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夏点了点头, 重新?拿起剧本来。
朱茜凑过去看简夏的剧本,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
剧本上被画的有点乱, 边角夹缝间记录着简夏自己的感想与体悟。
尤其有些吃不透的地方,更是?写的密密麻麻, 后面配着不同?颜色彩笔画出来的巨大问?号。
“怎么了?”简夏有些好笑地抬眼看她, “有话就说。”
“我是?想问?问?,你昨天和傅寒筠……”朱茜轻咳一声, 手指放在简夏眼前?黏腻地捻了捻,“上床了吗?”
“我就知?道。”简夏说。
“那到底……”朱茜眼睛斜斜地定?格在他?脸上。
上倒是?上了,但是?可能和朱茜想象的上床不太一样。
因为两个人就是?纯盖被子睡觉,连天都没聊。
而且,傅寒筠大概平时睡得早的原因,一上床就睡着了,呼吸又深又沉,响在耳边像催眠曲一样,让简夏眼皮很快也沉重了起来。
其实还?不错,和舍友的感觉差不多。
这样一对比,简夏就觉得昨天自己患得患失心神不定?的样子就格外好笑了起来。
不过,和住宿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毕竟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所以?早晨醒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大概是?傅寒筠身上温度比较高的原因,简夏早晨醒来,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地抱着人家。
不过还?好,在傅寒筠醒来之前?,他?就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了是?不是??”朱茜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不由激动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关心人家床上的事情干什么?”简夏有些好笑,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朱茜不信。
“真的。”简夏笑了。
他?不想在背后议论傅寒筠的病情,于是?只说:“你也知?道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俩现?实中其实和陌生人差不多。”
“而且,”他?质问?朱茜,“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和陌生人上床的人吗?”
“那必然不是?。”朱茜无语,“就你这种木头脑袋。”
简夏:“……”
其实和魏城一起时朱茜就发现?了,简夏这小孩儿在别的方面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可唯独这方面,是?真的不开窍。
现?在小学生都早恋了,他?个连小学生都不如。
朱茜恨铁不成钢:“不过,你倒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简夏凉凉地看她:“人家都巴不得自己手下的艺人又乖又听话,你这是?巴不得我出事儿啊?”
“我也没让你找别人不是??”朱茜点化他?,“小傅总多好啊,人好,家世好,长得好……,除了身体不好,哪哪都好,要是?得到这个机会?的是?别人,哪能留他?到第二天?你倒好……”
“小傅总都二十五了。”她提示道,“二十五岁可是?那方面需求最高的时候,你就让他?忍着?”
简夏:“……”
怎么被朱茜一说,好像傅寒筠的性?.福生活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似的?
他?隐隐觉得朱茜的逻辑不对,但一时半刻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恰逢蒋芳容和简巍散步回来了,两人便停了话题。
简夏继续看剧本,朱茜则陪蒋芳容聊天顺便掏出她的迷你榨汁机为蒋芳容榨果汁。
“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啊?”蒋芳容笑着问?,“听着还?挺热闹的。”
和术前?相比,她的气色几?乎发生了质的变化,双眼变得明亮有神,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姐,您现?在是?一点病容都看不出来了。”朱茜说。
“别转移话题。”蒋芳容笑。
朱茜在她咖啡店里工作了五六年的时间,她对她太了解了。
“我是?说真的,”朱茜说,“我和夏夏除了聊您就是?聊电影了呗。”
“对了,”她偏头看向简夏,“孙琦和周礼都有自己的保姆车,所以?夏日娱乐那边也给你配了一辆。”
简夏还?在默台词,闻言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啊?我又不是?夏日娱乐的艺人。”
“那谁知?道呢?”朱茜凉凉地说。
“一定?是?小筠给你配的。”蒋芳容笑了。
简夏也不确定?,因为这件事情傅寒筠从来也没提过,不过为了哄他?母亲开心,他?便配合地笑了笑。
朱茜那个迷你榨汁机挺费劲的,辛苦巴拉二半年,终于榨出了一小杯。
