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灵铃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又看向齐聆闻。
齐聆闻和齐灵铃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很有给姐姐当拎包工具人的自觉:“知道了,我会一起去的。”
“真乖。”齐灵铃rua一把齐聆闻的脑袋,被齐聆闻嫌弃地拍开。
戚牧良看着他们姐弟俩的互动,对安逸思说:“宝贝要不要也跟去走走?这边的商场你应该还没逛过,去走走也好。这边剩下的一点东西我和表哥来收拾就行。”
“嗯?”
安逸思歪头看向戚牧良,有点惊讶他居然会让他单独和齐灵铃还有宁白一起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只是出门逛逛而已,去不去的也没什么差别。
他点了点头,走向齐灵铃那边。
“那我们四个一起走吧,姐姐我开车带你们一起去~”齐灵铃拍了拍安逸思的肩膀,又对柯羽书和戚牧良那边说,“那我们就先出门啦,等会儿就回来。羽书你要是有什么特别要买的东西记得发消息给我或者小白。”
柯羽书应声:“好,辛苦你们了。”
齐灵铃摆了摆手,带上安逸思他们一起出门。
目送着他们都离开了之后,戚牧良才稍稍舒了口气。
柯羽书也在这时回头看向他,问:“小良特意把小思也支走,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找我吗?”
有了今天的相处,戚牧良对待柯羽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端着点成熟稳重的风格,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被表哥看出来了呀。”
柯羽书莞尔:“虽然听传闻小良你是一个脾气暴躁不好接近的人,不过真正相处下来,我倒觉得小良你也很单纯,只要是涉及到小思的事情,就差没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给写在脸上了。”
“这么明显啊……”戚牧良挠了挠脸颊,看起来更加不好意思了。
柯羽书人正好在厨房里,倒了两杯水走出来,问:“所以小良是想找我说什么事情?”
大体的收拾现在已经差不多结束,戚牧良就和柯羽书一起到了客厅那边坐着,说:“其实我想问一问表哥,关于逸思和安家的事情。”
“……小思和安家?”柯羽书把水放到桌上,“怎么问这个?”
戚牧良说:“因为我觉得……安家对逸思,应该不会很好,我想问问表哥知不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柯羽书没有马上回答,反问:“你对这些事情,现在是了解到了哪些?”
戚牧良老实回答:“在一开始和逸思联姻之后,遇到过一次逸思被人堵在小巷子里,那时候开始意识到逸思以前应该经常被人欺负,但是一直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
“就之前在J市逸思看到他妈妈那两封信的那天,逸思和我说,想查他的履历要去查安季,我就查到了安季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在引导别人霸凌逸思,逸思也和我说了一些这部分关于安季的事情。”
“后来我也从逸思那里得知,十几年前涉及到一桩抄袭门的知名设计师S.J.是逸思的妈妈,逸思也知道妈妈是被人陷害的,并因此而自杀了,不是传言说的那样单纯产后抑郁自杀。这件事情我也去查了,只是时隔太久,我暂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泼的脏水。”
“还有就是刚刚……刚刚在饭桌上,玲玲姐提及到安家的时候,逸思似乎有点不开心,小白那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也很不满。应该是说了一句安家什么都事情?但是我没听清。”
“还有关于当年你们柯家与宁家搬出A市之类的事情……我总觉得应该不是表面上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戚牧良把自己的全部调查过程和大概想法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柯羽书,最后总结为一个问题:“安家对小思……应该完全不是他们平时营造出来的那样亲善,对吗?”
