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像是在自言自语,在场的其他人也没等着她说完。田培舟在卸妆,助理忙前忙后地帮他一起,还有助理在收拾衣服。又过一会儿,田培舟这里基本收拾清楚了,麦莉只能留下一个“暂时不主动接近,对方主动的话也别太拒绝”的结论,带着助理们先离开了田培舟的房间。
也不知道这个结论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田培舟今晚喝了点酒,虽然不多,但还是想早点休息,何况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他在浴室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有点发红;又转过身努力看了看自己的后颈,视线范围内也什么都没有。
摸上去的手感更是纯纯皮肤,只不过喝酒后有点升温的暖意罢了。
这两天,田培舟总会无意识地照一照、摸一摸这个地方。但他从未发现任何异常,好像昨天那个青年碰的那一下,就是单纯地碰了一下罢了。
——但……那个人,应该不至于只是想碰我一下吧?
田培舟想起那个淡然如水的青年,碰面的全程似乎都没见过他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就算说起田培舟的“二创视频”,熊乐晨的语气也是很平铺直叙的,一点开玩笑或者戏谑的语气都没。这样的人,就算看过田培舟的视频,田培舟也不太敢认他是自己粉丝。
——可他碰了一下,就真的已经解决事情了吗?
田培舟泡在浴缸里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摸摸后颈,思考着昨天见到的熊乐晨和薛锐,思考着张泽君的表现。他不知道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还是张泽君真的有问题。总之,今天录节目时张泽君的一些行为,总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田培舟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有些疑惑,一般这时候来找自己的,只会是自己的工作人员。但之前都已经布置完所有的工作了,即便有什么事,也应该先打电话才对,怎么会直接来敲门?
话虽如此,田培舟也担心是出了什么急事,于是当即出了浴缸,随便套了条裤子、穿上浴袍就出了浴室。出到房间里,敲门声已经没了,田培舟便先去拿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新信息是有的,但也没什么马上要来找他的急事。
田培舟在自己的工作群组里问:【刚才谁敲了我的房间门?】
群里纷纷表示没敲。
田培舟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或许是隔壁的房门被敲了吧。
不过已经出来了,田培舟也没心思继续泡澡,于是就再次回到浴室简单收了个尾。刚弄完,还没出浴室,田培舟又听到外面“哗啦”一声。等他出到房间,发现原来放在桌上的不少东西都掉了下来。
——我的助理,原来放东西的时候迷糊了吗?
田培舟已经想不起桌上原本是怎么叠堆东西的了,只能当是没放好。他把东西捡起来,在桌上码好,然后再做了些这样那样的日常小事,这就上了床准备睡觉。
当然,睡前照例玩了会儿手机——用小号在网上冲浪。
也就是这时候,田培舟在自己的话题广场里看到了熊乐晨他们的照片。
准确来说,是以薛锐为主角的照片。看了这些,田培舟才知道薛锐其实也“小有名气”,而且已经被许多网友默认为“怪谈猎人”。而他和熊乐晨一起从节目拍摄现场出来,一下就给节目增加了不少“诡异”方向的话题。还有人一直在广场上打听,昨天拍摄现场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把这两人叫到现场去。
田培舟翻了翻,暂时还没看到爆料说是去找自己的。
“要是被人曝出来,那就有得烦了……”田培舟嘀咕着,临睡前给麦莉发信息说,以后要把熊乐晨他们当做朋友,以免引发麻烦。然后他也没等麦莉的回信,就关灯先睡了。
或许因为酒精摄入,以往总是有些失眠的田培舟,闭上眼才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田培舟被冷醒了。
他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蜷缩成一团,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很不对劲,因为这酒店是有暖气的,田培舟睡前盖被子没多久就差点要被热得出汗,怎么大半夜忽然变这么冷?
