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不甘示弱:“恍如昨天又怎么样!你以前那些蠢事我死都不会忘,我告诉你,就算我化成灰了我也要在你耳边喊上一句:傻逼!”
后面的车窗摇下来,坐在后排的调查员咳了两声,“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你们要不要等今天结束之后,再来叙旧?”
沈煜初绕道上了车,坐在车上后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调查员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还记得我们上次去林翼家布了一道阵法吗?”
沈煜初点头:“怎么,有人动了这道阵法?”
调查员:“对。”
沈煜初毫不意外:“从他们那家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不搞鬼才是例外。”
所以比起这个,他望向前面开车的魔术师,更加关心道:“你怎么会来这?你是京城人?”
前面戴着墨镜的魔术师一脸不屑道:“你也配询问小爷我的行踪?”
沈煜初抓准机会反击:“小爷?一把年纪了还有脸叫小爷?叫你老爷都算抬举你!在我这装什么嫩?”
魔术师在前边开车,也没妨碍他一张嘴叭叭地叫唤:“你个不孝子,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调查员不堪负重,强行制止了这段没有营养的小学鸡对话:“我们马上就到了,有什么等下车再说,可以吗?”
勉强安静地行驶一段距离后,调查员下车就往前走,给他俩留出了一个足够的叙旧空间,魔术师下车之后,也终于舍得把墨镜摘掉,跟沈煜初来了个正式的会面。
魔术师看起来确实比较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他跟沈煜初对视几秒钟后迅速地又把墨镜带上:“卧槽,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帅?”
沈煜初:?
沈煜初:“老天开眼,你终于会说人话了?”
魔术师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忧伤:“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一山不容二虎,我今天就离开调查处。”
沈煜初冷哼了一声,这会没跟他瞎掰扯,而是问道:“说清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前不是一直是H市那边的人在联系你吗,怎么这会又跑到京城来了?”
魔术师扶了下眼镜,“也没别的大事,我只是来这边旅游,总部知道我是个人才,便被挖来做苦力了。”
他说道:“还有关于无限领域的研究,总部希望我也能跟着参与,研究如何精神防御这类的问题。”
沈煜初哦了一声,也没往下问进度,便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我这会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队友以外的人。”
魔术师:“你见到你们队友了?”
沈煜初:“差不多,还有两个没见面。”
两人的话题总算步入正常的节奏,不过也还没聊几句,就被前面传来的争吵打断了。
别墅内,林翼母亲正叉着腰,一脸怒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东西,我听不懂!”
调查员一脸的见怪不怪,依旧和平的微笑:“伯母,我需要你们配合我们工作。”
林翼母亲并不买账:“什么配合不配合的,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这个当妈的心疼我自己儿子怎么了!有本事你报警去啊!”
她还越说越来气:“我儿子到现在也没害什么人,顶多就是之前乱跑,没小心冲撞到人,可那两个人不是没事吗?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我看他们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那差不多不就行了吗?还要我们家怎么样啊!”
调查员不动如山,脸上挂着微笑:“伯母,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林翼母亲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就要把别墅的门关上:“你赶紧走赶紧走,别在我们家院子里逗留了,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沈煜初从后面走上来,挡住了林母的去路,他笑着看着她:“伯母,可以告诉我是哪位道士给您出的主意?”
魔术师戴着个墨镜慢悠悠地走过来,评价道:“二十八枚铜钱阵说破就破,倒也不怕被反噬。”
调查员这时候也慢条斯理地插上话:“伯母,您可能还不知道,这边道教协会的人因为一些事情,正对协会里的道士管得很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来帮人家看看,您要是随随便便就找个不知名的道士破阵,让你家里面人八字不稳,万一冲撞到了什么,也没法庇佑您心爱的儿子了。”
调查员一招戳中要害,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林母脸上的表情果然犹豫了,但她也就犹豫了那么片刻,随即脸上的表情又硬气起来,她硬邦邦地说:“那也是我们家的家事,与你们无关。”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直接给三人吃了个闭门羹。
调查员转过身,一脸毫不意外地说:“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沈煜初也不意外地说:“当初决定要把林翼送回来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他伸了个懒腰,看向魔术师:“锁鬼阵被破了?”
