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瞧了一眼,顿时懊恼。
他差点忘记这件事。
腾出一只手将钥匙递给景沅,他目光凶狠:“快打开,别耍花招。”
景沅默默垂着脑袋,念叨:“你这个锁有些生锈了,不好开。”
绑匪不耐烦地看他:“你能闭嘴吗?”
景沅抿紧唇,乖乖开始动手。
就在这时,仓库里“哗啦”一声。
景沅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弹到一边。
“钥匙掉了。”
景沅愧疚地缩着脖颈,不敢看绑匪。
绑匪的心脏快要撑不住此刻的紧张。他分了神,忙不迭地催促:“你快点捡!”
“喔,好的。”景沅余光瞟了眼那把刀,慢吞吞蹲下,将手链打开。
几乎就在一瞬间,仓库内“砰”地一声。
这把尖锐的刀掉落在地上。
绑匪望着自己不断浸血的右手,不可置信地望着纪晏身后突然出现的警察。
浑身的血液快速流入心脏。
绑匪突然面露狰狞,随手扛起一截钢棍,纪晏喊道:“沅沅!跑!”
景沅敏捷地迈着腿,马上就要扑进纪晏怀里。
“咚”地一记沉闷的声音响起——
纪晏搂住景沅,带着他滚到地上。
绑匪已经被警察控制住,情绪仍旧不稳定:“纪晏!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奸商!”
陈天冷冷睨着绑匪:“对付你这种恶人,讲诚信有用吗?”
听着耳畔越来越小的呼喊声,景沅迷迷糊糊抬起脑袋。当感受着浑身被包裹的热流后,他深深将头埋在纪晏胸前,小声抽泣。
纪晏的手臂阵阵泛痛。
他刚才用手臂挡了下钢棍,估计没骨折也青了。
但面对怀里的人,他并没有选择松手,忍着痛将景沅抱起来。
小白狗颠颠地围着两人打转,时不时咬着纪晏的裤角。
陈天担心纪晏的伤,送他们上车后犹豫片刻,将小狗一同带上车。
幸亏有这只流浪狗,不然他们无法这么快找到景沅。
本来,他们来到桃园区后经过周折已经找到景沅入住的旅馆,可老板却说在昨天早晨景沅已经退房。他们沿着街边询问,却没了景沅的线索。
这个小镇上外地游客很少,加上景沅又生得俊俏,很多人都对他有印象。
好几户商家都说景沅吃完早饭就没了影子。
纪晏的直觉很敏锐,直接让陈天去打探最近还有没有陌生人来道这里。
村口小卖部的阿姨告诉他们,前天下午,跟景沅一起来的,还有一波人,前后时间不差半小时。
听到这条消息,纪晏彻底坐不住。陈天加急从其他地方加派人手,全镇寻找景沅。
派出所也协助他们,但监控死角太多,根本没拍到景沅消失的地点。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纪晏发现饭店门口有一只流浪狗。而流浪狗的简易狗窝内,有他给景沅特质的零食包装袋。
就这样,纪晏派一个人单独跟着流浪狗,在发现流浪狗吃饱后前往村子深处一个废旧的仓库后,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车上,景沅虚弱地躺在纪晏怀里,长时间又冷又饿,透支了他太多体力。
虽然他还有很多话要跟纪晏说,但他实在太困,只是抱着纪晏的胳膊,喃喃道了句:“对不起纪晏,我误会你了。”
纪晏还在生他的气,语气冷淡:“嗯?”
“你是个好人。”
景沅特别认真地说道:“不过,你真的派人去抓他的闺女了吗?
纪晏懒懒抬眼:“我要去抓他女儿,我是不是又成了坏人?
