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安,你要做什么别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宁咎却实在不愿让阎云舟知道太多,之前的TNT他都不想他做出来,更何况这一次的东西?他不想阎云舟操太多的心,更不想他心中对他碰了这些,而有什么愧疚。
“真的没什么,就是随便鼓捣一个小玩意,天都晚了,你快听话睡觉。”
说着他便扶着阎云舟要躺下,手扯过了一边的被子便要帮他盖上,却不想那人这一次没有顺着他的力道,愣是用手撑住了床面,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宁咎也不敢真的硬拉他。
阎云舟的呼吸都急促了两分,声音带上了几分咳喘:
“你若是不想我,咳咳,急死,你就快说,你想做什么?”
宁咎越是遮掩阎云舟越是担心,他可以不出去,可以不见外面的将领,可以按着宁咎说的方式休养,但是他不能允许宁咎去做什么冒险的事儿。
刚刚手术过的身体,根本也经不起他这样着急上火,脸色唰地白了下来,宁咎顿住了动作,两个人四目相对,这一次阎云舟没有再继续往后退,宁咎沉默了片刻之后出声:
“我是想改进一下TNT。”
阎云舟眉心微动:
“如何改进?”
TNT的威力他心中清楚,还要如何改进?
宁咎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改成燃烧弹,TNT所用的原料和你吃的这个药中的一个成分相同,需要从煤中提取,这种东西的产量很低,提取的成本也很高,所以TNT虽然威力大,但无法和普通火药一样打量的生产,所以我需要将它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宁咎言语中的寒意阎云舟感受到了,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还记得宁咎第一次跟他提起TNT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告诉他他可以做这样的东西。
宁咎是一个医生,他的天职和使命就是治病救人,他知道宁咎要下多大的决心才会将这个东西说出来,他也明白,当初在幽州的时候,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也绝不会让TNT出现在战场上。
但是此刻,宁咎却要将那他从前慎之又慎的武器,再一次强化吗?他的心中发紧:
“煜安,TNT的威力已经很大了,你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不要做了,过来,陪我一块儿睡觉,我们不做了。”
他抬手就要去拉宁咎,但是站在榻边的人此刻却是退了一步,连衣角都没有让他拉下,他的目光寒的像冰,但是那冰下却又仿佛封印着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能吞灭一切:
“从前是我错了,是我将仁慈用错了地方,这是战争,这里是战场,既然已经站在了上面,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对他们仁慈,他们怎么对你的?这一次所有伤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宁咎的神色甚至有几分癫狂,他甚至有些后悔,他为什么没有早用上这些,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阎云舟看着他一时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却顿在了那里,劝吗?怎么劝?但是任由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宁咎看着那人怔然的目光忽然笑了一下,他虽然笑着,但是那双眼眸却暗似深渊,眼角眉梢尽是狠厉的寒芒:
“是我和平的岁月待久了,忘了战争原本就是残酷的,双方博弈,只有一方赢家,你已经赌了一方,我自然也会跟着你赌,就算是兵将无辜,但是既然站边就已经没有选择了,战争的血腥我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这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是在对阎云舟说还是对他自己说,他的话阎云舟没有办法反驳,确实,很多人会觉得兵将何辜?但是从站在战场上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无法回头,他们一旦失败将面临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他只是舍不得宁咎而已。
“煜安。”
阎云舟的声音沙哑疲惫,他似乎没有什么劝说宁咎的话,但是心却疼的厉害,他的脑海中曾无数次描绘过宁咎和他说的那个世界,和平,美好,宁咎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一路优秀,学着自己最喜欢的专业,做着一份他最喜欢的工作。
但是此刻,眼前的一切却逼着一个医者拿起了屠刀,何其残忍。
宁咎微微抬头,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拉住了阎云舟的手:
“你别多想,若是对方的人还拿着寸铁,我确实是欺负人了,但是此刻他们的手中已经有了火药,而且还能利用这火药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那么一切就怪不得我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热武器的时代,那就各自手段吧。”
青羊道人的火药是经过了他指点改良的,此刻却被对方学了去,他们利用着他改良过的火药重伤阎云舟,这让宁咎根本没办法容忍。
阎云舟叹了口气,手捏了一下宁咎的手,轻轻用力拉了他一下:
“好,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是不是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到底要怎么做?可怜可怜我吧,你总不能让我跟着你提心吊胆吧?还没有病死,就让我吓死?”
