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流景的杏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能滴出水来,柔软的身子止不住地颤着,却也没有挣扎。
就在流景腿软身体迅速往下落的时候,陶向晚一把抱住了流景,将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往自己的身上带。
水花溅落到两个人的身上,激起了一阵心里边的涟漪。
陶向晚将脸埋进流景的脖颈之间,双手抱住了流景的脸。
流景的眸子本来就淡,现在有了泪意,更是绵软地一塌糊涂。
“景宝,那只狼妖......在另一个世界,和他爱的那个人,有好好活着。”陶向晚轻轻呢喃,“他们都有自己的结局。”
声音就像晚间吹过林子的风,柔和得让流景颤得厉害。
许久,流景缓缓将双手搭上陶向晚的背,颤着声音回应。
“嗯。”
院子的门外传来喵喵叫的声音,掺杂着院子里不时传来的水声和呜咽声。
小猫挠了挠门,歪着小脑袋听着门里的动静,不明白为什么敲了这么久的门还没有人来给它饭吃。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水声停了下来,灯也暗了,那一阵隐忍的呜咽声却还没有停。
许久,小猫歪了歪脑袋,抬起高贵的脚步,转身跑去别家吃饭了。
等流景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昨晚满是污渍的床单现在变得很软,应该是已经被换好了。身子也很干爽,除了很酸很软外,没有任何不舒服。
撑着酸软的腰起来,又不经意瞥到身上的吻痕,流景瞬间想起昨晚的场景,脸蛋红得都能滴出艳红的血来。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喷香。
是焖排骨的味道,他最爱吃的一道菜。
陶向晚已经去过一趟瓜地回来,现在正在灶房里煮饭。
焖好的排骨里边放了豆角和土豆,本来应该放一些辣椒增味,但陶向晚没有放。
昨晚在帮睡过去的流景擦洗的时候,他检查了一下,看到流景的那儿已经有些红肿了,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好在并没有太肿,帮流景擦一阵子药就能好起来。
一阵暖风吹过,吹得院子里的炊烟一边倒去,也吹得院子外的树林簌簌作响。
伴着细细的风声,院子里边传来柔和的呼唤声。
“景宝,焖排骨好了,尝一口?”
端午节快到了,流景特意买了些糯米,在山上摘了箬叶,包粽子。
陶向晚还在山上给火龙果施肥,听到流景说要包粽子,便说施完肥就尽快回来,一起帮忙。
流景笑着应下了,先回家泡发糯米,做好准备工作,等陶向晚回来一起包。
如若自己先做了,指不定他的夫君又会自己生闷气,说不等他了。
日子过久了,流景也会发现平日里成熟体贴的夫君也会闹些小孩子的脾气,比如上回两人陶向晚帮着做腐卷,流景自己先做了一半,陶向晚就嘟着嘴巴。
那会儿流景还哄了好一会才哄好呢。
想到这儿,流景轻笑出声。
他的夫君生闷气的时候,脸上不会不悦,也不会少说话,反而话更多了,念叨着他不等自己。
念叨的时候还会嘟着嘴,特别可爱。
糯米需要提前泡发,不然待会一起包的时候来不及。包粽子的丝线,陶向晚说待会回来顺便去山脚下的货郎家买一些,那里有。
陶向晚爱吃咸蛋黄馅的,流景爱吃红豆馅的,两种馅料都准备好了,流景笑眯眯地看着准备好的东西,觉得很是满足。
拆了围裙正打算进山去找陶向晚,却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家吗?”是没听过的声音。
不过这倒没什么惊奇的。芍药村大,村人间互相不认识也是正常,或许是另一边的村人过来了吧。
“欸,请稍等。”流景这么想着,应了一声就去开门。
开了门,就见一个身着锦衣的人站在门口。这个人牵着一匹马,模样很是俊秀。最惹人注意的,是这人眼尾的孕痣。
很淡,但仍然能够看得出来。
是哥儿。
那人微一作揖,“叨扰公子了,敝姓李名铭钰,是一个商人,碰巧路过此地,能否讨口水喝?”
