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巴不得早点找到解决办法,我一说就答应了。”荣升哂笑。
能不答应么?
晁涵煦出了这样的事,对节目组造成了巨大损失,荣升是晁涵煦的特邀嘉宾,如果荣升退出,对节目组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网友们不仅攻击晁涵煦,和助纣为虐的晁涵煦公司,还无差别攻击了节目组。
当初瞒着顾眠请晁涵煦的事顾眠粉丝还没忘呢,吃了那么大的亏,眼下可不得好好找回来。
——当时想靠晁涵煦和顾眠的矛盾吸引热度,有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啊?
——笑死了,这种人连给顾眠提鞋都不配,当时出门靠的就是顾眠不要的歌,还有脸和顾眠同台竞技。
——节目组也是搞笑,故意钻合同空子,背着顾眠邀请晁涵煦,现在被反噬了吧?活该。
官博下一片辱骂声。
总导演滑动鼠标,一路看下来,脸色越来越黑,不由也怨恨起晁涵煦来。
他不是不知道顾眠不和晁涵煦同台的潜规则,节目组也有人提醒他,只是他被晁涵煦经纪人画的大饼迷了眼。
是的,当初嘉宾名单公布后,是晁涵煦的经纪人主动找上来的,备了厚礼,是总导演一直想要苦于经济实力没下手的某个东西,总导演当时就移不开眼了。
看出他的心动,经纪人再接再厉,说了许多诸如“顾眠不和我们家晁涵煦同台的潜规则在你的节目中被打破,会引来多少人侧目”,“顾眠一直对我们家晁涵煦有误会,若两人能在节目中冰释前嫌,对节目来说稳赚不赔”等等话术。
总导演思虑再三,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顾节目组其他人阻挠,定下晁涵煦为最后一个嘉宾。
果然,消息一公布,就被吵作一团的粉丝送上热搜,吸引无数人来围观。
当时的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是节目组的大功臣。
可现在……
他的一意孤行给节目组带来这么大麻烦,不论是节目组的人,还是上层,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节目被叫停,播出的部分也被下架,总导演被领导叫过去,在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谢哥,谢哥,大消息,刚刚节目组给我们私下发了消息,说总导演换人了。”顾眠眉飞色舞说了群里发生的事。
“根据内部消息,总导演被叫过去骂了一顿,当场撤职。”
“他还想找荣老师给自己说请,结果荣老师根本不搭理他。”
“他已经灰溜溜离开节目组了。”
谢钦辞靠在沙发上,慢悠悠道:“很高兴?”
顾眠大步走过来,坐在沙发另一边:“当然高兴,谢哥你是不知道,总导演总是暗搓搓关照晁涵煦,我都怀疑是不是晁涵煦给他送礼了。”
打开手机一看,顾眠乐了:“还真是收了礼,巨额大礼。”
总导演受贿的词条已经爬上了热搜。
——好家伙,晁涵煦真是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上百万。
——难怪这个导演宁可得罪顾眠也要执意邀请晁涵煦,敢情是拿人手软。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吗?晁涵煦出道时间也不久,怎么轻轻松松能拿出这么多钱?
——对啊,能轻松拿出上百万行贿,晁涵煦手里的钱应该远远不止这些吧?
——快去隔壁吃瓜,晁涵煦偷税漏税石锤了。
——这个总导演已经被节目组除名了,我刚刚还吃到个瓜,说一开始这个节目是另外一个导演策划的,这个总导演通过关系把节目攥到自己手里,现在台里决定把节目还给原来的导演,前总导演的保护伞也被革职了。
新的录制时间也定下来了。
因为时间太赶,这次采取了直播模式,时间一到,无数人涌入直播间。
——好多人啊,差点被挤出去。
——还没开始已经这么多人了,服务器能坚持住吗?
——不是,邀请荣升的人都进去了,荣升怎么还来了?关系有这么铁吗?
——谁知道呢,可能和前导演一样,也收了厚礼?
