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托着下巴摇头:“你不懂。”
殷玉成:“……”
我确实不懂。
盒子里是密封好的一片花瓣,别的不说,只这个包装,比谢钦辞随便装的看起来昂贵多了。
谢钦辞把小盒子给蓝雪,拿出最后一样东西。
长条形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钢笔,谢钦辞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确实实是一支钢笔,没有其他东西了。
“怎么还有一支笔?”蓝雪捂着嘴笑,“谢哥,是不是家里长辈给你送的啊?”
毛绒熊和钢笔这样的组合,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长辈给小辈送的礼物。
谢钦辞也搞不懂傅明霁送这些的意义,决定晚上问问。
解决完道具室的问题,剧组再没出过异常,有了充足投资,导演一门心思放在拍摄上,谢钦辞演技到位,和两位主演磨合的也好,拍摄起来事半功倍。
结束一天的拍摄,谢钦辞卸完妆,在走廊里看到了和编剧说话的许媛媛。
和剧组商议好合作后,许媛媛便经常过来,她凭借对各种古代配饰的了解,给剧组道具提了不少有用建议。
冯导干脆聘请她为特殊顾问,专门负责这一块。
许媛媛身上的阴气一天比一天重了。
边和编剧说话,许媛媛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媛媛,你眼睛不舒服吗?”编剧担忧地问。
一起工作久了,编剧对许媛媛这个女孩子印象很好,踏实,肯干,做事细致,性格也好,不止编剧,剧组的人都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姐姐。
“有些酸涩,可能是这几天熬夜工作太狠了。”许媛媛眨眨眼,缓解眼睛传来的酸涩感。
“身体要紧,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的,谢谢卢姐。”
卢编剧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歇一歇,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晚上八点钟,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许媛媛上了公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都低着头看手机,无人交谈,车上很安静。
许媛媛看向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她猛地眨了下眼。
再睁眼,车外依然是车水马龙,刚刚一闪而过的黑影仿佛是她的幻觉。
果然,该好好休息了吧。
许媛媛靠在椅背上,打算眯一会儿。
车平稳行驶,一股带着冷意的风贴着座椅飘过。
“哪里来的风?”一位乘客按住吹起来的裙摆,疑惑。
不知过去多久,车里响起广播:“南华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许媛媛被广播吵醒,只觉得自己一觉睡了很久,她眨眨眼睛,跟着人群下车。
等等——
许媛媛被人群挤着下车,迷茫中总觉得有哪不对。
她低头,愕然发现挤着她的乘客脚都没落地!
冷汗刷的一下流出来,许媛媛咬紧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拉住扶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稳住身形,不敢被挤下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车的人仿佛永远下不完,又或者,不把她带下车,它们不会放弃!
怎么办?
冷汗大颗大颗落下,许媛媛一手拉着扶手,一手去摸包,她包里放着一张符,是在谢钦辞那买的。
她现在无比庆幸,在剧组工作人员找谢钦辞买符的时候,她也跟着买了一张。
即将碰到的瞬间,许媛媛眼前一黑。
“叮铃铃——”
许媛媛被闹铃吵醒,她摁掉闹钟,略显僵硬地从床上坐起,反应了一会,慢吞吞起床洗漱。
杯子,牙刷,毛巾……
许媛媛动作从生疏到熟练,洗漱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露出一个笑。
从今以后,这具身体就是它的了。
剧组依然热闹,许媛媛迈着轻快步伐走进来。
“媛媛,昨天有没有好好休息?”卢编剧见到她,关切地问。
“休息好了,今天好多了。”许媛媛盯着她,舔了下唇,“多谢卢姐关心。”
在她直勾勾的视线下,卢编剧莫名打了个哆嗦,正要说什么,看到走来的谢钦辞,大声道:“谢老师,我昨晚改了点剧情,你来看看。”
喊完,她不动声色打量许媛媛,许媛媛已经收回了视线,一切如常。
奇怪,明明还是一样的许媛媛,为什么今天见到她,给她一种毛骨悚然感?
