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事,他会处理好。
沧渊被赤珈警告了一下,敛下眼睫,五指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力道大得指骨都泛起青白色。
温泽熙陷入了晕厥。
赫尧见状,趁机将人用兽皮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气喘吁吁地瘫在雪屋里休息了一阵,等脑袋里的晕眩感褪去一些后,他才撑起身体检查起来。
刚刚金光眩目,他被雪狼压在身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金光消散后,恢复人形的温泽熙也倒了下来。
赫尧扫了眼对他而言极具威胁的兽人,见对方被绑得结结实实,这才放心下来,开始用其余精力寻找起始祖鸟的下落。
然而他伸着脑袋在外面瞧了半天,也没看见始祖鸟的身影。
他刚刚分明没有听见始祖鸟离开的动静,怎么一阵金光过后就离奇消失了呢?
此时的温泽熙正消化着突然涌入脑海里的画面,那是始祖鸟与历任万兽首领的互动场景。
与他曾经想象中的和谐场面完全不一样,始祖鸟与万兽首领一开始竟然是敌人关系,而后才转变成相互利用的欢喜的。
万兽首领一脉似乎有着特殊的血脉,颇得始祖鸟青睐,因而始祖鸟总是来骚扰万兽部落,扰得部落不得安宁,仅仅几百年间,万兽部落就被吃得不剩多少人了。
直至有一任首领,是一名心思细腻却有着雄心壮志的亚兽人。
他察觉到了始祖鸟其实对兽人和亚兽人都不敢兴趣,只是偏偏对他们感兴趣而已,因为始祖鸟每次攻击时,必然直接落在后山山顶上,目的非常明确。
若是它吃人,那居住密集的半山腰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它偏偏就爱往山顶上跑。
而且每次他们用奴隶和野兽进行大规模祭祀时,始祖鸟也从来没有现身过,显然是对献祭的贡品不感兴趣。
找准了原因,这任万兽首领便开始尝试与始祖鸟讲和,他从部落里挑选了不少年轻兽人成为伴侣,经过不停地拥有新的血脉,他成功打开了与始祖鸟合作的开端。
其方法便是用亲身血脉喂养始祖鸟。
而在这任首领之后,真正与始祖鸟进行稳定合作的是他的孙子,也就是赫尧的太爷爷了。
这位兽人首领通过让亚兽人不停的怀孕,得到了充足的血脉祭品。
与此同时,这位兽人首领也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首领继承方式,那就是养蛊式继承——孩子间相互争夺和厮杀,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过问,直到活下来的最后一个,那便是下任首领。
通过这种方式,接下来的每一任万兽首领都是绝对强大的存在,而同时还有着始祖鸟保驾护航,很快,万兽部落就统领了兽人大陆。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千多年后,始祖鸟脱离了万兽首领的饲养,它们忽然消失,一如它们忽然到来一般。
不过万兽首领从未放弃过呼唤他们的守护鸟,甚至大量的首领血脉作为祭品死在了这样的呼唤声中。
赫尧出生时,守护鸟成了一个传说,亲眼见过守护鸟的老兽人早已相继离世。
不过虽然没有了守护鸟,但首领继承的方式依旧没变。
赫尧的爹爹——疏影是万兽首领的伴侣之一,他有三个孩子,赫尧排行老幺,不过在万兽首领众多孩子中,赫尧就要排到一百以外了。
那一年出生的首领血脉多如牛毛,赫尧的出生甚至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不过那一年的雪很大,很多刚出生的婴儿都被冻死了,赫尧也差点被他的亲身爹爹扔进雪海中自生自灭。
因为他的爹爹不止是万兽首领的伴侣,同时还是万兽部落的祭司。
疏影擅长观天象,占卜命途。
赫尧的出生让他第一次手忙脚乱,因为他占卜出了这孩子的未来命途多舛,还会与一位异界人的命运绑在一起,甚至,他会断送掉万兽部落的统治。
因而在一切都未发生前,他想要处理掉赫尧。
不过这孩子的命冥冥之中顽强的可怕,被他扔在冰天雪地里好几个时辰也没死。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孩子已经冻死,打算送到首领那儿作为血脉祭品,谁知他伸手去抱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的赫尧忽然睁开了眼,那是一双黑黝黝的仿佛最透明最无暇的冰雪一般的眸子。
当时疏影就愣住了。
这孩子竟然没死!