这话从阎云舟的嘴里说出来,宁咎总是觉得有些好笑,方才的情绪去了不少,他顺着那人拉着他的力道坐到了他的身边,既然都说到了这一步,倒确实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炸弹的优点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除了它的威力足够大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它的安全性非常的强,以至于它根本不能用引线来点燃,所有上一次幽州之战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将它按着火药的方式点燃再投出去,所以才会冒险出城,将TNT和火药埋设在一起,利用火药爆炸时候产生的热量引爆它。”
阎云舟点了点头,TNT的优缺点之前宁咎确实是和他说过:
“所以这一次你想要怎么改?”
“这一次我们自然不可能再有机会将TNT埋在对方途径的路上,所以我需要让TNT成为和火药一样可以直接投射出去的武器,我准备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良,里面用土陶罐子装火药,外面一层放TN和铁珠T,最外面用铁包裹。
方才下午的时候我让李寒出去帮我找了一样东西,叫红磷,这种东西可以制备出白磷,白磷是一种燃点非常低,但是燃烧热量很大,且能放出大量白烟的可燃性物质,在我们那里算是一种危险的化学品,我要将白磷加在TNT中,将炸药做成炸弹,来最大程度地发挥出TNT的威力。”
阎云舟指了指外面:
“你弄来那么多的水是做什么?做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危险?”
宁咎叹了口气:
“别太担心,不会有大危险的,就是将红磷制成白磷的过程中有可能着火,不过我一次制作的量不大,弄些水有备无患而已,现在这个季节的气温最高也就二十度,白磷的燃点是四十度左右,所以现在还是安全的。”
阎云舟斜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缓了一口气:
“所以天热就危险了是吗?”
宁咎点了点头: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他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不过,等不到天热的,他们根本坚持不到天热。”
时间已经不早了,阎云舟现在的身体也熬不了夜,这个时间也已经过了他这些日子睡觉的时间了,若不是和宁咎撑着精神说话,也坚持不到现在,宁咎看出了他脸上的倦色: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你不能再熬着了,睡觉,不睡觉我生气了。”
这一次他才重新扶着阎云舟躺下,被子被盖在了阎云舟的脖子处,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宁咎很显然现在是不准备上来和他一块儿睡的:
“你也不要太晚。”
宁咎点头:
“嗯,睡吧。”
他轻轻拍了拍阎云舟身上的被子,好似在哄弄小朋友一样。
宁咎出了房间,外面的两个大缸已经被装满了水,院子里也放了不少盛满了水的水桶: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在院子外面守着,我不唤谁也不允许进来。”
“是。”
宁咎转身到了屋内,看着眼前那些深红色的红磷,他沉默了片刻,其实他没有和阎云舟说,哪怕是在现代,磷武器在战场上也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但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着手开始准备制备白磷,因为白磷的燃点非常低,是很容易自燃的,所以它不可能在自然界中有单质的存在,想要得到白磷就只能用红磷合成。
而合成的方式说起来不难,但是操作起来却需要很严谨,红磷在加热到416°之后再将蒸汽冷凝就可以得到白磷,说起来只是一个加热的过程,但是因为白磷的燃点极低,过程中很可能着火,而生成五氧化二磷。
宁咎取来了一个很长的琉璃管,在长琉璃管的中间放上了红磷,然后在琉璃管的一端用削好的木塞裹着湿棉花塞紧,然后再开始均匀加热红磷周围的琉璃管,琉璃管内开始出现了大量的白烟。
宁咎将从前制做的那个建议的防毒面具再一次戴上,他看着琉璃管里面的情况,大量的白烟在内壁冷的部分开始冷凝附着,开始是白色的固体,慢慢变成的黄色的,这一层附着物就是白磷。
不过过程中白磷还是燃烧了一部分,虽然效率不高,转化率也不算高,但是好在这红磷的数量是巨大的,倒是也不在意浪费一些。
宁咎这房间中忙活到了天都已经开始发亮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阎云舟的屋子里,那人还没有醒,他很轻地过去,上榻的时候到底还是惊醒了那个人,阎云舟失血太多,初醒的时候眼前昏黑,这是低血压造成的,除了养着,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改善办法。
但是他对宁咎的气息太熟悉了,哪怕是看不清也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几时了?才回来吗?”
