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炮灰决定摆烂—— by逢花便折

作者:逢花便折  录入:08-29

到皇城,宫门外已有人等候多时,有大臣,也有一粉雕玉琢祝小星。见两人竟在前沿站着,那忠臣早就听到消息,天子越渊竟被算计了。
他们佯装大怒道:“你们竟敢谋反,对天子越渊不敬!”
沈清时利落道:“君王残暴不仁,臣只能出此下策,令天子退位,此事利民,有何不可?”
“歪理邪说!臣就是臣,哪有这等权力令天子退位?”那些人气得喊打喊杀起来,场面都要失控。
周寄疆便差人拿来龙头杖,眉眼淡淡:“此杖有‘上打昏君,下打奸佞’寓意,虽令天子退位尚不够格,打你却是绰绰有余。”
龙头杖还是天子越渊所赐,结果今日得以用上。
那臣子愣神,怎么也没想到周丞相如此正人君子竟会有此等强盗行径。
周寄疆并不在乎那些人想法,只差人将出头鸟拉到殿前打了十杖,皮开肉绽,有人劝诫,也是拖下去打了十几杖,其嚎叫声不绝于耳,令无数大臣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祝小星在旁边,小身子瑟瑟在抖。
强权之下,再硬的骨头,都会弯腰匍匐。
“臣有罪,望丞相与侯爷恕之!”那些反对声音渐渐消失,他们对着一个方向跪下弯腰,再不敢造次。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皇城里乌压压跪倒一片,如同跪神佛。
周寄疆蓦然想起先前刚回京都之时,遍体鳞伤,卑贱如泥。那时天子越渊在高处,无人敢反。
如今彻底颠倒了。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站在戏台,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周寄疆今日才明白他当年在青城山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之时,师父百般告诫他,未到年纪切勿下山。
太年轻的人不知道走到岔路口,一念之差,站上戏台,就是万劫不复。
野心蓬勃,爱人相杀,皇城最多就是疯子。
周寂疆明白太晚,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当年的他仍旧会被山下繁华所迷惑,义无反顾随师弟下山。
大师兄谢道成是如此,周寂疆是如此,山上无数踏上迷途的师兄弟亦是如此。
富贵险中求,而在这繁华虚幻路中,周寂疆看清了眼前人如墨眉眼。
沈清时握了握他的手,并肩而立,轻轻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望着沈清时,那个恣意潇洒少年郎与眼前沉稳俊美沈小侯爷,逐渐重合,恍如隔世。
沈清时太清醒了,哪怕登上高位也是一派理所当然态度,他有足够自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也就不会因野心蓬勃而乱了心。
这种沉稳自傲,很快安抚了周寄疆。
他的心,一点点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我在想,当年师父是如何有勇气在乱世建造起桃花源来。”
周寄疆语气很轻很轻,近乎轻不可闻,可沈清时还是听见了。他说:“我好想他。”
好想师父,好想见他。
沈清时张了张口,哑然。
“……”
不多时数位大臣进入主殿,天子越渊残暴退位,本应该先奏闻太后,然而谢太后也早就在争斗中落马。
众人不禁暗骂一声周丞相早有预谋,狼子野心。
“丞相是想自立为君吗?”他们以犀利眼光扫视周寄疆。
若是周寄疆承认,这些大臣就会如鬣狗扑上去,以名不正言不顺,撕咬他。
他们盼着周寄疆承认呢。
沈清时皱眉,欲要说什么。
“当然不是。”哪知周寄疆淡淡反驳,他一改之前模棱两可态度,“我只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只是逼君退位,却并无谋权篡位之意。”
大臣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又窥见沈小侯爷也是神情有异,心下更是忌惮周丞相深不可测,连亲近之人也不知道所思所想。
于是他们强打起百倍精神,只能看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丞相,这次他们颇有礼数,先询问周寄疆意见,道:“周丞相欲立何人为君?”
周寄疆心里早有想法,只瞥了眼畏畏缩缩在他们背后站着的祝小星,淡淡问他们:“依你们所见呢?”
“天子越渊先前养了个孩子在膝下,也算嫡太子,此子名叫祝小星,聪明仁孝,可以为天下之主。”他们迫不及待道。
“聪明仁孝?”周寄疆听了这话都笑了。
这堆大臣各怀鬼胎,连祝小星也扯得出来,不过是想培养一个傀儡皇帝,怕周丞相上位挡他们富贵路。
他这么笑出声来,在看似风平浪静朝廷,陡然溅开水花,剑拔弩张。
周寄疆俯身看向那白嫩崽子,对着他瑟缩眼神,道:“你自己说,你聪明仁孝吗?”