冻得小脸惨白的赫尧脸颊上全是霜雪,可他不哭不闹,直到有人靠近,他才睁开眼睛,冲着眼前的人笑。
也是这一笑,疏影决定留下他,只是他从来不教赫尧任何的东西,包括兽语、数字、辨别植物、狩猎技巧等。
可这人哪怕在他的故意忽视下,依旧顽强的长大了。
虽然他知道老二赫彪一直默许赫尧偷偷看他怎么捕猎,也算是间接学习了狩猎技巧,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疏影从未特别注意过赫尧,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恐怕活不到分化那天,因为他知道赫尧早就被其他的孩子下了毒性植物。
杀戮,这是首领血脉间抢夺首领之位的必然过程,疏影虽然有三个孩子,但在这一点上,他从未插手过。
直到下毒一事暴露,疏影第一次知道了赫尧的爆发力和可怕性。
这孩子竟然杀掉了比他大很多的下毒者,连赫彪也被吓到了,因为下毒的人正是他们的大哥赫朔。
赫朔偶然听到了他们爹爹疏影与他们的首领父亲的对话,正是关于赫尧的占卜预言,知道自己的三弟未来竟然会断送掉万兽部落,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接替爹爹在赫尧出生时没有扼杀掉后者的使命。
他原本以为下药能让赫尧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那种药会让中毒者畏寒,在凛冽的寒冬悄然离逝,可他万万没想到赫尧的命竟然这么硬!
一次次得了热病都挺了过来!
于是在这个冬季,他选择亲自动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看着弱小的人爆发起来竟然是这般强悍!
他太过粗心大意,以至于竟然被赫尧反杀了!
赫尧其实并没有想要大哥赫朔的命,他手忙脚乱想要堵住对方被划破的咽喉。
他想补救,可无济于事。
鲜血染红了赫朔的衣服,也染红了他身上穿着的狐毛兽皮衣。
赫尧还在发热,所以他把自己压底箱的狐毛衣服拿了出来,这原本是赫朔给自己孩子的,不过多了一件,就送给了他。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抗过每个冬季的热病就是因为这件衣服,可现在衣服脏了。
他望着眼前气息奄奄的人,不知道是伤心人,还是伤心衣服,他漆黑的眸子还青涩纯澈,尚且不能包住那不断滚下的滚烫热泪。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赫朔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对着谁说:“断送…也挺好的……”
万兽部落葬送了,兴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生存法则了。
赫朔死去后,他的伴侣急匆匆带着他们的孩子想要逃离万兽部落,可在半路就被一群兽人屠杀殆尽。
赫彪知道这事后非常震惊,他没想到自己这三弟竟然把大哥杀了,而且连大哥的伴侣和孩子也没有放过!
事实上,这事并不是赫尧做的,赫尧第一次处决竞争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他太害怕了,害怕被爹爹责罚,害怕部落的人要驱赶自己,在试图对赫朔抢救无效后,慌不择路逃到了后山林中躲了起来。
那时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他蜷缩在一棵树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瞪着四周,俨然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
他还没有分化,年龄尚小,在后山林中饿得啃起树皮,还捡了好些果子吃,其中一种果子他吃着还会吐泡泡,也就是无患子,差点被毒死。
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天后,他的首领父亲第一次找到他,把冻得神志不清的他抱了回去。
次日他从首领帐篷内清醒后,他的父亲温柔地告诉他,让他不要害怕,赫朔一脉已经全部处决,这场战争是他胜了,他不用担心任何后续的报复。
赫尧第一次见到父亲,却听着对方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着让他觉得恐怖的话。
可正是这一次对话,他才知道,原来身为首领的孩子,不能战胜到最后一刻就会死!
