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猫崽子—— by西瓜蘸辣椒盐

作者:西瓜蘸辣椒盐  录入:08-31

而她为人师者,就该将这些孩子引向正途。
抱着这样的信念,林间素在学校里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但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她面对的不是什么可以引导的对象,而是切切实实的恶魔。
装乖扮巧是最基本的伪装,他们利用自己身边所有的资源,一点一点地切割林间素与外界的联系。云月海这所学校更是无底线地纵容着学生们的行为,等她真正想逃跑的时候,已为时已晚,她彻底被关在了云月海里。
霸凌行为渐渐升级,喜欢观察她反应的那几个拥有优渥家世的学生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惊吓。他们将矛头从各个方面无孔不入的精神折磨转向肉|体,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方法伤害她。
烧伤,击打,推下楼梯,到了最后,甚至把她从教室宿舍拖出来,实施强|暴!
林间素也曾试过反抗,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无法与几名身强体健的男高中生相比。而她在遭受侵犯之时,曾不止一次向夜间巡逻的警卫求救,向无意间路过的教师同事求救,向其它学生求救。
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漠视,默许甚至是围观。那一刻她才清晰的意识到,她不过是被挑选进学校来,供学生们宣泄压力和玩乐的一个道具。
当警卫手里的照明灯从她身上掠过,她的恨意和绝望也随着笼罩的黑暗一块儿将她吞噬。
她成了她,成了她,成了数十个她或者是他。
无数的她|他将怨念汇聚于此,或哭或笑,或痴或狂,只求能有个公道,只求能从这无尽的痛苦中挣脱出去!
——兀的!震耳欲聋的火警警报铃声响彻教室!
像是一只从光中探来的手,硬生生撕扯开了寂静与黑夜,撕破了笼罩在黑暗上方的绝望。
室内下起了一场大雨。
她|他从痛苦的幻境中猛然苏醒,眼看一个穿着素色大袖衫的年轻人从眼前掠过,瞬间扑倒了在她|他身上施暴的男高中生!
满目愕然,无数个怨魂融为一体的厉鬼在滂沱的室内大雨中坐起身,瞧着年轻人赤手空拳打飞了施暴者手里的消防斧,将后者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在对方脸上重击出沉闷的响声!
“你他妈的杂种!”算是半个练家子的吾桐拳头的力道不容小觑。
第一拳落下,周钊被打的眼冒金星。求生的本能让他两手护住了面部,但面对吾桐暴风一样的攻击,他的心理防线最终崩溃,哭泣哀嚎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求……”
“错你*&%*&!”
水珠从漂亮的青年发梢落下,他咬着牙满眼愤怒,嘴里咒骂一句,又继续挥起了拳。
而他每一拳都好像慢动作似的,落在她|他的眼中,承载着她|他的不可思议,也在黑夜中描绘出一点微光。
似乎她|他的呐喊终于被人听见,似乎她|他的求救得到了回应。
拨开斥满胸腔的怨恨,在底下种了棵小小的种子。
除去周钊,其它学生的身影都消散无踪。被幻境影响了的朱袅袅被灭火系统激醒,恢复惊慌失措的神态。
她惊愣地看着周钊被吾桐殴打,又见女鬼和那个穿着古式白色里衣的高大男人没注意到自己,便捂着嘴一边流泪,一边蹲下身想偷偷爬着离开教室。
却不见‘大雨’中依旧保持着干燥清爽的綪冥手指微动,她就感觉自己的腿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扑通跪地。
清脆的声响惊醒厉鬼和将周钊打到口鼻冒血的吾桐。
感觉到两股冷冽的视线,朱袅袅眼泪汪汪,一边哭着一边分离向后挪动:“冤有头债有主!是周钊砍的你!你要杀就杀他,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呜呜呜……”
只看了小部分投影,大致了解这个女孩子恶劣言行完全不熟周钊的吾桐眯了眯眼。
他揍人从来都是挑有战斗力的对象动手,而且完全随心,现在看着孱弱的朱袅袅,吾桐一时犹豫起来。
但他很快就不纠结了。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冤有头债有主,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接下来的所有事不该再假他之手。
他没有资格,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了,能让被害者得到真正的救赎。
停下殴打好一阵,吾桐身体兀的腾空飞起。在一闪而逝的慌乱中,他就像只被拎起的小猫崽子,飞到了綪冥面前。
刺耳的警报声已经消失,灭火装置也停止喷洒大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吾桐和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水意的綪冥形成鲜明对比 。
现下像是拎起的小猫崽子的吾桐看起来真是又可怜又惹人爱惜。
湿漉漉的衣物附在他身上,勾勒青年纤细的身形轮廓。一金一碧的异色明亮眼瞳好像也染上了些许湿意,水汪汪的。
嘀嘀嗒嗒的水珠一颗连着一颗滑过发梢又落在白皙皮肤上,以不明显的痕迹滚动,最后统一没入衣领,加深了衣服颜色,不知为何,綪冥竟觉得对方有些可口。
他和他对视了片刻。大妖怪压了一下嘴角,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说话的语气也都粘带满满笑意:“你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啊,倒是完全不怕天道的惩罚。”
吾桐很想回怼对方,不要拿这种事来取乐。但他还是聪明地选择绕过这个话题,将重心放在了后半句。
“天道的惩罚?”
