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一名军雌的荣耀,那本来该属于魏展的军衔,就这样在魏辽的手中被连降三级。
“别挣扎了,这件事你家里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进得来?”
大他十几岁的成年虫族臃肿的身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不过是又一个b级雄虫!
为什么!对方仅仅只是b级。
汹涌的精神能量在宴灵枢的身体中暴动,却被黑色项圈牢牢压制住,十岁出头的身体还无法与如此体型肥胖的成年人对抗。
他才失去了雌母,且尚未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就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遇到如此令人恶心的事。
“够了!!”
宴灵枢猛地用力,面前的某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的下颌与手臂上浮现出少许玉白色的东西,那是虫族的外骨骼,脖子上的颈环不断地朝内收缩,压迫他的脖颈,使得他的呼吸受到阻拦,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大脑刺痛,这一瞬间,他心中深埋已久,不断发酵的仇恨令他身上爆发出一种难以遏制的力量,手背上青筋凸起,宴灵枢抓住颈环,竟然想要硬生生地捏断它!
“宴灵枢!”
陈泽顾不得自己撞的发痛的后背,抬手抓住了宴灵枢的手腕,接着,他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将宴灵枢整个包裹了起来。
他还没有学习过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教科书也才教导了一部分基础知识。
陈泽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将宴灵枢的精神海整个包裹,那一片蔚蓝色的,如同大海的精神能量被白色,泛着暖黄金光的精神力包裹住了。
宴灵枢手臂上的外骨骼已经外露为凸起,即使是原主的记忆中也不曾见过失控的雌虫,所以如今是陈泽第一次见到虫族的外骨骼。
母树树根制作而成的颈环却牢固如斯,宴灵枢不但没有折断它,甚至被它更加用力地掐住了脖子。
陈泽很担心宴灵枢,他眼睁睁看着宴灵枢的双唇因为缺少血液流通与供氧而变白发紫,脸色也变得约发不好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这样的设计,难道完全不在乎雌虫因此而死吗?
“宴灵枢,你睡一觉。”
“睡一觉就会好了。”
陈泽的精神力努力地将宴灵枢整个覆盖,想要让躁动而狂暴的精神海波涛安静下来。
归功于他恐怖的,超越虫族已知范围的精神力数值,在经过十来分钟的努力后,宴灵枢终于睡了过去。
午饭不了了之,陈泽跪坐在地上,怀抱着宴灵枢。
他的皮肤是暖白色,带着健康的色泽,透着鲜活而充满生命力的血气。
因此手臂上被宴灵枢的外骨骼划伤的伤口也就变得格外显眼,宽三厘米,深两厘米。
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陈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敲门声没有停止。
他不得不将宴灵枢拖抱到沙发上,然后解开了自己的马尾。
陈泽将衣服稍微处理了一下,然后给兰彻发去了消息。
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发现宴灵枢……
陈泽打开了门,只弄开了一道门缝。
他衣衫不整,手上还带着点儿鲜血,双颊带着一点儿兴奋的,不正常的潮红。
抬眼看向门外的人,在看清楚对方是谁之前,他语调散漫而不客气地说。
“不要打扰我好吗?宴灵枢就是这么管理属下的?”
陈泽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
秦胤这样阴魂不散,哪里都能看见。
如果是秦胤的话,不能保证,他拦不拦得住对方。
陈泽没有立刻关上门,反而是把门状似无意地拉的更开了一点。
他的锁骨上都还带着一点儿血,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扎眼。
但轻松而不正常的态度,似乎说明,这些血并不来自于他。
秦胤的表情冷了下来。
“现在是白天,陈泽。”
大皇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量身定制,高贵优雅,□□是香槟色的细边,白银袖口闪着一点儿亮光。
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出乎意料地按在陈泽的锁骨上,将上面的一滴血液捻去。
秦胤收回手,低头看了看。
表情很奇怪地冷笑了一声。
“宴灵枢为什么不来见我?”
“这不是很显然一件事吗?”
