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绛霄仙府的内门弟子莫名死在翠微天的势力范围,事态意味可就立马变质。
这样也解释了不过是闹事起哄而已,为何使了这么多灵石,因为那根本就是买命钱。
沈青雀又惊又怒,“师弟的意思是,我们没杀他们,可能有人会替我们动手,让他们死在翠微天的地盘?”
陆墨离咬牙切齿:“他们一死,我们与绛霄仙府的关系立马就会变得尖锐紧迫起来,不论如何都要给出个交代。绛霄仙府的弟子总不能白白死在外面,加上他们刚来闹过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们翠微天!”
沈青雀急忙道:“我们立马汇报师尊,请师尊定夺!师弟你不要单独前去,太危险了!”
凤雏果断道:“我特意返回翠微天,就是担心有人一直监视他们,会发现我在身后跟踪。想要将这个事情闹开,死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怎么能行,要死,肯定要死在有人能发现的地方。时间紧迫,我脚程快,你们去向师尊禀报,我去盯着他们!”
说完,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
沈青雀和陆墨离没有耽搁,立马赶去向兰惜汇报。
凤雏刚赶到,匆忙为一名绛霄仙府的弟子挡下致命一击,定睛一看,已经死伤大半。
竟这样迫不及待,连等他们走出仙水山脉的时间都不允许。
若是稍微晚一点,这些人全都会死。
果然歹毒!
第68章
来人实力很强, 这些绛霄仙府的内门弟子吊车尾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仓皇逃窜, 然而根本跑不出多远就被一一击杀。幸存者个个惊恐万分, 不知自己与这人到底什么怨仇,突然要下这等毒手。
凤雏从天而降救下一人,随即立马与那人缠打起来。
一交手就能感觉到, 此人出手狠辣, 出招就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难怪轻而易举击溃他们。论实战经验, 这些人拍马都追不上,顶着第一仙门弟子的名头,本质就是纨绔子弟,一帮子绣花枕头,没什么真本事。
巧了,凤雏正想找个对手磨练磨练实战经验, 与同门对打总是点到即止,少了那么点味道。
这个对手来的正好, 杀气越是凛然狠辣, 凤雏越兴奋, 素来淡漠平静,波澜不惊如一口古井的眼睛,绽放出炙热之色, 烧得他浑身战意蓬勃, 斗志高昂。
与凤雏缠斗的修士越打越心惊,如此难缠的对手, 简直不像是初学者。可他分明就能感觉到, 对方虽然动作娴熟, 好似训练过成千上百遍,出手也算利落干脆,可挣脱不开初学者的习惯桎梏,显然从未真正与人进行过生死搏杀。
可就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调整过来,从一招一式都透着拘束青涩,到越来越狠辣凌厉,竟渐渐能够感觉到几分自己的风格。居然把他当做学习对象,通过与他战斗迅速吸收他的战斗风格,与自己本身的路数融会贯通。
就像一块海绵,不,不是海绵,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其光芒和热量以不容拒绝的强势逼近,渐渐把他吞没,要将他彻底化为燃料,烧得渣都不剩。
巨大的压力和危机,叫这人生出想要逃走的念头,可想到后面,狠狠压下来。他也不是被吓大的,经历过不知道多少风险才有今日,岂能被个初学者吓到弃械而逃。
这修士被凤雏的节节逼近激起凶性狠劲儿,彻底生出杀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能够将仙门未来的一个天才扼杀于此处,其中的成就感叫他兴奋不已,生出难以言喻的快意。
然而事实截然相反,不是他扼杀掉一个天之骄子,而是他成为天之骄子成功路上的踏脚石之一。
他杀心大起,出手更为狠辣,凤雏岂会感觉不到,当即示弱,做出开始体力不支的样子,果然对方更加兴奋,丝毫不加怀疑。随后卖了一个破绽,引诱对方上当,对方一剑贯穿他的肩膀时,凤雏一剑刺穿他的丹田,面不改色以自己为饵,承受住如此重创却只微微皱了下眉头,浅浅的,仿佛湖面落下雨滴,起了一层涟漪,很快恢复平静。
看着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凤雏丝毫没有因为成功击败对手而生出兴奋,进而得意忘形。
收剑,四周一看,绛霄仙府的弟子趁着他们俩打起来,侥幸捡回一命的全都跑了,根本没留下观战,等两人分出个结果。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有带走,任由横七竖八的倒在草丛里,死不瞑目。
幸存活下来的都是人证,可不能叫他们就这样跑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有第二杀手,第三个杀手在等着他们。
从他们被高额灵石引诱走出绛霄仙府开始,就注定成为别人的旗子,对方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的。
