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那么轴。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和反派BOSS已经有了交集,接下来的事儿,不是他一昧地逃避就能解决的。
而且狄诺科这种人,他躲避的越明显,对方就越注意他。有可能还会追根究底,把他的生活各个细节都摸得一干二净。
像那些霸总小说似的,总得一句就是:很好人鱼,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司君光是脑补都觉得脑阔子突突的跳。
目前来看,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且他知道狄诺科是哨兵,知道自己有能力制约对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相当是偷偷攥了对方一个把柄。
如果狄诺科真的有把自己剥皮拆骨做装备的想法,那到时候他也不会客气的。
死都要死了,谁还在乎世界会不会因为BOSS死亡而崩坏啊!
胡思乱想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少年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不过……精灵先生两米出头的个子,对司君而言不是那么友好。
具体表现在少年穿上衣服,抻了半天也没能把手脚从衣服裤子里扒拉出来。
他颇为无奈地走上几阶楼梯,坐在较高处利用楼梯高低来落差拉扯裤腿。然后再专心致志地卷起裤腿和衣袖,调整成合适自己的长短。
收拾好自己,司君把斗篷挂在楼梯扶手上晾干,打起精神迈步上楼,勇敢追逐他心爱的绵羊蛋。
狄诺科这只精灵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譬如他刻在骨子里,无法抛开的绅士礼仪。
司君从地下室楼梯冒出个头,看见他坐在餐桌那边耐心地等待自己入座,面前食物一口未动的模样就忍不住碎碎念。
能不能刻点好东西,别什么乱七八糟都往骨子里刻,累不累啊。
在司君入座之后,那位非要保持着礼节的精灵先生这才动起刀叉。
狄诺科是那种老式贵族的做派,就算是非常简易的一顿早餐,他也要吃得优雅。
两人无言用餐,虽然不说话,但气氛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和谐,倒没什么尴尬的。
随后用完餐,二人同时放下刀叉,司君才终于开口,跟狄诺科说了第一句话。
他说:“谢谢你的款待,东西很好吃。”
感觉到小人鱼没那么怕他,狄诺科脸上不自觉扬起微笑。
他摇了摇头,道:“这一切都太仓促了,是我照顾不周。如果可以,希望下一次,我能有机会请你用一份精致的餐点。”
这就不用了吧。
司君默默念叨,不大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狄诺科得到了沉默的拒绝,仍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和绅士礼节。他直视着司君的双眸,直说道:“昨天夜里我受阿比诺校长之托……”
“我不想听。”司君打断了他的施法。
知道太多会被嘎的,他得规避基本风险。
但听到他以阿比诺校长的名义出去办事,司君就知道这货应该是断定了他身为人鱼不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故意拉出校长,一个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大人物来当挡箭牌。
行,不愧是你,反派先生。
不知自己被狠狠地夸赞了一番的反派先生因少年一句话闭上了嘴。他觉察到了少年有话要说,便停在原地,耐心等候对方开口。
静默片刻以后,司君果然道:“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我也算有帮你的忙。”
司君自己知道他帮得忙多了去了,但他不太敢直接点名,就担心狄诺科知道他有这份安抚躁动的能力,又想反过来算计他。
两人表面上都装得挺好,私下也都在默默建立彼此的攻防线。
“是的,我由衷地感谢你。同时我也要向你道歉。”狄诺科确实得到了帮助,他表现得也很坦然,“昨天我误以为你是那些人的同伙,差点误伤了你。”
他虽然收手快,但那掌还是打出去了,昨天他解开少年衣服……
他,他还保留着昨天的记忆,确定少年的身体……很白。
没有受伤。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留下痕迹。
不对。他怎么又开始这种不礼貌的遐想了!
在狄诺科一边喝咖啡,一边谴责无礼的大脑时。对桌的司君小声开口:“那我可以用你的感谢和愧疚,换一句承诺吗?”
