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by青竹酒

作者:青竹酒  录入:08-18

其实宁咎也是高看阎云舟了,阎云舟从前日日泡在军营,对这婚姻嫁娶之事一贯没什么经验,自然更不知道按着邹小虎如今的品级这礼单是多是少,只不过焰亲王浸润朝堂多年,纵使是心中不知,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就连宁咎都以为他正在认真地看礼单。
闫管家来的很快,阎云舟将手中的礼单递出去:
“闫叔,这是邹将军纳征的礼单,我瞧着没什么不妥,你再在这基础上添上一些,一并加到礼单中,算是本王和侯爷的心意。”
邹小虎连忙拱手谢礼,阎云舟抬手扶了他一下:
“你也算是从侯爷的身边出去的,虽是寒门出身,却踏实肯干,成家之后,更当克勤克俭,克恭克让,以齐心治家。”
“末将谨遵王爷教诲。”
送走了邹小虎,宁咎笑眯眯地看着阎云舟:
“我们王爷说教起来还是有一套的嘛,你过几日忙不忙?纳征那日你可要随我一块儿去幽州?”
提亲的时候阎云舟忙的厉害,也没有抽出空去,不过这几日这人倒是没有那么忙了。
“随你同去吧,也有时候没去幽州了,这一任的知州徐明辉是陛下登基之后调任的,从前他在吕州任职,还是多年前见过一面。”
宁咎不是太懂朝中的人员调动:
“这人在吕州之前也是任知州吗?”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又开口:
“从吕州到幽州,这属于是平调吧?”
阎云舟微微摇头:
“从品阶上来说确实是平调,但是吕州和幽州不能相比,自随州城陷落之后,百姓内迁,虽有三城分担,但是一半的百姓都是被安置在幽州的,幽州又是陛下从前的封地,兵强民富,虽然如今还是一州之地,可论地论人口,比三个吕州都富裕。
这个徐明辉我也听说了一些,是个干吏,前途不止于此,邹小虎年纪轻,虽然门第上是低了些,不过他到底是出自你身边,与徐家女也是相配的。”
四日后,阎云舟和宁咎才出发赶往幽州,这一次两人都骑在马上,宁咎看着两岸已经翠绿的山峦不禁有些感慨:
“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你还命悬一线呢,没想到还能回来。”
阎云舟自是想到了从前,他们第一次从随州到幽州,正是大战之后,随州沉没,他从密道中出来的狼狈他现在还记得,他笑了下开口: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与我生气了,怪我什么都没与你说,瞧着你生气的样子,我反而生出了几分希望,才敢与你说后来的那些话。”
宁咎愣了一下,生气?对,那个时候他是很气:
“你听你当时说的话,说什么我以为我死了你不会太在意的。”
阎云舟却忽然提着缰绳靠近了过来:
“你那时说,我不是对你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便喜欢我了吧?”
宁咎无语,这人的脸皮还真是一件增厚,他打马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了声音随着风吹到阎云舟的耳边: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阎云舟亲至,徐明辉卸幽州大小官员已经等在了幽州城外:
“下官叩见焰亲王。”
阎云舟位列一品亲王,见君都免跪拜,按着礼仪,除一品官员之外,包括皇室宗亲之内一品之下见他都要行礼:
“徐大人快免礼,本来同侯爷这一次来不是为着公事,我们便不拘礼了。”
徐明辉清瘦身姿,一把美髯衬的颇有一番文臣风骨,甚至宁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觉得这人比朝堂上许多的大人都要有几分独属于读书人的清贵。
流水一样的礼被抬进了知州府,礼单是阎云舟亲自交给徐明辉的:
“徐大人见谅,本王和侯爷都是第一次帮人操办婚事,并无经验可言,可怜小虎家中也无甚亲长,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徐明辉连忙退后半步躲开了阎云舟的礼,这一礼很显然不是焰亲王给他的,而是作为邹小虎的亲长给他这个亲家的,此刻就是徐明辉都有些震惊了,他是知道邹小虎从前是在宁咎的身边当过差。
但是据说那也是在打仗的时候,只很短的一段时间,上一次提亲的时候,宁咎亲自带着人来他便已经十分震惊了,却不想这一次阎云舟会亲自过来。
他如何也不知道这在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重视一个边境小武将的婚事,但是再是不解也不能表达出来,这一日下来,邹小虎便像是跟在家长身边一样,跟在阎云舟和宁咎的身后,不知不觉眼圈都红了。
倒是叫晚上回房的宁咎给看见了:
“哎呦,这是干什么?人家要嫁的姑娘眼睛都还没红呢,你是要提前给我们俩哭一个吗?”