“不,不……”祝小星吓得后退一步,眼眶包着泪,既是愧疚,又是畏惧上前拽周寄疆袍角,撒娇,“爹爹。”
周寄疆知道祝小星是个聪慧孩子,知道审时度势,不然当年他被流放,祝小星早就哭闹不止跟着他去了。
祝小星聪明啊,明哲保身,认贼作父,这道理许多大人都不懂,他却能很快窥破,施行。
跟他那个“娘亲”一个样儿,都是没心肝怪物。
祝小星这么一喊,大臣脸色各异。
这孩子喊陛下,又喊丞相,那么陛下和丞相是什么关系?
正好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周寂疆却提前阻断他们路,冷冷清清道:“我贵为丞相,年纪却不过二十有余,未曾有过你这样大的儿子,也不想平白给人攀关系。”
祝小星拽着他袍角那只小手一颤,为周寂疆那份绝情。
周寄疆甩开袍角那只小手,拂去脏东西,道:
“祝小星不过是我从平川城捡回来的孩子,算不得太子,今立为君,未免可笑?听闻越国皇室还有一血脉在外流浪,乃天子越渊七皇叔,此人乃是正统皇室血脉,可以立之。”
天子越渊七皇叔,这人还是传闻中先帝胞弟,年纪很小,算起来跟天子越渊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知为何很早就失踪了。
陡然提起来,大臣们都有些讶异,又道:“大海捞针,我们找到何年马月才能寻到这人?”
周寄疆知道这又是在推拉,只是笑:“那也比拉一个平川城弃子来继承皇位要好。卿等大臣,还望清醒聪明一些,从长计议。”
这话就差没把他们这些人上人脸面摔地上,踩一脚。
哪怕祝小星听到那句“平川城弃子”时,也忍不住面露屈辱惶然。
同时也有难过悲伤,他始终忘不了那年厮杀血腥中是周寄疆爹爹一身雪袍将其拉出黑暗,带到繁华皇城享受这荣华富贵。
而如今,物是人非,他爹爹厌恶他至极,毫不犹豫甩开他手。
他甚至没有资格愤怒伤心,他活该。
“那丞相到底能否找到那皇室遗落血脉?”大臣一时克制不住语气,极为不敬,“若是找不到,那之前怕都是虚言吧。”
“何必着急。”
周寂疆一转话题,紧盯那出言不逊之人,道,“龙头杖滋味,你不想尝一尝吧?”
大臣被他气得不轻,本来连礼数都有些不顾,就差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听了那话,心下一惊。
他年纪大了,两鬓斑白,要是打上十杖,不死也半残。
他这才忍气吞声,俯身,弯腰呵气,十足恭敬巴结道:“愿闻其详。”
周寄疆定定看了他几秒,嘲讽一笑,这才望向身侧,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夜路。——史铁生
◎最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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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喜欢周周的转变,虽然转变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我好心疼他,希望他好好的。对了作者快更,别逼我求你,mua。
周周第一次准备和别的受白头到老吗,一直追着前面剧情都忘光光了,以前的世界好像也有留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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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侯爷吗
那个祝小星也领盒饭去吧,看着就膈应
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一瓶行不行?行!
-完-?

