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观察着傅应深的状态，缓缓坐下来，耐心的哄着傅应深渐渐睡过去。
等人睡着后，才起身打热水给他擦身体，换衣服，又费了很大力气把人抱回床上，拿被子盖上。
还好傅应深的身体素质比较高，没有发烧也没感冒，他这才放心了些，可他还是不敢离开，想到桌上的药物，甚至时不时还去试探一下傅应深的呼吸。
照顾到半夜，对方突然醒过来，幽冷的双眸盯着他的脸，喊出江韫和的名字时，许霁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知道傅应深没什么问题了。
但心情总归是有些难以言喻的。
他轻缓的点了下头，应了一声，之后傅应深松开他，移开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
如果那天晚上傅应深没有打电话叫人去，第二天早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想必傅应深的爷爷肯定也是知道这种情况，才带人退学搬家的。
傅应深沉默着，一直没有开口。
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当时打电话给江韫和，是因为两人间的交易。
那天晚上，是他觉得江韫和最像许霁的一晚。
所以恍恍惚惚醒来时，还以为见到了许霁，差点亲了对方，但他很快意识到，许霁不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所以叫了声江韫和的名字。
傅应深知道自己当时情况，因为噩梦不断，泡了一两个小时的冷水，吃了很多抑制的药物，但是在后半夜却睡的格外安稳。
人在这种情况下，对温暖的感知是格外强烈的。
早上醒来时，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的温度也是适宜的，身上没有半点不适，让傅应深甚至以为产生了错觉。
要不是手机里的确有和江韫和的通话记录。
他因为这件事，可谓是对江韫和一忍再忍。
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人，居然会是许霁。
第40章 烛光
“我那时候要知道是你……”傅应深话说到一半停住，他眸光深邃，望着许霁时，有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许霁在等待着傅应深的下文，却发现好一会，对方也没再开口。
他只好抬眸去看傅应深，却从傅应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十分真切的笑容，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刚刚两人的话题里，并没有哪点值得去开心的事。
许霁目光有些迟疑，好一会才问道：“傅应深，你还好吧？”
“我很好。”傅应深望着许霁，搂着他的手掌心落在了许霁的后颈处，轻轻摩挲着那细腻白皙的肌肤，目光眷眷，漆黑的眸子悠远而沉静。
他不知道这件事，对当年的许霁而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许霁大概不会知道，他的善意差点给自己招来什么，也不懂得只是随意施舍的一点同情和关心，对别人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从那个雨天，许霁把伞倾斜给他开始，他看着许霁的后背被雨打湿，却还努力的想要为他遮风挡雨的样子。
傅应深从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种原来他也有可能被偏爱的错觉。
这个在学校几乎毫无交集，却备受老师同学欢迎的优等生，对身在沼泽中的他伸出手，傅应深产生过一些阴暗的想法。
可许霁对他太好了，带他回家，又给他煮面条，看他心情不好，就什么都不问，拉着他站在窗边看下雨。
他睡眠质量奇差无比的时候，会索性坐在他的床边念些睡前读物，或者背英语单词。
那是傅应深过的最宁静的一段日子，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他感受到被人爱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不过，他和许霁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许霁身边有个江韫和，他们形影不离，默契十足，他们在阳光下恣意洒脱，畅谈未来，而他就只是许霁好心收留了几天的普通同学而已。
回到学校，大家桥归桥路归路，终究产生不了任何交集，许霁不会因为暑假那几天的好心，而对他生出半分旖旎的心思。
被那个夏天沦陷的，只有他一个。
他的掌心落在许霁的耳根处，温热的手掌托着许霁的脸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许霁被盯得难得有些不自在，想移开视线，却突然被傅应深覆过来的唇瓣吻住。
