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说，让你处理完伤口以后就去找他。”
“诶？什么事情？”
尾崎红叶微微摇头：“不知道，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马上过去。”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足够让沢田纲吉记住森鸥外办公室的位置，他敲响了面前的那扇门，很快就有人把门打开了。
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广津柳浪，沢田纲吉笑着向他打起了招呼：“你好呀，广津爷爷！”
“午好，纲吉大人。”
广津柳浪向他点了点头，侧过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在沢田纲吉走进去以后，才走出去将门重新关上。
这个办公室和沢田纲吉的第一印象一样，非常的空旷，森鸥外坐在远处的办公桌后面，走过去仿佛就要花挺长的一段时间。
爱丽丝在看到了他以后就跑过来了，欢快的声音给这个空旷的房间带来了活力：“纲吉——！”
“中午好呀，爱丽丝。”
他把女孩子给扶了一下，停在了森鸥外的面前：“森先生，中午好。”
“中午好啊，纲吉君。”
森鸥外看着他眼中没有掩饰的疑惑，把钢笔放了下来：“很好奇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对呀！”沢田纲吉并不否认，点了点头，问道：“森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你训练的记录。比起之前来说，进步真的很大，看得出来纲吉君非常的努力。”
森鸥外没有直接进入话题，先是对沢田纲吉的进步进行了肯定，反倒是把他弄得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森先生，你这样子弄得我有些害怕……”
“是这样子吗？”
“嗯。”他认真地点头。
森鸥外就笑了出来，气氛也缓和了一些：“别这么紧张嘛，纲吉君。我是认真的在夸奖你的。”
他不置可否地看着森鸥外，等待着他的下文，却听到了男人略带幽怨地声音：“真是的，纲吉君好冷漠，越来越不可爱了……”
“纲吉很可爱！”
“爱丽丝酱——！”这声音就更加怨念了。
看着森鸥外在可靠和耍宝之间无缝切换，沢田纲吉表示已经习惯了，被他拉着和爱丽丝一起三个人折腾了一会，才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道：“森先生。”
“纲吉君还真的是心急。”
森鸥外摸了一把他的脑袋，那副怪大叔的模样已经收了起来，站起身理了理衣领，重新走回到办公桌旁边，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那个盒子，递到沢田纲吉的手中：“所以，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奖励？”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小小的方形盒子。
森鸥外垂着眸注视着他：“纲吉君打开看一看吧。”
沢田纲吉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个盒子打开了，看到有一副手套安静的躺在里面，在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下泛起了光泽，看上去应该是由金属打造出来的。
他忍不住拿出那副手套，冰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把盒子放到一边，再把手套小心地戴上，发觉要比自己想想的柔软一些，很好的贴合在了皮肤上。
“森先生，这是什么？”
“武器。”
森鸥外半蹲下来，将他的一只手捧在手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做下了最后的确定：“看来应该还挺合适的。”
“嗯……”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他一边观察着这副手套，一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灵活性也要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好，就是不知道在实战之中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把火炎点燃试一试。”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森鸥外对他做出了引导，沢田纲吉就点燃了自己的死气之炎，感觉比起之前空手的时候，好像确实是更好控制了一些。
为了确认这一点，沢田纲吉跟着森鸥外一起去了训练室，爱丽丝作为他这一次的对手，陪他一起尝试了这件新得到的武器。
这段时间，沢田纲吉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小伙伴爱丽丝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森鸥外的人形异能。
这个认知最开始是让他怀疑人生的，但是久而久之，就慢慢地习惯了。
这个世界上都有异能存在了，还有什么是不科学的！
沢田纲吉这么说服着自己，不过依旧把爱丽丝当做是真正的人类来看的。
一场模拟训练下来，就如同他刚才所感受到的那个样子，有了手套的加持以后，不论是从控制力上和契合度上面来说，都要比原来赤手空拳的时候好得多。
只是他总觉得还远远不够……
就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一样。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够否认这副手套带来的优势，沢田纲吉从训练场下来以后，就再一次对森鸥外表示了感谢：“谢谢你，森先生！”
对此，森鸥外只是耸了耸肩：“合适就好了。”
他们三个走向了芥川兄妹所在的训练室，两个人的训练还没有结束，所以就站在了训练场的旁边，一边看着那边的训练一边聊着。
“说起来，纲吉君快要开学了吧？”
“嗯，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又听见了男人的感慨：“等到一开学，纲吉君就要上五年级了。时间过得还真的是快呢……”
“森先生现在这样子的感慨，总觉得像一个中年大叔一样。”
爱丽丝在旁边接了句嘴，因为口中还咬着从沢田纲吉那里拿到的糖果，声音听上去含糊不清：“林太郎本来就是中年大叔！”
“爱丽丝酱！你这么说，我真的是会伤心呀！”
“会哭吗？”金发的幼女偏过头，一双蓝宝石地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期待着男人真的可以哭出来。
这样子的反应也让他直呼过分，便开始向沢田纲吉控诉起来。
这样子的耍宝一直持续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破坏了面前的那个训练装置，结束了这一次的练习。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芥川银突破了防御，手中的匕首停在了陪她练习的广津柳浪的胸前。
