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等很久。
不过他们都会陪着他，慢慢抚平。
端木语风被自己定下的闹钟叫醒，她打开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晃醒了一边的竹清宴。
竹清宴看着妻子从床上起身，“又要去看潇潇吗？”他也从床上起来，“对，我担心他又会做噩梦。”端木语风看着丈夫起身也没有阻止。
“我跟你一起去。”
端木语风靠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一步一步往端木听竹的卧室方向走，却在黑夜之中听到咔哒一声。
竹清宴下意识的护在了妻子身前，五条悟打着哈欠从中自己的卧室里出来，他看见端木夫妇的时候丝毫不惊讶。
“五条同学？怎么还没睡觉？”端木语风有些担忧，“是没睡好吗？”
五条悟摇摇头，“竹现在的咒力波动还是不太稳定，你们是要去看竹吗？”
端木语风点点头，“对，我担心他做噩梦。”随即，她有些忧愁，“什么叫咒力波动不太稳定？”
五条悟想了想：“就是……情绪不太稳定，可能——做了噩梦？”
不然他也不会被眼睛吵醒。
不过隔壁的杰睡得好好的，所以估计没有那么强烈的负面情绪。
端木语风和竹清宴对视了一眼。
“谢谢你，五条同学。”端木语风走向五条悟，“谢谢你对竹的关心，这里有我和他父亲，你先睡吧。”
她非常温柔的摸摸五条悟的脑袋，“晚上风冷。”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我能问问竹到底是怎么了吗？”
端木语风想了想，柔声说：“我先去看看竹，然后再跟你说，好不好？”
五条悟看着端木夫妇轻手轻脚进了端木听竹的房间，随即回到自己的床上，把枕头摞起来，双臂曲起放在脑后躺着。
端木语风轻轻拍着端木听竹的肩背，“潇潇……妈妈在哦，不怕不怕……”她握着自己孩子的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竹清宴也把双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又温柔：“爸爸也在……潇潇别怕。”
他们做这些早已经很熟练了，哄了没多久感觉自家孩子睡得安稳了一些，两夫妇才从房间走出来。
“介意我们坐在床上吗？”端木语风问五条悟。
“不介意，叔叔阿姨，竹到底怎么了？”
端木语风和竹清宴坐在床沿，她握着丈夫的手，有些为难，“悟同学，我们只能告诉你一部分，最主要的，还是希望竹自己跟你说。”
竹清宴对日语不熟练，所以只能由端木语风来说。
五条悟有些郁闷，他还是乖乖点点头，“这是——竹的隐私吗？”
“对，我们当初也是没有经过他同意知道的。”端木语风说着，“因为我发现竹不太对劲……总之，这是一件对竹伤害非常大的事情。”
若非她当时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孩子不对劲，恐怕也想不出来是这样的真相。
关于自家孩子的前世，上辈子。
五条悟想起今天端木辰和端木月说的，“……是关于竹生病了不愿意吃药吗？竹生的是什么病？”
端木语风难过起来，她语速很慢：“……竹的病不是吃药就能好的。”她握紧了丈夫的手，“那——竹为什么连药都不愿意吃？”五条悟直接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是因为竹曾经吃了很多很多的药吗？”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竹对药有排斥，还是那么糟糕的反应。
他倒是希望竹只是单纯的讨厌吃药。
可是端木语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是竹愿意吃的药……是、是——”她像是说不下去，但还是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了出来。
“是被人灌药。”
五条悟没有戴墨镜，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接着面色阴沉下来：“谁给竹灌药？”
本来吃药就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居然有人会给竹灌药吗？
端木语风抿了抿唇，“……是谁我不能说——这是竹的隐私，但是灌药的是竹很亲近的人，强迫竹的。”
是自家孩子上辈子的亲人给他灌的药。
说亲人都抬举他们了……侄子和弟妹都说那是人渣。
五条悟：“强迫？”
“对，强迫着竹吃药。”
她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丈夫的怀里，回想起那些东西。
“你生病了，这是一种病，要吃药。”
“我不吃！天赋不是病……”
“不吃也由不得你！你不吃就是不孝！就是不敬！就是逆子！”
“师傅……真的要灌吗？”
“怎么不灌，给我灌！灌到他愿意认错为止。”
“我不吃……”
端木语风平缓了一会儿呼吸，“竹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这些事情……麻烦悟同学帮我们隐瞒了。”她光是想想就心痛到无法呼吸，“快睡觉吧，很抱歉把你吵醒。”
五条悟看着门慢慢关上，继续躺回去。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竹妈妈难过的神情，又是竹领域里的冰冷，他长这么大还没人强迫过他做什么。
