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初眼前突然一闪,他仿佛看到指针一样的东西在他面前闪过,指针所指向的数字迅速地转动,他甚至能听到滴答的声音在耳边流过,他猛地转头,一把掐住了游夏的脖子:“你搞的鬼?”
游夏被他掐住喉咙,他的瞳孔发出淡淡的金光,眼瞳缩成一条细细的竖线,他咯吱咯吱地笑起来:“你猜?”
沈煜初冷冷地看着他,游夏的脸色急速变红,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在嘻嘻地笑道:“哎呀,我们可真是老熟人了,你还记得我吗?”
沈煜初冷声道:“当然记得,我曾经在辰时见过你,称自己为雨师的龙。”
“游夏”笑嘻道,尽管他的脸色越来越红,但仍然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还对着沈煜初吐舌头:“你说我既然已经都出现,那你猜猜现在几时了?我猜啊,地上的人都在给你收尸咯!你早就死透啦!这可真是多大的热闹呀!”
到了这个时候,沈煜初反而缓缓地笑了,他望着“游夏”,手指一松,游夏就从他手心里掉出来,瘫在地上疯狂的咳嗽。
鬼火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它开始雀跃地跳动起来,而此时阴气逐渐往这里疯狂涌动,它们敬畏于鬼火,却又对着沈煜初这个生人所发出来的生气感到垂涎欲滴,黄泉路上雾气凝聚,站在望乡台上的导游鬼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惊魂未定转到兴高采烈,他兴奋道:“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而眼下,沈煜初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被附身的游夏,脸上扬起了玩味的笑容:“趁着时间错乱这个bug改动我生还的时间,手指伸的这么长,真不怕自己玩崩了闪到腰?”
说完,他猛地一呵道:“天逢门下,降魔大仙,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依律奉令,神功帝宣,魔妖万鬼,诛战无盖,太上圣力,浩荡无边,急急奉北帝律令!”①
所有的阴气瞬间被驱逐,整个黄泉路就像被清场一样,沈煜初周身整片场地都空了,附身游夏身上的龙发出了一阵阵的吟叫,龙啸声断断续续,火焰拔地而起,嚣张地将游夏围在包围圈里,热浪翻涌,沈煜初手指翻手成诀,再度念道:“奉请三星照令符,天上日月来供应,南斗北斗推五行,奄佛显灵勒真令……”②
然而这咒符念道一半,突然被打断。
黄泉路上阴气又重新聚拢,沈煜初听到滴答滴答的时钟声,一股不知名的威压从远处袭来,火焰瞬间被打压,然而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那股威压传出来庄严的声音:“何人大闹地府?”
沈煜初双手交握,对着远方行礼道:“拜见阎君。”
那股威压应了声,说道:“在阴间有难,为何要召唤地上的神君?”
沈煜初神色自若地笑道:“如果我不砸场子的话,您又怎么会赏脸前来呢?”
那股威压沉默不语,地面上,瘫软在地的游夏突然发出了惨叫,沈煜初望过去,他身上产生了黑色的雾气,属于游夏的魂魄在哀嚎,那股黑色的雾气却开始逐渐被剥离,游夏惨叫的声音越来越痛,突然,黑色的雾气化成了一道长长的细线,攸地从游夏身上逃出来,仓惶地在半空中飞速逃离。
威压传来了一声冷哼:“大胆包天。”
而望乡台上的导游鬼见状不妙,指挥着自己的旅游团速速离开,却被前来的黑白无常逮个正着:“你们看热闹看的这么兴奋,要不就别去投胎了?”
