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影帝强行宠爱—— by乌弦歌

作者:乌弦歌  录入:08-25

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晚上十点,江宴彩排结束,来到医院,却?没有看到林屿,又看到王剑支支吾吾,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儿。
“没找到?”他了解王剑,他一定帮自己找林屿了。
王剑点头。
“徐正也找了一天,整个H城基本都是地?毯式搜索了,能找上的关系也都找了摄像头。排查需要时?间,目前提供监控录像的店和小区,都没看到林屿。”
“我等不起?别的监控一点一点过来汇报。”江宴并没有发脾气。
他看着王剑,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我是不该跟他提结婚,提带他回家,我这次真的把他吓跑了。”
他极其自责,转身出了病房,坐在外边的阶梯上,久久没有动。
江宴不相信自己找人的能力会比徐正强。
保镖们有的擅长打,有的擅长护,还有的堪比私家侦探,找人找物比较在行?。
如果他们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林屿,他自己一个人就更加不能找到人。
林屿不会去自杀,他有很莫名的信念。
这个孩子只是要躲开自己。
“江宴!”王剑拿着林屿的手?机走了过来,“你看,这里有给你的留言。”
江宴没有回头,清冷月光下的背影,像一座腐朽很久的雕像,风一吹就会碎一样。
“道?别的话?太伤人,我怕我听不了。”
他的心脏很难受。
王剑坐到他身边,语气焦急,“不是!不是道?别!是承诺!”
江宴抢过手?机。
记事本上,林屿说。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希望你还在。】
江宴看着冰冷的留言,整个人好像被扎入了冰凉的刀子。
“你管这叫承诺?”这他妈的分明就是一辈子不会再回来的意?思。
江宴的情绪终于在一刻倾泻而出!
他暴怒着,狠狠推了一下王剑!
“你就不信他终有一天会放下过去,放过自己,接受你?”王剑接受他的脾气,他也很自责。
王剑自欺欺人的解释,只是想要江宴不这么难过。
情绪大溃却?表现的这么冷静,那是机能在刺激下出现了不平衡的发展。
很多人会在一瞬间成了疯子,就是这种情况引起?的。
“江宴,H城找不到,我们就去隔壁找,你们江家势力会找不到林屿吗?”所以要振作起?来,不要浪费时?间坐在这!
“我能找到他的人,对,江家找得到林屿。”江宴却?摇头,“可我找到了,也是把他囚禁起?来,做一个飞不起?来的鸟。他不喜欢,我知道?了。”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江宴说,“你说的对,王剑,我一下子给他的太多了。我在反复碾压他的自尊心,我对他的好,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不是人人都喜欢不劳而获,林屿不想他姥姥失望。”
王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陪着江宴坐在阶梯上,沉默着。
江宴给导演打电话?,草莓电视台的节目录制完毕,他可以进组拍戏。
林屿就像一朵云,留下一片痕迹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宴不是没有找到这个人。
只是他再也不敢对林屿有任何的举动。
半个月后,人们对元旦过后的欢乐气氛持续着,又是一轮新的装扮,迎接马上到来的春节。
这段时?间徐正放弃了自己寻找,而是挨个询问H城里出租,公交,私人滴滴或者周边黑车,林屿有没有搭过顺风车。
结果真的问到了林屿的行?踪。
那个司机是个很面善的中年人,看起?来五十来岁。
他跟徐正说,那天晚上十点半,他看到路边一个很瘦的孩子沿着路边走。
司机是送了个打远车的人返程回来,想找个近路,结果走错了路,打开导航准备赶紧回家,看到了林屿。
他问林屿要去哪。
林屿跟他说他没钱,走到哪算哪。
司机瞅着林屿气色不好,头上裹着绷带,手?指也包扎着,担心他出问题,说不要钱,送他一程。
林屿一直在拒绝,后来司机慢慢开车给他照亮,就这么跟着他一路,到了大路上,有宾馆了,司机才放心走了。
“他整整走了三个小时?啊!孩子都不知道?冷吗?他穿得可不多。”司机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
徐正根据司机提供的地?点,去那条路上的宾馆问了,林屿没有去住宿。
他安排保镖沿着宾馆四?个方?向开车去找,看到有摄像头就拿钱去砸,不管什么机构,都要砸到他们给看回放。
结果徐正在一个加油站的监控下看到了林屿。
那个时?间,是上午八点多。
这是一直在走,不吃不喝不休息?