她倒进杯子里递给蒋芳容,又说:“我听夏夏说出院的日子和他?入组的日子撞了,所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巍哥忙不过来,我让赵阳过来帮忙。”
赵阳是?朱茜的男朋友,现?在在做二奢,经营的还?不错。
“不用,”蒋芳容说,“刚在外面小筠也为这事儿打电话来了。”
悄悄地,简夏竖起了耳朵。
“小筠说他?助理那天过来。”蒋芳容笑着说,“其实你大哥一个人也就办过来了。”
“哦~~~”闻言,朱茜故意拉长音调,意味深长地挖了简夏一眼。
简夏今天临时有个约,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钟。
刚进院门?,小白就飞快地扑了过来。
简夏笑着蹲下身,狗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劲儿还?不小,差点将?他?撞得摔在地上。
笑声在院子里荡开的一瞬间,房间的大门?开了,傅寒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回来了。”他?问?,毫不留情地将?小白热情想要舔.吻简夏脸颊的狗头推开。
“嗯。”简夏笑着起身,又弯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才和傅寒筠一起进去。
“吃饭了吗?”傅寒筠温声问?。
“嗯,”简夏点头,“吃过了。”
“吴姨熬了汤,还?给你留了点,要喝点吗?”傅寒筠问?,又说,“板栗排骨汤。”
简夏喜欢板栗,闻言脚步不觉一顿。
那边厢吴姨已经端了汤碗出来:“少?爷千叮万嘱要给简少?爷留的,多少?喝点吧。”
傅寒筠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吴姨一眼。
吴姨也不怕他?,笑眯眯地:“今天的板栗特?别香。”
简夏忍不住笑了,偏头去看傅寒筠,见大黑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他?怀里,此刻正在撒娇。
他?本来想向他?道个谢,但想起他?昨晚的话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简夏喝汤期间,傅寒筠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肖万里打来的。
“出来喝酒吗?”肖万里问?,“带着嫂子一起,正好我们参拜参拜。”
傅寒筠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揉着大黑的脑门?,以?前?一句“滚”的事儿,愣是?被他?说成了礼貌客气又绅士的商务范儿。
“下次吧,”他?说,客客气气的,“上班再谈。”
“我去,”肖万里震惊地将?电话拿远了些,确认自己没有拨错号后,不由幸灾乐祸地笑了,“怎么,管这么严。”
傅寒筠没说话。
一般他?这样不说话的时候,下面估计就要挂电话了。
肖万里也不再逗他?,赶在电话挂断前?出声:“那个魏家,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虽然每天烧的都是?钱,但都已经烧了两个多周,只要再一两个周,魏家必定?元气大伤。
偏偏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傅寒筠忽然喊停。
他?是?真猜不透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猫逗耗子似的。
傅寒筠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简夏,简夏恰巧咬住了一颗板栗。
他?的声音不自觉就柔和些:“不着急,回头再说。”
“这么晚还?有公事啊?”见他?挂了电话,简夏捧着碗表示关心。
“小事儿。”傅寒筠轻飘飘地道。
离得近了,简夏看到他?眼底有淡淡的血丝。
他?顿了顿,有点疑惑:“昨晚没睡好吗?”
傅寒筠怎么可能睡好?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畔,他?几?乎一夜都没睡。
不过简夏好像睡得还?不错。
关灯没多久,他?那边的呼吸声就变得清浅绵长了起来。
这是?傅寒筠第一次和人同?床,准确来说是?同?室而眠。
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黑暗中即便什么都不做,只听着那人的呼吸声就可以?幸福到胸腔满涨。
就更不用说,后半夜简夏还?越靠越近,最后手脚并用地将?他?紧紧抱住。
他?睡觉似乎很喜欢蜷着,脖颈微垂时额头恰恰抵在他?的颈窝处。
呼吸更是?轻轻浅浅,扫在他?的颈窝里,又痒又麻,让他?连一动都不敢动。
丝质的睡衣很薄,特?别亲肤,傅寒筠在无人知?晓的暗夜里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感受着彼此体温交融在一起的感觉。
可垂在身侧的手掌却一动都没敢动过。
早晨简夏醒来偷偷爬回自己位置时,每一丝小心翼翼的动作他?都是?知?道的。
那时候他?半边身体都被压麻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忍不住暗自庆幸。
幸亏天冷盖着薄被,才将?他?本能的身体反.应掩了下去。
简夏轻手轻脚起床下楼去逗狗撸猫的时候,他?才慢慢张开眼睛,去浴室冲了凉水澡救急。