田培舟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房间的暖气坏了。
他想要伸手去拿手机,可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了。几乎是瞬间,田培舟就想到了一个词——鬼压床。
可他现在侧睡着,这样也会“鬼压床”?田培舟也没感觉任何地方沉重,只是如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好像是脑子发出指令后,无法传达到身体的其他地方了。
然而他还能感觉到冷。冷得他无法控制地颤抖,呼气也不自觉地压抑起来——呼吸太深会令田培舟觉得五脏六腑都灌进去一股冷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重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左侧卧着,压迫了心脏,所以觉得心跳的感觉特别明显。
——越来越冷了……
田培舟感到自己的四肢都冷得失去了直觉,他的脑袋也愈发昏沉。他难以控制地开始冒出一个念头:我该不会被直接被冻死吧……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说也奇怪,半夜响起敲门声,怎么说都该是很奇怪、很吓人的。可这声音响起的一刻,田培舟忽然就觉得自己能动了。虽然还不是完全自如地行动,但至少手能动弹了,只是需要很用心地去控制,挪动起来还有些困难而已。田培舟心里暗暗松口气,那诡谲的敲门声在他心里,也难免变成了救命一般的存在。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田老师,你醒了吗?好像酒店出了点问题,我能进去看看吗?”
田培舟想不起这是谁。
但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是熟悉的,叫他莫名觉得有些安心。他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比睡前那会儿还要昏沉。田培舟有点担心这是被冷到重感冒的前兆,要是这样的话,后续的工作就麻烦了……
咚咚咚!
“田老师?”
那声音又催了一句,田培舟这才回过神。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刚发出个“w……”,嘴巴就忽地被捂上了!
而且还是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的那种捂住!
田培舟:!!!
他整个人都懵了,心脏也吓得几乎骤停。就在此时,他耳边响起了另一道淡然的男声:“别回应。”
和对门外那道声音的模糊印象不同,田培舟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熊乐晨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在我床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熊乐晨的声音响起之后,田培舟身上的负面状态就如潮水般退去。那种冷得刺骨的感觉很快消退,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暖;他的行动力也在恢复,能自主操控身体的实感令人安心。最重要的是,连脑袋里那种昏沉,也在一步步变轻。
直到此刻,田培舟才觉得自己真正清醒过来了。
——熊乐晨带来的清醒才是真的清醒。
——刚才,门外那个东西是想骗我回应他……?!
田培舟想问熊乐晨怎么在这里,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可他不敢说话。他只能动了动脑袋,想看向身后的熊乐晨。明明已经在黑暗中,熊乐晨却进一步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不要说。心里倒数十秒,门外那个东西就消失了。”
田培舟点点头,随后当真在心里默数起来。
十,九,八,七……
黑雾膨胀着、延伸着,悄无声息地充满了整个房间。黑雾还延伸到了房间门口,顺着门缝一点点蔓延了出去。
六,五,四,三……
黑雾一口吞掉了门外整虎视眈眈等着的东西。
二,一……
黑雾快速地全部收了回来。
“好了。”熊乐晨松开了捂在田培舟眼睛和嘴上的手,声音依旧淡定如常,“解决了。”
田培舟终于能开口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那个……”
“这只是我的影子,不是真人,但我已经知道有东西袭击你了。”熊乐晨回道,“外面那个东西,可能是张泽君那边来的。不必管,会有人处理的。”
田培舟面对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的影子,莫名安心,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睡吧。”熊乐晨道,“就当是一场梦。醒来之后……”
田培舟以为他要说“还是很感动”,结果说的不是梗,而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田培舟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在黑暗中无声一笑,随后才道,“好。那你会去哪?”
“我会消失。”熊乐晨道,“三、二、一——晚安。”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整个人也消失了。
田培舟只觉得自己背后一空,往后摸了摸,果真什么都没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看了一眼床头手机的方向,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晚安。”
田培舟确实不需要说任何事,因为熊乐晨这边直接和孟巍说了。
孟巍大晚上接到薛锐的电话,刚听了第一句“田培舟被邪神袭击了”,直接整个人完全清醒。
等他下意识坐起来,听到的就是熊乐晨的描述:“田培舟房间里之前发生了一些异常能量波动,但没直接袭击他,只是敲门、弄掉东西,更像是在吓他一下或者吸引注意力。半夜的时候,又有异常能量出现在他房间里。不过也没直接袭击他,而是再次敲了几次门,一直骚扰他。把他弄醒了之后,门外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能量聚集点,和邪神的能量感觉很类似。处理掉那团邪神能量之后,田培舟的周围环境已经恢复正常。”
熊乐晨的描述总是这样,简单却很清楚。但也有个问题,他不太了解各种术法逻辑,所以一般只会客观描述实际发生的情况。听完下来就会觉得,他讲的情况怎么东一点西一点的,相互之间的联系不太明确。
因此,听完电话的孟巍只能问:“呃,薛先生有什么看法么?”