他的大哥赫朔输了,所以大哥的伴侣、连同几个孩子一并都被处决成为了血脉祭品。
之所以这样赶尽杀绝,就是为了避免他们的伴侣和孩子进行打击报复,以及利用血脉抢夺传说中的始祖鸟的青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首领的血脉,只能留有一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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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了解药,杀掉温泽熙,他之前遭受的一切就没有人知道了。◎
温泽熙醒来时, 立即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
他抬起头,雪屋里乳白色的光晕中,赫尧那张与梦境中稚气脸蛋截然不同的坚毅面孔出现在视野中。
温泽熙微微怔了一下,神识似乎还没有从那一幕幕残酷的画面中走出来。
在那场久远的梦境中, 结局是赫尧除掉了几乎所有的竞争者, 甚至是他的至亲。
他站在铺满鲜血的首领帐篷前, 青涩的脸上沾染着不知是谁的血液, 殷红得刺目,而那双原本清澈如雪的眼睛也变得浑浊深邃, 弥漫着再也洗不掉的血腥和戾气。
黄昏的橙色暖光披在他身上,没有给他带来丝毫温暖, 反而将他塑造得更像似地狱而来的魔鬼。
那时候, 与他同龄的孩子还躲在自己的父亲或爹爹怀里惶恐地看着他, 而他, 已经提着石斧血洗了整个部落。
一个子嗣繁荣的时代生生被他杀到终结。
之后的场景,温泽熙没法再知晓, 因为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即使没看到, 他也能猜想得到, 那必定是迎来了属于赫尧的统治时代。
在赫尧的统治下, 万兽部落必然不会再有“养蛊式继承”,也不会再有用首领血脉祭祀的传统。
从他现在把控整个万兽部落、削弱祭祀的权力就可以看出。
事实上, 温泽熙猜的没有错。
赫尧憎恶祭祀。
在他进行了大规模屠杀后, 他没有让人把具有首领血脉的尸体抬去山顶进行祭祀,反而让人全部烧掉。
甚至为了永绝后患, 他剥削掉了部落新任祭司的权力, 再也没有在后山进行过任何的祭祀活动。
后山成了他的私人领域。
直至温泽熙的到来, 这一切才有所改变。
赫尧给温泽熙的“祭司继承大典”就在后山举行,甚至举办了祭祀活动,期间祭品无数,是他给予温泽熙所能给予的无上荣耀,也是他第一次向部落的人暗示一个祭祀的权力。
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说,但却是实实在在提高了祭司在部落里的身份和地位,这也是温泽熙成为祭司后几乎没人敢上门找麻烦的主要原因。
除了“祭司继承大典”外,温泽熙坠崖后,赫尧也打算举办一次盛大祭祀。
为了这次祭祀,赫尧的心腹——雄力亲自屠戮了“灰狼部落”,将整个部落的人带回来当做了祭品。
当时这件事在部落里轰动一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祭品。
然而那次祭祀并没有如愿举行,因为赫尧毒药发作了。
但尽管如此,赫尧两次在后山开办祭祀,几乎都是因为温泽熙。
回到此刻,温泽熙晃了晃脑袋,从那身临其境的场景中剥离,抬头,幽怨地望向眼前闭眼小憩的人。
正闭着眼平复头痛的赫尧忽然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落在身上,他睁眼看来,见温泽熙醒了,眼神立马变得锋利起来,里面还参杂着浓浓的厌恶情绪。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似带着某种压抑,冷冰冰。
温泽熙尝试挣扎了一下,然而身上的兽皮绑得很紧,一时半会儿恐怕解不开。
他望着眼前兴师问罪的人,忽然回忆起刚刚在梦境中看见的画面,鬼使神差开口:“首领,我找到你不能发泄的病因了。”
他说得信誓旦旦,目光真诚,但放在当下的气氛和场景下,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讽刺和嘲笑。
赫尧怔了一下,随即恼怒起来,反手拿起温泽熙的石刀就朝后者大腿插去。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大腿肉,殷红的血液迸射而出。
“唔!”温泽熙疼得闷哼一声,属实没想到赫尧竟然这般无情。
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好歹睡过了,这人竟然下手这般重!
他呲牙咧嘴地忍着疼痛,迅速解开身上的兽皮,正要翻身做主把人给摁住,谁知刚站起来就猛地软倒下起。
“!”赫尧被他忽然的起身吓了一下,随即望着虚弱得喘着粗气的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刚刚那一瞬间,他明白温泽熙是想再次压制他。
看着这人如此简单就解开了束缚的兽皮,他目光阴晦,恨恨踹了两脚,拽起对方的头发,厉声质问:
“解药是什么!?”
“哈…”温泽熙试图动了动四肢,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力气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慌。
“啪!”
一耳光毫不意外抽到了他脸上。
其实在他无视赫尧话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遭了。
他抬头凝视着状态虽然也不是很好,但起码比他有力气的赫尧,勉强挤出个笑容。
“首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总是扇人耳光的毛病得改一改了。”
赫尧眸光阴沉,听着温泽熙的话眯起了眼,随即毫不犹豫又狠狠抽了几巴掌。
这人在教他做事?
