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敛睡前告诉过贺笙,如果他没有醒的话,贺笙可以自己打电话叫餐。
纪敛抓起贺笙的手腕,抽出湿巾纸,仔仔细细将贺笙手上的蜡笔擦干净,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贺笙:“星寒哥哥说,他、他中午点烤鸭吃哦,他知道有一家烤鸭非常好吃,想请我过去一起吃,小爸,我们可以跟星寒哥哥一起吃饭吗?”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建立的那么快,在纪敛看来,祁星寒的性格就跟三岁半的贺笙一样。
甚至,贺笙都比祁星寒成熟。
才一天而已,贺笙就跟祁星寒成了好朋友,开口闭口都离不开‘祁星寒’三个字,看来是真的很喜欢祁星寒了。
纪敛受不了小孩期待的目光,拍了拍贺笙肮脏的小手,说道:“手不洗干净不能吃烤鸭。”
贺笙立马领会了纪敛的意思,开心道:“我现在就去洗手。”
他快速套上了自己的小仓鼠拖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浴室,生怕晚一步纪敛就收回了承诺。
祁星寒不住在酒店里,剧组还是给他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室。
纪敛带着贺笙到达祁星寒的休息室时,满屋子都被烤鸭的香气给笼罩了。
纪敛进门前就听到了祁星寒经纪人祁大年的大嗓门,门一开,祁大年迅速换了副面孔,见来人是纪敛,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扑面而来的热情挡都挡不住:“纪敛你来了呀,来来来,快坐这里。”
祁大年踢了还优哉游哉坐在沙发里的祁星寒一脚。
祁星寒嘴巴高高撅起,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坐到了祁大年给他准备的塑料椅子上。
“祁哥,我坐这里就好了。”在长辈面前,纪敛倒不会给祁星寒难堪,他指了指祁星寒身边另一把塑料椅,还没坐下就被祁大年扯住了胳膊。
“不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坐那么硬的椅子呢。”
祁星寒:“……”您也知道硬啊!
亲戚都是用来坑的,亲小叔最喜欢坑亲侄子了。
祁星寒抓起一只鸭腿,一边咬一边碎碎念。
“可……”
不给纪敛说第二个字的机会,祁大年直接将纪敛按进了沙发里,他还贴心地抱起贺笙,将贺笙放在了他特地准备的加了靠垫的小凳子上。
“谢谢叔叔哦。”贺笙冲祁大年甜甜一笑。
祁大年心都化开了,转头踢了一脚还在不停碎碎念的祁星寒,语气严厉:“别只顾着自己吃,招呼一下客人啊。”
祁星寒:“……”
祁星寒愤愤地将一盒鸭肉推到纪敛面前,嘴巴被鸭肉堵着,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喏,次。”
腰被掐了一下,熟悉的手感与疼痛感差点没让祁星寒蹦起来,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嘴撅得更高,委屈巴巴道:“纪敛,你多吃点呀。”
纪敛看得好笑,等祁大年出去办事了,才出声调侃:“你还挺能忍的。”
祁星寒扫了眼纪敛那张舒服的沙发,想到自己跟纪敛的武力差距,他终究放弃了抢夺的念头,一语双关道:“不能忍又能怎么办呢?谁叫我弱小可怜,谁都可以欺负呢,这么久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一次。”
纪敛:“那沙发给你坐?”
祁星寒闻言立即汗毛倒竖,想也没想就拒绝:“可别,我坐这里就挺好。”
纪敛会给他好处?
