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矛盾，向往光明，吞噬光明，光明却再也照耀不到自身。
毫无疑问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黑蛟。
白昱也想通了，他的修为迅速提升无疑就是依靠了这些人族精魄的力量，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竟也做得出来？
白昱愤怒之余想不通黑蛟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只为了与自己一分高下？
亦或是取代龙族在水族的地位？
他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生灵重要。
哪怕当初并没有夫子的教导，只秉承着龙族的脾性，白昱也从不会觉得地位会超过生灵的性命。
白昱气红了眼，而柏长青在四处查看一圈无果以后走回到白昱身边，这才发现白昱举着珠子的手都在发抖。
“怎么了？”柏长青边说话，一边去摸他的手，这里阴森森的，白昱体温也下降的厉害，柏长青看他状态不好，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白昱走了两步却停下来，借着珠子的光，柏长青看见他眼中的愤怒与泪水。
“小白……”柏长青不放心想问原因，白昱却打断他自己开口了。
“好多人死了……或许因为我，因为他要对付我，害死了好多人……”
柏长青一惊，回头去看却没有看到房间有任何尸体。
尽管他什么都没看到，可是他一点都不怀疑白昱说的话，“小白，你是说这里，好多人死在了这间办公室吗？”
白昱点点头，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再开口带着明显的鼻音，“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我说好了再睁眼？”
“好。”柏长青依言闭上眼睛，答应白昱了他就会遵守。
白昱走到房间中央，口中低声念着神族的安抚咒语，双手释放出灵力，不到片刻便有大团大团的黑雾显现。
白昱打开窗户看着这些黑雾一个接一个飞出，消散于天地间。
不知过了多久，柏长青感觉到白昱带着凉意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慢慢睁开，有点刺眼。”
在黑暗里待久了，白昱怕他突然睁开会伤到眼睛，那时候夫子夜里时常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书落下眼疾，所以他总怕夫子眼睛不舒服。
再次睁眼的时候光明铺满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有几缕阳光透进来，被他和白昱惊动的灰尘在光线中跳跃，这个房间终于有了生机。
柏长青有很多问题不得解，可是方才白昱让他闭眼睛，肯定是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事，他舍不得白昱为难，索性什么也不问了。
黄立的电话打进来，柏长青让他带着人将整栋大楼检查一遍，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小白，你刚才说这里死了很多人，他们是不是……”柏长青斟酌措辞，“他们不是被人类杀死的是不是？”
得到白昱的肯定答案，柏长青思索一番道：“虽然凶手不是人类，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命案，但是这栋大楼处处诡异，我们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好吗？”
这是人间的秩序，白昱也没有异议。
柏长青再一次进了公安局，将自己从进了华影大楼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警方，至于自己所见之外的，他一个字都没提。?
在柏长青来之前，警方没有接到过任何关于华影的报案。
听到柏长青的叙述，警方这才派人调查，华影整栋大楼果然空无一人。
他们进入华影内部系统，发现华影的官方一天前还在发布通告，但是整栋大楼显示出来的萧条绝不是一夜无人呈现出来的状态。
警察开始尝试联系华影的工作人员，可是华影大楼的人上至总裁，下至前台接待，没有一个人联系的上。
公安机关只得调取这些人的家庭成员信息，结果却惊人的一致。
这些家人在20天前全部接到过他们打来的电话，说自己要出差，为期一个月左右，因为是封闭培训，所以这一个月不会和家人联系。
华影的科研人员进行封闭培训是常事，所以大部分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确认是你妻子的声音吗？”警察对这些人一一询问。
“确定啊，我和她在一起都十年了，她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当时什么语气？”
“很正常，跟平常打电话一样，怎么了警官？我老婆没出事儿吧？”
“很抱歉通知你，华影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失踪了，如果你有你妻子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和警方联络。”
家人下落不明，对面的人无一例外精神崩溃。
这几天白昱也是每天都出门，回来了经常窝在柏长青怀里一言不发。
柏长青能感觉到白昱带着自责的低落，他猜想或许那个凶手就是白昱熟悉的异族，极有可能就是莫峤。
他不能看着白昱这样背着所有的担子独自走下去。
