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摩尔垂德爵士的声音:“好了,这就是各位的第一个难题:找出杀人凶手,破解尸体上的谜题:尸体为什么没有头?头去哪儿了?周围的雪地没有脚印,他是怎么走到庭院中央的?凶手又是怎么离开的?
“你们可以调查现场,问询当事人。有必要的话也可以使用技能。当然,能不能找到线索,还要看骰子的点数。”
五名玩家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地交换着视线。
看来不光沙德曼,其他人应该也在这个夜晚干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事。他们要保守自己的秘密,同时达成自己的目标。
洛林从容地说:“首先应该验尸吧?沙德曼医生,这是您的专场了。”
沙德曼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以免露出马脚。“您说得对。那么我要开始验尸。”
他走到庭院中央,身后留下一串足迹。
爵士说:“验尸需要至少10个点数,但是您的验尸技术有7级,因此只需要投出3点就可以成功了。”
沙德曼头顶出现了一枚巨大的幻影十二面骰子。它疯狂地滚动着,数字不断变幻。沙德曼试着伸手碰了它一下,骰子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朝上的那一面是5点。
好险,如果没有他本身的验尸技术加持,这次行动就要失败了。
“您通过了检定。”爵士说,“这具无头尸体年龄大约50岁,根据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门大概在昨晚的10点到12点之间门。尸体身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尸体的右臂上有一个骷髅纹身。尸体脖子断口处未见生活反应,说明是死后才被斩首的。致命伤在胸口,应该是被长而尖的锐器刺穿了心脏而死。此外,周围几乎没有血迹。”
伊薇特思考说:“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凶手先杀了村长,再斩首、移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沙德曼也很想知道!
他说:“而且,为什么要砍掉村长的头呢?他和村长有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村长死于昨晚10点到12点,我们不应该先调查一下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吗?”格蕾丝玩味地看着众人,“这是侦探小说必备的桥段吧?”
“那么,大家就来交代一下昨晚10点到12点的行踪好了。”格蕾丝说,“我先来吧。昨晚那个时候,我在房间门里睡觉。很遗憾,没人能替我作证。”
“我也是。”沙德曼忙说,“我睡不着,所以晚上12点左右起床去散步,刚好遇见洛林教授。我们就一直打牌直到早晨。”
伊薇特说:“我和安迪在棋牌室打反封建,一直打到晚上12点,然后我们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对了,路上我们还遇见了洛林先生。”
洛林说:“我回房后觉得无聊,就去了棋牌室,路遇伊薇特和安迪。刚到棋牌室,沙德曼医生就来了。”
换言之,伊薇特、安迪可以互为人证,而其他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哎呀呀,这下可陷入僵局了。”格蕾丝这么说着,语气中却丝毫没有紧张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嘛。”
“请等一下!”伊薇特说,“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和安迪打牌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庭院的入口,我们可以确定,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门绝没有人进出过庭院。凶手是怎么把村长的尸体搬过去的呢?”
安迪有些疑神疑鬼地望着天:“爵士,该不会是用魔法吧?”
“村长家安装了反魔法金属栅栏,这里无法使用魔法。”
格蕾丝笑着说:“小同学,凶手完全可以在10点到12点之间门杀害村长,等你们回屋之后,他再把尸体搬运到庭院啊。”
“可是我们回到房间门时,雪已经停了。如果凶手那时才移尸,肯定会在雪上留下脚印的。但是你瞧。”
安迪指着庭院中的雪地,除了他们赶来尸体边所踏出的脚印外,没有其他的痕迹。
“凶手是怎么消除脚印的呢?”他问。
格蕾丝的笑容消失了。她眉间门的沟壑表明她也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摩尔垂德爵士的声音再度响起:“各位,如果你们没有头绪,那不妨使用‘调查’技能勘察一下现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
“我们中谁有调查技能吗?”伊薇特问。
格蕾丝举起手:“我有调查2级技能。”
天空中再度出现巨大的骰子。格蕾丝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点了一下,骰子落地,数字为1。
所有人沉默了,并同时远离格蕾丝,像是害怕沾染她的霉运。
“很遗憾,格蕾丝小姐,你什么也没能调查出来。”
“那游戏岂不是进行不下去了?”格蕾丝苦笑。
“没有调查技能的玩家也可以过一下调查检定……”
“等等!”洛林打断了爵士,“既然这是个游戏,一切线索肯定都在游戏中出现了。我不用技能,光凭推理行不行?”
