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扒拉开我的脑子往里看了!
“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啊——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季庭屿的小猫耳朵都被气成了飞机耳,狠狠撞开他的肩膀,“我脑子抽了才会特意出来看你有没有受气!”
他逃似的跑回自己宿舍,越跑手脚越酸软,裸露在外的皮肤滚烫,被冷风一吹又冰又刺痒。
处在发情期的omega本就不禁撩,贺灼还非要贴那么近和他讲话。
好热好热好热……好想凉快一下……
贺灼的手就很凉快……
可我不能再想他了……要不然我就是变态了……
他脑袋里昏昏沉沉,像只小陀螺一样四处乱撞,把自己撞进浴室。
抑制剂在常年使用下失效,发情期的欲念并没有被压下去多少,反而让他变得敏感和脆弱。
就在季庭屿躲在花洒下,抽泣着怎么都无法得到解脱时,电话突然响起。
“你好,哪位……”
“你住哪个房间。”
是贺灼的声音!
“我住地狱,别来找我!”
“不要乱说话,是不是303?”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季庭屿声音哑得可怜,满脸潮红地蜷缩在浴缸里,不断浇下的冷水将他单薄的衬衣浸透,紧紧贴着皮肉。
“确认下你有没有在干坏事。”
“我干个屁的坏——等等、你怎么确……你现在在哪儿?!”
季庭屿猛地坐了起来。
下一秒,就听贺灼独有的嗓音如同一柄薄薄的刃,擦过他的耳膜。
“小屿,开门。”
作者有话说:
猫猫:不开不开就不开,麻麻没回来~
我为什么要把衬衫夹在腿里啊!
季庭屿完全忘了五分钟前自己在干嘛,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窜,活脱脱一个被捉奸在床连鞋都丢了的情夫。
可是当他从浴缸这头跳到那头时却猛然反应过来:他妈的,这不是我房间吗?
那我慌个屁啊!
他一头扎进冷水里,急急找回理智,一边暗骂发情期果真害人不浅,一边从捡起手机,强装镇定问:“大晚上的干什么?”
“猴子和我说你是我直系领导,有困难就找你。”
“所以呢?”
“我有点认床。”
“你说什么鬼话!”
之前和我一起睡防风洞还有大胡子家的小床时怎么没见你认床。
“今晚有雨。”贺灼又说。
“哈?”季庭屿一脸“来来来我看你要放什么屁”的表情说:“贺总请讲。”
“我有点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你害怕个西瓜你怕!
季庭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第二波发情热已经来势汹汹地侵袭上来,四肢百骸都感觉钻进小虫子在咬。
他呼出一口热气,身体一软就贴着冰凉的浴缸壁滑了下去,不受控制地将手伸到水下,破碎而难耐的声音就像猫咪在叫春。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
“那你能帮什么。”
“如果你的头不合适,我可以帮你拧下来……唔……”
咬破唇都没忍住的一声哼叫流了出来,顺着听筒滑入贺灼耳中,也敲击在季庭屿心上。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丑态无所遁形。
可听筒另一端却只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小屿……”
几乎是一瞬间,季庭屿脑海中就浮现出贺灼的眼。
湿雾雾的,安静地垂着,睫毛和眼尾微微轻颤,这是他心疼时的表现。
在雪山上他要和自己诀别独自引开歹徒时就是这幅模样。
季庭屿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在心疼自己。
原来了解一个人到某种程度,光是听他的语气,就能把他的表情和感受统统猜到吗……
季庭屿迟钝地感觉到某根神经异样地跳动起来,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挠了一下,但他来不及辨明那种异样到底是什么了。
“不要说话了。”
他用力咬了一口下唇,攀着浴缸边沿的水红指尖都在发抖:“贺灼,你先走……”
不要呆在门外了,不然我会更加难堪。
也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真的会忍不住冲出去扑进你怀里。
“好。”贺灼回答。
他离开时电话还没来得及挂,脚步声通过听筒传进季庭屿耳中。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空荡荡,楼道似乎变得好长好长,走了很久都没走完。
季庭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松了口气……却又隐隐失落……
直到听见“嘎吱”一声响,紧接着是塑料在地板上划出的刺耳噪音,半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出现,季庭屿似有预感一般竖起猫耳对准门外。
“咚——咚——”两声。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你怎么还不走啊……”他鼻子有些发酸。
对面却没人说话,贺灼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我可以说话了吗,领导。】
后面跟着大狗狗指着嘴巴的表情包。
季庭屿笑了一声,“你干嘛,你讲啊,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他故作轻松地调侃,不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异样,手机里安静了大概三秒,因为他的心跳了三下,贺灼的声音才慢悠悠传来:“难受吗,跟我说。”
第四下心跳漏掉了。
季庭屿的嘴角一下子僵在那里。
“什……什么?”