所以他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小白，许多事情或许是你们的忌讳，所以你不能对我说，但是如果是我自己猜到了，那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觉得为难，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吗？”
柏长青说着将人扶起来，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凶手是莫峤对吗？”
白昱瞪大了眼睛不说话，这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乖，是的话就点头，这是我自己猜到的，与你没有关系。”
夫子实在太聪明了，他总是能猜到许多事。
白昱只能愣愣的点点头。
“你觉得他是为了对付你，才伤害人类，这个对付你或许包括打败你，也包括破坏保护伞对吗？”
白昱仔细想想才道：“或许是包括的，但是破坏保护伞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且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他才……”
“不对，”柏长青拇指覆上白昱的嘴唇，“他和俞重的合作在你来到我身边之前就开始了。”
“他既然神通广大，俞重也只是一个商人，他帮俞重拿到华影，图什么？你想过吗？”
白昱哪里能想得到这些，怔怔的摇了摇头。
“与其说他图谋俞重的东西，不如说他是在图谋华影的东西，当时华影引以为傲的就只有声呐，在这一技术上他们领先全世界，是当时最有希望研制出声呐设备的。”
“你或许不了解，保护伞只是声呐的其中一种。声呐科技通过延伸，可以运用到作战，航海，航空航天等许多领域，将来技术成熟，甚至利用声呐控制他人也未必不能实现。”
白昱听的呆住了，前面的几句他没太听得懂，但是最后一句他听的真切。
他没想到声呐那么厉害，控制他人……这种仙法都很难办到的事，人族居然可以利用声呐做到……
“所以，”柏长青轻轻晃了晃他的脑袋，然后将他抱进怀里，“不要把所有事情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接下来的让我们一起面对，我不喜欢你独自承受那些，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不是的。”白昱在他怀里抬起头，“你有用，很大很大的用。”
柏长青达到目的嘴角上扬，“既然我有用，那就不能浪费资源，接下来你带着我一起，让我们查出真相，好不好？”
他坐在窗边的小榻上，边说话边抱着人轻轻的来回晃。
白昱内心天人交战，他一点都不想夫子参与进来，怕出意外无法飞升。可是夫子这么抱着他跟他耳语般轻声说话，他又怎么能不答应。
“你不愿意讲给我听的，都不用讲。只是你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说，我永远就在你身边，随时供你差遣，这样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昱哪里还顶得住，他只能开口答应。
但仔细想想，有了夫子帮忙也好，人族这边如果是夫子去查，比他肯定要容易的多，毕竟夫子好聪明的。
警局的调查终于有了进展，他们整理华影的资料时，发现了一份股权转让书。
转让者华辰，接受者俞重，日期空白。
按理说俞重还有两个月就要执行死刑了，而这份由华辰亲笔签署的文件却将自己持有的股票尽数转给了俞重。
把股票转让给一个将死之人，更何况这个将死之人之前为了夺取财产，还与他闹的不太愉快。
这个矛盾的操作引起了警方注意，他们先是做了笔迹鉴定，确认华辰与俞重均为本人签字。
可是俞重明明在牢里，是有人去探视时带给他签署了，还是说在俞重出事之前已经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显然都不可能，俞重是死刑犯，他签署的任何东西都要经过检查，还要存档以防万一，警方查完根本没发现他在探视时签过这个文件。
第二种就更不可能了，出事之前华影总裁还是俞重本人，他做这个简直是多此一举，除非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警方第一时间提审了还在牢里的俞重。
俞重出现的时候神清气爽，丝毫不见牢狱之灾对他造成打击，对两个月之后的死刑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警察问话时他极为滑头，问题能避就避，避不过去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华影的所有工作人员离奇失踪，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我一个只在监狱里追悔莫及的坏人怎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俞重吊儿郎当，根本不把眼前的工作人员放在眼里。
柏长青只告诉了警方自己看见的，至于白昱说的那些人已经死亡，他并非亲眼所见所以并没有告诉警方。
而且这种离奇事件，没有一点证据，说出来更像是在骇人听闻。
所以在他比警方知道的更多的情况下，他要主动去查，不能坐等。
怕引起民众恐慌，警方并没有公布华影员工集体失踪的消息，只是加强了日常巡查，以保证民众安全。
黄立那边的调查比警方更要细致，他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足足查了三天。
就在他以为要一无所获时，在一楼电梯的夹缝里找到了一枚黑色的鳞片。?