周寄疆早就知道皇室血脉还不止天子越渊一人。
毕竟也重活一次,不可能一无所得。他在一开始进入这个小世界就得到了前世所有信息,该知道和不该知道,全盘装入脑中。
前世天子越渊晚年在寝殿里点燃绢花自焚,皇室无人可依靠,最后就要随便拖出祝小星这个长大了的“养子”来当做傀儡推上皇位。
没想到一位天子越渊七皇叔横空出世,手拿遗失已久的传世玉玺,手段利落狠决,一举登上皇位,成了九五之尊。
按时间来说,沈清时早就该比天子越渊登基要早,要快,也更名正言顺。
只是他生逢乱世,皇室争斗远比这时复杂,皇宫朝廷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神仙打架。
他生母在宫中身份低微,又因他娘胎里就带着病活不过二十,别无他法,只能将他这孱弱幼婴送出宫外,交由母家也就是沈家寄养,后期沈家也怕落了把柄出去招了罪名,只能咬咬牙将沈清时送到云梦山,一是避祸,二是养病。
后来他生母在皇室争斗中亡故,也托沈家交代遗言,她最希望这个孩子能在这乱世平庸些,能平平安安活下来就好。
沈清时长到十七岁,偏偏天资卓绝,锋芒毕露,也对生死极其看轻。
他克制着,待在云梦山十多年,也未出山,后来遇见周寄疆,才有了求生意志,才会寻求那敲碎骨头重塑的求生之法。
后来周寄疆死了,沈清时仍然活着,也是为了护着差点被屠杀殆尽的九星阁上下弟子。
沈清时成了沈小侯爷,一步步筹谋,明明他身份那样尊贵,他却亲自上战场厮杀,每次鲜血喷洒模糊视线,每次经过边疆僻远城池,在路途他见到许多美不胜收之景,也看见马革裹尸与饥荒人人相食,他就会想……
周寄疆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沈清时不知道,他只是一步步踏遍周寄疆生前走过的路,走过周寄疆待过的地方。
路走得愈发远,心里曾经对于周寄疆身上那些疑惑,答案就愈发清晰,愈发荒凉。
这个世间诸多规矩,就好像被人框死了,明明沈清时无数次可以谋反,却总是棋差一招。
“难道这就是天命?”沈清时无数次去想,是不是这样他才杀不了天子越渊。
天命,就当真这样眷顾天子越渊?
当真眷顾那些恶人,那些疯狗?
那老天爷也是昏头了,该杀。
沈清时后期身体和精神其实都出了点问题,大抵知晓天命之人总会被老天爷惩罚。很多时候,他半疯半是清醒,拖着残败之身,硬生生在这吃人王朝撕开一条血路,他一步步往前走,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
平川城已经被他屠了,最后只剩下了天子越渊和祝小星。
筹谋几十年,沈清时终于打破所谓命数,带兵攻入天子越渊寝殿时,那里燃了前所未有一场大火。
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灰烬,风一吹,没了。
就像是他这几十年筹划,随风而过,成了一场笑话。
天子越渊真是很该死,偏偏又死得这样令人愤愤不平。
当时祝小星已是青壮年还觊觎皇位,沈清时轻易把祝小星剁烂了也无法释怀,他不想要天子越渊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死了算什么事呢?他没有赎罪,只是就这么自焚,殉情似的,后世或许都得赞帝王一句深情。
可不是这样的。殉情这两字是最大讽刺,天子越渊死时都是个半截身体入土的老头子了。
而周寄疆死前才二十有余,他那样风华正茂前途无量年纪,才是真正为了情一字,付之一炬。
天子越渊呢?晚年才觉年少情意难得,痛不欲生,却连惊才绝艳周丞相是何等姿容都忘却了。
迟来深情,可笑可叹。
不是说天命吗?
沈清时第一次信佛,去寺庙求愿,许过无数次,就是他要把天子越渊丢进地狱似的平川城,他不要天子越渊偿命,他要他痛苦,要他尝遍周寄疆痛楚。
老天爷和神佛若是不答应?
那他就像之前那样逆命而为,火烧佛寺,毁了那些数不胜数菩萨像、石雕神佛。
神佛受了那么多香火,也该办点事。
“……”
沈清时也想过好多次是不是他访遍古寺才求来这重来一世。
然而不是。他清楚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命,就是他们血淋淋从尸山血海里博出来,无关天命,无关古寺。
他们就是自己的神佛,巍然屹立,不倒。
朝廷之上,如今是周寄疆将沈清时推上高位。
“沈清时,乃是皇室遗留血脉,比之天子越渊,更合情合理,也理应登上高位!”
沈清时望着他,只见侧脸轮廓分明,眉眼冷冽,如霜华,无人敢逼视。
他脑海里乱糟糟,却又在某一刻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甚至可以说是熟练处理了这场朝廷争斗戏码。
在众人或惊或喜离开宫殿之后,他高高倚在龙座,终于立起身近乎狂喜奔下玉阶,拽住了那个半只脚踏进宫门外也踏进阳光里的人。
“你也是重生……”他心跳失速,又在对方回转过头时,刹那平静,轻声道,“对不对?”
他原本活到二十岁就要死去,为了周寄疆没死,现在也心甘情愿没死。
他前世未曾娶妻生子,他站在冰冷皇宫,坐在皇位,直到死去。
他期盼过如有来世,再与周寄疆见面会是何等情景,他也失望忐忑过,若是再遇见来时周寄疆,那个周寄疆还会不会是拥有记忆同一个人?