邹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又难耐心中的感动:
“王爷,宁公子,我,我就是有些…”
自父母兄长去世,他除了上面的寡嫂和小侄子就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一次的亲事都不知去找谁,本以为宁咎能帮他提亲他已经感恩不尽,却不想他们竟如此重视他。
宁咎看着他也有些心疼,左不过是才二十岁的小孩儿:
“好,不提了,你的心意我和王爷都知道,这可是在你未来的丈人府上,可别哭出来丢人,去吧。”
阎云舟看着转身偷偷抹了一下眼睛的人也出声:
“瞧着人高马大的,倒还有点儿孩子模样。”
宁咎和他并肩往客院走:
“才二十,放在你们这里也就是刚及弱冠,放在我们那里就是才上大学的年纪,本来也就是个孩子。”
到了屋内宁咎才松下一口气,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真是累,你们这里成个婚是真麻烦,我还问过了,北境这边,一般这下半年的提亲的,为了留女儿在家再过一个年,这成亲都要等到明年了,折腾了这么久,邹小虎那小子得等到明年才能抱媳妇回家。”
这订了婚还不算是结束,后面还要请期,便是正式定下迎亲的日子,他原以为古代成婚不过是三拜高堂,却不想前面啰哩吧嗦的有这么多的步骤。
阎云舟站在他身后,帮他捏了捏脖子和手臂,想起了宁咎从前和他说的事儿:
“你们那里是领一个证便算是结婚了?”
“对啊,我们那的证叫结婚证,两个人办了结婚证便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现在想想还是现代结婚省事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哦,对了,承儿不是要开始相看了吗?怎么样?可有中意的人家?”
阎云舟坐到了他身边:
“大嫂倒是提起了几个,不光是承儿,连杳儿的婚事都已经有人上门打探了。”
宁咎一口茶差点儿买吐出来:
“杳儿?杳儿今年过年才十二,不用这么早吧?”
阎云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
“这些人多半看的是杳儿的身份,并非杳儿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古代杳儿身上有疤,恐怕要遇到渣男了

第151章 从地上捡捡你的良心
邹小虎的婚事定在了来年的三月,阎云舟和宁咎是年底回到京中的,北境已经落了雪,土也渐渐冻上了,随州的修建也要停下来,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动工。
两个人急着回去也是因为再过年承儿就十五了,这亲事确实要相看了,年底的时候来往宴请多,今年阎云舟的身子也好多了,免不得要和各个府上往来的,也好多了解一些。
两人回府的那一天京城正在下雪,马车停到了王府门前,宁咎一下车便见着一个一身蓝色束腰衫,披着斗篷的人大步从台阶上下来,不是旁人可不正是阎炘承。
“二叔,二叔父你们终于回来了。”
从这一次宁咎回来之后阎炘承和阎月杳便改了口叫宁咎二叔父,虽然也是怪怪的,但是总是比二婶婶要好上不少的,宁咎也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阎云舟下了车,看见此刻的阎炘承眉眼间也微微惊讶,他们这一走便是大半年的时间,这孩子本也不矮了,现在更是比他们走的时候高出了大半头,身量几乎比他也矮不了多少。
阎云舟抬手在侄子的肩膀上拍了拍,手还握了握他的手臂:
“嗯,快一年没见我们承儿了,结实了不少啊,功课有没有落下?”
阎炘承摸了摸鼻子,乖巧地站在叔父身边:
“二叔,您一见面就关心课业啊?”
对于侄子是个什么性子阎云舟最是了解了,骑射是不会落下的:
“自然,你偷跑去北大营的事儿以为我不知道?”
宁咎笑着看这叔侄二人你来我往地交锋,阎炘承说话归说话,目光却还是有些担心地上上下打量着阎云舟:
“二叔,您身子怎么样啊?这京城都下雪了,北境更苦寒,怎么不早一点儿回来啊?”
阎云舟前几年一到冬天便病的十分凶险,那个时候他年纪还不大,阎云舟病的厉害了便不见他们,所以只要看见风华院的大门紧闭上,他就知道是二叔病的厉害了。
阎云舟下意识想揉揉他的脑袋,却发现这孩子长的快有他高了,够不到他的脑袋了,便笑了一下:
“二叔没事儿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你二叔父在,放心吧。”
三人这才一块儿进了王府,午膳是程清浅亲自下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阎月杳过年就十一了,不是从前那个小糯米团子一样的小丫头了。
她和宁咎格外的亲,虽然快一年没见,却还是凑到宁咎的身边,阎云舟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
而宁咎也带回来了礼物,有些北境民间的小玩意,还有一个便是他在北境搜寻的白狐皮做的小披风。
和洛月离身上那个很相似,通体都找不出一丝的杂色毛,还带一个帽兜,毛毛茸茸,瞧着便是上等的颜色。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阎月杳瞧着这白狐披风晶亮的葡萄眼都亮了起来:
“好漂亮,二叔父,这是您猎的吗?”