景沅讨好地蹭了蹭他:“没。
陈天在旁笑道:“当然是吓唬绑匪了,纪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纪晏冷哼:“在沅沅心里,我确实会做。
景沅再傻也听出纪晏这是记仇了,使用一贯装糊涂的技能,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医生这时上车,按照纪晏的要求先帮景沅检查身体,见对方没有大碍,才帮纪晏看手臂。
“应该没伤骨头,但还是要拍个片子确诊。
医生正说着话,枕在纪晏腿上的景沅已经打起小呼噜,睡得越来越香。
纪晏点头,示意医生可以了。
等医生下车后,陈天开始给纪晏汇报。
原来,宁曌经过多方打探,还是查出来景沅是当年的唯一目击者。
目前案子一审已经结束,宁曌被判决死刑,林荟有期徒刑15年。
宁曌不服,动用所有背景正在上诉疏通关系。
“假纪晏,也亏他的脑子能想出来。
纪晏语气不屑,恍惚间响起景沅刚刚那句话。
[你是个好人。]
纪晏拿出随身携带的景沅日记本,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景沅不会以为,那个假纪晏才是书中真正的反派吧。
他勾起唇,散漫地盯着景沅安睡的面庞。
“真是凑巧。
“有了假纪晏,沅沅应该能打消心中的疑虑了。
陈天问:“什么疑虑?
纪晏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凝视景沅。
“纪总,这只狗打算怎么处理?
“带着吧,他应该喜欢。
夜幕降临,景沅不知睡了多久,饥肠辘辘,终于被饿醒。他撑起身,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纪晏?
景沅下意识喊了一句,右手摸索着床边,打算将房间内的灯打开。
可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上绕着一串冰凉的链子。
这条链子将他两脚相连,虽然可以走路,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景沅下意识以为自己又被绑了,可仔细琢磨后却又觉得奇怪。这链子的质地细腻柔韧,谁绑架用这个?
“奇怪。,他嘟囔一句,还没来得及下床,周身立刻亮起明亮炙热的灯光。
景沅被吓了一跳,睁开眼时忽然发现纪晏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面前的沙发上看着自己。
纪晏的眼神,玩味且深邃。
让景沅下意识心虚。
“你、你坐在这里多久了?
纪晏微微扬眉,起身走向他,从口袋里再次取出一条银链。
灯光下,银链带着难以言说地威慑。
景沅抿着唇,湿润的眼睛紧张地瞅他:“你,要干嘛?
纪晏温柔地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让沅沅,再也跑不了。
下一秒,景沅被带有侵略性的拥抱锁住,属于纪晏的气息环绕在他的周围。
纪晏抱得他很紧,让他快要喘不上来气。
他试图逃走,却没有力气挣脱。
离别的思念袭上心头,景沅既想念,又害怕。
“纪晏……”
他拼命躲闪,浑身仿佛至于冰凉的海底,溺水般的紧迫感让他的心脏咚咚跳动。
“我好害怕。”
景沅推开纪晏,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沾了湿气的眼眶瞬间红了。
纪晏的拥抱很凶,那双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令他非常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来源于生命上的威胁,他能感觉到纪晏在生他的气,两人之间很别扭。
“你这样我真的害怕。”
景沅抽抽鼻子,漂亮的眼眸染上几分不安。
这番话,让纪晏久久没有回应。他眼神僵硬地看着景沅,从床上下去。
屋内,陷入长久的宁静。
纪晏背对着景沅,垂着忧郁失落的眼睛。
依旧是这个理由。
景沅上次离开也是因为怕他。
纪晏十指握拳,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很像陈述一件事实。
“我以为,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你已经很信任我。”
纪晏轻轻坐下,阵阵痛感袭上心脏。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没安好心。”
“是不是我对你多好,你都觉得不是真心的?”
纪晏唇上的血色褪去,眼神里只剩受伤。
他以为他救了景沅,又有假纪晏的乌龙,景沅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景沅依旧怕他。
听着这一句句的陈述,景沅手指抠着棉被,渐渐有点发懵。
他说话时,手脚上的银链会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纪晏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没有这样觉得,我很信任你。”景沅喃喃低语,带着一丝小委屈,“我被绑架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绑匪跟你要赎金。”
说完,他还特意解释:“不是因为你有钱,是我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
纪晏没有回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觉得我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
说起这件事,景沅更委屈。
“是你嫌弃我,我才懂事地给新人腾地。”
纪晏迅速回头,怃然的浅褐色眼睛里,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解。
“我嫌弃你?你离开我,不是因为害怕我吗?”