别了吧,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安静没一会,大概是纪敛突然的善意举动触动了祁星寒,将本就话痨的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其实他对我挺不错的,看上去严厉,不好说话,总是欺负我,但我知道,那些鞭策都是为了我好,在这个圈子里,做什么都要小心谨慎,一个不留意就会往下跌,我知道我有时候挺没脑子的,没个人在旁督促真的不行……”
纪敛熟练地卷鸭肉,嘴里就没歇下来过,祁星寒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够,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这不是祁星寒第一次感慨了。
祁星寒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频繁的感慨也是会让听得人觉得疲倦的。
纪敛面不改色地吃着自己的卷鸭肉,在祁星寒领悟自己没脑子的时候,重重点了下头。
祁星寒以为纪敛是在听他说话,高兴了,更加收不住话。
他自顾自说着,全然没发现,纪敛根本没在认真听。
“祁大年总让我想起我的大伯……”
这句话纪敛倒是听进去了。
祁星寒的大伯跟祁大年性格相似,祁星寒从小到大没少受到他大伯的教育和鞭策。
换做是别人,绝对受不了祁大年这种厚此薄彼的对待方式,祁星寒早就习惯了,甚至还有点怀念。
如果说纪敛在这个世界能求得慰藉的人是贺笙,那祁星寒就是祁大年。
末世降临后,祁星寒也跟他的家人分开了,他没能在新人类基地与他的亲人们重逢,现在穿来这个世界,更没了再见面的机会,往好的想,说不定他们也平安存活了下来,在新的地方开启了第二段人生。
思念是止不住的,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拼命压抑住。
祁星寒背脊佝偻,抱住上来安慰他的贺笙,闷在心里半个月的伤心与想念终于在与故友重逢后发泄出来了。
还没发泄完,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星寒哥,我方便进来吗?”门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房门被人敲响的瞬间,祁星寒就收拾干净了情绪,他擦掉还没掉下来的眼泪,对门外的人喊了声“进”。
“星寒哥……”阮新维的笑容在看到沙发上的纪敛时停顿了下,转而又扯起了笑,似乎比刚才还要明媚,“纪老师您好,我是出演沈源的阮新维。”
沈源,是这部剧的受的名字。
阮新维长了张斯文秀气的脸,乍一眼不惊艳,笑起来时却十足吸人眼球,属于看久了不会腻的长相,倒挺符合沈源这个角色的。
纪敛握住了阮新维伸过来的手,露出一抹淡笑:“你好,叫我纪敛就行了。”
他这个资历,还没资格被一个比他红的艺人叫老师。
阮新维:“那可不行,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纪敛很不理解这种礼貌,也没有执意去纠正阮新维对他的称呼,他轻轻抽了下手,没能抽动。
阮新维的手紧紧抓着他,像是不肯放开。
纪敛用了点力,还是没能抽出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觉得阮新维应该知道要松手,可阮新维只笑着看着他,仿佛他脸上长了什么吸引阮新维的东西,那眼神盯得纪敛头皮发麻。
纪敛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出声提醒道:“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阮新维像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松开了纪敛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愧疚道:“不好意思啊纪老师,您长得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入神了,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纪敛:“……”这种话说出来难道就不失礼了吗?
纪敛可不会因为阮新维夸自己好看就沾沾自喜,立刻就忘记了阮新维抓着他手不放的事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祁星寒见气氛不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阮新维举起剧本,剧本挡住了他下半张脸,那双笑眼就成了重点:“星寒哥,我想找你对下戏,可以吗?”
纪敛没来前,阮新维经常会来找祁星寒对戏,祁星寒不觉得奇怪,他脱下一次性手套,从桌子下拿出剧本。
祁星寒和阮新维开始对戏,纪敛坐在一边保持安静,咀嚼时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听着两人的台词,纪敛不得不感叹,这两人会红是有原因的,就像祁星寒说的,好看的皮囊只是暂时的,只有过硬的本事才能一辈子不愁吃喝。
这么多年,纪敛也终于在祁星寒身上找到了能赢过他的东西——演技。
祁星寒是个合格的演员。
“纪老师,要不要一起对戏?”纪敛正发着呆,坐在他对面的阮新维突然出声,纪敛抬眸望过去的时候,阮新维依旧是一副和善的笑脸。
想起下午要演什么戏,纪敛拒绝了阮新维的提议:“不用了,下午我没几句台词,主要是你们来演,你们加油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视的瞬间,纪敛在阮新维眼里看到了几丝贪婪与迷恋,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了。
阮新维有些失望,笑了笑:“好吧……”
他又说道:“可惜,我跟纪老师在这部剧里没有多少对手戏,我还真的有点嫉妒星寒哥呢。”
祁星寒:“嫉妒我什么?”
阮新维:“能跟纪老师演那么多的对手戏。”
祁星寒表面客套:“总有机会的。”
心底却道——
你想要这样的福气,那就让给你吧。
你是不知道对着纪敛这张脸演出深情要有多难!