柏长青拿到鳞片仔细观察过后将它交给了白昱。
白昱一看到鳞片，立即暴怒，“果然是他，我就知道，除了他不会再有这样丧心病狂的生灵。”
“莫峤……莫……峤，柏长青一字一顿的念着，“莫同墨，代表黑色，黑……峤……”
柏长青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白昱立刻回头。
“黑蛟，对吗？一直与我们作对的也是水族，是一只黑蛟，对吗？”柏长青肯定的问白昱。
白昱再次被夫子的智商折服，他知道是莫峤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把他人类的名字联系起来。
知道了敌人是谁，就好办多了。
最近警方一直在调查，就算黑蛟本事再大，恐怕也得避着些。在人类社会活动不了，那就只能去他们自己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柏长青拉过白昱道：“小白，接下来你可以在你们的地盘，大海里或者是你觉得黑蛟有可能会在的地方去找他，我推断他近期不会在人类的地盘活动了。”
白昱也这么觉得，黑蛟眼下灵力暴涨，又有了召令，应该会在海域发展自己的势力。
毕竟他最最想做的就是取代龙族的地位，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话不多说白昱就要出门，柏长青将手机塞进他口袋里，嘱咐道：“记得太阳落山之前回家，我在家等你。”
“好。”
白昱乖乖答应完就出了门，柏长青在后面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才回到书房。
柏长青决定提交申请，在探视日见一见俞重。
以俞重对他的恨意，应该不会错过这次见面的机会。
申请通过很快，只用了一天，第二天柏长青就出现在监狱的接待室。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俞重被警察押进来，手上和脚上都有镣铐，但是人却很是精神。
直到他落座，柏长青都一直没有开口，俞重歪起一边嘴角，带着邪气的笑，“怎么，舍不得我啊，进了大牢还要追来看。”
柏长青状似无意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枚黑色的鳞片从他视线划过，俞重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立刻有了判断，看来俞重并没有见过莫峤的真身。
他暗暗收起鳞片，小臂轻轻搭在桌子上直视着俞重，原本站在旁边的的警察正好在角落里更换录音笔电池。
“莫峤带你出去过，对吗？”柏长青姿态不变，神情慵懒，声音极低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俞重脸色立刻大变。
柏长青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果然被他猜中了……
如果俞重没有出现转机，他只能面临两个月之后的死刑，那么他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气急败坏的恨意，哪怕他修养极高，方才也大概是没有心情调侃自己的。
更何况他看俞重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像是好几个月失去自由的人，加上他从内到外表现出来的志得意满丝毫不加掩饰，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还有那份文件，那两种可能被否定，那就只有可能是俞重被带出去自己签的。
当然，这个猜想是基于柏长青知道了莫峤的存在，清楚以莫峤得本领可以避开人带俞重出去。
按理说俞重这么精明的商人不会犯那种处处矛盾的低级错误，所以或许是签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才落下一份文件被警方找到。
此时警察拿着录音笔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开几步给两个人空间。
因为俞重和华影全体失踪案有牵扯，所以探视时除了监控之外还要二次录音。
“柏长青，我小看你了。”
俞重身体前倾，眼中终于流露出内心的恨意。
“不敢当。”柏长青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姿态放松靠在椅背上。
“俞重，我只是想提醒你，凡事只要你做了，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一叶障目终究害人害己。”
“柏长青！”俞重拍着桌子站起身，眼神逐渐变的阴狠，“你知道多少？”
看他行为激烈，警察过来将他按在椅子上进行了第一次警告。
柏长青看着他被按在椅子上，露出一个冷笑，“你不如想想在你们的合作中，他打算得到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只有你有吗？良禽择木而栖，有智慧的生物都会审时度势。”
柏长青说的模棱两可，但是俞重如果和莫峤的合作不够牢固，这几句话完全足够让他对莫峤产生怀疑。