不能经受谷欠望的吸引,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傅寒筠的谷欠望是?简夏,代价则是?一夜未眠。
挺值得,他?觉得。
第25章
简夏嘴里含了颗板栗, 一侧腮被撑的鼓起来,略显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和怀里的墨墨几乎一模一样。
傅寒筠原本漫不?经心划拉在猫猫后脑的指腹不?觉沉了沉。
猫主?子意?见很大, 抬爪就是一掌,速度飞快。
傅寒筠:“……”
简夏:“……”
噗嗤, 简夏没忍住,偏头笑了起来。
傅寒筠看他片刻, 又垂眼去看墨墨。
原本眼里对墨墨的威胁恐吓不?觉就散得一干二?净, 微垂的眼睫下,甚至还泄出了一缕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他有些无奈地在猫咪头上揉了一把, 一手?捏着猫咪打人的那只爪子,一手?托着猫屁股把墨墨给拎了下去。
墨墨也是只有脾气的猫, 当下喵地一声舍了傅寒筠, 从餐桌下过?来,径直爬上了简夏的膝头。
眼底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再次蔓延了起来。
简夏放下餐具, 揉了揉墨墨的脑袋, 叫它:“大黑。”
墨墨在他掌心里蹭了蹭,随即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 汤喝完时,简夏已?经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
他抱着墨墨小心翼翼地放进猫窝, 随后快走两步和傅寒筠并肩上楼。
“对了, ”他说,“听我经纪人说, 夏日娱乐给我们配了辆保姆车。”
傅寒筠脚下没停, 只长眉微微一挑:“是吗?”
“嗯。”简夏点了点头,心想, 果然,这么小一件事儿,傅寒筠怎么可能会知道。
“谢谢。”他说。
毕竟有辆保姆车可方便太多了。
“嗯?”傅寒筠脚步微顿,一双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向他看了过?来。
让简夏蓦地记起了,他昨天才刚向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来。
“不?用,”他说,“和我在一起不?用。”
和他在一起不?用说谢谢。
简夏抿了抿唇,抬眼看着他。
“给你就接着。”傅寒筠的嗓音温和,磁性,“傅家人虽然低调,但?是该有的还是得有。”
傅家人?
简夏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作为傅家大少爷合法的另一半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傅家的一份子了。
即便外界无人知晓,即便他们只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暂时走在一起……
可作为艺人,一旦被人曝光,那么之前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拉出来深扒。
到时候,傅寒筠的对象在拍摄现场竟然是主?演中唯一一个?没有保姆车的……
确实,挺没面?子的。
而且也会有损傅家的形象。
简夏:明白了。
只是这样看起来,这件事傅寒筠好?像又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傅寒筠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他对“傅家人”三个?字没有丝毫的抗拒和反感,眼底不?觉漫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前几天,我听经纪部那边说,拍黑色.童话时他们曾向你发过?邀约,当时没签,现在呢,有没有考虑签个?公?司?”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没忍住,对朱茜做出了评价,“你那个?经纪人好?像不?怎么专业。
如?果简夏能够来夏日娱乐的话,那么,他手?上一直为他留着的那部分?资源,就不?用再千方百计找各种理由才能送出去。
而且,无论公?关还是宣发,方方面?面?他都能光明正大地出手?。
再不?用像前面?两次一样,连护着他都要偷偷摸摸。
娱乐是一个?圈,公?关舆论也是。
想要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将舆论平息下去,难度要比光明正大的出手?要大的多。
而且,他确实很想要他到夏日娱乐来。
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种感觉一定?是很快乐很不?一样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叫简夏,夏日娱乐本也就该是属于他的。
只是这次简夏并没领情,他安静片刻,随后很轻地摇了摇头。
朱茜确实不?算专业,毕竟之前,她也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咖啡店员工而已?。
之所以?入行,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信任她,拜托她在那段特殊的拍摄时期照顾他而已?。
如?果她母亲身体一直健康的话,或许他现在的经纪人会是他母亲也说不?定?。