正想逼问俘虏,凤雏忽然拎着人一闪,可还是慢了一步,锋利的剑刃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去,留下一道深深地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向周围皮肉蔓延。
那人迅速扭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又是一击。
被凤雏抓着的俘虏闷哼一声。
得手后,对方飞快闪身躲起来,凤雏没有给他逃跑机会,根本不顾及脸颊的伤口,丢下俘虏,抡着剑追上去就冲着人家捅。
这是个使匕首的好手,还擅长隐蔽气息,森林最容易成为暗杀者的场地,太多的遮蔽物可以躲藏,遮挡视线。凤雏毫不犹豫,挥着剑一闪,剑光拦腰斩断周围大树,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砍了头,瞬间矮一寸。
敏锐捕捉到一丝动静,瞬间一剑捅上去。
扎了个空。
此后连续扎空,都是发出细碎动静,凤雏立马采取行动。
几次下来,凤雏心知对方是故意引诱他,制造动静声响让他高度紧绷,连续活动,顾不上其他。
凤雏抬手擦了擦脸颊处的伤口,若非避开及时,这道口子就会出现在他脖子上。看了看掌心沾染的血迹,颜色深沉发黑,毒性蔓延的很快,他已经感觉到眼前有点发黑,身体微微发颤。
是因为剧烈活动吧,对方故意引诱他,就是为了催发毒性。
果然藏在林子里的暗杀者没有给凤雏停下的机会,见他注意到自己中毒,毫不犹豫冷不丁一抽子,抡着匕首再次袭击凤雏,缠打几下后,干脆利落抽身,再次闪身想要躲起来。凤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瞬间爆出惊人力量,仿佛将全身法力都凝聚起来,挥剑爆发出的光芒刺眼极了,带着惊人的灼热之气,劈开空气,将暗杀者直接烧融在空气里,汽化消失不见。
凤雏皱皱眉,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没有把握好分寸留下俘虏。
眉宇间这一缕不满浅浅淡淡,似雨点落在水面的涟漪,再次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踉跄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头重脚轻,将剑插在地里扶一下,稳住身形。
脱力感迅速袭来,法力化成的剑消失不见,强撑着走了几步,失去力气软软倾倒,一头扎进兰惜怀里。
看了看凤雏脸颊的伤,冒着缕缕黑气,流出的血液颜色已经很深,粘稠发黑,兰惜果断先为凤雏解毒。暗杀者已经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留下,自然不可能找对方要解药,兰惜采取逼毒的方法,强行把剧毒从凤雏体内逼出来。
待凤雏脸上的灰暗之气渐渐散去,兰惜微微松一口气。
扫视一眼周围,树给砍得真整齐,草都剃了平头,最后打出的那一道炙热剑光,在地面留下深深地灼烧痕迹,空气里残留着炙热温度,比旁处要热许多。
正想带凤雏离开,兰惜忽然停下,将凤雏交给老婆,让他抱着。
抬头,一道灵光猛然落下来,灵光散去露出两个人。
一个打扮高华贵气,服装风格与林方逸十分相似的男人手里提着个年轻人,仿佛是个散修。刚落地,男人随手松开,那散修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大喊:“师叔!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师兄师弟!”
被唤作师叔的男人面色阴沉,眼神饱含杀气,利剑一般射向三人,气势放出来,先声夺人,“竖子放肆!”
地上的年轻人脑袋紧贴着地面,哭喊道:“我们师兄弟不过是看不下去翠微天的规矩,叫嚷了两声而已!没想到翠微天表面装作不介意,博取人心后,故作大方放我们走,背地里立马派人追杀,心狠手辣歹毒无比!师兄师弟们转眼给杀了大半!幸好有两个散修路过,引开了注意力,弟子才能逃走!”
“师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原来还是个连环计。
兰惜不动声色,问:“两位是什么人?”
男人面色冰冷,“他说的可是真的?”
兰惜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嘴上说:“我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正烦恼何人在我翠微天开天梯的大好日子里,大开杀戒,你信吗?”
地上的年轻人立马大喊:“胡说!明明就是你们干得,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师叔千万不要听他狡辩!我们被袭击的地方还留有翠微天和那散修战斗的痕迹,不信师叔可以查!”
兰惜啧一声,“要不是我的弟子及时赶到,拦下那人,你们现在已经被杀光了……不对,说错了,其他人或许都会被杀光,你这个叛徒肯定不会死,一定会逃过一劫跑回去报信,作为人证栽赃嫁祸翠微天。至于你这个师叔,来的时机可真是凑巧啊,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正好捡到逃过一劫的幸存者,听他的满口胡言。”
“敢问道友,今日为何来此?”
