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灭亡后,吴昆的确被后人写进了忠臣传,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接《亡国之君》前,严锡泽没有演过吴昆这种类型的角色,他演员生涯接的绝大多数角色都是主演,要么是正派角色,要么就是程灏那种性格复杂的角色,他接了这个角色,除了积极响应聂树生的召唤外,也有做些新尝试的想法。
演员是有瓶颈期的,如果戏路没有拓宽,或者知名度没有攒够,上了年纪之后慢慢就只能演配角了。
然而,瓶颈期对于严锡泽这个级别的演员并不适用,他依然能够接到同年龄段的男演员里最好的角色,哪怕是演反派,他都能接到很有魅力的反派角色。
通常来说,片方不会给他一个像吴昆这么不讨喜的角色。
顾熠:“……”
他听出来了,严锡泽话语里是有那么点凡尔赛的。
但顾熠自己同样是如此,他目前所演的角色类型都不相同,剧组很愿意请他演不同类型的角色———从此前顾熠接片的规律来看,他此前没有尝试过的角色更可能吸引他。
不过剧组不会给他不吸粉的、没有魅力的角色。
这也属于顶层演员的特权。
顾熠或许会把它当成理所应当,但对绝大多数演员而言,演艺之路并没有那么好走。
严锡泽和顾熠讨论了好一会儿角色,顾熠演的片子严锡泽都看过了,而严锡泽的片子顾熠也看了一大半,基本是一提到某个角色,鼻子立刻就能反应过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严锡泽拍拍顾熠的肩膀,“你是不是发了篇论文?”
顾熠:“很久没发了,怎么了?”
一提到论文,顾熠声音不自觉间放低了。
《亡国之君》剧组有位演员叫傅年,对方年龄挺大,资格也老,而在过去,文艺圈和科学的圈子并没有太大的隔阂,包括严锡泽的妻子也是大学老师,但偏偏,傅年只是艺名,他本名姓朱。
没错,他是朱教授的堂弟。
当他道明关系的时候,顾熠只觉晴空一道霹雳,他在剧组里表现得越好,就觉得傅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好像在说———演得不错,论文呢?
有回大家一起在剧组食堂吃饭,傅年就和顾熠说,他搞化学太浪费了,改天和朱教授说一声,专心致志当演员就行,毕业之后去他们话剧院考个岗位,顾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学历高,也拿了国家级奖项和世界级的奖项。
虽然云星奖规格很高,但在傅年这位老前辈眼里,只属于国家级奖项,最大的作用就是评职称。
所以他不在乎拿一次奖还是拿两次奖,评职称嘛,用一次就够了。
顾熠:“……”
从未想过云星奖有朝一日会如此朴素。
但他依旧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一不注意傅年就把他卖了。
那回吃饭之后,他亲爱的导师就发来了邮件,让顾熠也在研究上花些心思,导师平时不diss顾熠的「兼职」,这回倒隐晦地提了一句,意思是文艺圈人太复杂云云。
更是直接diss他的堂弟:“他又没当上院长,口气那么大?”
朱教授本人是当过化院院长的。
问题是,他这个院长和人家的院长不一样,人家院长就是老大,他这个院长上头还有校长。
所以最近聊到论文的事,顾熠一直小心翼翼的,傅年和朱教授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还要小心被两边扫射到。
“我有几个海外的朋友联系我,问这个人是不是你?”
严锡泽给顾熠看了一张截图,截图上是一则英文报道,说AL影帝和《Angew》论文的撰写者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我?”
