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儿一下子就红了脸。
“你俩是怎么回事儿啊。”钟子颜这下才看清,眼前这俩大男人身上不知道怎么挂着零星几片树叶,还有些细细碎碎的杂草,头发也都不怎么整齐。
“不是从浴室回来的吗?中途跑去树林里打滚了?”
她这么一说,金晓南便也注意到了,逐渐露出了恍然大悟又难以言喻的表情。
宋拂之有点无奈,他感觉这位大学生可能误会了。
“差不多吧,但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时章道。
钟子颜挑挑眉:“我也没说怎么想的呀。”
这再聊就扯远了,宋拂之指着不远处那个草坡,简练道:“就是我们俩碰到一小松鼠,跟着它往下跑,跑得太急就摔了,摔了一身草。”
听他讲完,钟子颜弯起唇角,金晓南直接一声轻笑了出来,又很快抿唇止住了,脸颊边露出一对儿酒窝,低咳了声,说了句“抱歉”。
是挺好笑的,而且这幼稚的行为和这两人严肃的身份相当违背。
本来以为钟子颜高低得调笑两句,结果她只是笑着说:“真好,为你们高兴。”
时章小幅度地弯了弯唇角。
“行了,早睡吧。我们去浴室了。”钟子颜牵着金晓南往前走,顺口问了句:“现在还有没有热水?”
宋拂之说:“有,但要等水放一会儿。”
钟子颜说好。
她手里这根烟抽完了,走出两步扔进垃圾桶,折返回来,一边又从扁长的烟盒里磕了一根出来。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金晓南突然蹙起眉,按了一下钟子颜的手腕。
男孩儿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决:“别抽了。”
钟子颜动作一顿,和金晓南对视了好几秒,终于认命地把烟盒一竖,让那细长的女烟又落了回去。
“好。”
时章默默看着,心中发笑。这下也有人能治住天不怕地不怕的钟老板了。
宋拂之也默默看着那盒烟,心瘾又有点儿痒。
两对情侣打算道别,宋拂之顿了顿,还是叫了声:“钟老板。”
钟子颜:“怎么了。”
宋拂之微微扬起下巴:“钟老板,请问,能不能借根烟?”
钟子颜这才打开烟盒,倾斜一个角度,让宋拂之自己拿。
宋拂之取了一根,借了钟子颜的打火机点燃,动作很熟练。
“看不出来宋老师抽烟。”钟子颜道。
金晓南忍不住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尽量别抽。”
钟子颜淡淡叹了口气:“这家伙最近在逼我戒烟。”
“嗯,是对身体不好。”宋拂之莞尔:“我也只是很偶尔才抽。”
“怎么今晚突然想?”时章问。
宋拂之没答,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细长的女烟,在夜色里镀上一层冷调的性感。
他不自觉地把烟拿远了一些,虽说时章说不介意,但他还是怕时章不喜欢烟味。
时章察觉到了,拉了一下宋拂之伸远的手臂,再次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钟子颜看了眼时章,打趣道:“还是对自家人容忍度高,我们平时都不敢在时章面前抽烟的。人家大教授呐,不沾这些。”
宋拂之手上一顿。
时章正色道:“钟子你别夸大其词,我没那么讨厌烟。”
钟子颜哈哈笑了两声:“但反正时章老早就把烟给戒了,多少年没见他抽过,十几二十年吧。”
宋拂之有些惊讶地看向时章。
这话意味着,时章从十几二十年前就开始抽烟了,那会儿他才十多岁?
“行了,拜拜。”
钟子颜没时间跟他们多讲,转身和金晓南走了。
宋拂之坐到桌边,吸着细长的烟,有点抱歉地对时章说:“教授,你先进去睡觉吧,我抽完就进来。”
时章没进去,坐到了宋拂之身边。
“我不知道你抽烟。”时章说。
宋拂之笑笑:“因为我平时不抽。”
时章又问了一遍:“那为什么今晚想抽?”
宋拂之看着他,笑而不语。
时章笑着低声问:“喜欢cigarettes after sex?”
不知道还以为他问的哪支乐队呢。
宋拂之微微吐气,轻笑:“严格来说,今天的不算。”
时章:“那下次再算。”
呵,三言两语,这就约了下次了。
时章道:“我以为你从小就是那种乖小孩,在学校当纪律值日生,然后抓别人抽烟的那种。”
宋拂之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当过值日生?还真是,抓迟到,抓抽烟。”
时章笑:“看着就是。”
“但是人会长大嘛。”宋拂之说,“我也没那么乖。”
“倒是你。”宋拂之眯了眯眼,“多久之前就开始抽烟了?”
