗,我?只是想和你回到从前的关系而已…你不要这样。”
“将军,您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医者?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影响您的名声…”舒起云哭得绝望,心中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
“起云…别哭…”封无晔不知该如何是好,舒起云哭泣的样子就像一把刀割着他的胸口。
舒起云还?是想要跪下,封无晔直接把他牢牢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请你相信我?好吗?”
舒起云止不住的眼泪打湿了封无晔胸口的衣料,他哭得根本停不下来,一直不停呜咽。
听着怀里细碎的啜泣声,封无晔第一次见到舒起云这样。
那个冒着风雪中奔跑几个时辰只为见他一面的坚强哥儿,此时却因为流言蜚语受到委屈变得如此脆弱。
压垮人的不一定是身体上的疼痛,往往语言最为伤人。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都怪我?没有顾及到你的处境。”
“起云,你明明可以依赖我?的…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封无晔担忧地问道。
舒起云咬着牙想要坚强些,可不争气的泪水还?在狂流。
封无晔拍着舒起云的后背轻轻为他顺气,怀里的人还?在抽噎。
“呜…”舒起云哭得失语,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将军,应该很忙吧…请回吧…不用管我?了…”
“我?不走,我?就陪着你…”封无晔抱着舒起云不肯撒手。
宫外?的小?路上偶尔也?会有人经过,然而今日却莫名其?妙一个人都没有。
崔毅冷着脸守在路口,不准任何人经过。
封无晔引着舒起云坐在一旁的石头长椅上。
他摸出手巾为舒起云擦眼泪,“起云,我?会保护好你,别难过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舒起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眼泪。
封无晔明白此时说什么舒起云都听不进去,最好的方式就是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
舒起云哭了半个多时辰才?冷静下来,此时天都已经黑了。
树林小?道上漆黑一片,四周冷风阵阵。
舒起云哭累了头也?跟着发疼,封无晔脱下外?套为他披上。
“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封无晔怕舒起云饿着肚子,想要带舒起云去吃些东西,但还?是被拒绝。
而且舒起云一句话也?不愿意对?他说。
舒起云到家后,严蕴均发现他哭红的眼睛。
他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见舒起云情绪低落,便什么也?没有问。
舒起云没有胃口,晚饭随意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他躺在床上还?是很难过。
脑袋浑浑噩噩头痛欲裂,看来是回来路上再一次染上风寒。
明天就是太医院选拔考试,这一遭怕是不能考了。
第二天清晨舒起云还?是咬着牙起床,今天的考试很重要,就算再难受他也?得坚持。
他不再敢再骑珍珠,吃了些药后就出门坐出租马车去翰林学院。
同样前来考试的齐斌看到舒起云时发现他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尤其?眼底还?带着青黑。
“起云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没事吧?”
“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告假回去歇息吧。”
舒起云摇头,“不用了,我?想考试。”
见他这样齐斌还?是有些担心,“身子最重要,这考试下回再考也?一样。”
舒起云没有回答,齐斌见他咬着牙坚持的样子,只好附和道,“那考完我?送你回去休息。”
全身发着热,舒起云脚下步履虚浮,眼前的景象都是重影,他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此时考场中已经坐满了人。
舒起云在各种各样的眼神中,虚弱地扶着门边走进考场。
整个太医院三百多号人?, 光是医助就?有将近一半。
每年两次的选拔考试,一次只有十人能够通过。
若是这次错失了机会就要等到来年。
舒起云找到自己的考桌坐下。
齐斌坐在前面不停回头打量着?他。
刚刚舒起云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这会病了还?要检查来考试, 担心他会中途昏倒。
考试还?没开始, 坐在舒起云附近的医助嫌弃地站起来。
“赶紧开窗通通风, 可别把病气传给大家…”那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窗。
“就?是就?是, 生病了还?来考试, 是嫌麻烦还?不够多吗?”
舒起云低着?头, 他不敢出声, 面对别人?的嫌弃他只能尽量不去影响别人?。
可坐在前方的齐斌看?不下去了,他拍桌站起来, “谁不会生病?你?们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准备考试!”
“你?凶什么, 我们只是说说而已…”
“凶的就?是你?!”齐斌瞠目而视。
“你?…”
齐斌是上一任院正的儿子, 这件事不少人?私下里早就?打听到了,而且齐家在湖州家大业大,占据一方鳌头,在医术界也算是个太子爷的存在,太医院的这些?医助们根本没人?敢和他叫板。
舒起云抬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齐斌他正准备道歉, 门口考官进来。
“肃静!”
“考试马上开始了,都?给我坐下!”