严锡泽一脸羡慕:“你这AL影帝的售后期挺长。”
顾熠靠《山花》拿AL影帝,之后又因为《星际觉醒》的上映在欧洲刷了一波脸,加上Crown在海外的知名度,在欧洲市场上,顾熠的确有一些知名度。
这次被媒体报道后,顾熠的知名度又涨了一波,他不仅收到了来自好莱坞的橄榄枝,西欧的导演、演员想和他合作的也有好几位。
当初顾熠拿AL影帝就让严锡泽很惊讶,主要是顾熠跑得太快了,和对方合作《杀机》时对方只是一个新人,一眨眼却跑到了他前面。
当然,《星际觉醒》票房破60亿以后,就连严锡泽也无话可说了。
娱乐圈有一句名言,叫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严锡泽认识顾熠算久的了,从他的角度看,顾熠压根没被捧过,他和张繁聊起顾熠,都觉得对方的职业生涯总结起来很简单:
拍一部电影,票房爆了。
出一张专辑,销量爆了。
拍一部电影,票房爆了。
无限循环。
以前严锡泽还觉得自己的运气是顶级的,他红得早,大导接触了个遍,这演技还不够出色的早期,他遇到好几位优秀的导演,演技慢慢被磨了出来。
等他成长起来之后,接到的剧本大多质量很高,演艺生涯可谓顺畅无比。
至少和张繁相比是这样。
张繁若非靠《攀登》重回大众视野,又靠《杀机》奠定了自己商业大导的身份,想维持一线演员的位置是很难的。
“你暂时没有在海外发展的打算吧?”严锡泽问。
“没有。”顾熠道,“至少暂时没有。”
严锡泽早年也拍过好莱坞电影,他那批演员都有类似的经历,不过女演员更多些,毕竟女演员机会要比男演员少得多。
严锡泽自己是很不愿意提起那段经历的,虽然当时剧组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丑陋的角色,可拍摄的过程中,严锡泽依然能够体会到那份隐约存在的异类感。
他之后就没有了闯荡海外的想法,一门心思留在国内发展。
这次和顾熠聊天,他提到了这件事,他语气很平淡,表情很从容,但顾熠能够感受到,他内心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严锡泽偶尔也会羡慕他们这些年轻的演员。
虽然年轻演员的演技时常被诟病,但机会很多,各种电影题材,运动题材,悬疑题材,女性题材……市场的博大让他们不必受人歧视,可以挺胸抬头地在国内市场生存下去。
“严哥,你已经很厉害了。”顾熠拍拍对方的肩膀,“你是很多人的偶像。”
“这还用说?”严锡泽微微一笑,“不然我干嘛一直一直拍电影,多受罪?”
严锡泽也是电影圈公认的不爱享受型,他在同龄演员里一骑绝尘,但努力也是一骑绝尘的。
第195章 195 拍戏中
两人也聊起了张繁的新片,《杀机》票房大爆后,张繁却选了一部和《杀机》完全不同的剧本来拍,上一部的票房倒还不错,他又转向了悬疑片题材。
“他可真能折腾。”严锡泽笑了一声,“改天他说想拍恐怖片,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恐怖题材现在拍的人很少吧?”
悬疑片好歹还有受众,恐怖片的受众却要小很多,尤其是大银幕上映的恐怖片。
“很少,你看咱们剧组里这么多演员,没人拍过恐怖片。”严锡泽道,“张繁是风格没定下来,想多尝试尝试。”
《攀登》和《杀机》就是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电影,之后的那部片子也是一样,不过据张繁自己说,在探索的过程中,他的确对导演这个身份有了更多领悟。
“顾熠,过几年你考虑当导演吗?”严锡泽问。
顾熠面露无奈:“等我毕业了再说。”
虽说演艺圈一向有演而优则导的传统,但涉足导演行业的,通常都不是最顶尖的演员,严锡泽自己不考虑当导演,却挺期待顾熠当导演的。
“为什么?”顾熠瞅他一眼。
“你挑剧本的眼光厉害。”严锡泽冲他一笑,“现在找部好剧本也不容易。”
顾熠:“……”
客观来说,他挑剧本的时候主观性更强,全凭眼缘和感觉,现在都说他会挑剧本,但当初他挑《星际觉醒》,网上一片唱衰声,他熟悉的演员里,不看好这个剧本的也有很多。
“算了,吃苹果吧。”
一和严锡泽讨论剧本,对方就输出一堆特别正经的话题,让顾熠有种被动加班的感觉———拍摄外的积累算顾熠的主动加班,但再加一层他就受不了了。
两人认认真真咬起苹果,发出清脆的响声。
《亡国之君》的拍摄周期真的不短,顾熠进组的时候还有些热,最近气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剧组的昼夜温差很大,顾熠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这时候就觉得衣服不太够了。
昨天拍了场祈雨戏,剧组原本是要等下雨的,但天气预报说有雨,这雨偏偏落不下来,最后只能人工造雨。
顾熠淋了场雨,第二天早晨起床,就觉得鼻子发堵,嗓子哑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他给聂树生打电话:“导演,剧本里有没有魏晟生病的戏份要拍?”