许霁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温软的口腔立刻被炙热的气息所占据。
傅应深捧着许霁脸颊的手收紧了几分，让许霁仰着头靠在他的臂弯里和他接吻。
许霁抓住了傅应深的衣摆，对方的吻来的突然，他好一会儿才找到傅应深的节奏，对方却加重了呼吸，霸道而野蛮的越吻越深，几乎抵到喉咙，许霁不习惯这么深的吻，睁着眼皱眉想要傅应深退出来，却被傅应深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无法动弹。
许霁只好伸手去推傅应深，却被傅应深的另一只手紧紧捉住，十指紧扣。
随着傅应深的吻越来越入迷，许霁渐渐停止了推拒，缓缓闭上眼睛，放松下来认真感受着这个仿佛充斥着无比复杂情感的吻。
他开始迟钝的回应接纳傅应深，静谧的海边，难解难分的吻，附近能听到的声音，只有风吹起的海浪声。
傅应深不满足这样的吻，直接把人按着躺到了礁石上，一手轻轻垫在许霁脑袋下，一手把人抱住，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继续亲吻。
许霁被傅应深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睁开眼，要推开傅应深的身体，傅应深停下来，贴着他的唇边，似乎感受到了许霁的不安，出声安抚：“这儿没有人会看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许霁大脑还一片混沌，就再次被傅应深勾住了唇舌。
傅应深在许霁腰间的手，伸进外套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揉弄，许霁浑身发软，发出一声轻喘，是平时绝对不可能会发出的声音。
傅应深的眸色更暗了，他知道怎么挑动许霁的情欲，所以许霁在他身下，几乎软的使不上力气，被他的吻带着沉溺于欲望之中。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有欲望也是好的。
在一遍遍的亲吻和换气中，周遭的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热，傅应深的手轻轻把许霁的T恤推上去，露出半截劲瘦白皙的腰身，掌心的温度一路从小腹往上攀升抚摸。
许霁身体颤了一下，轻哼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傅应深的腰，身体不断的往傅应深的身上贴，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做什么，像是被本能所支配，甚至都没有拦住傅应深的手。
傅应深松开许霁的唇，看着对方那双迷离潋滟的眸子，原本的清冷感散去，只剩一片迷蒙，湿湿热热的看着他。
他再次靠近许霁，许霁已经自觉的迎上了他的吻，舌尖探进他的口腔，甚至比他还要主动。
在这样勾人的吻里头，傅应深的理智也开始所剩无几，手渐渐移到身后，顺着腰线一路往下探去。
“嗯……别。”许霁潮红的脸清醒了几分，按住傅应深的手，抓的紧紧的，不再让他乱动。
傅应深垂眸，看着许霁，手却没有撤出来，甚至还故意揉了一下，惹得许霁身体往他怀里贴了几分。
“傅应深……”许霁脸上有些恼怒。
傅应深竟笑了一声，在许霁唇边亲了一下，轻轻附在他的耳边低哑的开口：“放心，不做别的，宝贝。”
这一声宝贝喊的格外撩人，仿佛一道微微的电流从耳朵穿过，浑身酥麻的感觉让许霁的手失了抓住傅应深的力道。
很少会听到傅应深用这样的称呼叫他。
傅应深当然舍不得在外面对许霁做什么，哪怕是空无一人的海滩，海风那么大，肯定会着凉，他也无心这种刺激。
两人就在石头上，抱着亲吻了一个多小时，即使什么都没做，却又格外的满足，傅应深看许霁的视线格外的炙热。
天边露出火红晚霞，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许霁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却在看到天边的夕阳时，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傅应深微微侧过头，看着许霁的侧脸，脸上的冷漠渐渐被温柔代替，眼底的温度都柔软了许多。
他轻轻牵住许霁的手，许霁指尖微动，也握住了傅应深的手。
“海边的晚霞好像格外好看些。”许霁轻声的和傅应深说话。
傅应深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许霁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听到许霁这么说，跟着应和了一声：“嗯，很好看。”
“傅应深……”许霁转过头，刚想说什么，却见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他也愣了一下，盯着傅应深。
“怎么了？”傅应深问。
他今天好像格外的温柔，连声音里都似乎透着一种柔情蜜意，让许霁有些失神。
