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紧搂着曜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发出无愉悦的呼噜声。
后头差点被砸到的暗一个手刀劈向冲他砸过来的蛇兽人,招呼还傻愣着的狼兽人将地上的绑起来。
曜回来得突然,他身边就跟着暗一个。
兽人们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白杬像考拉一样挂在曜的身上,桦爷爷是头一个笑出来的。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其他兽人呢?”
暗嫌弃地扫过腻歪的两个兽人,任劳任怨地将其他蛇兽人扔进屋子。见有笼子,直接给放笼子里。
灵跑到梧身边,冲着他扬起笑脸。
“祭司,我们发现了个很邪门儿的东西。”
“什么?”
“待会儿说。”
曜一手托着白杬的臀,一手揽着他的腰。手臂上青筋跳动,看得出来,抱得有那么一点紧。
“我们先一步回来,他们还在后头安置兽人。”
“奴隶兽人?”
“嗯。雪原部落的。”
兽人们还想问,白杬抬起头,以平时自个儿达不到的视角看向那个两个被绑着的蛇兽人。
“话还没问完呢。”
“不用问了,我们问完了。”
“嗯?”
“进屋里说。”
曜率先抱着白杬进屋子。
白杬悠闲地晃了晃自己的脚,乐得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颈窝,舒服眯眼。
他现在脸皮厚了,好久没见,抱一抱没什么的。
白杬嘴角含笑,唇瓣挨着曜颈动脉处,感受这脉搏沉稳的跳动。
总算是安心了。
进屋,各自坐下。
曜便道:“纹蛇一族是被赶出沼泽地的,是因为上一任祭司用毒悄悄杀了其他蛇族的祭司。”
“事情败露,他们被屠族。”
“这十几个兽人是护送他们的小祭司出来的兽人。没地方可以去,就悄悄潜入兽王城。”
“他们在地下城将小祭司养大,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悄悄生活了二三十年。后来被兽王发现,才重新凭借用毒,在兽王城留下。”
白杬玩儿着曜的手指,轻声道:“怪不得疯呢,在暗处苟且偷生这么久,变态是迟早的事儿。”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自己说的。”
“啊?自己说的。”
不仅白杬惊讶,其余的兽人都大张个嘴巴,一脸茫然。
暗牵着自家伴侣进来,往边上一坐,道:“他们想进黑狼部落。”
几个老兽人了然。
怪不得呢。黑狼部落现在这么好,狼兽人们又不想兽王城里的那些野兽,自然是有眼睛的部落都看得出黑狼部落的好。
“可是纹不是死了吗?”
这算有仇。
“他自己死的。他们说当赔罪。”
白杬摇头:“啧啧啧,还真是大度。”
曜被他嫌弃的表情逗笑了,他双手拢住白杬,下巴自然搁在白杬头顶。
忍不住又蹭了下毛绒绒的发丝,才道:“为了表示诚意,兽王城里的东西他们都告诉我们了。”
青刚进来,一脸迷茫。
“说什么呢?”
暗:“蛇兽人。”
青:“他们的话能信?”
暗拍拍自家伴侣的手背,道:“不能完全相信。算做了个交易。”
纹蛇部落的情况说完,又谈论起了兽王城里的事儿。
灵这时候将之前装的带有异香的石头粉末跟蛇祭司给的植物拿出来摆在地上。
东西封在兽皮里,兽人们也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兽王城里的堕兽是被圈养起来的,兽皮袋里的植物的香气可以让他们平静,蛇尾巴摇出有规律的声响,堕兽便会跟着走。”
说完,白杬想到了响尾蛇。
但是这是大荒,物种范繁多。
纹蛇能有这个技能,一半是长久地在地下城跟堕兽一起生活的后天习得,一半是天赋。
老本都抖出来了,看样子是真想进部落。
灵指着地上没露面儿的植物补充:“这这种植物还有一个特殊之处,我们闻了会躁动,堕兽闻了会更平静。”
梧:“屏息。”
兽人们捂嘴闭气。
虽说东西危险,但是忍一忍,现在看看。以后要是看到了就离远一点。
兽皮快速打开,露出里面干枯得犹如树根的植物。黄褐色的,根上一节一节像长了瘤子。
叶片枯萎,能看出跟掉出来的花瓣一样,都是淡淡的紫色。
梧勒紧兽皮,兽人们还捂着嘴。
鼻尖有一点点的香气,闻着有点上头。不过香气不浓,兽人们倒没有什么反应。
看完了这种从未见过的植物,梧问道:
“那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曜:“让他们住在黑狼部落。”
星祭司握紧藤杖,声音缓缓:“他们有毒,会控制堕兽,会伤害兽人。”
“嗯,所以我们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住在狼部落领地里,但是远离狼山或者是住在狼部落,但是只能在划定的地方活动。”
“他们会照做?”
