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他相反,自己真的太过于被童年琐事束缚了。
世界上孤儿那么多,或许他是其中生活得算是不错的了,他出生虽然带着疾病,但却住着最好的病房豪华单间。
有人照顾吃,有人照顾睡。
他是…何其有幸啊。
温泽熙剖析着自己,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哀怨这些,他只是……
他目光移动,看向被烧成残渣的照片,想着刚刚那一瞥的女人,想着对方那灿烂的笑容。
他只是…恨他们欺骗他。
赫尧见他走神,上前抱着他上了床。
“要不你再睡睡?”
温泽熙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地上的灰烬,在赫尧温暖的怀抱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眼眶蓦然通红,像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其实我也没觉得我的童年不好,我身体不好只能住医院,这些我都接受,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我。”
滚烫的泪珠像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温泽熙眼中滑落。
可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从地上看不出原形的灰烬中移开,仿佛他看的不是灰烬,而是他灰飞烟灭的曾经。
“她骗我。”
赫尧感受到温泽熙剧烈起伏的情绪伸手紧紧抱住了人,他想,或许等温泽熙真正发泄过后,一切就好了,就像当初他发泄屠杀一样。
温泽熙抱紧他,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颈,湿润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脖颈处,让他的心头都为之一烫。
温泽熙终于还是向赫尧吐露出来自己心底的怨恨。
“她怀着我的时候说,以后我会是最幸福的孩子,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她会一直守护我,会让我每天都开开心心,可我一出生,所有人都讨厌我,所有人...包括那个男人...没有人喜欢我,我也不幸福、不开心,她为什么要留下我,我宁愿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没有出生,或许谁都...谁都不会痛苦……”
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
温泽熙说着,脑海里闪过在记录影像中看见的早已经烙印在心底的画面——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轻抚着隆起的肚子,阳光洒着她脸庞上,看着有种让人着魔的静谧和安宁。
她嘴角带着浅淡而幸福的微笑。
“我的孩子啊,妈妈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了,我的小熙,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玩具,以后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这时,另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出现,他轻柔地扶住女人,笑着伸手覆盖在孕肚上,脸上在璀璨蓬勃的笑容。
“好孩子~快出来吧~爸爸给你建造了一个游乐园哦~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不过你要乖乖的~不准让妈妈难受~”
影像中的画面美好而眷念,可现实却冰冷无情。
它打碎了温泽熙所期待的一切。
温泽熙不想去回忆曾经待了十八年的病房,也不想去回想那等了一日又一日,最终也没有等来的人。
“赫尧...她不要我,她把我抛弃在这世界上,我恨她。”
赫尧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抱紧。
他不是不想安慰,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能感受到温泽熙的恨不是简单的恨,里面参杂着其他复杂的感情。
他小时候虽然有爹爹和父亲,但与没有一样,而他也从不曾想过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所以也不会产生类似失望的情绪,但是温泽熙不同,他有渴望,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屋外,第一次听到温泽熙真心话的温博兴僵硬在原地,他踉跄着倚靠在墙壁上,眼眶渐渐泛起了水光。
他错了,真的错了。
她把熙儿留给自己,一定是觉得他能照顾好,可他...竟然让那个孩子一个人在病房里待了十八年...那可是他当初...那么期待,是他和她的结晶啊。
温博兴捂住了脸,泪水濡湿了掌心。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何至于把一切发泄到熙儿身上,那孩子,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现在还记得,他屈指可数的几次去看温泽熙的时候,那孩子幼小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笑容,明明没人教他什么,他却那么乖那么听话。
他从来不说治病的痛苦,会软糯地喊他“爸爸”,给他说自己有多想他。
可他呢,他做了什么?
他把对妻子的思念转化成了对这孩子的怨恨和怒意,亲手攥碎了这孩子眼中的光芒。
这一个晚上,温博兴到最后也没有勇气敲响温泽熙的房门。
次日,温泽熙和温博兴恍若无事发生一样,终于踏上了一起前往墓地的路。
原本是没赫尧什么事的,但温泽熙像似离不开他似的,强硬拉着他一起去了。
赫尧对此没有反对,早在他喂给温泽熙精血时,四小只就说过,血液会加强温泽熙对他的依赖。
两人按照一旁管家说的流程走了一遍,最后在温博兴一声声哀求里,温泽熙喊了一声“妈妈”,随即就离开了。
离开温家,或许就不回来了。
“你刚刚在墓前放了什么?”温泽熙问赫尧,这人刚刚走在后面,似乎从兜里摸了什么东西放下。
赫尧没有隐瞒,坦然道:“花,你喜欢的花,我想她应该也会喜欢,他们给你准备了花,我没有,她是你妈妈,我第一次见她,自然也要给一朵。”
温泽熙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赫尧送花,而是这人说他喜欢的花,她也会喜欢。
他忽然像似明白了什么。
他喜欢花。
原来是因为她喜欢。
温泽熙眼眶红了几分,就算他再否定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但也不可否认,他的血液里早就刻印下了她的痕迹。
她是他的孩子,是她在生死之际选择保全的一个,她或许是爱他的,没准在他出生时,她还曾亲吻过他,然后对着他说悄悄话。
——“熙儿,妈妈爱你。”
赫尧见他揉眼睛,走上前。
“怎么了?不舒服?”
