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看了看言礼,说道:“这里的旅游业做得很一般,游客来了说不得还要被骗,治安也不好。”
夏迟虽然差点被卖,父母又被害死,但他曾经依然深爱自己家乡,不认为自己家乡哪里不好,但最近则是深受打击,龚翔和何安娜的那些话,让他觉得这里没得救了,大家都坏透了,所以随口便说起自己家乡的坏话。
言礼听出他语气里的沮丧,说:“要把旅游业做好不容易,还是要政府全方位地改变和支持才行。”
夏迟点点头,说:“嗯,是吧。”
虽是应了,但并没怎么往心里去,他心想,政府就是从根子上坏了,要改谈何容易。再说,他就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普通人,这份心操着也没有意思。
他甚至有点想哭,他以前是只想回老家来的,和言礼结婚,跟着言礼回家乡,他是很期待的,不只是可以为父母的死报仇了,是他本身就热爱家乡,希望自己出生在这里,也在这里生活,也死在这里。
但他如今却不想这样想了,他认为离开这里也挺好的,这里让他觉得没希望了。想到没有希望这件事,就会觉得痛苦,而人本身就有躲避痛苦的本能。
爸爸妈妈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夏迟不想再说话,所以之后言礼又讲了些什么,他也没注意听。
车从一条山路继续向上开,再开了几百米,便上了山顶,一眼望去,只见房屋鳞次栉比,排列在一条大公路的两边,就这么一条道一直向前,山顶的面积并不宽,除了这片修建着房屋的平地外,其他地方都是悬崖。
这里也正是以这种地貌而出名成为旅游景点,不过本地人大多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值得旅游的价值,外地人才愿意来看看。
从导航地图上看,莲花台公墓要穿过县城,继续向东边走六公里才到。
言礼问:“夏迟,你要在县城里休息一阵吗?”
言礼因为第一次开这样的山道,开得很慢,所以已经开了近三个小时了。
龚翔习惯开这种山路,就要比他开得快得多,但也要花两个小时。
在车里憋了三个小时,言礼都受不了了,夏迟居然毫无反应。
夏迟看了看言礼,说:“我对县城不熟悉,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休息。”
言礼说:“那我们找个店坐着喝点水吃点点心,然后再走,可以吗?”
夏迟颔首说:“好吧。”其实他觉得县城里估计很难有店铺可以达到言礼的卫生标准。
言礼继续向前开车,夏迟想到什么,说:“之前龚翔回来过,说要把车停进停车场才行,县城车道窄,不适合把车停在路边。”
言礼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车道窄,路边没有停车位,要在县城休息,只能把车停进停车场。
于是又去找停车场,总算把车停了进去,言礼倒不像龚翔那样还在意停车费,只是对这个地方先收费后停车感觉奇怪,但也没多问,停好车后,就搂着夏迟一起出了停车场。
有了上一次在画眉镇的教训,言礼这次专门拿了信息素屏蔽仪给夏迟戴着,这个设备对普通人来说可不便宜,而且也难有购买途经,不过对言礼来说不算事。
言礼在网上找了一家评价较高的茶食店铺,两人绕来绕去走了二十分钟才找到店子。
店铺在靠近山崖的位置,来这里喝茶吃饭的,一部分是游客,但没想到本地人也不少,想来是东西的确做得不错,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招待的服务生都是年轻人,店铺也收拾得干净又温馨,难怪能成为网红店铺。
山上气温只有十几度,言礼穿着白衬衫和黑长裤,他不怕冷,所以倒不觉得冷,就怕夏迟只穿了一件稍微厚点的T恤会冷。
被服务生带着在二楼靠近悬崖一边的窗边坐下后,言礼便问夏迟:“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件外套,我看还挺冷的。”
两人刚在路上看到了不少卖服装的店铺。
夏迟想了想,便答应了。
言礼让夏迟点单,自己就下了楼去给夏迟买外套,言礼长得好看,一路被人行注目礼,大家一看便知道他是来这里的游客,因为本地人都长得较黑,不会像他这样白。于是这家向他推销旅游纪念品,那家向他推销当地特产,等他又挑剔地选了一件觉得夏迟可以穿的外套,便耽误了不少时间。
回到网红店,夏迟却没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言礼心下一紧,问服务生:“刚才和我一起的人呢?”