“可以。”狄诺科回神,点头道,“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他知道少年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便率先放下承诺,好换对方一个放心。
可这种程度的承诺显然不够,碧色的眼瞳倒映着狄诺科的身影。
“只是这样吗?”他说。
司君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做挟恩图报,但他就这么干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狄诺科却弯了弯唇角,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他带着笑意,故作沉思,而后从布兜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又打个响指,凭空化出一根金色的羽毛笔。
只见他在羊皮纸上一阵书写,直至写到末尾,洋洋洒洒签了个名字,才将羊皮纸转递给司君。
司君瞬间有了底气。
他现在识字!
不是文盲!
看得懂!
然而这份底气在他大致扫过契约承诺书第一眼之后,便荡然无存。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字体是鬼画符,那么狄诺科的字,就是鬼画符中的狂草,放纵得让人应接不暇。
司君从头看到尾,发现自己除了最上面的契约承诺书,剩下的都不认识。
第22章 桥归桥路归路
狄诺科倒不是有意写成这样来为难小人鱼。他的笔风向来如此,除非是需要做掩饰的时候才会稍作更改。
就像上一回的契约书。
小人鱼看着契约书,露出了一丝呆滞和一点茫然。这个表情狄诺科挺熟的,他披着妮娜皮的时候就在小人鱼脸上见过。所以他一猜,就明白小人鱼又开始陷入知识不足的困境了。
怪他,忘记小人鱼还停留在读儿童文物那些端正字体的阶段,竟给他递了个大难题。
这位无心犯错的精灵先生便抿了抿嘴,压下唇边几欲勾起的弧度。
“怎么了吗?”他故作不解,又把视线一转,落到契约承诺的羊皮纸上,说道,“别担心,我不会给你设下文字圈套。”
精灵先生巧妙的将契约书扭转了九十度,横在两人中间,指尖点在第一行的第一个字上,又一节一节的念下来。
太过体贴,反倒叫司君又生出了一些疑虑。
狄诺科这个举动,仿佛是知道他不识字,专门给他答疑和加深记忆似的。
可这,不合理啊。
他们这回是第一次交谈,第二次见面,狄诺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文盲的事儿?
人鱼思来想去,也没能寻出个所以然来。然后他的思路开始走外,往狄诺科自己身上找原因去了。
他猜应该是狄诺科这一手狂草太过潦草,经常有人看不懂,所以他才养成逐字逐句给人解释的习惯。
嗯。司君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便不再将更多心思放在这上头,而是歪过脑袋,专心致志地跟着狄诺科的手指移动视线。
狄诺科不愧是学霸及学院杰出代表,遣词造句非常精细。
他在解读这方面也做得很仔细,再加上司君理解能力强,不过稍作指点,司君便完全理解了这一封看似天书的契约承诺。
但少年的疑惑并没有因为读懂天书而减少,反而又往上垒了几层。
不是说契约条件不好。
而是…好得太离谱。
精灵族以月光女神为信仰,群落的力量以及繁衍都受月光女神庇护。所以月光女神这四个字,对精灵来说重量十足。
狄诺科竟然直接以月光女神地名义来起势,坚决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司君的人鱼身份。
司君觉得这个誓约起点有点高。
他何德何能,能让一只精灵以月光女神的名义向自己起誓?
但老实说,就算狄诺科起誓发愿,也不算什么。他完全可以自己缄口不言,然后给他下套。
害人的方式有千万种,如果他真的有心,司君是防不胜防的。
而且……司君也知道,这是目前狄诺科能拿出的最令人信服的承诺了。
他干脆就答应签署这个契约承诺书,然后用自己的精神力,悄默声地做了些手脚。
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只要狄诺科没有害他的念头。
但他若是起了外心邪念,司君就算是死也好歹有个垫背的。
当司君简单的名字和狄诺科那一排华丽丽的草字签名出现在一块儿的时候,这封契约承诺在二人签订名字,泛起一阵月色偏金绿的光芒。随后,承诺书浮空而起,自动卷成了圆筒形状。
书封贴合的那个位置凭空出现一块小小银月印记。
这是月光女神的肯定,也证明这份契约承诺得到了她的祝福。
司君浅浅舒出口气。
他心里这颗高悬的巨石下坠了一半的高度。
虽然没那么大冲击,但始终悬而未决,还是让人心里没底。
“司君。”终于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叫出这个名字的狄诺科声音含着笑,叫对桌的司君动作一顿。
“你可以喊我狄诺科,或者阿诺比亚。”
这册书卷最后交由司君本人保管。
他收回囊中,又低下头去,默默地啃起了心爱的绵羊蛋。
有一说一,狄诺科家的烹饪手艺比食堂还好,现在在他心里已经位列好吃排行榜第一名了。
少年专心吃蛋,对桌的狄诺科也在专心的观察着少年。
以一个审美刁钻的精灵角度。
他阅读过很多关于人鱼的书籍,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书本里所有的人鱼,美貌是标配。
面前的小人鱼很符合这点。
但人鱼大多性情凶残,对陆地生物都不太友善,而且攻击性很强,小人鱼司君却完全不同。
他脾气好,胆子小,攻击性也不强…
难道他就是因为脾气太好,被其他人鱼欺负了,才跑到陆地上来生活的吗?
