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难让人对他的印象不深刻。
但是医生发现今天的贺沐沐好像格外平静,居然没有一进来就大哭大闹,于是笑着问道:“沐沐,今天不怕打针啦?”
贺沐沐强装着的镇定险些破功。
这个医生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贺沐沐偷偷地瞄了一眼贺霆的表情,生怕贺霆追问他以前来打针的表现。
好在贺霆根本就不是那种好奇心强的人,只是对医生说道;“现在就打吗?”
医生立马客气道:“对的,现在就可以打。”
说完,她从一旁拿过了疫苗的注射器,然后对贺霆说道:“贺总,可能你等会得稍微加大点力度控制着沐沐,我怕他挣扎,然后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贺霆淡淡道:“可以。”
然后他转向贺沐沐问道:“你是自己坐在椅子上,还是我抱着?”
贺沐沐惊呆了,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贺霆:“可以抱、抱着吗?”
他和其他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从来没有在自己家长的膝盖上撒欢过。
毕竟以前的贺霆,别说是抱他了,一年到头就连别墅都回不了几次。
贺霆见贺沐沐一脸期待又犹豫的样子,于是伸手,将奶团子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贺沐沐坐到贺霆的膝盖上后,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被爸爸抱着的感觉吗?
爸爸的怀抱很有力,很温暖,像是个足以抵抗一切危险的港湾,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贺沐沐抬头看了看贺霆,一双眸子始终睁得大大的,像是对眼下发生的这一切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这时,医生开口打断了贺沐沐的思绪:“沐沐,现在要开始打针了哦。”
说完,她就拿着注射器靠近。
贺沐沐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不能在贺霆面前露怯的。
但是有这种想法是一方面,实际情况就是另一方面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注射器朝自己靠近,心跳猛地加快起来,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下意识地开口向贺霆求助:“爸爸,我不……”
他想说他不要打了。
打针真的好可怕呜呜呜!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贺霆打断了:“打个针而已,勇敢一点。”
贺霆的这句话虽然没有带着太多的情绪,但是却硬生生地让人不敢反抗。
贺沐沐余下的那些话都不敢再说出口了,只好紧紧地闭着眼睛,偏开了头,然后用豁出去一般的语气说道:“打吧!”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绝对不让爸爸失望。
好在医生的技术很好,很快就给贺沐沐打完了针。
贺沐沐提着的心这才猛地落回原处,深呼吸了好几下。
他做到啦!
他这次没有哭闹!!
贺沐沐立即转头看向贺霆,期待着贺霆能夸他几句。
然而,贺霆就不是那种能随意夸奖别人的人,只是淡淡对他说道:“下次也要像今天这样。”
贺沐沐没得到夸奖,反而被提了一个要求。
但是他也只能点头答应道:“好的爸爸!”
楼上病房里。
岑沅也需要打针了,准确来说,他这不叫打针,而叫输液。
但是不知道今天是人不舒服,还是其他的原因,他看到那个针头,就一阵不适。
仿佛晕针似的。
眼看着护士做好了准备工作,即将给他输液了,岑沅的那种不适感达到了顶点。
他勉强笑了一下,对护士说道:“可以暂时不输液吗?”
护士一愣:“啊?可是这是医生吩咐的,而且你今天不止输这一瓶,等会还要输两瓶呢。”
岑沅真是越听越胆战心惊,但是他又不可能对着一个护士说自己看到针就不适,于是眸子一转,找了个拖延的借口:“对了,我会算命。要不然我先给你算命怎么样?”
岑沅这人长得特别好看,属于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那种,他一旦笑着和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别人能难不认真听着他的话。
这个护士自然也不能免俗,好奇地笑道:“那你算出我什么了?”
反正稍微缓个几分钟再输液,也没什么问题。
岑沅想了想,挑了个绝对不会错的答案,随口说道:“大概是越来越年轻,而且还越来越漂亮吧。”
没有哪个女生不想听到这种话,哪怕一看就很假,但护士还是乐不可支,笑着说道:“这也叫算命?”
