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煮粥的流程差不多走完了。
安逸思试探了一下粥的温度，确认放得适口了之后，才打字给戚牧良发消息。
【思：粥煮完了，我现在端上去。】
【牧良：！】
【牧良：好嘞！】
【牧良：狗狗乖巧.jpg】
安逸思看着戚牧良最后发来的那个乖巧萨摩耶表情包，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只原本可怜兮兮缩在房间里，一听到主人回家的动静就开始竖起耳朵摇尾巴的大狗勾。
他没再给戚牧良回应，端着粥回到房间里，一开门就见到了坐在床上脸颊潮红又满眼欣喜的戚牧良。
“宝贝你回来啦！”
戚牧良说得激动，要是真的有尾巴的话，这时候估计得摇成螺旋桨了。
安逸思关上门，端着粥走进去，问：“怎么不躺下休息会儿？”
戚牧良理直气壮：“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安逸思不戳穿他为什么非要玩手机的事情，把粥端到床头：“先喝点粥吧，晚了就凉了。是甜粥，你应该会喜欢。”
戚牧良听到“甜粥”，眼睛都亮了不少：“果然还是宝贝最了解我了！谢谢宝贝！”
安逸思没回应他，在戚牧良吃粥的时候，坐到了一边的书桌前去看书。
之后的一整天，安逸思基本就没有离开过房间，午饭与晚饭考虑到戚牧良的身体状况，都是让陈姨做好以后直接端到房间来。
有什么需要的吃喝之类的东西也全都是麻烦林管家直接拿过来。
中途齐易生也来过一次，大致看了下戚牧良的情况，就是最近有点太累，加上下雪降温着凉了导致的。以戚牧良的体质，只需要好好吃药然后休息就行。
有了安逸思陪着，戚牧良似乎也终于安心一点，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就睡了好几次，基本都是到吃饭和吃药的时间才被安逸思喊起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戚牧良的烧也退了不少。
安逸思接过戚牧良手里的体温计看了一眼。
37°3，虽然还有一点点的低烧，但应该也快不烧了。
他甩了甩体温计，把它放回到医药箱里，说：“明天应该就能，好很多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想了想把原本横在他们中间的二哈放到了一边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必须要摘助听器，听不到戚牧良那边的动静，也没办法察觉到他会不会因为做噩梦而不安稳，只能尽量和戚牧良靠近些。
戚牧良这时候却犹豫着开口：“那个，宝贝，要不今晚……我去客房睡？”
安逸思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戚牧良拽着被角，明显是不太想——或者说是不太敢自己去客房睡，但还是坚持提议：“今天宝贝陪我一天也挺危险的了，你身体不好，我怕我晚上会不小心靠你太近，传染给你。”
安逸思皱眉：“不行。你病没完全好，不能让你一个人睡。”
而且他记得客房没有电视，以戚牧良的状态过去，晚上肯定要失眠的。
戚牧良委屈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怕我会传染给你。宝贝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个天气要是被传染，会比我难受很多很多的。”
安逸思无所谓地说：“我生病次数多，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关系的。”
“那也不代表不会难受，再怎么习惯，生病的不舒服是不会减轻点。而且你上次都昏迷了，现在才过去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再生病肯定会更严重的。”
戚牧良说得难过，仿佛已经预想到安逸思生病时的状态，满满都是对安逸思的心疼。
明明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已经不能单独睡一个房间，却还要想着一个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怕他生病难受。
真的是傻乎乎的。
安逸思抬手轻戳他的脸：“那如果我说，不能和你待在一起，比生病更难受呢？”
戚牧良顿一下，抬头看着他。
安逸思终于坦白：“你的事情，牧温哥已经，和我说过了。所以比起生病不生病的，我更不想让你，在生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睡。”
“这样说，你可以明白吗？”
“……啊。”
戚牧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他本就还有些潮红的脸颊仿佛变得更红：“所以……大哥他已经从头到尾和你说过了吗？”
