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 by藻荇于池

作者:藻荇于池  录入:08-26

抱定身边人就是亲妈的念头,不管不顾往人怀里钻,想摸妈妈的「暖暖」,最好再给他含一口……
但是后来霍振庭想起来妈妈跟他说:“庭庭长大了,不能总吃暖暖的,不戒掉会让人笑话呢。”
所以他恋恋不舍的在厉海喉结上舔两下就又把头低回来,哼哼唧唧撒娇:“妈……庭庭冷。”
厉海仍沉浸在自己“太快”的忧伤中无法自拔,下意识的把怀中人尽量搂紧一点,心想自己年纪轻轻患此“快”症绝非好事,等明天天亮赶紧找个靠谱大夫把把脉。
所谓早发现、早治疗,早治疗、早康复。
但其实这会儿天已经大亮,只不过他睡前没关灯;房里电灯通明,使厉海没有留意到外屋门窗后面的光线变化。
厉海正自顾自想心事时,房门促不及防被人敲得哐哐作响。
“阿海!起来上班,快点!”只听动静就不像好人。
厉江根本没打算等二弟应声,他直接推开屋门,大步流星走进屋强势叫起:“自己有房间不睡!我看你……”
厉大哥话没说完,看见霍振庭与亲弟竟然紧紧搂抱在一起,脸上怒色骤起。
但这股怒气随即就被霍振庭一声“妈——”掐稀碎。
厉海像个老妈子一样拍霍振庭后背:“庭庭没事啊,妈妈在这,妈妈不走。”
然后才抽出空,回头瞪他哥,压低声音埋怨:“他脑子瓦特的,你非要逼死他才开心?神经病!”
厉江脸上略显愧色,犹豫两秒才出声询问:“他没事吧?”
厉海眼神愤懑,冷脸指挥亲哥做事:“昨晚我在厨房存了碗退热汤药,你赶紧去热一热帮我拿过来。”
“哦。”厉江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追问:“你放厨房哪块儿?我仔细别拿错喽。”
——“问丁叔!”
厉海等他哥出门,连忙推开霍振庭,跑回自己房间找条干净睡裤换上。
然后再原路跑回来继续安抚霍振庭:“庭庭乖啊,叫哥就行……当不起你那么大辈份的长辈。唉……”
十来分钟后管家老丁来给他们送药,进门就抱怨:“二爷,你对大爷说话要客气点呀!他是你亲哥,长兄如父,你总气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真的很不需要两个爹。”厉海撇撇嘴,接过药碗,扶霍庭起来给他往嘴里灌药。
霍振庭小时候生病长年累月吃药,喝汤药就跟喝白水差不多,不怕苦不推脱,碗到药干,很叫人省心。
厉海看他痛痛快快咽下苦药汤,自己腾出心思继续抱怨亲哥:“我打小就烦他到处告状这毛病,况且我刚才也没说什么。他是不是又跟您讲我大逆不道来着?浮夸!嘁!”
管家老丁收回药碗扁扁嘴没往下接茬儿,只跟厉海说他哥厉江的留言:“大爷说给您放半天假,在家照顾霍公子,下午还是要上班,不上班扣薪水。”
厉海默不作声翻个大白眼。他寻思今天怎么着都得回趟霍宅,把曹美莲信中提到的保险单拿出来。
那索性下午回巡捕房点个卯,然后登上记,就说去霍宅查案,这样自己这边事情办了,他哥也没道理扣他薪水,两全其美。
眼下则正好跟霍振庭睡个回笼觉,惬意得很。
霍振庭喝过退热药很快昏昏沉沉入睡,厉海腰间搭条被子卧他身侧打盹。
厉夫人早上听厉江讲解霍振庭来历,内心十分同情,母子俩都觉厉海虽然叛逆,但心肠很好。
心肠好,就是善良,这一点很重要。
于是厉夫人与长子也不再纠结厉海非要管霍振庭叫“达令”是开玩笑还是故意跟家人置气,立即叫佣人备下两份丰盛早饭送到客房去。
厉海和霍振庭睡醒回笼觉,吃上厉夫人叫人准备的爱心早餐,精神状态皆有大幅度回飙。
霍振庭左脸差不多已经完全消肿,还略有点红,嘴角裂伤尚未结痂,但已经瞧不出红血丝。
总之小傻子好了伤疤立即忘了疼,笑眯眯陪厉海用餐,令厉二爷的心情倍感舒畅。
厉海吃完饭从提包里翻出一套外裳给霍振庭换上,自己也回房穿起外出装束。
他准备先带霍振庭在厉府园子里散散步消化早饭,然后卡着点钟去巡捕房点卯。
但是换完衣裳刚一出门就被他巡捕房助理探员范筹堵个正着。
范筹以前给厉二爷当随从的时候住在厉府,如今改做助理探员,为了把工作搞得像模像样,俩人按同事礼节相处,这才搬回家住去。
所以外人来厉府好歹还要通传一声,范筹回来简直像土耗回自家粮仓,没他钻不进的地方。
厉海跟他一见面就先发制人:“你怎没去上班?”
