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将奉我为王—— by张无声

作者:张无声  录入:08-29

宁归晚能有这样的猜测,完全是因为于知手里真的有不少沈雾的血样。沈雾看到的记忆只有于知的,如果怀禾在于知不知道的情况下偷了沈雾的血样,那沈雾也不会知道。
沈雾:“我一开始也不确定,但在【世界意识】那知道基因是可以重组的,无论是不是玄学的力量,终究是可以。更重要的是我真的觉得尛尛不太对劲。”
他在病变区里看见了夏荣尛的一些记忆,虽然是碎片式的,可沈雾始终觉得她的异能好像并不是完全受她掌控,她的身体里就好似还有另一个人……
沈雾抿唇。
他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巷子湾的赤娘子,那也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还有王家村的王晓晓与王载……
沈雾不会觉得自己这些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胡思乱想,因为他的异能是【精神】,钟望之前的异能【第六感】就属于【精神】底下,他也是有第六感的,甚至比钟望要强太多。
只是这件事暂时没有头绪,宁归晚能够提供的资料也很少。
“我这边知道的就只有怀禾算是一个比较普通的研究员,他并没有独立带队…不过有一点,或许你可以去找森鑫企业那边问问,因为他之前参加的那个研究所森鑫企业有投资,官方这边没有详细的研究记录,只知道他们研究的东西人体有关。”
沈雾心说疑点更重了。
宁归晚看着沈雾,她还没说话,沈雾就瞬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后退一步,面露警惕:“姐,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宁归晚冷冷:“说了别看我记忆。”
沈雾满脸冤枉:“我真没有…就是你一看我,我就能猜到你多半是想要我的DNA做点什么了。”
毕竟正好聊到这了。
宁归晚冷嘲地扯了下嘴角,换了个话题:“抗争派背后可能有军方,成行跟你说了吗?”
沈雾啊了声:“还没呢…事情又多又急的……不过我也猜到了。”
宁归晚点了下头,她看着沈雾:“你还有事要我帮忙?”
沈雾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再查一下。”
沈雾说:“我想要一份3000年去参与X研究计划那二十个人的详细资料,尤其是他们在极南之地究竟发现了什么。”
3000年,参与X研究的二十人都在3100年醒来时觉醒了异能,沈雾学历史时是知道他们国家那三个人的名字的,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异管局能够成立出来,席微微和荣栀有很大的功劳,她们俩都选择了守护人类,这是在历史课上学过的。
不过关于她们的异能,还有她们现在在何处,沈雾是一概不知,异常管理局和国家后续也没有再更新过关于她们的资料。
宁归晚对于这些也不知道,而且:“我不确定我的权限能不能查到。”
沈雾冲她眨巴了下眼睛,眼里有点期待和点点狡黠。
宁归晚:“……”
她冷漠地抬抬脚,沈绥渊有所预料地接手沈雾的身体,替主人格挨了这一下轻踢,宁归晚见沈雾没有故意演什么,就猜到多半是副人格出来了,她也不在意,反正他们是一个人:“你有话就说。”
沈雾一边问沈绥渊疼不疼,一边慢吞吞道:“我就是想说,姐你去问成行或许会有答案。”
宁归晚:“?”
她不懂:“如果这是机密、非我权限所能知道的,那么我就算问了也没用。”
沈雾心说好吧,他姐果然没开窍。
宁归晚:“但我会帮你去查一下…不过我知道那些人都叫什么名字,可以给你列个单子出来,还有其中有一个在3000年他们集体沉睡时,因为正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这个人叫‘罗纳尔德·卢西乌斯’,他家背景深厚,只是现在追溯起来已经很难,毕竟卢西乌斯这个家族自联邦成立后就解体,已经消亡了十五年,我只知道卢西乌斯是主军丨火的。”
沈雾扬扬眉:“姐,你是那个意思吗?”
宁归晚嗯了声:“但也不一定是他,一切都只能说是猜测。”
沈雾若有所思:“罗纳尔德·卢西乌斯吗?”
他学国外历史时是有学到“卢西乌斯”这个家族的,只不过历史书上只寥寥提了一段,说这个家族的辉煌,并没有详说。
之后沈雾也没有别的事了,就从宁归晚的实验室离开。异常管理局安排了专车等沈雾,将沈雾送往基地内的别墅宿舍。
在车上时,沈雾靠着车窗,右手垫在脑袋底下。他眼睫微垂,投下一片浓密的阴翳,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沈雾看着有些疲累,所以司机问了句:“您需要在车上休息一下吗?”