他开口时第一个字甚至没发出声音。
贺灼说:“如果你很难受,但找不到人说,就和我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猫咪头顶的小耳朵软软地趴了下来。
“原来你都知道……”
越是高等级的omega,发情期就越难熬。
仿佛老天爷看不惯他们违抗命运把自己变强,所以故意为他们增设阻碍。
贺灼了解过,像季庭屿这个年纪和等级,抑制剂应该早已失效,只能靠意志力硬熬。
熬一次,身体机能就被损害一次。
可明明他的身体素质强过那么多人,明明他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像alpha一样强大,却要因为发情期而变得脆弱无助,身体虚软得如同一滩烂泥。甚至陷入情欲失去理智,被迫和远远不如他的alpha求欢献媚。
贺灼替他感到不公。
更说不出的心疼。
听筒对面沉寂了良久,就在贺灼以为他不想说时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嗯,很难受,我该怎么办?”
就像小猫在喵喵叫着求救。
贺灼的呼吸倏地收紧,心脏疼得像被击穿。
“我不进去,就打开一道门缝放些信息素给你闻,好吗?”
“不行,这样我会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依赖。”
“那我哄哄你,好吗?”
他一连两个“好吗”,明明就已经在哄了。
猫咪撇撇嘴,“随便。”然后把靠近手机的那只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努力去听。
“你的信息素在外溢,我在门口贴了隔离罩,楼道的进出口放了警示牌。”
这是贺灼在刚刚那几分钟里做的。
“谢谢,你做事一直很周到。”
“我还从孟凡那儿拿到了你的歌单,恰巧里面有一首播放频率最高的英文歌是我会的。”
其实是他上辈子特意学的,每次去给季庭屿扫墓,他都要悄悄唱给他的小猫听。
“那小兔崽子怎么什么都说……”这只耳朵竖累了,他把手机换到右手,竖起另一只耳朵听。
“我唱给你听?”
不等人同意,贺灼就拿下自己的蓝牙耳机。
“小屿,我把耳机摘了,现在开始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但你可以听到我的,明白吗?”
——不要害羞,更不要羞愧,你可以听着我的声音做任何事,我会陪着你,但不会窥探你。
季庭屿的眼眶红了起来,慢慢低下头。
他想起喝醉酒那晚自己想着贺灼的手那样,被发现后他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季庭屿当时还以为他生气了。
可现在才明白,贺灼不可能因为那样就生气。
他根本就是纵容自己对他做任何事……
千方百计,毫无底线。
甚至把自己对他的意淫当做奖励。
季庭屿觉得此刻的自己脆弱极了。
心脏就像吸饱酸水的海绵。
大概十几秒后,听筒里慵懒又性感的男声响起,像坠落的云絮,吹到季庭屿耳畔。
“I am fiying”
(我欲高飞)
“I am flying high like a bird”
(试图超过那翱翔的鸟儿)
贺灼的声音很轻,却又好像很重。
那里面饱含着他曾宣告过和还未宣之于口的爱意。
季庭屿闭上眼,双手下垂。
将灵魂和肉体一同沉没进水中,沉浸在贺灼为他打造的国度里。
比起那一晚仅仅幻想的一只手,他这次更加肆意。
Alpha沙哑涩情的声音就像致命的诱惑,说教着他无所顾忌地享受这一刻。
他幻想自己和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亡命天涯的车里,彼此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冰冷的空气变得灼热,于是幕天席地之下直接撕开衣服,一切崩乱就此开始。
“but my fluttering wings”
(但我挥动羽翼)
“can not keep you from pulling me down”
(却无法阻止我因你而堕落)
和那双好看的手十指相扣,双腿交缠。
有人用无比熟悉的方式摩挲他的耳垂,舔过他的喉结,互相亲吻着手指靠在彼此身上,对方呼吸的热气再次喷洒在他的腺体。
“Show me all that you know”
(对我知无不言)
“Water me,I will grow”
(浇灌我就将成长)
“Place the map on my skin,go where no one has been”
(在我的肌肤上放置一张地图,去往人迹罕至的地方)
狭窄的越野车于无人之境摇晃,两具身体淌出汗水。
季庭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在那人怀里漂浮出去,吸饱酸水的心脏和滚烫的身体一同于烈火之中被献祭,融化成一滩砂砾。
“Underneath the stars”