第69章 游戏要被你玩坏了!
爵士发出了困惑的嘟囔,像是在说什么“让我看看规则书”“可恶怎么没有这一条”。过了许久,他期期艾艾道:“那也可以……”
洛林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老家的一位侦探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排除了一切可能性,剩下的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
“昨天10点到12点之间,我、伊薇特和安迪监视着庭院的入口。12点之后雪停,雪上没有脚印。也就是说,从昨晚10点到今天我们发现尸体,整座庭院可以视为一个巨大的密室。这是一起密室杀人移尸案!
“凶手既然不可能在昨晚10点到今天早晨进出庭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凶手早在10点之前就已经在庭院里了!
“凶手和死者早已到达庭院。10点到12点之间的某个时间,他杀死死者,砍去头颅,然后隐藏在庭院的某处。我和伊薇特、安迪虽然能看到庭院入口,却看不到庭院内部。我们打牌的时候,尸体其实就躺在雪地里!”
众人齐声倒抽一口冷气。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沙德曼。
洛林先生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有理有据,可是……完全不对啊!
杀人的是沙德曼,他百分百确定洛林在胡说八道!
“可是洛林先生,凶手是怎么离开庭院的呢?”沙德曼扶额问,“他自己也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总不至于他就在庭院的某个角落待了一晚上吧?我们早晨来的时候,院子里可没有活人呢!”
洛林指向庭院一隅,那儿有一座空空如也的狗屋。可它怎么看都不可能藏下一个大活人。
“我想,那狗屋下面肯定有密道。凶手就是从密道离开的。”洛林自信满满地说。
伊薇特自告奋勇地走过去,蹲在狗屋前摸索了一会儿,惊喜喊道:“果然有密道!”
她挽起衣袖,吭哧吭哧地掀起狗屋下的地板,露出一条通往地底的黑黢黢的台阶。
沙德曼眼皮一跳。他注意到伊薇特小姐左臂上有一大块烧伤。那是她身上本来就有的,还是进入游戏后幻术为她加上去的?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位小姐……不,伊薇特中士,搞不好是他的杀父仇人!
仇人的手臂上有骷髅纹身,那个疤痕说不定是为了遮挡纹身而故意造成的。
必须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伊薇特才行。
五个人去屋里找来一盏提灯,依次走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登上一条台阶。在这里,他们看见了大量的血迹。
“看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了。”洛林说。。
空中传来摩尔垂德爵士的叫声:“密道明明应该是经过调查才能发现的!你们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啊!”
洛林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家又没有养狗,狗屋却一尘不染,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可恶!我要把这点记下来,下个版本里增加一条狗……”
密道尽头是一扇旋转门。推开门后,一行人竟然抵达了棋牌室!
“看来,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了。”洛林叉着腰说,“凶手在10点之前,将死者绑到密道里杀害,然后把尸体拖到庭院中斩首。接着,他隐藏在密道之中。由于密道出口位于棋牌室,先是有伊薇特和安迪,后是有我和沙德曼,凶手无法脱身,干脆就窝在了这里。等到早晨,我们发现尸体,跑到庭院里,凶手趁机从棋牌室离开……”
沙德曼懵逼了。村长明明是他杀的呀!洛林都在说些什么啊!
格蕾丝说:“您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但是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扔在密道里,非要把他放到大庭广众之下呢?”
“很显然,凶手希望我们发现尸体。”洛林说。
“我们知道村长已经死了,对凶手有什么好处?”
洛林意味深长地看着女记者。“你怎么确定死掉的那个人就是村长?他没有头啊!你们有没有听过‘斩首讲义’?”
众人拨浪鼓似的大摇其头。
洛林清了清嗓子,有些嘚瑟地说:“在许多推理小说中,都有死者被砍去头颅的情节。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答案可以用穷举法得出!这便是‘斩首讲义’!”
