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阿贾克斯又叹了口气,顺口对千代怜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千代怜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想回稻妻。”
“稻妻?你是想回家吗?”阿贾克斯知道千代怜是稻妻人,所以他很难不想到他想会稻妻是想回家。
毕竟阿贾克斯换位思考,除了能让他尽兴挥洒武力的战场,剩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他的家乡海屑镇了。
然而千代怜因为这个简单的小问题愣住。
过去他和倾奇者在海边居住的小房子可以被称为家,但鸣神大社就难定义多了。
几秒后他才不确定的回应,“也许吧。”刚刚仔细的想了想,发现他不知道鸣神大社算不算他的家。
“听你的话,好像你没有去处?”阿贾克斯试探性的问。
“也不算是没有去处,只是我之前居住的地方比较特殊。”千代怜转头把那句说出来的心里话对阿贾克斯讲出,随即又补了句,“那里很难解释,但我住在那里的时候很开心。”
阿贾克斯见状没有勉强千代怜,转而对他讲起自己家的事情。
由于那些年龄比阿贾克斯大的守卫通常不愿意与他交流,再加上当前实在是太无聊了,以至于他话闸子打开后有些守不住。
好在站在他身边的千代怜对那些家常琐事很感兴趣,他认真的听着阿贾克斯讲述他和兄弟姐妹的日常生活,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套话的事。
“……冬妮娅在我走的时候一直在哭,等下次休假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希望那时她会原谅我。”阿贾克斯说起自己的妹妹,他流露出明显的想念和不舍。
这使得千代怜眼前又浮现出倾奇者的身影,他不禁开始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倾奇者会是什么心情?会埋怨他的突然失踪吗?
千代怜的心情变得难过,虽然听散兵说过倾奇者过的很好,但那不能免除他的愧疚。
旁边的阿贾克斯察觉出千代怜的低落,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也许对于这位被保护对象来说,谈论家人不是一个好的话题。
这个想法一经诞生,阿贾克斯停下说话,生硬的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六席和你的关系很不错啊。”这话刚说出口他立刻后悔了。
然而阿贾克斯还来不及再去找补,就听见千代怜问道,“六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千代怜本来想接触谈话,谁知道阿贾克斯自己主动撞上来。
这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等待着阿贾克斯接下来的回答,千代怜沉下心,做好了记住的准备。
“六席,六席是玩具公司的第六位金牌推销员的意思。”阿贾克斯有点磕磕巴巴的说出他现编的含义。
千代怜因为这个回答沉默,接着他直直的看向阿贾克斯。
被盯住的阿贾克斯十分心虚,他实在是不擅长撒谎,所以在听到千代怜的问题,他第一反应是拿出被送进军队前哄弟弟的借口。
可是他忽略了千代怜的年龄,虽说对方的身高比他稍微矮了点,但他们从外表上是差不多大。
眼看糊弄不过去,阿贾克斯果断改口道歉,“对不起,我不能说。”对他而言,与其绞尽脑汁的想更多谎言掩饰,不如直接坦白。
千代怜这下明白散兵大概是之前交代过,不让守卫告诉他任何消息。
其实他这几天已经有所猜测,那些仆人和管家都是轻易不对他说话,但通过阿贾克斯得到验证,心里还是不免又觉得怪怪的,他总觉得这像是一种过度的保护?
早第一天醒来时,千代怜有类似的感觉,奈何他没办法具体描述出来。
回忆起第一天醒来的情况,他再看站的笔直的阿贾克斯,没有太过难为他,反而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知道了,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有机会我亲自去问问他。”
阿贾克斯松了口气,勉强放松下来,要是千代怜真追问下去,他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眼看气氛变冷,千代怜随意的又开了个话头,“那你们知道他什么时候再过来吗?”
“你是说六席吗?我昨天晚上听领队提过一句,说他今天可能会来。”阿贾克斯没有隐瞒散兵回来的事,反正所有人都知道。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千代怜的表情变为惊讶。
阿贾克斯当即意识到千代怜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他明白了为什么千代怜也会觉得无聊。
在这栋房子内外,没有人敢和他多说话。
忽然间,阿贾克斯发觉他们和侍者的存在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住千代怜。
这时候阿贾克斯又发现他早有类似的想法,不然看到千代怜偷偷出来,也不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想逃跑。
阿贾克斯想到这里,鬼使神差的对千代怜说了句,“你要不要先回去?”