那是什么?
綪冥眉头微动,轻描淡写地瞥了女鬼一眼。或许是善心大发,或许是出自一些别的原因,他看似在给吾桐答疑解惑,实际却在像女鬼解释。
“你以为非人族这么强,世界却以人为行主的原因是什么?”綪冥抬眸,眼看着又一颗水珠从刘海发梢落下,砸在吾桐鼻尖。后者下意识闭眼,又抬起悬挂经晶莹的眼帘向他望来的模样。
“那是因为天道庇佑。”綪冥继续道,“凡人受天道庇佑,任何试图对凡人动手的人或非人,灵魂都会被衔刻上罪罚的烙印。人死之后,魂归地府,便是靠烙印评判是否能继续转生为人,或是需要去第几层地狱受刑洗清罪罚。”
“冤有头确实债有主,你平时惩恶扬善,揍揍人不算什么,但你一旦沾上了人命,无论事出何因,你的灵魂都会有被打上烙印。”
吾桐听得直皱眉,忍不住反驳道:“法律尚有自卫的条款,天道难道就这么不通人情?”
“或许有吧,我又没死过。”綪冥当即冷笑起来,睨着眼夸他说,“你很有反骨嘛,我喜欢。”
随后他将两只交叠的手拢入袖中,慢悠悠在冤魂融为一体的厉鬼身旁蹲下,戏谑道:“这两个人灵魂已落了烙印,死后绝不会被地府轻饶,下辈子不会善终。你如果现在收手,阎判或许能再判你轻一些。”
谁知道下辈子谁是谁,吾桐将心比心,根本不愿意等下世。如果是他,就算下辈子遭老罪,要下地府受刑罚,他也要现在亲眼看着这帮畜生得到报应!
聚合体厉鬼似乎早有决断,面对綪冥这番说辞,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动摇。
“哦,我想起来还有一个法子。”綪冥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点了点头,又扬起大大的笑脸看向朱袅袅。
他道:“即可巧妙地避开天道,又可即刻上演现世报。”
厉鬼望向他,又被他身上散发的蓬勃妖气震慑,敛了敛视线,低头问:“什么法子?”
綪冥难得的好说话,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想让他经受你们曾遭受的折磨和痛苦,这不一定只能在肉|体上实现。嵌钉在魂灵的钉子,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有时候——”长发的大妖怪咧开嘴角,笑得十分爽朗,“死了反倒是解脱 。”

走廊尽头忽然爆发出几声男女混合的惨叫,慌乱奔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教室铁门被人从内倏然拉开,两个鼻青脸肿,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高中生从中夺门而出。
他们跑的急,再加上脚下全是水,在逃跑途中不可避免地摔了几跤。每一次都摔得很重,可他们却完全不敢停下,原地爬起奋力向前狂奔,然后不留余力地重复着摔倒,爬起逃跑,再摔倒的循环过程。
即便手脚全部摔伤,即便脸上和身体的其它部位也都被摔出了淤青或血痕,他们也都不敢停下任何脚步。
往日里以娇弱无辜当做武器的朱袅袅这会儿也顾不得戴上伪装,再又一次摔倒时,哭喊着抓住了身旁再次快速爬起身准备逃跑的周钊。
“救我!救我!带我一起!别丢下我!”
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求救和示弱没有得到对方的怜悯。这会儿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周钊已经完全顾不上别人了,他双腿双手撑起还带着些许腥臭水味的下|半|身就要跑。
朱袅袅见状赶紧扯住了他的裤腿,哭着说:“别丢下我,周钊!别丢下我!”却被对方猛地一踹,摔跌到了墙角。
两人都露出了错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但周钊立即回过神,不再迟疑,迅速起身离开。
没跑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周钊的背部和后脑就被一个大大的重物撞击,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无数只手抓住,又被翻转到正面。浑噩的眼神好不容易有回笼,周钊方才看清压着自己的家伙居然跟他长的一摸一样!