(在漫天繁星之下)
“love me in the dark”
(于黑暗中爱抚我)
混乱结束,夜和星辰一起沉眠。
越野车再次呼啸着上路。
他散架一般窝在座椅里回味,盖着那人的夹克昏昏欲睡,偶尔被捏着耳朵叫醒,就着他的手合吸一支口感焦甜的事后烟。
等到烟雾散去,季庭屿才看清面前模糊的人影。
——赫然顶着贺灼的脸。
猛然惊醒,才发现歌声已经结束。
水里很冷,而他大汗淋漓。
浴缸的水漫了一地,他丢在地上的衣服被泡成一团不明物体,手机早就滑了出去,掉在拖鞋上。
季庭屿眼神空洞地呆怔了几秒,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想着先起身关上水,可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直直朝浴缸外栽去。
门外贺灼把歌唱完后又等了一会儿才戴上耳机,问他有没有舒服一些。
可对面除了“哗哗”的水流外没有一点声音。
“小屿?”
“小屿你听到吗!”
贺灼用力拍了几下门,依旧无人应答。
蓦地,他后退一步,抬腿一脚直接踹开门板,冲进浴室,看到贴着白瓷砖的地板上——
季庭屿正背对着他无助地扶着浴缸,上衣湿透成薄薄一层紧贴着腰和脊背。下半身什么都没穿,白生生水淋淋的双腿在打颤,只有一条蓬松柔软的暖橘色尾巴刚刚钻出体外,搭在臀尖,半遮半掩。
听到动静,猫咪呆呆地转过头,看到幼时的哥哥就站在身后,他抿了抿唇,意乱神迷地向他哀求:
“哥哥,你帮我揉一揉尾巴好吗……”
“我很难受……”
作者有话说:
歌词来源是《Frank》和《Love is a ***》,超级好听!氛围感超棒的英文歌!强烈安利!
贺灼的身体瞬间紧绷,右手一收,险些将门把手掰断。
季庭屿茫然地歪过头,看着他,“进来啊。”
“你确定要我进去?”
“确定啊。”
贺灼用舌尖顶了下腮,抬腿迈进去。
然而就在季庭屿以为“梦想”终于要成真而迫不及待地撅起来时,后颈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捞住,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宽大浴巾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侧着身子坐在贺灼一条手臂上。
“等你清醒了,估计会用拳头猛捶自己的头让自己失忆。”贺灼抱着他做风险评估,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坐在他手臂上的季庭屿没有重量。
季庭屿听不太明白,潮红的脸蛋贴着他的肩窝轻蹭,不知死活地问:“不揉吗?你是不是不会呀?”
贺灼眉心紧拧,绷着下颌盯了他良久,倏地张口咬住他耳尖,“去床上。”
就算明天季庭屿清醒过来会恼羞成怒把他的手打断,贺灼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步伐凌乱地奔到床边,将季庭屿扔上去,一把扯开浴巾,握住那条手感极佳蓬松絮实的毛茸茸大尾巴丝滑地撸到根部而后重重一揉——
什么都没揉到。
床上那么大一个人“砰”一下变回了小猫,摔进床褥里,又弹起来打了两个滚,屁股朝天撞在贺灼膝盖上。
空气在这一刻都陷入死寂。
两秒之后,贺灼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开口:“季庭屿,你故意的?”
一脸懵逼的小猫咪:“真不是……”
虽然你看不出来但我也在可惜……
“要我揉的是你,不给我揉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贺灼架着胳膊把他抱起来,四目相对。
猫咪心虚地转了转眼珠,机灵地扭过身子抱住他的手,用脑袋蹭了蹭,“喵~”
贺灼呵了一声。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等你好了,我要揉个够。”
他将小猫放到床上,起身去翻医药箱找到退烧药、阻隔剂和能量胶囊,一一往他身上招呼。
从季庭屿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贺灼的脸,高挺的鼻梁映着光,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倒映着的满满都是自己。
我所有最糟糕的时候,都有你在我身边。
季庭屿翘起小尾巴,在他下巴上扫了两下——这是猫咪在表示感谢。
“身上难受就乖一点,闹什么。”
猫咪抱住尾巴翻身就趴在床上,不理他了。
“臭脾气。”贺灼笑着拍拍他撅起的屁股。
“抬手,我看看表。”
不到38度,还好,吃两片药就能退烧。
他拆出两片退烧药放在手里,白色小圆片,没有糖衣,表面一层粉末,看起来就苦。
想起季庭屿在尼恩家时每次喝苦药汤都被折磨得耷拉着耳朵郁闷好一会儿,贺灼问他:“想不想打哈欠?”