时章轻笑:“我小时候也不乖。”
这时候气氛很宁静,让人莫名心安。宋拂之嘴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烟,透出一股清冷的性感。
时章垂眸,看着宋拂之淡然地吞云吐雾,说:“给我试一下。”
宋拂之:“你不是戒了吗,大教授。”
大教授说:“可以再抽。”
“你还记得怎么抽吧。”宋拂之把烟递给时章,“别呛着了。”
时章没接,说:“你先抽。”
宋拂之看他一眼,有点疑惑,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宋拂之咬住滤嘴,深吸了口气。
就此时,时章俯身过来,端起宋拂之的下巴,吻住了他。
探入舌尖的吻,时章轻轻吸走宋拂之嘴里的空气,也吸走烟。
深浅辗转。
唇分,两人前后呼出淡青色的烟雾,丝缕缠绕着,消散在夜色里。
宋拂之轻笑:“完了,大教授破戒了,又要上瘾了。”
时章也笑:“要上瘾一辈子了。”
回到帐篷里之后,宋拂之趁时章整理睡袋的时候,把衣兜里的那片树叶小心地拿了出来。
本来他还想着再试试吹叶笛,但是拿到一半儿又改了主意。
宋拂之带了一两本书在身上解闷,这会儿正好,翻开书页把叶子夹了进去。
“真该睡觉了。”时章道。
宋拂之放好书,应了声“来了”,钻进睡袋里,动作挺自然地把外套脱了。
这会儿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宋拂之特坦然地和时章一起躺进睡袋,还要搭一条腿在人教授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山里睡觉压根儿不需要闹钟,太阳还没出来,各种鸟雀就开始聒噪地叽叽喳喳。
野外的鸟鸣跟城市里简直没法比,呼哩哇啦一通杂乱无章的大合唱。
宋拂之皱着眉被吵醒,翻了个身,耳朵就被塞进了两团小东西。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时章说:“耳塞。”
还没完全清醒,宋拂之就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帐篷里透满阳光,和煦温暖,他一个人占满了整个睡袋,时章已经起床了。
宋拂之把耳塞取下来,隐约记起好像是时章给他塞的。
等他穿整齐衣服出去,桌上摆着做好的三明治和咖啡,时章正坐在帐篷外的躺椅上看书,笑着抬眼看他:“早。”
小姑娘早就醒了,已经在外头放了圈风筝回来。隔壁那个帐篷还是没动静。
快十点的时候,钟子颜伸着懒腰从帐篷里出来,喂了大金,画了个淡妆,坐到桌边开始听视频会。度假的时候还要时刻惦记着工作,估计就数钟老板一人。
金晓南起得最晚,大伙儿准备吃午饭了他才起。
大人们温和地开了几句玩笑,小金红着脸应了,只有小羽很认真地问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这么晚才起床。
这几天都没什么特殊安排,主打一个休闲。
爬山,划船,玩水,跟大自然很亲近,很自由。
时章一路上教小姑娘认了不少植物,大人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但时教授并不是什么都认识,有时候他碰到不认识的植物,也会拍照发给别的专家,请他们帮忙看看。
宋拂之很喜欢看时教授讲植物的样子,很有专业气质,很是迷人。
他问:“去野外考察也是这样?”