宁咎脱下了身上的几层衣服,直接窜过去到了里面,拍了拍他:
“还早呢,睡觉。”
阎云舟侧过些身子,能看清些东西的时候就发现这屋子已经有些亮了,这人这是忙活了一夜。
他伤后身上总是睡不热,宁咎也习惯和他睡在一个被窝,他身上有伤不能搂着他睡,晚上他也会将腿放在那边,帮他暖暖,此刻他钻进了被窝里,阎云舟心疼的紧,也不再多说什么,还抬手帮他盖了一下被子:
“好,睡吧。”
没过两个时辰阎云舟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静静地躺着,侧着身子,抬眼便能看到宁咎的睡颜,他勉力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怕吵醒他,还是顿住了动作。
直到身边的人发出了熟悉的“哼哼”声,阎云舟才抬起手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宁咎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眼睛都没有睁开便拉着那人的手指到了唇边亲了一下。
阎云舟有些好笑:
“醒了?”
宁咎睁开眼睛抻了一个懒腰,手轻轻避过那人腹部的伤口,环在了他的身上:
“嗯,昨晚有没有影响你睡觉?”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探了探阎云舟的额头,这人这两天的高烧褪下去了,但是午后总是有些低烧,这会儿摸着温度倒是还好。
“没有,你走路猫一样,哪里能影响到我?昨晚弄到那么晚,再睡一会儿吧。”
宁咎坐了起来:
“不睡了,一会儿你身上的伤口要换药了。”
宁咎帮阎云舟换完药之后,便到了一边的桌案上,画出了他需要大小的土陶罐和铁罐子,直接让暗玄拿着出去办差去了。
“煜安,我扶我站一会儿吧,坐的身上僵痛。”
宁咎立刻抬头,知道阎云舟若不是实在忍不了不会开口,他立刻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膝盖,还是小心地扶着他起来了,阎云舟低着头,缓着诈一起来时的晕眩,宁咎也不急,搂着他:
“缓缓,你失血太多,这里没办法给你输血补充,头晕,眼前发黑都是正常的,慢慢养养会好的。”
他扶着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便明显感觉到那人背后的寝衣都有些被冷汗濡湿了:
“歇歇吧,慢慢来。”
他扶着人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这一次的伤都对他身体的损伤确实够大,他扶着人坐下之后也在他的身边坐下,顿了片刻正色出声:
“你自己的身体不用我多说了吧,我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你不可能半路上撂挑子,但是你不能再出战了,我事先和你说好,若是你执意和我对着干,那你可以试试。”
阎云舟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跨马横刀,再这样折腾几次,大罗神仙都难救。
阎云舟少有这样明目张胆被人威胁,他也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重身体的。”
宁咎看了看他挑眉:
“别用这含糊的说辞来搪塞我,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我看谁敢让你上战场。”
阎云舟现在算是见识到宁咎骨子里的霸道劲儿了,他为了守这个院子都敢让邹小虎拿着TNT,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怀疑,若是营中真的有人敢硬闯,宁咎也真的敢开炮。
“我只是放心不下。”
“我会让你放心的下的。”
这天下午,宁咎让人将那三块儿凸透镜都拿了回来,趁着阎云舟午睡的功夫,将按着图纸造出来的铁框和凸透镜组合在一起,一个简易版本的瞄准镜便做好了,这种瞄准镜只能进行很简单的辅助射击。
但是他要打击的目标本来也不算远,有这个足够了。
他出了门,开口吩咐:
“小虎你看着院子,暗玄你和我出去一趟。”
暗玄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还是和宁咎一块儿出去了:
“宁公子我们要去哪?”