安逸思点头：“嗯。包括但不限于，你小时候需要阿姨陪着，长大后需要开着灯，开着电视之类的细节。”
“唔……”
戚牧良直接缩进了被子里，总算不闹着要去客房，但也彻底没脸见人了。
安逸思看着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
嘛，至少结果是好的。
安逸思顺手关了灯，也缩进被窝里准备休息。
他怕戚牧良晚上状况会反复，又或者会被噩梦惊醒，还特意伸手握住了戚牧良的手心。
戚牧良这时候或许也明白了他挪开中间那个玩偶的用意，往安逸思的方向稍微挪近了点。
安逸思看向他的方向，在黑夜中见到他应该是开口说了什么。
他听不到戚牧良的话，但是根据嘴型，大概可以判断是在说——
“谢谢你，宝贝。”
估计也是那种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轻声语气。
安逸思感受到被回握住的手心，在静谧的夜晚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回复。
——晚安。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糖分请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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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安墨】x2、【三分桦】、【宛如一只废猫】的营养液mua！
第56章
相较起寻常人,戚牧良的体质确实还算很好，周六高烧，到了周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周一甚至还能精神百倍地继续上班。
安逸思都有些惊叹于他的恢复力。
真不愧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他这种常年体弱的还是没得比。
等到冬至，戚牧良就已经把月底的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冬至这天公司会有一天的冬至假，连上周末相当于又有了三天的小假期。
安逸思虽然在公司没什么东西要忙,不过要去上班这种事情本身就让人觉得疲惫，难得又有一个小长假,他心安理得地直接在床上窝到了快十点才终于愿意清醒。
戚牧良则是最近比较累,之前还病了一场,今天八点多醒来时与安逸思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一起赖床。
在这种寒冷的冬日,哪里还能有比窝在暖和被窝里赖床更幸福的事情呢。
戚牧良与安逸思差不多时间再醒来，看到安逸思还在，直接滚到了安逸思的身边,在被窝里伸手，一把抱住他。
安逸思这时候没带助听器戚牧良就没说什么,把脑袋搁在他颈窝处轻蹭。
安逸思感受到怀里黏黏糊糊的温度，还有脖颈处毛茸茸的触感，大概地看出了戚牧良是还不想起床的意思。
跟个幼稚小孩似的。
他由着戚牧良抱了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他推开，起身戴上助听器。
“宝贝早！”
戚牧良跟着他起身，元气十足地打个招呼，就是声音还有些初醒时的微哑。
“早。”
安逸思回应一句,起身去洗漱,洗漱完时正好戚牧良也换好了衣服,便又轮到他去衣帽间里翻找今天要穿的家居服。
家里到处都开有暖气，不用担心会冷，安逸思就随便选了套比较宽松舒适，又带点毛茸茸的长袖。
长袖的图案是可爱的小兔子，上面的小绒毛是摸起来非常顺滑的感觉。
戚牧良一见到他穿这身，就忍不住凑过去玩他衣服上的毛茸茸。
安逸思嫌弃他弄得痒，直接把他推开。
自从生病过一次之后，或许是感受到了安逸思对他的关心和纵容，戚牧良变得比之前粘人一点。
相应的，安逸思嫌弃他有的时候实在太黏糊，拒绝他的次数也比之前多了不少，以至于到现在戚牧良已经完全习惯了被拒绝。
他随口问：“今天冬至，宝贝打算怎么过？”
安逸思想了想，摇头：“没什么想法。你有什么行程吗？”
戚牧良又提议：“咱妈那边说今天准备一起包饺子，宝贝有没有兴趣一起再回去一趟？或者如果你想回安家那边去也行。”
A市这边有冬至团圆包饺子的习惯，不过安逸思在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再参与过这种习俗，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环节。
他想了想，说：“安家，不过冬至，去阿姨那边吧。”
他找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借口，戚牧良也没多想：“好，那我先去跟妈那边说一声。”