流景连忙让开身。
“李公子你好,请进来吧”
李铭钰爽朗一笑,“叫我铭钰就好。”
流景递上一碗茶水,也报上了姓名。
虽是第一次见面,李铭钰却和流景聊得很来,仿佛是认识了许久。
原来李铭钰是一个富商的儿子,四处做些买卖,有时候也和西域人打些交道。他的居所不固定,走到哪儿就住在哪儿,住一段时间又走。
做买卖的同时,顺便四海云游。
“我家阿父说,不想把我当哥儿养,所以从小就教我习武练功夫。”说着,李铭钰拍了拍胸脯,“所以在路上没有人敢欺负我的。”
“就是商人的活难做些,经常遇到耍赖不守规矩的,非要揍一顿才老实。”
李铭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太过影响心情。
许是因为云游惯了,李铭钰也不见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关于自己的家庭,关于自己的生意。
流景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为对方添一碗茶水,怕人口渴。
李铭钰口中的世界,和他现在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海,听说会扑棱扑棱闪烁着好看的光芒;有从未遇到过的商人,会因为一文钱而斤斤计较;也有五彩斑斓的西域风景,是无法挪开眼睛的美丽。
“有机会的话,流景也可以出门去瞧一瞧,风景很美的。”李铭钰笑着说道。
流景却没应,只是笑眯眯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流景立刻亮了亮眼睛,小跑着去开门,一开门果不其然看到是自家夫君。
陶向晚正要推门呢,猝不及防门就从里边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夫郎太阳般的笑容。
“我回来了,线绳买好了。”陶向晚柔声道,晃了晃手中白色的线绳。
是用来待会儿包粽子的。
流景的笑越发灿烂,“回来啦,我们一起包粽子吧!”
闻言,身后的李铭钰顿了顿,继而很快恢复了爽朗的笑容。
入了院子,陶向晚才看到李铭钰,停住了脚步。
李铭钰爽朗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糯米还没泡好,一时半会包不了粽子,陶向晚便先去灶房收拾箬叶和线绳,也好待会方便些。
流景本来也想去帮忙,却被陶向晚轻推着去坐着,“景宝先去坐着,待会儿就好了,嗯?”
流景只好作罢,又往李铭钰的碗里添了茶。
茶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来,酸酸的,甜甜的,却又很好闻。
“这茶倒是很特别。”李铭钰笑眯眯道。
说到这茶,流景很是自豪,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往上弯的小嘴角,“里面加了葡萄干和橘子皮,是夫君做的。”
未了,又补充道:“可以开胃呢。每次我不太想吃饭的时候,就喝上一些,那样就能吃下饭了。”
上次天气燥热,他没什么胃口,陶向晚见他难受,就专门晒了这些茶。没想到这样一冲泡喝下,他的胃口就全开了。
不仅如此,陶向晚还做了苦瓜茶和橘子茶,样样都香得很。
“就是苦瓜茶苦了些,但夫君说,可以消暑的。”
李铭钰听着,弯起眸子看着流景。
流景提到陶向晚的时候,不同于方才认真的神情,浅色的眸子一下就亮了,就像是星星一下闪烁着。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外面的世界啊,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李铭钰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毕竟他还得去外面的世界呢。
李铭钰近来在弄水果生意,听说晚景夫夫和其他人种有一大块水果地后,立刻亮了眼睛。
“你们可以和我签一个契,我先付定金给你们,找人将水果拿去西域卖。”李铭钰一谈起生意来,更是滔滔不绝。
陶向晚给流景换了一碗解暑的苦瓜茶,淡然道:“谢谢李公子的好意,只是我们先前和桂花镇的祝家已经签了契,种下的水果他们已经订下了。”
听闻他们种有水果后,莫文俞曾经找上门来,说是要用水果做食材。左右都是镇上人,你买我卖,和袁安河商量过后,他们便签了契。
李铭钰有些不甘心,“西域出的价钱会比镇上高出许多的,一半卖给他们,一半卖给西域那边不行吗?”