他这个状态都不用故意装病,直接拍就行。
但要他扛着厚厚的戏服正常拍摄,那显然有些为难了。
顾熠成功收获了三天假期,聂树生严禁他出门晃荡,只允许他在酒店里休息。
“多喝水,多吃苹果,多睡觉。”得知他感冒了的队友们给他发消息,“不许玩手机聊天。”
“我给你寄了厚衣服,记得查收。”
“生病了就别想着拍戏的事了,好好休息。”
顾熠很少生病,出道这几年,他没有生过病的印象,但这一回的生病却很折腾,剧组给的三天假期压根不够,这几天里,顾熠一直觉得自己蔫蔫的,嗓子疼,一直在流鼻涕。
他怀疑是拍戏的时候压力太大了。
顾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体刚恢复的时候,他脸色看着有些发黄,不过人精神还不错,拍戏是没什么问题。
聂树生却仍压着他不许他动,顾熠只能每天在剧组里溜溜达达,看其他演员的表演。
准确地说,偷师。
“顾熠你身体好点没?”
“往下面站,别吹风,你年轻时候觉得没什么,老了就受罪了。”
老师们倒也慷慨,不介意顾熠明目张胆地学。
等顾熠身体真正好了,魏晟的戏份才重新开始拍摄。
聂树生每天给他安排的戏份比生病前少了些:“这样你才能仔仔细细把角色琢磨好。”
拍戏这种事,一旦投入了,就是既耗脑力又耗体力,顾熠已经够拼了,聂树生不会逼着他让他更拼一些,把身体搞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顾熠恢复后的第一场戏拍的是剧本里的最后一场戏。
主要是顾熠刚生过病,可以更好地展现魏晟脆弱的状态。
魏晟接受了自己成为亡国之君的命运,江山满目疮痍,百姓生灵涂炭,叛军逐渐逼近京城,手下大臣们劝他逃亡,魏晟却决定留下来。
宫殿里一片破败,宫女太监们有逃亡的,也有抢了珠宝首饰跑了的,魏晟有孩子,到这个时候,他总归不忍心孩子和他一起死,他清楚,到了叛军手里,他的孩子注定难以活命。
魏晟将孩子托付给宫人,一个人留在殿中。
这一段是没有台词的,具体怎么表现,全看顾熠对角色的揣摩。
聂树生视线紧紧盯着镜头。
现场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看向顾熠。
魏晟独坐于龙椅之上,天光很暗,在破败景象的衬托下,即使身着龙袍,魏晟已不见往日君王的霸气,但他身上也不见一分凄凉。
镜头之中,顾熠并没有演出最后一刻的颓废,也不见失去江山的怆然,他静坐在那里,身子挺直,等待着皇城被攻破的那一瞬。
像一个有尊严的帝王那样。
无论世人称他为暴君,还是将失天下的骂名全都放在他身上,他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表演这一段之前,顾熠看过其他演员对类似角色的演绎,魏晟也不止在《亡国之君》一部电影里出现过,但最终,顾熠还是选择自己的演法。
这一段他和聂树生商量过,聂树生给他提供一个方向,他再根据这个方向去演绎。
顾熠演得很收敛,一个帝国的落幕,正如落日缓缓跌落天际,魏晟是无奈的,他就像一条在砧板上不断挣扎的鱼,他以为仍有挽回的机会,但事实上,那个机会根本就不存在。
除此之外,魏晟也是有身为帝王的尊严的。
向叛军乞求他做不到,但他毕竟成为了为这个王朝送终的人,祖辈们一路征战推翻前朝,到他这一代,他并没有守住。
《亡国之君》对魏晟的描写角度和其他作品不同,它没有把魏晟写成一个小丑,只是一个守不住江山的帝王罢了。
在电影的一开始魏晟就不是小丑,那么,在故事的最后,顾熠也不需要把他演成一个小丑———懊悔、痛哭流涕……《亡国之君》故事线里的魏晟并不是这样。
“停。”
这段剧情结束,聂树生拍拍顾熠的肩膀:“你先去休息休息。”
顾熠拍《亡国之君》这么久,他最满意的其实是这一段。
顾熠以往表演最大的特色是———他演绎的角色很有感染力,他总能用自己的方式打动观众。
《亡国之君》已拍的部分足以证明他的感染力,无论是和大臣的交锋,还是慷慨陈词时,那是言语构成的感染力,能让观众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而这一段则是无声的感染力。
哪怕一句话不说,他也能用自己的眼神与姿势勾勒出魏晟这个角色的形象。
于演员而言,这是最艰深的学问,也是最难得的天赋。
而在剧组的其他演员看来,顾熠越来越贴合魏晟这个角色,他原本就很有表演功底,到现在,他的功底越来越深,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厚重感。
《亡国之君》剧组上下很难想象由其他演员来演绎魏晟的场景,年纪相符的演员里,再没有谁比顾熠更合适。
纵然剧组里有数位老戏骨,他们把每个角色演绎到了极致,但顾熠丝毫没有被比下去,他勾勒出的魏晟是最适合《亡国之君》的魏晟。
“聂导,这个角色没找错人吧?”