陈泽仿佛并不明白对着大皇子态度不端的后果。
“他现在不方便,我们玩的比较刺激,所以他动不了。”
他傲慢的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好色雄虫,且毫无对人的尊重,仅仅只有满足自己那年轻可笑的一些需求的冲动。
“毕竟我只有e级,所以为了不伤害到我,灵枢自己说的,可以把他绑起来呢。”
陈泽毫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秦胤看见。
他甚至扶着门,问秦胤。
“你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想灵枢也不愿意这个时候看见你。”
陈泽做好了准备。
如果秦胤对他使用精神力,他就假装自己是拼尽全力才勉强撑着关上了门,尽可能表现的像个e级雄虫的同时,不要让秦胤真的进去。
“整个帝国也没有第二个ss级的雌虫了。”
“陈泽,你以为你——”
兰彻终于赶到。
陈泽露出一种很无聊的表情,“你和兰彻说吧,我继续了。”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被刺伤手臂的那只手一直扶在门后,在这短短的交谈中,此刻已经全都是鲜血了。
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秦胤找宴灵枢有什么事,也不可能装作不在,引起敲门人的怀疑。
兰彻作为宴灵枢的副官,至少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处理这件事的。
而大皇子远道而来吃了闭门羹的怒气,也可以大范围的转移到陈泽自己身上。
假如宴灵枢和秦胤之间有什么合作的话,之后也可以方便补救——毕竟宴灵枢不是不想来,是被陈泽“绑住”了。
而宴灵枢这次暴动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更不会成为秦胤手中的把柄。
陈泽走向沙发,在宴灵枢面前蹲下。
他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晕。
陈泽找了两根绳子,勉强在自己伤口上方用力捆扎,勉强止血。
他刚才给兰彻发消息的时候告诉过对方,记得带急救药箱。
直到今日此刻,陈泽才发现,雄虫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没有流太多血,就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而与之对比的是宴灵枢。
对方刚才被项圈牢牢卡主脖子长达十分钟以上,现在已经恢复了脸色,双唇也不再苍白。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类的话……不要说十几分钟,仅仅六七分钟,就会因为缺氧而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大脑缺氧十分钟,大概已经可以准备后事。
但宴灵枢的面色已经缓和。
陈泽点了一下手机,搜索了一下宴灵枢这种情况该如何治疗。
因为小臂上各自有两根绳子用力绑着,所以陈泽很快就觉得指尖发麻。
但好在他还是很快查找到了一种方法。
他可以完全放任自己的精神力融入宴灵枢的精神海中,去感受宴灵枢受到的精神创伤,通过分担痛苦的方式,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经年累月的伤口不是几天就可以彻底治疗完毕的,在表层被治疗的伤口掩盖之下,陈泽想,宴灵枢还有更多的陈伤。
雌虫的精神海状态和他们的情绪也有着直接联系。
在放任精神力完全沉入宴灵枢的精神海时,陈泽忽然想到,以他接触到的宴灵枢的表现来说。
宴灵枢完全不像是他看小说时,书中描写的那样偏激和容易暴怒。
如果按照原书中的剧情,宴灵枢与e级雄虫签订合同之后就互不干涉,那么宴灵枢会一直维持未被治疗的状态,这样看来。
想办法彻底治疗宴灵枢的精神海,使他完全痊愈,或许可以让宴灵枢的情绪更加稳定。
从而使得陈泽拥有谈判机会。
他不希望宴灵枢按照原书剧情那样,最终被处死。
不论是从一个吃软饭的赘婿的角度,还是从……陈泽自己的想法来说。
他是希望有人陪他一起吃饭的。
伴随着一种奇怪的结合感,陈泽身子一晃,整个人倒了下去,趴在了宴灵枢的身旁。
最开始是一声鸟叫。
接着,陈泽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小手,上面覆盖着一点儿玉白色的外骨骼,外骨骼上有着圆润的凸起,它们还未曾发育成尖刺。
在那双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时,陈泽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进入了宴灵枢的世界中。