“不必问我。你们自行处理。”薛锐冷淡回应,“熊乐晨的标记已经替你们处理了一次邪神的攻击,但这不是义务,你不要以为每次都能保他从邪神的手中逢凶化吉。”
“……我明白。是我们倏忽了,得给田培舟一些护身的东西才行。”孟巍皱了皱眉,“十有八九是那个张泽君搞的鬼,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对身边的人下手……我还是马上电话去细问一下田培舟吧。”
他这么说,熊乐晨就想起自己已经让田培舟睡觉,这下又要被吵醒了。不过一个人类能不能睡觉,和熊乐晨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很快挂了电话。
此刻,熊乐晨和薛锐甚至还在河边。
路灯昏暗,夜风呜呜地吹。一般人类早就被这种冷风吹得脑壳发疼了,但他俩都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远望夜空。
几息之间,一团黑雾从天边飞越而来。它落到了两人跟前,薛锐一伸手,它就覆上去,随后离开——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怪的小娃娃留在了薛锐手里。
“乖了。”薛锐另一手捏了一下熊乐晨的脸,“这次没把邪物直接吃了。”
“答应过你不吃的。”熊乐晨边说边又把自己的一部分送回田培舟那边,“这东西没威胁到你,我就不会吃。”
“嗯,这种东西脏,少吃为妙。”薛锐没光手拿着那个看起来极其邪门的娃娃,而是将其飘浮在手掌上方。倒不是怕这个东西会害到自己,薛锐只是单纯觉得这玩意儿脏——物理意义上的脏。
娃娃只有巴掌大小,简单的脑袋、躯干和四肢,五官是画上去的。娃娃内里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外面用绳子细密又整齐地绕了一圈又一圈,严严实实的绳子组成了这个娃娃的“皮肤”。也因为这种凹凸不平,娃娃脸上的五官也画得歪歪扭扭的。
“有血腥味。” 熊乐晨也仔细观察着那娃娃,“这个娃娃是在血里面泡过吗?”
“有可能,也可能是这些绳子的味道。泡过血水后才拿来缠娃娃,应该是制造邪门道具的手法。”薛锐回道,“虽然咒术千奇百怪,我也不能了解所有。但用血的,多半就是邪术了。”
熊乐晨问:“这是张泽君放出来的吗?他开始用活人祭了?”
“不一定。你当时感应到这个东西从哪出来的吗?”
“没。”熊乐晨回想了一会儿,“之前在那个房间出现的异常能量波动,都比较朦胧,源头不清晰。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所以前面都没动。而这个娃娃,是很突兀地出现在门口的……唔,与其说它是从某处来的,不如说是忽然凝聚起来的。当时在田培舟房里就有许多异常能量在盘旋,比之前可浓烈很多,会不会是这些凝聚起来的?”
薛锐道:“有可能。”
“那为什么还要再去外面凝聚?”熊乐晨疑惑道,“直接在里面袭击他不就行了?”
“你说那时候也出现了敲门,田培舟也因此起来了,准备对敲门有所反应。或许,这就是目的。”薛锐道,“我知道一些邪术,要被施法者进行回应,才能达成目的。不过为什么要去门外,我也不太确定,类似的咒术太多了。如果你想知道,之后可以问看孟巍他们还查出了什么。”
“唔……好。”熊乐晨没太纠结,继续看着那个娃娃,“那这个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收藏的价值,我来破坏也很简单。”薛锐回道,“你觉得呢?我来破坏掉,还是给孟巍他们?”
“给孟巍吧,本来就是他们在查。”熊乐晨顿了一下,忽然道,“今晚就给的话,像不像人类的送穷神习俗?”
薛锐知道他最近看了不少人类过年的习俗,闻言一笑:“你说像,那就像吧。等下我就让孟巍来拿。”
“但看时间,已经过了初六了。”
“初六就开始连夜抓的,算初六。”
“好。”熊乐晨也不计较薛锐这种诡辩到底算不算数,只问,“对了,孟巍他们要是控制不住这个东西,会被反噬吗?”