——荣升看得上这些?你们怎么不说是晁涵煦扒着荣升吸血呢?荣升自己都说了,他是听了歌很触动才来的,谁知道晁涵煦一首歌都不是自己的。
——有个不确定的消息,荣升会继续参加,是想将这些歌真正主人的声音带给大家。
纷纷扰扰的弹幕中,综艺开始了。
综艺采取的是歌手自己主持的模式,这次负责主持的是顾眠。
谢钦辞和其他嘉宾一起在后台等候。
“这次录制真是一波三折。”
趁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嘉宾们私下小声闲聊。
“是啊,晁涵煦那个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起晁涵煦,众人嘉宾纷纷沉默,晁涵煦出事前,他们对他印象还算不错,事后细想,只觉得细思恐极,明明那么多明显的黑料,为什么自己就像瞎了一样,对此视而不见?
迷信一点的,已经决定找个时间去各大道观或者寺庙上柱香了。
谢钦辞和顾眠是第一组上场。
谢钦辞的粉丝已经提前蹲守在直播间,没办法,谢钦辞虽然人在娱乐圈,目前能让粉丝们看的作品却太少,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档综艺,可不得赶来支持。
——终于蹲到了,谢钦辞进了盛世,我本来以为,可以在各个地方看到他,谁能想,他更神秘了啊。
——谁说不是呢,来个广告给我盘也行啊,连广告都没有。
——《同归》剧组和簪娘博主发的宣传小视频你们看了吗?
——看了看了,一个很连贯的小故事,我已经把这个当正片看了,拍的非常好,里面的那个鬼好搞笑,想提醒屋主被偷家了,搞出一堆笑料。
——可惜故事太短,所有人的戏份都不多,实不相瞒,这个小短剧,我已经循环播放三十遍了。
粉丝们一把辛酸泪。
——开始了开始了。
灯光变暗,穿着白色欧风衬衫的谢钦辞出现在舞台中央。
为了舞台效果,这件衬衫的设计非常华丽,领口下方缀着一颗蓝色宝色,边缘有细碎钻石点缀,在灯光下,反射出绚丽光芒。
比宝石更耀眼的,是谢钦辞本身。
再耀眼的宝石都无法夺去他的光芒,只是站在那里,宝石遍彻底沦为他的陪衬。
最开始,是谢钦辞的一段吟唱。
无数或期待或看好戏的人竖起耳朵,他们都很好奇,谢钦辞的唱歌水平。
很快,他们没心思思考了。
谢钦辞的歌声太特殊,没有任何歌词,却给人一种聆听古老神明低语的感觉。
随着两人开口,屏幕上的弹幕越来越少,到后面,直接消失,所有人都沉浸在两人的歌声中,直至一曲终了。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观众如梦初醒。
——结束了吗?
——我的天,这首歌是顾眠早期的作品吧?是哪位大神改编的?太绝了吧。
——谢钦辞的声音好好听,我没法比用语言形容,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好听!
弹幕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几乎挡住所有画面,屏幕前观看的网友只得关掉弹幕,才能看清舞台。
之后出场的嘉宾虽然表现也很出色,但和第一组出场的谢钦辞和顾眠比起来,稍微逊色了一些。
无数被两人歌声震撼的网友自发安利。
——还有人没听过谢钦辞唱歌吗?我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错过这么美的歌!
——太神了,太神了,我贫瘠的语言完全无法形容,只能说,断头安利,不好听我直播吃键盘!
——没听过绝对是歌迷们的最大损失!
——顾眠在节目里说了,歌曲是他自己改编的,天啦,我觉得这首改编之后的歌,可以算是他所有作品里的巅峰之作了。
在如出一辙的高评价下,无数本来没看节目的人被吸引过来。
——去听了,本来还以为是水军,有夸大成分,听了才知道,没有一点夸大成分。
——每到这个时候都后悔怎么没好好读书,想编点彩虹屁出来都不行。
两人以火箭般的速度被送上热搜。
顾眠成了这期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谢哥,我赢了!”
后台,顾眠仍有种不真实感。
这档音综请来的,都是乐坛有实力的歌手,想脱颖而出,并不容易,顾眠一开始,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拿第一。
“快上去主持,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了。”
“哦,对。”顾眠拍拍自己的脸,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下来,是大家最期待的特邀嘉宾表演时间,是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有幸请来了荣升老师,但大家肯定不知道,除了荣升老师,等会还有一位很特殊的嘉宾。”
顾眠的话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底下有人问:
“是谁啊?”