温泽熙顺势抱住了赫尧:“我眼睛疼,你抱我上车嘛~”
赫尧不想看到温泽熙这副软啦吧唧的模样,但见他眼睛红红的,也就没说什么,抱着人回了车。
算了,反正他们要离开了。
以后他会亲自教育温泽熙。
他们走后,温博兴在墓前哭成了孩子,最后生生晕厥过去,还是管家和保镖们齐齐把他带回去的。
然而一回去,他就病倒了。
自从死后,温博兴就一直郁郁寡欢,甚至用酒精麻痹自己,在大好年华,他把身体搞垮了,而温泽熙死后,他仿佛醒悟了,天天守在病床上,就等着温泽熙醒来。
如今温泽熙醒来了,却选择离开,他像似没了支撑点,这一哭,身体彻底垮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温博兴死后瓜分温家时,严清大师拿出曾经受过温泽熙灵气熏陶的灵器救了他。
这一举动直接震惊了商政两界,谁不知道严清大师有多难请,而他竟然主动救温博兴,温家散财这些年,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底蕴?
温博兴自己也很疑惑。
对此,严清道:“因果轮回,从你不惜散尽家财也要救治温小公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你救他,也是在救自己,温家主,你与温小公子父子缘分已尽,以后,向前看吧,你身后一直有福泽深厚之人庇护着你,别让她再对你失望了。”
严清安慰着温博兴,但却没有说,赫尧和温泽熙在离开前给了他一笔钱,以及外界买不到的奇珍异宝,让他在温家有难时伸以援手,算全了温家对温泽熙的生育、养育之恩。
几个月后。
远在京城几百公里外。
一辆精装房车上。
温泽熙坐在副驾驶,手臂搭在车窗上,下巴搭在手臂上,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沿途的风景。
后面沙发上,四小只正围着桌子打欧克,一旁堆满了各种小零食。
赫尧正专心致志开车。
他还是第一次开这样大的车,还是开长途,心里有些兴奋。
忽然,前方绿灯变红灯,他慢悠悠停下车,扭头看向副驾驶。
“温泽熙。”他喊了一声。
温泽熙应声看来,以为赫尧叫他什么事,谁知脸颊就被掐住,下一秒,嘴唇被覆盖住,赫尧吻了他。
温泽熙反应过来刚想乘胜追击,就被赫尧推开了,随即车子也再次行驶起来。
“……”温泽熙不满地看着赫尧,这人刚刚是趁着红灯亲他?消遣他呢。
他盯着赫尧的嘴唇看,半响只得舔舔自己的嘴回味一下,他可不想发生车祸,所以等车停了再说。
“给我拿个泡椒鸡爪。”
赫尧忽然开口。
温泽熙顿了一下,回头在“零食堆”里翻翻找找,找到泡椒鸡爪后撕开用手喂给开车的人。
赫尧吃鸡爪不吐骨头,腮帮子微鼓,锋利的牙齿嚼得“咔嚓咔嚓”响。
温泽熙见他吃得这么香,也试着连骨头一起嚼 原本他都准备好吐垃圾袋了谁知之前吃着硬邦邦的骨头此时像似脆骨一般,他轻轻一嚼就碎了。
“唔…赫尧……”
温泽熙怀疑地捧着自己的腮帮子,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嚼碎了骨头。
赫尧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怎么了?”
温泽熙咽下鸡爪,眼睛亮晶晶的:“我刚刚嚼碎了骨头!”