按照林屿脚步的时?速分析,宾馆到加油站的距离,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徐正把目前查到的消息汇报给江宴。
江宴让他继续找。
过去了半个月,这些信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找到人他才会放心。
今天刚刚结束了草莓电视的直播,他打算无?缝衔接去拍电影。
不能闲着,会很想林屿。
二爷爷一直住在海悦别墅区,盼着林屿回来。
一晃到了元宵节,二爷爷吃着王剑和江宴纷纷赶过来给他煮的元宵,没忍住哭了。
“我想小屿啊。”
要是没有林屿,他一个又穷又苦的老家伙,怎么会被江宴和王剑记挂着。
他还是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端着一碗小元宵,随便吃几口,清冷冷的过日子。
“小屿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什么元宵啊,月饼,他都不吃。”二爷爷反复摸着那张三千万的银行?卡,说,“他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自己带着钱走呢?”
“二爷爷,他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赚到钱。”江宴知道?,林屿一分钱都不用别人的,他要自己去赚。
他的自尊,被蔡新宇瞧不起?了很多年。他说林屿离开他就是废物是垃圾,林屿要证明的,不只是要给江宴看。
蔡新宇说林屿不就是靠着他江宴才能报仇,这种话?,林屿听不得吧。
事实如此,却?那么伤人。
他报了仇,痛快了,可也获得了另外一种屈辱。
在蔡新宇的眼里,林屿是通过出卖身体,换取到了他的目的。
可江宴没有动他身子,林屿也不是随便的人。
只是事情一步一步走到这个结果,江宴觉得,终究是自己不懂时?间可以治愈悲伤,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能让林屿安全感爆棚。
他太自信了,他生?活的圈子太窄了。
除了钱,和恭维,他只有一个王剑会让他偶尔明白,这个世界,不都是围着他江宴转的。
江宴以为,不会有任何人不为金钱所动。
林屿是个意?外,是让江宴心里扎了根刺的意?外。
一个月后,临近元宵节,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的徐正,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江总,我终于找到林屿先生?了!”
江宴接到他的电话?心尖狠狠一跳。
他刚刚下了一场戏,在休息间,这一刻的情绪异常平静。
平静到似乎呼吸都开始要消失,他觉得喉咙间很难受,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
“江总?”徐正没有听到江宴说话?,以为信号不好,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找到林屿先生?了。”
“他……”江宴好不容易挤出来一个字,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松垮到再也拾不起?来。
他躺倒在椅子上,看着一排排戏服,控制自己马上就要去找人的冲动。
林屿不会想见到自己。
“江总,林屿先生?在H城和隔壁城之间的一个无?人管辖区域,给那里上学困难的孩子们做老师。”
两?个城市之间因为划分问题,有一个一半卡在H城一半卡在隔壁城的小村子。
因为太穷,地?理位置也不好,管理起?来毫无?头绪,就都不想接手?。
上边的人也过来解决过几次,没有协调成功,这地?方?就这么一直扔着。
那里的人为了孩子能上学,基本都走了,买学区房也好,去两?个城市打工办理暂住证也罢,逐渐脱离了无?人管的地?带。
但是还有一些家庭拖家带口,老人有大病或者残疾子女无?法离开,孩子自然也没办法上学。
很多孩子十几岁了只能在家里照顾老人,在两?个城市里头捡点废品卖了,维持生?计。
林屿当时?走到这个地?方?,已经没了什么意?识。
天气实在太冷了,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和脑子都已经冻上了。
是一碗热乎的大米汤把他唤醒。
一睁眼,一个独眼老婆婆,吓了他一跳。
可是林屿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老婆婆头上裹着都是补丁的布,用来御寒,身上是有些脏污不合身的破棉袄。
婆婆旁边是个少?了一条手?臂的老爷爷,老爷爷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两?位老人家看起?来并不怎么和善,却?温暖了林屿。