岑沅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对啊,我还可以再给你算一个……”
反正如果可以逃避输液的话,他还可以原地再编几句话出来。
结果他话都还没说完呢,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贺霆顶着一张神情寡淡的脸站在门口,淡淡开口道:“要不然给我也算一个?”
此言一出,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这时,贺霆一步步走进了病房。
他这一走进来,仿佛带来了一股冷空气一般,周围的温度瞬间都下降了好几度。
莫名让人开始打寒颤。
护士看到贺霆后,面色一惊,然后连忙开始准备输液的事。
岑沅倒是一脸的淡定:“已经带沐沐打完疫苗了?”
贺霆站在病床边,扫了岑沅一眼,半晌才答道:“嗯。”
岑沅有些莫名。
贺霆貌似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
这时,护士已经再次准备好输液了,然后对岑沅说道:“请把手伸出来吧。”
岑沅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这么快就又要面临输液的难题了。
他有些难受地蹙了一下眉,然后慢腾腾地伸出了手去。
这时,贺霆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等到护士往岑沅手背上扎针的时候,贺霆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岑沅的眸子。
岑沅的眼前乍然一黑。
他有些迷茫地眨了一下眼。
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刷过贺霆的掌心。
那种有点痒痒的感觉仿佛顺着掌心直达心脏。
贺霆的手动了动,但还是没移开,而是尽职尽责地帮岑沅捂住眼睛。
别说,这个方法还真就帮着岑沅转移了注意力。
一时间,岑沅只能感受到贺霆那宽大温暖的手掌,以及淡淡的薄荷味道。
他的眼前一片黑,这时候嗅觉就更加敏锐,仿佛呼吸间全被清凉的薄荷味给填满了。
到最终,岑沅都不知道护士是什么时候给他扎好针的。
在他觉得手背微微一疼的时候,捂在他眼睛上方的手也稍微用了一点力度,更好地帮他挡住视线。
岑沅的注意力被贺霆的手掌吸引去了,自然无暇去管输液的事。
护士给岑沅输好液后,受不了贺霆那种极度的压迫感,于是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了。
此时,贺沐沐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他看着爸爸帮后爸捂住眼睛的举动,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区别对待!
为什么他打疫苗的时候,爸爸就没有给他捂眼睛啊!!
贺沐沐一脸气鼓鼓的,恨不得第二次离家出走。
但是一想到他上次离家出走的结果就是根本无人在意,于是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了qaq!
等护士离开病房后,贺霆才移开了挡住岑沅眼睛的那只手。
岑沅仿佛重见光明一般,眨了眨眸子,然后不忘对贺霆说道:“谢谢。”
要不是贺霆的话,他恐怕会一直在意着针头,然后今天一整天也别想输液了。
贺霆对此不置可否,却是突然说了一句:“你的胃已经不疼了吧。”
岑沅刚要回答,然后意识到贺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根本不是在问他。
岑沅下意识地看了贺霆一眼。
此时,贺霆依旧是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眸色似乎深沉很多,一看他刚刚那句话就不是随口说说的。
于是岑沅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胃疼不疼?”
而且还用那么肯定的语气,也太奇怪了吧。
贺霆的声音沉得如水一般:“毕竟你都有精力给别人算命了。”
岑沅:“??”
岑沅更加不解了,一脸茫然道:“算命怎么了吗?”
贺霆反问:“你觉得呢?”
岑沅莫名其妙道:“我只是随口编几句而已啊,又不是真的会算。”
听到这里,贺霆的神色似乎松动了几分,但很快又再次凝结成冰:“你是随便编几句,但是对方可是很开心。”
岑沅无所谓道:“你是说那个护士啊?开心就开心呗。能让别人开心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啊。”
贺霆:“……”
岑沅察觉出贺霆的表情有异,于是十分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贺霆顿了片刻后,说道:“算了。”
岑沅:“??”
什么就算了?
然而贺霆像是已经不想和岑沅就这个问题交流下去,转移话题道:“粥已经送到了。”
岑沅见状,也就收起了自己的不解。
毕竟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喝一碗粥更重要的呢?