他环视众人:“为什么那个死者没有头?可能性其一,凶手与死者有深仇大恨,所以要斩首泄愤。
“其二,凶手出于宗教或美学目的,要将尸体做成无头的样子。
“其三,掩盖罪证,死者头上留下了有可能暴露凶手身份的证据,凶手必须斩首才能销毁罪证。
“其四,利用斩首时喷出的大量鲜血掩盖现场的某些证据。
“其五,利用斩首这种难度极大的杀人手法来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或摆脱嫌疑。
“其六,死者的头或头上的东西是重要的道具,凶手必须得到。
“其七,为了让尸体便于搬运或藏匿。
“其八,为了隐瞒死者的身份,无头尸体的身份是很难确认的!
“在这起案件中,我们看到雪地中的无头尸体,便先入为主认定那是村长了。但他真的是吗?我们怎么知道这座房子里没有藏着我们和村长之外的人?”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大脑都要冒烟了!
“哼哼!”洛林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以上就是我名侦探洛林的推理,真相只有一个!各位以为如何?”
摩尔垂德爵士有些崩溃:“等等洛林先生,你们应该使用技能来推进游戏,你怎么直接就开始推理了!而且这什么斩首讲义我听都没听说啊!是哪位作家的理论?”
洛林无辜地说:“啊?这不是侦探游戏吗?那就应该推理呀!为什么非要使用技能呢?”
一个细节蓦地闪现在沙德曼脑海中。
“爵士,可以回放一下刚才验尸时你说的话吗?”沙德曼急切地说。
又听了一遍验尸报告后,沙德曼确信了。
“尸体的确不是村长。”他说,“尸体的骷髅纹身在右臂,而村长的纹身在左臂……我昨天无意中瞧见的。”他补充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座屋子里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格蕾丝说,“我们住的房间很明显曾是小孩子的房间,说明村长有家人,可是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未免太奇怪了。我想,我们所见的村长,搞不好根本不是真正的村长。我们抵达之前,凶手就把真村长给绑进了密道中,然后他冒充村长接待我们。为了不引起我们怀疑,凶手处理掉了照片。昨天夜里,他杀死了真村长,并砍掉对方的头颅,将尸体搬到庭院,让我们以为村长已死。这样凶手就能逍遥法外了!”
安迪猛地跳起来:“不好!凶手肯定要逃跑了!我们快去追!”
五个人一齐冲向屋子大门。
摩尔垂德爵士焦急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你们别跑啊!屋子里还有很多秘密值得调查,你们不再看看吗?喂!我辛苦写了那么多剧情,编了那么多设定和细节,你们好歹给我面子好不好?”
“哎呀,来不及了爵士。”洛林说,“抓凶手比较重要。要不然我们待会儿再回来体验你设计的细节,如何?”
“可恶!”爵士骂道,“我是编剧,我是主持人,我是这个世界的神!你们休想把节奏带歪!”
五个人冲出屋子,大喊“抓贼啊”,希望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可他们愕然发现,村庄中空无一人。村民们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出村的道路被雪崩封堵了,小村偏僻落后,没有电话。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我知道一条出村的小径,通往河边。”洛林说。
“你怎么知道?”安迪气喘吁吁地问。
洛林亮出他的人物卡:
【你是一名民俗学者,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很少有人知道,你其实出身于一个偏僻的、人口只有几百的小村庄。从那个村子来到大城市的你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身上背负着杀人的罪孽。】
【你的村庄信仰一种古老而邪异的宗教,信徒会将活人献祭,用他们的血肉滋养大地。三十年前,你奉命去追杀一个逃离村庄的家庭。你把他们藏身的小屋付之一炬。但是,当时并非所有人都死了。你良心发现,没有把幸存者的事情透露出去,可你又担心幸存者将来会回来找你报仇。】
【你以研究民俗的名义离开村庄,到大城市工作。但你知道,你永远无法逃离那个可怖的村落,也无法摆脱你身上的血腥和罪孽。】
【你的目标:不让其他人揭穿你的过去。】
沙德曼破口大骂:“原来你就是我的仇人!”
伊薇特看向他:“怎么?他也是你的仇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沙德曼想起了伊薇特手臂上的疤痕。那难道是……
“弟弟啊!”伊薇特用力握住比他大了十多岁的沙德曼的手,深情呼唤道,“当初我没有死,只是身上留了些疤。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们可算是姐弟团聚了!”
“原来你的疤痕不是为了遮掩骷髅纹身!”沙德曼喜出望外,“姐姐!”