“荣升老师都公布了,还有谁比荣升老师的出现更让人震撼?”
顾眠的手往下压了压:“知道大家好奇,接下来,有请荣升老师和哪位特殊嘉宾为我们带来最后的表演!”
灯光暗下。
一缕幽蓝的光在舞台左侧亮起。
光芒中,徐徐出现一道身影。
从透明到凝实。
所有观众:!!!!!
弹幕疯狂刷起来:
——不是吧?我没看错吧?这是小柯?
——我看过官方公布的照片,真的一模一样!
——可是,他不是已经被害死了吗?
——你们仔细看啊,他的身体是从透明到不透明的,肯定是全息投影!
——我去,什么时候我国的全息投影技术这么牛逼了?
——去翻了下节目组官博,鸣谢方里有灵域,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特效公司。
——节目组真是大手笔啊。
荣升与小柯的另类合唱,将今晚气氛送到最高峰。
“谢哥,小柯真的是全息投影出来的吗?”顾眠压低声音问。
他直觉谢钦辞知道点内幕。
“你可以当它是。”谢钦辞没正面回答。
顾眠懂了:“谢哥,你们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比起见鬼,你们似乎对全息投影的接受度更高一点。”
这个办法,是在小柯去见了晁涵煦一面后,傅明霁想到的。
晁涵煦被判死刑的消息传来,小柯问荣升,能不能再去见他一面。
荣升没问原因,只是晁涵煦涉及到的事比较机密,以他的关系没办法带小柯去见人,思来想去,只得求助谢钦辞。
那天下午,傅明霁结束工作早早回家,再过几天,谢钦辞就要去西城继续拍戏了,若不是谢钦辞不肯,他都想把人打包带去公司。
“傅先生,你的下属们知道你这么粘人吗?”谢钦辞用手指抵住男人胸膛。
傅明霁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原谅热恋期的男人吧。”
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为了能和谢钦辞多待一会,傅明霁每天尽量把工作时间压缩在上午,下午事不多的话,就提前下班。
只是苦了林特助,被丢了一大堆工作,忙得连轴转。
不过看在翻了五倍的工资上,林特助觉得,他还可以再忙一点。
接到荣升的电话,谢钦辞给赵峰发了个消息,问可不可以带人去见一见晁涵煦。
赵峰自然不会阻拦。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晁涵煦佝偻着身子,满脸阴郁。
“不,我原本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后悔,现在看,不必问了。”小柯飘在他前面,无论如何都没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从前那个将它从工地带出来的人当成同一个人。
“后悔,呵呵,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功名利禄,我都得到过,如果不这么做,我永远是那个不起眼的晁涵煦!”
他要的,从来都是生活在闪光灯下,光鲜明亮的生活。
赵峰拿着一沓文件过来:“关于晁涵煦,谢大师,我们查出一点东西。”
“是什么?”
“在将小柯从工地带出来的前一个月,晁涵煦找人算过命,那个人告诉他,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想受万人景仰,就去找一个人,算命之人给了晁涵煦对方的具体生辰时间,我们根据这个时间对了一下,刚好能和小柯对上。”
小柯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我以为,至少最初的善意是真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别有预谋的靠近吗?”
晁涵煦别开脸,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
小柯觉得很讽刺,他的一生,遇到的善意寥寥无几,他以为晁涵煦会是少数之一,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
只是一个骗局。
“谢大师,”低落了一会,小柯重新振作起来,“我能把我的所有歌重新录制一遍,发行出去吗?我不要钱,所有版权除了支付给您和荣老师的报酬,全部捐出去。”
小柯不想,自己的歌在世人眼中,是晁涵煦唱出的模样。
“你已经死了,还妄想这些?”晁涵煦知道自己彻底毁了,更不想看到小柯走向原本的命运,“一个死人,就该老老实实消失,你说,若那些歌迷知道,他们听的歌是一个死人唱的,还会喜欢吗?”
“不会!”
晁涵煦面露疯狂。
“他们只会害怕!你会毁了你的歌!”