“卢姐有事找谢老师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进去了。”
谢钦辞走来的时候,许媛媛已经先行离开了。
“媛媛之前不是和你们关系都挺好?今儿怎么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卢编剧觉得,今天的许媛媛似乎有些怕谢钦辞。
谢钦辞看了眼许媛媛离开的背影,垂下的手捻了缕阴气:“或许她有什么事要做吧。”
“算了,不说她,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还差一点意思,你看看这么改怎么样?”卢姐将改好的剧本给谢钦辞。
谢钦辞接过来:“这样确实比原剧情更深刻一些,按卢姐的意思来。”
“是吧,那我去找冯导。”
卢编剧走了,谢钦辞一人站在原地,他抬起手,常人看不到的灰色阴气在他手指间缠绕,有越变越黑的趋势。
“谢哥,你在这做什么?”殷玉成一来,就看到谢钦辞低头看自己手。
“没什么,进去吧。”
殷玉成是个话多的,边走边和谢钦辞聊天,托他的福,谢钦辞这段时间吃了不少娱乐圈八卦。
“清丽娱乐最近捧了个新人,营销什么锦鲤人设,谢哥,真有人能自带好运吗?转发一下、拜一下就能有好运降临?”放在以前,殷玉成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经历了管老和鬼屋的事,他深知这个世界有许多自己不了解的,不能妄下决断。
谢钦辞:“你说的是人还是神?”
殷玉成:“当然是人,不过我看清丽的手段,有将她营销成神的趋势。”
谢钦辞:“人就是人,顶多自身福运深厚一点,能惠及身边人,若能无差别给人带来福运,那就不是人了。”
殷玉成:“难不成那新人真的是神?”
谢钦辞:“你怎么不说是精怪?”
“也有可能,就像鬼屋一院子牡丹一样,有机会合作的话,我一定要仔细观察观察。”殷玉成跃跃欲试。
今天拍摄的重头戏是主角专场,谢钦辞戏份不多,坐在工作人员搬来的小马扎上,谢钦辞边看两位主角演戏学习,边给傅明霁回消息。
可能昨天发消息的时候太晚了,傅明霁没给他回消息,今早起来,才看到回复。
【谢钦辞:小熊和钢笔是你送我的?】
【谢钦辞:怎么突然送我这些?】
傅明霁昨晚连夜处理了一些北美那边的合作问题,忙完已经是凌晨了,担心回消息打扰谢钦辞休息,便等早上才给他回消息。
【傅明霁:喜欢吗?】
发消息的时候,傅明霁是有些忐忑的,送东西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倒是担心谢钦辞会不喜欢了。
没有回消息,可能谢钦辞还没起。
傅明霁洗漱完,驱车去公司,直到进了办公室,手机上仍没有回复。
上午开会时,傅氏高管惊讶发现,傅总在开会间隙,时不时瞄一眼手机。
能让傅总这般上心,想必是件对公司很重要的事吧。
高管们不约而同地想。
殊不知,傅总等的,只是一个关于礼物喜不喜欢的回答。
等待的时间里,傅明霁想了很多,如果谢钦辞不喜欢,该怎么办,如果谢钦辞觉得唐突,该怎么办,脑子里罗列了种种解决办法,看到回复的那一刻,心头蓦的一松。
【谢钦辞:没有不喜欢,钢笔很好用,毛绒熊抱着很舒服,我把它放床上了。】
消息后面附了一张毛绒熊放在枕头边的照片。
至于钢笔,谢钦辞在无限世界的时候,就习惯用钢笔,傅明霁送来的这支,无论外观还是手感,都很合谢钦辞心意。
片场里,众人忙的热火朝天,谢钦辞忙里偷闲,偶尔看看手机,给傅明霁回回消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下午有谢钦辞的戏份,他收了手机,和殷玉成蓝雪去吃午饭。
剧组的盒饭也被徐林承包了,规格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所有人的吃饭热情都很高。
冯导没什么架子,端着盒饭和他们一起吃。
“不愧是华仕科技的徐总,出手这么大方。”冯导夹了块肘子,一口咬下,软糯生香。
“以前还有人抱怨剧组盒饭不好吃,现在一到饭点,跑得比谁都快。”在剧中饰演皇帝的老演员笑眯眯夹了块排骨。
老演员叫成立鹏,演艺界有名的老戏骨,很喜欢剧组的氛围,私下给包括谢钦辞在内的好几个年轻人开小课。
要知道,成老的课不是那么好上的,殷玉成经纪人之前想请成老给殷玉成上课,价格开到天价,对方都不答应,现在殷玉成跟着谢钦辞在剧组蹭免费小课,经纪人心情复杂得不行。
“媛媛今天怎么没来吃饭?”蓝雪找了一圈,确定自己没在人群中看到许媛媛。
许媛媛和剧组有合作,又是冯导特聘的顾问,这几天已经和剧组人混熟了,白天也和他们一起用餐。
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也多,尤其蓝雪,好不容易有个能聊上天的女孩子,跟许媛媛走得很近。