其他人一脸感动地开始大猩猩鼓掌。
安迪困惑:“你们怎么就成姐弟了?”
沙德曼亮出他的人物卡:“我其实是为了寻找仇人而来到这座村庄的。看到假村长的纹身时,我以为他就是仇人,所以我晚上去把他捅死了。但我不知道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会不会假村长根本没死透呢?”伊薇特说,“你检查过他的尸体了吗?”
“那倒没有……”
“喂!!!”摩尔垂德爵士暴怒的吼叫差点震碎他们的耳膜,“别在这里搞姐弟情深这一套了!你们还要逃命呢!”
“啊对对对。”洛林敷衍地说,“我们这就走吗?”
摩尔垂德爵士怒气稍平:“你们可以搜刮一些物资,每个人只能携带三件物品。如果你们之前完成了个人任务,那么可以额外多携带两件。提醒一句,接下来会发生战斗,所以你们还是带点保命的东西比较好。”
众人返回村长家,开始无情搜刮。他们遵从爵士的建议,选择了可能在战斗中有帮助的武器和药品。沙德曼手上有医药箱,里面还有药品。他无比庆幸自己抽中了医生这个角色。至少保命神器到手了。
拿好必备的东西之后,沙德曼来到村长家门口,跟其他人汇合。
除了洛林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带了武器、防具或是药品。
“洛林先生呢?”伊薇特问。
安迪无言地指着屋子方向。只见洛林吭哧吭哧地将一张木头牌桌拖了出来。
众人:?!
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洛林先生!您带的东西超过上限了!”摩尔垂德爵士说,“您带了小刀、绳索和绷带,已经三样了。牌桌不准带!”
“哎?不是说完成个人任务可以多携带两种物品吗?”洛林睁大眼睛。
“你又没有完成!”
“我的任务是不让他人发现我的身份,没说我不能自爆啊。”洛林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摩尔垂德爵士:“……”
不知何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可能是这位文豪在气急败坏地磨牙。
“好……就让你带着!”摩尔垂德爵士咬牙切齿地说。
四周的景色再度改变,雪景变成了一片黑暗虚空,雪地则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沙盘。
五名玩家站在沙盘上,无数格子从他们脚下延伸到远方。一组游戏道具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之前搜刮来的物品都变成了道具栏中的一张图。
“你们走到一座峡谷中,两侧山崖上忽然钻出众多村民。他们身穿原始而野性的服装,在脸上涂抹油彩,完全就是异教徒的装束。原来,他们正在山中祭祀他们的神。偶然闯入的你们成为了绝佳的祭品。现在,你们要从异教徒的包围中逃出生天。
“红色棋子代表村民。获胜方法是击败所有村民,或所有玩家移动到棋盘的另一边。棋子移动的规则是……”
沙德曼认真聆听着规则。这一轮游戏和双陆棋颇为相似,他们需要掷骰子决定自己所走的步数。停留在某个格子中时,还会发生一些意外事件。如果路过村民身边,就会发生战斗。他们可以用所持的物品攻击村民,或者防御村民的攻击。
如果玩家受伤,其他人可以选择援救他。沙德曼的医药箱和医疗技能这时就派上了用场。
相比起上一轮的勾心斗角,这一轮游戏轻松愉快多了。如果两个玩家拥有可以互补的物品,他们最好不要走太远。只需注意别被村民打成空血,就能平安通关。
终于,五名玩家都移动到了棋盘的边缘。
“你们从峡谷中逃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摩尔垂德爵士的口吻中也透出一丝轻松——游戏已经进行到尾声,他不用再担心洛林搞事了。
“你们来到一条河边,渡口处横着一只小木船。只需要乘上船,你们就能成功逃离这个邪恶的村子。可问题是……”
爵士满怀恶意地瞥了洛林一眼,“船太小了,只能坐四个人。那么,谁愿意为了大家而自我牺牲呢?”
格蕾丝放声大笑起来。“爵士,您这分明是在报复洛林先生嘛!”
安迪同意:“就是,肯定是您临时加上的!”
“我是编剧兼主持人,当然可以根据情况临时修改剧情!”摩尔垂德爵士得意洋洋地说,“好了,快决定把谁留下吧!要不大家投票?”