魔术师点头:“破得还挺彻底的,那位小朋友的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时半会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
说到这两人双双看了调查员一眼,跟他们并排的调查员默不作声地继续微笑,三个人走出了院子,踏上小路之后,魔术师就唏嘘道:“果然干这一行的,心眼就是多。”
沈煜初:“羡慕人家头脑聪明就直说。”
魔术师:“放屁。”
两个人又叽喳了一会,调查员在他们马上要吵起来的时候就赶紧闪上了车,过了两分钟两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上来,而调查员已经跟电话那头的同事沟通好了相关细节,“这几天我们会好好调查林翼这件事,你们要是有其他什么线索,也可以跟我们讲。”
沈煜初:“成。”
魔术师趁机又攻击他:“你刚刚慢了零点一秒,不够有诚意!”
两个人开始互损,而前面的调查员平稳的开着车,这边别墅的灯光打在路上,不像平常的小路一样漆黑阴森。
沈煜初还在和魔术师和后排彼此攻击,这样的情景以前在异世界发生过很多次,魔术师是他早期的伙伴,在他还没有成队担起责任的时候,两个人就是这么互相嘴欠的。
汽车突然猛地停下来。
沈煜初察觉到不同于寻常的气息,他一下子提高警惕,谨慎地打量起外面的环境来。
魔术师还是那个欠样,脸上倒是严肃了不少,他说道:“怎么回事,副本的幻境又开始延伸到现实了?”
而车子外,在路灯的照射下,车头驶进了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土地,而车的后半身则在平稳的水泥地,前面是黝黑幽深的林间小道,后面是路灯照着的平和夜景,以车身为分界线,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三个人立刻从车上下了车。
调查员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比另外两人谨慎许多,而沈煜初看着前面熟悉的场景,则转头问向魔术师:“又?你也见过这个副本出现?”
魔术师:“差不多,出差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被拉进去了,后面又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调查员惊讶:“你们俩都被拉进过这里?”
沈煜初:“前几天的事情,当时事发突然,我突然被拉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又回到现实,因此什么证据都没有。”
调查员点点头,低下身,从地面上薅了一把泥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沈煜初瞥了一眼:“做好带不出去的准备。”
而魔术师已经往前走去,乡间小路上泥坑遍布,脚踩下去,泥泞遍布,脚底都能感觉到泥土沾在脚上的感觉,沈煜初身上的火又开始冒出来,魔术师停住脚步,“等等,有人来了。”
他反身走回调查员身边,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随即两个人的身影就在道路上消失。
沈煜初抬眼望向前方,一个抬着扁担的老人从前面走过来,他担子上挑了柴,身上穿着的是破旧的长袄,正一脸大汗淋漓地走着,见到面前突然站了个人,对方也吓了一跳,然后定睛一看,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咦,这不是沈道士吗?你从城里回来哇?穿得这么气派哇?”
沈煜初压根不认识这个是谁,但是他眯了下眼睛,瞬间进入角色人设,跟着对方寒暄道:“这么晚了还出来干活?您老注意着自己身体,没事的时候多在家里歇息,有什么事就让小辈来干就好。”
老人擦了下脸上的汗,爽朗地笑起来:“没事,家里正好来客人了,所以柴不够用,我赶忙去砍一些,多出来的顺便放在那以后用哇。”
沈煜初上前道:“那成,我帮您一起吧。”
他帮忙背上柴火,转过身的时候,停在后面的车子已经消失,变成了完整的田野小路,沈煜初不动声色地望了下旁边的人,对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微微点下头,示意他们跟着一起。
老人背上轻了很多,忍不住就想拉着沈煜初唠家常:“我跟你说,你好久没回来,村里有了好几件喜事,李大娘家的儿子女儿都成亲啦,去年给家里添了好几个小子姑娘,现在李大娘家真是儿孙满堂啦。”
沈煜初一脸营业式的微笑。
老人的话题马上就拐到沈煜初身上来:“沈道士年纪也不小啦,也该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啦!”