导游鬼马上圆滑地笑道:“哎呀呀两位大人,方才那不知名的东西想要把我们吃了,我们刚刚虎口逃生,就是想看看连轮回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的究竟是谁,现下此物逃走了,我们这不就立马想要去轮回了嘛。”
黑白无常倒也没有计较,其中白无常从望乡台处飘过来,飘到了沈煜初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很是尊重:“阎君已拨乱反正,您的气数未尽,这里不是生人的久留之地,您该离开了。”
沈煜初:“说实话,道友,真不是我故意留在这。”
白无常疑惑地看向他。
沈煜初很是诚恳道:“我第一次来阴间,理解一下,真找不到回去的路,能不能帮个忙把我捎回去?下次再来我就有经验了,真的,我是认真的。”
白无常:“……”
作者有话说:
①引用自茅山术中邪祟离身咒
②引用自道教请太岁星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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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
白无常被沈煜初噎的有些说不出来话,而与此同时,沈煜初感觉到那股威压并没有散去,他见状,将周身的火焰全部收起,黄泉路上重回平静之后,便再度对着远处行了一礼,他说道:“既然阎君在此,我有问题想要询问您,不知可否赏脸一番?”
威压中传来淡淡的声音:“可。”
沈煜初直起身,相当直白地问道:“阴间地府是你们的地盘,这么大一个活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而且,这么多魂魄在黄泉路上突然失去消息,如果不是我们来到黄泉路,你们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沉默过后,远处传来一声叹息:“抱歉,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失职。”
沈煜初便笑起来:“您知道就好。”
旁边的白无常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就远离了沈煜初,嘴里不禁喃喃道:“头回见到敢这么和阎君大人说话的人,这就是人类吗?”
沈煜初转头,对着白无常笑着露出了牙齿:“你不也是人类变成的鬼?”
他笑着说道:“早就知道阎君大人虽然听着凶恶,实则心性纯善,公正严明,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并且合理地提出我的质疑,想必阎君大人也不会因为我诚心的话语而感到冒犯吧?”
阎君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点笑意,笑着叹气道:“当真是大胆包天,听说你和一方财神关系极佳,先前财神来到我这里闲聊时,无意中还对我提起过你,如今一见,确实如财神口中所说的那般活泼。”
沈煜初诧异道:“财神大人还向您提起过我?”
“我们都是老家伙了,偶尔有点活泼的人,倒也能给枯燥漫长的生活添加点乐趣,”阎君的声音逐渐远去:“好好送他们回去。”
那股威压也随着阎君的离去消散了,白无常见状,再度对着沈煜初行礼道:“黄泉路上看不清方向,这边请,我来带您回去。”
沈煜初颔首,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躺在地上的游夏。
此时,因为身上精怪的离去,游夏此刻悄无声息躺在地上,他的魂魄已经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状态,他看了游夏一眼,问向旁边的白无常道:“他怎么办,魂魄都成这样了,应该没事吧?”
对于游夏,白无常的态度就冷淡许多,他说道:“此人气数未尽,又引得无名精怪祸害地府,阎君看在他生气未尽的份上放他一马,只需睡一觉就可以回到人世间,您不必挂心。”
沈煜初懒散地说道:“倒也不是我多关心他,只是我受人之托,最起码他得安稳回到阳间再说,等到他身上的事情都解决了,他要是想找柱子撞死也跟我没关系。”
白无常便点点头,望乡台上的黑无常已带着热闹的旅游团前去轮回,而白无常甩出了勾魂索,在游夏的手上缠了好几道后,游夏的魂飘起来,幽幽地跟在他们身后。
白无常做完此事后,笑着对沈煜初道:“这边请。”
沈煜初点了下头。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垂眼想道:阎君到底是鬼神,他避开了他给他挖下的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此番魂魄失踪的缘故到底是为何,眼前的白无常不过是阎君的手下,想必也是跟阎君一伙的,阎君不说,他肯定也不会说。
真是奇怪,他想道,怎么会有魂魄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又重新出现呢?就如同时间bug一样,谁在某一个时间点上隐瞒了他们的踪迹吗?
难道是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想要重塑肉身原地成仙的恶鬼?
沈煜初在这里思索着,前面的白无常突然间顿了一下,他望了望四周,放慢脚步等到沈煜初走上来后,低声说道:“此人身上有奇怪的气息,您回去之后需得多加小心。”
沈煜初怔了下,他立马就问道:“什么意思?”