他没签公?司,朱茜入行自然也没人带,但?是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了。
在组里总是悄悄观察别人的助理怎么工作,然后依样画瓢。
她手?里也没有资源,之所以?简夏现在还能有戏拍,也完全是因为之前黑色.童话延续下来的影响力。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经历了那么多背叛之后,至少她从没想过?抛弃他。
所以?,他能走到哪一步,自然要带着朱茜一起走过?去,他能吃肉,也绝不?会让朱茜喝汤,如?果有一天他能荣耀加身,那么朱茜的名字也一定?会在娱乐圈人尽皆知。
朱茜是不?专业,但?是朱茜比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更值得信任。
而且,现在的他确实也不?适合签约夏日娱乐。
如?果和傅寒筠没有这层关系的话,再次收到夏日娱乐的邀约,他自然会欣然接受。
毕竟夏日娱乐的资源,影响力,以?及对艺人更为宽松尊重的态度与环境,是大部分?艺人都十分?向往的。
可是没办法,他和傅寒筠的这层关系已?经存在。
这层关系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但?偏偏是最容易产生纠葛的一种关系。
即便最近的相处中,傅寒筠矜贵优雅极具君子之风,但?这种关乎自己事业生死的事情,他还是想要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
毕竟,经纪公?司的合同,短则五年,长则八年十年二?十年,签终身卖身契的也不?是没有。
如?果将来彼此间生出龃龉,或者说句难听的,如?果将来傅寒筠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更大的问题,他没办法保证这件事情对自己不?会产生影响。
就算傅寒筠好?商量,那么傅老爷子呢,傅家的其?他人呢?
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所以?相对而言,夏日娱乐反而是他目前境况下最不?可能签约的公?司。
而因为夏日娱乐,其?他公?司他一时也不?好?接触。
理由和上面?一样,万一将来被曝光出来,不?签自己家的公?司,反而签到其?他公?司去,无论如?何?都是很不?好?解释的事情。
好?在现在还有戏拍,简夏想,姑且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摇了摇头,片刻后直视着傅寒筠,轻声道:“茜姐她其?实很努力的。”
他不?笑,或者是特别认真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冷感。
清隽的眼尾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眸子略显冷漠,和笑起来时的反差极大。
傅寒筠垂眼看他片刻,随即道歉。
“抱歉。”他说,抬手?安抚般很轻地碰了碰简夏的手?腕。
他的态度这么好?,倒让简夏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抱歉,”他也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明白。”傅寒筠笑了一下,笑声低低的听起来十分?悦耳。
傅寒筠喜欢简夏现在的态度。
在身体上关心他的“病情”,可是精神上却始终不?卑不?亢,有自己的底线。
就连对朱茜都这么维护,可见对于家人或者爱人,他又该爱护成什么样子?
而且,相对于签约而言,对这个?社会那能有戒备之心,会让他更感欣慰。
即便,那戒备是冲他而来。
傅寒筠从没想过?要多快,他愿意?给简夏时间,愿意?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直到他眼里可以?有自己的身影。
“要不?要去顶楼看看?”他问。
简夏昨天才搬过?来,都还没来得及带他在家里参观参观。
“你累吗?”简夏抬眼看他。
“只有一层楼,”傅寒筠笑了,好?像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很快就可以?下来。”
简夏抿了抿唇,也觉得有点好?笑,便点头应答。
四楼是健身场所,看着那露天的巨大泳池,以?及健身房内各色健身器材,简夏不?觉疑惑地看了傅寒筠一眼。
这么多健身器材,身体怎么会这么虚的?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其?间竟然还有间桌球室,像之前他在俱乐部见过?的那种,分?成了桌球区和休闲区两部分?。
“你会桌球啊?”简夏有点惊喜地问。
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在桌球上消磨时间了。
“嗯。”傅寒筠说,“以?前打着玩儿的。”
“玩儿?”简夏想起他弹吉他时那令人惊艳的轮指,不?觉对“玩”这个?字产生了疑惑。
“你也会?”傅寒筠看着他。
“会一点点。”简夏谦虚道,“以?前经常和爸爸打。”
他有点手?痒,但?鉴于傅寒筠的身体,只得忍了下来。
不?想傅寒筠却率先握了球杆,兴味盎然地问:“要不?要玩儿一局?”
“你行吗?”简夏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
傅寒筠:“……”
有点后悔用装病这一招了,怎么办?