柯羽书从戚牧良的描述当中,也大概猜出应该是在看到过柯舒锦的信之后,安逸思对于过去的事情就有了不同的态度和想法。
当时说的不想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戚牧良的理由,大抵也是暂时编的。
柯羽书叹口气,说:“既然你都查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和你说,安家对小思,已经不仅仅是并不亲善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如果要论小思对安家那几个人的讨厌,或许他对安查付和对慕纪怀的恨,要远大于安季。”
光是从柯羽书这一句话当中,戚牧良也差不多明白了大部分的事情大概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真实走向。
不过柯羽书并没有和他继续细说:“具体的事情我想你还是去问小思比较好。我们到底是离开A市十几年的人,对小思这十几年时间过得如何……没有多少资格来复述。”
“而且依照小思之前和我们说的意思,或许他也更想自己来与你一同面对这样的事情。”
戚牧良面露苦恼:“我也想过直接去问逸思,但是之前逸思就一直是很不愿与我提及过去的模样。虽然前段时间说了关于安季的,但是再深入一些的话题……我怕逸思还是难以同我开口。不然逸思应当也不会只是提示我该如何去查安季的事情了。”
柯羽书也能理解戚牧良这时候的心情:“小思确实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说自己不愉快的经历,不过他现在那么喜欢你,如果是你的,我想他会愿意说的。”
“……喜、喜欢我?”戚牧良似乎是被柯羽书这一句自然顺下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但逸思对我,应该也还没到这种程度……”
“嗯?”柯羽书疑惑地看向他,“你们不是也结婚一段时间了么,看你和小思表现得也挺恩爱的,你不知道小思喜欢你?”
戚牧良脸颊微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表哥你应该也知道,我和逸思是联姻的,不是正常的结婚。虽然我喜欢逸思也有四年快五年的时间了,但逸思和我其实认识不久,他直到联姻的第一天,我们领证的前一天才第一次和我见面。”
“而且刚开始时我还没能及时照顾逸思的心情,让逸思对我产生了很多误会……所以即便我们已经结婚几个月了,但其实还是在我追求逸思的阶段。”
戚牧良这句话的信息量对柯羽书来说有点大。
他稍微理了一下:“你喜欢小思四五年了?”
戚牧良乖巧坐端正,点头:“嗯。逸思大一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的,但是后来太怂……一直没敢上。直到安家向我们家提出联姻的请求才和逸思正式见面了。”
柯羽书大概明白了:“啊,那怪不得。”
戚牧良茫然:“啊?”
柯羽书轻笑一下:“那怪不得你看不出来小思喜欢你。小思性子从小就比较闷,又有这么多年来的遭遇,他应该不太懂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过小思也向来是个直性子,你去问他,只要不是不想回答的事情,他都会直白地告诉你。所以小良你若是不确定的话,倒不如直接去问问小思。”
“直、直接去问逸思吗?”戚牧良明显地又表示出一点怂怂的状态。
要不问他还能死皮赖脸地粘着安逸思,如果问了,得到的确实否定的回答……戚牧良有点怕会让他们现在和睦的氛围变得尴尬起来。
柯羽书看出他大写加粗的“从心”,又建议道:“或者你也可以先去问问身边的其他人。比如小闻和玲玲,他们应该也能看出来小思是喜欢你的。”
戚牧良的心绪经过这一出,已经彻底被“宝贝到底喜不喜欢我”给占据,摇摆犹豫之间还是接受了柯羽书的第二个建议。
于是当天晚上,戚牧良就把“你觉得宝贝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群发给了齐灵铃、齐聆闻、纪晓燕、楚朝暮,乃至戚牧温。
当然,得到的答复基本大差不差。
除了齐聆闻是一个问号加一个简洁明了的“滚”以外,大意归纳起来都一个意思——
少跟老子(老娘)贴脸秀恩爱。
然后也都齐刷刷地给了他一个简洁明了的“滚”。
戚牧良就滚去角落里蹲着画圈圈种蘑菇了。
没能从身边人当中得到确切的答复,也不敢真的去问安逸思,也导致了戚牧良从晚上睡前到早上去公司上班,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安逸思以为他是惯例的周一不想上班综合症,暂且没管他,出门去装水的时候例行问了他要不要一起去。
戚牧良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等会儿去”,安逸思也不管他了,自己先去茶水间。
过了好一会儿,戚牧良才叹口气起身。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
不问他还能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问了会变得难以收场的概率还挺大的。
戚牧良魂不守舍地端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中途还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啊!对、对不起。”慕潇潇连忙起身,向戚牧良道歉。
他身上带着一点香水的气味,撞到之后也没有退开太远的距离,这时候站得离戚牧良比平时近一些,香水的气味也明显许多。
戚牧良不是很喜欢这种浓郁的花香味,皱了下眉,考虑到他刚才走神没注意到人,也是过错一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继续往茶水间的方向走。
他到的时候安逸思还在茶水间等他,见他进来还疑惑地问:“你刚刚,是在忙什么吗?”