范筹摇头:“我去了啊!我从巡捕房过来的。二爷……不是,厉探长,我跟你说,我是来通风报讯的!今天有件大事必须得让你知道。”
厉海不解:“什么事?”
范筹:“霍宅凶杀案里第二名凶手找到了!……哦不对,也不能说找到了……”
小跟班讲到这里忽然踌躇起来:“严谨点讲……是我们知道他是谁,但人还没找到。”
厉海抱臂绷脸:“到底是谁啊?你能不能长话短说讲清楚点?”
“能!”范筹卖力点头:“陈记包子老板娘!”
“陈记包子?”厉海愈发摸不着头脑。
范筹:“就是霍宅门口那个‘陈记包子’,今早陈老板来巡捕房报案,说他老婆就是杀害曹美莲的凶手,他老婆夜里畏罪潜逃,现在人不见了。”
“啊?”厉海惊诧不已:“无冤无仇的,她杀曹美莲干什么?而且我昨天上午去霍宅的时候,他们好像都不晓得霍家具体出了什么事。”
“啊这……”范筹满脸困惑抓后脑勺:“难道还有隐情?”
厉海说完仔细回想一番,攒眉咂舌三连叹:“唉……好像也不是。
昨天只有男老板一直追问我霍家出了什么事,曹美莲怎么样?他老婆倒是几次开口打断他说话,好像吃醋,又好像很不耐烦。
哎?他有没有说他老婆为什么杀曹美莲?”
“有!”范筹点头:“说是猜忌他跟曹美莲有染。”
“不是吧……”厉海掩面长叹:“我不相信,我不能接受。”
范筹不解:“你为什么不信?你有什么接受不了?关你什么事?”
厉海:“你见过曹美莲吗?”
范筹:“没见过活的。”
厉海转身:“你等我拿她照片给你看看……”
两分钟后范筹看见曹美莲生前美照,再联想陈记包子男老板,随后与厉海一同陷入沉思。
嫦娥未必不会爱上天篷元帅,但面对猪刚鬣,她真能下得去嘴吗?

第22章 激情凶杀
由于厉海的个人座驾是一辆挎斗大摩托,所以他平常爱穿皮夹克配马裤,一是上下车短打方便,再则皮衣扛风,御寒效果好。
考虑到霍振庭要跟自己一起走,厉海自然也让他穿回昨天那件短款皮衣外套。
俩人并肩出门,四只脚还没全跨出门槛,范筹就贱兮兮大呼小叫:“哎呦!探长侬这是认真谈感情,情人衣裳配对穿,好骚气的来!”
厉海往前走两步,抬脚作势要踢他屁股,范筹脸上假装受到惊吓,但口中嘻嘻哈哈笑不停,一溜烟往外跑。
厉海拉着霍振庭不方便追赶,匀速走在后面大声呵斥:“阿拉超级认真!等下你小子别坐我车……阿拉要跟庭庭二人世界!”