他现在不用迷惘了。
周寄疆回过头,看见他兴奋紧张到难耐,无奈笑道:“对,是我。”
“……”沈清时拽着他,搭在腕骨那几根手指在抖,很轻微,在颤。
只不过这颤栗来源自骨子里,连带着灵魂也震颤起来。
周寄疆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傻子,他很快从沈清时眼里寻到与他同样炙热的欲望。
几乎是同时,沈清时快速向前,周寂疆也反握在钳制住腕骨那只手,轻轻一拽,两人彻底坠进宫门外阳光下。
阳光刺目,周寂疆背着光,一手遮着他双目,一手扶住他后颈,低头与他口齿交融。
心猿意马,饿虎吞羊。
他们在世俗眼光下旁若无人,未曾遮掩,足够自信能将那些规矩碾碎踩在脚下。
“好了,有人。”直到周寂疆摩挲着后颈,遮住沈清时眼,慢吞吞移开。
沈清时掀开眼皮,双眸,黑得深沉,如古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是。”周寂疆道。他并未吃惊,或者说他早就有所预料,面前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沈清时毕竟活了一世,也做过九五之尊,也曾掌权天下,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好相与。
他已然准备好应对质问。毕竟他之前一番谋划就是准备让沈清时再当皇帝,而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直接离开这个小世界回主神公司。
这次他也顺势按计划,直接扶沈清时上了位。
沈清时若是觉得没有任何商量,感到冒犯,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沈清时却只是眸色复杂,问他:“你知道你师父……亡故了,对吗?”
沈清时记得他说过每一句话,也记得周寂疆说:“我好想他。”好想师父,好想见他。
周寂疆喉头一滚,几乎轻不可闻:“是。”
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装着不知道,他半是伪装半是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就好像只是把师父气着了,九星阁上下师兄弟都围着师父呢,他们都在青城山好好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
沈清时拼尽全力,以一人护住九星阁上下,费尽心力,是不争事实。
周寂疆很感谢他。
“所以我那时候不愿意告诉你实情,没有去平川城救你,你不怨我?”沈清时低低,如自言自语道,“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周寂疆不恨他?为什么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重来一次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沈清时何等聪明,蛛丝马迹便可得出事情全部,突然道:“我和你都是重生之人,那么,天子越渊……”
周寂疆点头。
如若天子越渊没有重生,怎么可能把他从平川城接回京都,态度大变?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死局而已。”一石激起千层浪,沈清时定定望着周寂疆,良久,蓦然笑了。
在这场死局里,他们逆命而为,博得生机。
接下来,就是他们摒弃前尘,继续他们自己的故事了。
“……”
不久后沈清时坐稳皇位,帝王都得住在紫宸殿,然而沈清时嫌晦气,又辟了一东边宫殿出来。
丞相老是在宫中也不好,周寂疆就搬到了宫外,也就是丞相府去了,没有再在宫中留宿过。
今夜也是如此。
不再细想,他慢吞吞往宫殿而去,边浅浅呼进冷风。
他的腿脚好了一点儿了,九星阁师兄弟在沈清时上位后曾来见他一次,带了云梦山山主一张药方。
云梦山山主连沈清时这将死之人都能从阎王殿救出来,更别提什么腿伤了。
周寂疆望着那些师兄弟,他们还是那样,神情自若,关心看着他,只是年纪轻轻鬓角便有了白丝。
聊了许多,说起大师兄谢道成,他们神情怅惘,终没有再提。
“我始终有愧疚,若是当年我没有强拉着你下山,是不是就不会……”当年小师弟路承安也渐渐稳重,蓦然开口。
周寂疆抬手,轻轻摸了摸他脑袋,这个举动对于他们来说有些生涩了,而小师弟无意识蹭了一下。
“命中注定而已。”周寂疆道。
师兄弟们若有所思,准备要离开,去往青城山重建九星阁。
他们要继承师父遗志,在一方天地,重新建立起桃花源来。
人各有志,周寂疆没有阻拦,只在分别时道:“皇宫永远是你们的退路。”
他不太会说好听话,身侧沈清时替他补了一句:“我们永远是你的退路。”
不掺杂利益,没有皇宫里尔虞我诈,两人最后立在城墙望着故人离去。
周寂疆与沈清时也努力在这越国建造桃花源。
沈清时已然有过一次执政经验,经验老道,指出当今越国国库日益空虚之问题,一针见血。
京都根子上就坏了。
寒门学子仕途艰难,偏偏权贵互相勾结,却是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沈清时收拾了那些收受贿赂之人,又削弱了世家子弟权利,给寒门学子与普通老百姓提供了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
另外,就是纨绔子弟。
那些纨绔气性者,若是整日会酒观花倒也罢了,偏偏淫佚无度,聚赌□□,无恶不作,废了自己还要扯着别人堕落花柳巷。
沈清时早有打算,回来便将花楼全拆了做酒楼茶楼,身份低微以及风尘女全去做些琴棋书画或端茶倒水的活儿,亦或可以读书习字,不论男男女女都为京都繁华付出一份力,谁也逃不掉。
这样,京都才更繁华,国库才能更充盈。
沈清时真是为业绩操碎了心。
结果那么努力还要在背后被人戳着脊梁骨。
要么就是抢走了谁的小蛋糕,要么就是动摇了某氏族根基。
亦或者,有些人就喜欢跪着喊“大人大人”,跪久了,站不起来,有人扶他,还要反过头来吠一声:“干你屁事!”