白无常摇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冥冥之中感觉,此人身上的气息并不简单,他来到地府的目的也并不单纯,如果您回去之后还要和他产生交集的话,请多加小心。”
沈煜初默了下,随即笑道:“多谢。”
他笑着调侃道:“放心好了,等我回去之后,金元宝也少不了你的。”
白无常刚想笑笑,他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而沈煜初察觉到什么,鬼火立刻跳出来戒备,而他回头看去。
方块A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他听到这人用冷漠的声音说道:“受阎罗王之托,送你出黄泉路,此地不可久留。”
沈煜初发出了一声冷笑声。
方块A:“另外,金元宝叠好了你自己送,别随便叫人帮你跑腿。”
沈煜初反应过来:“先前的金元宝是你帮我送的?”
方块A冷漠:“我不过是尽我应尽的职责,况且等到送到地府之后,调查处的人才说出来你的称号,早知道是你,当时我就应该把你叠的东西全私吞掉。”
沈煜初呵了一声,转头。
沈煜初:爷吐了。
两个人在无限流世界时的关系一度都发展到恨不得把对方宰了的地步,如今立场转换,被迫和平相处,沈煜初只能眼不见为净,想必方块A也是这么想的,他距离他们三个人最起码有五米以上的距离,眼见离开黄泉路,离土地庙越来越近,属于人间生命力的味道开始传来,方块A就立刻消失了。
沈煜初冷哼一声,他转头,对着旁边大气不敢喘的白无常说道:“有劳,能否帮忙送我去一个地方?”
白无常连忙说:“当然可以,去什么地方您告诉我就好。”
沈煜初选择先把游夏送回去。
游夏身上属于幻境的味道已经消失了,那只龙的逃窜想必带走了十二日,失去了幻境的支撑,游夏的魂魄显得十分脆弱,勾魂索都勾住他的时候都得小心,防止一个不准就将他的魂魄直接穿散。
沈煜初和白无常带着他去到了先前去过的四合院,刚到达目的地,他就见到一位道士正站在四合院里,这位道士非常眼熟,是之前在剧组里见过的那位道士,此刻他正站在檐下,屋内游夏的父母一脸紧张地望着这里,游夏的身体躺在床上,看上去毫无生机。
地上洒了一地的米,道士嘴里正在念着什么,沈煜初原本想将游夏送到这里就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道士就像是感应到了有人前来,一抬起眼,就和沈煜初对上视线。
道士愣了一下。
沈煜初现在被战斗服包裹的严实,他知道道士不会认出来他是谁,于是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轻声说道:“嘘。”
道士怔愣了好一会,半晌后他才缓缓地说开了口:“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身后有人就一个箭步冲出来,游夏母亲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道士开口说了话,她马上就冲到门口,一脸焦急紧张地说:“大师你是不是看到我儿子了?我儿子在哪里?”
道士回过神来,他转头,对着游夏母亲和颜悦色道:“放心,您儿子已经回来了,我看到他了。”
游夏母亲一下子松了口气。
沈煜初示意白无常将游夏的魂送回去,此时游夏已经失去意识,靠着他自己很难回魂,白无常点了点头,勾魂索往前一荡,游夏的魂魄就荡回了他的身体里,等到游夏的魂完全融入身体之后,白无常对着沈煜初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这里。
道士对着游夏母亲点了点头:“过一刻钟,您的儿子应该就能醒来了。”
游夏母亲立刻喜极而泣道:“是吗!太好了!谢谢大师!您要什么报酬就跟我说!我们家什么都可以满足您!”