服务生态度挺好,说:“刚才有人在街上闹,不少人去看热闹,好像他就是那时候跟着去看了。”
言礼:“……”
这座店铺后方就是面对峡谷的悬崖,风景独好,所以是网红店,和这间店铺相邻的街便只是前门的那一条,言礼刚才也看了,这个店铺只有一道门,所以夏迟必定是从他刚进来的前门出去的,但街上现在已经没人了,所以夏迟去哪里了,不会是又遭遇了劫持?
言礼生出紧张和慌乱之心,转身就要走,服务生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提醒他:“先生,你们的点心和茶还要吗?还没付账呢。”
言礼赶紧刷了账给她,匆匆下楼时,他便给夏迟打了电话,电话打通了,但夏迟却马上挂了。
言礼导出了手环上对夏迟的定位,见到夏迟在两条街外的一个地方,暂时没有移动。这么短时间,他居然走了这么远吗?肯定是坐车过去的,既然是坐车,那最大可能是被人带过去的?
夏迟的胳膊里有一个很小的芯片,只有定位功能,这是夏迟入校时,Omega管理局给植入的,有的Omega会以芯片过敏或者引起其他疾病为由将芯片去掉,不过夏迟没有这么做,所以芯片就一直在那里。
言礼知道这件事,本来是想找个理由为夏迟取下芯片,但前阵子两人在画眉镇遭遇抢劫,让言礼认为夏迟的胳膊里有定位芯片也挺好,便没有取。只是这个芯片的定位数据已经被他从Omega管理局的数据系统里删除了,只有言礼这里可以查到。这个定位,要比定位夏迟的通讯手环更准确,但只能在较近的距离时才能使用。
言礼边跑边关注着夏迟的位置变化,发现位置一直没有变化,他再认真放大了地图,只见夏迟所在的地方是“龙颈山县警詧局”。
第一百三一章
言礼才刚走一会儿, 夏迟正看着窗外远处的峡谷和山峦发呆,就听到其他客人一阵骚动,有人说:“警方在抓人。”
本来靠近悬崖这边的位置才是好位置, 但这时候大家一股脑地扑到靠近大街的窗户边去看情况。
夏迟本来没有动, 但马上就从其他客人七嘴八舌的话语里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有个Omega从外地跑回家来了,被警詧找上门, 于是Omega的家人和警詧发生了冲突。
Omega是很稀奇的, 因为他们很少被允许出现在外面,所以听说是Omega的事,大多数人都兴奋地跑下楼看热闹, 无论如何,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Omega再说。
夏迟心里不太好受, 又很好奇,也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跟着下楼去看看了。
从茶食店出来, 只见街上已经挤了一些人,一方是五六个中年人, 他们手里举着扫帚、菜刀、木棒, 正在和另一边的几个警詧对抗。
周围一群人都是看热闹的人。
也有人帮那几个和警詧对抗的普通人鼓气,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警詧吼道:“你们不要在这里扰乱我们执法,不然连你们一起抓!”
本来以为警詧不敢开槍,没想到有个警詧一槍打在举着菜刀的中年女人脚边,把人吓得摔到了地上, 警詧于是一拥而上, 将这几个普通人缴械带走。
在这几个普通人中间, 有个大概和夏迟年纪仿佛的女人,有深棕色的短卷发, 圆脸,略有点黑,她被警詧拉上了另一辆警车。
夏迟知道她就是这场事情的主人翁,那个逃回家的Omega。
夏迟把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屏蔽仪给关了,那个女人就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看到他时,她“啊”了一声,但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便收回了目光。
不过夏迟已经挤到了警车边上去,那个刚才开槍了的年轻的Alpha警詧也发现了他,不由吃惊地看向他。
夏迟说:“我……我想跟着去看看。”
他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拉上了警车。
因为警詧把人带走了,没有热闹可看,人们也就散了。
夏迟坐在车上,胆子很大,他问那个Omega,说:“你是Omega吧,你结婚了吗?”
对方回答:“我……没有结婚……”
那个守着两人的Alpha警詧皱眉说道:“你们两人不要交谈。”
夏迟说:“但是我们又不是罪犯,为什么不能交谈。”
警詧对夏迟来了兴趣,挑眉说:“你一个Omega,到处乱跑,还不是犯罪吗?你就是个小罪犯。”
夏迟对他看着自己那种黏黏糊糊的眼神感到恶心,恶狠狠地说:“犯了哪条法律?”
警詧看他瞪自己,反而越发来了兴趣,笑着说:“Omega管理规范,让Omega不要去人群聚集处。”
夏迟很厌烦地转开视线不看他,说:“这里可没有人群聚集。请你也注意礼貌!”