“还好?。”他以?手?抵唇,很轻地咳了一声。
“就一局。”简夏说。
“行。”傅寒筠应,又问,“球杆要什么样的?轻点可以?吗?”
简夏桌球打的还不?错,毕竟是从小跟着简巍打大的,以?前去桌球室,有什么样的杆儿就用什么样的杆儿,其?实不?太挑。
但?闻言他还是点了点头。
傅寒筠弯腰,为他选了一根橡木球杆。
“还要比球吗?”简夏握着球杆,目光放在了球桌上。
“不?用,”傅寒筠书说,“这张台子我熟,已?经算是占便宜了,开球你来。”
简夏没再客气,他细白的手?指握着球杆,弯腰架桥,姿势优雅,动作利落。
因为姿势的原因,身后肩胛骨拉出漂亮凌厉的线条来,随着动作,线条一收一合,犹如?蝴蝶的翅膀一开一合。
啪地一声,聚在一起的球齐齐滚开。
一个?很漂亮的开球。
简夏握杆起身,选择位置,随后毫不?犹豫地出杆,一枚色球落入袋中。
没怎么换位置,他一连三竿,球球入袋。
傅寒筠握着球杆斜斜靠在球桌另一侧,黑沉的眸子看着简夏,神色多了几分?认真,掩住了眼底的珍爱。
到了第四球,角度已?经十分?刁钻,简夏勉强进球,第五球则堪堪停在了袋口处。
“会一点点?”傅寒筠有些好?笑地偏了偏头。
相对于简夏的干脆利落,傅寒筠的动作从始至终都略显散漫。
只是击球的动作却极精准有力。
连续四杆,四枚彩球落袋,同样卡在了第五球上。
只是第五球失误后,却给简夏留了个?好?位置。
“谢了。”简夏笑了一声,重新弯下腰去。
仅剩的两枚色球相继落袋,最后一杆,黑八以?炫酷的角度滑入袋中。
酣畅淋漓的一局球,有点意?犹未尽。
傅寒筠笑着用球杆戳了戳简夏的脚腕,又说:“一点点?”
他这副样子几乎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沉稳气势,倒像是个?普通的调皮大男生。
简夏忍不?住笑了:“这局我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如?果是傅寒筠先来的话,说不?定?输得就是他了。
“再来一局?”傅寒筠问。
“不?行。”简夏铁面?无私。
傅寒筠不?自觉抬手?挡了挡眼睛,被简夏把球杆收了回去。
两人下楼,简夏要看今天新来的那部分?剧本,傅寒筠则先去洗澡。
从背包里掏出剧本的时候,简夏忽然又想起晚上的事情来。
今晚他高中时候的同桌约他见面?。
他高中同桌叫江凝,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家庭条件也很好?,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则是银行行长。
上学的时候他们关系很不?错,毕业这两年,彼此一直也有联系,但?见面?却不?多。
江凝找他,是问他和魏城的事情,并告诉他一个?信息,魏城最近在找她借钱,并想通过?她的关系,在她父亲所在的银行贷款。
贷款金额不?菲。
江凝觉得有点突兀。
魏城和她认识也是通过?简夏,当年说熟也算熟悉,因为他经常来学校接简夏放学。
可是真说到交情,他们中间还隔着简夏呢。
她也有看到网络上两人分?手?的消息,本来担心会戳到简夏的痛点,所以?也是经过?反复的思考后,才找简夏来了解下情况。
简夏自然不?会为魏家以?及魏城做隐瞒,而且于公?于私,他都是不?希望江凝对魏城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只是这些话不?用他说,江凝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是很温暖幸福家庭长大的女孩子,待人温柔,自然不?耻于魏家的所作所为,所以?听完简夏的遭遇,立刻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可回来的路上,简夏忽然想起了朱茜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
肖家的肖万里和傅寒筠是发小。
他心里忽然就犹豫起来,不?确定?这件事是否需要和傅寒筠商量一下。
正抱着剧本隐隐出神,卫生间的门开了,傅寒筠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
浴袍在他身上裹得很严实,只下摆处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线条结实流利。
简夏脑子里还在想今天江凝的事情,视线却不?自觉落到了那截小腿上。
一点也看不?出身体不?好?的样子。
“怎么了?”傅寒筠问,嗓音染了一点水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