可小司君是条纯色的人鱼,纯色是血统最正和能力最强的人鱼象征,基本等同陆地上的皇室血脉。
怎么会被人欺负?又不是曾经的他。
还是说小家伙像童话书写得那样,在海上对陆地生活的家伙一见钟情,自愿跑到岸上的?
说起来,他既有人足,也有鱼尾…
狄诺科灰色的眸映照着少年,目光流转。
这会儿少年已经完全是人类的模样了。因为体型比狄诺科小了几个号,所以狄诺科的衣服在他身上,就宽松得十分突兀。
少年将过长的袖子整整齐齐地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皮肤。吃着吃着,他又好像担心会弄脏衣服似的,又将袖子往上卷了一层。
很有趣。
明明很稀松平常的一个举动,狄诺科也不知为何,觉得他非常有趣。
喝了一口香醇浓郁的咖啡,他开口问道:“请原谅我的冒昧,你为什么…会来到陆地生活?”
司君咀嚼着食物的腮帮子又是一顿。
为什么?
他先是为狄诺科这个为什么感到疑惑。然后后知后觉,理顺了狄诺科的脑回路。
啊…确实。他一条人鱼,没事跑到陆地上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
可现编理由,之后还得想尽办法圆谎,司君没那个力气。
他干脆老实交代,说:“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我不追逐爱情,也不是那么誓死的追求自由,我只是在找一种适合我的生活方式。”
在他的认知里,大海和人鱼确实适配度很高,可他当其中一方置换到自己身上,却想不出自己在海中生活的画面。
他太习惯陆地了。从出生开始至现在莫名其妙的穿越,他都没有在水里生活的经历。
即使是在那间装满地下室的出租屋,他都会时不时跑回床上睡觉,不会一天到晚待在水里。
人鱼给出的答案过于平淡,可以说完全激不起任何人探索的兴趣,甚至想延伸别的剧情发展都很难。
但这种诚实的回答,却叫狄诺科的好感度又往上走了一层。
“那你找到了吗?”他问。
“目前来说,还没有。”司君答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模式,可陆地的居住者却不是那么的友好。”
狄诺科点头道:“太危险了,如果昨天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心存恶念的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司君一听这话,心说你真会给自己找好话。
遇到你真不如遇到别人呢,而且越坏越好,他杀起来也不会愧疚或犹豫。
说着话,狄诺科转头看了一下窗户外头灰蒙蒙的雨幕,又问道:“接下来这几天还是会下雨。我送你回去吧,或者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留在这儿。我帮你向导师请假。”
司君连忙摇头,他咽下一口热牛奶,说:“不用了,我…一会等披风干了自己回去。”
要是让狄诺科帮他请假,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留言。
而且那些教授可能还会看在他认识狄诺科的份儿上对他多加照拂。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狄诺科还是坚持:“我的马车可以直达南苏曼里门口,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你被雨水淋湿。”
马车的条件很让人心动,可司君还是坚定地拒绝。而且这次他给出来的理由,是狄诺科没办法反驳的。
他说:“马车太招摇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一点被人关注到的可能性发生。”
自认为已经非常收敛却依旧被贴上了招摇标签的精灵先生:“……”