“那不一样,没这么悠闲。”时章摇摇头,“要带器械,带相机,爬的可能都是野山,没路,晚上回去还要加班加点烘标本,很忙。”
宋拂之点点头,听起来是个体力活儿。
野营一时爽,收拾火葬场。
最后那天,众人收拾了快有一个下午,才把各种桌子帐篷,锅碗瓢盆,洗干净收进车里。
逆着假期结束的夕阳,他们踏上了回程。
“又要上班了,哎。”大人们露出了成年人的疲倦。
“又要上学了,哎。”小羽也皱着小脸,满脸哀愁。
只有金毛大狗,开心地摇尾巴吐舌头:“汪汪。”
回去是宋拂之开的车,时章靠在副驾驶,带着耳机听一个远程汇报,偶尔还要说两句话。
成年人是这样的,假期不一定能全身心地过,总得惦记着工作。
这次回学校,宋拂之没花多少时间要孩子们收心。
因为很快就要月考了,再不好好学习就要完犊子了。
每次考试附近宋拂之都挺忙,因为这群临时抱佛脚的小崽子们会来排着队问问题。
月考完了之后,学生们又放松了一阵子。
下学期学校会举办社团嘉年华,这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活动。
所有社团会在操场上拥有自己的摊位,举办各自的小活动,然后吸纳高一新生成为社员。
宋拂之深深了解他们班学生对流行文化的喜好多样性,预料他们会积极参与到这个活动里。
果不其然,考完试的晚自习课间,教室里正在热烈讨论相关计划。
喜欢K-pop的那几个女生在韩舞社,她们晚自习前会去排练,准备嘉年华舞台上的表演。
动漫社却还没讨论出来要干什么,正在七嘴八舌的头脑风暴阶段。
范桐掰着指头说:“欣姐画画牛逼,直接放画框里摆摊位上,手办也是,随便我们谁带点过来,摊位装饰还是挺简单的。”
姚欣欣说:“Cosplay呢?一定要的吧!那时候正好期中考试考完,有时间准备,而且我们暑假试过了,现在有经验。”
袁俊说:“Cos当然要啊,嘉年华当天直接穿着游场!我们出什么?”
这个问题需要动漫社全体成员一起讨论,三班小分队立刻召集其他成员开了个会,其他人正愁考完试没事儿干,兴冲冲地找了个空教室讨论这事儿。
初步计划是cos一部系列作品里面的主角团,男女都有,人数不少,整整齐齐的会很出片,看着会很壮观很热血。
学生们很兴奋,即刻开始分配任务,谁cos谁,有没有现成的假毛或者衣服可以用,需不需要什么大经费的道具。
有几位女生认领了较为纤细的男性角色,也有男生想试试cos女角色,大家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地选完,只有一位男角色一直没什么人敢认领。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原著里的角色又高又帅,身材很好,而且是个长辈、前辈的存在,气场摆在那儿。
这种高人气角色挺考验coser自己的硬件条件。大家都不敢选他恰恰是因为都太喜欢他了,怕搞砸,也怕出出来之后自己不满意。
“没人想选他吗?真的吗?”
“袁俊!这儿就数你最高了,靠你了。”
“啊别啊,饶了我呗。我真不行,成熟男子汉我cos不来的,你看我哪有那身材那气质啊,呜呜。”
姚欣欣叹了口气:“没人出也挺正常的,专业coser都没几个人能cos得很好!感觉只有之前章鱼老师那个版本最还原了。”
立刻有人赞同她:“啊对对对!别的coser都撑不起来,只有章鱼老师,那种熟男感,啧啧绝了,好想对角色喊声爹地!”
“哎,头秃。”范桐挠了挠头,“那要不这样,实在找不到人,我们就不出这个角色了。”
“但还是好遗憾哦。”姚欣欣苦着脸,“虽然他不算这一部里最主角的主角吧,但是他可是灵魂啊,灵魂!”
别的学生也说:“是啊,缺个人总感觉不完整了,好想要所有人整整齐齐的。”
“要不我改天问问篮球队长吧。”袁俊挠挠下巴,“他身材应该OK。”
其他人大惊失色:“现充会想来玩cosplay吗?”