警詧笑了笑,他没想到夏迟这样伶牙俐齿,不由说道:“你这样被标记了的Omega,怎么还到处乱跑,想要勾引更多Alpha吗?”
“你管我呢。”夏迟不高兴地说,“你难道以为是有人想勾引你吗?自己多照照镜子吧!”
那个女孩子轻轻扯了扯夏迟的袖子,让他不要和警詧闹起来。
那个警詧抬手指了指夏迟,气愤不已。
夏迟却丝毫不怕他,问女孩子:“你叫什么?难道Omega不能回家吗?回家还要被警詧逮捕?你不要害怕,我可以帮你请律师告这些警詧。”
“哈?”那个警詧多看了夏迟一眼。其实他知道,这些Omega有的仗着丈夫有权有势,趾高气扬。不过也正是因为夏迟特别凶,他便克制住了不再语言骚扰他。
那个女孩子说:“我叫吕禾丰。”
夏迟看了那个守着两人的警詧一眼,对女孩子说:“我真的可以帮你请律师,我有办法为你做到这些事。”
女孩子窘迫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县城本身就很小,警车开了五六分钟就到了警詧局前院里。
从警车里下车,夏迟和那个女孩子被分开带进了不同房间,女孩子的家人则被带去了另外的房间。
夏迟坐在那里,手环上的通讯铃声便响了,他一看,是言礼打来的,他正要接听,就来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警詧,把通讯挂断了。
既然夏迟有Omega专用的身份认证和通讯手环,那就说明他是登记在册的Omega,而且那个Alpha警詧已经证实了,他是被标记过的,说明他已经结婚了。
这种Omega自然还可以再卖,但一般不特别值钱了,而且还容易招惹上麻烦,所以,他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他的通讯手环被那个警詧拔了下去,拿走了。
夏迟皱眉看着拿走他手环的警詧,说:“很多人看到我上了你们的车,我丈夫很快就会找来的,你把我的手环还给我。”
对方说道:“看你是个Omega,我对你很客气了,好了,别咋咋呼呼叫唤。既然你丈夫要找来,那就等他找来,看他是个什么玩意儿,放任自己的Omega在外面乱跑!”
夏迟:“……”
言礼到得很快,他进了警詧局的院子大门,因为这就只是个很小的县上的警詧局,地方很局促,对着院子大门就是案件受理大厅,他进去询问了自己夫人被带来警詧局的事。
值班的警詧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对方看言礼身材高大,仪表不俗,特别是长得过分好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矜贵之气,于是不敢怠慢,让他坐着先等等之后,他就去后面问同事情况了。
王古德这天没有在局里,他去了白龙城跑关系去了。
王古德比金黄诚精明不止一点点,奈何太精明了,又是Beta,不是Alpha,于是有些圈子他想进,却进不去,这让他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金黄诚和易晨安关系一直不赖,王古德和易晨安关系却很一般,不仅一般,他曾经还得罪过易晨安,哪想到易晨安那么一个人,居然能够攀上杨特首这棵大树,王古德不由后悔曾经得罪易晨安,但易晨安如今身处高位,他想再去巴结易晨安已经来不及了,易晨安并不搭理他,甚至还说过几句狠话,要整治王古德,不过是金黄诚居中调解,易晨安才没有真的整治了王古德。
如今情况对王古德来说自然更艰难了,因为金黄诚死了。
金黄诚对王古德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金黄诚只是没有王古德那么精明,但他可不傻,所以很多利益链,他自己把控着关键节点。
就如贩卖Omega这个链条,虽然王古德可以去找来很多没有被登记进系统的平民Omega,但将Omega送去培养和贩卖,却是金黄诚掌控的,王古德只是提供人,金黄诚却控制着对外的途径。
购买Omega的买家,非富即贵,不然买不起,买得起也没法掩藏,但是这些买家,并非普通人可以接触得到,至少王古德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些漂亮的顶级的信息素受欢迎的Omega到底是卖给了谁。
其实金黄诚也不知道那些Omega卖给了谁,他只是知道易晨安带走他们进行培养了,最后到底是怎么卖出去的,他也不知道。
金黄诚死了,在易晨安没有先联系自己的情况下,王古德不得不去先找易晨安。
但易晨安可不是一点忙,自然没有空见他。
王古德一大早就去了易晨安的一处对外的宅子里守着了,他提了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金条。
他在等候主人召见的外客厅里坐了几个小时,都没见到易晨安。
而和他一起等的人里,则有人被叫进里面宅子里去过,之后便没有再回过外客厅,想来是从其他门离开了。