沈煜初微笑:“还早还早,不着急。”
老人关心道:“该急了,今年是不是快三十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沈煜初笑笑,说道:“我许久没回来,您老还是这么关心我,是不是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这么高兴?”
老人便笑笑:“哎呀,也不算来客人,就是小辈经常回来看看,心里面也挺乐呵的。”
沈煜初笑而不语。
他代入角色后和老人聊得很愉快,而后面两个人的气息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沈煜初则跟着老人回到破旧的大院内,一进大门,他一眼就发现大堂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坐在客厅内的人一脸平静,见到沈煜初的到来后,也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反应了一会后,他就移开眼睛,将目光投掷在这家主人身上。
这家主人从厨房里出来,满头白发的奶奶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一脸和蔼地说:“回来啦?”
老人赶忙叫沈煜初把柴火放下,把他拉到奶奶旁边,跟她介绍道:“诶,这就是俺以前会跟你提到的小沈,这两天刚从城里回来,你看着穿得气派的样子。”
奶奶也一脸惊喜地说:“小沈啊!小沈俺有印象,哎呀,好几年没见,真是长得越来越俊俏了!”
坐在客厅的游夏慢慢将视线转到了沈煜初身上,他从游夏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疑惑。
沈煜初也一脸微笑,心说你们世界的故事线补充得还真是完整,我都不认识你们俩,给我的人设倒是安装的一套一套的。
他微笑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我就是稍微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而已。”
他转移话题道:“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吃饭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子了,先走了哈。”
老人笑道:“你看看,不愧是有文化,这说话一套一套,俺都听不懂。”
奶奶自然是要留他在家里吃饭的,沈煜初马上就拒绝,说自己吃过饭了,他们一家子好好吃饭就好,三个人互相拉扯了一番,沈煜初才从爷爷奶奶热情的邀请中脱身。
他从房屋中走出去几米后,魔术师才带着调查员现身。
魔术师若有所思地看着身后的院子:“这副本世界运行的还挺有逻辑的,这就给你套上一个衣锦还乡的人设了?”
沈煜初微笑道:“先不说别的,前面有人来了,你把我撂在一旁是什么意思?”
魔术师马上看天:“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人话。”
站在旁边的调查员拿着手机说:“事发突然,身上什么装备都没有,只能将刚刚你们的对话录下来了,希望出去的时候音频还在。”
沈煜初点头道:“等出去的时候,请你帮忙和总部报告一下这件事。”遖峯
调查员也点头,旁边魔术师又欠欠地说:“人家专门搞这些的那还用你说?你赶紧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在场的只有你有那种暴力开路的技能,动作还不快点?”
沈煜初望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魔术师就理直气壮地说:“干什么,我的异能又不能开路,赶紧的,还赶着回家吃饭睡觉休息呢。”
沈煜初没理他,而是望向天空:“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误伤其他人。”
这家人的房屋后面,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地,种了很多零零散散的农作物,放眼望不见尽头,他们三个人站在田野边上,调查员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诧异道:“地里面居然种的是杂草。”
沈煜初挑眉:“杂草?田野地里不都有杂草吗?”
调查员:“这是这家人的地吧,我看到只种了青菜和大白菜,其他像模像样的蔬菜仔细一看都是杂草伪装,想来这个幻境的构建人没下过地,不知道田里面一般会种什么,干脆都用路边的草代替了。”
沈煜初看了一眼远处的乡间田野,说道:“说来也奇怪,这个副本像是我们以前见过的十二日,可是身临其境的时候发现又不太像,给我的违和感很重。”
魔术师:“很简单,小副本可以算作一个小世界,世界按照世界意志运行,当世界意志转移的时候,世界运行规律自然会发生偏移,朝着新出现的世界意志所期望的那样进行运转。”
沈煜初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这个副本不再是按照BOSS的意志来运行了?”
他想起之前大闹调查处的那棵枫树,那时候见到的白垩纪之镜也与之前在无限领域见到过的完全不同。
沈煜初沉吟道:“话说,既然如之前系统所说,很多副本里的BOSS都来到了我们的世界,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别人发现的?”
调查员一怔,随即他说道:“这正好是我们刚研究出来的内容。”
沈煜初又一惊:“不会吧,我怎么误打误撞又知道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吧?”