选人这事暂时被搁置了下来,反正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换成那个角色的手办,给他捧手里。
学生们在眉飞色舞地讨论活动,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却在苦逼地批改月考试卷。
高二上学期的节奏渐渐紧张了起来,为了让学生们尽快享受订正错题的快乐,整个年级组老师加班加点地把月考卷子给批出来了。
宋拂之把学生们的数学卷子来回翻了好几遍,皱着眉。
这错的都是什么题啊,类似的题目他少说讲过五遍了,该错的还是错。
宋拂之要看的还不仅是数学卷子,也要看别的科目,看总分,看全班总排名。
他们班这次总体来说考得还行,但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晚自习铃响,宋拂之拿着卷子和分数册走进教室,学生们一看宋拂之手里拿的东西,自动消音坐正,轻松的气氛烟消云散。
不论大考小考,公布成绩都是一件让人十分紧张害怕的事情。
卷子被宋拂之放在讲台上,他没往下发,直接往黑板上写了几个数字。
班级平均分。
最高分。
最低分。
年级平均分。
宋拂之单刀直入地讲了这次全班的总成绩,简单来说就是虽然总体不错,但是从卷面来看,如果每个人真的把平时讲过的错题都消化好了的话,全班平均分还能往上提两到三分。
还行,这么听起来至少不是太烂,班里的气氛便没有特别紧张。
宋拂之把一沓卷子展开:“我现在发卷子。”
他点名:“梁姗。”
每次考完出分,宋拂之都是一个个点名叫人上来拿卷子。
不是按排名来的,顺序打散,递卷子的时候也会把写着分数的那一面折起来。
他知道有些学生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成绩。
刷刷发完卷子,宋拂之站在讲台上顿了顿,单手扯了一下外套衣领。
教室里很热,有点闷,宋拂之便把外套拉链拉开,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深色短袖,手臂线条一如既往的流畅。
宋拂之随意地把外套往讲台边一搭,拿起试卷,道:“讲一下卷子。”
范桐这次数学考得不错,一百二十多,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所以稍微有点得意。
宋老师在上面讲的题他都会,范桐渐渐的就有点走神。
宋拂之背对着学生,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手臂肌肉因为他的动作而很明显,背肌绷着衣料,往下收束成一段有力的窄腰,运动裤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
范桐出神地思考着,猛然醒悟,撕了一张草稿纸下来,刷刷地往上写字。
写完了,他贼眉鼠眼地观察着台上的宋老师,趁他回身写板书的时候,迅速一抛,把纸团扔给了左前桌的姚欣欣。
范桐的同桌震撼地看着他,无声大吼:“饭桶,你疯啦——这可是斧子哥的晚自习啊——”
姚欣欣也被从天而降的纸团吓了一大跳,飞快地转头看了范桐一眼,眼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范桐,疯子,在宋老师的课上你居然敢传纸条。
范桐压低脑袋,抬抬下巴,意思是你展开看看。
姚欣欣想,反正纸团都到手里了,不看白不看。
她展开,只见纸团上写着:你觉得我们社团找斧子哥出cos怎么样?
姚欣欣一点点睁大了眼睛,机械性地转头,瞪着范桐,无声口型:你,疯,了?
范桐用口型回她:我,认,真,的。
姚欣欣摇摇头,提笔疾书。
趁宋老师转身的空档,她精准飞快地扔回给了范桐。
范桐接了展开,读了几秒,立刻埋头开始写回复。
两人一来一回,胆大心细,在宋斧子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
不知道写了多少来回,范桐刚接过新传回的纸团,打算展开时,前方突然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别看了,给我吧。”
范桐刹那石化,宋拂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面前,在他书桌上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像死神降临。
教室寂静。
纸团还未来得及被展开,就那么躺在书桌上,宋拂之伸手把纸团收进掌心。
宋拂之居高临下地扫了他和姚欣欣一眼,问:“我看着你们来回递了五次——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收吗?”
俩孩子大气不敢出,谁他妈的敢回答啊。
宋拂之说:“因为我想看看你们敢在我课上传纸条,是在讨论多重要的国家大事。”
同桌撑着额头在旁边默默幸灾乐祸,饭桶啊饭桶,好同桌提醒你了不要在斧子哥眼皮子底下犯事儿,这下好了,翻车了吧!
宋拂之拿着纸团走回讲台,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点了范桐的名字:“解答题第二大题,你说说怎么做。”
范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头脑麻木地看题。
幸好这道题他拿了满分,嗯嗯啊啊了半天,好歹是磕磕巴巴地讲完了。
宋拂之面无表情:“坐下吧。”
讲完整张卷子,晚自习还剩下半个小时左右。
“剩下的时间自习,订正,没听懂的地方直接上来问我。”宋拂之拉了张凳子,在讲台前坐下。
他顿了顿,道:“范桐,姚欣欣,带着卷子过来。”
……操。
没想到死刑来得这么快。
俩人拿着卷子,手脚冰凉,行尸走肉般地走到讲台边,一起垂着头,并排站着。
全班同学以一种怜悯的目光仰望着他们。
宋老师没讲话,直接开始展开那坨皱巴巴的纸团。
老天,这是能让斧子哥看到的内容吗?绝对不行啊!