“求师叔做主!求师叔为我们做主啊!!”
男人神色越发冰冷,“事情真相如何,查过便知。你们与我返回绛霄仙府,听候发落。”
兰惜的表情也冷了起来,“听候发落?好大的威风。绛霄仙府号称仙门第一,就能肆意处置发落其他门派的人,将仙门百家都视作自己的下属附庸?”
“此事牵扯到绛霄仙府的弟子,人死在翠微天的地界,更有人证当面指出是翠微天所杀。我不将疑犯拿下带回仙府调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嫌犯在我面前溜走,只带回一地尸体回去复命?”男人反问。
兰惜思考一下,点头,“你说得对,是我也不会放过嫌疑人。”
男人斩钉截铁道:“事情真相如何,绛霄仙府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兰惜认真道:“可我不想跟你去绛霄仙府。”
男人冷冷看着他,眼中都是警告。
兰惜:“你心中其实已经偏向自己仙府的弟子说辞,认定翠微天是嫌疑犯。若当真没有任何偏袒,信了双方各执一词,大可以自己守在这里,保护犯罪现场不被破坏,叫来其他同门一起调查。为了洗清翠微天的嫌疑,我也会派人保护犯罪现场,以免有人在眼皮底下从中作梗,这点上双方利益是一致。”
“可你偏要抓人回绛霄仙府,让我们听候发落。说白了,不就是翠微天的命运怎样,全都交给你们处置。你们若是直接认定翠微天是凶手,查都懒得仔细查,草草了事,我们作为嫌疑犯不但要被关起来,被绛霄仙府敌视,饱受奚落冷遇,还要在焦急等待中渐渐寒心,深受心理折磨,最后得到一纸宣判,是生是死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若是道友你,会这么甘心跟人走?”
“何况在我看来,是你们绛霄仙府莫名其妙跑来一群弟子,在我翠微天开天梯的大好日子里寻衅滋事。然后又说我翠微天杀了你们绛霄仙府的弟子,让我们作为嫌疑犯跟你回去,听候发落?”
“道友听过碰瓷吗?”
空气气氛紧绷,宛如拉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男人被指出言行中不妥,丝毫没有反省之意,跪在地上的年轻弟子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你们小小的翠微天,岂有资格与我仙门第一相提并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对绛霄仙府更是不敬!”
语气中的鄙夷轻蔑,几乎要实质化,男人没有直接说,眼神气场无不表示他也是这么想的,地上的小弟子就是他的嘴替。
他傲然冰冷道:“既然如此,只能请你们跟我回去!”
话音一落,立马对着兰惜挥出一掌。
兰惜果断与其对掌。
空气里有什么陡然炸开,吹得草木几乎贴在地面,直不起腰。
没能一掌拍飞兰惜,反而两人对掌比拼起来,男人愕然,毫不犹豫运起灵力,加大输出,想要一掌将兰惜拿下。
兰惜不动声色,他强任他强,宛如巍峨的山岭矗立,纹丝不动。
他这样游刃有余,自是刺激到男人,这位绛霄仙府的高阶修士狠狠咬牙,鼓足劲想要把兰惜击败。奈何不论他如何使力,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响。
这时候想要收回灵力停下比拼已经晚了,只要弱下来,立马就会分出胜负,只能继续输出,直到其中一人受不住落败。
强烈气流吹得林子狂风奏响,兰惜纹丝不动,老婆抱着凤雏原地站立,同样纹丝不动,与兰惜对掌的修士经过一鼓作气的输出后,耐力下滑,开始渐渐显露出疲态,脚下往后滑。他心下一狠,发力,脚下往地里微微一沉,也没能阻止他的颓败。
勉强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承受不住巨大压力,灵力骤然溃散。
兰惜输出的所有法力瞬间涌入他体内,顿时五脏六腑筋骨经络全都大受重创,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到大树,拦腰撞断,往后飞出百米才停下来,在地面擦出长长的痕迹。
那弟子神色惊恐,跌跌撞撞爬起来就要跑,老婆抬手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兰惜:“………………”