范筹闻言撒开腿跑更快,到摩托车跟前直接飞身进斗,缩脖子收肩像只鳖一样尽量让自己跟座斗合二为一,叫人抠都抠不出来。
厉海上前挤怼他两句也只能作罢,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不好真的下狠手把自己跟班“抠”出来……再则怕万一抠不出来,更丢人现眼。
于是今天霍振庭坐在厉海后座,厉海让他抱紧自己腰身,车不停绝不能松手。
霍振庭乖乖照做,两只手绕到厉海肚子前面交握锁死。
厉海给自己带头盔时犹豫了一下,他心想霍振庭早上刚发过烧,这会儿一吹风再给吹感冒了就不太好。
于是拍拍小傻子手背示意他松手,下车把霍振庭扣脑瓜顶的安全帽摘下来扔给范筹;然后把自己手里这顶带风镜的全盔给他戴上。
霍振庭没戴过这种把脑袋全部套进来的硬壳帽,紧张两秒后愈发感觉新奇,用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盔壳,“嗒嗒嗒、嗒嗒”,边敲边对厉海傻笑。
厉海再次上车后,拉起霍振庭两只手塞自己外衣兜里保暖。
皮夹克衣兜靠前,双手插在里面差不多也一样是抱他肚子上,俩人都暖和。
厉海弯腰从挎斗储物袋里掏出副防风镜自己戴上,再次提醒:“坐好别乱动,抱紧我不要松手晓得伐?”
“庭庭晓得咯。”霍振庭收紧手臂,全神贯注把自己整个人贴在厉海后背上;但摩托车轰一声起步时还是把他吓出一声惊呼:“哇!好厉害!”
厉海不由自主勾起嘴角,心说小傻子可真是傻得可爱。
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到巡捕房门口,厉海让范筹、霍振庭等在车上:“我进去签个考勤就出来,等下先去霍宅给我达令取东西,你们等在这里不要动。”
范筹咂舌规劝:“取东西不差一时半刻,你来都来了,就亲自去审审那个陈记包子嘛!……就当顺路。”
“哎呀,回头看笔录也一样!”厉海一脸不耐烦朝范筹摆手,大步流星跑进接警大厅。
谁知那位陈记包子男老板并没被带去审讯室问话,而是坐在厉海办公桌旁边,由一名职勤警员帮他记录口供。
厉海进接警大厅签到,不经意的一扭头就跟坐他位置上的两个人对上眼神。
正写笔记的青年警员看见他立马起身,要求交接工作:“厉探长您的案子,您来自己问吧。”
厉海感觉自己像闯空门的飞贼被屋主瓮中捉鳖,除非当场使出隐身术,否则只能就地“伏法”。
果然下一秒职勤警员就走过来,把笔录夹塞厉海手里:“说到他老婆娘家亲友情况了,前面的内容侬再过一遍,以免有错漏。”
厉海蹙眉咧嘴:“连娘家亲友的情况都得问呐?”
警员:“他老婆跑路咯,不晓得躲哪里去,肯定要了解全面一点,才好抓人。”
“哦。”厉海面无表情木讷点头,磨磨蹭蹭回自己办公桌跟前坐下,一边翻前两页笔录一边随口拣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问话:“陈本旺,你原本不知道商翠娥杀害槽美莲的事情,对吧?”
陈记包子男老板陈本旺潸然点头:“是,俺原本啥也不知道。”
厉海:“你俩是夫妻,她半夜出去杀人,你真的不闻不问不知情?”
陈本旺唉声叹气:“那天夜里我俩从窗子里看见有两男一女扭打,翠娥要去拉架,我跟她说别多管闲事,但她不听……她这人热心肠,啥事看见了都想管一管,非去不可。
翠娥回来之后只说有两个男的为霍大奶奶争风吃醋,她一去就把人吓跑了;接着她自己洗洗擦擦,换身干净衣裳就睡了。我也没多问。”
厉海:“我昨天中午去霍宅遇见你们,为啥你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陈本旺支支吾吾:“因……”
厉海抢先替他说:“怕惹麻烦?”
陈老板连忙点头称是。
厉海撇撇嘴继续下个问题:“那时你还不知道商翠娥杀了人。所以后来她怎么又无缘无故跟你说起她杀曹美莲的事情呢?”