小柯眼中的光一点点淡去了。
“谁说的?”傅明霁锐利的目光投向如阴沟里老鼠一般的晁涵煦,仿佛看透他内心的一切黑暗。
晁涵煦被看得瑟缩了一下。
“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完全可以将小柯包装成新时代科技形象,用全息投影伪装,我想,这个时代,大家对科技还是比较包容的。”
事实也如傅明霁所说。
现在科技发展已经足以在舞台上呈现虚拟偶像了,没人怀疑,出现在舞台上的,是小柯本人的灵魂,并非什么全息投影。
一曲结束,荣升看着幽蓝光芒里的少年,眼中浮现一丝欣慰。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荣升拿起话筒:“有一些话,我想借这个机会想和大家说。”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可能很多人好奇,我为什么会成为晁涵煦的特邀嘉宾,我不为自己辩解,确实是我主动找上他的,因为他的歌很触动我,也因为他的歌,和我的一位故人给我的感觉很像。”
“没错,我和小柯并非素不相识,只差一点点,小柯就会成为我的学生,我曾经动了收小柯为学生的念头,只可惜这句话没能在他生前问出去,我无数次想,若早一天问,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荣升苦笑。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造化弄人,晚了一天,便是天人永隔。斯人已逝,我能做的实在有限,以后,我会陆陆续续复原小柯生前录制的音乐,发行出来,我希望,大家以后想起他的歌,脑子里出现的是他自己的声音,而不是那个卑鄙偷窃者的。”
荣升声音哽咽,底下也断断续续响起抽噎声。
“我们支持您!”
“荣老师,我们支持您的做法!”
“那些歌只能是小柯的!卑鄙偷窃者不配拥有姓名!”
所有声音汇聚成一片海洋。
弹幕上,也是一片支持声。
——等小柯的歌出了,我一定会去支持!
——小柯,我们永远支持你!
无数人的信念汇聚成一条小河,朝小柯涌来。
真鬼假投影小柯安安静静站在舞台上,它感受到了这份信念,几乎要流下泪来,它拼命忍住了,它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身形单薄的少年,在华丽舞台上,穿的还是死去时那套洗得发白的衣服,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只会在心中生出无限疼惜。
那样耀眼的少年,本该站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却因为晁涵煦的贪婪自私,永远毁在了那个下雨天。
他的时间停滞了,他的歌声永远不会停。
谢钦辞在节目中大火一把,无数喜欢他歌声的人涌入他的微博。
——有考虑出专辑吗?出了我一定买爆!
——疯狂+1
谢钦辞往下滑评论,新粉丝大多数是被他的歌声吸引来的,除了惯例舔颜的,绝大多数都在求出专辑的。
傅明霁从旁边瞄了一眼屏幕:“如果你想出专辑,我……”
“别,”谢钦辞想也不想拒绝,“我这歌声还是别拿出去荼毒别人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唱歌时离谱的跑调了。
顾眠试图纠正过他,但没办法,无论怎么纠正,谢钦辞唱出来,还是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我可能不适合干这个。”想到顾眠被折腾得差点崩溃的样子,谢钦辞有些想笑。
“再说了,我马上要去西城,也没时间练。”
说到去西城,傅明霁一下子沉默了。
从前,对那道“活不过三十”的箴言,傅明霁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从不畏惧死亡。
但,那是以前。
有了谢钦辞,他恨不得自己能和谢钦辞长长久久永远待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一直忍不住想,若箴言实现,他能陪在谢钦辞身边的日子是不是不多了?
所以他压缩一切时间,将不重要的工作安排给别人,无关紧要的事也放到一边,只希望能多一些和谢钦辞相处的时间。
由爱生怖,因为谢钦辞,傅明霁开始恐惧那道箴言。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青年,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从不怨天尤人,他有这个自信处理好一切麻烦,唯独这点。
他将这份心思藏得很好,谢钦辞只注意到他的粘人,没注意到,粘人背后的真正原因。
“嗡——”
一条新消息。
谢钦辞点开。
是时阳荣发来的。
【时阳荣:谢哥,你快回剧组了吗?】
谢钦辞请假的真正原因只有导演知道,时阳荣根据谢钦辞的能力猜出一点,他以为谢钦辞只请几天假,没想到快一个月了,谢钦辞还没回剧组。
【谢钦辞:快了,大概明天或者后天,你最近遇到奇怪的事了?】
那个钱包被谢钦辞带回了燕京,为了保障在他离开的时候,时阳荣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谢钦辞给他留了不少符。
【时阳荣: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最近一直做一个梦,都是和那个钱包有关的,有时候是捡钱包,有时候是被人讨要钱包。】
【时阳荣:和普通梦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想这件事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谢钦辞:等我回剧组。】
【时阳荣:好的谢哥。】
【时阳荣:还没恭喜谢哥,在音综里取得优秀成绩。】
谢钦辞回了个“多谢”,收起手机。
这段时间太忙,他差点忘了钱包的事。
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钱包,谢钦辞问:“傅明霁,你有没有看到我带回来的一个复古钱包?”