也行吧,就这样。
兰惜毫不犹豫挥手,一道法力化成的青色灵剑瞬间洞穿那修士的脑袋瓜,让他死的透透的。
许是没料到自己竟然死的这么干脆利落,死不瞑目,眼睛睁的老大。
兰惜瞥一眼,开始毁尸灭迹,让这两具尸体彻底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留下。
留着活口的确可以审问些消息出来,还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主谋的人,特别是这个作伪证指认翠微天的小弟子,肯定知道点什么。被唤作师叔的修士在绛霄仙府或许也有一定地位,抓起来关到地牢作俘虏,作用更大。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绛霄仙府和翠微天能够平等对话,双方齐心协力找出真相,还彼此一个清白。
作为一个体量庞大人员复杂的大门派,维护宗门利益是第一要旨。做惯了仙门第一的位置,有点目下无尘的毛病无可厚非,可要兰惜把主动权完全交出去,等候别人审判命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绛霄仙府从来不是维护正义,捍卫真相的裁判,
现在它还是当事人之一。
不能平等对话,把人留着反而是个麻烦,既要小心他们的供词,还要顾忌他们身后的绛霄仙府。他们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引导绛霄仙府对这件事的态度,这点翠微天就是磨破嘴皮子都不一定能办到,人有亲疏,门派自然更加相信自己人。
这小弟子要是一直坚持作伪证,翠微天不论是自证,还是把希望放在绛霄仙府身上,都是坑。
翠微天要握住主动权,就不能给绛霄仙府这些被推出来的棋子胡说八道的机会。
可他们既然被推出来作棋子,就一定会胡说八道。
指望他们反口咬出身后的人,还不如杀了干净,快刀斩乱麻。
兰惜和老婆带着凤雏返回翠微天,等待弟子们的搜索结果,一边不忘记提高警惕关注,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后续。
所幸直到弟子们返回翠微天,都没有意外发生。
谢清澜要主持招人大会,抽不出身,宣衡是他的好帮手,同样繁忙,这样大的事情总不能只靠谢清澜挑大梁。凤黎虽说是三弟子,可他的重心向来都在梧桐城,所以负责带师弟们去搜查的是沈青雀等人。
回来后,沈青雀向兰惜汇报结果。
他道:“弟子带人仔细搜查过附近,只找到尸体,没有发现活口。大部分是死在一个地方,估计是突然遭遇袭击,抵抗过后发现不是对手,还死了人,于是开始四散逃窜,往不同方向逃跑。对方下手很快,追上来杀人,将他们一一击毙。”
“虽然凤雏师弟赶到时救下一部分人,可他们趁着凤雏师弟与对方缠斗时溜走,被旁人杀死在别处。弟子仔细清点过尸体,全都在,没有一个逃掉。”
兰惜诧异,问了一句:“真的全都在?”
沈青雀郑重点头:“因为他们闹事的时候弟子也在现场,看着他们一一上场与凤雏师弟切磋比试,对这些人印象深刻。不说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人数和大致形象不会这么快忘记。”
一个都没少,多出来那人是另外安排的后手?
算了,反正杀都杀了,这些事情让绛霄仙府烦恼去吧。
兰惜打定主意把皮球踢回去,也就不纠结,让沈青雀继续说。
沈青雀:“我们还发现与凤雏师弟交过手的一个散修,当时闹事的人当中没有他,应该就是负责前来杀死那群绛霄仙府弟子的人。他的丹田被一剑捅穿,修为废了,弟子们本想将他抓起来,好歹有个活口可以审问背后指使者,却发现这人竟然毒发身亡了,身上有一道伤口,颜色发黑,是通过外伤令剧毒入体。”
“弟子推测,凤雏师弟与他交战,现场还有第二个人,眼见同伴不行了,为了保密就顺手杀人灭口。凤雏师弟被偷袭,然后追着那人跑远,把人落了下来。”
兰惜:“也就是说,现场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死光了。”
沈青雀低下头,惴惴不安:“是弟子办事不力。”
兰惜:“不,你们做得很好。他们被推出来时命运就已经注定,没能及时救下不是你们的错,只能怪背后策划的人心狠手辣。”顿了顿,“尸体都仔细收起来了吧?”