如果有,那就喝两碗吧。
很快,岑沅和贺沐沐一人捧着一个碗,愉快地喝起了粥。
这家店是专门制作各种粥的,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顾客,可见味道非同一般。
贺霆一共给他们点了五六钟不同口味的,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自己喜欢的那一种。
而且一种喝完了,还可以喝其他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岑沅一开始选了一碗绿豆粥。
贺沐沐则选了甜甜的西米露。
在一大一下呼噜噜地喝粥的时候,贺霆说道:“我先去集团处理点事,晚点再来。”
他是集团的总裁,每天要做各种重大的决策和部署,离开了半天,已经堆积了很多事项了。
一个上午,何林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询问他的意见了。
岑沅闻言,从喝粥的间隙抬起头来,对贺霆点了点头:“行,你去忙自己的吧。”
贺霆转身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了步子,然后颇有深意地对岑沅说道:“好好养病,不要做多余的事。”
岑沅满头问号:“我什么时候做多余的事了?”
贺霆似乎是还想补充点什么具体的事例,但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岑沅:“……”
等到贺霆出门后,岑沅立即转头看向贺沐沐,企图寻找到和自己持相同看法的人:“沐沐,有没有觉得你爸爸有点奇奇怪怪的?”
贺沐沐喝粥喝得嘴边一圈都是,跟只小花猫一样地开了口:“你自己才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吧。”
后爸本身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呢?
岑沅:“……”
呵呵,小屁孩!
岑沅觉得自己说的奇奇怪怪和贺沐沐说的不是一回事。
但他就是那么随口一问,根本没往心里去。
于是就继续享用自己的粥了。
吃完饭后,父子俩无事可做。
于是岑沅带着贺沐沐一起玩消消乐。
还别说,这游戏虽然不像枪战游戏那么刺激,但是却意外地解压。
只需要轻轻滑动那么一下,就能让一排水果消失。
总之就是莫名上头。
父子俩住在单人病房里,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别人,于是尽情地玩着消消乐。
一边玩,一边哈哈大笑。
贺沐沐也已经上了床,然后小小的一团,窝在岑沅的怀里。
大概是他经常喝草莓牛奶的原因,所以身上带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特别好闻。
岑沅一偏头,就能看见他肉嘟嘟的白嫩小脸蛋,就跟果冻一样的嫩滑Q弹。
岑沅看得有点心痒痒,然后伸手戳了一下贺沐沐的脸蛋。
贺沐沐果断捂住自己的脸:“泥干嘛?!”
一着急就飙奶音。
岑沅悠悠笑道:“我教你打了这么久的游戏,当然要顺便收点利息啊。”
贺沐沐还是捂着自己的脸:“那现在收够了吗?”
岑沅笑道:“还没!”
贺沐沐:“!!”
贺沐沐立刻往旁边退了退。
然而这样就看不到手机屏幕了。
他的脸上很快出现了纠结的表情。
他又想待在后爸身边玩游戏,又害怕后爸再次偷袭自己,一时纠结得都快嗷嗷叫了。
岑沅成功逗到了小孩,哈哈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胃都没那么疼了。
下午的时候,贺沐沐玩游戏玩累了。
他的电量成功耗尽。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一旦累了,闭着眼就开始睡,也不会管时间场合的。
岑沅动作轻缓地把他放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然后给他盖好了被子。
这时,病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从外面打开了。
岑沅回头看去,然后就看到给他输液的那个护士来了。
不仅她一个人来了,她还带上了其他两三个护士。
大概高级病房就是这样的特点,医护人员快比病人都多了。
岑沅看着几个护士,随意问道:“你们这是?”
为首的那个护士一脸兴奋地说道:“上午你不是说可以算命吗?现在可以给我的小姐妹算一下吗?”