“不一定会。”
白杬动了动被他压得有点重的脑袋,道:“你不会是想弄点雄黄洒在他们住的地方吧?”
蛇怕雄黄,蛇兽人也怕雄黄。
部落里做驱虫药的时候,不仅有植物,还把雄黄搞出来了。
曜闷笑:“可以是可以,但是不保险。”
几个老兽人纷纷点头,还是觉得不让他们待在狼山的好。
“他们选后者。”
“不行!”桦爷爷立马反对。
丘没他这么直接,道:“部落里有那么多幼崽……不安全。而且你看他刚刚还想攻击阿杬呢。”
白杬狠狠点头。
曜揉乱白杬的头发。“吓到没?”
白杬歪头,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的大爪子下移开。“他们看人有点渗得慌,像随时要咬人似的。”
曜看他的小动作,怎么看都看不够。忍不住又低头,鼻尖在白杬的脸上贴了下。
老兽人们一个个笑呵呵的,瞬间缓和了刚刚略微紧张的气氛。
梧想了想,道:“那你打算让他们住在哪个地方?”
“医疗队。”
梧点头:“就我们那儿合适一点。”
之前那群东山的白鸟兽人也在那边,现在不也一样,在部落里乖乖听话了。
他们还算是有一点经验。
事儿说完了,蛇兽人被医疗队那边接手。为了安全,还增加了护卫队的兽人在医疗队那边巡逻的任务。
兽人们都走了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白杬跟曜。
白杬拧着眉,在曜腿上转个圈儿,面对着他。问:“你们做的交易恐怕不止用消息换居住。”
曜低头,鼻尖挨着白杬鼻尖。
“阿杬聪明。”
白杬瞪他,脑袋抬起往前撞。
曜脑袋一偏,大手捂住他的脸。“撞疼了。”
白杬:“快说!”
曜松手,手臂虚虚搭在白杬的腰上。“他们部落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兽人,没有他们,堕兽那边对黑狼部落的威胁就会小一点。”
“而且要是堕兽来了,他们要负责将他们引开。”
“我们则需要提供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
白杬:“就这?”
“就这。”
曜牵着白杬出去,边走边道:“阿杬不要忘了,在大荒,最吸引兽人们的不是什么权利,而是一个安定的部落。”
“安稳的部落会吸引源源不断的兽人过来依附,而兽王城那样的,依然如此。你看看白鸟兽人之前大量涌入兽王城为的是什么?”
“食物、权利、娱乐?”
“是充足的食物,稳定的住所以及坚实的城墙保障。至于什么玩儿的,都是额外的。”
白杬点头:“所以纹蛇的追求也是如此?”
“嗯。”
“十几个闲人,部落还是能养得起。他们要是想自己过好日子,就必须安分。不然就只能杀了。”
对狼部落来说,损失并不大。
白杬相信曜,也相信自家部落。
他拉了拉男人的手,问:“你跟我说说雪原那边的事儿吧。”
“好,不过阿杬先陪我睡一觉。”
“累了。”
刚好边上路过一个兽人,听曜的话,一脸揶揄看着他俩。
白杬脸微红。
闷咳一声,他绷着脸道:“在外注意形象!”