千代怜当即回过神。
是啊,他是该回去,倘若散兵回来发现他不好好在房间里呆着,大概会不高兴吧。
在这个念头的趋势下,千代怜尽量平静的回应。“那下次再见,如果你还在这里的值守。”
阿贾克斯没有挽留,“下次见。”话是这样说,不过他心里有种预感,短时间内他们是见不到面了。
昨天领队已把他调离的报告送上去,明天大概就会有消息。
但是平心而论,他不讨厌和千代怜聊天,未来真有机会遇见,他不介意和他再聊几句。
阿贾克斯抱着这个想法目送千代怜回到那扇小门前,然后他看见那扇门在千代怜的推动下纹丝不动。
“完了。”千代怜在门前对着关死的门小声喃喃,他明明留缝了,怎么就关上了?是里面的侍者看见随手关上,还是被风吹得?
千代怜十分无语,和阿贾克斯聊得太入神,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门的异常。
实在是打不开门,他回过头对阿贾克斯真诚的问,“你有钥匙吗?”
阿贾克斯想都不想的摇头,“我没有钥匙。”他的任务只有看门,但没有钥匙不代表他不能打开门,所以他反问,“要不然我帮你把门锁劈开?”
“算了吧。”千代怜果断的回绝。
阿贾克斯也发现这样不太好,他转念又想,发现还有别的方法。
“我把你送到正门,你让管家给你开门,这样就能进去。”
“啊?”千代怜表达完惊讶后陷入沉思。
这是个方法,除了太正常外没有任何怪异之处,而且他是除了走正门,没有其他的途径回去。因为是冬天,窗户都关着,壁炉也都被点燃,因此他不可能通过跳窗或者烟囱回到室内。
通过其他的门更是希望渺茫,小门没有侍者时刻守着开门,外面的守卫又没有钥匙。
千代怜分析一通,不得不承认自己只能走正门。
“我自己过去。”千代怜说完就要走,他不想连累阿贾克斯。
然而阿贾克斯没有领情,“不用了,守卫是我的工作,如果你路上出意外,那就是我的失职。”话是这样说,但他觉得千代怜自己回去,不好对管家解释,反而他一同跟着去正门,还能做个证人。
千代怜不知道阿贾克斯的心中所想,他笑了笑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敬业。”
“我的任务,我当然要完成。”阿贾克斯有点含糊的回答。
对于这份敷衍千代怜没夺多在意,他又笑了声,“好吧,反正也不远。”
“那你等下。”阿贾克斯说着把外套脱下来。
千代怜为他这个行为感到迷惑,回去就回去,脱衣服干什么?
“你披上,你穿的太少了,领队知道我让你这样回去,说不定又会罚我多守几天门。”阿贾克斯严肃的分析。
“这算是形式主义吗?”一点都不冷的千代怜好笑的评价,但同时他又觉得阿贾克斯在这方面计较还挺有意思。
“算是,我知道清楚神之眼的持有者体质异于常人,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看。”说话间阿贾克斯的语气里带上几分无奈。
放在平时他也不会在意这种细节,但现在的他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惩罚,尤其是那个惩罚还可能是被留下来看门。
阿贾克斯仅是想想,就觉得他会忍不住让个人档案上多一笔记过。
“行,我先披上。”千代怜奔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妥协。
简单的披上那件愚人众的制服,随后千代怜在阿贾克斯的带领下向正门的方向走去。
很快千代怜就后悔同意阿贾克斯跟过来。
两人刚从墙的另一头绕出来,便看到一辆有着愚人众标志的车。
千代怜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试图拉着阿贾克斯退到墙后面,可他终究慢了一步。
车门被侍者打开,戴着斗笠的散兵从车上走下来,从他的方向一眼能看到阿贾克斯和披着愚人众制服的千代怜。
这一幕顿时令散兵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实际上在第一次和醒来的千代怜见面的时候,他就想问问,他那位未来的同僚怎么也在这里?千代怜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
明明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
此时此刻,没有继续向前走的千代怜也想问一句,为什么散兵出现的这么凑巧?