“不可能！”俞重大声吼道：“绝对不可能。”
俞重越是气急败坏，反应越是激烈，就证明了他这句话越是有用，柏长青语气平静，“随你怎么想，我今天来是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柏长青终于正了脸色，俞重呼吸粗重，握着拳头看着他，似乎只要柏长青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他就会立马动手。
“华辰失踪，华影无主，我准备收购华影了，所以……”柏长青故意凑近了挑衅，“你唯一的筹码马上就要没了。”
果然俞重当即暴起，越过桌子冲柏长青挥拳，柏长青往后一靠，看着俞重因为手铐的束缚而被限制，完全无法够到自己。
不等他再有动作，旁边的警察立即过来控制住了他。
这使得他越发的愤怒，高声吼道：“柏长青！华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做梦都拿不到。”
“俞重，华影早已经是华辰的了……”
“我有股权转让书，他的股权全部转让给我了，我还是华影的第一大股东，我是执行总裁，华影只能是我的！”
俞重言语急切，华影一定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不然他用什么筹码和莫峤交易，没了莫峤，自己还怎么出得去？
这让他产生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慌。
“股权转让书？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东西呢？”
柏长青话一出口，俞重突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这才明白过来他一直在套自己的话。
“哦……对了，上面的字是你亲手签的，你自然知道了。”
俞重说不出话来，他隐约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走投无路了……
自己与莫峤之间交易，一直是莫峤单线联系，他没有莫峤的任何联系方式，莫峤也总是随心所欲的突然出现。
而他已经有二十多天没见过莫峤了……或许他已经真的放弃自己，转头和柏长青合作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俞重再也无法平静，他双眼充血的想，哪怕自己要死，他也要拉着柏长青垫背。?
第104章 夫子又受伤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经过了两次搜身的俞重会突然冲着柏长青凭空撒出一把黑色粉末，旁边的几个警察也被波及。
看见他抬手的时候，柏长青已经开始防备，他下意识的背过身时，那粉末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绕过他的后背扑在了他脸上。
粉末触到脸的那一瞬间，眼睛像是被生生挖出来一般，痛到人手脚发软，他忍不住蜷着身子蹲在地上，几个警察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接待室一时痛呼声四起。
柏长青咬着牙坚持，从怀里摸出手机，但是看不见的时候才发现，想拨打一通电话都这么难。
俞重却好像进入了癫狂状态，看着柏长青失去行为能力，几个警察痛的满地打滚，他发出了放肆又诡异的笑。
“你们都是蠢东西，怎么配跟我活在同一个空间……”
柏长青尽管已经疼的无法集中注意力，却还是拼命分出一丝心神去听俞重的动静，
他听见俞重的镣铐发出声音，却不知道他走向了什么方向。
他刚才按了手机上的一键报警，此时手机震了一下刚刚接通。
他怕刺激到俞重，不再吭声。
镣铐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警察的惨叫声瞬间充斥耳膜，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激怒俞重的是他，他不能连累警察。
“俞重！”
柏长青突然起身，虽然他声音发抖，而且失去视觉和眼部的剧痛让他身形不稳，但是这两个仿佛掷地有声。
“所以莫峤果然是放弃你了。”
柏长青别无他法，只能先扰乱俞重的心神，和他周旋，才不至于伤害无辜的人？
俞重果然停了手，那个警察的惨叫声低了下去。
“柏长青，我当初居然看上了你这张脸，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哈哈哈……我有脑子，你方才激怒我，不就是为了套出我曾越狱这件事吗？”
“我告诉你们！”俞重突然提高声音原地转了一圈，“我就是越狱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啊？”
“这会儿还不是跟狗一样任我宰割？”
柏长青扶着桌子站稳，面向俞重声音的方向，“你也只能在这个房间嚣张了不是吗？只要你出去，会被立刻逮捕，更何况……如今没有莫峤的搭救，你恐怕连手脚的镣铐都解不开吧。”
柏长青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听见镣铐声响起时，低声开口道：“我能联系到莫峤。”