赫尧闻言还以为什么事,不以为然道:“要是你到现在连个鸡爪子都嚼不碎,那我的血就白喂给你了。”说着,他忽然眯起眼,像似想到什么,停车,开门。
“下车。”
温泽熙听话地下了车,以为他们要在这里过夜或者做什么,谁知他下来后,赫尧直接关了车门,然而坐在驾驶位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前面是一段很长的上坡路,我开慢点,你跑步跟上。”
温泽熙犹如晴天霹雳,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赫尧:“你开玩笑吧,有车不坐,为什么我要跑步?”
他这几天已经很腰酸背痛了,一路上不是锻炼就是锻炼,现在还要他跑步追车!怎么不干脆让他推着车跑啊!
赫尧嘴角一勾,撂下两个字。
“训练。”
温泽熙看着开走的房车,在原地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见赫尧真的没有等他的迹象,忙不迭追了上去。
“赫尧!首领!呜呜…老婆…”
温泽熙喊得凄厉无比 要不是赫尧明确记得刚刚自己有给温泽熙解释这是训练,他都以为是自己不要他了。
温泽熙还是太弱了。
这时,四小只也被赫尧齐齐扔了出来,刚刚还在吹空调、吃零食、玩扑克的四小只被扔的时候还一脸恍惚,直到在灼热的沥青路上滚了好几圈后,这才咋咋呼呼哀嚎起来。
小金鸟:“好烫!我的羽毛!”
玄龟:“你个喷火的怕什么,我才热!快!赶紧把我叼离地上,这黑乎乎的石子路怎么这么烫!我要被煲成汤了!”
小白虎:“嗷呜!”好热!毛都湿了!
木龙听着它们的哀怨,喷水试图降温,可惜水一接触地面,就“滋拉”一声化成了蒸汽。
它眨了眨眼,选择了躺平。
它也没办法了!
人就是比较型动物,原本温泽熙还满腹牢骚,但看着小金鸟它们也被丢下来后,顿时心情大好。
他心里甜蜜地想着:赫尧还是很爱他的,起码在这事上一视同仁。
温泽熙首次跑步就打破了他自己都不敢想的记录,他足足跑了三个小时,要不是到饭点了,赫尧都不会让他上车。
“啊…我腿好酸…你再捏捏这里……”温泽熙躺在沙发上,赫尧正在给他晒伤的地方擦药,顺便试验一下他在网上学习到的按摩手法。
“闭嘴。”赫尧剜了他一眼,心里却暗自想着下次还是晚上跑好了。
这条公路没什么绿植,顶着太阳跑确实太晒了,不像他们蛮荒,到处都是树木。
温泽熙就是想让赫尧心疼心疼他,哼唧了两声就默不作声了,等赫尧擦完药看去时,他已经睡着了,连着四小只也整整齐齐盘在自己窝里睡觉。
“喵~”
唯一没有受到赫尧毒打的温狸喵叫了一声,随即跳到赫尧脚边蹭啊蹭。
赫尧望着脚边的狸花猫,忽然变成兽形,一爪子挥去,对于整天喵喵叫求抱抱的温狸,赫尧用兽形教训了一顿,让它明白什么人可以蹭什么人不能蹭。
“喵!!”
温狸吓得弓腰竖毛,在车里上蹿下跳,最后躲进了沙发下的收纳箱里。
“哼。”
比温狸还小一圈的黑足猫跳上温泽熙起伏的胸膛,选择了脖颈位置盘踞睡下。
几个时辰后——
温泽熙是被饿醒的,意识刚清醒就感觉颈弯毛绒绒的,他伸手扒了扒,睡着的黑足猫也跟着醒了。
在温泽熙愣怔的目光中,黑足猫后腿蹬着他的脸,伸了个懒腰,而后跳下床恢复了人形。
“哎……”温泽熙伸手想挽留,可惜时间没法倒流。
赫尧见他一脸遗憾的表情,沉默着坐到床边,伸手把他揽过来亲了一口。
温泽熙欣喜若狂,抱着人就开始啃,然而没亲几下,小厨房那边就传来了木龙的声音。
“吃饭了!”
木龙话音刚落下,小金鸟就飞了进来,然而一瞅见贴在一起的两人,瞬间一个急转弯,“咻”一声蹿了出去。
吓死它了!
差点要被猫崽子的眼神杀死了!