调查员笑道:“没什么关系,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
他说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枫鬼,在根据它在地府所做的那些事来看,简单来说,它很有可能是在地府的时候,得到了那些鬼也就是这个世界原住民的认可,在他们之中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契约的东西,所以使得枫鬼能够快速的融入环境。”
“之前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说,一开始逮住它的时候,它和这个世界的枫树长得不完全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开始变得和普通的枫树越来越像。”
沈煜初恍然:“难怪那个时候它和地府里的鬼串通一气,如果是形成契约的话,确实能够理解。”
他望向天空:“那么这个副本的原BOSS也和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产生了某种契约,所以副本也产生了改变?”
调查员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沈煜初若有所思,他身边扬起了火焰,火焰朝着远处开始疯狂蔓延,它们避开了被种植的蔬菜,烧毁了田野上的杂草,火光漫天。
几乎是在火焰将田野烧得寸草不生的时候,后面有人飞奔过来,发出了愤怒的声音:“你们给我住手!”
魔术师转了身,一脸痞样的挡在两人面前,特欠揍地说:“哟小朋友,我们还没开始炸呢,这就沉不住气了?”
飞奔过来的人正是游夏,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看样子还没来得及睡下就被震天的火焰烧出来的声音吵醒,他一脸愤怒地握起拳头,苍白的脸上因为生气产生了红润,一下子显得有生气许多。
他怒道:“你们未经我的允许就闯进来,我还没把你们怎么样呢!你们有什么脸先动手?”
魔术师脸上勾起了邪魅一笑,他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滑,露出了他一双锃亮的眼睛。
游夏募地头一痛,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瘫软。
魔术师嬉笑的声音传过来:“在精神系的大师面前发脾气,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
沈煜初回头,一脸鄙夷地望着魔术师。
游夏眼皮子开始打架,他头晕眼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他倒下来之后,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嘴里喃喃喊道:“……救……我……”
他身体开始产生了变化,脸上的五官又开始产生了扭曲,他瘫在地上的手一瞬间扬起成爪,狐狸脸从他的脸上跳出来,大嘴一张,对着三个人龇起尖牙。
它匍匐在地上,嘴里发出来尖细的声音:“尔等应该庆幸,此时是我出现,要是换作其他,定要你们吃不了好果子!”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后半人身开始扭曲,变成了兽类的四肢,与此同时它的身体开始暴涨,迅速长到原来的两倍大之后,它发出了长长的吟叫,随即它猛地扬起了两只前爪,高高落下,砰的一声震在了地面上。
一瞬间沈煜初感觉到地动山摇,周围的景色在迅速的天旋地转,火焰飞速袭来,在半空中化为水泡后托起了三人的身体。
魔术师被托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将墨镜摘了下来。
“在我们的世界还这么嚣张?”他冷冷地说,“你在找死?”
在他旁边,刚刚才调整好自己姿势的调查员只觉得头一痛,感觉有密密麻麻的针线瞬间扎进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整个身体都麻掉了,但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面前的狐狸脸色瞬间狰狞,嘴里开始不断发出呜咽,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
沈煜初挥了下手,水泡将三人放下,而火焰从无边的田野中熄灭,亲昵地回到了沈煜初的身边。
他观察了四周,察觉到与方才不同寻常的风声开始呜呜地刮着,天空的云黑得不成样,远处,鸟的叫声也显得十分异常。
弯在地上抽搐的狐狸在经过强烈的挣扎后,募地发出了长长的嘶鸣,沈煜初感觉到了这股嘶鸣里与之不同的力量,他警惕地转过身,对着四周警戒,而魔术师则一脸冷冷地望向这只狐狸,和它对峙起来。
沈煜初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在靠近,远处鸟叫声愈发急促,黑云滚滚,咚咚咚,浓重的黑影在靠近,他远远地望过去,望见了一大片人在缓缓地走近。
这些人身上穿着古代人穿着的衣裳,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干活用的斧头,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维持住先前相同的表情,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过来。
调查员惊了:“丧尸?”
沈煜初皱起眉,他挥手,扬起火焰,在自己的前面扬起一道火焰式的围墙。
调查员也不约而同地皱起眉:“这就麻烦了,这该怎么办?”