他看着有些旧但收拾得很干净的小房子,一下子想到了姥姥和二爷爷。
当年他八九岁的时?候,过的也是这样日子。
他在婆婆家住了一天,发现男孩很多字不认识,也没上过学。这才从为数不多的二十几户人家嘴里了解到,这个地?方?是无?人管辖的地?方?,是一群被遗弃的,自生?自灭的人群。
林屿觉得自己和他们好像,好像一下子有了被全世界遗弃后的归属感。
他决定要留下。
他在这里举办了一个露天小课堂,在一个个东拼西凑出来的小桌子上,教年纪不同的五六个孩子们认字,学古诗,算算数,还教他们简笔画。
他不收费,只要每家每户能给他吃顿饭就行?。
孩子们都一致喜欢画画课,一个多月的相处,孩子们都学会了画Q版小人。
虽然他们画的七扭八歪,可林屿会把他们画的每一个江宴都仔细地?收起?来,给他们认真评分。
“这个眼睛画的很不错,亮晶晶,像宝石。”
“你给他花了一顶猫猫小帽子呀,好漂亮。”
“老师喜欢这个小人嘴巴,红红的,薄薄的。”很像他。
晚上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把孩子们的画拿出来,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江宴,再画一遍。
他还会加上姥姥,二爷爷,还有王剑和自己。
几个可爱的小人,开心的笑着。
林屿看着他们,也会笑,只是他不开心。
周六周日不给孩子们上课,他会到另外一个城市的广场上,给人们画画,赚点钱。他想一部?分攒起?来,一部?分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穿的。
很幸运。
第一次去广场上拿着一支笔和写着画画5元一张的白纸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人让他画。
林屿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拿起?铅笔,画了一张Q版形象给客人,获得了客人超高赞美。
“哇!我以为五块钱是什么整蛊游戏,你真的在画画啊!”这个小姐姐一笔一笔看着他草稿都不打,几分钟就画出来一看就是她自己的卡通形象。
“这也太好看了吧”她惊喜道?,“你都没有个画画板子,真的很不专业的样子!果然高手?在民间!”
林屿裹着婆婆给他的最干净的一条围巾,戴着老爷爷的大帽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谢谢你。”他感激。
“再给我画两?个吧,太好看了,好可爱,我可以把你的画做成我手?机壳吗?”小姐姐兴奋问着。
林屿点点头。
他画完了,画就是人家的了,他不过问。
“那要加多少?钱?”小姐姐问。
林屿不懂。
小姐姐看他迷茫的样子说:“你们画师不是要收什么商业加倍,使用权加倍,买断加倍的价格吗?”
林屿不懂行?情,也不想多收费,他摇头。
“哇!就5块钱,我拿去做什么都可以?”
林屿点头。
“妈呀,你也太好了吧!你是不是就是出来体验生?活的?来证明自己的画有人认可?”
林屿想了想,又点头:“嗯,我是有价值的,我的画有人要,我能靠自己赚到钱。”
哪怕只有五块钱。
他说完,笑了起?来。
虽然遮挡着半张脸,却?是那么清澈美好。
那天因为林屿没有收款码,小姐姐跑到一个奶茶店换了钱,还给他点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说下次给他介绍生?意?。
结果林屿周日那天晚上又去广场后,真的看到了这个小姐姐带着自己的姐妹团,足足有七个人在这蹲点等他。
原来她们是附近一个舞蹈学院的学生?,还开玩笑说要把全校的师生?都拉过来让林屿画画。
当天有人给林屿拍照拍视频,他十分抗拒,收摊要走人。
他说:“不想曝光,哪怕看不到脸,也不要拍他的画。”
他不想被江宴找到。
江宴一定认得自己的画。
但是他知道?,江宴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
毕竟他就在H城的隔壁。
林屿只是想让这一天,来得不那么快。
可是这些姑娘们不拍了,架不住其他人拍摄,所以林屿去了三次广场,就再也不去了。
而关于他的视频,在网上出现了几次就消失了。
林屿为了能赚钱,偶尔出去跑跑外卖,电动车是一个饭店老板看他乖巧又努力工作,让他先开着。
城市边缘的外卖没那么多,饭店生?意?也不是很好,他的工作还挺闲。
不过一个月下来,也能赚到3000多块,他很知足了。
他不知道?的是,老板看着孩子身体不好,沉默寡言只知道?抢着干活,挺心疼,偷偷给他提高了提成。
有时?候林屿想给二爷爷打个电话?,问问他过得好不好。却?每一次都忍住了,他担心自己会动摇,跑回去做金丝雀。
江宴一定不会扔掉二爷爷,他知道?。
