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
梁羡其实很想问问白清玉,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表白成功的,难道白清玉真的喜欢自己?
可是他不知如何问出口,暗搓搓的打量白清玉好几眼,见对方一派云淡风轻,神清气爽的模样,梁羡拿不准他的态度,便没有问出口。
梁羡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周八师的事情……”
白清玉道:“已然令探子继续去探查了,君上放心,不必多虑,一旦有消息,探子会立刻回报的。”
正说到这个,姚司思打马前来,在车前便拱手道:“君上,探子有消息了。”
梁羡道:“原地扎营。”
“是!”
全军扎营,众人进入幕府议事。
姚司思道:“还真是让丞相说对了,周普当真贿赂了周八师!”
周普想要在王都动手脚,他没有兵权,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找一个有兵权,又不需要虎符之人,这个人便是周八师的将军。
周八师拢共分八师,由八个将领分别掌管,每师两千五百人,加起来两万人,这就是王都的实力。
别看王都的兵马加起来只有两万人,但在这个生产力低下,人口不足的年代,两万人马已经不少了,尤其还是这样的精锐。
周普在周子彦去黎国做人质的这三年,一直统领着周八师,和周八师的这几个将军干系密切,虽不能说私交甚密,必然也算是表面交好。
姚司思道:“根据探子来报,周普这些日子与周八师将领之一的公孙夙来往十足密切。”
“公孙夙?”梁羡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人,于是暗搓搓的暗处手机,查看了一下公孙夙的人设情况。
姓名:宿夙
性别:男
年轻:19
“噗……”梁羡险些没忍住笑场,宿夙?素素?公孙夙这个名字倒是朗朗上口。
公孙并非是公孙夙的姓,也并非是公孙夙的氏,公孙这两个字,和公子一样,都是字面直译,公侯的孙子唤作公孙。
公孙夙乃是宿国诸侯的孙子,虽然不是公子,但妥妥的皇亲国戚。
公孙夙的叔叔乃是宿国的国君,因着叔叔没有子嗣,所以非常宠爱公孙夙,公孙夙在宿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大家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是好景不长,宿国发生内乱,宿国的卿族势力壮大,已然不满足于做臣子,于是宿国的卿族联手造反,在路寝宫杀害了公孙夙的叔叔,公孙夙连夜逃跑,死里逃生,离开了宿国逃往王都。
因着公孙的母亲,乃是王都的王女,说白了也就是周子彦的亲姐姐,有了这一层血亲的庇护,王都收留了公孙夙,宿国造反的卿族也不敢贸然打入王都来抢人,便由得公孙夙留在了王都。
周子彦的父亲,也就是大周的先王,按照辈分来说是公孙夙的外公,也十分疼爱公孙夙,加之他年少丧父,又被宿国的叛贼追杀,便将公孙夙留在身边,让他统领周八师中的一师,其实有心栽培于公孙夙。
只可惜,这个公孙夙不怎么长进,他来到王都之后,竟然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血海深仇,一心在王都做大少爷,酒池肉林无限享乐。
而宿国被卿族占领之后,造反的丞相自立为宿国的国君,没有更改国号,还是唤作宿国,便和历史上的齐国一样,齐国分为姜齐和田齐,赫赫有名的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便是姜齐的代表,后来他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被臣子赶走取而代之,表面上还是齐国,但内地里已然成立了田齐。
宿国用大量的金银珠宝贿赂州周天子,想要请周天子为他们册封,从此变成正宗的宿国,当时周天子已然年迈,没有心力与宿国开战,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接受了金银珠宝,正式册封宿国。
如此一来,眼下的宿国便和公孙夙没有半毛钱的干系,但公孙夙心大的很,只要能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梁羡查阅了人设系统,发现公孙夙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烂泥扶不上墙,便算是最疼爱他的叔叔惨遭毒手,公孙夙也不知报仇。
但其实呢?内在里,公孙夙可是个狠人。
他并非不想报仇,而是因着当年没有能力报仇,所以只能躲入王都,将自己掩藏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来迷惑宿国那些叛贼的耳目。
果不其然,宿国的人因为得到了正式的册封,加之觉得公孙夙乃是一个不需畏惧的毛头小子,便降低了对他的威胁,不再追杀于他,这恰恰是公孙夙最想看到的场面。
公孙夙的心窍里,没有一日不想着报仇。
姚司思道:“这个公孙夙,可是王都出了名的纨绔。”
梁京纨绔是姚司思,那么王都纨绔当属公孙夙了,其实姚司思很不喜欢和公孙夙齐名,因着姚司思觉得公孙夙是真的扶不上墙的烂泥,而自己不同。
姚司思撇嘴道:“公孙夙每个月都要在府中设宴三次,一定要与宾客们饮得烂醉如泥,他有两个喜好,便是嗜酒如命,还有……还有喜爱美女。”
姚司思脸皮子有点薄,打了一个磕巴,继续道:“周普为了迎合公孙夙的喜好,一口气送了公孙夙八十个歌姬讴者。”
“好家伙,”梁羡感叹:“八十个,这么多?”