想到某些设定,千代怜扭头去看同样停下脚步的阿贾克斯。
假如千代怜的记忆没有出错,在游戏里对未来成为达达利亚的阿贾克斯的描述里总是将他形容成纷争的中心……所以,不会是阿贾克斯身上的纷争BUFF生效了吧?
千代怜思前想去,认为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默默的把披在肩膀上,完全是形式主义的外套扯下来,千代怜把它交还给阿贾克斯,紧接着说说,“阿贾克斯,你回去吧。”
“什么?”阿贾克斯说话间不明所以的接过自己的制服外套。
他不明白千代怜怎么突然让他回去,不就是恰好赶上第六席回来吗?
虽然在第六席出现后,气氛不知为何为何变得古怪,但阿贾克斯却适应良好。
直视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执行官,对方那双满是不悦的眼神,使得阿贾克斯萌生出一个想法,他是不是想和我战斗?
这个设想非但没有令他恐惧,反而使他兴奋起来。
千代怜距离阿贾克斯最近,他察觉出对方陡然上升的心情,然后一下子猜出他在想什么。
“阿贾克斯,你还想继续守门吗?”千代怜为防止失态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故意捏着阿贾克斯的痛点问。
谁知阿贾克斯不假思索的回答,“可是和第六席打一架,守一段时间的门也值得了。”说完他愣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千代怜说,“你看出来了啊。”
这很难不看出来好吧!
千代怜在心里大喊,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说,“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我以后该学会收敛点。”阿贾克斯点点头,战意外露有时不是好事。
面对阿贾克斯的收敛起战斗的冲动,千代怜再接再厉,要把他劝走。
可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堪称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说什么?介意加我一个吗?”散兵边说边朝窃窃私语的两人走过来。
千代怜听到散兵的话忍不住抖了一下。
抖完他止不住的想,他只是和阿贾克斯聊天而已,怎么就有种对不起散兵的感觉。
与千代怜站在一起的阿贾克把注意力到放到散兵的身上,没注意到千代怜一瞬间变得复杂的神情。
在散兵走近,阿贾克斯下意识的要用上那个官方的称呼,“散……”
“在这里就不用那些称呼了。”
阿贾克斯尚未说出口的话被散兵打断。
笑着看了眼阿贾克斯,散兵的眼里浮现出警告的意味。
这下阿贾克斯为难起来,一般来说私下里他们可以用执行官的席位做为代称,比如第六席,但到了正式场合还是要以正式代号来称呼。
如今散兵不让他喊代号,那他喊什么?总不能和千代怜一样喊国崩,这个疑似第六席的本名吧?
预感告诉阿贾克斯,他喊国崩和千代怜喊国崩会是两种效果。
就在阿贾克斯苦思冥想还能怎么称呼散兵之际,在场的另一个人打破僵局。
“散?是他们对你的称呼吗?”千代怜明知故问。
散兵轻轻嗯了一声,“可以这样说,你若是愿意也可以那样称呼我。”他对被叫做什么不是很介意,这次不让阿贾克斯直接叫他的代号,仅是不想让千代怜那么早接触到愚人众。
“那我叫你阿散?我觉得这个比国崩更亲切一点。”千代怜状似随意的接了一句,说完他再看散兵和阿贾克斯,恍然间他发现在场二个人只有阿贾克斯什么都不知道。
可不等他再催阿贾克斯离开纷争的中心,就听见站在对面的散兵笑着回应道,“是亲切了一点,那我也叫你怜好不好?”
对于散兵这么称呼自己,千代怜微微失神,实在是和倾奇者太像了,不论是声线还是表情,都与他记忆里的倾奇者相似。
不对,他们严格意义上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相似才是必然。
千代怜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搞混,接着同意,“好啊。”
一直关注千代怜的散兵看到他那微妙的走神。
不用去细想,散兵便猜出来千代怜在那一刻想到了谁,而这让自诞生之日便空荡荡的胸腔里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既像是烦躁,又像是愤怒。
散兵按捺那股无法言明的异样,转头盯着阿贾克斯,以一种堪称轻松的语气询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阿贾克斯被问住,明明那句话里没有过激的词汇,他却产生了压力。
这很少见,阿贾克斯自从离开深渊后,便没有再体会到压力。
此时最好不要和执行官打架。
阿贾克斯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提醒他,再看了眼表情不太对经的千代怜,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争斗,我们在聊争斗。”
“倒是与我听说的一样。”散兵对这个答案没有任何意外,他说完解开了披风。
站在原地没有动,千代怜任由那件款式华丽的披风落到自己的肩头,将他包裹住。
这个举动如果在旁人看来会明白那是宣言,奈何阿贾克斯没有想那么多。
阿贾克斯没多关注散兵的动作,他所有所思的重复那句话,“听说的一样?”