“啊?”猫咪不解地张开嘴巴,两片不明物体“嗖”一下被塞进来,贺灼合上他的嘴轻轻一抬。
“咕嘟。”
咽下去了。
季庭屿猫都傻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打虫药,小猫吃了不尿床。”
“我他妈不吃也不尿啊!你是不是想死!”猫咪抱住他的手指狠狠咬,贺灼也不挣脱,就当给他磨牙咬着玩。
拆了一条牛奶味的能量补充剂灌进针管里,拔掉针头,转身把猫抱起来放躺在手心里,点点嘴巴。
“张嘴。”
小猫不情不愿地将针口含进去,两爪滑稽地抱着比自己还长的针管,贺灼按着推力柄慢慢往里推,还把小指压在他肚子上,防止他吃得太饱。
补充剂里有助眠的成分。
季庭屿吃完就从他掌心跳下来,蜷缩在枕头上,扭着胖乎乎的小肚子打了个哈欠,翘着两只小手作投降状。
贺灼正在解自己的上衣扣子,发现他在偷看,就撕了一节卫生纸盖在他脸上。
大半只猫都被盖住的季庭屿:“……”
你在我房间脱衣服还蒙我眼睛?
他不满地翻过身,从卫生纸下挣扎出来,可还没探头就感觉床铺中央凹陷一大片,他像个球一样往中间滚。
还没滚两圈,就被毛茸茸的东西顶住了脸。
睁眼一看,是巨狼的头。
贺灼变回了本体,庞大体型让卧室都显得拥挤,光是一个头就要占据他半张床。
可季庭屿却觉得无比安心,因为记忆中小时候的贺哥哥就是这样陪伴他的。
他眼眶发酸,站在那不动了,两只前爪踩在一起,小小的脑袋抵着大大的狼头,整只猫还没有巨狼一只耳朵大,像个焦溜小丸子。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陪着你的。”
“早忘了。”傲娇猫咪不愿意承认。
“忘就忘了,只要你记得今晚,是我和你依偎在一起。”
狼王垂下眼帘,温柔地注视他。
却并不上前,身子俯卧在床下,把吻部搭在床边。用最绅士的姿态,给他绝对的安全感。
季庭屿看着他那双比浩瀚星河还要震撼的蓝宝石眼睛,心想:我怎么可能会忘呢?
我的生命中出现过那么多人,可他们都只是匆匆飘过,只有你沉进我心底。看似光鲜亮丽的庙宇,也只有你真正地窥见过它的破败和脆弱。
“你曾经说我可以为这份礼物永久续期,还算数吗?”
季庭屿沙哑的声音响起,将贺灼的思绪拉回防风洞里九死一生的那晚,猫咪曾含蓄地表示——从天而降的你,就像是我的礼物。
“当然。”狼王的承诺没有丝毫犹豫。
“那如果礼物觉得厌烦了呢?”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如果我不想要了,他会离开吗?”