“咳,就一点临时的小事务。”戚牧良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了。”
“喔。”安逸思没多想,准备先回办公室去。
他路过戚牧良时突然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又停住脚步,皱眉往戚牧良的方向走近一步。
戚牧良茫然:“怎么了?”
安逸思问:“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诶,是吗?”戚牧良也闻了一下,就是刚刚慕潇潇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那个,那个慕什么来着?就那个临时秘书身上的吧。刚刚过来的路上不小心和他撞了一下。”
安逸思抿唇,突然又退开了几步,说:“今天洗澡之前,不准抱我,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离开,没给戚牧良一点反应的机会。
戚牧良怔在原地,只从安逸思的话中提取出一个“不准抱我”的关键词,宛如遭受晴天霹雳,少男心直接碎裂一地。
水都顾不上装,慌忙追上安逸思想补救一下,甚至还特意去换了一身新衣服,但安逸思始终以还有味道为由拒绝了他这一整天的亲亲抱抱请求。
包括午觉的时间,都只能自己委委屈屈地趴在办公室桌子上,连床都没被允许上。
被嫌弃的戚牧良只好把一门心思都放到了工作当中,以极高的效率处理完了两天的事务,一到下班的时间点几乎是飞速收拾完东西和安逸思回家,吃过晚饭后直奔浴室而去。
安逸思甚至都拉不住他,听着浴室里没过多久就传出来的水流声,露出了一点无奈笑意。
虽然这一整天戚牧良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不过对戚牧良,他确实不能要求他在这方面能那么敏锐。
自己大抵也是被戚牧良惯得娇气了,居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情不开心。
安逸思去到沙发那边坐着,等戚牧良从浴室内出来。
这一次戚牧良洗得格外久,似乎是生怕还会留存有味道被安逸思嫌弃。
从浴室里出来后,他重新抖擞精神,到沙发那边去找安逸思要抱:“宝贝我洗完了!这次应该没味道了!”
不过安逸思还是伸手拒绝了他:“等一下,等我也去洗个澡。”
戚牧良抖擞起来的精神又萎靡了回去。
安逸思拍拍他的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放心,我很快就好。”
时隔一天终于又得到一个主动的亲亲,戚牧良这才再次开心起来:“那我等你。”
安逸思又rua了一把他的脑袋,起身去收拾东西洗澡。
戚牧良回到床上去等他,被悲伤糊了一天的恋爱脑到这时候才重新运作起来,慢慢地反应过来安逸思今天一整天都不肯让他抱的真正原因。
……不会是因为那个谁吃醋了吧?
戚牧良缓缓地瞪大眼睛。
于是等安逸思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就见到戚牧良缩在床头一角,看着他一副扭扭捏捏有什么话想问又不是很敢问的样子。
安逸思:“?”
他回到床上去,问:“怎么了?”
戚牧良拉着被子一角,好半会儿后才终于憋不住,小声地问:“那个,宝贝,你今天不让我抱……是、是吃醋了吗?”
他问得很没底气,似乎怕自己这个问题会冒犯了安逸思。
安逸思回答得倒是理直气壮:“不然呢?”
“真、真的啊?”戚牧良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忍不住又把自己憋了一天的问题小心谨慎地问了出来,“那所以……就是、宝贝你是不是……多少也有一点喜欢我?”
安逸思看着他,直白地说:“我本来就喜欢你啊。”
戚牧良:“……!!!”
这下戚牧良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话题都进行到了这里,安逸思继续说:“我不会让我不喜欢的人抱我亲我,也不会主动和不喜欢的人亲亲抱抱,更不会在我不喜欢的人不开心的时候去主动哄他。”
他尽可能把字句说得平缓清晰,又故意问:“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轻浮的人?”