“一定还有方法可以全员逃离的!”安迪说。
“不可能!”摩尔垂德爵士斩钉截铁,“船里坐不下五个人,多一个人都会沉!而且河流湍急,又是冬天,这种天气下水等于冻死!即使不冻死,也会被村民追上。在人物设定里,你们不会魔法,所以不能飞!你绝没有办法离开!”
说着,爵士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
洛林微微俯首,神色凝重。
其他玩家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看到狗策划遭殃,大家不开香槟庆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爵士意外的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能想到的逃生途径都被爵士给堵死了,洛林这回叫一个无力回天。呵,这就是得罪编剧的下场。
就在爵士准备宣布游戏结束的时候,洛林忽然抬起头。
一个邪恶的笑容在他嘴角缓缓绽开。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五个人一起离开。”他说。
“不你没有!”摩尔垂德爵士喊道。
洛林惬意地说:“我手上不是有绳子和牌桌吗?如果将牌桌栓在船尾,然后我坐在桌子上,大家不就能一起划船离开了吗?”
众人:???
这样也行?!
游戏都要被你玩坏了啊!
棋盘和黑色虚空消失了,众人如梦初醒,发现他们又置身于火车游戏室中。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离开。
“真是一场愉快的游戏之旅,感谢尊敬的摩尔垂德爵士为我们带来这非凡的体验。”洛林笑嘻嘻地说。
而被他夸奖的爵士则如遭雷击,双眼放空,神情呆滞,仿佛灵魂已经被人从躯壳中抽走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微微颤抖了一下,两行泪水缓缓流下脸颊,没入他修剪整齐的络腮胡中。
“可恶……我设计了那么多精彩绝伦的反转,那么多引人入胜的设定,还有那种恐怖的、未知的气氛,什么都没展现出来!全都被你给破坏了!”他无比懊丧。
但很快,爵士就振作起来。“我要制定一套更详细、更完整的规则!我要写出更复杂的剧情!绝不能让你这种家伙再钻空子!”
他的眼睛里斗志昂扬。
“我可真是太期待了。”洛林一脸“计划通”的表情。
这家伙……其实是在暗搓搓地激爵士吧?
所有人心底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到。
沙德曼心想,果然和真人玩游戏比跟魔力石板玩游戏要有意思多了!魔力游戏再千变万化,可以选择的选项就那么几个,但是真人却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干出什么都实属正常!
……不对!他怎么夸起游戏来了!他不是来鸡蛋里挑骨头的吗?
结束了桌面游戏,伊薇特便和安迪回到了包厢中。
“玩得怎么样?”安迪的母亲问。
安迪思索着,像是领悟了某种人生真理。“妈,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玩弄人心比玩游戏有意思多了。”
莫霍克夫人:“……啊。”
这孩子到底在游戏中经历了什么?怎么一瞬间就大彻大悟了?
伊薇特暂时没心情玩魔力游戏了,于是从行李中取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到了午餐时间,四人一道前往餐车。
餐车的装潢也是可圈可点,布置成了《小魔女养成计划》中玩家的家的样子。不论是温馨的窗帘还是原木风格的家具,都让伊薇特回想起了抚养宝贝女鹅克里丝的种种往事,胸中涌起一阵怀念感慨之情。
现在克里丝已经长大成人,克里斯也做起了生意,孩子们都很有出息啊!伊薇特老气横秋地想。
餐车菜单也十分有趣,分为若干种套餐——勇者套餐,普通的香肠和面包;贤者套餐,牛排配番茄;海妖套餐,烤鱼配海藻;魔王套餐,炭烤章鱼触手配多种海鲜……便宜的只需4铜币,昂贵的则要5银币。
安迪知道妈妈向来勤俭持家,尤其是在爸爸残疾之后,更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要不是有地城娱乐的员工福利,妈妈肯定不会同意花钱出门旅游的。
“那我就要勇者套餐好了。”他说。这是最便宜的套餐。
莫霍克夫人仔细读了一边菜单,咬了咬牙:“不,给我们来三份魔王套餐!”
安迪睁大眼睛。那可是最昂贵的套餐啊!妈妈竟然舍得花这个钱!这真是他妈妈吗?不是什么披着妈妈皮的妖怪吧?
“看什么看!”莫霍克夫人嗔怪,“旅游不就是为了开心吗?那就该尽情享乐,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