沈雾语调都慢了几分:“不用。”
他闭上眼睛:“没关系。”
沈绥渊动了动被压着的手指。
沈雾弯起眼,心里那些繁杂沉重的心绪轻了几分。
他侧侧脑袋,把半张脸埋进了自己右手的掌心里,嗅着上面干净的气味,温热的鼻息掠过。
右手大拇指抵着脸颊下颌线接近耳朵的地方,轻轻摩挲着。
他的动作没有什么暧丨昧的意思,完全就是安抚和温柔,让空气都缱绻起来。
沈雾抬起左手,把手搭在了右手的臂弯上,像是挂上去一样,但却带着浓浓的依恋感。
他一直都很依赖自己,而这一点无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都喜欢。
车开到别墅门口时,沈雾才发现这边装修风格也很不错,虽然有点极简的感觉,但恰好让沈雾这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感到舒适。
异管局这边的确是全机器为沈雾完成的搬家的,至少沈绥渊是没有嗅到别人的气息,和沈雾一起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于是充盈的能量就开始按耐不住地想要突破桎梏,沈雾也没有再刻意压抑。
他把自己丢在床上,看着黑雾在自己面前出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沈绥渊就撑在了他上头:“宝贝儿,闭眼。”
沈雾又在他温柔微微低哑的嗓音中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沈绥渊身上那有些阴冷、危险,好像自带血腥味的气息在此时格外浓郁明显,还没有触碰到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层无形的罩子贴合着他的身体笼住了他。
沈绥渊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一路顺着往下,细细密密的,最终停留在他的唇上。
沈雾有点不敢呼吸,等待沈绥渊加深这个吻。
他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像是被风吹动的蝶翼,看得沈绥渊心痒得不行,又转去含住那片蝶翼轻轻舔丨舐。
沈雾的身体连带着神经一起紧绷起来,他抿起唇,求饶般从嗓子里溢出两个含混的音节。
沈绥渊知道主人格在喊他,所以他轻笑了声,转去加深了那个吻。
副人格总是吻得很重,重到从开头沈雾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这一次还加上二次病变的边缘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沈雾感觉自己就是在两边拉扯。
绵密的疼痛与麻酸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保持着几分微弱的清醒,缺氧和二次病变又让他大脑发沉。
他掉入了沈绥渊的深渊。
但他甘愿下沉。
沈绥渊盯着沈雾,一双黑色的眸子在暴虐的能量中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异瞳,血橙色与亮金色交界的竖瞳配上他阴晦冷涩的视线,就像是一个在撕咬猎物的凶猛野兽。
沈雾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软腭被扫了一下的,这根本不是人能触及的位置,直接激得本能作呕,可又被沈绥渊桎梏着,胸腔狠狠震了下,没法挣扎出来。他眼睛甚至都泛起水雾,眼眶瞬间就红了。
因为牙齿变成了鲨齿,所以沈绥渊吻得小心了许多,至少终于不去咬沈雾了,只是因此能够扫荡得更深,惹得沈雾鼻腔都溢出了好几声哭腔。
可他越是这样的反应,就惹得沈绥渊愈发恶劣。
和沈雾的想睡觉不同,沈绥渊的二次病变让他的情绪隐隐处在一种要疯魔的边际游荡。
他受不了自己身上有别的任何味道,而现在主体身上不仅有实验室的气息,还有刚刚在车上时沾染到的车载香薰以及那个司机的一点味道,还有之前和成行他们接触……他真的要疯了。
沈绥渊长长的尾巴纠缠上沈雾的手腕、腰、腿,用自己坚硬的鳞甲摩挲着,甚至尾巴尖都撕裂了布料。
暖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沈雾瑟缩着,明明欺负他的是沈绥渊,他却还是本能地往沈绥渊那靠。
沈绥渊低笑,他松开沈雾一点,心里那些残虐、暴戾的情绪被主人格这么一个动作给缓解了不知道多少,理智也恢复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因为沈绥渊捻着沈雾的眼尾,拭去上头的湿润,嘴里还是着魔似的呢喃着:“还是夹杂着一些别的味道。”
沈雾轻颤着,无助地看着他,不能理解副人格的异能为什么会让他的鼻子那么敏锐,导致了这样的结局……甚至这可能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沈绥渊对上他含水的眼眸,难以言说的兴奋在隐秘之处发酵:“宝贝儿。”
他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鲨齿:“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好像个坏人。”