同样的脸,同样的笑,同样在手中拿着消防斧,高高举起。
周钊费力挣扎,刚想喊朱袅袅救救自己,却发现她也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按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地凌!辱!
“不!不!这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他使出了所有力气挣扎,可利斧落下,清晰且不带任何温度的疼痛将他的意识冲垮,周钊都没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活生生地感觉自己皮肉绽开和鲜血流尽的无限恐惧。
在失去知觉之前,周钊脑袋里翻涌出了惊恐的念头。
——这是他对那些老师曾经做过的事。
不知何时,黑暗褪去。
周钊和朱袅袅从湿漉漉的教室醒来,发现身上除了一些摔倒的瘀伤,其它什么都发生。两人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们没有死!他们没有死!!
还未来得及品味劫后余生的喜悦,浑身发抖的朱袅袅抬起头,满眼愤恨地盯着周钊。后者稍有一顿,看着她的脸色也带上了明显的恨意。
两个本该是同一阵营的人,在此刻成了彼此最大的仇敌。
但他们还没对对方动手,就听到身后传来嘎吱咔吱,金属尖端抵在地上滑动的尖锐声响。
熟悉的声音让这两人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们立即开始奔逃,却被后头横空飞来的椅子狠狠撞到,摔在地上磕了一嘴的血。
手脚再次被人束缚,利斧的寒光在夜中闪着银光,周钊终于明白刚刚的一切不是错觉!
是轮回!是循环!
一次,又一次。
他们陷入了无尽的循环当中,承受着被曾经的自己言语欺辱和砍杀的无尽恶意。
不知经过了第几次,身心和灵魂都即将崩溃瓦解的周钊和朱袅袅再度回到终点。他们跪地痛哭,他们磕头求饶,涕泪俱下哀嚎呐喊。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让我死吧,你让我死吧!!”
令人意外的是,求饶似乎有了效果,他们听到斧头刮地的声音停了下来。希望在眼中亮起,两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即刻抬头,却在看见对方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上出现的灿烂笑容时,坠入深渊。
“袅袅你听,是不是很好听?”另一个‘周钊’语气轻松,开口说道,“这回想看什么?”
“好听~”漂亮的‘朱袅袅’眨了眨眼,露出轻快的笑声,“嗯~这次我想看看没有五脏的话,人可以活多久。”
有时候——
——死了反倒是解脱。
“严副!”
将手边最后一只残肢捕抓入捕妖袋里的赵晓添赶忙跑到跟珩阁阁主一并出现的严副身边。有珩阁阁主这个可怕的主攻手,他们这次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大部分的厉鬼冤魂给清理收服了。
非人管理局失散的那些伙伴也得到了綪冥重拳扫鬼找猫的庇佑,顺利与严中序汇合。
抱着珩阁阁主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想法,严中序首先下令收服周遭的恶鬼,保证其它幸存人类的安全。现在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珩阁阁主却还没有带着猫回来,赵晓添难免担心。
“严副,阁主他不会……”
可她刚要开口,消失的淤泥血池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愣了愣,赵晓添急忙转头,切好看到四个人的身影逐渐浮现。
两边各站着一名穿着云月海高中校服的学生,一贯悠哉而优雅的珩阁阁主自然站在c位。与两位湿漉漉的学生相比,这位珩阁阁主简直干净得不像话。
不过,他的大袖衫却不见了。
很快的,严中序和赵晓添就找到了大袖上的去处——它正穿在一个同样浑身都是湿漉,却能把狼狈诠释成另外一个暧|昧意思的年轻人身上。
那张并不熟悉却足以惊艳所有人的脸在年轻人抬眸超他们望来之时,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上还带着浓浓水气,像是穿着这身衣物去清凉的河池里沐浴,又像是沐浴结束后,还没擦干身体就穿上衣服,才导致衣服也沾上水痕。
鬓角仍有清水残留,阴差阳错地滑到耳垂下方,悄然坠着,宛若耳饰。有点夸张,但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五官像是鬼斧刀功雕刻的自然山脉,蕴含了些许锐气;又同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软化了那些锋利的棱角,显出几分柔和。
赵晓添情不自禁感叹,真好看呀……吾桐不管变成猫还是作为人,都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感受到他们目光的吾桐敛了敛眼帘,默默侧过头去,不着痕迹地躲到了綪冥背后,借着对方的身体挡住了自己。
这下他们倒是不敢再看了,统统回过神,该干嘛的干嘛。
赵晓添连忙上前把两个学生拽出来,上下检查他们的身体,发现这俩人神情都有些呆滞。她蹙了下眉,不经大脑思考开口就问:“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待綪冥挪眼望来,她才觉察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太随意。
赵秒怂立即底下脑袋,诚恳询问:“那个……阁主今天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自己处理就好……”
开玩笑,谁他妈敢问这个小气鬼。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躲在綪冥身后的年轻人忽然开口喊住了他们。
“等一下。”
他从綪冥身后走出,眸光先是扫过身上挂了不少彩的学生,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严中序一行人身上。
“这件事到此就结束了吗?”