王古德心情起伏,在心里一会儿咒骂易晨安,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一会儿让自己另择高枝,一会儿又让自己应该隐忍……
看样子这样等着易晨安是不会叫自己见面了,王古德把手里的箱子狠心交给了易晨安的管家,赔着笑脸让对方把箱子交给易晨安,又坐了一会儿,箱子一去不回,易晨安依然不见他。
也不只是王古德遭遇了这种钱送出去了,人不被叫去见面的事,一直等着的好几个人都是他这种待遇,大家互相看看对方,并没有凑在一起说话,更不敢在易宅抱怨。
王古德没吃早饭就来了,在外客厅坐着,又只喝了一杯水,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决定不再受这磋磨了,起身往外走去。
走出这处易宅,外面也是天高海阔。
有一个刚才一起和他等着的人,也走了过来,叫他:“老兄,刚才坐了那么久,也没吃的,要是不嫌弃,让小弟请你吃早午饭吧。”
王古德看过去,是之前坐在他侧对面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得蛮高,大概得有190公分,但是却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居然没去做眼睛矫正手术。
王古德想,这人应该是个Alpha,但他不敢完全肯定。
他对Alpha又羡慕又嫉恨,觉得这些生而高人一等的人就是让他受气的根源。
易晨安为什么可以一步登天,爬到杨特首的跟前做狗,那不就只是因为他是Alpha吗?因为杨特首几乎只任用Alpha,根本不给其他人机会。
他们Alpha靠着性别抱团欺压普通人啊。
虽是极为看不惯Alpha,但王古德可没办法和这个社会对抗,他倒不像金黄诚那样,藏着Omega想生Alpha孩子让自己后继有人,他觉得把Omega卖钱更划算,所以在自己感受不到Omega信息素的情况下,他对Omega没有什么性趣,并不养Omega情人,但他却收养了一个Alpha做养子,这个养子如今也被他安排在局里了,以后可以接他的班。
虽然这个人在易晨安那里也是吃闭门羹,但是,能够把门路找到易晨安那里去,进得了客厅的,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了,所以王古德对他展露了温和的一面,笑道:“哪有让小老弟请客的,来,我请你才对。”
两人搭上话聊了几句,算是“一见如故”,于是一起去了王古德说的特色早餐馆子吃早午饭。
易晨安的那个对外的宅子在滨海区,王古德带着人去吃的馆子距离易晨安的宅邸不远,在更东边的海边。
馆子主要吃海鲜粥和海鲜点心,这些海鲜都是老板一大早从渔民那里买来的,所以做得极其新鲜美味。
这位Alpha男人大约三十来岁,他说他叫“方雨生”,是从外地来的,但具体是找易晨安什么事,却没对王古德讲。
王古德一边喝着热烫的海鲜粥,也没对方雨生说他找易晨安是什么事,只是说自己是龙颈山县警詧局的局长。
方雨生于是对他好一阵恭维,这让王古德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王古德问:“你的事非要易晨安才能办吗?要是不是的,不如去找找别人。”
方雨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听说言礼比较好说话,我准备去找他。”
王古德一愣,说:“你是要办什么事,难道言礼还能帮你办?”
言礼虽然是上面来的人,但在本地又没有根基,找他能有什么用。
方雨生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他和王古德,才说:“说了也是让王兄你看笑话。”
王古德说:“放心,我怎么会是看朋友笑话的那种人。”
方雨生说:“其他事不太好讲,具体的问题是这样的,我妹妹为杨特首生过一个孩子,但是是一个Omega,孩子都三岁多了。因为是Omega,杨特首便没再去看过她们母子。我妹妹因为伤心身体很不好,一直生病,就想见杨特首,但我们就是普通生意人家,虽然有点钱,但也不多,杨特首日理万机,我们根本联系不到她本人,怎么见得到。但这是我妹妹的心愿,我必须来找人,想直接见杨特首肯定不行,我只能先找和她亲近的人,让人给她说下这个事。但你也看到了,易晨安那里,非要有钱才能做敲门砖,我可没那么多钱。”
王古德听得一愣一愣的,倒不是因为大人物在外面胡乱留种稀奇,而是因为那是杨特首的孩子。
不过随即他又觉得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杨特首酷爱美人,四处留情的名声一直在外。
甚至王古德不由想,那生了杨特首孩子的“妹妹”是真的妹妹吗,还可能是这个男人的伴侣,也可能是他家买去专门贿赂大人物的,并不一定是真妹妹。
方雨生又对王古德说:“王兄,您可别把这事告诉别人,以免杨特首不高兴,那便是惹祸上身了。”
王古德说:“放心,这种事,我能不懂吗?”