说着他就已经拿出手机给秋婉清打电话，大概说明了今天他们会一起回家的事情。
秋婉清那边听起来很高兴：“那真是太好啦，正好今天不想出门，等会你们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点包饺子的馅料吧。等会儿我把要买的东西发你们，你们记得看啊。”
戚牧良：“……？”
戚牧良总觉得他妈妈开心的不是他和安逸思要过去，而是有人顺路跑个腿。
戚牧良嘟囔似的说：“可是我不会挑菜诶，什么样的肉新鲜不新鲜的，你们平时都不准我靠近这个领域的事情。”
因为戚牧良平时“厨房杀手”的身份，关于买菜做菜的事情完全不用他去管，就怕他哪天心血来潮又想找家里阿姨学做菜。
戚牧良对此一直都蛮郁闷的。
安逸思看他垮起个狗勾批脸，安抚道：“让阿姨发给我吧，我来就好。”
“喔。”戚牧良应一声，“小思说发给他就好，小思会做菜，对买菜应该也熟悉一点。”
“小思也在旁边呀？”秋婉清话里的开心意味似乎又真切了不少，“把电话给小思吧，让我跟小思聊聊。”
“喔。”戚牧良又应一声，把电话给安逸思，完美地成为了工具人。
安逸思接过电话，乖乖喊了一声：“阿姨好。”
“小思好呀。”秋婉清应下他的话，情绪听起来比刚刚和戚牧良说话要高涨不少。
“小思会做菜呀，那小思会包饺子吗？”
安逸思：“会的。”
“那真是太好了，下午我们一起包饺子吧。家里几个男的没一个手艺过得去的，每年冬至我都只能和阿姨一起包，也太无聊了。”
秋婉清抱怨着父子三人的手艺差劲，话里倒是没有什么嫌弃的意味，只是单纯地期待着能与安逸思一起包饺子。
小的时候在冬至，他的妈妈也会这样期待着能与他一起来包饺子，安逸思也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和妈妈学过。
后来每年到冬至，他也会自己包一顿饺子给自己。
安逸思垂下眼睫，没有回应秋婉清的这句话。
所幸秋婉清并没有在意，又问起安逸思喜欢什么馅的饺子，热烈地谈论起要买什么菜来做馅料。
安逸思基本是听着秋婉清说，时不时还会拿自己的手机把秋婉清说的想吃的和需要买的食材都记下来。
秋婉清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话头：“现在也不早了，那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你们收拾一下就过来吧，我让阿姨多准备两份午餐，中午直接过来吃就好。”
安逸思应声：“好，谢谢阿姨。”
“没事没事，那我先挂了啊，晚点见。”
安逸思：“晚点见。”
他等着秋婉清那边把电话挂断，才放下手机，回头就看见戚牧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变得闷闷不乐。
安逸思：“……？”
他疑惑：“怎么了？”
戚牧良从安逸思身后抱住他，哼哼唧唧：“妈和你还有你和妈聊起来都比和我聊要开心，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安逸思戳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开：“谁让你不会厨艺。”
“……那都是意外！”戚牧良被戳得泄了气，但还是想挣扎着狡辩。
安逸思直接换了话题，问：“要在那边住吗，还是今晚就回来？”
“今晚就回来吧。”戚牧良的情绪也跟着一下子转换，“前不久才在那边住过，这次就不住了。周末我还是想和宝贝过个二人世界。”
安逸思对此不是很在意，点头表示了同意，催促着戚牧良去收拾准备出门。
他们去了离戚家主宅比较近的一家商场，戚牧良推着推车跟在安逸思后面，看着安逸思挑选需要的食材。
因为有过自己出门给自己买菜的经历，安逸思挑选食材的过程也很认真，仔细地分辨着食材的新鲜度，没多会儿就按照秋婉清之前交代的内容把食材买完。
戚牧良全程就只是负责推车和接东西，感叹一句：“宝贝你会的东西真的好多哦，我真是越来越觉得我就是捡到宝了。”
安逸思习惯了戚牧良见缝插针一样的夸奖，回答：“没什么会不会，多经历几次总会熟悉的。”
他语气平淡，正好又逛到了水果区，提议道：“再买点水果回去吧？你爸妈他们，有什么喜欢的水果吗？”
平时因为都是被戚牧良带过去，安逸思每次都是空手而去，虽然秋婉清他们并不会在意这些，但时间长了安逸思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戚家的人都很温柔，他也想回抱他们的那份温柔。
戚牧良搭着手推车想了想，说：“妈只要是甜的水果都喜欢，爸的话，我记得是喜欢苹果多一点，至于哥……管他呢，他忌口太多了我都懒得记那么详细，反正买苹果肯定没有错。”
戚牧良直接忽略了戚牧温的喜好，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俩没少闹腾。
安逸思最后就买了点苹果、柑橘和梨。
确认需要的东西都买齐全了，他们便一起去结账，继续由年轻力壮的戚牧良来承担拎东西的活儿，安逸思就分担了一点比较轻的。