尽管广津柳浪是放了水的，也还是不由地惊叹起了芥川银在这方面的才华，一边开始期待起了她的成长，一边思考自家首领是不是打算要将他们都收入港黑之中。
不过这些都是心里的想法，他肯定的向看上去瘦弱的女孩子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
“……谢、谢谢！”
芥川银一愣，在这样子的夸奖之中红了脸颊，害羞的模样就仿佛刚才那个身手狠厉的女孩子只是一个错觉。
森鸥外当场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在收拾了一番以后，孩子们来到餐厅，那里的午餐早就已经准备好，太宰治也在早就入座了。
他最近是经常跑过来蹭饭的，对此，森鸥外没有任何的意见。
沢田纲吉在好奇的时候问过两个人，得到的则是对方还不是港黑的一员的答复。
“我倒是不介意加入的。”
太宰治双手支着下巴，眯起了眼，掩去里面的光芒：“在这样子的世界，也许能知道人活着是不是真的有意义也说不定呢。”
第33章
太宰治这个人经常说出一些让沢田纲吉觉得难懂的话, 就好像是对这个世界早就已经看透，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一样。
让他经常思考，明明太宰治就连十五岁都还没有满, 这么厌世真的好吗？
他想起自己先前住在太宰治家里的时候，除了他之外，那个家里就没有别的人了, 好像也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而且，太宰治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家人之类的……
看着沢田纲吉盯着自己出神，太宰治伸手戳了一把他的额头, 指甲磕在了额心，令他吃痛地回过了神来。
“太宰哥, 你做什么啦？”
“我才要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他的身体向前倾斜：“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唔……”
他向后退了一小步, 一边揉着额头被戳的地方, 一边轻轻点了点头：“喜欢呀！”
“……”
太宰治闻言, 眼神闪动了一下, 沢田纲吉也在这个时候被芥川龙之介拉到了身后，茫然看向了护在身前的兄妹俩：“怎么啦？”
“纲吉, 你……喜欢太宰先生吗？”芥川银有些复杂地问他。
“当然啊！”不明所以的孩子继续点头：“太宰先生、银、龙之介、爱丽丝、森先生……”
他扳着手指一个个地数了过去, 说出来的那一串名字都是熟人的，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也不怪他们多想, 这个国家的孩子早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就连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去接送沢田纲吉上下学都碰上了好几次被告白的情况。
“大家我全部都喜欢哦！”
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太宰治双手插在了外套的口袋里, 把这些变化和沢田纲吉的懵懂看在了眼里, 轻轻地哼了一声：“那样最好了，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我走啦！”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迈开了脚步就离开这里，沢田纲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更是不解，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两人，见他们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摸了摸鼻尖。
芥川龙之介已经将视线收了回来，问他：“我们现在回家吗？”
“再晚一点回去吧……”
他想了想，向横滨租界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擂钵街看一看？”
“又要去找那位中也吗？”
“对呀！”沢田纲吉微笑着点点头。
距离他上次见中原中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他每次到擂钵街的住处去找对方，都刚好遇上中原中也出门，所以一次都没碰到过对方。
这也就导致了沢田纲吉至今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芥川兄妹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很听沢田纲吉的话的，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就和他一起回到了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擂钵街贫民窟。
这里和他们印象之中没有多少变化，可以说是十年如一日，如果不是沢田纲吉和沢田奈奈的收留，他们俩恐怕还依旧在这个地方为了生存挣扎。
只要一想到这里，两人看向走在前面的沢田纲吉的眼神就越发的柔和了。
他们在擂钵街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环境也是相当的熟悉，沢田纲吉说不想和其他人起冲突，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当然就有几乎都不会碰上人的道路做最好的选择。
一行三人顺利的进入了【羊】的领地，偶尔还会路过的那些在【羊之王】的保护之下，生活得明显是要比擂钵街的其他人好太多的孩子，那些孩子也注意到了他们，只是顶多也就看一眼，并不会冒然上前来搭话。
在【羊】的领地不能乱来，否则会遭受【羊之王】的报复，这是擂钵街的居民之间默认的不成文规定，他们自然就不怕有人会在这里乱来。
沢田纲吉等人继续往里走，在来到中原中也的屋子附近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少年。
“——中也！”
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他的脚步自然就开始加快了，渐渐从快走到了小跑，距离那边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中原中也听到声音也抬眼往那边看了过去，看到一边向自己挥手，一边往这边跑过来的棕发男孩的时候也是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对方被地上凸起些许的地板给绊倒，身体直直就往前扑了过来。
“小心！”
他连忙把沢田纲吉给扶住了，让他避免了摔倒在地上的命运，同时又觉得无奈，回想起了之前的见面，这个孩子似乎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沢田纲吉已经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也不在意刚才的事情，扬起了个笑脸对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呀，中也！”
“好久不见。”