“今天上午也很少见到她。”殷玉成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或许有什么自己的事要忙吧。”冯导吃完了,摸着了把圆滚滚的肚皮,“我先去消消食。”
饭后消食已经是剧组的习惯了,没办法,吃得太多,总要消化消化。
“小谢啊,下午我们有好几场对手戏,我们先对对戏?”吃完饭,成老主动提起。
谢钦辞自然不会拒绝,他原先演戏全凭模仿,在成老有意无意的教导下,现在已经开始初步建立自己的体系。
成老是个很负责的老师,他对谢钦辞一开始是没什么感觉的,接触之后发现,这是个好苗子,没系统学习过,演技全靠自己摸索,说实话,他很少见到有人能做到谢钦辞这样。
蓝雪将谢钦辞带来的花托经纪人找人送给好友,好友收到后,第一时间发来视频邀请。
“雪儿,花瓣我收到了,这花确实不一般,看着就和普通花瓣不一样。”明亮灯光下,女孩托着花瓣打量。
“你现在知道了它的功效,当然觉得它不一样,要是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把花瓣给你看,你指不定又是另一番说辞。”
“好雪儿,这篇咱翻过啊,我为自己的眼拙道歉,”女孩小心翼翼放下花瓣,双手合十,“对不起!”
“噗,”蓝雪被逗笑,“好了,我也没真生气,你试试效果。”
“这么好看的花瓣,也不知道整朵花有多美,谢老板怎么就限购呢,还只能买一瓣。”女孩惋惜。
“有一瓣就不错了,好多人想代购还找不到门路呢,谢哥找的那个代理人特别油盐不进,谁去说都不行。”
“这代理人也是运气好,现在指不定被多少人羡慕。”
这确实。
尤其席元白,他和傅明霁既是上下属,又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在傅明霁面前,比别人少了分拘束。
下班后,他亲自堵在傅氏门口。
“你整日这么闲的吗?”傅明霁松了松领带。
“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吗,”席元白讪笑,“以我们的关系,你真不能让谢大师多卖我几瓣?”
“两瓣够用一段时间了,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我想让给阮阮试试,若她用了,就醒了呢。”
傅明霁沉默了,阮阮是席元白的前女友,两人分手当天,阮阮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五年了,还没清醒迹象。
“这花瓣只是花瓣,不是治病的圣药。”
“我何尝不知,”席元白苦笑,“我就是不死心,她当初不明不白要跟我分手,五年了,我连原因都没问出来,我总要知道分手原因。”
“你买了两瓣,应该给她试了吧,”傅明霁冷静的态度显得有些无情,“若是有用,现在你也不用在这堵我了。”
“傅明霁,等你把一个人放在心上,遇到和我一样的事,你就会明白我的感觉,不会死心的,永远不会。”
席元白深吸一口气,“当然,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我可以帮你问问。”
两人找了间茶室,等谢钦辞回复。
受傅老爷子影响,傅明霁烹得一手好茶,席元白心情平复了许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哪天你也可以让谢大师尝尝你的手艺,不是我说,论茶艺,我还没遇到过比你更好的。”
傅明霁轻笑了下:“有机会带他来尝尝。”
谢钦辞看到傅明霁的消息,他正在收拾屋子,打字不方便,索性拨了个视频过去。
“你发的我看过了,没看到人我也不好妄下决断,阮阮小姐若真的成了植物人,这花瓣只能保证她身体的生机,想要靠花瓣醒来,不行。”谢钦辞直言。
正如傅明霁所说,花瓣只是花瓣,不是疗伤圣药,想靠花瓣让植物人苏醒,完全不可能。
“除非……”
希望再次落空,席元白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只觉得心里被扎了个洞,往外漏风。
他垂着眼,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一刻的情绪。
也是这个时候,谢钦辞的话再次传入脑海,如惊雷一般炸响。
“除非什么?”席元白猛地抬头。
“除非阮阮小姐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她昏迷不醒有别的原因,那样,我说不定有办法让她醒来,当然,这个原因仅限于玄学范畴。”
“这……”席元白从没想过,阮阮的植物人状态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当即站起来,“我会重新去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大师,等您不忙了,能不能去看看阮阮?”