他一看到纪敛就身体疼痛,想起被纪敛当沙包来锻炼的那些年。
最重要的是,他还总忍不住想起‘祁星寒’跟‘纪敛’在小黑屋的情节。
真是要命。
“是吗?”阮新维冲纪敛眨了眨眼,期待道,“纪老师,希望我们有再合作的机会。”
纪敛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尽管阮新维随时随地都在对他笑,但他有点应付不来阮新维。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这部剧结束了,就跟阮新维没有交集了。
纪敛淡淡一笑,出于礼貌,敷衍道:“希望吧。”
拍摄一部戏,不是非得严格按照剧本的时间线,剧情发展顺序来的,是按照场景来拍摄的。
下午这场戏是剧中的重头戏,攻受以及攻的白月光都有戏份。
拍摄的地方定在酒店的房间里。
【攻和受的感情刚升温,受察觉了自己对攻的心意,想要跟攻告白时,攻的白月光突然回国了。
攻忘记了跟受的约定,去机场接回了白月光,并亲自送白月光去了酒店,两人聊得太尽兴,攻喝多了酒,一时上头将白月光压在了床上,而受这时刚好出现,撞见了这幅场景。】
纪敛看这段剧情的时候,不知道吐槽了多少次,但已经有无数人吐槽魏冬的剧集狗血、烂俗和诸多巧合为一体,他也想不到什么好词来吐槽这种烂俗的剧情。
不过,魏冬还是知道补上bug的。
比如白月光一直对攻没那意思,却突然为了攻回国,是因为知道攻受的事情,占有欲作祟,害怕玩具被抢走。
比如受为什么恰巧出现在房间里,是白月光早就调查过,受特意订了这家酒店的房间,布置好就为了跟攻告白,白月光订的房间离受的房间很近,他点了送餐服务,拿东西的时候故意留了门,又用新手机号给受发了短信,受这才找了过来。
“小敛,你现阶段还没喜欢上祁星寒,你只是占有欲作祟,害怕祁星寒会被阮新维抢走,所以才着急回国,你对待祁星寒时还是要跟以前一样单纯无辜……”魏冬依旧耐心十足地给纪敛导戏,听着左一句“祁星寒”,右一句“祁星寒”的,纪敛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魏冬导戏的时候喜欢用演员本来的名字说,这也没什么。
但一再被强调跟他演感情戏的人是祁星寒,纪敛就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导演,这话你已经讲了第三遍了,快开始拍吧。”祁星寒催促道,还没开拍,他的脸和耳朵就红透了。
如果没有阅读过‘祁星寒’和‘纪敛’关小黑屋的□□内容,下午的戏对于祁星寒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昨天的NG次数肯定要翻个几百倍,导致他人设彻底崩塌。
现在,巨大的考验也只不过缩减了一半的难度。
他现在只想早死早超生,快点将这场戏拍完。
“好好好。”魏冬笑眯眯说着,掐了把祁星寒发红的耳朵,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害羞呢。”
祁星寒:“……”妈的,臭变态!
“Action——”
魏冬话音落下,祁星寒视死如归般将纪敛推倒在了床上。
接白悦回来的路上下了雨,白悦进酒店的路上不小心踩进了水坑里,当然,这是白悦故意踩进去的。
回房间后他就去洗了个澡,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祁曜备受煎熬……
开拍前,纪敛换了身酒店的白色睡袍,里面只穿了条短裤,这会被祁星寒大力一推,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祁星寒太过紧张,膝盖刚放到纪敛腿边就腿软了,他“啊”了声,从纪敛身上离开,捂着脸坐到了地上。
魏冬喊了停,走到祁星寒旁边,扶起了祁星寒,担忧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祁星寒像是得了名叫‘纪敛’的负面buff,跟阮新维合作的时候还好好的,一遇到纪敛就频频出错。
受到纪敛的启发,祁星寒也不想那么努力维持‘祁星寒’的人设了,他也没一下子就放开,还是收敛了一半的本性的。
“没事,我就是有点不习惯。”祁星寒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临时想了个借口,“纪老师长得太好看了,我下不去手。”
众人:“……”
在场只有魏冬一个非正常人,听完笑哈哈道:“我理解我理解,不然我也不会请小敛来演这个角色了。”
祁星寒:“……”你还真敢接这话啊!
魏冬拍拍祁星寒的肩膀,开解道:“没关系,多看看就习惯了。”
祁星寒:“……”他并不是很想习惯这种事情。
魏冬给了祁星寒缓冲的时间,等祁星寒确认OK后,才再次开拍。
说准备好了的祁星寒又一次失误了,他都没碰到纪敛的皮肤,光是被纪敛盯着,他腿又软了。
他崩溃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委屈。
草,能不能给他换一个人来演啊!