而魔术师仍然在和狐狸对峙。
这只狐狸也察觉到前面人的不一般,它弓着身子,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对着面前的人龇起牙道:“原来是精神系,吾似乎有些印象,许是在哪见过你。”
魔术师闻言疑惑道:“我们当然见过。”
狐狸吐了下舌头:“是吗,也许是在异世界见过,时间有些久远,吾已经记不太清了。”
“时间久远?”沈煜初转过头,跟魔术师对视一眼,“我们才刚从那里回来几个月,如何就时间久远了?”
狐狸闻言便怔了一下:“……果然是异世界?”
它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连攻击的姿势都变得松散起来。
然而却在刹那间,藤木破土而出,直直地朝着狐狸甩过去!
魔术师立马转头看向沈煜初,而沈煜初却是一惊:“我去!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小的幻境竟然有如此的卧龙凤雏!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藤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土地里冲出来,啪地一声直接甩在了大狐狸身上,狐狸被突然的袭击给击中,龇牙咧嘴地嘶吼了一声,一下子又摆出了攻击姿态。
魔术师大呼卧槽:“救!这谁干的?!这是想要我们死啊!”
他嘴上在疯狂直呼救命,眼睛里的瞳仁在急速收缩,而狐狸又开始撕心肺裂地吼叫起来,它的爪子扭曲着伸向前,颤抖又坚强地狠狠拍向地面,地面狠狠地抖动了一下。
沈煜初站稳身子,看到那些村民纷纷转动了自己的头颅,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疑惑,他们的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蓦然,他们的视线和沈煜初对上,随即这些村民像是训练有素一般齐齐转头,盯着他们这边望过来。
沈煜初都没忍住吐槽:“这整齐划一的动作,丧尸片估计是没少看。”
而调查员蹙着眉:“现在麻烦了,有这么多人在面前挡着,我们该怎么出去?”
沈煜初一挥手,无数的火焰从地上拔地而起,瞬间化成了一堵巨大的冰墙,横在两人面前,“估计短时间内出不去了,这是那个小朋友的世界,他不解恨一下不会让我们出去,现在最起码能够抵挡一会,”他转过头,低头寻找起另一种木系异能的蛛丝马迹,心里面隐隐有了点猜想,“不过这突然跳出来的东西,不会是……”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点什么,魔术师先嚷嚷起来:“别想了,狗东西,快来帮我!顶不住了!”
在他话音落下后,火焰连绵地烧起来,一边是用来抵御的冰墙,由人幻化而来的大狐狸正凶神恶煞,另一面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火,被控制的村民有躁动的迹象,一瞬间剑拔弩张。
而在此时狐狸鸣叫了一声,像是挣脱了魔术师的精神攻击,但挣脱之后它定在原地,随即发出长长地叫声,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
在一声长长地嘶鸣过后,狐狸的身体骤然收缩,急速地变回了人身一般的大小,游夏脸上的兽性还未彻底褪去,他瘫倒在地上,像是不适应人身一般在地上扭动着,而狐狸的鸣叫声仍然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之上。
渐渐地,天边似乎传来了另一种长啸,像是在回应呼唤,黑云黑压压地从山的那头聚拢过来,压得人心口有些喘不过来气。
调查员神色紧绷,而魔术师在一旁大惊道:“卧槽,以多打少,你们也太不要脸了!”
沈煜初转头就关心起了游夏:“亲爱的夏夏,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不舒服就跟我说,不然回去之后你姐姐又要心疼了。”
魔术师痛批:“见风使舵,你更不要脸!”
沈煜初痛心疾首:“你说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非要在幻境里想不开呢?幻境它再怎么美好,它归根结底还是幻境啊!”
在地上抽动的游夏终于从那种巨大的眩晕感中缓解过来,他冷笑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嘶了口气,然后愤怒地说:“你没经历过我的痛苦,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煜初叹了口气:“好吧,我亲爱的夏夏,那你经历过什么痛苦呢?能不能告诉给我?悄悄的告诉我也可以,我不告诉别人。”
游夏冷哼一声,转头往回走去:“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