贺灼想了想,说:“他不会让你不想要他。”
他给季庭屿的爱没有赏味期限,不管什么时候品尝都只会让他觉得幸福。
猫咪现在就很幸福,迈着小爪子走到巨狼跟前躺下,双手双脚一起抱住他的鼻子,打个哈欠,贴着睡着了。
狼王伸出自己的尾巴,变成被子盖住他。
季庭屿一觉睡掉大半个晚上,贺灼就一直维持着半卧的姿势做他的小床。
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
卧室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中可以听到两道交错的呼吸,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彼此身上,在被omega的烈酒信息素铺满的小房间里,显得暧昧又朦胧。
两人都醒了,但谁都没动,就那样在黑暗中对视着。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过去吻你了。”
贺灼的声音在此刻性感到了极致。
猫咪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爪子里,把自己缩成一颗球,慢慢蛄蛹进被子,变回人形,扭头看了他一眼。
百叶窗里露进来一面月亮光栅,正正好打在他情热刚退的眉眼上,美得不可名状。
贺灼呆怔地陷在那一眼里,直到季庭屿背过身去良久才恍然惊醒,跟着变回人样。
他看着床上人单薄白净的大半个脊背,捡起裤子往腿上套,颈侧最粗的那根血管一次比一次虬结的厉害。眼神若是实物,此刻早已代替他将季庭屿撕碎。
可床上的人依旧无知无觉。
“穿好没啊?你慢死了。”
“饿了?”贺灼坐到床边,手指没入他头发里揉了揉,“我去给你煮面。”
“卧个蛋呗。”
“好。”
他怕把人饿坏,裤子都没穿好就走了。
季庭屿扭头时正看到他裸着上身,边往小厨房走,边低头系着皮带。
骨节分明的两只大手抓着皮带一抽一合,松垮的裤腰瞬间被勒紧,背肌中间那道性感的“浅勾”被拦腰截断。
季庭屿不得不承认,在他的众多追求者乃至他此生见过的所有alpha中,贺灼都是最性感的那个。
不仅指脸和身材,还有他身上的气质。
沉稳强大,自信果决,偶尔流露出来的强势和侵占欲,满满的安全感,以及永远以季庭屿为先的准则。
这些都让人无法抗拒。
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很快就出锅了,上面还卧着煎出虎皮的荷包蛋和吸饱了滋味的青菜。
季庭屿大口大口吃得非常满足,头顶两只小耳朵都跟着卖力摇晃,吃完面又夹起煎蛋一口咬掉半个,这才反应过来没给贺灼留。
“那个,你饿不饿?”
他这话问得虚,因为即便贺灼说饿他也没东西给了,一大碗面被他吃得只剩半个蛋,还被咬得不太好看。
可贺灼却握住他的手,低头将那半个蛋毫不介意地吃了下去。
季庭屿有些怔愣。
他很好奇贺灼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丝毫不在意别人吃过的东西。
等他吃完,贺灼起身收了汤碗,摸摸他额头,“退烧了。”
季庭屿看了眼表,问:“那你今晚还走吗?快三点了。”
贺灼放在他额上的手一顿,忽然就变了脸,温和的底色褪去,变得悍利而冷漠。
“季庭屿。”他出声。
“你还知道我是一个alpha吗?”
“啊?你在说什么?我都看过你的身体多少次了。”
那玩意儿长得像驴一样,不知道得多天赋异禀的omega才能受得了。
“知道我是alpha就不要对我太放松警惕,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让正在追求他的alpha留下过夜,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贺灼光着上身站在床前,压低的眉眼中似乎藏着怒气。
他腰上皮带勒得很低,完整地露出爆发力惊人的腹肌和劲瘦的腰杆。每一根绷紧的肌肉线条,都在彰显着一个3S级alpha浓重饥渴却迟迟得不到满足的欲望。
仿佛预示着他早晚会在压抑中爆发。
季庭屿张了张嘴,蓦地红了耳尖。
“认识你以来我一直在发情,不是也没怎么样……哎呀算了算了,你不怕麻烦就回去吧。”
别搞得好像我故意留你一样。
他翻身滚进被子里,对着墙面壁。
身后脚步声响起,贺灼真的走了。
季庭屿摸了摸手臂上常年打抑制剂留下的针孔,心想,今晚又要自己熬了。
但也没什么所谓,孤身一人才是他的常态,他早已深谙与孤独共处的技巧。
正这么想着,身后床垫突然凹陷下去一大块,不等回头他的小尾巴就被握住了。
“不要生气,我请求你让我留下好吗?猫咪国王。”
贺灼的声音柔软得如同卧室内仅有的一盏夜灯,让季庭屿感觉自己被光做的笼子给困住了。
“你还能不能再幼稚点啊,我是国王那你是什么?”他湿着眼咕哝问。
“国王的狼护卫。”
贺灼倾下身,将手撑在他小腹旁边的墙壁上,那姿势看起来就像在搂着他的腰说悄悄话。
他们离得那样近,呼吸交错,眼神互相摩挲,漂浮的灵魂背着主人耳鬓厮磨。
看了良久,贺灼冷不丁问:“我亲吻你时,可以摸你的耳朵或后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