“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长的好看，难道自己没这种自觉吗？”傅应深笑道。
许霁突然被夸，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虽然这样的话听过不少，但是从傅应深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竟让人生出对方在说情话的错觉。
“你也很好看的。”许霁的声音有些小，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但傅应深还是听到了。
两人一直待到夕阳下山才开始起身准备回去，快到夜间的海风更加凉了，傅应深牵紧许霁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许霁抬眸，看着傅应深的侧脸，目光柔软。
回去后，许霁坐在沙滩这边的长椅上，低头准备去拿鞋子，却见傅应深弯下腰先一步的抓住了他的脚腕。
许霁怔了下，停住动作看向傅应深。
却见傅应深拿纸巾替他把脚上的沙子轻轻擦干净，随后拿鞋子给他穿上，许霁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心脏仿佛漏了节拍。
自己像是在玩火，在这样的节骨眼下，还在放任感情越陷越深。
“怎么了？”傅应深单膝蹲在地上，抬眸看着许霁。
许霁摇摇头，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傅应深低头，把鞋子给许霁穿上，这才起身：“回去吧。”
“嗯。”许霁点头。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别墅里面很暗，傅应深跟在许霁身后，看着他推开门进客厅，随后停在原地。
客厅里亮着暖色的烛火，精细雕刻的烛台在桌上，窜动的火苗浪漫而有仪式感。
烛火旁复古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桌布上放着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雕花摆盘，把食物做的极具艺术美感，配着红酒，情调温柔而浪漫。
原来傅应深说下午出去海滩走走，是因为要布置这些。
许霁下意识转过身找他，傅应深却先一步的揽住了他的腰，把人搂怀里，抬手将灯打开，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伴随着一阵小提琴的音乐响起，许霁才注意到，客厅里还有其他人，他的目光朝客厅左侧位置望过去，钢琴声也随之缓缓响起。
合奏的曲子浪漫的沁人心脾，傅应深搂着他的腰，把杵在原地的人轻轻往里头带。
听完一整首曲子后，傅应深才问许霁：“喜欢吗？”
许霁下意识的点头，看向傅应深：“你怎么会想到布置这些的？”
“出来玩，是想让你开心的。”傅应深道。
弹奏的人结束后起身，一起走到许霁和傅应深面前，微微鞠躬：“祝二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谢谢。”傅应深点头。
等他们离开后，傅应深才拉开座椅让许霁坐下来，随后自己坐在了对面，有人打了两盆水过来，给他们洗手，许霁道了声谢，洗完把手擦干，重新看向傅应深。
傅应深拿起桌上的红酒，往许霁杯里倒了些，又给自己倒上。
许霁听到外面有微微关门的动静，知道应该是所有人都离开了。
整栋别墅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许霁点头，端起桌上的红酒和傅应深碰了一下。
清新的酒香味从口中散开，入喉醇厚柔顺，回甘悠长。
桌上过于精致的食物让许霁不忍下手，连普普通通的一个西红柿，都雕成了娇艳欲滴的花朵形状，味道怎么样，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面前的牛排是酒香味的，许霁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傅应深又往他杯里添了些酒，两人坐在落地窗边，安静的享受着晚餐，偶尔聊会天。
许霁只吃自己面前的食物，所以傅应深会把吃到觉得还不错的喂给许霁，如同回到新婚燕尔时期一般。
酒香有些醉人，许霁喝了不少，傅应深拿个小碗，舀了几勺松露蛋递到他面前：“尝尝看。”
两人一起吃饭，傅应深似乎更多的乐趣在于投喂他，许霁接过来，浅尝了两口放下。
傅应深就知道，许霁吃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钢琴，道：“我记得你会弹钢琴对吗？”
许霁有些意外，他抬眸看向傅应深问道：“你怎么知道？”
父母总觉得孩子得学点什么才艺在身上，他又喜欢安静，所以小时候学了好几年钢琴，其实学的不差，只不过，父母只是想培养一下他个人的兴趣爱好，他自己本身也没打算走艺术生的路子，所以上高中后就没再学了。
只是偶尔在家里随便弹着玩玩。
“以前学校艺术表演时看你在舞台上弹过。”傅应深道。
许霁眼中明显诧异，当年他其实有下意识往台下找傅应深的身影，可那一排排坐着的同学和老师中，他并没有看到傅应深。
文艺演出十几个节目清单，他们的节目都到后面去了。