司君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才把重心放到谈话上边。
他正襟危坐,没有刻意躲闪狄诺科的视线,而是正面地迎了上去。
“谢谢款待,阿诺比亚先生。”少年坦然,“您知道的,我的情况特殊。任何可能会引起别人关注的行为,我都不希望它发生,所以我不得不拒绝您的好意。以及…我希望您在学院里装作不认识我。”
其实他更想说,今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最好永不相干。
但司君也晓得这种非常决绝的发言容易激起人的逆反心,更何况还是个浑身反骨的反派BOSS呢。他实在不想在这位大佬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啊……虽然他很可能已经留下了一笔。
不行,一想到这事儿脑阔子就开始疼。
“我答应你。”
狄诺科知道他的思虑,点头动作干脆利落,也收回了非要送他回学院的想法。
没过多会儿,傀儡奴仆巴布捧着司君清洗干净并烘干的衣服送了过来。
司君拿出备用的雨鞋,换好衣物,接受了狄诺科的一把伞,准备离去。
“等一等。”他刚准备推开门,狄诺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回过头,眼看着那个优雅的男人从椅上起身,带着些身高优势自然产生的压迫感朝自己走来。
两米多的个子和司君的一米七几在此时呈现出了明显的差距,少年甚至得仰着脑袋才能看清狄诺科的脸。
狄诺科走到跟前,给了他一张手指的羊皮纸卷。
“这是我的通讯晶序列号,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算是我的一份谢礼。”
司君也不推诿,接过纸卷道一句谢,便转身出门,没雨幕当中。
在离开狄诺科住所约莫七八百米的地方,撑着伞的司君打开了那张手指大小的羊皮纸,探出伞外,任雨水肆意冲刷。
再然后,他手腕一转,将已经字迹模糊了的纸条扔进街边矗立的垃圾箱。
第23章 “人鱼!”
狄诺科这儿离司君的出租屋隔了两条街,步行约15分钟左右就能到达,距离还挺近。
出了门,司君有想过直接回出租屋。但他警惕着狄诺科,担心对方会不会派人跟踪或暗中观察着自己。
所以即便屋外下着大雨,他也要尽快回到学院。
并且,为了避开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他还做好了在学院待着的打算。
至少等到十年庆典开始,学院大门可以自由进出以后再说。
没有狄诺科这类不安分因素的存在,司君这一路不知道走得多顺利,全程只花三十分钟就回到了宿舍。
舍友米林还是……不对。
可能是因为雨势太大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舍友米林居然在宿舍待着。
司君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反应比谁都大。
“你…”米林慌里慌张从学习桌那儿起身。
他眼看着司君把湿漉漉的伞挂到门口的雨具柜,转头看向外边的天又扭回来,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这回到司君疑惑。
米林的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如此慌乱,如此急促…
他该不会是趁自己不在偷偷看片儿吧?
不,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看片的说法。
那就是带人回来了?
可宿舍就这么点儿大,进门以后一览无余,盥洗室也关着灯没什么动静。
主要米林那个性格,应该干不出带人回宿舍这么大胆的事儿。
那…那就是看颜色小说?