俞重动作一顿，看着柏长青的神情不像开玩笑，而且他现在命都在自己手里，应该没有蠢到用性命的代价来戏耍自己。
虽然听不到俞重的回答，但是房间长时间的沉默已经说明他信了自己的话。
“怎么样，需要联系他吗？”
俞重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但是他的贪欲太多，这些贪欲就是他的突破口。
“你怎么联系到他？”俞重开口问道。
“方法我肯定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莫峤，若是食言，我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这话俞重丝毫不怀疑，甚至他因为这句话更加肯定柏长青是真的和莫峤有了联系。
只有和莫峤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他有多恐怖。
“现在联系！”俞重不耐烦的打断他。
“现在不行，我需要一大盆水才行。”
柏长青信口胡诌，脑海里将接待室以及周围的情况过了个遍，接待室是有一个紧急报警按钮的，一旦被按响，狱警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出动。
如果俞重上当，那么首先带他去的肯定是盥洗室。
俞重听了他的话当真考虑了几秒，这才到凑近柏长青，“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还能怎么样呢。”
柏长青捂着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实际上他也快撑不住了，他感觉到身上渗出了黏腻的汗，后背的衬衣粘在他背上极其不舒服，但是眼睛的疼痛可以让他忽略一切。
俞重太渴望莫峤的出现了，所以他宁愿冒险。
就在俞重拉着柏长青打开门的一瞬间，柏长青听到走廊传来声音。
显然俞重也听到了，他急忙要将门关上，可是柏长青却拽着门不放手，同时大声求救。
柏长青毕竟看不见，俞重一拳击打在腹部让他胃液都吐了出来。
他只能死死的扣着俞重的双手不松开，以防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金属手铐如果击打在头部，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他的冒险是值得的，走廊很快有了动静，一群脚步声接近，他听见外面的人在试图开门，可是门似乎被俞重反锁了。
外面的狱警知道出了事，毫不耽搁，当即破门而入控制住了俞重。
至此俞重被重新看押，柏长青与三名警察被送往医院，小白应该还没到家，他怕父母担心，只通知了张叔和小周黄立。
柏长青和几个警察从急诊出来，又被医务人员推到检查室排队拍片。
柏长青等警察做完了自己才最后一个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张叔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赶到了。
他忍着眼睛的疼痛第一时间喊了黄立，“你现在带着热成像和最新款的生命体扫描仪去俞重身边守着，记住隐在暗处，仪器各多带一台交给警方。”
柏长青在被警方送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提议警方对俞重进行24小时监控，也申请了黄立等人的介入。
警方没有反对，因为他们的仪器还没有更新到最先进的版本，而科技公司的新产品他们也需要专人指导才能掌握使用要点。
他吩咐完，黄立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又给小周布置了一些公司较为紧急的需要处理的事情，让小周代自己去和小陈还有季千风等人沟通，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他的现状走漏消息，以免对长青科技造成负面影响。
等小周也走了，柏长青这才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弦一旦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便加倍袭来，一时间令他脸色苍白，双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软软的蜷在轮椅上。
张叔看着这情形险些落下来泪来，长青从小到大何时出现过这样虚弱的姿态。
“小白呢？”张叔听到柏长青虚弱的声音。
“还没回家，我知道你不放心小白，让刘妈过来在房子里等了，一到家就让刘妈带他过来……”
“不……不要告诉白昱，否则他容易冲动行事。”
柏长青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昱带着哭腔的声音由远及近。?
白昱一落在二楼就直奔着检查室的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心慌的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