姚司思点头道:“公孙夙照单全收,不止如此,周普还特意出了银钱为公孙夙置办寿宴,宴请全王都所有达官显贵,隆重奢华至极,这个月的月末,便是公孙夙的寿宴。”
梁羡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道:“寿宴……”
白清玉似乎会意:“如此隆重的寿宴,应当会有许多车马进出王都,倒是方便了咱们掩藏踪迹。”
梁羡点点头,另外一方面,他看过了公孙夙的全部人设,觉得这个公孙夙不是个小人物,如此一个忍辱负重又心高气傲之人,应该看不上周普。
或许……可以在周普拉拢公孙夙之前,将公孙夙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梁羡摸着下巴道:“如何才能想个法子,从公孙夙下手,又不惊动周普呢?”
姚司思大吃一惊:“君上的意思……是想要拉拢公孙夙为君上所用?”
梁羡微笑颔首,姚司思更是吃惊,心里想着,君上想要拉拢公孙夙如此一个纨绔,必定有他的深意!
叮咚——
梁羡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低下头,点了两下系统。
小系统提示:若成功女装混入公孙夙寿宴,可获得成就【女装大佬】!
成就奖励:定身卡1张!
【女装大佬】:昏君哪里有不爱穿女装的?
梁羡:“???”是谁规定昏君一定爱穿女装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6更,下面还有1章更新哦
为什么昏君非要爱穿女装?
这道题要是让黎漫作答, 简直便是送分题!黎漫那么爱穿女装,可他不是昏君啊,分明是暴君!
梁羡思索着, 做人是有底线的, 女装绝对不可以,休想让我穿女装!
叮咚——
【定身卡】:全世界为我停止!在规定的时间内,为所欲为, 为非作歹!
赤*裸*裸的勾引!
梁羡看着定身卡的解释, 顿时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这不是昏君梦寐以求的卡片么?若是错失了这样的卡片, 岂不是要后悔一万年?
梁羡陷入了纠结之中……
“君上?君上?”姚司思唤了梁羡好几声, 梁羡兀自出神。
“嗯?”梁羡终于回过神来,道:“什么?”
“君上?”姚司思担心的道:“可是身子又有什么不适?上次君上廷议之时突敢不适,吓坏了卑臣们,君上虽为大周王室鞠躬尽瘁, 但亦要注意圣体啊。”
梁羡:“……”好乖的小天使。
梁羡干笑道:“没、没事。”
利用女装假扮讴者身份,混入公孙夙的寿宴, 这听起来有些许的不靠谱, 最主要梁羡觉得让自己穿女装就很不靠谱!
梁羡再三考虑,左右这个月月底才是公孙夙的寿宴, 时间大把的有,并不如何着急。
白清玉做了一个梦,一个匪夷所思的预知之梦,梦境中梁羡一身女裙,风情万种, 顾盼神飞, 站在台上翩然起舞, 那种曼妙的姿仪令白清玉几乎丢了魂儿。
白清玉睁开眼目,压制下微微粗重的吐息,深深的吸了两口,这才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
“丞相,君上有请。”寺人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知道了。”
白清玉整理衣袍,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从营帐中走出来,朝着梁羡下榻的国君营帐而去。
“拜见君上。”
“咳咳……”梁羡清了清嗓子,道:“关于如何拉拢公孙夙,避开周普的眼目,潜入公孙夙的寿宴,孤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需要一些道具,你按照这个条子书写的物件儿,准备一下。”
“是。”白清玉答应一声,接过小羊皮,展开一看……
“女裙?”白清玉眯起眼睛叨念了一声,登时想到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怪梦。
梁羡又咳嗽了两声:“孤准备让队伍假扮成献乐的贺寿队伍,混入公孙夙的府邸,所以……需要准备有些琴瑟,当然,还有女裙。”
白清玉挑眉看向梁羡:“这女裙是为君上自己准备的么?”