沈清时早有预料,只是在御书房与周丞相独处时,滚上他膝,笑谈那些趣事。
周寂疆听了,也是微微讶异沈清时身处这个时代,竟然会有此等“惊骇世俗”思想。
但其实仔细一想,如果是沈清时,再正常不过了。
顿了半天儿,周寄疆才安抚他道:“此事需得几朝几代才能一步一步完成,我们踏踏实实,切勿心急。”
其实心急二字都是委婉了。改变千百年来根深蒂固思想,并非是一朝一夕能改。
周寄疆尽量委婉,但其实沈清时伸手摸了把他耳朵,好笑道:“我当然知道切勿心急,事实上这次变法……必然会失败。”
关乎江山社稷,沈清时不做没有利益那点子事,那为什么去做呢?
“其实做这事也好,虽没有结果,但也算是在历史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毕竟,先打出头鸟,后面的人,就轻松了些。”周寄疆脑子不笨,很快猜测到七八分,他低低劝道,“若是如此,那就更不必心急了。”
“我心急,是因为别的。”沈清时淡淡一笑。
周寄疆一怔。
沈清时在外人眼里,眼神清冽锋利,颇具帝王威严,而注视着他时,放松,深沉,温柔。
温柔到周寄疆自己都怀疑他配不配得到这份汹涌感情。
也只是片刻失神,周寄疆低头亲在他眼睛上,他顺势也偏头蹭进周寄疆肩窝,道:“你知道我心急什么。”
鼻息热腾腾,周寂疆耳廓很痒。
“心急什么?”他明知故问。
沈清时闷笑。
周寄疆能感受到沈清时胸膛都震颤着,温度似乎能隔着衣料传到他肩膀。他能想象出来。
他都有点觉得热了。
“今日‘荒唐’,日后丞相与帝王,十里红妆,断袖之癖,摆在明面上才不会招太多非议。”沈清时恰时放过他,细细密密亲吻落在他耳朵、鼻子、脸颊,低低道。
道理很简单,一张纸浸泡在墨池里头,再往上面甩一滴墨,谁看得见,谁在乎?
成就伟业者,不拘小节,不在乎名誉,只在乎结果。沈清时只做心中认为值得做之事,反正都要做了,那么就做绝做狠,到时候外人见了,也知道他是个“疯癫”的人,自然无法用世俗规矩几字压他一头。
沈清时心细如发,连上次谋权篡位都不忘打下贵女约定好的兔子,自然也舍不得周寂疆因为背后那些锋利言语而受到影响。
哪怕他知道了周寂疆压根不是个会在乎他人三言两语的人。
没多久两人弄乱了御书房书案,沈清时勾了下他后颈,说:“留下来?”
周寂疆理智还算尚在,让他没一下子答应。
“我还要出宫。”
周寂疆亲他一下,还是很坚强直起身,摇摇头。
今日废帝流放平川城。周寂疆作为曾经辅佐他的股肱之臣,不去一趟可惜了。
御书房里燃着烛火,沈清时垂眸坐在那里,腰背挺拔,睫羽落下一小片阴影。
推书 20234-08-29 :野蛮绅士—— by木》:[近代现代] 《野蛮绅士》全集 作者:木三观【CP完结】CP 2023-08-24完结收藏:9,496评论:4,508海星:52,067点击:41.57万字数:23.47万人气:229.48万文案:梅子规:如果您需要出席在正式的商务场合中,我会建议将衬衫前襟纽扣扣到第二颗或第三颗……元大君:那我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