“有可能。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们水平,无论正邪,于你我而言都差不多——都一样弱。说不定这个小小的邪物,也能影响到孟巍他们。”薛锐道,“怎么,你想保护他们?”
熊乐晨想了想。
“目前没这个想法。”他回道,“不过,要是孟巍他们被这个娃娃伤害到了,我倒挺想看看会是什么样的。”
这话的语气很淡定,但说出来的内容透出一种残忍。
这种“天真的残酷”,对薛锐来说已经习惯了,也不会有什么苛责的心思。他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给孟巍吧,让他记得告诉我们后续就行。而且要是闹到他们门派都收拾不了,肯定还会来找我们帮忙,到时候你想看热闹也光明正大。”
熊乐晨“嗯”了一声。
薛锐收起了娃娃,又道:“说起来,你想看孟巍他们被邪物袭击的下场,却又从邪物手里保护了田培舟?不想看那个明星被邪物伤害,嗯?”
“他毕竟还是我们的雇主,我们的海岛之行还没启程。”熊乐晨道,“而且普通人被邪神影响的下场,跨年那天的人群、被反噬的信徒和张泽君,我都看过了。”
“听起来他还得多付你一笔保护费才对。明明你只是为了遮住他后颈的实物标记,才附了一部分在他身上的,现在反而还帮他挡住邪神的袭击了。”薛锐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他又被不知名的东西标记,又被邪神惦记,看来是挺招东西的。这样没有防御手段和自知的普通人类,在一些东西眼中如果是‘美味佳肴’……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锐评其实同样残忍,但熊乐晨并不在意。他只是道:“‘美味佳肴’吗?还好吧。”
“对现在的你来说,当然是可有可无了。”薛锐好笑,“你以前可是不管大小强弱的怪物,什么都吃的。如今厉害了,就变挑食了是吧?”
“我知道挑食不好。”熊乐晨道,“但没什么能量的东西,对我来说吞噬掉确实没什么意义……”
“我没说挑食不好。你挑食,挺好的。”薛锐说着,掌心一翻,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玉佩,“既然你今天忍住了没吃邪物,那吃个零食吧。这个,觉得好吃吗?”
“应该好吃的。”熊乐晨拿走了玉佩,但玉佩明显比现在人形的嘴大了。他迟疑了两秒,薛锐就看出他的顾忌了,说道:“没事,裂开就裂开吧。这玉比嘴大,破坏的话能量会溢出,不要求你像人类那样一口一口啃完。”
熊乐晨这才举起玉佩就往嘴里塞。塞下去的时刻,嘴巴裂开了一瞬,但眨眼间又恢复正常。玉佩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跟表演吞剑魔术似的。
吃完后,熊乐晨自觉表示:“好吃!能量充沛,吃下去很舒服。”
“舒服就好,都是给你准备的。”薛锐一笑,上前搂住他的后腰,“那回家了?”
熊乐晨点头:“嗯。”
薛锐道:“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你是不是也不该单纯把我当做载具了?”
熊乐晨略一琢磨,把自己的手也环到了薛锐的脖子上,还来了一句:“那,谢谢男朋友?”
“……”薛锐就是在逗着玩儿的,可没预想到能得到这么一句。他不由得把熊乐晨往上抱了一点,又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语气听着冷淡又有些隐忍:“你可别自学得太厉害了……”
说着话,薛锐已带着人飞速升入空中,话尾也消失在冬夜的寒风中。
这个晚上,孟巍连夜赶去带走了邪物娃娃。
熊乐晨连夜用平板下载了云上的伪人照片,发给“特美办”,示意他们这个相貌的保安应该已经被伪人杀死。
田培舟也在接到孟巍的电话后,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连夜亲自查海岛的行程。
还有人虽在睡梦之中,却因为献祭失败,反噬的阴霾正笼罩而来。
“张泽君生病来不了了?”
正在逗狗玩儿的田培舟闻言,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不意外的感觉,但他还是问:“具体什么情况,知道吗?”
“不太清楚。就听节目组说他今早忽然就病得起床都难,天刚亮就送医院去了。”房车里就两个人,麦莉也不用压着声音,“反正今天是这期的最后一天了,估计缺了也就缺了吧。下期的话,就看他录节目之前好了没呗。”
田培舟道:“如果没好,换人?”