姚欣欣鼓起勇气,气若游丝:“宋老师,您能不能,别现在看……”
宋拂之淡淡地扫了姚欣欣一眼,目光停了一两秒。
姚欣欣是老师眼里公认的优秀学生,她这次数学也考得很好,就扣了点步骤分。
但宋拂之不会被任何学生牵着鼻子走,优秀学生他也不会偏袒。
宋拂之动作平稳地展开了纸团。
半张皱巴巴的草稿纸快要被字儿占满了。
两个学生的字很好分辨,范桐的龙飞凤舞,姚欣欣的工整秀气。
宋拂之神情冷淡地往下看,脸色却一点点变了。
范:你觉得我们社团找斧子哥出cos怎么样?
姚:你脑子被车创了吧,怎么可能!
范:斧子哥真的很适合这个角色!
姚:哪里适合了?我看他就是严肃的班主任啊啊啊。
范:老宋他,身材,牛吧?身高,够吧?脸,帅吧?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我们都没有的成熟的气质,正好和这个前辈角色吻合啊!你再仔细看看,忘记他是你的老师,是不是觉得还挺合适的?
姚:我他妈,行吧,这倒确实。。但是FZG怎么可能答应??
范:万一有可能呢!上次我们排练,FZG还唱着二次元歌呢,看我们运动会表演也看得挺乐呵的,肯定就是接触过这方面啊!
姚:要是他没看过这部番怎么办?
范:ummmn,他这年纪,老二次元了吧,老二次元应该看过吧!不确定,我再问问。
姚:你要怎么问?直接冲进办公室问他吗?饭桶,你别太勇了。
宋拂之一个字一个字看到最后一行,已经是满脸麻木。
全班人都伸着脖子看,太好奇了,纸条上得写了什么内容,能让宋老师脸色黑成这样啊?
范桐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问:“您,您看完了吗?”
宋拂之一个字都不想说。
“咳,那个。”范桐看了看姚欣欣,又看回宋拂之。
眼睛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范桐站得笔直,视死如归地问道:“反正您就在这儿,正好我不用去办公室问您了!您看过这部作品吗?”
范桐报出了一个动漫的名字。
……姚欣欣目瞪狗呆,她没想到范桐这么勇!
宋拂之面无表情地看着范桐,没说话。
说实话,宋老师是没反应过来。
从教八年,头一次有学生当面问他,老师,您看过这部漫画吗?
这漫画本身宋拂之倒是挺熟的,从小就开始看了,看了很多部,这个角色他也很喜欢,几乎没人不喜欢他。
而且宋拂之轻易回忆起,章鱼老师出过这个角色的cos,虽然是挺久之前了,但那种惊艳感还留在他心里。
范桐有点遗憾:“那好吧,那只好我来cos他了。”
宋拂之陡然一惊,脱口而出:“你cos?”
范桐这小子,圆脸微胖,气质跳脱,搞笑二次元扛把子,跟这个角色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办法,宋拂之上一秒脑子里出现的还是章鱼老师的那版cos,下一秒突然换成范桐小同学的版本,宋老师实在是难以接受,惊呼出声也算是情有可原。
范桐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啊哈哈,老师,所以您就是看过吧!而且还挺熟的。”
……姚欣欣要晕过去了,这是什么骚操作啊。
宋拂之:……
都问到这里了,范桐索性乘胜追击,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一边说请求一边摆回报,直接而礼貌:“宋老师,我们真的很想找一位合适的人选!如果下次期中考试我数学考到130分以上,请问,您或许可以和我们一起在社团嘉年华上出一次cos吗?”
范桐说的声音不大,但由于教室安静,大半个班的人都听见了。
订正的不订了,偷摸开小差的也不开了,台下的学生们齐刷刷地仰头看着范桐,忍着翘起的嘴角,小小声地互相交头接耳。
“卧槽,桶子猛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敢叫斧子哥出cos?”
“虽然我不看动漫,但是如果真的能出的话我还蛮想看的哈哈哈。”
全班人在底下猫猫祟祟地看热闹。
宋拂之冷着脸,“哗”地一声抽走了范桐手里拿着的卷子,掀开放到讲台上。
动作干脆冷厉,全班人顿时收声,回到一片沉寂。
宋老师好像生气了。
宋拂之垂着眼,看范桐的卷子,看完了正面,又翻到反面,一直没什么表情。
范桐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俩出来。”
宋拂之拿起范桐的卷子,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晚自习的走廊外空无一人,俩孩子站在老师面前,紧张地抓着袖口。
宋拂之平静地开口:“为什么不听卷子讲评?你们平时上课都挺认真的。”
姚欣欣低着头没讲话,范桐顿了好一会儿,声若蚊呐:“因为我前面没错题,我感觉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