景沅越来越迷惑:“不是啊。我离开是因为……”
他有点不好意思,抬起系着银链的手挠了挠头,房间里响起短促的银铃声。
“那是因为什么!”纪晏快速追问。
“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景沅眼神难掩羞赧。
他离开的原因侧面证明他很爱纪晏。
他也是骄傲的,才不会死乞白赖地贴着纪晏不放。
“你从很久以前就说我们在春天结婚。去年11月说过一次,在芬兰时说过一次,上次去宁氏年会你也说过一次……”
景沅记得很清楚,将时间线一一列出。
“而且,有一次你还问我婚礼想要什么风格。可从头到尾,你根本没有准备婚礼。”
景沅略带幽怨地瞧着他:“我认为,你就是在哄骗我,不想跟我结婚。”
听完这番话,纪晏恍然意识到什么。
怪不得景沅离开前,景白微像他打听过婚期,原来是景沅想知道。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可以朝我发脾气,或者问我,为什么要跑?”
纪晏眼神复杂:“你这次离开,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景沅嘟囔:“我以为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想跟我结婚的。你不想跟我结,我就去找别人,我才不问你!”
“身份?”纪晏再次陷入疑惑。
景沅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是不是知道,我其实不是「景沅」?”
纪晏语气低沉,思索片刻:“嗯。”
景沅下意识想要双手抱臂,却发现银链阻碍着他的发挥,愤愤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来路不明,无法接受,所以不愿意跟我结婚!”
听完景沅这番委屈的话,纪晏默默叹息。
原来景沅离开居然因为这两件事。
他缓缓起身,走到景沅身边坐下:“沅沅,我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确实会担心你在某一天离开,但我依然愿意珍惜跟你度过的每一天。”
纪晏的语气带着鲜见的真挚,景沅觉得就好像在说求婚誓词一样。他局促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纤细白皙的脚腕上,银链轻轻碰撞。
“婚礼的事,确实是我不对。”
纪晏认真与他注视:“我跟你道歉。”
“我承认,我第一次跟你提这件事,确实有哄骗的成分。那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对「景沅」很厌恶,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他。”
“试探?”景沅“喔”了一声,“我知道,你确实讨厌他。”
“他做了许多很过分的事,上一世我被他害的不轻。”纪晏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似乎又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景沅慢慢重复:“上一世?”
纪晏看着他的眼睛:“嗯。这也是我的秘密,我曾经告诉过你。”
这次,轮到景沅瞪大眼睛。
纪晏居然重生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
话说到一半,景沅突然卡壳。
他想起来了!
那个雪夜,纪晏曾跟他说过一句情话。
“你上次说的两辈子,我还以为在开玩笑。”景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错过一个属于你的惊天大秘密,你竟然那么早就告诉我了。”
纪晏轻轻点头:“曾经,那个景沅用我父母车祸的事要挟过我,但到最后都没有获得有用的消息。我痛苦的话,他会开心。”
“他太讨厌了。”景沅心中的怨气顷刻间没了,主动凑到纪晏面前:“你可以抱抱我。”
纪晏伸手,将他搂在怀里。
“后来,我知道你不是景沅后,对你改观了许多,也渐渐喜欢上你。婚礼,我确实打算在春天举行,但父母的事让我在这件事上分了心,也改变了我的计划。本来,我打算这件事结束,带你去环球旅行,跟你求婚。”
景沅立刻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真的吗?”
望着这道充满期待的目光,纪晏觉得似曾相识。景沅被绑架要挟看到美元时,似乎也是这种眼神。
“当然是真的。”
纪晏抱紧他,手指把玩着景沅脚上的银链:“全球旅行的票我已经订好。”
景沅勾起唇,尽量让自己显得矜持。
“你如果早跟我说,我肯定不跑。”他将脸颊凑到纪晏胸膛,紧紧贴着:“都怪你。”
纪晏:“怪我。这次没有那只流浪狗,我可能真的不会太快找到你。”
提起这件事,纪晏语气冷了些。
宁曌不光毁了他童年,还要毁掉他的余生,歹毒至极。
他现在恨不得将宁曌千刀万剐。
“宁曌?”景沅有些犯迷糊,“想要杀掉我的人,不是纪晏吗?我跟你说,这个纪晏是个超级反派。”
既然两人的误会已经解除,纪晏没再隐瞒宁曌的计划,全部告诉景沅。
景沅是个胆子小的,瞬间开始后怕。
如果没有流浪狗,他估计就没了。
“小白呢?”景沅双手双脚缚着银链,慢吞吞挪到床边朝下张望,“我记得,你把小白带上车了。”
纪晏:“你想带回家吗?”
景沅撅着腰趴在床沿:“嗯嗯!”