沈雾听到这话,完全没有要附和的意思,甚至是警铃大作,他动动自己红肿的唇,还没开口,就被沈绥渊用大拇指指腹压着唇给堵上。
沈绥渊弯弯眼,十分恶劣:“不过反正你早就说我很坏了,那我也就不装了。”
沈雾很明显地缩了下,他其实真的很困,可另一个自己太折磨人了。
他被摁着和他接吻,身体里的氧气被压榨了一轮又一轮,每次还没补给上就有被攫取,好像他这一半灵魂都哪来填补了一样。
沈绥渊磨着他,沈雾整个人都汗津津的,背部压着的床单都湿了又湿,最后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也终于捱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绥渊却还没结束,他看着主人格的睡颜,看他耳朵蔓延上脖颈的绯色,看着他无意识轻颤战栗的模样……他无比满足地翻过他,从背面抱着他,真的跟什么野兽似的,去咬住他的后颈。
很淡的血腥味被空气中同时炸开的其他味道掩盖,沈绥渊得到了满足,也不再发疯了。
但他很恶趣味的想就这样搂着主人格睡觉,他们二次病变要不了很长的时间,应该也就睡一天,到时凝结在他身上又是独特的标记……
主人格有洁癖。
沈绥渊抱起他走进浴室,把人搂在怀里冲刷。
不知道是异能致使的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特别多,不仅下半身全都是,就连床单上也有些。
不过至少沈绥渊所说的别的气味是完全掩盖了,就算要洗一洗,他抱着主体洗,气味也能够覆盖。
沈绥渊强撑着自己混沌的大脑给沈雾洗干净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指骨很痛,尤其是指关节,那种针扎的痛连着神经直窜天灵感,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发生什么变化才会这样。
沈绥渊是那种忍痛能力一级强的,就算是被【神树】的树枝穿透了肩膀,肩胛骨都穿了,他也只是闷哼了声,没有半点扭曲。
而他现在都觉得很痛的痛法,那真的就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了。
他本该盘缩起来陷入沉睡静静地等待二次进化完成,然而沈绥渊还得先换个床单。要是让主人格在现在那张床上醒来……嗯,沈绥渊想也知道另一个自己会有多生气。
新床单没有自己的气息,所以沈绥渊又难捱地压着躁郁用新床单裹着还没擦干净的本体,用这种方式圈了地盘,才勉勉强强地可以接受。
他闭上眼睛时也抱紧了主人格,分丨身两米的个头、高出本体足足二十厘米,却非要把脸埋在本体的颈窝,汲取着自己的气息,鼻尖抵着自己,贴着那层薄薄的皮肉呼吸,好似要嗅到那底下藏着的更深的味道。
这是沈绥渊必须要的安全感。
这个房间里属于自己的气息太淡了,只有埋在自己的怀里,沈绥渊才能感到安心。
他的尾巴也不知不觉地锁紧了自己,像是恨不得变成一条蛇纠缠住另一个自己,身上所有的异化都显露了出来,无论是角还是手背上逐渐扩散的黑鳞与隐隐出现异样的手指……
这些都在昭示二次病变也是二次进化的开始。
一片漆黑的甬道内,有穿着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黑袍人站立在一扇上了很多把锁的门外,低着头用流利的外语低声道:“大人,我们已经联系上圣女了,一切准备就绪。”
里头传来低沉含混的男声:“全球二次进化即将开始,这是最好的时机。”
二十四只猩红的眼睛在漆黑到看不见一点光亮的屋内睁开,并不规则的分布在一个巨大的肉瘤上,根本无法将其中任何两只配对成一双。
它说话时,其中一只眼睛就从眼瞳变成了嘴巴,还是那种在眼眶里的嘴巴,嘴巴里只有几颗黄到都根部都发黑了的牙齿,说话时还带着绿黄色的黏液:“抗争派和异能者之间的关系已经愈发恶劣,No.1这一手也摧毁了异能者一定的战力,新人类的另一方势力现在对异管局肯定也有一定的意见和想法。”
它狞笑着,却没有笑出声,只是继续用那种庄严肃穆的语气说:“当大地铺满鲜血,古神便会降临于世,赐予我们幸福与永生,世界将实现大同,变成真正的桃源乡。”
外头的人恭敬且狂热地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
沈雾看见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里的天与地还是天与地,只不过天上的云色彩缤纷,星与日月同现。周围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动植物,有些看上去怪异,有些则是美得令人惊叹……但就是这样的奇妙美丽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气息,带着很淡的灰败之气。
沈雾眨了下眼,不知道为什么,无尽的悲恸从他心里生出来的刹那,原本缤纷闪耀的天空也是瞬间变色。
战火和血腥侵蚀了天空,看上去不太像人但也有点人的感觉的存在在互相争斗,炫目的异能力——也许是魔法也许是什么仙术又或者是别的能力,反正是沈雾所无法确认的——炸出一片片绚烂的、带血的烟花。
世界一片混乱。