“去城外空地。”
到了哪里暗玄看到宁咎已经提前让人拉了一门炮过来,还拉到了山上,而李彦,李寒此刻竟然也在:
“殿下。”
宁咎没有客套,而是开门见山:
“这个东西是我做的,用它瞄准,可以增加炮火射击的精准度,TNT我改了一下,这是和火药混合在一起的,没有加白磷,不会燃烧,暗玄,你去将这个草人立在250米左右的位置。”
说完他带着火药和瞄准镜便往上坡上走,李寒和李彦都跟在他的身后,现在瞭望台还没有建起来,所以宁咎只能将炮拉在山上实验一下,通过高度和落地时间可以计算出新的火药的初速度。
宁咎将人都叫到了身边,这才将瞄准镜架到了炮上,他不断在调整炮头的角度,终于在合适的时候开口:
“点火。”
暗玄按着他的吩咐点燃了火药,剧烈的动能将火药弹射了出去,所有人都在看着远处的草人,却只听一声巨大的声响,天空似乎都被这一声撕裂,火光炸裂,烟雾四起,这一声震得众人的耳膜都跟着嗡嗡的响,甚至觉得土地都跟着一颤。
宁咎冷静地立在大炮边上,看着远处,在那片白色烟雾散去的时候,那稻草人早已经倒了下去,焦黑一片,身上还在燃着火,李彦几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远?这么准?这东西能打这么远?这威力着实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这可比军中最擅长
“这,这若是放在瞭望台上,是不是有可能打到对面去?”
宁咎望着远处那个已经被烧成一片碳灰的草人,神色冷然:
“是,高度提升,落地时间便会被拉长,在初速度一定的情况下,射程会变远。”
他远眺着对岸的方向,眼底的战意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还明显,真的以为这一条两百多米宽的河就是他们越不过去的天堑了吗?做梦。
宁咎再次开口:
“这一次的弹药中我没有加白磷,对战的时候我会加上白磷,白磷燃烧剧烈,比起火箭的威力要大上十几倍不止。”
他说完之后转过了身看着几个人开口:
“阎云舟的伤我势必会让对面的人付出代价,他的身体恐怕受不住日后战场厮杀了,所以,殿下,我不准备让他再上战场,他的那份力我可以出。”
宁咎长身而立,这话虽然是商量,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与余地,他的话让暗玄和李寒都是一惊,李彦也再一次认识到了宁咎对阎云舟的在乎,而他对阎云舟的身体也是心中有数的,若不是宁咎,恐怕那人都撑不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小高光,战场会继续高光
宁主任主打一个当家做主,谁也不放过
宁咎从瞄准镜中甚至可以看到对岸停靠的那些船,他的眼神森寒阴冷:
“若是将那些船都烧了,是不是我们也过不去了?”
李彦眯眼看了看对岸,又看了看宁咎,再看了看那刚才打到的稻草人,忽然觉得宁咎就算是将那些船都给炸了,他也不奇怪了,顿了一下他还是出声:
“若是造船确实会耗时很久,最好的办法是抢船。”
宁咎看了看远处那被对面的人损毁的桥梁,这个时代没有钩机,没有吊车,想要在这样的河道上造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儿,那意味着重徭役,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建桥的过程中,这对面的人还真是舍得。
宁咎深吸了口气:
“船可以不都炸了,但是那个什么庆阳湖水军的统帅,还有玄威必须死。”
场上最震惊的人莫过于暗玄,毕竟他是见过宁咎从前处理顺才时候那“柔软心肠”的模样的。
宁咎试验完就回去了,因为他要赶回去陪阎云舟吃午饭,进屋的时候那人已经撑着床榻起来了:
“腰上疼?”
阎云舟见他进来笑了一下:
“没有,有些无聊,想下来拿本书。”
宁咎看了看不远处的书架,是他考虑的少了,前几日这人总是发烧,人烧的浑身都提不起力气,起不来身,精神也很差,一天的时间大多是昏睡的,倒是这两天烧退了下去,人瞧着也有精神了。
他白天没有总陪着他,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屋里也没有个人,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是够难熬的。
他走到了床边,抱着那个坐起来的人,脑袋窝在他的颈窝处:
“下午若是院子里阳光好,我带你出去坐坐。”
阎云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扑了上来,但还是好脾气地搂住了他:
“你的事儿忙完了?”
他肩膀上的脑袋重了一下:
“嗯,下午都陪你好不好?”