中原中也在他站稳了以后才收回手，又询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你呀！”沢田纲吉开开心心地站好，双手背在了身后。
他又问：“奈奈夫人呢？”
“妈妈她在家，就我们过来了！”沢田纲吉如实的回答着，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了什么，在口袋里面摸了摸，摸出了一张被折起来的像是卡片之类的东西：“对啦，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中原中也接过了那样东西，打开来一看，就看到了上面用十分稚嫩的笔迹写着“谨贺新年”，还有他的名字。
上面其实还写着别的什么东西，不过对于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人教的中原中也来说，能认识一部分的字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年贺状呀！”
沢田纲吉笑眯眯的跟他解释：“就是过年的时候会写的贺卡，本来早就打算给你的，可是之前来了几次，都正好碰到了中也不在的时候。”
“之前我确实出门了好几次。”中原中也颔首，没有多说，只是将那份年贺状揣进了口袋里。
他又看向从刚才小跑过来以后，就静静站在沢田纲吉的身后的两个人。
中原中也没有和芥川兄妹打过交道，但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们。
他还记得在不久之前，擂钵街的人们之间在传，说【不吠的狂犬】消失在了这片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杀了，或者是被哪里的势力给收服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大概是被沢田纲吉给带走了。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芥川龙之介会跟在沢田纲吉的身边，不过从对方现在的行为来看，他对沢田纲吉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而在中原中也打量着他们的同时，两个人也在打量这位大名鼎鼎的【羊之王】，并且在沢田纲吉的介绍之下，彼此简单打过了招呼。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各自在擂钵街的身份，就像是普通的朋友相见，再给双方介绍认识。
沢田纲吉想起了刚才中原中也的动作，才又继续开口：“中也，你要出门吗？”
“嗯，我打算出去办点事情。”
中原中也扫了一眼还留在附近的【羊】的成员，将兜帽拉起来戴上：“一起出去吧。”
“啊，好……”
沢田纲吉到擂钵街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中原中也，现在既然见到了，不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带着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走在中原中也的身边，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特地选没有人的路线，以至于路上有不少的人都看了过来，却完全不敢向那边靠近。
【羊之王】的威名对擂钵街的各位来说，简直就是如雷贯耳的，再加上传闻里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不吠的狂犬】也在，上前去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擂钵街亡命之徒虽然有不少，但是大部分也都还是惜命的，所以都是远远地看着，在心里猜想难不成这两个人是要联手还是怎么样的。
不过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这边的这群人似乎都完全不在意，几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笑着说起最近发生的那些有趣的事情的沢田纲吉身上，格外的柔和。
中原中也只是耐心地听着，并没有问为什么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会跟着沢田纲吉，因为在听到他们两个现在住在沢田家的时候，他就猜想了一番大概是沢田奈奈碰到两个人并选择了收留。
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性，中原中也是相当有好感的。
他也认为能够在其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确实就没有必要呆在擂钵街这样子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羊】的话，中原中也自己可能也不会一直在擂钵街生活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一晃，很快就被沢田纲吉所捕捉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想要问中原中也，自己当初带走芥川兄妹时一样的问题，可是他也看得出来，对方是不可能舍弃那群依附着他的孩子的。
虽然沢田纲吉并没有见过【羊】的所有成员，但是从他见过的那几个人的表现来看，他很难对他们产生好感。
他到底是没有出声。
“这样子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中原中也把沢田纲吉他们送到了车站前，在他的请求之下，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了他。
沢田纲吉也对那个号码发了一个消息，向中原中也确定了起来：“中也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他把号码按下了保存键。
“那我们下次见啦！”
沢田纲吉总算是要到了号码，心情十分的不错，看到车子开过来，才向他挥了挥手告别。
三人回到了并盛，才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旁边晒着许多原来没有见过的衣服。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就警觉了起来。
沢田纲吉只觉得眼前一晃，长期以来的训练已经让他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往前面一挥拳，揍在了扑过来的男人的鼻子上。
金发的男人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纲吉……”
他这个时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惊讶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爸、爸爸——！？”
如果要问沢田纲吉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看法的话, 他只能将其评价为一名怪人。
明明知道自己害怕却还要把自己抱到牛的面前被舔脸, 本来可以安全过小溪却害得自己落入水中，好好的庆祝生日结果用生日蛋糕糊了自己一脸……