阎云舟一边抬手倒酒一边取笑似的看着宁咎:
“你二叔父倒是想给你猎来着,去了两次山上狐狸毛都没看到,下山的时候还好悬摔了跟头,这是他找了很多家的猎户凑出来的白狐皮做的。”
宁咎瞪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杳儿快去换上试试,给我们瞧瞧。”
小姑娘立刻将披风穿上,还将帽兜带上了,娇娇俏俏的小脸蛋在帽兜里面被衬的更是巴掌一样大,看向众人的时候还有些羞怯的不好意思:
“好看吗?”
阎云舟摸了摸侄女的头,眼底都是赞赏的笑意:
“好看,再没有比我们杳儿更好看的姑娘了。”
饭后程清浅便着人将杳儿带回了房间,连着承儿都被遣走了,而阎云舟和宁咎也坐下喝茶,并没有告辞回院子的意思。
阎云舟放下茶盏开口:
“大嫂,可是给承儿看好了人家?”
程清浅着人拿过了几个画像和册子:
“还没有,不过现在承儿的年纪也到了,这小半年京中席面上打听的人也多些,这是几个京中命妇在席面上有意结亲的,都在这里,你们帮着看看。”
阎云舟拿起了那个册子,上面并不是姑娘的闺名,而是门第和府别。
“这里面门第高的便要数太子太保李大人家的嫡孙女,其余便是左都御史的嫡次女,都指挥同知的嫡长女,奉国将军家的嫡三女…”
太子太保乃是从一品,李大人更是两次为相,这个门第不可谓不高,左都御史虽然品阶没有太子太保高,但却总管督察院,更是实权之职,程清浅也不敢擅自定下,还是要等阎云舟拿个主意的。
“这几位姑娘大嫂可都见过?”
程清浅点了点头:
“都见过,就前两个月的赏菊宴上,各家适龄的姑娘也都出来走动了走动,瞧着自是个个伶俐可爱,几家已经出嫁的女儿也是颇有孝贤之名的。”
宁咎此刻才出声:
“我倒是觉得门第没有那么重要,承儿可有自己看见过的?有没有自己中意的?”
程清浅笑了一下,倒是也不觉宁咎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她当年和世子便是从小相识:
“孩子大了,这等事儿也不会和我说,倒是瑾初可以问问。”
从程清浅的院子出来阎云舟便和宁咎散步一样地回去,宁咎开口:
“哎,你对承儿找个什么样门第的可有要求?我方才听着大嫂的意思貌似不愿意找个门第太高的。”
或许是前些年王府的处境一直在夹缝之中,阎云舟和李启剑拔弩张的,便让程清浅过分小心了一些,阎云舟的眼底有一丝无奈,只是伸手牵住了宁咎的手,轻轻侧头:
“待回去和你说。”
“这事儿有什么可卖关子的?”
进了屋,宁咎洗了手,又用毛巾擦了脸这才出声:
“赶紧说,吊我胃口呢?”
阎云舟坐在了桌案边,目光略带无奈:
“大嫂是小心,不过却也未必全是因为王府的处境,她还为了承儿的未来考虑,怕有一日他落到尴尬的境地。”
宁咎微微皱眉,没太听懂:
“什么意思?什么叫怕他有一日落到尴尬的境地?”
阎云舟的目光似笑非笑,忽然将人扯到了自己身边,让宁咎坐在了他的腿上,就算是换了膝盖,宁咎也不敢坐啊,下意识就要起来,却被人往下一拉,便失力地坐在了他的腿上,随即阎云舟的手掌便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因为你不能生啊,这大梁没有王爷娶男王妃的先例,但若是要细数前朝是曾有过的,男王妃不能生养,所以那位王爷便娶了一位平妻,这生下的孩子便也算是嫡子。
大嫂终究是怕我来日还是想要有个后,再寻他人,那个时候承儿岂不尴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不想承儿太冒头。”
宁咎张了张嘴,一下从他的腿上起来,面色不善:
“行啊,这做王爷的就是有特权啊,怎么从前的时候不见你说你还能娶平妻啊?”
阎云舟愣了一下,这事情的关注点应该在这里吗?