纪晏视线落在景沅露出的腰上,视线沾上几分玩味:“可我不喜欢狗。”
景沅蹙眉:“可他是我的救命恩狗。”
纪晏故意为难他:“我让陈天帮塌找一户好人家收养,可以吗?”
景沅双手艰难地撑着床垫,缓缓起身,跪坐在纪晏面前:“不行,我想养它。”
说话时的景沅楚楚可怜,本就漂亮温润的眼睛故意沾上几分撒娇,颇有恃靓行凶的味道。
纪晏垂下眼帘,抬起手指捏了捏景沅柔软小巧的耳朵:“家里养一只娇气的猫就很费神了,再养一只狗我恐怕没有时间。”
“猫?”景沅呆呆凑过去:“你养猫了?”
纪晏笑容玩味:“嗯。养的这只猫虽然漂亮可爱,但又娇气又贪财,生了气就知道离家出走,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才知道我最好。”
景沅这次听出来纪晏是在内涵自己。
双耳被纪晏把玩,他弯起眼睛:“我有那么难养吗?有吃有喝有零花钱就行。”
这句话,景沅自己说着都虚。
零花钱不多,亿点点就够。
“既然不难养,那套庄园就不还给你了。”纪晏微微扬眉,“毕竟某人不想要了。”
“哎!不行!”景沅理直气壮,“那只是让你帮我保管,你必须还给我。”
“必须?”纪晏明显不吃他这套。
“就是必须!”景沅语气骄傲,“从今天开始,我们俩也算坦诚相待,恋人身份彻底落实。以后,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比如?”纪晏若有所思地反问。
“比如,庄园你得还给我。那条流浪狗,你也必须同意我养!”景沅拿出当家做主的气势,虽然被束缚着双脚,却觉得自己已经将纪晏完全拿捏。
纪晏忽然笑了:“宝贝,我同意你关于落实恋人关系的建议,也愿意听你的。”
“真的吗?”景沅嘟囔一句,却觉得纪晏的话没那么简单。
“但是,我觉得我们目前的关系还没有完全落实,彼此之间也不够坦诚。”
一双笑得意味深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纪晏语调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今晚可以落实一下吗?”
银色的手链悄然晃动,让这间安静的卧室里多了几分神秘。
景沅乖巧地跪坐着,两侧耳膜仿佛被堵住,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小巧柔软的耳垂透着淡淡的粉色,白皙的耳廓悄悄被晕染,他垂下浓密的眼睫,一时半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景沅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纪晏,手指把玩着银链,再次让房间内充斥着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种桥段,他在小说里见多了。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矜持一下比较好?
纯爱小说十本里有九本主角受会拒绝主角攻,剩下一本估计还是诞生在海棠。
他悄悄瞟了一眼,发现纪晏依然在注视着自己,一贯疏冷的眼神温柔至极。
纪晏好像还挺期待的。
景沅慢吞吞调整坐姿,手脚上的银链同时晃动,细腻光泽的银器仿佛落在白瓷上,生出一副绝佳的画卷。
“这手链贵不贵。”
景沅没有正面回答纪晏的问题,纤细的指尖轻轻戳着链子,并没因双手被束缚而感到不适。
“还好,特意为你做的。”
纪晏握住景沅乱动的双手:“防止你再次乱跑。”
“你这么说,怎么跟给我系上小铃铛似的。”景沅勾起手指,小猫似地挠着纪晏的掌心,勾得纪晏痒痒的。
“谁让你不听话。”纪晏见景沅蜷着双腿,轻轻将他抱在怀里,“身体不好,还出去乱跑。”
景沅将下巴搭在纪晏的颈窝,抬着双眸,轻轻蹭着:“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纪晏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心思却落在银链上,慢悠悠把玩。
“对。”景沅舔了舔唇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霎时间蒙上几分羞赧的笑意,“你要不要试试。”
房间内昏暗的光线里,景沅穿着一件白色宽松长袖,锁骨处的裸着的皮肤泛着雪白的光泽,漂亮的杏眼水光潋滟,懵懂中压抑着几分期待,对于纪晏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诱惑。
他抬起指尖,不紧不慢落在景沅的唇边,细细用指腹摩挲。并不着急,像是欣赏着完全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那双温柔狭长的丹凤眼轻触景沅的额头,纪晏忽然很轻地笑了下,身上淡淡的琥珀香瞬间将景沅全部包裹。
厚重的窗帘完全将房间外刺眼的阳光遮住,里面被暧昧的气息占满。
景沅的表现很出乎纪晏的意料,既羞涩,又主动,偶尔有些笨拙,却依然在迎合着他。
直到凌晨两点,卫生间内才响起热水声。
这一晚,景沅恍恍惚惚,就连自己怎么洗的澡都完全不清楚。
翌日,陈天一早便来送早餐。
他们临时入住的地方,是桃园区的一家民宿。为了安全着想,陈天特意将整栋民宿租下,里面住的都是他们的人。
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开门,陈天有些奇怪,准备再等一等。
往常,纪晏这个时间已经晨跑回来,也就景沅会睡会儿懒觉。
他又试探地敲了敲,心中疑惑。
纪晏今天计划回宁城,不可能还在睡觉。
过了两分钟,里面终于响起低沉地声音。
“早餐放门口吧。”
陈天犹豫:“纪总,早餐都是现做好的,今天温度低,您尽快吃比较好。”
这次,房间内没再回应。
过了一会儿,纪晏推开门,脸色有些无语:“陈天。”
陈天:“在!”