“也不算无缘无故……”陈本旺抬手抹一把眉眼:“昨白天,长官你带霍大少回来,我看见霍大少,没看见霍大奶奶,心里就一阵阵犯嘀咕。
回铺里总管不住嘴,跟婆娘叨叨,问她前天夜里瞧没瞧出霍大奶奶有异样?别是出了什么事……
婆娘心里有鬼,被我念叨几回就突然发火,非说我跟霍大奶奶有一腿。
我烦她没事就疑神疑鬼,我们因为这个开始吵,后来她说漏嘴,说霍大奶奶已经被她杀了,还叫我往后去阎王殿跟人幽会去。”
厉海扁嘴扬眉,终于问出困惑他一早上的问题:“陈本旺,这里没你老婆也没霍大少,你给我透个准话儿,你跟霍大奶奶到底有没有……?”
陈本旺掩面苦笑:“就没有的事嘛!从前霍先生霍太太对我们有恩的,我哪能干出这事?”
厉海惊奇:“哦?还有恩情?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陈本旺用力叹口气:“长官您没瞧见我们那栋小砖房是搭着霍家院墙盖的?那是早年霍先生看我们天天在伞篷底下做生意,风吹雨淋很辛苦,同意我们在院墙处夹个小砖房。
为这还帮我们跟邻居说了不少好话,我们这才有个落脚的地方。
霍大少是我跟我婆娘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俩没儿女,看见霍大少……唉!俺们是不配给霍大少做父母,但心里面是的的确确很疼爱这孩子的。”
范筹在外面等半天不见厉海出来,遂拉上霍振庭进来找人。
陈本旺促不及防抬眼看见霍振庭,眼神陡然显出复杂神色,又对厉海补充一句:“所以婆娘看见霍大奶奶总让男人欺侮霍大少,才会没忍住下杀手。”

霍振庭看见陈本旺,立即笑眯眯走到对方跟前:“叔叔好,姨姨嘞?”
可见商翠娥与霍振庭之间的确有几分真感情。
霍振庭宅居十几年,陈记包子的老板跟老板娘是除了他家里人之外跟他接触最多的人。
厉海一只膝盖顶在桌沿上,屁股底下的木头椅被抵得两脚离地前后摇晃,很没正形:“商翠娥怎么知道……曹美莲总让男人欺侮霍振庭呢?”
他着重咬住“总”字,质问陈本旺。
“啊?哦……”陈本旺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扭头看向霍振庭:“庭庭……是庭庭……和翠娥说起过。”
厉海对陈本旺所言不置可否,抬头瞟向霍振庭:“范筹,你带庭庭找个地方坐一下,给庭庭倒点水喝,他早上吃那个包子蛮咸的。”
厉海其实有感觉到陈本旺在说谎,但表面供辞中他抓不到端倪,只觉越聊越心头泛堵。
不过他认为,一个人若着意去做某件事,必然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那么陈本旺大清早主动来找警察撒谎,也一定是为了某个有利于他的结果。
厉海做探长时日尚短,查案审讯技术不到位,思考问题也不够敏锐;脑子里明明飘散许多蛛丝马迹,他却一条都抓不住。
陈本旺这条线从前往后捋不顺,他就从后往前捋;直言不讳质问对方:“你今天为什么来报案?”
包子铺老板张口结舌,半天才吭哧出来几个字:“啊……?啊?……我不该报案?”
厉海:“我们还没怀疑到你家。你急什么?”
陈本旺抿嘴耸肩膀:“小老百姓,胆小……死了人,不敢隐瞒。”
厉海:“所以你一开始就劝商翠娥自首?”
陈本旺叹气点头:“是呀,她其实答应了,但心里面还是害怕吧?……所以半夜偷偷逃跑。
不过兴许她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你们还按自首处理行不?”
厉海面无表情盯住他面孔:“你既然决定带她自首,为什么昨晚不直接带她过来?”
陈本旺脸上再次显出那种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犹豫半天才嗫嚅出半句话应答:“昨晚……还没想好。”
厉海拎笔录夹站起身,目光如炬左顾右盼,当看见他们局里资深探长老关手里端个大号铝质饭盒路过前方走廊,抬脚噌的跑了过去:“关叔!帮忙,帮个忙。”
老关探长驻足转身:“哎?小厉呀,有事?”