“你怎知晓?!”梁羡大吃一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否定:“不是,胡说,是为讴者准备的。”
白清玉了然的道:“果然是君上要穿女裙。”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梁羡眯起眼睛狐疑的道:“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白清玉幽幽一笑:“无错,卑臣的确梦到了君上女服的雅致身姿。”
梁羡:“……”
白清玉又道:“君上俊美不可方物,女服亦落落出尘。”
梁羡平板板的道:“你就算拍马屁,孤也不会欢心的,快去准备!”
白清玉笑道:“看得出来君上已然迫不及待,那卑臣敬诺,现在便去。”
梁羡:“……”
————
公孙夙府邸。
公孙夙手握兵权,那在王都可是一霸,周普为公孙夙制备了盛大的寿宴,满城的达官显赫全都要给面子参加。
府邸前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从隔街开始便堵得严严实实。
府邸门口站着公孙府上的家宰,家宰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管家。但凡是当时的大家族,族中必然有家宰,但家宰也并非只是打杂,很多家宰手中握着支配族中武装力量的权利,因此家宰的地位举足轻重。
家宰满脸欢笑,一面吩咐仆役上档子留下账底,一面迎着送礼的人进去府邸。
一串车队缓缓在府邸门口停下,许多人注目过去,原是今日助兴弹唱的讴者与琴师们。
“快快快!”
“动作快些,不要误了时辰。”
“寿宴马上便要开始了,从偏门入内。”
讴者们一个个身穿轻薄纱衣,面戴旖旎纱巾,全部垂着头,本本分分的排着队,被管事儿引导着走入府邸。
其中一个讴者本分的抵着头,不着痕迹的拽了拽自己的裙子衣摆,正是“昏君爱女装”的梁羡!
梁羡掩藏在诸位讴者之中,心中吐槽,这什么破裙子?为何如此轻薄,被风一吹险些直接掀翻过去,实在太过分了。
而白清玉则是掩藏在琴师的队伍里,瞥眼看了一眼正在捣鼓裙子的梁羡。
“快,跟上。”
梁羡对白清玉打了一个眼色,便乖巧的跟着讴者队伍一路前行。
“等等。”
突然有人拦住了讴者的队伍。
公孙府邸的家宰亲自引导着队伍,看到对方竟恭恭敬敬的作礼。
拦住队伍的是一个约莫三十的男子,他身材高大挺拔,只是往那里一站便能看得出来,绝对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不简单的练家子。
男子面容冷酷,说不上来多么俊美,尤其他冷着脸,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淬火将军。”家宰作礼道。
那唤作淬火的男子也不还礼,寒声道:“讴者的队伍可检查了。”
“检查了,检查了!”家宰点头道:“将军请安心,已然检查过了,决计没有问题。”
梁羡偷偷的打量了这个唤作淬火的男子,在查看公孙夙的人设情况之事,他也曾读到过此人。
淬火乃是公孙夙身边的一个捉剑官,其实便是负责背剑的奴隶。淬火的出身不高,甚至没有任何姓氏,淬火单纯是他的名字,因着早年淬火跟着冶炼师父学铸剑,是一个烧火的小门徒,所以得到了这个名字。
公孙夙见到淬火之时,铸剑师因为常年无法铸造出满意的兵器,正打算将淬火投入炉中祭祀,公孙夙觉得淬火可怜,便拦住了祭祀,将淬火救了下来。
后来淬火跟着公孙夙成为了背剑的奴隶,他学习武艺天赋甚高,虽起家很晚,但天赋异禀,很快武艺精湛,被公孙夙提拔成为侍卫,跟随在他的身侧。
后来宿国叛变,公孙夙逃离,也是淬火浴血奋战,才给公孙夙杀出一条血路,让他顺利逃到了王都。
公孙夙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淬火,或许淬火已然战死在宿国的叛军之中,但公孙夙进入王都的第二年,他又奇迹般的遇到了淬火,淬火伤痕累累,几乎是一步一步爬来的王都。
淬火因着叛军之事,伤了一条腿,平日走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稍微奔跑便会跛足,照理来说这样的残废无法留在公孙夙身边做侍从,但公孙夙非常感激淬火的救命之恩,便把他留在身畔。
这两年不只是公孙夙得势,掌握了周师兵权,淬火也是一路高升,成为了王都将领。
家宰深知淬火是公孙身边的老人,自然不敢得罪,笑道:“请将军放心。”
淬火点点头,仍旧冷着脸,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仿佛一尊石雕,让开一步,冷冷的看着那些讴者。
讴者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赶紧垂头离开,梁羡藏在队伍里,也本分的垂低脑袋,以免被淬火看出端倪。
宴席张灯结彩,公孙夙一走出来,立刻被众星捧月的吹捧,尤其是王叔周普,周普恭维道:“公孙将军越发的丰神俊朗了,若不是我日前才见过将军,今日都不敢认了!”