“没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戚牧良慌忙辩解,“只是、只是……在平时,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是我们在接吻的时候,宝贝你永远都是……都是那么理智。”
“每次都只有我反应最大……”
戚牧良提起这样话题脸颊还是有些红,但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掺杂了一些失落。
看来是平时安逸思太过淡定与冷静的表现,让戚牧良不自信了。
安逸思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向你道歉。但确实是因为……你太纯情了。”
戚牧良心底直接被扎了一箭。
安逸思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算作安慰,继续说:“我不是永远理智,我也有我敏感的点。比如你突然亲我耳朵的时候,还有之前那条朋友圈,你对我用的称呼。只是你心思单纯,所以没有真正发掘过。”
“我不擅长表达,学不会你这样的热烈与直白,也不懂该怎么让你有更多的安全感,只能把自己的心意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至于你想表达的另一种反应……”安逸思停顿了下,神情看起来还是比较从容,“我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对于这种事情,我确实不是特别在意,所以我的自控能力比较好。”
“你说过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勉强,也不会让你,让我自己有失控的时候。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自责难过。”
“但如果你准备好了,如果你希望,那我会为你而情动。”
安逸思看着戚牧良,眼底干净清澈,并没有将那样的事情视做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
只是很单纯地,在向戚牧良直白袒露自己的心意。
他坐到了戚牧良的面前,两人之间只余下一点温热气息交缠的距离:“所以,你希望吗?”
戚牧良呼吸一滞。
今晚安逸思的表白,与这不知有意无意但对戚牧良来说都足够撩的情话,让他晕乎乎地找不着方向。
等再反应过来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快要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戚牧良慌忙往后退了点,手背抵在面前,红着脸颊撇开视线:“我、我……我还是想,留到一点、那个,有仪式感的时候。嗯……比如,那个……”
他没能说下去,似乎还是怕他想的时间节点安逸思会不同意。
安逸思听出了他没说完的意思,轻笑一下,尊重他的仪式感,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放过你了。那就生日再说。”
原本靠得极近的距离被拉开,两人都安静了一段时间,互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戚牧良消化了很久关于安逸思也喜欢他这件事情,终于忍不住又一点点挪回到安逸思身边,轻轻圈住他。
安逸思已经拿着平板,借助画图来让自己分散注意力,感觉到自己腰间多出来的一点黏黏糊糊的力度,停笔看向他:“怎么了?”
戚牧良粘着他身边,小声问:“那个,宝贝,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呀?”
安逸思:“你问。”
戚牧良斟酌了一下用语才开口:“就是,安家那边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安逸思画图的手突然停顿住。
片刻后,他才无声地叹口气,放下笔:“如果你是想用这个话题,让我冷静下来,那你真是太成功了。”
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被这样一个与安家有关的话题轻易打破,安逸思保存好刚才画的内容,把平板放到一边,一点旖旎暧昧的心情都不剩。
戚牧良见他反应,有点不安:“宝贝是……不喜欢这个话题吗?”
“我不可能喜欢,任何与安家有关的话题。”安逸思说得平淡,但话语间已经让戚牧良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戚牧良本能地感知到这对于安逸思来说,或许是一个比安季还难以开口的话题。
他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只轻轻抱住了安逸思:“宝贝……”
安逸思靠在他的怀里深呼吸了一次,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你要我说,我可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自己问吧。”
言外之意,便是默许了戚牧良继续这样的话题。
事到如今,本来就已经没有好隐瞒的了。
或许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戚牧良,他还能更轻松一些。
安逸思垂下眼睫,心情已经沉重低落了很多。
戚牧良有些心疼,轻揉他的发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问:“你妈妈当年的意外,和柯家宁家的离开A市,是不是都和安家有关?”