他可能回来的不是时候。
司君脑子里挂着‘都是男人,我懂’的认同,放好雨具便转头往盥洗室走。
“有东西没带,就干脆回来了。”
他敷衍似的回答了米林因为心虚而提出的问题,算给了对方一个收场台阶。然后在盥洗室洗了把脸,再用湿毛巾擦了擦脸,便出门缩回床上。
米林这会儿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但他仍会在司君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跟踪他。
直到他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才收回目光。
拍了拍脸,米林提醒自己一定回神,便真正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认真学了起来。
而另一边钻回床上的司君,却正在跟老大爷蛇偶遇。
哟,好巧呢。
司君看着这条把自己绕成蚊香的老大爷蛇,又想生气,又懒得生气。
然在生气之前,他仔细想了下自己生气的原因,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好像找不到理由。
尽管老大爷蛇又是掐疼了他,又是临阵脱逃,还悄无声息跑回宿舍霸占他的被窝。
本来他跟老大爷蛇就不是伙伴关系,他俩可近可远,可见可不见。
对方遇事就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司君甚至觉得这样挺好。
要是对方因为自己有危险就冲过来,像那些小说里设定的那样,化成什么惊天大蟒,为他与危险搏斗。
那他可能心态要崩。
这会儿庆幸老大爷蛇遇事就跑的司君在后来才知道,老大爷蛇也就只对狄诺科这样。
其他的,有事儿它是真上。
大雨袭窗,噼里啪啦。司君在被子里裹成一团,脑袋好像也被雨砸浑了似的,乱糟糟。
可这事儿该捋还是得捋,司君得为长久做打算。
首先,他和狄诺科的这份孽缘应该没完。
照常理来说,狄诺科对他的兴趣应该不会那么快消退。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基于他对人鱼在这个世界的珍稀属性的基础了解。
妮娜姐姐之前送的儿童读物里就有一两本讲到世界珍稀物种。
人鱼好像在1万多年前还处于物种丰富的地位,丰富到在海岸边就能看到人鱼嬉戏的身影。但是由于其他物种的大肆猎杀,大概在5000多年前,人鱼的数量锐减。
甚至还一度到达了濒临灭绝的程度。后来人鱼族自发退到深海远离。躲避其他物种的侵略,才保住了物种的延续。
而且这个世界压根儿就没有保护珍稀动物的法律法规,全靠种族内部努力,还有一点点有良知的高位者维护。
所以,就算是个正常人对他的兴趣也不会立刻消失。更何况是狄诺科这个反派boss呢?
其实是司君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是赶紧跑。可是如果他真的跑了,那躲避的举动未免太过明显,又可能会激起狄诺科的逆反心理。
唉,不好对付。
唯一能庆幸的是,狄诺科是个哨兵,而他暂时性地捏住了对方的可攻击点。
但司君也不敢提这件事。
照书中描述,如果狄诺科知道自己对他的生命有潜在威胁,一定会想方设法了解他,然后找个机会了结他。
……不得不说,司君对狄诺科确实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司君觉得,前期在狄诺科不会动手的前提下,他可以适当的表示友好。
没必要躲避的那么明显,刻意去挑战他那一身反骨。
反派这种东西就是,你越逆来顺受,他越喜欢,越想关注。
越关注,就越容易产生弄死他的想法。
没必要。
真的,没那个必要。
司君两眼一闭,把自己给劝好了。
然后他转念一想,思绪就往狄诺科居然是个哨兵的方向展开了。
司君搞不清楚自己是震惊这个世界有哨兵,还是震惊狄诺科是个哨兵……
这件事很玄乎。
他确实感觉到了对方暴动的情况,可不管是昨天夜里还是今天白天,在和狄诺科相处的所有时间里他都没看到狄诺科的精神体。
这货的精神体不会跟他一样,藏起来了吧?
司君大概知道自己精神体避而不出的原因,可他的情况特殊,无论放眼何处都属于少之又少的程度。
狄诺科如果和他情况差不多,那两人也太有缘分了。
……忽然想起前阵子上珍兽饲养课时,教授的一段题外话描述。
“还有如此一类人,他们受神明与万物生灵的庇佑,能够感知常人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珍稀灵兽并与之缔结契约。而这一类受神明与万物生灵庇佑的人,往往是世界的佼佼者。伟大国度的统治者,仁慈天下的教皇,以及…传奇于世的学院长,都属于其中。”
司君刚开始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并没有往哨向于精神体的方向想。他只以为是这个世界的一项单独设定,只有少部分天资傲人的家伙才有资格拥有。
毕竟设定这种东西,有时候会发生重合是正常的。
他又想到了主角泰尔和一众主角团。这群人虽说是主角,却完全没有享受到世界的优待呢…一个拥有这种体质的…
呃不对,狄诺科也是主角团来着。
司君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对这个世界,对自己身处此地,有了一丝丝的真实感。
他始终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世界,未曾尝试真正的融入其中。很多时候,他对这儿的理解,都是通过回忆小说形容来进行的。
包括设定。
但是…哨向这个东西,是超出小说设定的另一个存在。是距离司君最近,又是他自己发现的新鲜事物。
小说里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详细描述,主角到最后也没有接触到。
好奇妙的感觉。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宏大。
它不是为了谁而运转,它拥有自己完整的运转体系,并且即便是在与主角无关,在他们看不到也接触不到的地方,持续地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