卧室区与娱乐区是没有门的,但是温泽熙为了他与赫尧的隐私,还是在两个区间挂了帘子。
赫尧对此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看来四小只又不是人,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但温泽熙就不行了,别说四小只这种会说话的神兽,就是在温狸面前,他顶多亲亲赫尧,可不敢直接那啥。
在温泽熙的坚持下,帘子还是装上了,不过也就仅限于隔绝视线,像小金鸟忽然飞进来这种事还是没法隔绝。
此时被打扰的两人也没了性质,主要是温泽熙确实饿了,他揉了揉空瘪的肚子,最后在赫尧脸上亲了一口就下床洗漱,然而直奔娱乐区的桌子。
娱乐区既是四小只和温狸的玩耍区,也是它们吃饭的地方。
赫尧之前开车一路上都被温泽熙投喂零食,这会儿还没饿,他坐在沙发上,望着狼吞虎咽的温泽熙,有些讶异,这人怎么忽然这么能吃了。
“怎么了?”温泽熙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眨了眨眼。
赫尧抱着手臂审视温泽熙:“你好像变大了些。”之前在温家时,他抱着一小个,像没成年的小孩一样,看着又娇又弱,但是现在,整个人好像扩大了一圈。
勉强顺眼了些。
“嗯?有吗?”
温泽熙闻言伸了伸手,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他没什么感觉。
赫尧:“很不错,接下来训练翻倍。”
“啊!?”温泽熙顿时觉得手里的米饭不香了,正当他想撒娇争取缓和一下训练,谁知赫尧忽然走来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举动直接让他呆住了。
赫尧最近似乎愿意亲近他了,当然,也不是说之前不愿意。
只是之前他总能注意到这人看自己不满的视线,那种带着挑剔和嫌弃的目光,让他为数不多的自信心备受打击。
但是自从训练以来,赫尧会主动亲近他,而且越来越频繁,偶尔还会满足他一些无礼又放肆的要求,简直让他荷尔蒙爆棚,干什么都有力。
“若是恢复到蛮荒时的体格,以后早上也让你做。”赫尧开口,抛出诱饵。
赫尧十分了解温泽熙,后者就是个享乐主义,没有目标和吸引他的诱饵时,根本没有动力。
果然,温泽熙闻言眼睛一亮。
今早上起床时他就想了,然而在赫尧身上点火拱火了好一会儿,只换来把他踢下床的一脚。
当时他郁闷了好一会儿,因为明明赫尧自己也支起帐篷了。
又是训练的一天。
柔软的草地上,温泽熙趴在地上呈俯卧姿态,双肘弯曲撑在地面上,两腿并拢,脚尖踩地,整个人形成了一道流利的直线。
他已经撑了半个钟头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落下,浑身汗水涔涔,身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温泽熙这些日子都瘦了不少,不过身量又拔高了些许,身上柔软娇气的皮肤也紧致了几分,虽然还没有练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不过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看上去有了质的改变。
在蛮荒那个有着爆发力的兽人似乎快要回来了。
一旁的赫尧望着四肢颤抖的人,走上去俯瞰了一会儿,最后抬脚试探性踩了踩温泽熙的后背。
“唔!你做什么?”
温泽熙现在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酸胀疼痛,他想抬眉看一眼赫尧,却因为睫毛上压下来的汗珠没法看过去。
赫尧:“要不要增加点难度?”
温泽熙汗如雨下的脸上差点哭出来。
“不要了吧!我会废掉的!首领,饶命啊!饶了我吧。”
背上试探的脚让他明白赫尧想干嘛,这人想让他负重做训练!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
他胳膊快断了!
小腹也疼得抽搐!
赫尧用脚趾拨弄着温泽熙背上的汗珠,他并不觉得这是温泽熙的极限,于是再次抛下诱饵。
“完成后,你可以提一个小要求。”
温泽熙听着赫尧的话,沉默了,这时,一滴汗水流进了他眼睛里,辣得他眼泪水彪了出来。
想着美好的前景,他心一横。
“来吧!!”
赫尧嘴角一勾,慢慢踩上了温泽熙的背,让人不可思议的水,温泽熙那瘦弱的身躯竟然真的承受住了。
“撑多久?”温泽熙咬着牙询问。
赫尧坐下来:“半个时辰。”
“好!”温泽熙闭着眼,喘着气道,“你答应我的小要求!可不许耍赖!”