如果陈泽再学习几年,又或者他系统的学习了所有关于精神力的知识,他就会明白此刻自己面前的景象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自从虫族在这个星球上驻扎以来,从没有哪一名雄虫的精神力可以达到如此效果,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只是勉强感受到雌虫身上的那些负面情绪。
太少有人人愿意为他人承担负面的东西,所以很少有雄虫愿意为雌虫做到这一步。
陈泽发现自己的视野并不完全受宴灵枢的视野局限。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看起来像是卵的东西内部。
那一声鸟叫,让陈泽的思绪开始发散。
此前他一直以为,虫族,大概就是虫子……
所以怕鸟什么的,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但显然,当陈泽从卵中探出幽灵般的头时,他没有看见鸟,反而是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红色的眼睛,这只眼睛的瞳孔是黑色的,巩膜边缘带着金色的光泽。
更令陈泽惊讶的是,这只眼睛是长在树上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在虫族母树的躯干上,宴灵枢还是一个未曾从卵中破壳而出的小虫。
但亲眼看见一颗树孕育出卵,并且卵中还有这样一个小生命的时候,陈泽还是感到很惊讶。
算了,毕竟只是小说中的世界……
没有等待太久,陈泽就看到,一个和宴灵枢有七分像的雌虫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边是一位雄虫,看起来是负责人。
“恭喜,凤轩少将,您的孩子竟然是ss级,想必继承您的军衔之后,他一定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
原来这就是宴灵枢的雌母。
凤轩脸色苍白的靠近母树,在母树的对比下,他渺小的像个蚂蚁。
虫卵被枝叶包裹着,缓缓递给了他。
因为长时间给虫卵供给精神能量,凤轩现在的大脑整个都出于钝痛之中,但他还是尽可能温柔小心地将虫卵接过,用自己的残余的精神能量触碰虫卵。
“我希望他是一名雄虫。”
凤轩缓缓地说道。
“他是一名雄虫的话,这辈子会轻松很多。”
虫卵破开了。
凤轩见到了他的孩子。
这是一名,雌虫。
“这个孩子,运气不太好。”
凤轩沉默着将宴灵枢递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对方将一个黑色的颈环加在宴灵枢的脖子上。
陈泽一动不动地看着。
颈环戴上去的一瞬间,还是个幼儿的宴灵枢忽然大哭起来,他才接触到这个世界,就已经被套上枷锁了。
因为与宴灵枢融合,所以陈泽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脖子上带着母树树根制作的颈环的感受并不轻松,在一开始,颈环就形成了压迫,虽然会随着雌虫的身体成长而改变尺寸,但陈泽明显感受到了精神力被压迫的感觉。
这是一种不自由的感觉。
他伸出一根触须,圈住了颈环。
因为分离出来的触须非常细小,且颈环也相当于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以陈泽惊愕的发现,颈环会吸收他的精神力。
“母树枯萎的树根,最终竟然也可以做出这种……了不得的东西。”
凤轩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惊叹。
他抱着宴灵枢,往外走去。
陈泽在跟着他们离开之前,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接触了一下母树枯萎的,还未被切割下的树根。
这一次的感觉更加明显,接触到树根部分的精神力在一瞬间被吸走,然后消失不见。
陈泽无法想象,虫族的母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没有多加停留,暂且保留了自己的这个疑惑,跟上了凤轩。
每一名雌虫在出身时都会受到这种禁锢,在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生的喜悦,而是被禁锢的痛苦。
这种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让所有人习惯,但绝大多数人似乎忘记了,这种禁锢是人为强加上去的。
画面变得扭曲,陈泽意识到自己进入第二个节点之前,首先听到了响亮的一巴掌。
宴灵枢垂着头,被人压在墙角,他没有看见凤轩,但看见了凤轩的骨灰盒。
一名身躯臃肿的中年雄虫压着宴灵枢,手掌轻慢地又拍了拍宴灵枢的脸颊。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家里人都默许了,你就别不识抬举了,懂吗?”