他是和好几个同学一起同台演出的，只是负责钢琴伴奏而已，所以舞台中央留给了其他同学。
没想到傅应深不仅在现场，居然还能注意到，真叫人意外。
好一会儿，许霁才笑着道：“你还能记得这些。”
其实原本都没打算报名，是班上的同学意外得知他会弹钢琴的事，十分热情硬给加进去的，为此他还勤加苦练许久才没出什么差错。
“学校论坛都是你那天弹钢琴的照片，为什么觉得我会注意不到？”傅应深反问。
有些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耀眼的，许霁长的好看，气质又好，坐钢琴那儿，像个矜贵优雅的小少爷，哪怕是滥竽充数，都会让人入目难忘。
“你不太像是会关注这些的人。”许霁如实的回答。
傅应深没说什么，只瞥向那边的钢琴，问了一声：“要不要试试？”
许霁一听这话，立刻摆手笑了：“不行，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这不是什么谦虚的言论，而是真的很久很久没碰过了。
“我可以教你，试试？”傅应深起身，对许霁伸出手。
“你会？”许霁下意识把手给傅应深，神色十分好奇，毕竟傅应深看起来真不像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这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会一些。”傅应深道。
他牵着许霁走到钢琴前，双手按着他的肩坐下，许霁转过头抬眸，看向身后的傅应深。
傅应深身体转到他身侧坐下，握住许霁的双手，身体贴的很近，动作温柔的调整着他的手指。
许霁心下升起一股十分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去偷看他，指尖上的神经十分敏感，被傅应深这样一根根的摆弄着，如同电流穿过一般，又酥又麻，仿佛不会动了一样。
许霁觉得有些热，可房间的空调开的并不高，最后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傅应深的体温。
他的后背紧紧贴在傅应深的胸口，炙热的体温有些烫人，整个人都被傅应深的气息给包裹住了，随着对方握着他的手用力，按下琴键。
清亮又华丽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在一瞬间敲动了许霁的心，强烈的悸动感，让自己所有感官，只停留在傅应深的身上。
傅应深控制着他的手指缓慢而流畅的弹奏，很简单的曲子，许霁的双手却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完完全全被傅应深所支使。
只弹了一小段，傅应深就松开了他，问道：“怎么样？有熟悉的感觉吗？”
许霁手指微微弯曲，收回来，他刚刚的心思，完全没有在钢琴上面，那一阵来势汹汹的心悸，到现在还未平复。
“嗯……”许霁掩饰般的应了一声。
“客厅里书架那边有琴谱，我去拿，你自己先随便弹弹找下感觉。”傅应深说着，在许霁脸上亲了一口。
许霁看向傅应深，眸光闪烁，心跳一直没有缓下来过，他克制不住那种感觉，对方的每一个举动，都对他仿佛透着一种极致的撩拨。
傅应深起身离开，许霁才像从那阵几乎让人眩晕般的感觉中出来。
也许晚上的酒，真的喝的有些多了，许霁想。
他稳了稳心神，看向钢琴键，随便试弹了几个音，有些东西，长久不碰，的确忘的七七八八，哪怕自己最熟悉最喜欢的曲谱还记得，弹起来也磕磕绊绊，手指如同完全不听使唤一样。
傅应深回来时，就看到许霁在反复的弹一小段音，一遍又一遍。
许霁停下来，看向傅应深，却发现对方手里不仅拿着琴谱，还拿着红酒和红酒杯。
傅应深把红酒放在一旁的台子上，随后把琴谱给许霁放在谱架上面。
“不是不爱喝酒吗？”许霁没想到傅应深还会拿酒过来。
傅应深坐下，冷峻的眉眼在面对许霁时，明显会暖几分，他轻轻点头，声音低冷：“嗯，但不一样，和喜欢的人喝酒，叫情趣。”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又杂糅了十分暧昧的情感，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许霁听到这话，心跳仿佛停住一般，他抬眸，那双清冷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惊恍，又仿佛柳暗花明一般，明亮的眼中带着异样的色彩，他轻轻张了张嘴：“你刚刚说什么？”
傅应深看着许霁的神色，微微垂眸，冷淡的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抬眼，从一旁端过酒杯，看向许霁，问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随后抓住许霁的手腕一用力，对方几乎撞进他的怀里，傅应深抬手，直接把人搂怀里，他的眸子低沉漆黑，声音微凉：“我说，这个酒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傅应深把杯中的酒直接一饮而尽，随后一只手臂圈住许霁的腰，直接把人抱着坐在了钢琴上，钢琴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