厉海:“霍宅双尸案第二名凶手的老公来报案,他说他媳妇杀了曹美莲,如今畏罪潜逃,但我觉他媳妇潜逃很可能是他们夫妻俩做出的假像。
现在我想去他家看一看,找找线索。您有办法把那个来报案的陈本旺留在巡捕房多一点时间吗?”
老关点头:“好办,先请他吃顿饭,等会儿我再跟他聊聊,聊到你回来,行了吧?”
厉海连连点头:“好好,多谢关叔。”
他把陈本旺交接给老关探长,立即叫上霍振庭与范筹骑车前往霍宅。
三人到西合弄霍宅门前下车,厉海分配任务:“范筹,我和霍大少进去拿件东西马上就出来,你在这里等,顺便想想办法把陈记包子的门弄开,等我们出来,再一起进去查看。”
范筹点头同意,当即解下背包,开始从里面翻找能开锁的家伙式。
厉海拉霍振庭继续往前走,直奔霍家院门。
霍振庭在厉海往门缝底下摸索备用钥匙的时候,忽然侧身笑眯眯朝陈记包子二楼窗口挥了挥手。
厉海猛的抬头起身,大声询问霍振庭:“庭庭,你在和谁打招呼?”
霍振庭抬头指向包子铺二层窗口:“姨姨,在那里。”
厉海攒眉定睛往上眺望,那扇窗口原本倒不算很小,但里面堆了一些箱柜,只露出个脑袋那么大块地方。
这栋楼窗口朝东,眼下午时刚过,已经没有光线射进去,从下往上看黑黢黢一块,什么都瞧不见。
厉海凝神觑目揉眼窝,无论如何没办法从窗口瞧见屋内情形。
他很想问霍振庭:“你是有透视眼吗?不会眼花了吧?”
但还不等他开口,霍振庭又扬起一只手,笑容可掬对窗口摇晃:“姨姨!庭庭想吃包包。”
厉海瞬间改换思路——可能眼神有问题的不是霍振庭,是他自己。
于是一个箭步冲去包子铺门前大力捶门板:“商翠娥开门!商翠娥我们看见你了!快开门!再不开我要踹门进去啦!”
“别踹别踹,我来了!”范筹上前用身体挤开厉海,他手里握一把改锥跟个小锤子:“我搞错了顶多赔把锁,你搞钱了赔扇门多不值当。”
他说着当当两下敲开明锁,一把揿开门板:“厉探长您请!”
厉海没空跟他作戏耍嘴皮子,一马当先冲进屋,踩木头楼梯三两步上二楼。
意料之内的喊话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这栋房太小了,二楼甚至没有张像样的床。因为棚顶太过低矮,厉海在二楼得躬背屈腿才能勉强挪步,身体稍微支棱点,人就卡住了。
屋里没有大箱柜,当然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厉海只得转身跑回楼下,跟门口的范筹对视一眼:“有什么?”
范筹摊手:“啥都没有。”
针脚店一层的天花板高一点,但平面空间和二层一样狭窄,左边和面的案板下面推放几只装面粉的布袋子。
右侧是张砖砌地台,地台连着个小灶台,大概冬天还能当暖山用,地台上随意扔着几只拌馅料的大铝盆,和一块已经剁出凹坑的大菜板。
屋中间一条过道,窄到不够两人并肩站立;门口仅有的一点空间用来堆放蒸包子用的铁锅跟大竹屉。
这地方小到连站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哪有可能藏人?
厉海快步走出包子铺,脸色愠怒质问霍振庭:“你刚才到底在跟谁招手?”
霍振庭不明所以,表情极无辜:“姨姨呀?”
厉海翻他个大白眼:“那姨姨现在在哪里?”
霍振庭讷然摇头:“……庭庭不知……”他话没说完忽然侧头往包子铺里看去:“姨姨?”