这个时候,宴灵枢看起来不超过十三岁。
作者有话说:
每天更新的时候都做好了掉收和下次更新没有人看的准备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出于一些对自己的b数……
第26章
陈泽感受到了那一巴掌带来的痛觉,他的左侧脸颊出现轻微的红肿感,和细微的刺痛,而在这些感觉之后,顺着被一巴掌扇过的地方,窜出火辣的灼烧感。
愤怒与悲痛充斥了陈泽的胸膛,他分担了宴灵枢的痛苦,甚至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宴灵枢此刻的想法。
尖锐的愤怒和律动失衡的心脏令宴灵枢大脑充血,但在这狂风巨浪般的怒火中,又有一种尖锐而脆弱的痛苦。
——凤轩死了。
他的雌母死了,而在凤轩的躯体被专人收走成为供给母树养料的当天,宴灵枢却被一个从不认识的,行动猥琐的雄虫堵在了花园里。
十三岁的宴灵枢的长相已经初见优异,瑞凤眼中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神韵,而此刻他眼眶中含着泪水,怒火让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很凶。
但这点凶狠落在一个孩子脸上,就没什么威慑力了。
十三岁对上三十多岁,即使对方只是一个雌虫,但宴灵枢因为凤轩的死而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更何况,他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颈环。
漆黑的,沉默的,不可抵抗的。
“滚出去!”
宴灵枢的眼帘猛地抬起,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雄虫,“根据帝国的法律,你这样属于强闯私宅,我会告你,让你进监狱。”
中年雄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一只手抓着宴灵枢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身下。
啪嗒的声响。
“我听说你是ss级?”
男人的声音不怀好意。
即使这个社会雄尊雌卑,但因为其本质是带有封建社会性质的,同时也被资本主义占据了半壁江山。
所以雄虫与雌虫之间,也存在身份地位比较。
精神力等级便是虫族最原始的划分强弱的手段,当这个社会开始注重阶级时,也就从划分强弱变为了划分高低贵贱。
一个帝国,从古到今,能有几个ss级的雌虫?
男人全力压制住宴灵枢的挣扎,他身躯臃肿肥大,所以不太灵活,但足够像是一座巨山一样地压在宴灵枢身上了。
支配下身的神经兴奋不已,血管怒张,男人身体中的血液朝着某一处汇集,他压在宴灵枢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这具身体僵硬般一动不动。
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黏稠而滚烫,脆弱的雄虫身躯并不能耐受这样的的失血速度,缺血让男人的脸色苍白,大脑眩晕失重,他近乎慌乱地伸手去捂住脖子,但这样无法止血。
宴灵枢从巨山下站起来,他的手臂上有一点儿白玉外骨骼,上面凸起了一点尖刺。
纤细的脖子被颈环卡主,肉眼可见颈环已经勒紧了宴灵枢的颈动脉。
他刚才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暴动。
这场暴动令宴灵枢还未成熟的精神海发生了一场过激的海啸,并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陈泽站在宴灵枢身侧,他无法出手干预这一切——尽管刚才母树吸走了他的精神力,显示他是可以接触梦中的母树的,但他就是无法插手宴灵枢的过去。
他下意识地想用精神力包裹住宴灵枢,但手指微动的瞬间,他意识到,他的精神力与宴灵枢的精神海已经结合了。
现在就是在分担与治疗的过程中。
只刚才的痛苦与一瞬间的暴怒太过于激烈。
更让陈泽感到心悸的是。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宴灵枢在杀死雄虫时内心浮现出的那种冷漠。
宴灵枢没有害怕,在他真正杀死雄虫时,内心的情绪是冷漠。
远处有人惊慌出声,有不少人跑了过来,刚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没有人出现,但现在,他们发现雄虫被宴灵枢杀死了,却又焦急地跑了过来。
这其中有另一名雌虫,和一名中年雄虫。
这名雄虫与宴灵枢的长相有一点儿相似之处,他蹙着眉,对宴灵枢说。
“你竟然杀死了一名雄虫。”
“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陈泽的心微微提起。
宴灵枢现在才十三岁。
很可能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宴灵枢可能……
“我不知道。”
宴灵枢冷漠地,用还带着眼泪的,眼眶泛红的双眼安静地看向宴挥山,他的雄父。
“我不知道,他忽然过来压住我,然后就死了。”
宴灵枢的手臂肌肤光洁,是明显的冷白皮。
外骨骼已经消失,只有手腕上带着一点儿鲜血。
在这样年幼的年纪,他已经把父亲,当做了要提防的人。
这令陈泽松了口气。
也让陈泽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
“你不知道?”