“我从前就同你说过我只会有你一人,是平妻还是妾不是一样吗?我都不会有。”
宁咎坐到了一边,斜觑着他,阎云舟笑了:
“醋了?”
“醋个毛,你若是真想有个后,趁早赶紧找别人去,我也搬回我的侯府。”
笑话,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宁咎无处可去呢?阎云舟笑着拉他的手:
“我这不是说大嫂的担忧吗?还有没有良心了?我若是真想要个孩子,你死了的那三年我不就要了?还要等到现在冒着你炮轰王府的风险找别人?快,从地上捡捡你的良心。”
宁咎被他这说法逗笑了,他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他们走到如今他岂会不信阎云舟?
“大嫂的担忧倒是也不无道理,你准备怎么做?”
“这几日我便准备上书,请旨,正式册封承儿为王府世子,承儿这年纪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这王府日后终究是要靠他的,有这个名头,做什么也是名正言顺。”
虽然阎云舟一直将王府的未来寄托在阎炘承的身上,但是毕竟阎炘承现在还不是受了册封的世子,终究是差一层的。
“也好,我倒是觉得不能盲婚哑嫁,你看,你们阎家又没有什么纳妾的传统,承儿从小被大嫂教导,这以后多半也只有这一个妻子,怎么着也要选个喜欢的才是,不然这两人以后怎么过日子?”
宁咎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土著,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着本能的抵触,这简直就像是刮刮乐,直到结婚那天才知道有没有惊喜,这若是喜欢的还好,若是真娶了一个不喜欢的,这日子过的也没什么劲儿啊。
阎云舟上书之后,圣旨下来的很快,隔日张福便亲自到了王府宣旨,笑眯眯的内官立在院中,宣旨过后亲自将圣旨交到睁大了眼睛跪在地上的阎炘承的手中:
“世子,快接旨吧。”
阎炘承忙双手接过圣旨,眼睛则是看向了阎云舟:
“二叔。”
阎云舟此刻是站着,倒是能摸到他的头了:
“傻了,这王府世子本就只有你,日后当再勤勉些知道吗?”
几日后阎云舟和宁咎领着阎炘承到京郊打猎,已经落了雪,这个时候打野兔最好打了。
宁咎的骑射,骑还凑合,这射实在是非常一般,在北境这大半年也没有练出来,阎云舟一点儿也不着急地骑着马跟在他身后:
“再来一箭,射那。”
宁咎不断地搭弓射箭,结果就是颗粒无收,开始的时候还比较佛系,后来看着阎炘承都猎了三个了,他有些上头。
但是越着急便越是射不着,目光扫到一直看着他的阎云舟便有些来气:
“你别老是跟着我,兔子都被你给吓跑了。”
无妄被嫌弃的阎云舟哭笑不得,他索性下了马,然后直接一个飞身坐到了宁咎的身后,手搂住了身前的人,宁咎回头:
“你干嘛?”
“帮你射兔子,省的这一晚我们侯爷颗粒无收。”
后半段有阎云舟扶着宁咎的手臂射箭,总算是斩获了两只灰色的野兔,晚上便在别院烤了,叔侄三人围着火,宁咎和阎云舟对视了一眼,递给了阎炘承一个酒囊:
“来,今日是在家里,多喝些也没关系。”
按着阎炘承这个年纪在京中已经会参加一些官员子弟之间的聚会了,只是程清浅管的严,在外面饮酒可以,但是绝不能多饮,更不能喝醉,所以阎炘承一直都很有分寸,却不想今日栽在了自己叔叔手中。
阎云舟和宁咎喝这个小菜鸡那实在是小菜一碟,宁咎瞧着眼睛都有些发直的阎炘承,向阎云舟比了一个“上”的手势,阎云舟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承儿,和叔叔说说,你有没有中意谁家的姑娘?”
阎炘承已经喝的低垂了脑袋,闻言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阎云舟,动作也有些迟缓,中意?中意就是喜欢的意思?
“有。”
宁咎睁大了眼睛:
“是谁啊?”
“是,孟祭酒家的彤冬儿,小时候我被罚了,她就帮我抄书,从狗洞让雪球送过来。”
宁咎看向阎云舟,孟祭酒?他就在国子监,国子监的祭酒不姓孟啊,姓陈,但是这朝中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官职叫祭酒的了吧?