虽然王古德听到Omega,就只想得到他们能卖多少钱,但那是杨特首的情人和孩子,他便还是不敢打什么主意的。
正在这时,王古德的通讯器响了。
他走到一边接听起来,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养子王肃襄。
王肃襄向他汇报了吕禾丰的事。
吕禾丰之前被送去“培训”了,但是,她资质有限,一时卖不出高价,就一直养在培训学校,哪想到因为金黄诚的死,培训学校管理层出现权力斗争,一时出了空子,吕禾丰因为年纪大些,胆子大,心思活,就逃跑了。
但她没钱没身份,没地方去,于是只能跑回了家。
她家看她回来了,就想再把她卖一次,这次是想自己找买家,卖高价,这才刚想联系买家,就被人偷偷告到了警詧局,说她回家了。
而培训学校虽然搞丢了人,但他们估计是想慢慢想办法遮掩过去,以免自己受到处罚,所以一直没找人。
王古德听了吕禾丰这事,心说这不正是为自己送上来的好机会吗,完全可以拿这事去易晨安那里邀功了。
他于是如此如此交代了王肃襄。
这时候,王肃襄又说:“除了吕禾丰这个小丫头,刚才在街上,还有个已经结婚的Omega非要跟着我来警詧局,他是想伸张正义,以为我们要把吕禾丰怎么样。这人怎么处理?我们可以自己留着吧?反正他老公也不知道在哪里。”
王肃襄和王古德比较像,对Omega,虽然他会产生Alpha的冲动,但还是觉得金钱的魅力更大,所以他开始也没对夏迟产生什么兴趣,但是夏迟嘲讽他,让他就非要征服夏迟不可,不然心里很不爽。
第一百三二章
王古德一听就明白了, 没太当回事,说:“先让人住下,要是没有人找来, 就照以前的办, 要是有人找来,看来人是什么来头, 再考虑是不是把人还回去。”
王肃襄隐含愉悦地说:“明白。”
挂了电话后, 王古德在一边从网上查了一下方雨生,查出来一些方雨生的信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和他讲话这人, 如果是的,这人既然之前能搭上杨特首, 他家还有一些能耐。
最主要是他现在给杨特首养着孩子,无论如何, 之后也许都能得到一些好处吧。
王古德心下已有计较, 回到餐桌位置上去,对方雨生道歉说:“刚才有点事去处理了一下。”
方雨生道:“你忙, 你忙。”
王古德坐下后, 问:“你要去找言礼帮忙,你和言处之前就认识?”
方雨生说:“认识也说不上,以前见过一面,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在白龙城的警詧局里,我找过去, 他应该愿意见我, 这就够了。”
说完, 他又略微发愁。
王古德说:“即使他愿意见你,要是不是那么深的交情, 你这事,他不一定愿意去帮你牵线。”
方雨生看着他,轻叹一声,说:“他人一向挺好的啊。而且我听说杨特首很看重他。”
王古德说:“他人好不好,我倒不完全敢保证,能保证的是他的确年轻。不过他们那种出身,从小在权力池子里侵染的人,能不想得多吗?人口碑好,说明什么,说明表面上温和好说话,这种人,既有好名声,还有很大实权,那不就说明他们心眼多心思深吗?杨特首在白龙城还没待几年,身边不知道又有多少情人了,你要让你妹妹回到她的视野,言处去帮忙牵线了,不就得罪了杨特首现在身边的新人们,再说,杨特首现在身边就还养着一个Omega私生子,你以为另外的孩子容易得到她的认可吗?言处这样一想,会真心帮你?”
方雨生叹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啊。我没有直接去杨宅拜访,就是怕情况还没传到杨特首的耳朵里,反而被他身边那些人知道情况,谋害我妹妹和孩子。”
王古德听他这样讲,想得更多,如果他妹妹生的是Omega,那么,根本没有谋害的必要,因为Omega没有继承权,即使被杨特首带回家了,以后最多也就是去联姻,但是,要是那个其实是个Alpha呢,以后可就拥有继承权了,只是,需要杨特首先认可那个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