纪敛看他一眼他就害怕,只是演普通的对手戏还行,床戏他是真的不行。
“没关系没关系。”魏冬看到了祁星寒不同的一面,祁星寒这属性正合他胃口,他笑呵呵地安慰着祁星寒,心理医生都没他会做心理疏导。
纪敛拉紧了略宽松的睡袍,面无表情看着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祁星寒和魏冬。
这场戏,攻和白月光并没真的滚床单,所以留在房间的工作人员还挺多。
纪敛习惯了成为众人的焦点,对于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都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只是,角落里有道视线太过刺眼了,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他抬眸,毫无意外对上了阮新维的眼睛。
这是纪敛第五次发现阮新维在打量自己,仿佛他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瓷器。
纪敛不想引起什么骚乱,被传出在片场闹事的流言。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他要是主动跟阮新维说,能不能不要看我,阮新维可以用各种理由来回怼他,只会显得他非常自恋。
纪敛蹙紧眉头,起身走到祁星寒身边。
“导演,他借我一下,一会就好。”纪敛说着,一把拉起了蹲在地上自闭的祁星寒,拽着祁星寒进了浴室。
“纪……”祁星寒名字都没说完,就被纪敛砸在了墙上,背硬生生撞在瓷砖上,疼得他倒抽了口气。
纪敛揪着祁星寒的衣领,明明是仰视的姿势,气势却足足压了祁星寒一个头。
“麻烦你给我认真点,你要是不想演的话尽早说,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纪敛嗓音低沉,透着森寒冷意,“再给我失误一次,你就完蛋了。”
祁星寒缩了下脖子,秒变乖巧:“我、我知道了。”
众人不知道纪敛跟祁星寒聊了什么,两人进了浴室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祁星寒的表情怔忡,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
接下来再拍摄,竟然一条就过了。
拍摄时,祁星寒的状态超乎寻常的好,可导演一喊咔他就恢复到了痴呆状态,众人都怀疑他继续这样下去,会喊出“阿巴阿巴”。
祁星寒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跟屏幕里的区别好大啊!
果然,明星都善于伪装。
纪敛在为下一条戏做准备,贺笙难得没黏着他,凑到祁星寒身边,不断送出真挚的关心。
“哥哥,你还好吗?”
“哥哥,你怎么傻了呀?”
“好了,准备拍了。”魏冬大喊。
休息没几分钟,这场戏继续接上一场。
纪敛的睡袍腰带刚被祁星寒解开,阮新维就闯了进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停。”床上两人气氛正好,魏冬却叫停了三人,祁星寒以为自己出错了,惶恐地看向纪敛,双腿微微颤抖。
他要完了是吗?
刚这样想,魏冬的话就拯救了他。
“新维,你的眼神不对。”
阮新维红着脸,连连向魏冬道歉:“不好意思,导演。”
“没事没事,”魏冬摆摆手,说道,“你不要光看着小敛,你是来捉奸的,也得看看祁星寒呀,你情绪也不对,应该是愤怒的……”
魏冬是个人精,一眼便看出阮新维失误的原因。
他说的已经够委婉了,但凡他不给阮新维面子,就直接说——
我知道纪敛长得很好看,但你不要盯着纪敛出神好不好,知道你是来捉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来加入他们的。
魏冬如此委婉的话,还是让阮新维红了一张脸,他看向一脸淡定的纪敛,这一眼再次让他移不开目光。
拍摄的时候,纪敛需要将睡袍敞开,这表示,纪敛不得不露出上半身。
现在,纪敛已经裹好了睡袍,但白皙光滑的小腿盖不住。
阮新维舔舔唇,用了祁星寒说过的借口:“真的非常抱歉,纪老师长得太好看了,我会努力不去看他的。”
贺铭沉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这句发自肺腑的赞叹。
第64章
魏冬所在的公司老板正好是贺铭沉的好友,贺铭沉让好友联系了魏冬,拿到了工作牌,这才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来这里。
他脱去了平日不离身的西装三件套,换了身轻便舒适的黑色卫衣和黑色长裤,脸用黑色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脑袋也被黑色帽子盖住,要不是他胸前挂着工作牌,这副打扮真的很像偷摸混进来的狗仔。
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大床边的三人身上,贺铭沉的到来并没引起别人多少注意,最多因为他的身高多看了两眼,因为看不清脸,又加上他有工作牌,以为是不认识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好奇的了。
“准备好了吗?”魏冬拍拍阮新维的肩膀,他给了阮新维充分的准备时间了。
阮新维点点头,再次道歉:“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与阮新维的几次见面,阮新维给魏冬的印象都非常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阮新维来出演这个重要角色。
但正式开拍后没多久,魏冬对阮新维的好感就淡了。
演员有个谦卑的态度是好事,魏冬虽然把握不好剧情,但对演员的演技还是有些要求的。
有时候一场戏没过,不是演员的问题,而是魏冬想要再拍一条,对比一下哪个更加好。
他合作过的那么多人里,只有阮新维是将道歉挂在嘴边的,明明说了不是他的错,道一声歉就够了,频繁道歉,那就不是态度谦卑可以解释了。
魏冬摆摆手,笑容依旧和善:“没事没事。”
他又转头问床上的两人:“你们ok吗?”