“看在你是傅先生朋友的份上,如果我能解决,给你打八折。”谢钦辞非常爽快。
席元白是见识过谢钦辞能力的,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有了新的奔头,他一扫之前的颓靡,打趣道:“看来还是咱傅哥的面子大,可以打这么大的折扣。”
“那当然,这是员工福利。”
“那我可以成为谢大师的员工吗?”
“暂时不缺人了。”谢钦辞转身,放在桌上的杯子被他不小心扫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该把管老带来的。”谢钦辞看着地上的玻璃渣,扶额。
“有没有伤到?”傅明霁听到摔落声,将手机转向自己,“放在那别动,我找人来处理。”
傅明霁行动力惊人,十分钟后,一名穿着侍者衣服的年轻人敲响门,手脚利落将被谢钦辞弄乱的房间收拾干净,然后无声退了出去。
视频已经挂断了,寥寥热气中,席元白的声音有些许模糊。
他问:“傅总,你觉不觉得,你对谢大师过于在意了?”
“有么?”傅明霁手上动作一顿。
“你何时这么关心过一个人?那块几百万拍来的蓝宝石被你打磨成两颗眼珠子,放在玩偶熊里送给谢大师,还有那只钢笔,是你十年前拍卖到的全球限量款吧,总共就只有五十支,你一直没怎么用,这次也是说送就送了,好,这些都可以说是你为了感谢谢大师帮你解决困扰的答谢之礼,那刚才的事呢?”
“只是摔了个杯子,若是旁人,你问都不会问一句,更别说立刻找人去给他收拾。”
“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从一开始,你让我把谢大师签到盛世,开出那么优渥的条件,到之后的种种,你不觉得,你对谢大师的在意,早已超出那条常规的线了吗?”
“我只是想这么做,就做了。”傅明霁将热茶注入面前的杯子里。
“傅明霁,你该看看你的心,你对谢大师,究竟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傅明霁放下茶具,沉默。
他也不知道。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对谢大师,很特别。”作为过来人,席元白很清楚,傅明霁的种种表现代表什么,但他没有点破,不是想看傅明霁笑话,而是傅明霁动心的对象太特殊。
谢钦辞。
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明星,以傅明霁如今拥有的一切,喜欢上谁,都不需要有顾忌,但谢钦辞不一样。
那是和他们所涉猎圈子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们拥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钱财,以谢钦辞的能力,挥挥手要多少有多少,权利同样,如果谢钦辞是同样的想法还好,若不是,还不如不点破。
会说这些,是因为他发现,谢钦辞对傅明霁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万一呢,若两人正好是一样的意思,能走到一起,是再好不过了。
自己的事都没操心完,席元白又开始操心好友的事。
不愧是傅明霁啊。
席元白在心中感叹。
不动心则以,一动心就动了个这么大的。
还有那则活不过三十的箴言,以前没经历过灵异事件,席元白可以不将之当一回事,现在涉猎了这个圈子,知道寻常之下,藏着种种不寻常,他便无法将这句话不当一回事。
若真的只有三十年……
席元白心情复杂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别人不清楚,他确是知道的,傅明霁私下里已经在做打算了,他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就算离开,也会打理好一切。
屋子收拾好,谢钦辞窝在沙发上,边看剧本边吃零食,吃到一半,他想到什么,给傅明霁发了条信息。
【谢钦辞:如果阮阮小姐的昏迷不醒另有隐情,最好不要将花瓣留在那里。】
手机震动,傅明霁看到消息,收敛思绪,回了一个“好”字。
“谢大师说,花瓣最好不要留在阮阮小姐那里。”
席元白也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了,我会去把花瓣拿回来。”
这一刻,席元白很庆幸自己的谨慎,没直接把花瓣喂给阮阮,而是放在她身边,否则,出了事他怎么后悔都没用。
“谢哥,我发现一个问题,许小姐好像在躲你。”拍摄中途休息时,殷玉成拖了把椅子坐到谢钦辞身边。
这真不是他多想,好几次了,许媛媛本来在和谁说话,说得好好的,只要谢钦辞一靠近,立马找机会离开,一两次可以说是偶然,次次都这样,殷玉成想不怀疑都难。
就在刚刚,许媛媛本来在给蓝雪调整发饰,谢钦辞还没靠近,许媛媛就放下干到一半的活走了。
蓝雪扶着发簪去重新弄头发了,殷玉成望了眼休息室方向,疑惑:“许小姐以前不这样的啊,还会主动找你。”