沢田纲吉总觉得只要一回想起有关于沢田家光的事情，似乎就没有什么是对他来说感觉上是属于比较美好的。
但如果要说真的完全是糟糕透了，好像也是算不上的。
总而言之, 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之中，沢田家光就是一个经常出差在外, 一年里呆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且总是喜欢逗着自己玩的家伙。
对比起他这大半年经历过后遇见的那些人, 他的这位父亲还真的是相当糟糕的大人……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和沢田奈奈哭诉着儿子不爱自己了的男人，觉得森鸥外都要比他靠谱, 心里由于刚才不小心揍了他一拳的愧疚也渐渐地退去了。
芥川银坐在沢田纲吉的身后不远，打量了一番那个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然后搭了一条花色的大裤衩, 留着胡子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男人，在他身后有些怀疑地开口：“纲吉，他真的是你的父亲吗？”
“虽然我不想承认, 但是似乎确实是的。”
距离上次见到沢田家光已经过了一年多, 他给沢田纲吉的感觉和原来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沢田纲吉想说不是都难。
“阿纲——你原来不是这样子的！”老父亲许久不回家，感觉儿子的反应伤透了自己的心，不由伸手把他抱住了, 搂在怀里用下巴蹭着他的脸。
沢田纲吉被胡渣刺得难受, 忍不住推了推这个抱住自己耍宝的男人, 总算是制止他的行为以后，无奈叹了一口气：“爸爸……”
“嗯？”他低头看向了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儿子，眼睛亮闪闪的：“有什么事情吗，阿纲？”
“家里有女孩子，你好歹注意一点形象吧？”
沢田纲吉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同时脱下了自己穿在外面的那件春天轻薄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腿上，遮住了那大喇喇的显眼花裤衩：“这样子不好！”
“好嘛，我知道啦！”
被他这么训斥，沢田家光才算是收敛了一些，任由外套搭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转头向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两个孩子笑了笑，眼里掠过了不算明亮的光：“你们就是龙之介和银吧？”
“是的。”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视了一眼，虽然沢田奈奈的丈夫是这个样子让他们觉得非常的惊讶，但还是向他行了一个礼，表现了自己的礼貌：“您好，沢田叔叔！”
“你们好呀！”
沢田家光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叫我家光叔叔就好啦！”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的来历，在他回来之前，沢田奈奈其实就已经通过电话跟他说过了，说他们是沢田纲吉从横滨带回来的流浪的朋友，并且表明了自己想要收养他们的意思。
一般来讲，沢田家光都不会对沢田奈奈的决定有任何的意见，不过因为他们是来自于横滨的，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彭格列日本分布那边好好地调查了一番兄妹俩人的背景。
虽然彭格列在日本的势力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要调查这些也不算什么难题，很快就有了结果，在确定了他们的确是在流浪的时候，被沢田纲吉带回来的，他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现在再看他们对待沢田纲吉俨然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沢田家光更是放下了心中最后的犹豫。
然而让沢田家光怎么都想不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所调查到的资料是已经经由宗像礼司和国常路大觉修改润色过的。
这是之前沢田纲吉在去见宗像礼司的时候和他商量的，后来又去了一趟御柱塔，也拜托国常路大觉对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还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做出了修改。
毕竟港口黑手党和异能者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调查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沢田纲吉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当时宗像礼司怎么说的来着……
沢田纲吉回忆起了自己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因为背对着阳光，看上去会一些模糊，眼底确实一片清明。
——“你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预料什么的，也没有人能够完全预料准确的吧？
他这么想着，也渐渐神游得越来越远了。
沢田家光正在和芥川龙之介还有芥川银说他这段时间在国外发生的各种各样的趣事，而沢田奈奈看到了这一幕，也终于是放下了心，让他们再坐一会，自己去厨房做饭。
闻言，芥川银也站了起来：“奈奈阿姨，我去帮你吧。”
“好呀！”
对此，沢田奈奈并没有拒绝，事实上自从住进来以后，芥川银就经常帮着她一起做家务，两个人在一些事情上面也已经形成了默契，把这片空间留给了三个人。
家里的两名女性离开了客厅，房间里面就只剩下父子俩和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在来到沢田家之前，就连横滨租界也不曾离开过，更不要说是远离了日本的国外，沢田家光所说的那些事情他确实是很感兴趣的，不过沢田纲吉就要有点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
因为沢田家光说的那些话，有一些是真的，有一些是假的，半真半假给人的感觉相当的真实，却没有办法骗过沢田纲吉的直觉。
他瞒着自己和妈妈很多的事情。
沢田纲吉撑着脑袋有些下没下的听着，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个国家去，很快就困得脑袋有节奏地上下一点一点的。
在意识已经快要彻底模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谁抱了起来，想要睁眼却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感觉就放任自己这么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