曜一把将他打横抱起,闷笑:“好,我注意。”
“你!”白杬不好意思乱动。
曜收紧胳膊:“是我强迫阿杬的,不关阿杬的事。”
白杬:“……”
嬉皮笑脸,出去一趟还成无赖了。
开春之后, 毫不意外,桦爷爷开始赶人。
今年兽人数量极多,狼山所有的山洞被收拾出来, 包括后山和半山腰上的。
因为曜没在,山崖前那个他常住的山洞已经被其他有伴侣的兽人分了去。白杬则还待在屋子里。
现在他回来, 白杬也得搬出去。
两个以后就只能住在半山腰。
山崖那个山洞的东西已经在兽人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搬进去了。
这会儿过去,再清扫一下灰尘, 就可以直接入住。
山洞很大, 白杬站在门口,想到当初里面盘踞的巨蛇还有点心有余悸。
曜回头,看白杬的脸色就明白他想的什么。
长臂一揽, 带着他进了山洞。
之前部落兽人不多,山上又出了那事儿。加上不怎么方便, 所以他们一直住在山崖那边。
这个山洞便一直用来放杂物,荒废了几年。
此刻里面弥漫着驱虫药粉的各种味道,白杬一进门,连声打了两个喷嚏。
“不舒服?”
曜坐在里面的石床上, 将白杬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单手托着白杬的下巴, 细密的眸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没有。”
手心贴着白杬下巴上的软肉,细细摩挲。曜:“哪里不舒服?”
白杬被他手压着仰头, 他皱着鼻子, 道:“没有不舒服,是山洞里的味儿太大了。”
“嗯。”说着, 曜抱起白杬就要往下走。
“去哪儿, 你不是要休息吗?”
“等阿杬适应了……”
白杬攥住他的大手, 道:“味道已经散了很多了, 下面兽人多, 睡不好。”
曜低声一笑。
他坐下,一手圈住白杬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上往石床上一滚。惬意地躺好。
白杬尤其自然地将腿往他身上一搭。
两人同时顿时,眸光相接,又相视一笑。
白杬下巴搁在曜的胸口,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很容易让人生出几分惫懒。
白杬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埋头在曜的肩窝。
不一会儿,曜没睡着,他就睡着了。
呼吸沉落,山洞里静悄悄的。
曜从回来见到白杬之后,视线就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
这会儿见人睡着,慢慢低头。
如蜻蜓点水一般,吻在了白杬的唇角。
他抿唇,笑意乍泄。
鼻尖蹭在白杬脸上的软肉,像对待珍宝似的,贴近白杬的脸颊。
“阿杬……”
白杬似有所觉。
长睫翩跹,像一把小刷子,在眼角落下一道细密的阴影。
好半晌,被藏在怀里的人露出侧脸。
柔软的唇瓣翘着,唇上的红像是用胭脂晕开,晶亮好看。
睡了个午觉起来,白杬立马注意到自己嘴唇上的奇怪感受。
他用舌尖舔了一下。
“肿了!”
他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
要不是曜在外面护着他,险些跌下床去。
曜慵懒的靠在床头,灰眸冷锐的光在看到是白杬后尽数抹去,暖意浓浓。
曜抓住他的手臂。
目光落在白杬的唇上,声音带着熟睡之后的沙哑:“我看看。”
白杬跪坐起来,扬起下巴对着曜。
曜眼底笑意微闪,手轻轻碰了下白杬的唇角:“疼吗?”
白杬抿唇,随即看着曜,一脸认真:“不疼,但是肿了。”
“所以你还不起来吗?虫子咬人。”
曜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闷笑出声。
白杬圆眼微睁:“你笑什么?!毁容了?不好看了?”
曜摇头,两手掐着白杬的腰轻轻一提,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双臂搂住,还像以前哄幼崽那样似的左右摇晃着。
“好看,我们阿杬最好看。”
白杬脸一红,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别说了,快走,我们去拿点药膏擦擦。”
万一遇到什么隐翅虫那一类的小虫子,他真得毁容。
“不用。”
“用……”
时间像是放慢,白杬清楚地看到曜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当唇瓣触碰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抿紧,却是叼住了曜的薄唇。
一刹那,睡得迷糊的记忆袭来。
砰的一声,心头犹如火山喷发,岩浆呼啸。白杬想到自己刚刚在那干着急,曜还一脸关切的笑。
逗他好玩儿?!
绯红一路蔓延,从脖子到耳朵,再沾染了眼尾。
青年越羞面上越红,五官透出明艳。像森林阴暗处开了一朵佛光灼灼的莲,无声诱引着窥视已久的野兽采撷。
金色阳光一半落在洞中,一明一暗。
眨眼间,野兽出手,佛莲化成的白俊青年惊慌一瞬,便被拖入了暗沉沉的阴影之中,藏得深深的。
白杬又羞又气:“原来是……唔!”