但陶向晚还是毫不犹豫婉拒了。李铭钰没法,只好作罢,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那好吧。”李铭钰笑了笑。
他天南海北地走,不知道被拒绝过多少次了,小小的厚脸皮还是有的。
休息了一会儿,李铭钰还得去其他地方,便告辞上马。
“流景,有缘再见啦,我们很投缘呢。”
他没再提让流景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事情,只是道别。
他能看出来,现在的流景很幸福,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
“嗯。”流景朝李铭钰招招手,柔和笑道,“有缘见。”
包粽子并不只有晚景夫夫二人一起,袁家也过来一起帮忙。
包粽子,图的是一阵热闹。
在芍药村,端午节也没有其他习俗,就只是吃个粽子。但为了应节,流景还特意为袁圆做了个五色丝线。
戴在手腕上,以保安康。
袁圆喜欢得不得了,隔了一会儿就要抬起手来,迎着太阳看上好一会儿。就这样自己玩了一会儿,又跑出去和别的孩子炫耀去了。
“这孩子,平时也没见那么活泼。”袁婶笑着打趣,捏起一块箬叶,“看来真的很喜欢景哥儿。”
“那个臭小子,就讨厌我。”袁溪撇了撇嘴。
袁婶笑道:“谁让你动不动就揍他屁股。”
流景莞尔一笑。
备下的箬叶多,馅料也多,包好的粽子也就多了。
粽子包好了,下锅蒸熟,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弥漫着淡淡的箬叶味道。
除却粽子,流景还做了辣椒拌面,这个季节正好吃。辣得出了一身汗,不仅不会觉得黏腻不舒服,反而被凉风那么一吹,舒爽。
粽子没吃完,包了这么多,糯米又容易饱腹,因而剩下许多。
将没吃完的粽子放好,陶向晚又洗了碗筷,这才去院子。
流景正在给院子里的小田地浇水呢。里边种的作物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最近山花开得灿烂,流景便取了些种子种下。
现在山花已经有了小花苞,再过几天估计就开了。
到时候拿来做鲜花饼,说不定也好吃。流景喜欢做吃的,有时候陶向晚也会做一些,但仅限于能吃,不包括能看。
所以有时候陶向晚气馁了,就只看着流景做,偶尔递些筷子勺子什么的。
陶向晚看着院子里亮着眼睛浇花的流景,想着刚才的事情。
如果能将水果卖去西域,确实会贵上很多,也会拓展商路,更会看到外面的世界。
可是他不想,所以他较为自私地拒绝了。
他已经快忘记原先的世界是怎样的了,但他仍然记得那时刻骨铭心的孤单和难受。明明到处都是人,可是他一张脸都记不住。
明明努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却总是差在那最后一步。甚至最后一步做好了,也会被其他人抢走。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再回去那样的世界呢?
或许他现在只是书里的一个人物,但是他确实是有生命的。
那是他自己给自己的生命。
将身子靠在门框上,陶向晚注视着流景的一举一动,满含笑意。
许久,流景浇好了花,转过身来,冲陶向晚微微一笑。
“夫君,花快开了!”
是啊,花快开了,可以做鲜花饼了。
第21章 栗子饼
最近成熟的火龙果已经卖掉了,田里不是很忙,袁溪又闲不下来,就跟着杜衡川一起上山捉野鸡。
野鸡虽小,但很需要技巧。在山中跑惯了的鸡灵敏得很,一点声响都跑得跟箭似的。
但这点小伎俩对于袁溪来说,那简直是不在话下。
换句话来说,袁溪就是它们的克星。
没几下,扑棱野鸡就被收获了好几只,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全然没有了一开始飞闪的活泼劲儿。
“溪哥儿还是这么厉害。”杜衡川忍不住夸赞,心里却忍不住失落。
因为田里的事儿,这几个月袁溪很少来山上,基本都在田里忙活。几个月之后手还一点都不生,这是杜衡川难以预料的。
本来还想趁机帮帮溪哥儿来着......
“这有什么,咱两不是从小就上山了么?怎么可能因为这几个月就手生了呢。”
袁溪随手取了几根枯绳捆住野鸡的脚,防止扑棱出去。
杜衡川连忙点头,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溪哥儿说什么都对。
溪哥儿就连捆野鸡都那么好看......
溪哥儿认真的样子真帅!
“咱们歇会儿吧,差不多该下山了。”袁溪瞅着正在发呆的杜衡川。
正在心里嘀咕夸赞的杜衡川连忙再次点头,“行!先吃些干粮!”
这头点得未免有些太过用力了些。
“......”袁溪奇怪地看了一眼对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今天的猎物不错,两只兔子两只野鸡,本来还设下的陷阱里边还进了一头鹿,但这鹿着实彪悍,受了伤还能蹿得飞快,朝藏在一边的小鹿飞去。
袁溪便一时心软没有射箭。
反正这么多猎物够了,能吃上好几顿,还能卖一些。
“吃馒头吗?”袁溪把布袋里边的干粮和水都取出来,擦干净手掰了一半馒头过去。
“......”杜衡川瞅着对方有些粗的指尖心里一个劲地悸动。
面红耳赤,心跳的声音如雷贯耳。
袁溪哪里知道对方的想法,见人没反应便皱了皱眉,又晃了晃,“吃吗?”