聂树生轻轻颔首:“嗯……”
电影能不能成功,选对演员很重要,从票房上说,聂树生不能保证《亡国之君》一定大卖,但从完成度上说,《亡国之君》已经尽力了。
“顾熠的片子票房一般都不坏。”
聂树生却道:“票房好不好不是演员决定,从一开始就是导演的问题,演员都是导演选的。”
进电影圈这么多年,聂树生导演的电影票房一般都不坏,不过不管票房如何,他从不把锅往演员身上甩。
电影不行,先是导演不行,其次是剧组不行,如果演员不行,拍片的第一天剧组就该心中有数,不可能到票房惨败才突然发现演员不行。
顾熠这场戏,聂树生那场是过了,不过顾熠还是不放心,盯着瞧了好一会儿。
聂树生:“我都说你行了。”
他对演员的表现一向严格,顾熠在他这过了,表演就是没有问题。
这场戏是剧本里的最后一场,聂树生当然想有一个好的收尾,不可能对顾熠放低要求。
这场戏拍完了,顾熠再回过头拍前面的戏份,相比一开始,拍摄的节奏的确快了些,但他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很好。”
“刚刚那个镜头有点不对,重来一遍。”
聂树生仅提醒了一回,顾熠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重拍了一条,这条果然轻松过了。
在剧本中,吴昆死后,魏晟在民间的声誉败坏到了极致,而朝廷中如吴昆这样的直臣依旧存在,魏晟只能以最强硬的方式推行自己的政策。
然而,朝中、民间阻力仍是重重,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碍着他一般。
魏晟殚精竭虑,却依旧难寻良策。
顾熠着重演绎角色的挣扎感,或者说,一种宿命感。
这段时间,顾熠演起戏来是比刚开始轻松一些,不过揣摩角色依旧挺费心思的,而且他不能飘了,或者意识到自己其实演得挺好的,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必然会被聂树生提醒。
“好难。”顾熠悠悠叹着气。
“凡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果难,吃苹果。”
顾熠感觉身心俱疲,连苹果都懒得啃了。
严锡泽的戏份基本杀青了,对方拍完之后,顾熠还得在剧组待上一个多月。
最近剧组这边已经很冷了,顾熠开始不想早起,好在电影只剩下最后一点戏份,等这些拍完,顾熠就能愉快地……回学校搞研究。
拍《亡国之君》和搞研究究竟哪一项更难,顾熠目前也难以判定。
年底还有江视TV安排的各项活动,还有颁奖典礼,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季迟他们已经尽量替他完成Crown的活动,但顾熠不能一直把担子交给队友。
到了12月底,《亡国之君》的拍摄接近尾声,顾熠这边只剩几场戏要拍。
聂树生让演员们一鼓作气拍完,顾熠也憋足了劲,打算一口气拍到杀青。
“都稳住,最后一场戏了啊。”
大家在《亡国之君》剧组熬的时间太久,快杀青这场戏,一群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只等着导演宣布拍摄结束。
聂树生拍摄的素材很多,他拍得又细,杀青之后恐怕还要再剪很久。
不过这不是演员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大家都等着杀青后回家过年。
按聂树生一贯的进度,《亡国之君》不该结束得这么早,不过演员们的出色发挥让电影的拍摄速度快了不少,这场戏,聂树生也一改以往严肃的表情,面上带着几分笑容。
顾熠和傅年在这场戏里有很多交锋,一位是帝王,一位是被帝王托孤的文臣,聂树生刚宣布拍摄开始,两人就迅速进入了节奏,在众多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期盼中,这场戏两人没有NG,顺畅地完成了。
“杀青了!”