阎云舟的身上都是药味儿,其实算不得好闻,但是宁咎却闻着安心,他只希望这人能好的快一些,少些病痛,少遭些罪。
“好,怎么不好,方才我闻到院子里鸡汤的味道了,我想吃面了。”
这么多天阎云舟被高烧折磨的没有胃口,也就只有宁咎做的鸡丝粥他给面子多吃了一些,别的东西不过是不得不吃,逼着自己往里吃罢了。
难得听到他想吃个东西,宁咎立刻出去吩咐直接用鸡汤下面。
中午两个人吃的很简单,一些当地人做的爽口咸菜配着鸡汤面,前几日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早上的时候天色就放晴了,中午这会儿阳光出来院子里看着便暖意融融,宁咎看了看一旁的软塌,然后抬手给搬了出去。
“外面阳光好,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吧。”
雨后空气好,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也不能总让阎云舟在屋子里憋着,阎云舟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儿,我能走的。”
“我舍不得。”
宁咎却是理都没有理他的话,二话不说抄起人的腿弯一把揽过他的后背将人抱了起来,这种被强抱的剧情还是第一次上演在阎云舟的身上,他惊了一下随即便选择了躺平,手还自然地搂住了宁咎的脖子。
“你陪我躺着吧。”
宁咎看了看那躺椅,最后还是凑到了他身边,终于和暖的阳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暖意融融,连日以来的阴霾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他微微眯上了眼睛,阎云舟的手抱住了他,阳光晒在他的腿上,那阵子寒意都散去了不少,他的声音中气差,便仿佛多了几分的慵懒:
“现在你成了大忙人,是晚上也忙,白天也忙,我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宁咎被他这一耙子打的猝不及防,看着身边那人控诉的样子他笑了:
“王爷有没有良心啊?前几日是谁没日没夜守着你,我这才出去了多一会儿?就想我了?”
他好像只有在阎云舟的面前,看着他好好的样子才能压下一些心中那时时要涌上来的焦躁之感。
“想你了,那天回来的时候其实我挺害怕的,怕挺不过去,怕吓着你。”
阎云舟的手在宁咎的腰间收紧,宁咎回抱住了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瓣上,就如前两天的那个吻一样,没有丝毫收着力道,好像只有感受着那唇瓣的柔软和微凉,他才确认这人确实是在他身边的。
阎云舟尽力回应着这个吻,宁咎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野狼,不断地啃食,索取,却又带着极端的克制,他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将阎云舟的唇瓣咬出血,却还是不断地蹭着,那本身寡淡的唇色都被他蹭的通红一片。
阎云舟的手抚在宁咎的脖领后面,像是捏着狼崽子的后脖领一样,两人分开的时候呼吸都有些粗重,阎云舟甚至有些喘息,他偏过头呼吸,空气重新填满了肺部,他抬眼看着那个呼吸也还没有平复的人笑骂一声: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跟个狼崽子似的?”
宁咎的手搂着怀里人的腰,熬了一个大夜之后让他的眼中还是布上了一些红血丝,这样凝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便无端出了几分偏执的模样,他将阎云舟被风吹乱的碎发拢了一下,唇峰微挑:
“是我之前太怂了,让你有了我是一只小绵羊的错觉吗?”
低缓的声线飘散在了风中,阎云舟握住了他的手腕,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宁咎时候的模样:
“是啊,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从哪来的这么有意思的小绵羊啊,一会儿乖,一会儿炸毛的,原来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从阎云舟受伤之后,宁咎便几度缺乏安全感,只要阎云舟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总是喜欢有肢体上的接触,这会让他的心里踏实,他再一次凑了过去,像是一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凑到了阎云舟的脖子边上。
脖子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阎云舟多年在战场上,对这个地方自然是异常敏感,下意识要向后退,而宁咎却再一次欺身而上,吻在了他的喉结边上,阎云舟拿他没办法,只能惯着他作妖儿。
阎云舟常年在战场上,哪怕是这一年病痛缠绵,长卧病榻,皮肤也算不上白,宁咎在那人的喉结处用力吸了一下,赫然一个暗红色的血印子,他的呼吸微重,凑到了那人的耳边低声开口:
“做狼不好吗?我愿意做你身后的狼王,你指向何处我就打向何处。”
宁咎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真的就像是狼王守护领地一样,他不容许怀里的人再有任何的闪失,他允许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愿意在他身后守着他。
阎云舟感受到了宁咎强烈的情感,从前他只觉得宁咎应该喜欢他,从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强烈的在乎,但是当宁咎现在想要时时挡在他前面的时候他反倒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