“吃!”杜衡川直接一嚎。
这声音震得林子的鸟都惊慌失措地直冲上天,也吓得袁溪一个激灵,直接往后倒退。
杜衡川连忙扶住袁溪,接过那半块馒头端正坐好。
坐得跟学堂里听夫子唠叨的小孩儿似的。
嘴里啃着馒头,脑子里却全是那点指尖。
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就算是手指也好好看......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袁溪突然一股恶寒,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刚才在追兔子的时候不知不觉进了比较深的山,进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下倒是觉得有点难受。
山越深就越抖,还到处都是荆棘,刺到手臂上难受得很,还会把衣服划破,又得补。
其实补倒是无所谓,这点针线活袁溪还是会的。
主要是看着帮自己挡掉荆棘的杜衡川,衣服左边一个大窟窿,右边一个大划痕有点难受。
“回头我帮你补补,待会都没衣服穿了。”袁溪指了指那个大窟窿,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弄的。
他和杜衡川从小就在一块玩,再加上村里人已经对袁溪的各种汉子样已经习惯了,补写衣服不会说什么。
“啊、嗯。”杜衡川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栗子树,下边全是掉落下来的栗子,前前后后把道路都铺满了。
“再捡些栗子吧,回头做栗子饼吃。”袁溪蹦跳几下跑到了杜衡川的前边。
杜衡川想起袁溪做的栗子饼,滋味比货郎卖得还好,外边是脆的,里边却是酥的,香得很。
“下山后我帮你,就怕你烫到手。”杜衡川一乐。
袁溪做饼好吃,但有个坏习惯就是急躁。每次烙好了饼都迫不及待捞上来,回回烫得手一个激灵。
杜衡川每次都会立刻把对方的手捞过来浸在凉水里,以免烫伤。收拾好后,就乐。
怎么就连急躁的这一点都好可爱。
这是杜衡川每次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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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杜衡川:好可爱好可爱XN
栗子捡了半箩筐,够做好多栗子饼了,袁溪和杜衡川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山。
杜衡川背上箩筐,又拎过两只兔子,又想把野鸡拎在手里。
“我帮你拿,坡滑,溪哥儿你当心看路。”
结果刚伸手,就被袁溪给护住了。
“你最近好奇怪。”袁溪抓着两只还在不断扑腾的野鸡,盯着杜衡川。
最近的杜衡川总是怕累着他一样,总是会抢着帮忙。而且只要一凑过去说一会儿话,对方就会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
就跟......害羞了一样。
袁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川子哥,你是生病发热了吗?”
小时候的杜衡川身体差,经常受寒发热喝草药。后来学会打猎了,身体才好很多。慢慢地,身体甚至比袁溪还好了。
不过生病的杜衡川会变得很奇怪,会经常认错人,还爱撒娇。
虽然现在是没有了。
“没、没有的事!”杜衡川脸都憋红了,声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起来,“我、我身体好着呢!”
未了,又扭捏小声着嘀咕,“我只是怕你摔了......”
这句话袁溪倒没听清。
“这两只扑棱鸡精神得很,你已经拿了兔子了,抓不住的,别待会飞了。”
袁溪紧了紧手里鸡的翅膀,惹得其中一只最精神的扭过头往袁溪手背狠狠啄了一下。
“......”袁溪瞅了一眼它,没说话。
鸡:?!
杜衡川:就连瞪鸡的表情也......好可爱!
扑棱鸡接受到那副冷漠的眼神,立刻乖乖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再啄,嘴里倒是“咯咯咯”哼个不停。
杜衡川住在山腰,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是猎户,猎物赚的银钱多,日子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但杜衡川也没有臭毛病,闲了就去打猎,偶尔还去主动帮着村里人干活,一刻也不停下来。
村里好些有姑娘和哥儿的人家都看上了杜衡川模样周正又没其他男人那样的坏毛病,请媒婆说了好几次亲。
可门槛都快踏破了,杜衡川就是拒绝,也没应下哪一家。
都说杜衡川怕是没什么成亲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来了。
家境再怎么殷实,也扛不住人没这个心思啊。
杜衡川小心翼翼地看着袁溪的身影,咬了咬嘴唇。
谁说他没喜欢的人的,他有,而且就在眼前,只是......