考官进来后,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乖乖回到位置上坐下。
由于再次染上风寒,舒起云头晕目眩, 鼻子也堵得慌。
试卷发下来时, 面对问题完全没有平时的状态,思路也比较混乱。
舒起云骨起精神咬牙坚持, 一点点把试卷写完。
当他收笔的瞬间,头重脚轻的感?觉愈演愈烈,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考桌上。
再一次醒来,舒起云发现自己躺在他的卧房。
在这熟悉的环境里,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从床上坐起,刚好严蕴均端着?药碗进来。
“云儿,你?醒了,快喝些?药。”
“师父我…本应该是我来照顾您的…怎可让您如此费心。”
“你?我不必说这些?,醒来了就?好。”
跟严蕴均浅谈了一下舒起云才知道自己晕倒后被送了回来,刘院使还?给他批了好几天假期。
“辛苦师父了…”
“好好休息,晚上我炖了鸡汤,一会起来多吃点。”
“嗯…”
舒起云当天在考场昏倒的事很快传到封无晔那里。
他很想?去看?望舒起云,但那天舒起云崩溃哭泣的情形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当时舒起云哀求的模样与抗拒的眼神,无疑像把刀一样狠狠刺入他的心口。
此时他坐如针毡,不知到底该去还?是不去。
封无晔在屋内左右徘徊,心中不上不下,去了他又怕舒起云对他生气,不去心里又各种不安。
他叫来崔毅,“赶紧去瞧瞧起云。”
“好!”
封无晔亲自准备了不少补品,什么好的都?往里塞。
一不注意就?装了一大箱。
崔毅:“老大,这是不是太多了?算下来都?几千两了,会不会又被别人?胡说八道?”
经?过崔毅提醒,封无晔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些?多了。
“啧…你?帮我选吧。”
“好叻!”
舒起云早晨考完试晕倒后,傍晚才醒来。
他躺在家中静养,弗明前来看?望。
“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见到熟人?舒起云立马从床上坐起,“先生请坐…”
“诶,你?躺下好好休息就?行了。”弗明连忙把他按回床上。
舒起云的额头贴着?毛巾,平时白皙的脸上因风寒发红发烫。
“赎起云无法招待先生…”
“别这么客气了,之前我痢疾发作也是你?照顾我的…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这是我老家那边的西洋参,你?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应当的。”
“你?好好休息。”
“嗯。”
弗明坐了没多久,见舒起云不太舒服,他也不便久留,“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舒起云想?起床送别。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好好休息。”
弗明走后舒起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昏迷了一整个下午,此时头痛欲裂全身难受想?睡又睡不着?。
起床吃了些?鸡汤泡饭,平时能吃整整一碗,今日吃两口就?觉得没有胃口,实?在是吃不下。
严蕴均见他这样,心疼地开口:“能多吃些?就?多吃一点吧。”
“生病了更是要多补补。”
在恩师的劝说下舒起云吃了小半碗,浑浑噩噩又回到楼上睡下。
齐斌一下值就?赶紧拿着?礼物前来看?望。
他坐在舒起云床头,“起云,你?还?好吗?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
“唔…还?好。”舒起云缩在被窝里,吃完饭后又想?睡了,他的眼神迷迷糊糊。
齐斌:“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猜你?一定?又考了第一名。”
“今天下午我看?张院正批卷的样子都?和以往不同,平时的他总是垮着?脸,这回居然带着?笑容!”
“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振作起来。”
“嗯…”舒起云根本没听清齐斌正在说什么,他昏昏欲睡,语气呢喃。
想?着?白天舒起云忍着?高热坚持考试的样子,以及被别人?数落还?默不作声默默承受的神情,以及现在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
枕间舒起云那双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抖,看?得人?好生怜悯。
齐斌心中一紧,激起想?好好照顾保护他的强烈欲望。
平时一直卡在喉咙的话,此时忍不住迸裂出来,“起云…若是你?不嫌弃,可否考虑考虑与我在一起,我是真心想?与你?成…”
亲,还?没说出口。
屋外楼梯上传来急迫的脚步声。
“起云,我们来看?你?了!”
崔毅、胡楪和晓锌三人?一同挤进房间。
此时不大的屋里瞬间感?觉局促不少。
崔毅发现齐斌在舒起云的卧房里,他的表情冷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起云好些?了吗?”他来到窗边低下头,
舒起云眯着?眼浑浑噩噩,“好些?了…”
胡楪也凑上来,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虚弱的舒起云,“起云,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随时给你?送来。”
“起云,我给你?带来新的汤婆子,这是我新打造的,用?一整晚还?热乎的那种…”
三人?在屋里叽叽喳喳的,齐斌想?说的话还?是没有传达给舒起云。
舒起云状态不好疲于应付,几人?待了没多久就?走了,顺便还?把齐斌也一起叫上。
美其名曰不要打扰舒起云休息。
齐斌摇摇头叹气,只好跟着?离去。
屋里的人?走完后终于安静下来。
被这么一闹他也来了困意。
夜里他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坐在自己的床头。
冰凉苍白的手摸向他的额头,清润的男音如迷烟般环绕。
“啧,怎么这么烫?”
“唔,是谁?”舒起云左右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才一月不到就?记不得我了吗?”男人?轻笑道。
屋里弥漫着?一股异香,舒起云绞尽脑汁才想?起来,是在秋猎时碰见的神秘人?。
“认得的…”
“这还?差不多。”
舒起云艰难地坐起身子,“公子最近好些?了吗?”