“这我哪知道,可能换人,也可能飞行嘉宾顶替吧。”麦莉顿了一下,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知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田培舟微微一笑,“对了,让你安排老师们的事,好了吗?”
麦莉道:“还在和他们的管家对接。”
田培舟:“还有呢。”
“熊老师的联系方式,是吧?行行行,我发给你。”麦莉简直无语,“你不是有孟老师的联系方式了吗?怎么还专门要熊老师的。换我,我宁愿要薛老师的……”
“看上别人的脸了?我劝你省省力气,薛老师不是会为了利益听从一个经纪公司的人。他要搞你,易如反掌。”田培舟拿起手机,点开麦莉发来的信息,就开始加熊乐晨的好友,“你没加熊老师吧。”
“没加,我闲着没事骚扰人家干什么。你也少折腾这些有的没的。”麦莉挑眉,“反正张泽君不能来拍节目了,对你来说也是好事,省得总要对他提心吊胆的。你就安心拍你的,他那边有动静我会说,你别再自己瞎捉摸了。”
田培舟应了,这场简短的对话很快结束。
这天上午,熊乐晨通过了田培舟的好友申请。
中午,拍节目休息的间隙,田培舟终于有空给熊乐晨发信息:【熊老师中午好,不好意思,现在才有空看手机。加您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昨晚上是您在保护我吗?】
【后来孟老师打电话问了我关于昨晚上的事,还说是您让他来查的。我和他说了昨晚的经历,不算违背您不让告诉别人的告诫吧?】
熊乐晨回复:【是我的影子。是我们告诉孟巍的。】
熊乐晨还补了一句:【你身上的标记这两天就会消失,我的影子也会随之消失,你要找别人去保护你了。】
田培舟问:【您那里能请护身符之类的吗?】
熊乐晨:【不能。】
田培舟或许是被这种干脆的拒绝噎到了,又或许是回去拍节目了,总之他没继续发出信息。
熊乐晨也关掉了和他聊天的界面。
然后转而打开了“特美办”的群组。
群组已经刷了一页多的信息,熊乐晨快速阅览了一遍,确认了自己刚才错过的,接着回复:【我提交的那张伪人照片,找到对应保安的遗体了?】
张弛:【找到了,就在保安室后面的小树林。那个地方是个死角,一般人不会去看,冬天遗体也不容易臭,所以要不是特意去找,根本找不到。】
杜芳芳:【天哪,要不是小熊和薛锐先碰到了这个伪人,那这个伪人保安岂不是杀同事、杀游客,都一杀一个准?】
张弛:【薛锐杀掉伪人后,真的已经把所有部分都处理了吗?可别遗漏了什么手指残渣,在公共景区发现这些可是很吓人的。】
熊乐晨:【完全处理了,渣都不剩了,不会发现残余的。】
杜芳芳:【想想小熊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有点可怕哦!】
熊乐晨又问:【动物园的事,有结论了吗?】
年前,熊乐晨、薛锐和孟巍联名的动物园调查结论提交上去后,动物园似乎没多大变化。唯一明显的变化,就是动物园变为下午五点准时关门,所有游客必须在天还亮的时候就全部离开。动物园声称,这是因为动物们在节日期间的接待能力到了顶峰,所以晚上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不过动物园失踪案已经在市民间流传甚广,所以众人坚信,这是为了降低失踪案继续发生的风险。
而不幸中的万幸,动物园里确实不再有人报失踪了。
“特美办”众人分析过,这很可能是提前关门的策略奏效了。毕竟过年期间,动物园白天的游客总是很多,那个覆盖动物园的东西被分散能量,就不能专注某点地引诱某人去追寻。而到了晚上,动物园里只剩下照顾动物的工作人员。在三令五申地强调和培训后,工作人员们良好遵守着必须两人一起行动、晚上不追逐他人和奇怪的东西、不回应去世之人的规则。
不过,这个策略也可能是最近碰巧奏效罢了。万一到了过节之后的淡季,白天的游客少了,那东西白天就开始“狩猎”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搬迁动物园,但这么大的动物园,涉及到这么多动物和员工,又岂是说搬迁就搬迁的?
关于这个隐患的讨论,因为最大节日的到来而暂时搁置。现在开始复工,熊乐晨就再次提到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