沈雾在这时就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他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似乎是有更高的存在出手,然后——
天裂了。
天空出现了裂缝,比战争更可怕的灾难降世,哭嚎和绝望遍地,沈雾被这些情绪冲击到感觉自己的身体、灵魂都被撕裂了很多很多遍。
痛,好像又不痛。只是他也跟着绝望颓然,像是掉入了抓不住救命稻草的深渊和黑暗,见不到一丝光明与希望。
直至一双血橙色和亮金色的竖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把他拉得更深,但也驱散了那些恐惧。
沈雾好像着陆了。
只是他似乎掉进了什么猛兽的怀中,坚硬的鳞片贴着他,但温度是滚烫且炽热的。
这个野兽大概是他自己。
因为沈雾在这个过于硬实的怀里嗅到了自己身上独有的气息。
太令人安心了。
毕竟如果是自己,就算拖着他去阴曹地府也没有关系。
沈雾安定下来,很快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这个怀抱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到恐怕都要把他的皮肤都烫红了。
沈雾想挣扎出来,可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他越来越清醒,也就越来越觉得窒息,整个人好像从外到里,从身体到神经甚至是灵魂都被什么一圈圈缠绕束缚住了。
太沉重了。
沈雾很勉强地睁开了眼睛。
他率先入眼的是新换的黑色床单,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皱巴巴的,像是被谁乱揉过。
沈雾张了张嘴,勉力从嗓子里呼出一口气,才有空间去感受自己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沈绥渊是从背后抱着他的,他用双臂紧紧地困住了他的上半身,过于坚硬和庞大的感觉让沈雾眉头紧锁,想低头去看,然而脑袋都被沈绥渊用下巴压实、扣紧了。
他的腿更是被沈绥渊压着缠住锁在一起,还有尾巴……
等等?!
这根尾巴怎么变得这么长了?!
沈雾感觉到尾巴都绕了他的腿好几圈,缠到了他的膝弯,尾巴尖紧紧地贴着他的小腿。
关键是……没有隔着衣物。
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沈雾本来还有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沈绥渊就这样让他睡了。
沈雾费力地想挣动一下,但使了很大的力也没撼动沈绥渊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粗丨壮坚硬的手臂一点,甚至他还感觉到沈绥渊的手臂似乎也变成了鳞甲的感觉。
光滑的。
沈雾沉默。
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挣扎,沈绥渊抱得也更加用力了,沈雾的骨头都差点被他硬生生抱碎,还是因为疼了,沈雾没抑住呜咽了声:“哥哥……”
沈绥渊也跟着清醒了一分,觉察到自己过于用力,稍微松了松。
沈雾得救,长长地呼吸了口气,但他真的很想从沈绥渊的怀里出来:“哥哥。”
沈雾委屈:“好烫。”
沈绥渊现在的体温就像是刚烧开的水放进热水袋里后,热水袋的温度。
真的把沈雾那冷白的皮肤都烫红了。
沈绥渊却不肯松开他,嘴里的声音也很含糊:“那我把暖气关了。”
沈雾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就不能稍微再松一点吗?我还想看看你有什么变化。”
“晚点。”沈绥渊现在完全是压着自己的焦躁在尽力维持自己的理智:“我还没结束……”
他呼出一口浊气,到底还是有点压抑不住,明明不想吓到主人格的,但说出来的话仍旧有点威胁和浓浓的血腥气:“宝贝儿,我现在真的恨不得把你连人带骨一起吃了…别招惹我。”
沈雾头皮一炸,登时不敢说话了。
他知道沈绥渊不是在凶他,只是【恶魔】异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让他现在的情绪十分暴躁而充满戾气,再说……沈绥渊说这话,只是因为他那浓烈过头的独占欲。
沈雾抿着唇,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大病。
就是……
他就是觉得副人格刚刚那样好帅。
不愧是他自己()
沈雾不说话了,沈绥渊缓了缓,垂首去亲他的发顶。
察觉到炽热的呼吸落下时,沈雾稍顿,捕捉到了沈绥渊的情绪,他弯弯眼,心里模拟的话和沈绥渊低哑的嗓音契合——他们的声音正常情况下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现在沈绥渊正在受着二次病变的折磨,所以格外沉闷。
听得沈雾耳根都有点发软,配上沈绥渊的体温,像是要化在他怀里了。
沈绥渊:“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凶你。”
沈雾本来就被沈绥渊刚刚那句刺激到了心脏和神经,现在又被塞了一大罐蜂蜜,甜到他心尖发颤,舌根都泛起了甜腻感。
沈雾翘起嘴角,眉眼也弯起来。
怎么办。
他真的好喜欢自己。
“哥哥。”
沈雾说:“你松开我一点好不好?”