岑沅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一下头:“哦,这样啊,没问题啊。”
反正他现在待在病房里,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找点事打发时间呢。
几个护士听岑沅这么一说,都笑呵呵地围在了他身边。
“先给我算吧。”
“别呀,我比较急,还是先给我算。”
“……”
病房内一时热闹了起来。
岑沅对付起这样的场面来,简直得心应手。
他上辈子是男团队长,免不了接受过很多的采访和提问,早已经习惯该如何用各种技巧来巧妙地回答。
更何况,眼下连那些技巧都用不上,只要随便套几句话,知道对方目前的需求后,然后顺着往下编就可以了。
他这一编,逗得几个护士笑得合不拢嘴。
二十分钟后。
两道身影朝岑沅的病房走去。
韩放忧心忡忡道:“嫂子怎么总是生病啊?可得好好把身体补起来才行。”
他下午去贺氏集团找贺霆,然后听说了岑沅胃疼的事,于是立马跟着一起赶过来了。
听了韩放的话后,贺霆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这样计划的。
两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就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但是病房隔音效果很好,听得不是太清。
韩放疑惑地看向贺霆:“咦?难道有其他人来看望嫂子?”
贺霆一言不发,很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推开了门。
然后两人就看见本来正该好好养病的岑沅坐在病床上,和一群护士说说笑笑。
贺霆周身的气场顿时沉了下来。
韩放有些怕怕地缩了缩脖子。
我去!好可怕!
虽然病房内的场景还算正常,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有一种陪着贺哥来捉奸的感觉呢?
韩放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赶紧摇了摇头,驱散开那些想法。
这时,病床上的岑沅也注意到了贺霆他们,于是扬手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啊!”
很显然,他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贺霆的表情还算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冷到极致的感觉。
就连站在他身旁,都有一种要被瞬间冰冻的错觉。
韩放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往病房里走了几步。
他自然是为自己贺哥着想的,于是对几个护士说道:“大家都在聊什么呢,不如一起聊啊?”
几个护士哪还可能继续聊下去,笑了笑就离开了。
碰巧这时,有医生来找贺霆,说是有关于岑沅治疗方案的事。
于是贺霆也离开了。
现在病房内就剩岑沅和韩放,以及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贺沐沐。
韩放一脸八卦地坐到了岑沅的病床边上:“嫂子,你刚刚也太淡定了吧?”
岑沅刚刚说话太多,有点口渴了。
于是伸手从旁边拿了一个橘子剥,一边剥,一边不解道:“发生什么了吗?我为什么会不淡定?”
韩放瞪大了眸子看着岑沅:“你刚刚没察觉出一股杀气吗?”
岑沅一脸莫名:“杀气?哪来的杀气?”
说完,他还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韩放看他这幅不动如山的模样,彻底惊呆了。
岑沅见韩放呆住了,还以为他想吃橘子,于是说道:“旁边还有,自己拿。”
韩放:“……”
过了半晌后,韩放拍腿狂笑:“哈哈哈哈!”
因为担心把贺沐沐吵醒了,所以他笑着笑着,还得憋住。
别提多辛苦了。
岑沅见韩放笑个不停,都快以为对方突然抽风了。
好不容易,韩放才停止了笑,然后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说道:“嫂子,你该不会没察觉到,贺哥有那么一点吃醋吧?”
岑沅:“??”
他疑惑道:“吃醋?贺霆因为谁吃醋?”
韩放一脸肯定道:“当然是你啊!!不然还能有谁?”
岑沅:“……”
他顿了一下后,继续漫不经心地吃着橘子:“你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韩放急忙说道:“当然不是冷笑话!!”
他这完完全全就是最真实的想法好不好?!
岑沅呵呵两声道:“如果不是在讲冷笑话,那你就该去看看神经科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呢?
贺霆因为他吃醋?
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们两个只是协议结婚而已,难道是因为平时演得太好了,居然给了外人一种他们很恩爱,甚至会为了对方吃醋的错觉?
岑沅完全就没把韩放说的话放在心上, 自顾自地慢悠悠地剥着橘子吃。
他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小巧漂亮,哪怕只是剥个橘子而已, 都给人一总难言的美感。
韩放见岑沅不信自己的话, 于是主动说道:“嫂子, 你要是不信的话, 我可以给你证明。”
岑沅当即否决了:“不用。”
他和贺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夫关系,何必去证明这些啊?