严中序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摇头。
“现在才是开始。”这位沉着稳重的中年领导说,“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吾桐不再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差不多清理完战场,严中序下令离开。准备跟随大部队一块儿离开的朱袅袅眼瞳在这一瞬间,从痴呆傻楞的状态恢复了清明。她在临走前,回头看了吾桐一眼,眸中竟包含了感激的神色。
目送排列整齐的大部队逐渐远去,一直没有说话的綪冥侧过脸来,幽幽飘来一句:“后悔吗?”
吾桐一愣,反问道:“后悔什么 ?”
綪冥挑了眉:“吾以为你会像非人管理局那些死板的人类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保护活人这条准则。想方设法保下这两个人类,或是劝说厉鬼,让她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吾桐猜出他是在讽刺非人管理局。
沉默一阵,他侧过头,缓缓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说着说那,只能依凭我的本心,做我觉得该做的。”
“哦?”綪冥勾起嘴角,非常刻意地想引导他给出一些肯定标准,“你的意思是,觉得他们不该救。”
吾桐觉得他可能在耍什么心眼,灿若宝石的异色双瞳斜着睨了他一下,道:“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吧?
“嗯~”綪冥却说,“对吾来说很重要。”
他两手再度拢入袖中,仰着下颚,饶有兴致道:“吾很好奇人类的道德标准到底是怎么判定的,似乎每个人都不一样,却又有着某种统一的规格。”
说着,他又偏回头来,仰起大大的笑脸:“很有意思,不觉得吗?”
吾桐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地意识到他和眼前的男人有本质上的不同。对方看似是人类无异,思维方式和行动模式却完全不能用‘人’的想法来套入理解。
想明白这点,他也就不费劲儿跟对方去解释了,倒不如多一嘴问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保持正常的人形。
然而他这个念头刚升起,眼前猛地一黑,脑袋瞬间被沉重的布料盖住。略微惊愣的吾桐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外头的綪冥爆发出一阵恣意的笑声。
吾桐:?
接着,他头上衣布被外力掀开,吾桐瞧见一只特别大的手径直朝自己抓来。
……沉默的吾桐到此刻已经明了,他他妈的又变成了猫,便不再做抵抗,任由綪冥把自己捞进手心。
心情大好的珩阁阁主也不嫌弃湿漉漉的小奶猫身上还滴着水。
他勾了勾唇角,一扯领口,将那只奶猫塞入衣襟之内。

第17章 哄猫猫
从云月海回来之后,s城连下了三天的大雨。珩阁阁楼再度打破了吾桐对这个世界的物理认知,在空中撑开了一屏无形的结界,将雨水完全隔绝在阁楼之外,也刚好帮助吾桐减少了搬运电脑躲避雨水的工作。
遥望趴在走廊挨近楼梯扶手拐角处,俯瞅阁楼下方滂沱雨景的小猫崽子的背影,一半身体舒爽淋雨,一半身体矗立在阁楼内部享受干爽的柳树慢慢舞动柳条,逛游到阁主面前,小声道:“吾桐……怎么……这么不开心……?”
在老头摇摇乐上激情午睡的綪冥撩起左眼眼皮,懒散地瞥了那个奶白色的团子一眼,很是随意道:“你哪只眼看出他不开心?”
柳条弯起,用最末梢的叶子指了指吾桐的电脑和手机。
“他都……不写……作业了……”
綪冥顺势瞥了一眼,不予置否。
确实,吾桐这小子就算是自己变成猫,这么大的一件事,首先想的还是给那两台电子设备充电,完成学业。而自从他从云月海回来,作业也不写了,资料也不看了,消息更不怎么回……就连阁主rua他,他都无动于衷!