宴挥山语调很冷。
托凤轩死掉的福气,陛下特别要求大皇子秦胤来接收前任少将的尸体,令这名雌虫无比荣光的成为母树的养料。
虫族的寿命漫长,雌虫更是很难死去。
凤轩能在他需要职位跃升时忽然因为精神海崩溃而死在竞技场上,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件好事,他也可以包容雌君为此做出的一些努力。
但眼前这件事不太好办。
宴灵枢是ss级。
不是稀有,而是目前已知的未成年雌虫中的唯一。
他舍不得这样好的一张牌,将这样一个人投入军部,如果顺利,大概十几年后便可以升为中将,他需要升成为州级审判庭的副庭长,凤轩的少将身份已经不太够用了。
但他的雌君塞班显然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甚至搞出这种丑闻。
要知道,今天来的人,可是大皇子。
ss级的雄虫,未来帝国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皇帝陛下刻意派了大皇子来,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让两个ss级接触的。
高等精神能量等级的虫族往往代表着更加强大的灵魂和更高等级的基因。
帝国期待一位传说等级的虫族已经太久。
所以他抬手给了宴灵枢一巴掌。
“今天有贵客要来,你弄成这样样子,你是什么意思?”
宴挥山不希望大皇子觉得宴灵枢是不可控制的。
他给宴灵枢这一巴掌,是希望秦胤看见,宴灵枢是多么的乖巧听话,不会反抗。
宴挥山的想法,宴灵枢并不能听见。
这件事背后的一些经历,陈泽再作为如何天才的人也无法凭空猜测。
但十三岁的宴灵枢脑海中却回荡着一句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太多的权力握在雄虫手中,他们的脑袋或许和他们的繁殖器直接相连,所以他们无法对后代报以如雌虫般的爱,又肆意发情。”
宴灵枢垂下头,一言不发。
但双眼中却没有委屈,也没有悲伤。
他的眼泪已经在那一巴掌打下来之前就彻底流干了。
宴灵枢被提起诉讼。
罪名是杀害一名无辜的普通雄虫。
他坐在漆黑无光的审判庭监牢中,有人来探视他。
不是宴挥山,也不是塞班。
是秦胤。
大皇子殿下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向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宴灵枢。
“我都看见了。”
“我可以帮你,但作为回报。”
“你要成为我的帮手。”
“怎么样,ss级?”
秦胤的语调轻快,他相信宴灵枢不会拒绝他。
他看向宴灵枢的视线中带着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兴奋。
他看见了。
从战争结束之后,不,即使是战争过程中,因为敌人太过于可怕和强大,雌虫不得不借助半生命体机甲,所以虫化作战也被抛弃了。
战争之后,却又因为一出生就得佩戴上颈环的限制,也让雌虫的虫化成为了不可能。
雌虫强大而美丽的外骨骼似乎只存在于传说。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见到雌虫的外骨骼,虽然只有一点儿。
但玉白色的,刀刃般的骨刺划破那个低等虫族的脖子时,他亲眼看见了。
强大而美丽,这令他确信,果然ss级只有同样的高等级可以匹配上。
宴灵枢果然没有拒绝他。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夜晚,慢到宴灵枢甚至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它们就像无色透明的沥青,从宴灵枢的指尖流走。
宴灵枢垂着眼,不断地重复背诵将他提起诉讼的法条。
他只有十三岁,但强大的等级,和凤轩的教导,已经让他学习了很多知识。
他反复地背诵,脑海中一直浮现的却是法典的第一条。
——“每位虫族,生而平等。”
平等这个词语是虚伪的。
世界上不存在平等。
虫族的法律是虚伪的。
不存在真正正义的法律。
无论是雌母的死亡,亦或者他作为一名未成年雌虫被投入监牢。
但魏展被另一个雄虫强迫之后,那名雄虫却以魏展已经被他强行种下虫嗣,后代不能失去雄父为由,没有受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惩罚。
因此平等是妥协而出的平等,法律维护的是统治阶级的利益。
那么,虫族如今的统治者是谁。
不是宴灵枢,不是凤轩,不是雌虫。
除了军部,所有的政治岗位全部由雄虫担当。
陈泽感知到了宴灵枢的想法。
宴灵枢在这个晚上对自己说。
母亲已经死了。
因此所有的其他虫族,都只是各为利益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