温泽熙歪着头,眼前垂落下两缕银发,微微晃动着掩盖了他的眉眼。
他用舌头顶了顶传来强烈刺痛和僵硬的脸颊,继而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流出的血丝。
有点腥,还有点甜,没有赫尧的味道好。
他深呼吸了一口,甩了甩脸边的碎发,朝着赫尧露出一个微笑来:“首领恢复得挺好,力气渐涨。”
“温泽熙!告诉我,解药是什么!?”赫尧一点也不想和他兜圈子。
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问出了解药,杀掉温泽熙,他之前遭受的一切就没有人知道了。
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还是万兽部落的首领!
身体的虚弱虽然让温泽熙措手不及,但眼前想要杀他而后快的赫尧才让他有些发怵。
他可太清楚赫尧了,这人绝对是敢想敢做的人!
就如同他刚刚昏迷时看见的场面——年幼的赫尧知道了只有杀戮才能活下去后,这人就像是被摁下了“屠戮机器”的开关,一路斩杀走到了首领的位置上。
那个时候,赫尧还只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啊!
“首领……”温泽熙的语气有些发虚,他直直地望着赫尧,眸中流露出几分惧怕。
熟悉的眼神让赫尧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想到这人就是靠着这双清纯无辜的样子欺骗自己的,他眼神凌厉了几分,再次举起石刀。
温泽熙望着他的举动,瞳仁骤缩,仿佛心灵感应般,他意识到赫尧暂时不会杀他,但是想废了他!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赫尧冷冷说道:“我不会杀了你,我只会把你的手脚都斩断。”
温泽熙咽了口唾沫,赶紧交代起慢性毒药的解药:“等等!我说!这慢性毒药是我专门调配的,解药很复杂,你要是弄断了我腿脚,没准我撑不过去就晕倒了,甚至万一我失忆了,你就没法知道解药了!”
说到这里,温泽熙忽然感觉胸膛间慢慢涌出了一股力量,他的体力在渐渐恢复!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一震,面色却不显山露水。
他继续忽悠着赫尧,闭眼背着脑海里知道的草药,还绘声绘色地给后者描述那草药的外观模样,甚至讲解制作解药时的详细步骤。
他说得巨无细,一边打量着赫尧认真的脸庞,一边等着力量完全恢复给对方致命一击!
终于,在他又讲解完一种草药后,赫尧似乎也察觉到这解药太过复杂,于是让他稍稍停下,自己思忖后带着怀疑神色质问起来。
“这些都是解药?你没有骗我?”
温泽熙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含笑着:“当然没有了。”
赫尧微微放下心来,正要让他继续说,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泽熙忽然快速补充道:“才怪!”
几乎就在回答的刹那间,温泽熙猛地起身,一把将赫尧掀翻压倒。
赫尧瞪大了眼,电光火石间想要挥石刀攻击,可却被温泽熙轻易化解。
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忽悠着错过了最佳时机,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离开,却被眼前的兽人一把卸下了双臂。
骨骼错位的疼痛让赫尧闷哼了一声,再继续反抗时,却发现双臂都无法动了。
他瞬时露出了又惊又惧的神色。
他的胳膊不能动了!
他废了!?
“赫尧,你又输了。”温泽熙双臂撑在赫尧身上,一脸笑吟吟的,但眸中却萃着一股阴狠,“我都没舍得伤你,你刚得势就给我一刀,真够无情啊。”
赫尧不知道自己的胳膊怎么了,目光阴鸷地盯着温泽熙,那神情就像似后悔没把对方剥皮抽筋一般。
“温泽熙!你也只会这种卑躬屈膝讨好人的下作手段了!模样真贱!”
该死!他就不应该听这人的花言巧语,应该先把人废掉再说的!