成天就在那蹲趴着,双目放空的,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从这种种异象,柳树猜测,吾桐猫猫可能,哦不……是绝对遇到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
大概知晓缘由的綪冥没搭腔,侧了下头,继续懒洋洋地依在摇摇乐上摇晃,并暗中观察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小奶猫。
雨虽未落入阁楼内,风却没有停歇它的脚步。小小一颗奶球团子毛发被吹得左摇右摆,垂在扶栏外的小尾巴尖儿也随风逐流着,移动轨迹完全不包含个猫情感。
不知过去多久,雨略微小了一点。珩阁大门打开小小一条缝,一个明黄色的显眼包便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猫猫!吾桐!”穿着小黄鸭雨衣的麻雀儿没有扑扇翅膀,而是选择步行,一路小跑奔上楼梯。
她停在楼梯拐角处的吾桐猫猫身边,从包里翻出了一件宝贝,递到吾桐面前:“吾桐你看,送你的小礼物!”
蜷缩着两只山竹爪,安安静静蹲趴着的小猫崽子耳朵微动。他眨了眨眼,抬眸望去,赫然看到一支比他总身长还长的九齿钉耙躺在麻雀儿的手心。
小猫崽子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皱起。他似乎很是不解,抬起的眼瞳都带上了询问的味道。
见吾桐终于有了反应,可爱的少女咧嘴笑起来。她把脑袋上的小黄鸭帽兜拂下,展示自己手里的‘九齿钉耙’。
“我朋友说猫猫用这个梳毛会很舒服,还能梳掉很多浮毛,哦对了,她还给了我很多意见,今天快递都到了。”
说着,她无比兴奋地打开背包,把里头还没有拆完的快递包装倒了出来。
吾桐看她兴致勃勃的,便动了下耳朵,慢吞吞坐起身,面向她蹲坐着。得到一点回应,麻雀儿更是兴奋,她一边拆一边介绍着:“我买了猫薄荷球,还买了指甲刀,驱虫剂,化毛膏,还有奶瓶,羊奶粉,免洗手套和宠物专用的益生菌和磨牙棒。本来我想买点冻干什么的,但考虑到你本体是人类,可能不爱吃……”
把尾巴蜷到腿边的吾桐猫猫:……
谢谢哦,这个时候想起他本体是人类。
东西有很多,吾桐基本都不感兴趣,但看着麻雀儿那股高兴劲儿,他也没开口打断对方向他释放的善意,麻雀儿也扒拉得很快乐。
到了最后的最后,她拿出一只粉色的小章鱼玩偶,翻了个面儿,露出笑脸那一头,放在吾桐身边。
“我看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吾桐猫猫:……
他这才醒悟,麻雀儿突兀而怪异的行为都是在哄他开心。沉默片刻,吾桐猫猫抿抿嘴巴,他鼻端微动,两只软乎乎的前爪不太安分的原地踏了两下,轻轻道:“喵。”
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天,他们也逐渐有了些交流默契。一些简单明了的情绪表达;是或者不是,吾桐都会用一声或者两声叫声来替代。得到回应的麻雀儿知道吾桐是在向自己道谢,耸了耸肩,她笑着道:“我先走了,不然今天又得迟到。晚上再给你带好吃的!”
小奶猫对着她的背影喵了一声,在麻雀儿离开之后,又默默趴回了原地。
“嗯……”柳郎见状,缓缓开口道,“麻雀儿……没哄到……点上。”
綪冥鼻端冒出了两声哼哼,未做回答。
没多久,珩阁玄关的大门就再一次开出了一条缝。
这回从缝隙里走出的可不是什么风风火火的妖,而是一个撑着伞,头扎高马尾的年轻女性。
她脚步迈入珩阁大门的那一瞬,身上脸上写满了拘谨,担忧和一些恐慌。眼睛不自觉地四处打量,时刻保持着一种高度防备的状态。
带着任务来的赵晓添第一次到传说中的珩阁来,还是自己一个,心里难免紧张。她把伞顶默默地扛在肩上,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缩进伞里似的,企图用这种方法寻得安全感。
进门后,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珩阁中妖气弥漫,漂亮的中式庭院看似寂静沉雅,实际却藏了不少只在传说里听过的妖怪。这些妖怪有的亲人,有的憎人,来之前严副就跟她叮嘱了不下百次,叫她千万不要停留,直接往最里边的阁楼走,免得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了哪只记仇的妖怪,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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