赫尧笑了一声,撑着脸颊。
“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温泽熙没想到赫尧会直接问,当即满脑子颜色废料,他脸庞涨红起来,几乎是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肾上腺素就极速分泌,心跳也加快了。
赫尧发现这人原本颤抖的身躯忽然稳住了,就仿佛忽然有了力气,心下微微有些惊叹。
温泽熙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慢慢开口道:“我要你脱了衣服,跪在我面前,给我……就像之前我在车里给你做的那样。”
赫尧:“……”拳头忽然硬了。
但想着若是不满足温泽熙,以后再丢诱饵,这狼崽子该不上钩了。
若是如此,就这人的懒性子,要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蛮荒的体格啊。
“可以。”
又过了一个多月。
房车行驶在N省西部省道上。
崭新的柏油路被一望无际的绿油油草甸和地平线上的雪山包围着。
天空澄澈干净,柔和的云朵点缀其间,微风拂过,辽阔的草原碧波荡漾,五颜六色的野花温馨芳香,远处雪山朦胧,近处花草摇摆,还有稀疏的牛羊。
一派静密祥和,让人感到惬意。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钢筋水泥,没有车水马龙的密集人群,温泽熙和赫尧有种仿佛回到了蛮荒的错觉。
“帅哥~车坏了吗?要不要帮忙~”
几辆越野车停在了缓慢前行的房车前面,驾驶位上的赫尧望着敢拦他车的人,眯着眼吐出冰冷的话。
“不需要,滚!”
越野车上的几名男人听着他这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三五成群从车上下来,每人手上还拎着铁棍,一看就来者不善。
为首的刀疤男仰着头,竭尽全力地往房车里看去,发现只有赫尧一个人后,阴狠地笑了起来。
“小子,你这车我要了,赶紧滚下来,否则有你苦头吃!”
房车依旧在蜗牛似地缓慢移动,眼看就要撞上拦路的几辆越野车,下车的一行人里,有几人连忙上车往后退,生怕眼前这看着就唬人的庞然大物把他们的车直接卷入车底压成废铁皮。
刀疤男见赫尧如此不识抬举,脸色铁青,他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只有一个人时还敢忤逆他,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大放阙词。
“你还敢开车!?给我上!爬上去,把人给我拎下来!老子要让他成为这草原的肥料!”
赫尧冷眼望着他们,只觉得这群人嗡嗡的,吵死人了。
没等对方爬上来扒门,他主动打开门,跳了下去,随后三两下就把人全都撂倒在路边。
“一群废物。”
赫尧拍了拍手,连个视线都没给拦车的人,而是看着移动的房车又要撞上越野车了,他直接走过去,两脚就把越野车踢到了路边。
一群公路打劫者:“……”
他们究竟惹了什么怪物!
一脚一辆车?
那是他们的越野车,能载七八个人啊!不是玩具模型!!
没等他们惊叹赫尧的神力,他们就看见巨大的房车后面跑来一个人,那人身量挺拔,模样俊美,此时满脸汗珠,连衣服都湿透了,白色的体桖衫下,隐约能看见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
“啊~老婆~我推不动了~不推了嘛,都推了好几公里了~我热~”
温泽熙没注意到路边的人,满心满眼都是赫尧,也不顾一脸的汗水,扑过去抱住人蹭了蹭。
在赫尧精血的饲养和魔鬼般的训练下,温泽熙的体格逐渐朝着人类的极限、蛮荒的正常水平发展。
现在的他,推着车跑已经不再是幻想,而他变化最大的不是身体上那一层看似薄薄、实际爆发力极强的肌肉,而是他的身高。
原本他还有些遗憾,因为现代的他比赫尧矮了一个脑袋,偶尔还是有些怀念在蛮荒时的身体,至少那个身体比赫尧还高一点,但是现在他自己的身体也长高了!和蛮荒时一样!
身体的变化让温泽熙自信心爆棚,偶尔还敢在赫尧拒绝他时来个强迫play,当然,这种情况只限于赫尧不是太抗拒时,因为若是赫尧真不想,而他硬要强上,最后受伤那个绝对是他。
赫尧的身体在玄白虎、玄龟、木龙的加持下,早就已经不算是人了,因为强得太过变态,温泽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自讨苦吃地去挑战的。
毕竟赫尧现在的训练对象已经从野兽变成了四位守护神,要不是他不会喷火控水,输赢真说不定。
此时,温泽熙被赫尧推开后,嘟着嘴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忽然发现一旁瞪着眼张大嘴的人,一时间满脸困惑。
这些人是谁?
竟然打扰他和赫尧亲热。
真烦人。
温泽熙眸中露出不悦,在赫尧都没注意的瞬间,里面划过一丝红色的火苗。
此时的打劫者门听到温泽熙的话后已经无比后悔这一趟的行动。
推房车?还推了几公里?
这还是人吗?
这特么是怪物啊!!
为首的刀疤男正要求饶和解,谁知身上的衣服忽然自燃起来,烫得他“哇哇”大叫,他趴在地上滚动,试图扑灭火,可灼烧感依旧存在,并且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