温泽熙听着赫尧一字一句的话,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沉寂半响后,突然抬手甩了一巴掌。
“啪!”空气中传来响亮的巴掌声。
赫尧被打得偏过脸,脑袋一阵晕眩,唇角也流下一抹殷红的血丝。
这是温泽熙第一次对赫尧动手,还是耻辱性极强的耳光。
在凝滞诡异的气氛中,赫尧喘着粗气,这毫不怜惜的一巴掌让他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他双眸有些震颤,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抽了一巴掌。
他的身体还处在冬季的发热期,身体不久前又被狠狠折磨好几天,这一巴掌平日来说不算什么,但此时却让他失神良久。
温泽熙俯身捏住赫尧的下巴,强迫这人看向自己,语气低沉道:“我贱?那被我操的你呢?只能□□才能s,你这副身体,可比我下贱多了!”
温泽熙如同卸下了伪装的魔鬼,露出了凶残恶劣的本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了身,贴在赫尧耳边继续讥讽:“万兽部落的首领是个人尽可夫的兽人,传出去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呢。”
赫尧回过神来,神情凶狠地瞪着温泽熙,那双漆黑的眸子射出暴戾猩红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爆发一般。
温泽熙见他不发一语,只是喘息,脸上嘲讽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起身走到雪屋门边,将没有堵严实的雪球重新推开再堵上,又返回将驯鹿油脂燃起的火苗挑得更旺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厚厚的兽皮毯上。
他伸手摸了摸赫尧被气得涨红的脸,在对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中,猛地将人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
“温泽熙!你想干什么!?”赫尧的声音徒然拔尖,沙哑中带着一丝惊惧,他徒劳地威胁着,“你敢再动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温泽熙!你听见没有!我会弄死你!把你扔进奴隶群里!”
温泽熙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只手摸到了赫尧嘴边,在这人再次吐出恶言之前,“咔嚓”一声卸掉了对方的下颌。
“唔呜!”
赫尧并不知道脱臼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的下巴和手臂一样,在一阵刺痛过后,忽然间就变得不受控制了。
想起温泽熙“巫师”的身份和那些匪夷所思的巫术,他浑身颤了颤,眼眶不知不觉红了一圈。
温泽熙把所以潜在的危险都解除后,这才把人压在兽皮毯上。
“呃唔!”赫尧蹬着双腿,本想反抗,却让身后的人更加容易嵌入进来。
温泽熙迅速扯掉了赫尧防寒的兽皮衣,手段粗暴又强势地分开那双修长的腿——上面青青紫紫的还残留着之前上演的各种“暴力痕迹”。
他视若无睹,覆盖上赫尧的身躯,无情地“一鞭子抽了下去”。
“唔呜!!”
赫尧被面朝下压着,原本暖和细腻的驯鹿毛绒此时变成了让他窒息的杀器。
他扭动着脖子想要挣扎,可身后不发一语、动作凶狠的人却蛮横地一手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死死压在毛毯上。
温泽熙垂着头,脸颊两侧垂落下来的银发挡住了他的眉眼,浓密的眼睫也投射下一层晦涩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一手掐着赫尧的后颈,一手禁锢着赫尧挣扎的腿,凶狠地“鞭打”着,他挥手间大开大合,残影般的鞭子密集挥下,动作残忍,像似对待最可恨的敌人。
在凶狠的报复性之下,雪屋里的血腥味渐浓,温泽熙身上的气息也越发阴冷起来。
不知道多久之后——
赫尧在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狂狼中,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可他仍旧在不服气地咒骂着,神色中交替着无法抗拒的y望和深不见底的狠戾。
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被一个兽人几番压在身下!
在晕厥过去前,他依稀听到身后人趴在他身上说了一句。
“你这人浑身都桀骜不驯、硬得磕牙,唯独这里却意外的温驯暖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2-19 13:48:56~2023-02-20 13:3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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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宰了,留着威胁太大了!◎
看着昏迷过去的赫尧, 温泽熙利落的将人收拾干净,而后推开雪球们打算外出弄点浆果回来。
这几天两人一只吃鹿肉,他能明显感觉到赫尧食欲不好,虽然很大原因可能是慢性毒药导致的, 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这般想着, 他走进了银白色的风雪中, 变成兽形, 开始刨雪寻找浆果。
“叽叽——!”
这时,埋头嗅探的雪狼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背上, 扭头看去,竟然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鸟。
这只鸟儿的颜色过于绚烂, 翎羽大部分是金红色的, 在银装素裹的雪色中显得极其耀眼。
它的眼睛像两团小火苗, 正炯炯有神地盯着雪狼, 隐隐含着霸王气息,嘴巴尖尖的, 爪子像针一样细小,尾巴高高翘着, 展示着矫健高傲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