阎云舟想了起来,从前王府边上的府邸就是从前国子监祭酒孟罗书的,后来孟罗书被外放去了湖广任按察使,这么多年一直都未曾回京,这旁边的院子便就卖了出去。
这小子说的彤冬儿他还记得,是孟祭酒的小女儿,应该比承儿小一岁。
晚上已经喝醉了的阎炘承被送到了自己的院子,别院的主屋内,宁咎笑着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的软塌上:
“我说什么来着,灌醉了一问,一准问出来,这小子可以啊,还有些竹马情节,这孟祭酒都出京五六年了,他还记着人家小女儿呢。”
阎云舟也有些好笑:
“我说这小子小的时候怎么罚抄的时候写的那么快,原来是有枪手,让雪球从狗洞送信亏他想的出来。”
宁咎的眼底浮现出几丝揶揄的神色:
“亏他想得出来吗?我看是上行下效吧?我们王爷不是也十分擅长从狗洞中送信吗?”
真当他不知道呢?第一次这人陪着他回门回来的路上他自导自演了一出遇刺,和苏北呈里应外合的干掉了当时李启在巡防营的亲信,靠的不就是从狗洞中送信,现在还好意思笑话自己侄子。
阎云舟微微一晒,这么远的事儿亏宁咎还记得,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好在这是快到年节了,下个月陛下便招外地三品以上的官员回京述职,孟罗书也在其列,到时候我们上门拜访,探探口风,问问这孟家的女儿可有许配人家。”
晚上两个人躺在榻上的时候宁咎还在抱怨: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有一种说法,男人三十一枝花,我现在还是一朵花呢,都已经开始跟着你操心小崽子的婚事了。”
阎云舟有些忍不住笑:
“男人三十一枝花?这说法还真是有意思。”
快到年下了,各个府中的走动也多了起来,宁咎一贯不喜欢应付这些来来回回的宴饮。
但是今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毕竟往年阎云舟身子不好,一到冬天王府便闭门谢客,不去外面赴宴,也不宴请。
但是今年不同,阎云舟的身子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无论是阎云舟还是宁咎身上都担着差事。
这负责重建随州不是小事儿,而宁咎还在国子监教书,国子监上下都算是同僚,人家的请柬都送来了,他总不去也不好。
阎云舟一进门便看着宁咎那愁眉苦脸,眉头能夹死苍蝇的样子,笑着坐到人身边,顺手搂了一下他的腰身:
“怎么了这是?苦大仇深的。”
宁咎烦躁地把手上一堆的请帖往阎云舟的怀里一塞:
“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啊?这家得了《簪花仕女图》的摹本,那家得了《春山行旅图》的真迹,还有什么这个碑文那个碑文,这个也要赏那个也要赏的,这些人都这么闲的吗?”
阎云舟思及他家宁主任那一手扭曲的真迹,侧头笑出了声儿来,连着胸膛都跟着轻微震动,他们家这位不擅书画,更不擅长什么作诗吟咏,去这样的宴会不是鸭子听雷去了吗?
“嗯,这些宴饮确实不是很适合我们宁侯爷。”
宁咎侧头冷眼瞧着他:
“怎么?嫌我没有文化?”
只要阎云舟的脑子还正常,这种时候半点儿赞同不能表现出来:
“什么话?他们是无病呻吟,没事儿找事儿,吟诗作对的,这几个席我同你一起去,我们只吃席,不搭话。”
宁咎这一天还是挺憋屈的,无关其他,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在文化上吃过亏,想他叱咤大榜十余年,高考全省前几,到了这里竟然会被一个赏画宴给难住,实在是想想都憋屈。

第152章 大结局(上)
为了防止自家这位在各种赏画宴,赏书宴上露怯丢人,年底的各个宴会阎云舟都是陪着宁咎一块儿去的,阎云舟本就已经久不出席这等宴会,这一次竟然次次都是同宁咎一块儿。
再加上前些日子,朝臣都知道阎云舟主动上书请封兄长嫡子为世子一事儿,便也都明白阎云舟这是真的不准备再纳妾留后了。
从礼部尚书府中出来的时候才刚过午后,宁咎被方才那一屋子围着画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互相吹捧的论调弄的头都有些疼,早早拉着阎云舟出来,外面洋洋洒洒已经开始落雪了,街道上铺下了一片雪白,徒留了几道车辙印。
宁咎抬眼看了看漫天的雪花,忽然就有些不想上车了,侧头看了看阎云舟的腿:
“雪天腿上有没有不舒服?”
推书 20234-08-17 :位面美食商人——》:[穿越重生] 《位面美食商人》全集 作者:海毓秀【完结】晋江VIP 2023-07-12完结总书评数:1871 当前被收藏数:7310 营养液数:4441 文章积分:81,744,552文案:景奕风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美食博主,他用糯米酿醋,高粱酿酒,自制豆瓣酱、酸笋、泡椒、榨菜……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