“难不倒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能这么怕谢钦辞的,殷玉成只能想到这点,“也不对啊,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她更不应该躲着你。”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对?”谢钦辞没有正面回答殷玉成的问题。
他看向四周,普通人无法看见的阴气层层环绕,几乎要将整个剧组织成一个茧。
“还好……”殷玉成仔细想了想,“就是感觉最近气温降的有些快。”
“不过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降温很正常。”
殷玉成一直待在剧组没出去,不知道,剧组气温比外面低不少。
有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点,但他们的意识被什么存在蒙蔽,在没人点破的情况下,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晚上有一场夜戏,还是一场重头戏,灯火通明的片场,演员、工作人员齐聚一堂,许媛媛站在人群后,眼中不经意露出一抹垂涎。
谢钦辞遥遥瞥了她一眼,她忙低下头,不敢露出异样。
谢钦辞收回视线,他知道,它急了。
也是,因为忌惮他的存在,忍了这么久没进食,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正式开始拍摄前,谢钦辞不着痕迹将自己新画的符贴到殷玉成和蓝雪身上,尤其蓝雪,她身上被打下的记号更深。
拍摄到一半,蓝雪头上的发饰断了,冯导紧急叫停,让蓝雪去补妆。
蓝雪的经纪人帮她提着裙子,蓝雪手里拿着从中间断开的发饰,那是一条由银链编织成的发饰,华丽精美,是这两天许媛媛重新改造过的,很符合蓝雪饰演的神女角色。
“怎么会突然断了?”蓝雪的经纪人脸色不太好,“开拍前不是检查过吗?”
“没事,让媛媛修一下,不行就用原来那条。”
“那条没这条效果好,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许媛媛在休息室,见他们过来,忙迎上来:“我已经听说了,快给我看看。”
蓝雪将链子交出去,触碰到许媛媛手指的时候,像是触到了一块冷硬的冰上。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许媛媛。
逾——嬉——正——里——
灯光下,许媛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白。
以前怎么没发现?
蓝雪心中奇怪。
同时,眩晕感突兀升起,蓝雪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蓝雪的经纪人忙扶住她:“没事吧?”
“头有点晕,我坐一会。”
蓝雪经纪人扶着她往休息室沙发走。
蓝雪捂着额头,余光下,许媛媛的影子不正常扭曲一瞬。
手指蜷起,蓝雪用力咬唇,勉强恢复一些神志,她推了推经纪人:“扶我出去。”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弱到几乎听不见,推拒的动作也近乎没有。
经纪人看她脸色苍白,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将人扶到沙发上躺好:“怎么突然这么严重?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来,顺便和冯导说一声,你躺一会。”
经纪人说完就走,蓝雪想抬起手臂抓住她,身体上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怎么也抬不起来。
头顶的光不正常扭曲,一片光怪陆离,蓝雪心中掀起阵阵恶心,她想叫住经纪人,想让经纪人向谢钦辞求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嘴唇一直动,经纪人安抚:“别担心,我让许小姐在这陪你,我就出去一会儿。”
“不要……”蓝雪无声呐喊。
她现在后悔极了,不该觉得谢钦辞在片场就很安全,换戏服的时候将在谢钦辞那买的符放在外面。
轻微关门声响起。
经纪人出去了。
这里就剩下许媛媛和她。
不,是披着许媛媛皮的恶鬼。
没了旁人,“许媛媛”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它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看着躺在上面的蓝雪。
“这具身体,比我现在用的美多了。”“许媛媛”伸手去碰蓝雪的脸。
冰凉湿冷触感从脸上传来,蓝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拼尽全力想躲,可一厘米位置都没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