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江宴会替自己管着二爷爷。
林屿很自责,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赚到钱,却?把二爷爷留给了江宴。
说到底,他还是没本事,不然他为什么不敢带着二爷爷出来讨生?活。
“江宴,不知道?你会等我多久。我竟然真的每天都在做梦,幻想着你一个大少?爷,会有耐心等我在外边这么任性。”
“所以林屿你在任性什么?”他问自己。
“不是任性,是等着哪一天,江宴失去耐性,而我可以放心地?去孤苦无?依。”林屿抱着自己的膝盖,闻着风里的冷空气。
他想着以前,想想以后,什么都想想。
反正,不要去想江宴。
不然,风会更冷。

林屿赚到第一份工资, 就不再去过来上课的小朋友家人轮流蹭饭吃了。
也不骑着饭店老板借给他的电车送餐。
这一个月他来往两个城市的边缘,摸清楚了一些路线。
这里?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工厂的职工点餐,没有?手机的他根据地址送过去, 放在保安亭就行。
有?时候他会找不到路, 没有?手机也联系上客户, 也耽误过不少工作。
老板几次都是自?己重?新?再送一遍。
他瞧着这孩子免费给这里?的孩子们教知识, 还要给他跑腿送餐, 也没说什么。
以前老板自?己送的时候, 也不怎么带手机,毕竟都是那几个厂。
不过林屿自?己很?努力,他会用纸把?走过的路都画下来, 还标清楚地标,建筑和路牌。
林屿买了一辆二手电动车,没有?老板的车子好骑,但是他却很?开心。
第二个月, 他带的那些孩子, 有?很?多都会背好多古诗,写的字也比以前好看,画的Q版江宴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
林屿很?有?成就感。
有?时候孩子们家里?实在找不到各种各样?的纸壳子跟他学画画,大?家就干脆都在地上画。
有?的孩子天赋很?好, 很?快就能把?小人画得很?可爱。
林屿看着他们自?己发?挥想象, 用画江宴的法子画了很?多人。有?他们自?己,有?他们的家人, 还有?林屿。
他看着那些越来越像江宴样?子的画, 很?想留住, 而不是被土磨平。
第二月的工资还没有?捂热乎,他就花了八百块, 从一个走街串巷的杂货贩子手里?,买了一个旧手机。
他只要能拍照片,录视频就行。
林屿看着手机,在很?冷的冬天大?风里?,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很?开心。
这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买回来的第二个东西。
周末的时候,他办了一个消费最低的卡,这样?送餐万一遇到新?地址,就可以导航了。
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靠着自?己他也能活下去了。
那天林屿在送餐回来的路上,下起来倾盆大?雨。
三月初的天,还染着寒意。
这场毫无预兆的大?雨,冷得彻骨,犹如冰刀割在他身上。
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属于两个城市的夹缝,很?多道路都是黄土石头,本来就不好走,赶上大?雨,泥泞得很?。
林屿怕电动车泡水就骑不了了,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边没有?人家,都是田地。
往前往后都有?工厂,可是距离都差不多,林屿看着越加凶猛的大?雨,顶着风力往前开。
路滑积水,风又大?,林屿看不清路,连人带车栽倒在一旁的田里?。
林屿好不甘心,修理费要花很?多钱吧,他舍不得。
在跌下车的同?时,好像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同?样?不甘心的声音。
“我不能出事!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林屿的心猛然一颤。
“妈?”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白色裙子的漂亮女人,死死捂着已经?开裂的肚子,鲜血从她的腹部迅速渗透,触目惊心!
妈妈哭着求老天爷不要让孩子出事。
“扑通”一声。
他和他的妈妈一同?落入满是泥沙的河水中。
“妈!”
林屿伸手去抓被泥沙掩盖住的血淋淋的人。
妈妈睁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肚子喊:“林嘉屿,你不能有?事!你要替妈妈活下去!妈妈头碎了,妈妈知道自?己头碎了!你记着,你这一辈子都要幸福!”
“妈!”