韩放却是玩心特别大, 吊儿郎当道:“没事,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不是吗?我就顺便试探一下,就能看出贺哥到底有没有吃醋了。”
岑沅还想要说点什么。
这时, 贺霆已经迈步走进了病房。
于是岑沅只好收起了自己想拒绝的话。
这时,韩放却是站起身来, 像模像样地说道:“我发现刚刚那几个护士小姐姐都很不错啊。”
说完,他看向岑沅, 话音一转:“嫂子,你认为呢?”
韩放说完后, 还悄悄地去观察贺霆的神色,简直是把八卦两字写在脸上了。
岑沅:“……”
这就是韩放所谓的试探吗?
可惜, 岑沅不是那么乖乖地顺着别人套路走的人, 当即一脸无所谓道:“你要是觉得不错, 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
韩放:“……”
不愧是嫂子,这转变能力一绝啊!
但是现在的韩放一心觉得刚才他贺哥就是吃醋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这一点,于是他继续说道:“我是准备去问个联系方式来着。嫂子, 你要不要一起去?大家可以交个朋友啊……”
这时, 贺霆冷冷地瞥了韩放一眼。
韩放顿时后背一凉, 嗖地闭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他贺哥这眼神好吓人,说不是吃醋都没人信吧?
病床上,岑沅正要回答韩放关于去不去问联系方式的问题。
结果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我……”
“岑沅。”
贺霆突然出声叫了他一声。
他的声音低沉,特别有存在感,仿佛不经由空气传达,直接就到了人的耳膜处,让人心头一颤。
岑沅一时被打断,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而是转向贺霆,迷茫道:“啊?怎么了?”
贺霆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刚刚医生说了,你的胃病如果调理得当的话,还是能治好的。”
岑沅听完,怔住了几秒。
他的胃病还能治好?
只不过这种私立医院的医生说的调理,肯定是指要吃特别多昂贵的药,以及平时方方面面都要注意才行。
岑沅想到这里,问贺霆:“但是应该很难吧?”
先不说医药费,反正目前对于他来说,钱倒是不缺的。
主要是其他方面都得注意到的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这具身体那么脆弱,一丁点的风吹雨打可能都承受不住。
贺霆却是一点也不动摇地说道:“只要有心,就能做到。”
岑沅懒散地往后靠在了枕头上,很明显不是特别当一回事,慢悠悠道:“再说吧。”
大概是他这辈子打定了主意要当一条咸鱼,所以就连面对生病这种事,都显得气定神闲。
贺霆见岑沅一副对自己身体不太重视的模样,眸光微沉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可以监督你。”
岑沅这下更是直接拒绝了,摆手说道:“不用,我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要是被贺霆这种堪比魔鬼一样的人监督着,那他以后还能随心所欲地生活吗?
说不定还会被拉去跑步锻炼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岑沅说完之后,贺霆一时没再说话。
岑沅下意识地抬起眸子看向贺霆,然后就撞进了贺霆那黑沉深幽的眸光里。
岑沅有些不解。
贺霆为什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难道他刚刚拒绝得太过生硬了?
这时,贺霆终于嗓音低缓地开了口:“也对,你应该会选择其他人来监督你。”
岑沅:“??”
贺霆说的是中文吗?
他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岑沅眨了眨眼,迷茫地开口:“我找谁?”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找个其他什么人来监督他啊?
贺霆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低沉开口道:“比如你手机备注里的某个人。”
岑沅更加迷茫了:“谁?”
他手里有备注什么特殊的人吗?
贺霆一时没有再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脸迷茫,一个眸色深沉。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转着。
然而,最终贺霆只是说道:“算了,没事。”
像是克制着不想越了界。
有的事情的确不是他该多问的。
岑沅被贺霆这么一说,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但此时贺霆的手机振动了两声,应该是工作上的消息。
于是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走到病房的窗台边,回复消息去了。
只不过岑沅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见状,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然而岑沅和贺霆这两人沉得住气,韩放可就不行了。
他就像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急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岑沅病床边,压低着声音问道:“嫂子,贺哥说的什么备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