沈青雀心里松一口气,回答:“是,每具尸体都收起来了,如何处置等待师尊发话。”
兰惜下令:“找几个技术精湛的仵作过来,给每具尸体验尸,案发现场也都仔细记录,有哪些细节写清楚,染了血的花花草草,脚印什么的,都给保留下来,以后作为物证。”
过了两天,青鸟册又登出一则特殊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翠微天地界发生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死者有二十余人,经检查都是修士,行凶者出手狠辣,直接奔着人命去的,怀疑是有人□□。在翠微天开山门招人的日子里,制造出这样的血案,分明是不将翠微天放在眼里,实在可恨。翠微天弟子反应及时,拦截救人,差点被杀。行凶者暂时发现两人,怀疑可能还有第三人,一个在明处,被翠微天弟子拦截阻止,一个跳出来偷袭,杀同伴灭口,最后疑似存在第三人,藏在暗处,趁着双方缠斗,幸存者仓皇四散逃走时,将其余人一一击杀。
附上一张张人物画像,都是死者的,每张图都有验尸报告。
然后是行凶者的两张人物画像。
最后表示,希望知情者能够提供线索,必有重酬。
若死者家属看到这则消息,可以前来翠微天认领尸体,将死者好好安葬,入土为安。
天梯开了三天。
经过天梯筛选, 能够走上来的人翠微天照单全收,根据他们的来意分为拜师和就职。
谢清澜将名单整理起来, 暂时安排个住处, 等待后续。
兰惜翻着名单册子,想要拜师的安排起来容易,到时候统一举办个拜师仪式就是, 可以增加归属感, 加重宗门在他们心里的威信,仪式就是这样一种作用, 过于随便容易令人看轻了。
问题是加入翠微天的散修,他们自带功法技能资源,需要仔细安排,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这是第一批招收的员工,关乎到翠微天将来的发展,需要格外慎重仔细。
谢清澜对这些人的资料进行简单登记, 写明姓名性别修为功法技能,擅长什么, 希望能够进入哪个部门。
居然还真捞出大鱼。
兰惜翻到一页, 停下来, 看清楚注明的技能等级,惊讶,“筑基期就能炼制五品灵丹?”
灵丹的品数越高, 等级就越高, 炼制起来困难逐渐加倍。目前品级最高的灵丹是十二品,能够炼制出这个等级灵丹的炼丹师寥寥无几, 不论放在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哪怕这个人只侥幸成功过一次, 那也是筑基期出过五品灵丹。
谢清澜道:“弟子亦十分惊讶。这样的才能放在大门派应该也是少见的天才, 只要愿意拜师,肯定有大门派愿意收下。”
兰惜:“问过原因吗?”
谢清澜:“弟子立马问了原因。对方说没人相信,还把她赶了出去。”
兰惜:“……”
谢清澜又道:“还说,她炼制出的这颗五品灵丹并非按照丹方炼制,是胡乱研究,意外所得。因为不知道药效如何,刮了一点测试,哪知吃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死心又试了几次,后面药效爆发,引发骚乱。因为炼制这枚灵丹时不慎炸了丹房,为了测试又引发灵兽骚乱,宗门一怒之下把她逐出师门。”
“她那枚五品灵丹因为灵兽混战被不知道哪个抢走,手头上没了实证,宗门根本不信她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能够炼制出五品灵丹,认定她不知反省,满口谎言。后面几次拜师碰壁,经过一番飘零,看到翠微天要招人,打算过来碰碰运气。”
“如今她已经是筑基大圆满,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跨入金丹期。希望翠微天能够给她一个机会,今后一定不会辜负宗门信赖,为宗门发展肝脑涂地。”
兰惜:“看来是突破在即,想要找个安稳合适的地方。从筑基到金丹是一道沟壑,容不得闪失。”
谢清澜:“弟子亦是如此想。若在此时收下她,翠微天很快就能获得一个金丹修士,还是一个天资不俗的炼丹师。能从天梯走上来,证明她的确没有说谎,人品方面亦可信,大可以多倚重几分。”
兰惜:“嗯。给她划个地方,为师新烧制了一批翠微砖,丹房想要修建成什么样随便她。”
往资料后面翻了一下,擅长炼丹的人员资料是放在一块儿的,这个是最亮眼的,名字叫做叶芷萱,是个女修。其他擅长丹药的散修水平都比较普通,没有格外亮眼的地方。修为有比叶芷萱更加高的,是个金丹期中期,名字叫做云琪,也是这批炼丹师里修为最高的,炼丹水平只能说符合平均情况。
看了看年龄,已经五百多岁。
筑基修士能够延长寿命两百左右,金丹修士则延长五百多年,若这五百年无法突破金丹修为进入元婴期,便会耗尽寿命。不过修士手段莫测,就是寿命快要耗尽,有渠道的,可以通过丹药以及某些能够延年益寿的灵植延长寿命。
五百多岁的金丹中期,在金丹修士中算是不上不下。
兰惜问:“这个名叫云琪的金丹修士,为何来翠微天?”
谢清澜:“云琪前辈性子淡泊,喜爱灵植与炼丹,于修行一道并不十分执着看重。既不争强好胜,也不与人争斗,作为散修日子倒也平淡。偶然路过仙水时,她远远瞧见女娲娘娘的神像,若有所感,决定顺应本心前来投奔翠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