沈绥渊重重呼出一口气,在长久的折磨和挣扎中,到底还是压抑住了自己想要把自己裹起来、藏起来的本能,给了沈雾一点空间。
沈雾迅速翻身,他甚至都没看清楚沈绥渊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就一头埋进了烫到真的像被开水煮过的鳞甲里,也是沈绥渊的怀里。
沈雾还没抬手抱住沈绥渊,就先被沈绥渊再一次紧紧地禁锢在怀中,这一次,沈绥渊的尾巴搭在了他的腰侧,然后顺着往上缠住了他的脖颈。
滚烫坚硬的鳞甲缠上来时,沈雾本来想要说的情话都被冲散得一干二净。
他错愕地睁大眼睛,直径已经有他手腕粗的尾巴很轻易地就锁住了沈雾的脖子,而多出来的尾巴尖则是贴在了沈雾的后脑勺,代替沈绥渊的手将沈雾把怀里压得更深。
沈雾有点窒息。
各方面的那种。
他感觉自己真的想是被一条蛇绞住了命门,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但沈雾其实并不是很怕,毕竟绞着自己的是自己。
他只是被刺激到神经都想是窜上了火星、点燃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小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沈雾重新落入沈绥渊的掌控中,压抑疯魔的独占欲与掌控欲交织在一起,成了压榨一切的无缝之网,将沈雾牢牢地圈在其中,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沈雾缓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沈绥渊的体型似乎是大了不止一点,好像超过了两米……因为沈雾的脑袋已经抵着了他的胸膛,沈绥渊的腿明明是弯曲着缠着他,脚背却还是在他的脚心底下,还是沈雾根本没有碰到的那种。
沈绥渊其他地方也是……
沈雾觉得自己真的该在二次病变前就跟自己的副人格来一次到底的。
因为他可能真的…承受不住。
要是第一次就这样,不如直接杀了他:)
尤其是他压着自己脊背的那只手,沈雾是真的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沈绥渊一只手就盖掉了自己脊背大半,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好像也格外长,还有很明显的指甲感抵着,这种指甲还不是一般的人类指甲,像是那种圆锥体、猫狗的指甲。
沈雾额头抵着坚硬到真的不是一般的硌的鳞甲,陷入一些沉思。
就是说…这算不算人外……
这个念头刚起,沈雾就想拍额头。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跟自己搞人外。
沈绥渊的二次进化结束时间也就慢了沈雾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样子,等到他的体温终于降下去时,沈雾已经被捂出了几身汗,皮肤也变得湿丨黏。
作为有洁癖的主人格是受不了的,但副人格是真不嫌弃自己。
沈绥渊在褪温时,就开始无意识地磨蹭自己,惊得本来有点昏昏欲睡、只是因为沈绥渊体温真的太烫了所以睡不着的沈雾瞬间清醒。
“沈绥渊!”
沈绥渊没有反应,意识还有些混沌。
沈雾不得不换了个喊法:“沈雾!”
沈绥渊登时一顿,停止了自己极其流丨氓的行为,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沈雾全身的皮肤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烫红的了:“给你三秒时间松开我,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沈绥渊一停,乖顺地松开了主人格。
沈雾迅速扯住被子把赤条的自己裹起来,只露了个脑袋去看沈绥渊,本来是想骂几句的,但在看见沈绥渊悠悠凝聚出衣物遮了遮一些地方后的模样,登时又被帅得说不出话了。

这实在是不能怪沈雾, 而是沈绥渊现在的形态真的会让能够get到的人尖叫。
他的体型确实大了一圈,这张三米的床都不太能够容纳得下他, 至少沈雾和他保持距离也是没有完全保持住。
沈雾裹着被子,整个人都在床的边沿了,距离沈绥渊还是很近,是那种沈绥渊伸手就能把他揪回来的近法,这显得沈雾有几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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