不过在离开商场之前，安逸思无意中瞥见商场内有一家助听器专卖店。
他往那边多看了一眼，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耳边的助听器。
因为安家对他的不重视，他的助听器也是价格比较低廉质量比较差的类型，电量一般只能正好够用一天，每天晚上都需要记得充电，而且时常会有电流的杂音。
在搬去和戚牧良一起住那天，拿到戚牧良给的银行卡时，安逸思就有想过买个新的助听器。
但考虑到那是戚牧良的钱，他做不到花得那么心安理得，就一直拖延着没有真正去实施。
……再等等吧。
好的助听器并不便宜，要安逸思一下子花戚牧良那么多钱他实在是做不到。
这阵子他比较清闲，也已经计划着在设客上接一些个人的设计单子，或者将自己的一些设计作品对外出售给有意向的人，以此积累名气，也真正积累自己的存款。
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能真正踏实地陪伴在戚牧良身边吧。
安逸思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加快一点脚步，跟上已经停下来在等他的戚牧良。
戚牧良没问他怎么突然走得这么慢，看了眼他的神情，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家助听器专卖店，只了然地笑一下，什么都没提，与他一道回了他们的车上。
才从地上停车场出来，安逸思又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开始下雪了。
雪下得不大，星星点点飘落的雪花像绒毛一样。
之前几次下雪基本都是在夜间，今天还是安逸思今年第一次见到落雪。
虽然安逸思身体比较差，但他其实挺喜欢下雪天的，总觉得看着白茫茫一片，很轻易就能让心情平复下来。
他看着窗外下起的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专注。
戚牧良无意中看到他的神情，问：“宝贝喜欢看雪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比较适合下雪的时候去看的地方，宝贝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安逸思总算收回了视线，看向戚牧良方向。
他没回答，但眼底微微的亮光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期待。
戚牧良被他可爱到，当即就转了方向，带安逸思去附近最适合观景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一个位于市区内的小山坡，不是很高，但正好足够将附近一片的地方收入眼底。
小山坡上修了环山的马路，时不时会有几个观景的小亭子，小亭子旁还会有几个停车的地方。
冬至的下雪天大家基本都不太爱出门，所以这时小山坡上也比较安静，基本没什么人。
戚牧良把车停在了山顶，周围只有零星再往山下去的行人，和山顶上仍在开着的小铺子。
安逸思戴好围巾手套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戚牧良才终于放心，带他一起下车。
山坡比较高，气温也低不少，呼呼的冷风刮过来还有点疼。
安逸思呼出几口气，被戚牧良牵着走到了观景亭内。
这个观景亭算是整个小山坡上位置最好的，前边没有遮挡，正好可以将不远处的小片居民区尽收眼底。
点点白绒般的雪花随着山顶的风缓缓飘带，晃晃悠悠地落在山顶，落在山下的居民区。
有过之前几天陆陆续续下的雪，山顶下放眼望去大片都是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
但在这大片的雪白当中，偶尔会有的屋顶上有温室小花园，或是有常青小绿植，给素裹的银装点缀上生机勃勃的装饰。
确实是一个很适合观景的地方。
安逸思放松了心情看着眼前的景致，甚至没有注意到戚牧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去了别的地方。
等过了会儿，他的眼前忽然多出一束由满天星、小雏菊和百合组合在一起的小花束。
他顿了下，接过花束看向戚牧良，还有点茫然，像是疑惑戚牧良突然给他花做什么，又像是在好奇这里哪儿来的花。
戚牧良灿烂一笑：“我刚刚在那边看到有个小花店，看宝贝你心情这么好，就想买一束送给你。我记得宝贝应该是喜欢这种组合的花束的？”
并没有什么独特的送花理由，只是正好看到有花店，正好想送，就直接买来送给他了。
真是很符合戚牧良的行事风格呢。
安逸思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放松下来：“我很喜欢，谢谢你。”
“宝贝喜欢就好！”戚牧良牵起他的手，看起来也很开心，陪他一起又看了会儿山下的景致。