曜翘起嘴角,五指没入白杬的发中,紧紧托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散落的长发微漾,青丝如瀑。麦色的大手与墨发交缠,难舍难分。
白杬也不知道亲了多久,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曜重新拉好了从肩膀上滑落的兽皮衣。
鼻尖动动,周身全是曜的味道。
白杬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懊恼往他身上一栽,呜咽一声:“见不得人了!”
曜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承认,被自己伴侣可爱到了。
他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的头发,眼中带着强势的占有。
“那就不见了。”
“行!”白杬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懒散坐起。
“那你去把我放在屋子里面的那些东西带过的,我在把山洞收拾收拾。”
曜点头,动作麻溜。“很快回来。”
因为之前没兽人住,这个山洞东西不齐全。
床上只铺了两层兽皮,要是没曜一起睡给他当半个垫子,他得硌得慌。
曜出去拿东西,白杬便先将搬过来的架子收拾了。
架子是放在之前山洞里,上面搁着兽人们挖回来的各种矿石和漂亮石头。
他站在架子前,又环顾了山洞一圈。
这个山洞比之前住的那个大两三倍。放了架子之后,并不会显得逼仄。
且山洞是曜的专属山洞,他也算是在这里长大。
现在住进了之后,也不会再搬来搬去。
他认可地点头。
可以,他们算是部落里第一个有固定居住点的家庭了。
收拾完架子,白杬走到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嘴上模糊念叨:
“边上可以打一套椅子,中间再放一个小的吃饭的桌子。石壁上的凹槽可以放兽皮和各种小东西……再拿几个铁钉子打上,以后也可以用来挂东西。”
洞里的布置在脑中成型,白杬笑笑,单方面决定下来。
曜下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前后不到五分钟。
白杬看他呼吸均匀,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兽皮袋,一边问:“你是飞下去的吗?”
曜:“阿杬怎么知道?”
白杬扑哧一笑:“原来你真的是飞下去的啊。”
曜跟着他将大兽皮展开,铺在石床上。“阿杬在上面,飞比较快。”
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白杬忍不住肩膀一抖,乐得发颤。
“那你下次教教我啊?”
曜点头又摇头。
白杬抹平兽皮上的折痕,问:“什么意思?”
“会飞的狼兽人不多,要是阿杬在空中被欺负了,我又不在,没有兽人帮得上忙。”
“那我会担心。”
白杬眨眼。
看着他灰眸里的认真,目光不受控制地闪躲。
被撩了。
这次是离开部落最久的一次,曜如何不想。
他将白杬抱紧,脑袋埋在白杬肩上,像大狗狗似的喃喃:“阿杬……”
白杬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
当一个人重复地用温柔的语调,喊着你的名字,你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被需要感以及被珍视的感觉。
白杬回抱去。
“这不是回来了吗?那下次你出远门,一定带上我。”
曜立马站直,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不行。”
白杬虎着脸瞪他:“口头答应一下不行?”
“不行。”曜很坚定。
白杬失望摇头:“骗不了啊。”
曜闷笑一声,跟在白杬后头,和他一起收拾。
两人搭配,将山洞重新清理了一遍。东西归类,按照他们的生活习惯摆放。
再添上部落里现成的桌椅,山洞就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卧室。
狼嚎响起,又是下午吃饭时间。
从山洞出去,是狼山的半山腰。
从山往下看,大山洞前的树被砍了不少。
一排排的屋子从大山洞前向着四周扩散。呈片状分布,几乎是半个月就增加一座。
紧挨着狼山一圈儿,都有房子在建。尤其是南边、西边。
若再往山上走一点,更高处看,就会发现整个狼山现在已经堪比一个小型的镇。
房屋聚集,沃土绵延。
大河边的土地上,扎根下来的兽人越来越多。
此刻,山下热闹。安置好雪原是部落的兽人们也回来了。
白杬拉着曜的手,边下山边问:“雪原部落的兽人送到哪儿去了?”
“贝壳山。”
白杬惊讶:“你不会是直接将人拉过去修城墙了吧。”
曜嘴角微弯:“也不是不想。”
白杬撇撇嘴。“那你是想让他们生活在那边儿?”