林屿哭喊着。
他看着压根不会水的妈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一身的血水和浑浊的脑浆拼命朝着岸边毫无章法地扑腾过去。
林屿泡在水里?,任凭初春寒冷的大?雨冲刷,全身冰凉僵硬。看着她的妈妈,像个盖世英雄,紧紧抓着岸边的一块石头,为肚子里?的他撑着,无比痛苦地撑着。
“孩子不能死啊!孩子不能死!我的孩子还没看过这个世界的一花一草!”她的妈妈在大?雨里?,拼尽全力地嘶喊着。
雨越来越大?,林屿无法挣脱泥泞的束缚,她怎么也到不了苦苦挣扎的妈妈身边,每次明明一伸手就要抓到了她,却会再一次回到原地。
他好急,急得忽然的耳鸣,异常难受。整个胸腔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林屿看到田上路边被一道道水流冲下来两只吓得乱叫的小猫崽,浑身裹着黄泥,呛得浮浮沉沉。
林屿眼前的大?雨忽然不一样?了,妈妈不见了,嘶喊着让孩子不要气死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惨烈的猫叫声。
他努力保持清醒,看到已经?全都泡在水里?的电动车,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扑过去,颤抖着捞住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另一只橘色小猫惊慌中勾住林屿的手背,快速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的肩上。
雨水好大?,两只猫身上凉得吓人。
林屿啧冻得发?抖,嘴唇青紫。
他把?小白放进自?己的衣服里?,却抓不动肩膀上的小黄。
不能在泥坑里?一直淋雨,这样?他和小猫都会死。
他用围巾盖住肩膀上的猫,摇摇晃晃站起来。
林屿很?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电动车,他觉得自?己没有?力气把?它拉出来,泡成这样?,电池应该也不能用了。
没有?触电就是万幸,他想着。
兜里?的手机他也扔了,都不能用了。
这个时候应该很?难过吧,林屿问自?己。
可是他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为了保护小猫猫少淋雨,林屿努力迈着僵硬的腿,在大?雨中奔跑。
他知道这两路上有?几个简易小棚子,至少能挡一挡风雨。
只是他最后到底有?没有?跑到小棚子他不记得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林屿第一反应就是找猫,然后闹着要出院。
他赚的钱不能花在医药费上。
“有?人给你付过医药费了。”隔壁市的一个村镇小医院里?,年迈的大?夫说,“两只猫在外边的纸箱子里?烤火。”
“江宴?”林屿问,“是他找到我了吗?”
巨大?的期盼过后,是立刻涌上来的逃避,“不,我不要他管。”
“我不知道他是谁,戴个眼镜,是个外国人。”医生说,“他不让我告诉你是他给你付钱,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挺担心你的。”
林屿没想到竟然是乔宁。
“他一定还会过来给我续费,医生,你告诉他,我想见见他。”林屿出来两个月,努力打拼,不想过去,他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坚强很?久。
可到头来他什么也不是。
如果生活一直无风无雨,他勉强可以维持温饱。
可是风雨无情,他再次失去了所有?。
没看到江宴,有?乔宁也行。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
“小伙子你有?点傻啊,为了救两只小野猫,差点把?自?己命搭上。”医生说,“野外的猫下一窝七八个,能活得下来的就学着自?己抓田鼠,活不下来的各有?各的死法。被车压死的,被人打死的,被药毒死的,还有?这种大?风大?约淹死的。谁会救猫救到这个份上啊,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林屿沉默听着,他没有?反驳。
谁不希望在最绝望的时候,被人拉一把?呢?
猫猫不想死,他要救。
他想到了江宴。
他真的很?想江宴。
大?雨过后,天气放晴,只是空气中的寒气更重?了些。
小医院的前院,乔宁搓着手问徐正:“你盯着他多久了?”
徐正想了想:“快三个月了。”
“江宴就让他这么吃苦是吗?他还是人吗?”乔宁很?生气,“我是上个月偶然间看到一个博主发?了一个街头画画的视频,那视频发?了有?一段时间了,没有?什么浏览量。我一眼认出来那个画风是林屿,我联系上博主,知道林屿两个半月之前在一个广场画画。我去找他,每个晚上都去等?他,后来才知道他去了三次就不去了。我开始在隔壁城市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林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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