这边与城郊墓园相距不是特别远，安逸思看着手里的花，与妈妈喜欢的花束只差了中间的百合。
自从上一次戚牧良找到墓园来，再和他告白以后，安逸思去墓园的频率就低了一些，上一次去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有点想妈妈了。
安逸思捧着怀里的花，忽然喊了一声：“牧良。”
“嗯？”戚牧良扭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笑意，心情很不错。
安逸思低头看着花，问：“改天，我想去看望妈妈，到时候，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他不知道这时候说这样的话题会不会不太好，但突然就是很想带戚牧良去见一见他的妈妈。
想告诉妈妈，他遇到了一位很好很好的人。
安逸思拨弄着花束的外包装，抬眸看向戚牧良，似乎有些紧张。
戚牧良眨了眨眼，并没有因为这个话题而把原本愉快的收敛，反而像是有些惊喜与局促：“我、我可以和宝贝一起去吗？”
看起来比发出邀请的安逸思还紧张，颇有几分要见家长前的感觉。
安逸思倒是因为他的反应不由得放松了一些，点头说：“嗯。我想，带你去见见妈妈，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当然愿意！”戚牧良当即应答，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兴奋。
他怕这样的反应会让安逸思觉得不舒服，挠挠头补充：“只是我听花店的那名女生说，那边是你最喜欢的清净之地，不喜欢在里面被人打扰。”
安逸思：“我确实不喜欢，在见妈妈的时候被人打扰。不过是你的话，不算打扰。”
戚牧良对上安逸思澄澈清亮的黑膜，在静谧的山顶，在飘落的雪声与风声间，仿佛还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四舍五入就相当于告白了！这谁顶得住啊！
他伸手捂住心口，一副被狠狠击中的神情。
他当即道：“那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和我说，我陪你一起过去！”
得到戚牧良肯定的答复，安逸思点点头：“好。”
大致的行程确定下来，两人又在山顶的亭子里坐了会儿，等安逸思待够之后才回车上，一起到戚家主宅去。
秋婉清早早就已经在主宅等着他们，听到他们到家的动静，开心地迎到安逸思面前。
“小思来啦，快点进来吧，外面太冷了，屋里暖和。”她笑着帮安逸思摘了围巾和帽子，又给他塞来一杯暖乎乎的姜茶。
“这是我特意让阿姨给你准备的姜茶，快喝点暖暖身子，别冻着了。”
安逸思捧着暖融融的杯子，被冻得通红的指尖一下子暖和不少。
他乖乖道谢：“谢谢阿姨。”
因为外边实在太冷，刚从外边进来的安逸思声音还比较小，模糊绵软，像棉花糖，听起来又乖又软。
秋婉清神情更加柔和，给他捂了捂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先去客厅坐会儿吧，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安逸思听话点头，先陪戚牧良去把买回来的菜都放到厨房去，之后才一起到客厅。
“小思小良来了呀，早啊。”
戚牧温这时候也在客厅，随口和安逸思打个招呼。
安逸思回应：“牧温哥好。”
戚牧良一屁股坐上沙发，吐槽：“这都快中午了，哥你不会才刚起床吧？”
戚牧温悠悠闲闲：“反正今天不上班，你管我几点起。”
“也没见你哪天要上班的。”戚牧良哼一声。
戚牧温笑眯眯地喝一口热茶：“哎呀，这不是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嘛，我们小良从小就那么优秀，那么天赋异禀，多承担点公司事务也可以充分发挥你的商业才能。”
面对这种上班不上班的话题，戚牧温总是不会吝啬于对戚牧良的夸奖，仿佛之前天天损戚牧良蠢的人不是他似的。
果然上班就是避之不及的人间折磨。
安逸思得出评价，也喝了口暖乎乎的姜茶，忽视掉耳边又开始聒噪的兄弟俩拌嘴，无意间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本翻开的书。
看起来……似乎是不同地方的旅游指南？
是最近戚牧良的爸妈也要出门旅游吗？
他好奇地拿起几本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比A市要南一点的地方。
在基本旅游指南当中，还有一本摆放得比较整齐，被一堆散乱摊开的指南围着。
安逸思又拿起那本看了一下，发现是J市的相关介绍。
J市……
他记得妈妈就是J市人，只是在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从J市搬到了A市来定居。
“宝贝你在看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