道士却摇了摇头:“不必,您的儿子不是我带回来的,我充其量只是充当了一个中间人,不过您的儿子回来就好,我也算是尽了职责。”
游夏母亲怔了一下,父亲从后面走上来,询问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他是谁?救了我们儿子一命,我们一定要对他表示感谢。”
道士有些犹豫:“这……”
他知道旁边的人正默默地站在旁处不说话,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但是道士认出来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这是京城某个特殊官方机构所拥有的特殊衣服,显而易见,在那里工作的人不会想要暴露自己是谁。
他想了想,说道:“有缘自会想见,现在最重要的,是照看好您们的儿子,将他照顾好了,才能不负旁人的煞费苦心。”
而在他们说话间,床上的游夏发出了一声呻|吟。
二老立马转回头去,游夏母亲扑到游夏身上,相当紧张地问道:“夏夏,夏夏,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
游夏的眼神有些恍惚,他躺在床上缓了许久,任凭父母两人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正当父母两人担心他是不是魂还没回来时,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
“没有了……”他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
“什么?”游夏父母亲面面相觑,十分疑惑道。
游夏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眼眶一下子红了,他的眉毛耸搭下来,嘴角在缓缓地抽动,一会向下垂,一会却又突然高高扬起,这样让他整个五官都变得十分扭曲,很难辨别出悲喜,很快他就嚎啕大哭道:“……终于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二老被他吓了一大跳,手无足措地看着游夏趴在床上痛哭流涕,而道士则悄悄退出了厢房,他走到了院子内,先前见过的那人仍然站在那里,只是此时他的面前多了一团阴气,道士停了下脚步,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穿着战斗服的人就转过头来,询问他道:“游夏醒了?”
道士点点头。
只见那团阴气在周围涌动,最后在他们周围化成了一只小小的乌龟,这只乌龟在地上慢慢爬了几步,脸上就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表情,它看上去十分难过:“不见了……”
沈煜初问道:“怎么了?”
这只乌龟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属于我们的幻境……不见了……”
它似乎有些悲伤,小小的乌龟缩成一团,喃喃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长了,就这样把我们抛下了吗……”
沈煜初蹲下来,轻轻地将这只小乌龟拖起来,问道:“你们?”
小乌龟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说来太话长了,有好几个同伴睡在幻境里,还有好几个跟我一样,其他的……”
它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道士则有些摸不着头脑,沈煜初见状,安抚道:“你先整理下自己的心情,有什么我们之后再聊。”
小乌龟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慢慢地隐没在幻境中,而沈煜初抬头望向这位道士,对着他点头道:“游夏既然醒了,那我便回去了。”
道士赶忙说道:“这位道友,能否留下你的姓名?”
沈煜初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装酷道:“我觉得这就不必了吧?看不出来我的身份吗?”
道士便笑道:“我知道你是哪里的人,只不过我们如今一见面,相逢即是缘分,更何况你出手救了我的客户,我更应该向你表达感谢,互通姓名也是为了方便。”
这位道士对着他十分正经,沈煜初也不好在他面前臭不要脸,他只是说道:“以后有机会总会再见的。”
“好,”道士颔首,“我乃茅山派靖字辈大弟子,道友有缘再见。”
沈煜初点点头。
他手指捏了个口诀,匆匆将自己赶回到调查处,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他见到房间里站满了人,而插在地上的那一炷香正烧到半截,火星子在香上烧的旺盛,却没掉一滴的香灰下来,那烧完的半截也依然在坚|挺着。
沈煜初眼睛面前一闪,四肢瞬间传来沉甸甸的触感,与此同时他听到房间内所有人松口气的声音,他睁开眼睛,那烧完的半柱香也在一瞬间掉了下来。
魂魄离体再回身后带来了一些违和的沉重感,在确定他醒来之后,围在他身边的人悄无声息地散去,而房间内负责人走上来,笑着询问道:“你的目标完成了吗?”
沈煜初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
负责人赞许道:“虽然我不认同你的做法,但你做得很好,做我们这一行的,见多了鬼怪人心很容易麻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最起码不能见死不救。”
沈煜初默了一下,跟负责人道歉道:“抱歉,我以前在异世界就是队长,很多重要决策都是我来做,我必须得果断一点,否则小队全军覆没,不听指挥是我的问题,我之后一定注意。”
负责人笑道:“这其实也是好事情,不过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详谈,你现在需要休息。”
沈煜初点头,他看了一眼那烧半截的香,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人含蓄地说道:“你的时间在某一时刻突然停住,我们当时以为你可能会折在黄泉路上,却没料到时间停止是有人出手帮忙,否则你的时间就会产生错乱,干扰我们的判断,导致你可能真的无法回来。”
沈煜初若有所思,魔术师不在,况且他的时间技能也无法停掉在阴间的时间,他想到阎君嘴里所说的财神,或许是有神仙出手帮忙,难不成会是那几个曾在剧组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神仙?