纪晏将餐车拉进去,淡淡关门:“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轴。”
一大清早好心送早餐反而被怼的陈天:“???”
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床上,景沅裹得像只小粽子,依旧睡得很香。纪晏动作很轻地将早餐摆好,回头注视着景沅不断起伏的胸腔。
他记得,医生曾说过景沅气虚,睡眠质量差,容易没精神。这么一看,身体确实调整好许多。睡觉时跟个小猪似的,完全不会被吵醒。
景沅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舒适的睡衣,是纪晏居家穿的。防止景沅尴尬,他提前将两人的脏衣服送去清洗,并将地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卫生纸和condom销毁。
他有洁癖,虽然干净床单在昨晚已经换过一次,但屋子里若有若无的暧昧痕迹仍然让他不太舒服。为了让景沅醒来后能舒服一些,他特意订购一些花和植物,摆在窗台前。
小镇上虽然没什么名贵花草,但普通的鲜花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闻着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他开窗透气。
等他忙完一切,透过窗户突然发现床上的被窝里,藏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在偷窥自己。
纪晏垂眸,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看向景沅,发现景沅明显在装睡,演技格外拙劣。
掏出手机,他端着一杯美式,悠悠坐在床边:“准备好了是吗?我房间里的小猪睡得很熟,待会儿给你带过去,价钱你开。”
话音刚落,景沅立刻披着棉被坐起来:“什么小猪?”
纪晏挑眉:“装睡的小猪。”
景沅意识到纪晏早就识破自己后,配合他演戏:“怎么,你想把我卖掉?”
纪晏:“嗯,对方开了个好价钱。”
“切。”景沅语气不屑,“你想卖就卖好了,反正我已经失了处男之身,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你进京赶考的费用,凑不齐的。”
说完,他裹着棉被张了张哈欠。
“说什么呢。”纪晏含着笑,起身靠近搂住他:“疼不疼?”
景沅露出明知故问的眼睛:“什么疼不疼?”
纪晏薄唇轻啄他的耳垂:“身体。”
“头疼。”景沅故意蹙眉。
纪晏虽然知道对方多半又在飙演技,却还是配合地帮他按揉太阳穴:“屁股呢?”
景沅微微垂眸,想逗一逗纪晏。
“不疼。”
“真的?”纪晏将他拥入怀,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我昨晚帮你检查了下,虽然没泛红,但今早上了药。”
“喔。”景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脊背被纪晏温柔地顺着,非常舒服。
他惬意地眯起眼,像只慵懒的小猫:“反正又不大,不太疼。”
这番话落地时,纪晏的手掌明显一顿。
他骤然看向景沅,表情中压着一丝被挑衅后的笑意:“沅沅这是在激怒我?”
景沅表情无辜:“没有啊,实话实说。”
纪晏刚要去捏景沅的脸,突然被对方躲了下。景沅身手难得敏捷,一个后滚翻不等纪晏反应,已经翻到了地上。
“咚”一声,景沅趴在地上疼哭了。
纪晏又气又心疼,轻而易举地将他拎起来抱在怀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