纪敛点了下头,祁星寒比了个‘ok’的手势。
贺铭沉站在一边,几番挣扎才没有上去打断拍摄。
在魏冬给纪敛打电话之后,贺铭沉就比纪敛先看过了这部剧的剧本,他仔细确认过,纪敛在这部剧中没有多少亲热戏。白月光和攻的床戏有两段,但都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连亲嘴都没有,顶多就是碰碰手。
演员拍戏时肯定少不了肢体接触,贺铭沉再清楚不过。
可心里这么想,亲眼看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想的太简单了,剧本说没有亲嘴,他就真的以为只是一带而过。
但床戏之所以□□戏,它肯定少不了大量的暧昧镜头。
开拍前,纪敛重新将睡袍敞开,露出了大片皮肤,他不以为意,没有半点忸怩躺回了床里。
果断爽快的让在场一众人目瞪口呆,工作那么多年,纪敛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拍亲热戏时那么爽快,丝毫不羞怯的演员。
同样的,纪敛的果决也让还在害羞挣扎的祁星寒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纪敛这一下动作,原本盖在左肩上的睡袍也滑了下来,卡在了他的大臂上,修长的脖颈连接着肩部的线条流畅清晰,天花板暖黄的灯洒落,将一切都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包括纪敛左边锁骨下一颗黑色的小痣。
睡袍并不完全敞开,能看到的只有纪敛的半边肩膀、锁骨以及一小片胸膛,连重点部位都没有暴露,可半露不露比全部暴露还要诱人。
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在此时才明白了,魏冬为何执意要选纪敛来演这个角色了。
怪不得攻会对白月光念念不忘那么多年,这谁看了不心动!
口罩和帽子双重遮挡下,贺铭沉只有一双眉眼露了出来。
此刻,紧蹙的眉心之间正积聚着狂风暴雨,浅色的双眸被浓烈的妒火染成了深色。
听到身旁有人发出的吞咽喉咙的声音,贺铭沉的燥意愈来愈浓。
他死死攥住自己的掌心,剪短的指甲刺入皮肉里,并没带起任何疼痛,这也让他的妒意没了及时遏制的机会,朝着不可收拾发展。
想冲过去,想抱起床上的纪敛,想将纪敛紧紧搂在怀里,将他藏得严严实实,不给任何人看到。
贺铭沉闭紧了双眼,呼吸沉重。
好在,他习惯了忍耐,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停止了向前迈进的步伐。
如果是纪敛想做的,他希望成为‘支持纪敛做的一切决定’的人。
这是纪敛的工作,他得理解,得大度,纪敛现在还没答应他的告白,他跟纪敛没有任何亲密关系,所以他更加不能无理取闹。
祁星寒是喜欢女人的,对男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在这个同性合法的世界里,他更加不明白其他人对纪敛的想法。
就算明白,他也不会理解。
对自己的竹马有那种念头?搞笑吧!
对于其他人来说诱人的身体,在祁星寒看来不过是跟猪肉没有什么区别。
他早就习惯了纪敛的身体,任谁被纪敛单方面殴打了那么多年,也会对这么好看的身体免疫的。
纪敛当初拿他练习格斗技术的时候,经常裸/露上半身,该看的不该看的,他早就看光了。
祁星寒心里麻木一片,偏偏面上还要装出十足的迷恋和深情。
他故意拖延了半天,唇迟迟没落在纪敛的皮肤上,魏冬那个死胖子一直不喊停,他只能继续演下去,不得已,他的唇在纪敛的颈侧敷衍地蹭了蹭,憋在喉间的台词终于蹦了出来:“白悦,你好香啊!”
草啊啊啊啊啊,这台词也太他妈羞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