许霁脸上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着傅应深，傅应深俯身而上，贴住许霁的唇，一手扣住许霁的后脑勺，把所有的酒，尽数渡进了他的口中。
然后恶劣的堵着许霁的唇，逼着他彻底咽下去。
“咳咳……”许霁挣扎着推开傅应深，双手抵在傅应深的胸前，被大量的酒液呛得不断咳嗽，脸上染上绯红。
傅应深静静的看着许霁，抬手轻轻拂过他的嘴角，等人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再次含住了许霁的唇瓣，肆虐般闯入口腔之中，掠夺般的吻却又缠绵温柔到了极致。
“嗯……”许霁皱着眉，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抵在傅应深胸口的手滑落，撑在了琴键上，时不时发出声响来。
口腔里全部都是红酒的浓郁的香味，红酒的度数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刚刚餐桌上喝了不了，这会又被傅应深喂了那么多，后劲渐渐上来，脑袋几乎都是晕晕的。
傅应深亲够后，才从许霁口腔中退出来，看着对方被呛红的眼睛，又咬住许霁的唇瓣碾磨了一会，他的胸口起伏，呼吸加重，声音低沉而喑哑：“我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情趣，就像这样……”
傅应深说着，宽大的手掌落在许霁的小腹处，他盯着许霁，目光滚烫。
许霁呼吸急促，被傅应深灼热的目光盯得整个身体都微颤了一下，轻轻抬手按住了傅应深的手，摇头：“别……”
傅应深也不在意，继续亲吻着许霁，温热湿软的吻落在许霁的耳垂，他含着那几乎滴血的耳垂，故意逗弄着。
“许霁，我喜欢你，我要你以后的生活里，无时无刻，都会想起我对你做过的事，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
说着，傅应深用力的在许霁的耳朵上狠狠咬出一个牙印来，许霁眼中因为疼痛，瞬间蓄积了泪水，身体微微抬起贴近傅应深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抱紧傅应深的腰。
傅应深不费丝毫力气的让许霁在他的身下丢盔卸甲。
温热的肌肤碰到冰冷的琴键上，许霁的腿瑟缩了一下，身体却如同冰火两重天一样，他听到傅应深的话了。
变调的钢琴声凌乱而无序，许霁仰着脸，腿有些发颤，颤颤巍巍的琴声沉闷而隐秘。
他的声音淹没在毫无章法的钢琴声中，心甘情愿的沦陷在傅应深的欲望里。
如果傅应深只是想自己记住他的话，那么，他早就做到了。
傅应深这个名字，早就住在他的心里，将近十年了。
汗水把身下的钢琴打湿，傅应深抱住许霁，在他耳边道：“好像忘记我们一开始的初衷了。”
“什么……”许霁一手紧紧抠着琴键，甚至没听清傅应深说了什么，身体却突然腾空，他双手下意识抱住傅应深的脖颈。
傅应深抱着他坐在钢琴前的双人长椅上，让许霁坐在他的身上，凑在许霁耳边问道：“继续弹吗？还是听我弹？”
许霁摇摇头，已经听不清傅应深在说什么了。
“那你抱着我，我弹给你听。”傅应深道。
许霁搂着傅应深的手紧了几分，傅应深低笑了一声，一手搂紧许霁的腰，另一只手放在钢琴上单手弹奏。
简单而浪漫的曲子，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很短的时间，也许不过一两分钟，但是对许霁来说却很煎熬。
“好听吗？”傅应深在许霁的耳边轻声问着。
“嗯……”许霁随意的点头，虚软的想从傅应深身上移开。
傅应深没有阻拦，却又在最后搂住许霁的腰往怀里按了下去。
许霁整个脚背绷直，跌在了傅应深怀里，完全使不上劲。
傅应深低眉，笑着问道：“我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许霁摇头，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钢琴上，自然不可能知道傅应深到底弹了什么。
“你根本就没专心听。”傅应深恶意的惩罚着许霁。
许霁的声音带上几哭腔格外好听，内心有些恼傅应深闹的太过，谁会在这种时候还能静得下心来听曲子。
傅应深轻轻抚着许霁的背，感受着对方颤抖的身体，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许霁。”
许霁被情/欲浸染的眸子缓缓聚焦，视线落在了傅应深的脸上，那张精致漂亮又有些清冷的脸此刻被汗水打湿迷离失色，看起来又冷又欲。
“我想接吻。”傅应深道。
许霁愣了下，随后搂住傅应深的脖颈，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瓣，给了傅应深一个湿软温柔的吻。
傅应深微微讶异，他睁着眼看着许霁，随着许霁的吻深入，傅应深含住了滑入他口腔中的舌尖，纠缠湿热的吻让彼此间的气息更加滚烫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