在霍振庭的视野中,陈记包子老板娘正一边下楼一边挽起头发,齿问咬一块白布。
她挽好头发把布巾裹在脑袋上,走到地台跟前站定,好像准备开始包包子了。
但是厉海跑回铺内时,老板娘嗖一下就跑没影了。
她和老婆姐姐一样,都很害怕厉海。

第24章 炭样尸
在霍振庭的世界里,「人」分两种。一种看得见、摸得着,另一种看得见、摸不着。
摸不着那种又分两种,一种身影发虚,大抵快要消失不见了;另一种视觉上和摸得着的没区别,他需要真的去摸一把才能确认对方到底是「摸得着」还是「摸不着」。
包子铺的姨姨,就是身影很实的那种「摸不着」,霍振庭先前没觉出任何异样,是厉海第二次冲进店铺时姨姨消失太快,他才明白过来:“哦……姨姨和姐姐变成一样的「人」了呀。”
这种认知让霍振庭心里有点难过,他跟在厉海身后走进陈记包子铺,神情失落喃喃自语:“没包包吃咯,没包包吃咯,姨姨不能包肉包咯。”
厉海面色不虞瞥霍振庭一眼:“庭庭侬出去等着,这里地方小,别来添乱。”
霍振庭答应一声,转身走出店铺,随后从衣兜里掏出颗蓝色亮彩玻璃珠,蹲地上用手指头刨个小土坑,自顾自玩了起来。
厉海和他的跟班范筹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店里乱转,想走不甘心,不走又没线索给他们发现。
霍振庭蹲门口玩弹珠,时不时扭头往包子铺里瞥一眼,隔片晌渐渐感觉无聊,起身趴门口小心翼翼询问厉海:“哥哥,有点臭喔,我们走吧好不好?”
“哎?你也闻到臭味啦?”厉海语气颇显诧异。
接着范筹也开口,但问的是厉海:“老大,你也闻见臭味啦?”
三人面面相觑互睇一眼,霍振庭见没人搭理自己,又蹲回地上玩弹珠。
范筹扔下手里的拌馅铝盆,对厉海摇头:“盆子不臭。”
厉海转身走到门口,弯腰朝一大堆蒸屉吸气:“也不是这些。”
卖食品的店铺里面,卫生未必一等一的好,但通常不会存放散发臭味的秽物,因为影响生意。
他们适才甫一进店时就嗅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好像早上赖床,在被窝里放闷屁的味道。
但那股味混合在面粉与香辛调料的味道里并不明显。
此时店门大敞,其他味道很快被吹散,隐隐约约的臭味才逐渐脱颖而出。
所以厉海跟范筹才会不约而同四下里寻找散发臭味的源头。
他俩这是个下意识追究违和感的行为,类似于逛商店闻到怪味人人都会先多嗅两下,分辨具体什么味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然后才骂骂咧咧:“什么味儿啊?!”继而快走两步掩鼻而去。
包子铺里的臭味不甚明确,但隐隐约约持续散发,别的味道都散了,只有它不散,让人觉得古怪。
厉海和范筹越找不出源头越不甘心,俩人哈着腰,逮哪都耸鼻子用力嗅两下,像两条狗。
可惜鼻子不及真狗好使,只能漫无目的在房里乱转。
因为地方实在狭窄,两人走来走去难免磕绊,厉海一不小心踢倒个木头高脚凳。
这把凳子是铺里唯一坐具,没正经样式,是粗木料手工钉出来的塔形高脚长凳,横梁长而且窄,放在两侧台案中间的过道里,供夫妻俩小憩,或者坐在上面包包子。
凳子哐啷一声从面板这边倒向拌馅灶台,木凳的横梁板撞在地台立面上,封砖垛的水泥应声掉下一块。
推书 20234-08-26 :万里送君戍故烟—》:[古代架空] 《万里送君戍故烟》全集 作者:歇羊【CP完结】CPVIP2023-08-19完结收藏:1,448评论:228海星:11,146点击:66,077字数:26.96万人气:30.44万作品简介关于“忠”字的尽头是谈恋爱这件事林析沉为保家族香火不得不俯首称臣,他在狱中被人下毒,武功尽失,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