公孙夙哈哈一笑,十分爽朗,他才入酒席,竟已然有些微微醉酒,想必开席之前便去哪里饮过才来。
公孙夙今年不过十九的年纪,脸皮白皙,身量不矮,但并不高壮,高挑身形,虽看起来豪爽慷慨,但面容极为秀丽,一点子威严也没有。
梁羡远远的看了两眼,心想着,听说公孙夙很喜欢美女?可他长得这个样子才像是被嫖的罢?
随着丝竹之声的响起,讴者们鱼贯而入,梁羡赶鸭子上架,也被推着往前走去,跟着一起走上舞台正中。
梁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台下抚琴的白清玉,白清玉举止优雅,还真像琴师那么回事,毫无破绽。
讴者们翩然起舞,梁羡以前没跳过舞,手脚略微僵硬,幸好他的协调能力还不错,便当是广播体操了,跟着像模像样的划拉几下。
公孙夙端着羽觞耳杯饮酒,醉眼朦胧的斜靠在席位上,看起来百无聊赖,只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梁羡之时,突然来了精神,又把目光转了回去,紧紧盯着梁羡。
“哈哈,美……真美!”公孙夙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身边的淬火抬手扶住。
公孙夙摆摆手:“不用、不用扶……”
他说着,走上舞台,挥开其他讴者,抓住梁羡的手,一把搂在怀中,笑道:“你这个美人儿眼生。”
梁羡心头狂跳,为了打消公孙夙的顾虑,放软了声音道:“公孙多看两眼,便不眼生了?”
“对!美人说的对。”公孙夙一笑,突然手臂用力,一把将梁羡打横抱起。
梁羡吃了一惊,但又不好挣扎,只得让他抱着。
公孙夙调笑道:“如此美人儿,今晚便跟公孙走罢。”
说着,一路抱着梁羡走下舞台,也不顾他人的眼光,扬长而去,直接走入屋舍,“嘭!”关闭了舍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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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琴弦断裂的声音。
白清玉坐在一众琴师的席位中, 完美的伪装自己,当他看到公孙夙将梁羡一把抱走的场面,手底下发出一声闷响, 琴弦竟然被勾断了。
白清玉曾经做过那个预知之梦, 梦中梁羡一身轻薄的女裙翩然起舞,媚态横生,但他万没想到, 这般妩媚的模样, 竟是跳给公孙夙看的。
白清玉本就心生妒意,这会子看到公孙夙将梁羡抱走, 再也忍无可忍。
周普听到奇怪的声音, 转头看向琴师的席位,其他琴师还以为他是不小心拨断了琴弦,赶紧小声道:“做什么呢,笨手笨脚的!快, 快下去!别令君子们扫兴!”
白清玉正好不想在这里等着,便抱着自己的琴离开了席位, 往琴师更衣的屋舍而去, 转了一个弯,来到拐角之处, “嘭”将琴往地上一扔,转身离开,朝着公孙夙带走梁羡的方向而去……
公孙夙抱着梁羡一路进了屋舍,淬火面无表情的抱剑跟在身后,公孙夙带着梁羡进门, 转头对淬火道:“守在门口, 谁也不许进来。”
“敬诺。”淬火拱手。
舍门关闭, 公孙夙将梁羡放在榻上,醉醺醺的笑道:“小美人儿,你唤什么名字?”
梁羡心里干笑一声,赶紧一咕噜从榻上下来,毕竟他这身衣裳太过轻薄,半躺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等梁羡回答,公孙夙已然道:“美人儿,咱们在何处见过么?为何见你如此面善?”
梁羡从未见过公孙夙,他虽在王都待过一阵子,但公孙夙并不经常抛头露面,加之他的宴席,梁羡也不曾参加过,所以从未打过照面。
但王都便这么大,谁知道公孙夙有没有远远的瞧见过梁羡呢?毕竟新王即位,梁羡是周子彦的义弟,如今又是王都的卿士,一时间荣宠无上,若是公孙夙远远的见过梁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咯噔,梁羡心窍一动,连忙笑道:“公孙您说笑了,婢、婢子不过是大众脸罢了。”
“哦?大众脸?”公孙夙调笑道:“你若是大众脸,天底下还有什么美人儿?来,小乖乖,把你的面巾摘下来,让本公孙一睹芳容。”
公孙夙伸手去撩面巾,梁羡却立刻后退一步,笑道:“公孙,别着急呢。”
“怎么能不着急?”公孙夙摇摇晃晃的跟上来,笑道:“你可真会让本公孙着急。”
梁羡一路后退,退到户牖之下,道:“公孙,要不然……婢子陪您饮酒罢?”