他想着过几天问问财神试试,眼下他问道:“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了吗?”
负责人摇了下头:“没有。”
沈煜初顿时诧异:“没有?”
负责人:“我们询问过负责此次超度的道士,他们在场的人都说他们确实将这批魂魄送了回去,而且那个道士是这一辈最有天赋的弟子,心性纯正,法术高强,也没有其他动歪心思的必要,而地府那边则说地府的黑白无常都各司其职,并没有出现职位空缺做小动作的情况,按理说被超度往生的魂魄拥有力量,自己是完全可以进入轮回的,但是他们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黄泉路上。”
沈煜初想起来先前在H市的时候,那位杨洁阿姨的魂魄也是有一段时间不知所踪,先前他还以为是一些无常懒惰,毕竟做鬼的思维和做人的思维完全不一样,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他们的问题?
负责人道:“这些事情先不急,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们等会送你回去。”
沈煜初点点头。
调查处将他送回酒店之后,他很快就洗漱睡觉,第二天他还有拍摄任务,不休息的话完全没精力,因此连老鼠在他行李箱里上蹿下跳都没理。
第二天沈煜初打着哈欠前往剧组现场,刚一来到场地,他就闻到了一股想当浓烈的冷香味,他不由自主地捂了下鼻子。
他以为是他回魂过后带来的技能负面作用增强,忍下了想要捂鼻子的冲动,而贺逸在这时候走过来,他对着路明许皱眉道:“什么情况,你怎么一大早就喷这么多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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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我这样做。”
贺逸捂着自己的鼻子,十分不理解道:“你今天要去干什么去?为什么身上的香水味这么重?你难道没感觉到你整个人都腌入味了吗?”
路明许脸上表情淡淡的,他走过来,先是对着沈煜初点点头,然后转向贺逸,表情冷淡地问道:“有事?”
贺逸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路明许走过来他立马就后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沈煜初也感觉到那股冷香味变得相当刺鼻,原先只是冷淡的清香,现在变成了一股,几乎是熏得他头疼,他也没有忍住,轻微地皱了下眉。
而贺逸没好气地站在几步开外地方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你今天离我们工作人员远点,别打扰我们工作进度,大早上的发什么疯,喷那么多香水想把人熏死?”
路明许见到沈煜初脸上的表情变化,又主动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抱歉,可能是我一时没注意,我自己闻不出来我身上的味道。”
沈煜初捏了下鼻子:“没关系。”
说话间,他看到路明许袖子上的手链滑下来,今天不知道路明许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平常他最多也就是只戴上一串的玛瑙,今天一只手上一下子戴了好几串,沈煜初的注意力在路明许的手上,而路明许看着沈煜初脸上的表情,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去换件衣服。”
他转身去找助理要衣服,而贺逸趁机走上来,对着沈煜初诚恳地感慨道:“到底是在有的人面前不一样了,这要是放在以往,他会在我们面前收敛成这样?”
沈煜初看了贺逸一眼:“关我什么事?”
贺逸再接再厉道:“为什么不关你事?你可是不知道路明许在我们这圈子里别人都是怎么称呼的吗?人家都喊他路少爷你知道不?”
沈煜初:“我不知道。”
贺逸如同鸡同鸭讲一般坚持不懈,或者这个人本性就比较缺德:“你以前跟他一个学校的,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
沈煜初很奇怪:“我哪了解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毕竟跟他是发小。”
贺逸:“别,我也不了解他,他这个人总喜欢在我们面前装深沉,出去玩经常一句话不说,要不然别人一口一个少爷喊他是干什么的?也就大学那几年我看他过得挺开心的,后来大学毕业后他又慢慢变回去了。”
沈煜初无动于衷,还是那句话:“那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金家那场宴会上突然遇见,他和路明许基本上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他们的朋友圈早就没有了交集,现在也不过算是彼此见面只会互相客气的关系。
而贺逸悄悄八卦道:“前段时间他不是在拍综艺吗?综艺上的前辈还想跟他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