“我听普契涅拉提起过你,他说你很有潜力。”散兵在潜力上加上重音。
这话听来像在夸赞,可惜阿贾克斯却没感觉出散兵有夸自己的意思。
稍作思考后他用不确定的语气回应,“谢谢?”
“不客气。”散兵接受了那份谢意,他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千代怜,“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千代怜故作镇定的点头,“好,阿散,我们回去,阿贾克斯你也回去吧。”
这次阿贾克斯听出来千代怜是给他台阶下,他犹豫了几秒后应下。
“那我不耽误工作。”阿贾克斯说完立刻就走,在内心他还是想和第六席执行官切磋,但当前好像不太适合提出战斗。
想到这一点,他止不住再又回头向后看去,发现此时千代怜和散兵已走进室内。
收回目光,阿贾克斯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决定回去找领队咨询一下,他想知道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究竟是什么,第六席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对他有意见。
阿贾克斯组织着用词,同时在他看见的温暖的大厅里,千代怜解开了披风交给了侍者。
“怜,你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吗?”散兵随口问道。
千代怜沉下心应对,被散兵这么叫他总觉得不习惯。
他很清楚他不该把倾奇者和散兵弄混,可当散兵叫他怜的时候,他实在是很难不想起倾奇者。
再次对自己强调着他们是两个人,千代怜回答,“我这几天一直在休息,今天闲得无聊在房间里逛了逛,看到一道小门没上锁,我就打开看了看,正好碰上守门的阿贾克斯。”
“他被派去守门了?”散兵抓住关键词。
千代怜没有隐瞒,“是的,他当时也很无聊,我们就聊了一会,等我想回去,才发现留好的门关上了,我进不去,只能走正门。”说到这里他开始纠结要不要把衣服的事也讲出来。
可是不等他做出决断,他听见散兵又说话了。
“你和阿贾克斯很熟吗?我记得我上次来,他也在。”
这个问题让千代怜有种自己是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之前他是因为刚醒来,不知道是什么处境才把阿贾克斯留下,毕竟他们某种程度也算是熟人,每隔十五天,他都会带着成为公子的阿贾克斯在深渊奋战。
这种理由千代怜没办法讲出口,他只能含糊的敷衍过去,“我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所以再见到他会比较熟悉。”
“竟然是这样,还真是意想不到。”散兵更加不满意。
再看低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千代怜,他的不满逐渐加重。
他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
散兵握了握拳头,他们是家人应该很亲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生疏。
可是他又能要求千代怜什么,满打满算他们只见过二面。
再次压抑下那复杂的感情,散兵维持着温和的伪装对千代怜说,“怜,我们去那套稻妻风格的房间,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他今天来正是要亲自告诉他时间过去了多久。
千代怜以点头作为回应。
还有些话想说,但散兵最终决定把他放到谈话中在一起讲。
这几天是给千代怜的缓冲,散兵自知他不能在千代怜醒来以后,立刻告诉对方现在已是几百年后。
那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那无疑会造成精神上的冲击。
虽然千代怜严格来说不能算作普通人,但散兵还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那个孩子,那个曾背叛过他,说好一起作为家人生活,仍死去的孩子。
同样那也是困扰着他的影子,即便过去那么久,他仍无法忘记。