“嗯。”
“狼山这边的兽人已经足够多。”
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部落里来来往往的食草兽人他就知道了,部落又将那些从南边来的食草兽人给接受了。
加上他带回来的那一批兽人,部落的兽人直接上升到两万。
两万,不说三四年前,就是在一年前,也是难以想象的事儿。
白杬站在曜后头,抬手就能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哥俩好的一前一后,曜也纵着他。
白杬笑道:“得亏你直接让雪原那边的兽人先去的贝壳山,不然我们这里都塞不下了。”
狼山的地方够宽,但是用作耕地的却是最多。
那一万多个兽人过来,在狼山落脚都是一个问题。
“要去看看吗?”
曜看着脚下的路,手护在白杬腰侧,时刻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该去看。”
“等稳定了,还要带他们过来这边看看。到时候他们住在哪儿,让他们自己选。”
之后都是一个部落的兽人了,不分什么狼部落雪原部落的。
曜点头:“是。”
下山,许久不见的两三百个兽人正狼吞虎咽地抱着大碗往肚子里填。嗷呜嗷呜吃着,看着像饿了很久似的。
“吃饭吃饭,阿杬,曜,快点!”
白杬:“到了到了。”
打完了饭,找地方一坐。白杬吃一碗就填饱了肚子。
他吃得慢,目光所及是对面二百多个边吃边满足地嗷呜的兽人们。
“不应该呀,贝壳山那边吃的也不少。”
那边种植、畜牧在发展,今年还会扩大规模。以用来养活更多的兽人。加上还有专门狩猎的队伍,吃饱也应该可以。
他们过去一趟,还能漏了他们的?
“雪原部落的多是食肉部落和杂食部落,饭量比食草部落大许多。”
而且还得有肉。
肉紧着他们吃,狼兽人们自然不够。
曜:“再加上馋了。”
白杬点头,忽然注意到曜的碗里是满满当当的食物。疑惑问:“第几碗了?”
“五碗。”
白杬咽了下口水,他吃得撑死。
回过神来,白杬感慨:“确实,兽人食量忒大。要是没有地,光靠打猎采集是养活不了这么多的兽人的。”
农耕的意义,就是让兽人们能在一个地方安居。
安居才能乐业。
狼兽人们在部落里休息了两三天,紧接着,白杬又和其他兽人一起,去往贝壳山。
远看贝壳山。
中间平坦,有几条河水流经。山有高差,陡峭也只有西边的地方。
兽人们修建房子,是以西北角冶铁炉为起点。
而在东北角,河流的两边,都是一个个灰白色的房子。
之前南边来的那些食草部落还没有纳入狼山的时候,狼部落向他们借了几千人。
为了解决住宿,这边又在之前的基础上,继续建造房子。
一年的光景,小房子就像那抱团生长的鸡枞菌一样,齐整成片。
这边房子不绕山走,统一建造,比狼山那边花费的时间还要小一点。
雪原部落的兽人过来,还是能住得下的。
不喜欢挤的,还可以暂时住在山洞上去。
正好春季是繁衍的季节,能多生就多生。农业时代,人口为本。
兽人多了,部落里却是更忙了。
尤其是建筑队的兽人。
开春之后,金就来了贝壳山这边继续和麦他们研究水泥。炎继续负责北边的城墙,金偶尔看顾一下西边。
两个造房子的领队都有事儿,他们队伍里突出的两个兽人就被提拔了上来承担房屋的建造工作。
一个是顺,一个是啾。
同样是黑狼红狐搭配。
此刻负责狼山房屋建造的就是顺,贝壳山这边造房的就是啾。
而之前负责建造连通铁矿与贝壳山的建造路的队伍,也已经将可供拉车并排行走的碎石土路修到了狼山。
两边连通,以往在林子里花个四五天的时间的路程,现缩短为两三天。
一路只需要在修建好的平整路上跑,就能直达贝壳山。
小一百人的队伍,医疗队为多数的兽人队伍从狼山过来时已经是傍晚。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但是屋子外面走动的兽人已经少了。
兽人们在河边停下。
白杬疑惑:“这么早就睡了?”
有兽人道:“他们三天前才回来,赶了这么久的路,可能还没缓过来。”
曜:“东西有点多,都放在了贝壳山。走,我带你看看。”
其他的兽人挤在白杬身后,嘀嘀咕咕,话里都是笑意。
他们紧跟在白杬的身后。
沿着山脚下建造的一排仓库房子里。
门紧闭,看不到一个兽人的身影。
门没锁,但木门做得厚重,花一点力气才能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