他不知道喜欢的人的心意是怎样的。
杜衡川瞬间撇开眼神,但又忍不住去看。
袁溪没有瘦小的身影,也不像其他哥儿那个娇弱,走路也没那么秀气,甚至能走出汹涌的气势来。
袁溪生气的时候,脸蛋会微微泛红,就跟脸红一样。
而且袁溪一跟人吵架就会结巴,所以袁溪也不跟人吵架,一遇到什么打抱不平的事情就直接用拳头解决。
袁溪很厉害,每次都能把人揍得直接跑掉。
就是这样的袁溪,让他舍不得挪开视线。
“溪哥儿,你......”想了许久,杜衡川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
走在前边的袁溪听到唤声,回过头来,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懵懵的,在等着对方问什么。
纠结了一会儿,杜衡川终于在心里给自己打一声气,大喝一声就往前冲。
“溪哥儿!”
这突如其来的呵声把袁溪吓了一跳,差点一个哆嗦。
而杜衡川用力过猛,直接踩到一旁的枯树叶就出溜了出去。
以射箭的速度!
在撞上前边那棵树前,杜衡川早就该想到,这是在深山!深山!
而且还是刚下过雨的深山!没点滑人的树叶能行吗!
杜衡川终于撞到一棵树后停了下来,也终于崴了脚,直接坐在地上斯哈着直倒吸气。
两只兔子也被甩在了一边,好在捆着脚,不然脚都白崴了。
“你没事儿吧杜衡川!”袁溪连忙跑过去。
一着急就喊全名这一点也好喜欢。
杜衡川大汗淋漓的脑子迅速闪过这一句,连疼痛都赶不上趟的。
他可真佩服自己一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脚脖子跟被刺猬狠狠扎了好几圈一样,还在想着袁溪。
这该死的脑子。
刚才杜衡川出溜的时候,袁溪本来想拉一把,但没想到这速度太快了,他还没伸出手,杜衡川就已经撞在树上并且已经滑在地上了。
脚脖子肯定是崴了,肿了一大圈,跟个馒头一样。
好在袁溪上山经常受伤,练就了一副包扎好手艺,能给杜衡川随便包好,不然动都动不得。
会包扎这一点也......
杜衡川迅速掐灭燃起来的念头,尽量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脚脖子上。
好疼好疼......但袁溪着急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我扛你下山吧,你家快到了。”
“嗯好......什么?!”杜衡川猛地一抬头。
话音刚落,袁溪就把他背篓取了下来,拎住他的手臂就把他转个圈扛了起来。
速度之快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袁溪的肩膀上的。
老实说他的身高也不瘦小,虽然比起袁溪的还差了那么一点,但是......这确实有点丢人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扛猪肉的姿势!
“溪哥儿啊,要不你把我放下?我、我可以蹦着回去。”杜衡川在袁溪肩膀上努力挣扎了一下。
袁溪瞥了他一眼,认真安慰:“下山没人。”
“......”
杜衡川彻底不动了。
那行吧,谁还没个在自己青梅竹马面前丢脸的时候呢,反正就只要袁溪在。
结果刚想到这儿,面前就蹿出一个背着柴的老汉。
老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一个哥儿竟然......扛着一个汉子?
杜衡川彻底闭上眼睛装死。
他什么都没看到。
郎中给杜衡川换好了药,并嘱咐不能沾水不能对脚脖子用力,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在收了杜衡川一点银钱就回去了。
被捆住脚的野鸡“咕咕”地瞅着不能站起来杜衡川,半耷拉着眼皮子,表情要多高傲有多高傲。
杜衡川盯着野鸡,撑住椅子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左脚上,终于站起了身,一蹦一跳慢吞吞朝那边走去。
野鸡一下就炸开了,“咕咕咕”喊个不停。
“我,右脚崴了,不是两只脚。”杜衡川蹦跳着走到两只野鸡面前,一弹一个脑袋。
袁溪看着和两只野鸡置气的杜衡川,突然就乐了。
“做了清炒萝卜,来吃吧。”袁溪走过去,扶着杜衡川进来。
听说杜衡川伤了脚后,袁婶心疼得不得了。她早就把杜衡川当自家儿子了,因此也让袁溪过来帮忙。
“阿娘今天做了打卤面,我带了些过来。”
说着,就掀开了一直盖着大碗口的碟子,给杜衡川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