“……”安逸思似有无奈,“你还真是敏锐,一上来就问了一个,最沉重的话题。”
戚牧良抱紧怀里的人,无辜又真诚地说:“毕竟这件事情好像也是宝贝你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一件事情。”
他这话也在理,安逸思既然决定了要和戚牧良说过去的事情,那这个话题是绝对不可能绕得过去的。
他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声音平缓清晰:“与其说与安家有关,不如说就是安查付和慕纪怀做的。妈妈从来就没有产后抑郁,她的抑郁是慕纪怀想逼走她上位,逼出来的。”
“慕纪怀不仅故意让我妈妈发现安查付出轨的证据,还跑到家里来,当着我和妈妈的面,在家里的客厅做-爱。”
安逸思说得平淡如常,戚牧良却听得眉头紧皱。
当年的安逸思只怕是才四五岁,当着这么小的孩子和原配的面,而且还是在别人家里的客厅……这慕纪怀真的是放荡到了极点。
戚牧良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又把安逸思抱得更紧一些。
安逸思感知到他的情绪,反而还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来安慰他,之后才继续往下说。
“妈妈一开始也想过要离婚的,但安查付又以我的名义来求妈妈不要离婚,妈妈最后还是心软了,给了安查付第二次机会。”
“但是再后来,慕纪怀故意让妈妈看到了安季和安查付的亲子鉴定报告。安季就是安查付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比我大一岁。”
“而且除了亲子报告,还有一些这些年来安查付和慕纪怀亲密的日常照片。妈妈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患上了抑郁。”
“我把这些事情全部偷偷告诉了舅舅和舅妈,他们就插手进来让安查付和我妈妈离婚,还准备把我和妈妈接走。”
“但就在准备离婚的前一阵子,慕纪怀偶然发现了妈妈就是知名设计师S.J.,然后制造了抄袭门的事情,把妈妈逼死了。”
“慕家知道慕纪怀做的事情,为了不让柯家把这些事情曝光,趁柯家声誉也因为抄袭门受损,逼走了柯家,宁家当时也跟着柯家一起走了。”
“而我没被柯家带走,我还活着,纯粹是因为慕纪怀觉得妈妈自杀得太快了,她不满意,所以故意留下来的。”
安逸思一点一点把这些连柯家都不一定全部知道的细节,都告诉了戚牧良。
戚牧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吃了人血馒头还不满意,竟然还要故意留下小孩来虐待?那宝贝你这十几年时间岂不是在家里过得也很苦?”
“那不是我的家。从妈妈去世以后就不是了。”安逸思冷淡地纠正了戚牧良的说法,之后才继续说,“一开始慕纪怀还会顾虑到我年纪小,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总是会故意让我撞见她和安查付在客厅,书房,甚至是我的房间里做那些事情。”
“而且如果是在我的房间做,她都会故意不清理,也不让家里的阿姨清理。”
戚牧良眉头皱得更紧,眼里都是对慕纪怀的厌恶。
让那么小的孩子目睹这样的事情,还让他自己去收拾他们的残局。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戚牧良突然也能理解安逸思为什么对于这种事情反应平淡。
根本就是小时候被迫看到得多了,潜移默化之间就把这样的事情当作了家常便饭一般寻常。
他只是对这种事情反应平淡都已经可以说他的心性足够难得了。
戚牧良愤愤道:“这慕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能教出这么一个……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他本来是想骂一句的,但是他的教养让他实在说不出那样污秽的词。
他真的想象不出来,一个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逸思微垂眼睫:“慕纪怀小时候被抱错了,是在一个治安环境不好的乡下长大的,据说小时候也经常被欺负,后来被慕家找回来,慕家对她极尽溺爱。”
戚牧良还是很生气:“那也不是她对无辜原配,对小孩子做这种事情的理由!有本事她就去找当初欺负她的人报仇,这样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
安逸思原本稍有些不安的情绪被戚牧良这句话给安抚了下来,跟着评价一句:“慕家的家教也确实堪忧。”
他特指了一下慕纪怀和慕潇潇。
戚牧良接着问:“那你长大点之后,慕纪怀是不是还对你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安逸思:“大概不能算更过分吧,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慕纪怀一般是不会主动做什么的,慕家资产水平比安家高,安查付在被慕纪怀压了一头之后,情绪就变得比以前暴躁很多。”
“所以慕纪怀只会在对我看不顺眼的时候,让安查付在她那里受气,安查付就会把他受的气发泄在我身上。”
“还有平时各种社交场合,慕纪怀都会故意明褒暗贬,给自己营造一个好形象,又让其他人觉得我很差劲,是个白眼狼。”
“安家吃饭我也是上不了桌的,只能吃一点残羹冷炙。而且慕纪怀和安季喜欢辣的重口味的菜,我基本吃不了。佣人和管家对我态度也很不好,我如果想吃点好的,只能趁着房子里没人的时候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