不着声色的吐出一口气,散兵迈开脚步朝那套房间走去,而在这时管家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
“有一件东西委托我交给您。”管家早已等候多时,确定散兵和千代怜聊完才拿着那件博士切片交给他的物品出来。
走在前方的散兵不在意的扫了眼那个盒子,看到上面有博士的标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快收回视线,散兵转过头,又换成温和的模样对身后的千代怜说,“怜,你先过去。”
听到这话,即便再想知道盒子里有什么,千代怜也只能把这份好奇心放下。
装作无意的扫了眼盒子,千代怜说,“我在那边等你。”
等千代怜的身影消失,散兵从管家手里接过那个盒子。
打开盖子后他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脸上更是浮现出不悦的情绪。
散兵不喜欢人自做主张,尤其是博士和他的切片,他没有把他们杀了,纯粹是看在他们还有用的份上。
在盒子里放着一件精巧的仪器,在它的上面则盖着一张纸条,上面言简意赅的写着仪器的用处。
根据纸条上的说明,通过这件仪器,可以将千代怜记忆里的倾奇者全部都变成散兵。
在纸条的末尾,博士的切片特意写到,记忆的改变意味着所产生的感情也将会被完全覆盖,那样的话,他将会完全属于你。
你会是他唯一的家人。
散兵无声的读着纸条上博士切片的留言,他清楚博士的把戏,他的这些话纯粹是披着为你着想的陷阱。
“呵。”散兵发出冷笑。
说是让那个孩子完全属于他,将他当做唯一的家人,实际上以他对博士的了解,对方大概率就是想做个实验。
在制造能适应千代怜的新切片实验上,前期的进展一直不顺利,有种力量阻止着新切片的制成,直到最近几十年,博士的实验室才隐约到了实验无法成功的原因。
正是因为清楚实验不顺利,散兵才没有多去催促,他不想由于自己的急迫导致最终的失败。
先前在踏鞴砂他经历过一次,他不想再经历了。
但是他的忍耐不是博士和那些研究员得寸进尺,把实验故意拉长的理由。
“收起来吧,过几天我会亲自还过去。”散兵将装有仪器的盒子合上又交还给管家。
管家沉默的收起,随后行礼去做把这个盒子放好。
散兵没有在意管家的去想,径直前往那间稻妻风格的房间。
得到博士为获得更多实验数据,故意拖延实验的情报后,散兵对他的信任可谓是负上加负,绝对不会使用那件仪器去改变千代怜的记忆。
谁知道会造成什么结果。散兵这么想着,打算在把那件仪器交给博士和他好好谈一谈。
他不想千代怜接触到愚人众,阿贾克斯就算了,他刚加入愚人众没多几天,第五席执行官公鸡普契涅拉把他安排进这次任务,纯粹是帮他刷个资历,方便他以后竞选十一席执行官。
对于公鸡的打算,散兵再清楚不过,每一个补位的执行官都要经过一番勾心斗角,他的同僚们想在培养自己的实力无可厚非。
而阿贾克斯家世清白且有点实力,确实是不二之选。
公鸡想让他的履历好看点,好让他得到更多的支持很正常。
散兵走在走廊里,漫不经心的回想上次公鸡是怎么做,发现那会自己正在深渊,等他回来十一席已经选完了。
忽然间他想知道如果自己插手这次十一席的选拔会怎么样?阿贾克斯还能成为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吗?
然而散兵仅是想想,他对那些琐事不感兴趣。
再说与其他的候选人做比较,阿贾克斯算是最顺眼的那个了。
散兵打算等末席选拔时支持阿贾克斯,就当卖给公鸡和未来的公子一个人情,虽然后者大概意识不到。
不过有第五席公鸡的人情就够了,他是至冬市的市长,很多资料和文件都要他过手,有他的帮助,制造那台器械的过程大概能更隐秘更顺利一点。
缓缓放慢脚步,散兵停在那间稻妻风格的房间门前。
不光是那个孩子,还有成神,他都等太久了。
他知道这可能是命运,但他不得不说他等不及了,他想要成为神明,而那个孩子将会成为他的眷属,他会永远以神明的名义庇护他。
这个未来让散兵开心的笑了出来,接着他重新整理好表情推开那扇门。
一进来他便看见千代怜在等着他。
这个画面与过去的梦魇重合,曾经他也笑着打开门,带着自己的收获,高兴的想着他们今晚能吃上一顿饱餐,然后迎接他的是失去呼吸的尸体。
现在不一样。
散兵默想着,他来到那张矮桌前,坐到千代怜的对面。
“怜。”叫出那个名字,散兵迎着千代怜的目光把当前所处的时代,以及他为什么会在至冬一一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