“终于——”
顾熠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他成为演员这几年里,《亡国之君》无疑是拍摄周期最长的一部电影,比《星际觉醒》更长,魏晟也是他个人心目中最难演的角色。
“以后你能试试多拍古装戏,造型挺适合的。”傅年笑道。
男演员演古装更容易吸粉,顾熠拍电影多,演古装的机会自然要少很多,粉丝们倒是想象过他的古装扮相,只是没有可参照的作品,想象起来毕竟少了几分感觉。
当然,魏晟也不是传统意义上长发飘飘的古装角色,《亡国之君》这部电影里,魏晟几乎都是严肃的表情,他很少笑,也不像古偶男主那样永远充满深情。
“有合适剧本的话,我会试试看的,别像这部这么累就行。”
“聂导还在呢,瞧你这话说的。”
聂树生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亡国之君》顺利拍完,大家心里都挺高兴,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年的云星奖。
《亡国之君》剧组的演员都有投票资格,不过除了顾熠外,其他人没有新作品上映,《偶像之死》报名了,不过相比其他电影,《偶像之死》的题材并不是云星奖喜欢的。
“我投了顾熠。”傅年道。
“我也……”
杜讷彦王渊再加上剧组有资格的编剧、摄影们,一大半人都投了顾熠。
顾熠报名了今年的云星奖最佳男主角,投票资格自然被取消了。
“你今年男主提名应该问题不大,拿奖恐怕难。”
几人替顾熠剖析了一下,《偶像之死》的票房的确很受瞩目,顾熠在其中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但因为他靠《山花》拿奖还没隔多久,《偶像之死》再给他奖杯的可能性很低。
眼下云星奖的提名名单虽未公布,哪些影片有竞争力却很明朗———余敏行的《回环》是今年最被看好的作品,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最可能竞争本届影帝的人选。
余敏行的得奖路要比顾熠艰难得多,他提名的次数很多,但每一次都和奖项擦肩而过,某些媒体甚至把他称作云星奖最悲情的提名人。
余敏行本人倒是很淡然,屡败屡战就是了,他自己倒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惨淡。
“也是时候了,他每次就差那么一点。”
顾熠没有参与杜讷言他们对余敏行的议论——《山花》那一届,对方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但笑到最后的人是顾熠。
顾熠压根没想过靠《偶像之死》拿奖,姜游他们其实也没有想过,电影能拿到20多亿票房已经超出了他们意料,再入围云星奖的话,未免太奢侈了。
《亡国之君》剧组正式解散于12月底,顾熠手头积累了一堆工作要忙,他在剧组其实是有休息日的,不过顾熠宁愿把时间花在琢磨剧本上,对其他活动的关注度自然就不够了。
年底还有迷音奖要参加,还要回学校见一见导师,如果可以的话,顾熠真希望《孤独学神》能在京大拍,这样他白天拍戏晚上做实验,时间利用率100%。
“顾老师,做梦比较快。”
“醒醒吧。”
顾熠:“我不能有做梦的权利吗?”
回工作室之后,顾熠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吸猫,尽管可rua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顾熠还是热情地贴了上去。
他拍《亡国之君》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回来之后,季迟他们一见他都说他瘦了。
“拍戏很辛苦吧?”季迟上下打量着顾熠,“回来多休息几天。”
“嗯……”
《孤独学神》年底前开拍不现实,再早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而研究那边,顾熠争取把时间留足一些,等明年《孤独学神》拍完,他打算暂停接片的节奏,先专注于学业。
好剧本很多,但他要学会取舍。
顾熠和可rua玩了好一阵,玩到可rua一见他就跑,天气暖和了,可rua身上的毛也渐渐蓬了起来,谁见了它都忍不住薅一下,所以最近可rua有点晕人,总是一只猫孤独地坐在角落里。
顾熠把它放到椅子上,拍下一张图,发到《亡国之君》剧组群里:“孤独魏晟。”
杜讷言对此表示不服,他认为,可rua是黑猫,不符合魏晟的气质,而他家大橘身披龙袍,帝王气质十足,更符合魏晟的形象。
顾熠:“你家猫的颜色和龙袍一点也不像。”
大橘吃了睡睡了吃,样貌肥硕,和魏晟的气质完全不搭。
铲屎官眼里出西施,但评判猫的长相还是要以客观公正的态度,不能被猫毛糊住。
虽然……在顾熠眼里,可rua就是世界第一美猫。
今年的云星奖提名名单在迷音奖之前公布。
顾熠凭借《偶像之死》再度入围。
他靠《一枚信笺》《山花》入围最佳男主的时候,媒体和营销号们一直炒作个不停,但到了《偶像之死》入围,绝大多数媒体的态度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