“你?开的药效果很好,身体是比从前硬朗多了。”
“不过你?也该关注关注自己,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良医就?这么一病不起。”
没有认真听面前的人?在说什么,舒起云弯下腰找出长命锁想?要还?给他。
苏涯见他从床头柜里取出布包,心情不错。
没想?到舒起云把这东西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公子的锁也该还?了…”
“不必,这个锁就?送你?了。”
“今后日子还?长,我会经?常来寻你?的。”
“可是…”舒起云还?没说完,屋子里蔓延着?一股神秘香味,让他昏昏欲睡。
苏涯扶着?他躺下,“睡吧,明日就?会好些?了…”
舒起云闭上眼很快睡着?。
“欺负你?的人?,我定?不会让他如意。”苏涯的碎碎念舒起云并没听清。
第二天舒起云醒来后发现自己好了不少,整个人?比起昨天更有精神,头也没那么疼了。
昨晚上的事他以为自己做梦了,可屋内的香味还?残留着?。
看?到床头柜上多出来的香炉,告诉他那不是梦。
那个神秘公子,总是神出鬼没的,而且每次都?留下了东西。
他打开香炉闻了闻,这些?香灰由各种药材混合而成,有很好的疗效。
香疗也是医道中的一支,现今很少有人?会用?。
舒起云坐在床头自言自语道:“想?必那位公子也是名很厉害的医者吧…”
修养的这几天舒起云除了吃就?是睡,直到第三天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太医院选拔考试放榜日就?在三天后。
众人?见到榜单后大吃一惊。
舒起云居然还?是榜首。
马上有不服气的人?跳出来说话,“凭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在考试,为什么不能公布卷面,这不公平!”
他们不相信一个重病的人?能随随便便考过他们,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齐斌在一旁冷着?脸,他已经?不想?和这帮人?争论?。
还?好今天舒起云还?在家中休息,不然又要被针对。
一群不服气的人?闹到了张常正的公务室。
面对屋外黑压压的人?头,张常正冷着?脸:“你?们闹什么闹?”
“张院正,凭什么?”
“我们要求公开卷面!”
“对对!我们要求公平公正对待考试。”
张常正铁青着?脸站起来拍案,“既然你?们闹不公,那就?公开!”
他知道舒起云两连冠确实?让人?容易产生误会。
不过这机会正好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服气。
也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当天下午翰林学院直接公开了之前太医院大考的卷面,和这次选拔考试的。
此事闹得挺大,不少喜欢凑热闹的官员们也来到翰林学院围观。
舒起云身为榜首的卷面被展示在第一排,两旁还?专门让士兵把守,以免有些?过激的人?上来撕扯。
其余人?的卷面也贴在整个大厅中,所?有人?都?能看?见别人?的答卷。
在众多答卷里舒起云对病症的治疗方案面面俱到,不光书写工整而且对病情可能出现的情况罗列得一清二楚。
明眼的人?都?知道,没有多年行医经?验,根本无法对症状描述得如此细致,甚至列出好几个治疗方案。
就?连不可攻克的杂症题也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两次考试的卷面上可以看?出第一次舒起云发挥稳定?,字迹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而第二次字迹明显状态不佳。
就?算是这样也答得鹤立鸡群,让那些?叫板的人?抬不起头。
齐斌站在一旁嘲笑:“呵,不是说要求公开吗?现在看?到了吧?”
“某些?人?也太过于自以为是了吧?就?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
他看?着?带头闹事那人?的卷面,“啧啧啧…这都?写得什么跟什么啊?”
“难怪之前每年都?不公布卷面,这拿出去简直笑死个人?了,我们太医院脸还?往哪搁啊?”
齐斌指桑骂槐让那几个人?听见,他们赶紧退出大厅。
现在卷面所?有人?都?能来围观,那些?觉得不公的人?回头看?自己写的试卷,比起标准答案简直天差地别,一个个羞得恨不得早早离去。
而此时的舒起云还?躺在床上歇息,他并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
休假还?有三天,他想?着?明日好些?了就?去马场问问珍珠的情况。
以他的财力根本买不起珍珠,今后怕是要背上好几十年的债务才能还?清。
第62章
休息五天?后, 舒起云精神好?些了,他戴上绒毛穿好?挡风棉袄出门,病情好不容易好些了可不能?再复发, 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坐着出租马车去到马场, 舒起云在柜台处找到掌柜。
“掌柜你好?。”
“公子有何?事?”
“您还记得我吗?几个月前我在您这三十两买了一匹白马。”
掌柜盯着舒起云想了想, 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确有此事, 公子有什么疑问吗?”
“就是…掌柜, 您之前是不是把?马儿的价格弄错了?”
“那匹马儿的价钱我可以每个月分账还吗?”
掌柜一听觉得不太对劲, 那匹马早就被封将军买下来了, 现在不知是怎么回?事,舒起云居然会?找上门来。
若是再重复收费那岂不是在业界没了信誉。
“不用的, 公子, 那马儿的价钱没有弄错。”掌柜笑道。
“可是…”
恰好?此时?主事人前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舒起云,毕竟那匹白马是特殊情况。
“我是这里的主事,公子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