“我放在书房抽屉里了。”傅明霁起身去了书房,取出钱包。
谢钦辞拿起钱包,打开。
傅明霁一下就看见了钱包里的照片,他愣了一下:“这个钱包不是你的?”
不然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的照片?
还是说,谢钦辞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短短几秒钟,傅明霁想了很多。
“不是,”察觉到傅明霁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谢钦辞有些不明所以,“这个钱包是时阳荣捡到的。”
原来是别人捡到的。
傅明霁松了口气。
谢钦辞盯着他看了会,傅明霁神色如常,好似刚才的情绪波动是谢钦辞的错觉。
看不出什么谢钦辞不再纠结,继续道:“这个钱包是鬼留下的,我一直以为,被时阳荣捡到,是钱包的主人想附他的身,但后来发现,扔钱包的鬼根本不是钱包的主人,也没有要附身的意思。”
谢钦辞想不明白,钱包的主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到时阳荣,谢钦辞发现,他身上的标记更深了,说明那个鬼压根没打算放过他。
见谢钦辞盯着他看,时阳荣摸了摸鼻子:“谢哥,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我以为那只鬼放弃找你了,没想到它这么长情。”谢钦辞收回目光。
“谢哥,你别打趣我了。”一听那鬼还可能跟着自己,时阳荣打了个哆嗦。
他这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睡,几个助理轮流守着他,就算是白天,身边也不敢离人。
经纪人私下找他谈过,说剧组里已经开始传他讲排场的事了,让他收敛一点。
时阳荣倒是想,他也不想这么多人跟着,可他没办法啊,要是哪天落单被鬼拖走了怎么办?
“你看我的黑眼圈,”时阳荣指了指自己眼下遮不住的青色,“自从做了那样的梦,我都不太敢入睡。”
谢钦辞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若有所思:“你梦到过钱包的主人吗?就那张照片上的人。”
时阳荣摇头:“没有,还是之前那个鬼。”
“这就怪了,钱包不是它的,为什么会被它纠缠?”谢钦辞想不出个所以然。
“谢哥,我该怎么办?”时阳荣愁啊,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两只鬼钓出来。”
晚上,时阳荣按照谢钦辞的意思,把身上和房间里的所有符交给经纪人带走。
“你不是一直将这些符当宝贝?怎么舍得送走了?”经纪人抱着时阳荣小心翼翼交到他手上的符,不解。
“谢哥让我这么做的,明天我再跟你解释。”时阳荣推着经纪人出门。
“给你安排的助理呢?今天也不要他们陪了?”经纪人扒着门框问。
“不……”想到谢钦辞的交代,时阳荣一咬牙,“不用了!”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熬夜,看你这黑眼圈重的。”
“知道了知道了。”
经纪人走了。
屋里只剩下自己。
空荡荡的。
时阳荣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细微发着抖。
谢钦辞说,那只鬼可能一直在暗处窥视他,只是忌惮他身上的符,不敢贸然下手。
一想到有一双鬼眼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时阳荣就头皮发麻。
没事的。
时阳荣安慰自己。
谢哥就在对面,关注自己的情况,不会出事的。
时阳荣一遍遍安抚自己。
时间从九点跃到十点,时阳荣脑子里一会儿是钱包的事,一会儿是那次和谢钦辞去古宅的事,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重复了他捡到钱包的场景。
手里的钱包仿佛化作了一块寒冰,刺骨寒意从手心向上蔓延,先是手臂,再是身体,一点点被冻僵。
这是之前梦境里没出现过的。
果然,那东西在寻找下手的机会,今天自己没将符带在身边,它迫不及待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