“饮酒有什么好的?”公孙夙道:“本公孙方才已然饮够了,如今着急尝尝美人儿你的滋味儿,快来,美人儿。”
梁羡抵在户牖旁边,已然退无可退,公孙夙逼近上来,就在此时,“咔嚓……”一声轻响,是身后户牖传来的动静。
梁羡微微侧头,发现户牖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缝隙,是白清玉!
梁羡眼眸微转,笑道:“公孙,要不然咱们顽个游戏,如何?”
“美人儿的花样就是多。”公孙夙道:“好啊,什么游戏?”
梁羡笑眯眯的道:“这个游戏就是……我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公孙你就来抓我,若是被抓到了,可要愿赌服输,任人为所欲为呢。”
“好好好!”公孙夙道:“愿赌服输!为所欲为!好啊,看来你今天是要栽在本公孙手里头了!”
梁羡一笑,眼神瞥向窗口:“那我可数了……一——二——三!”
“哈哈!”公孙夙立刻冲向户牖,手臂一张:“抓到了!”
与此同时,梁羡向侧面一闪,户牖登时打开,一条白色的人影刷的闪进来,犹如鬼魅一般迅捷,公孙夙的确抓到了,但抓到的并非是梁羡,而是突然闪入舍中的白清玉!
公孙夙的体型只是高挑,并不壮硕,对比起“文质彬彬”的白清玉来说,简直不够看,这下子公孙夙反而像是“投怀送抱”一般,一头扎进白清玉怀中。
“噗嗤——”梁羡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孙夙饮得醉醺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还稀里糊涂的笑道:“美人儿,你的腰……好壮啊!”
他说着,一抬头,震惊的瞪大眼睛:“你……”
不等他说罢,白清玉眼疾手快,一把拧住公孙夙的手臂向后一带,将他整个人转了半个圈,咕咚一声押解在地上。
“啊!你是谁?!”公孙夙痛呼一声,酒气醒了大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眼眸一转,仰起脖子就要大喊守在外面的淬火:“淬……唔!”
梁羡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捂住公孙夙的嘴巴,低声道:“不许喊,你敢喊我们就先奸后杀!”
白清玉:“……”
公孙夙:“唔唔唔唔唔!”
“啊嘶……”梁羡才说完,感觉掌心一痛,下意识松手,甩了甩手掌:“你怎么还咬人?”
原是公孙夙咬了梁羡一口,若不是梁羡反应及时,肯定已然流血,眼下这会子,掌心里隐隐约约一圈整齐的小牙印,看起来公孙夙牙口还挺好。
白清玉看到那一圈齿痕,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怎么看怎么暧昧,心里的妒意又在作祟。
公孙夙再次想要大喊淬火,刚张开嘴巴,还未喊出神来,又是“啊……”的一声,白清玉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喊?你若是敢喊一个字,我便卸掉你的下巴,让你从此再也食不得饭,饮不得酒,只能让仆役将饭食捣烂,灌到你的肚子里。”
梁羡:“……”咦——好狠毒!
公孙夙果然迟疑了,恶狠狠的道:“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如何?想要金银?好,本公孙有的是财币,我给你们!”
梁羡道:“诶,公孙,不要与孤比财大气粗,你比不起。”
说罢,哗啦一声拽掉自己的面巾。
公孙夙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的道:“你……梁羡?怪不得我觉得你面善!”
梁羡笑道:“你识得我?”
公孙夙道:“废话!你是当朝卿士,我虽未与你照过面,但也曾在政事堂远远的看过几面。”
果不其然,的确是这样。
公孙夙上下打量梁羡:“你……你为了混入本公孙的府邸,竟然不惜穿女裙?”
“咳咳!”梁羡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孤这次前来,是与公孙谈合作的。”
“合作?”公孙夙蹙眉。
梁羡道:“下月的祈雨庆典,周普找过你,对么?”
公孙夙眼眸晃动,道:“你说什么?本公孙不知情。”
“别装傻了。”梁羡道:“孤手里有确切的消息,不然也不会贸然混入你的府邸,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