竹居然被人强迫着灌过药吗？
那时候的竹年纪多大？
等老子把那个灌过竹药的人找出来肯定会狠狠揍他！
第二天的时候夏油杰来敲他的门：“悟！去钓鱼了！”端木辰和端木月拿着鱼篓鱼网还有饲料，家入硝子则是拿着几根鱼竿。
五条悟和端木听竹轮流洗漱，几人在一楼吃了早饭就和老爷爷一起去钓鱼。
“我想见小金。”端木月蹦蹦跳跳的，她还拉着家入硝子拍照，“硝子，你真的好漂亮啊，皮肤还那么好。”她看着家入硝子的脸，“果然年轻就是好。”
端木辰：“说的就跟你年纪多大似的。”
端木月：“我伤春怀秋一下不行吗？”
端木听竹：“是伤春悲秋……而且姐，这个成语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
端木辰：“试卷交上去了，知识也交上去了是吧？”
端木月：“……”
“你管我！”她又去跟端木辰打打闹闹了。
几人来到端木爷爷的‘秘密基地’，这里有被圈出来一块天然池塘，暗色的池塘水里面，一条金色大鲤鱼优哉游哉的游来游去。
“小金！”端木月一口一个小金的叫，端木爷爷笑眯眯的指导着几人坐成一排，“钓鱼最重要的是惬意。”
端木听竹看看周围，“这里是不是还有人养鸟？”
端木外公笑眯眯的：“对啊，有散养的鸡，眼力见不错，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他戴着草帽穿着草鞋，小马扎边上放着大茶杯，“钓鱼要耐心。”
山间的空气很好，很舒服，打了窝子后几人就坐在小马扎上小声聊着天，小金则是在水里游来游去，半点不靠近。
端木听竹则是在看着池塘放空发呆。
“诶诶！咬钩了！”端木辰立马就去拿竿准备钓上来，端木外公连忙阻止：“别慌，等它咬的实在一点。”
端木辰非常听爷爷的话：“好。”
后果就是——
“爷爷！它跑了！”
端木月：“哈哈哈哈哈哈钓不上来就是闹心吧！”她做了个鬼脸，“之前就说你从白天坐到天黑都上不来一条！”
“你还笑我？！你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也没上来一条！”
端木听竹：“再吵的话鱼都跑了。”
两人瞬间闭嘴。
大半天下来，爷爷倒是钓上来了不少，几个人都是一条都没上来。
“第一次钓，钓不上来都是正常的。”端木外公安慰着孩子们，“以后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几个年龄相仿的小辈们就这么在农村山间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了差不多一个月。
白天跟着爷爷去钓鱼，山间的清涧被几人捞起裤脚踩着玩，圆溜溜的鹅卵石上架着桌子，把西瓜卡进石头缝里面。
中午就回来吃西瓜和午饭，继续去看山上的野花野草，找了个能看日出的地方，几人出城去随意买了三两顶帐篷，晚上背着老人小孩睡着了就直接出来夜爬，睡在山上。
“蚊子也太多了！”
端木听竹用术式捏了驱蚊器和驱虫的艾草，女孩睡一顶男孩两两一顶，整晚都是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
“快起来快起来！日出啦！”端木辰先把自家弟弟叫醒，又去叫醒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后才去拍家入硝子和端木月的帐篷。
不得不说端木听竹的术式是真的非常好用，捏的洗漱套装都能回收，就是自家哥哥姐姐看不见，他还捏了两副眼镜。
端木辰也喜欢玩摄影，他和端木听竹一人一台相机，先是拍摄了朝阳越过山头的那一瞬间，架起了两个三脚架，一个录像一个拍照。
“快快快！日出好美！”端木月搂着家入硝子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别戴墨镜了悟！”端木辰一手抓着弟弟一手捞着五条悟，“杰快来啊！”五条悟把夏油杰拉过来。
“这是我们第一个日出！”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
“一二三——耶！”
时光定格。
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的女孩和墨镜都没来得及戴的男孩，还有穿着睡了一晚上皱皱巴巴T恤衫的但笑容都是真心实意的少年，背后镀着朝阳的金光，永远的留在了这一刻。
端木听竹把帐篷帘子拉开，盘腿坐着，“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端木辰正在翻刚刚拍的照片，“对，我和你姐要去参加夏令营。”
端木月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潇潇，你也可以去到处玩一玩。”
不要耽于过往。
端木听竹想了想，他转头，认真的问自家的三个同窗：“你们想不想跟我一起……”
“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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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好开心好开心！
今天八一七，祝看到这篇文的稻米们八一七快乐，新年快乐呀~不是稻米的小可爱也要生活愉快天天开心！爱你们！（比心！）
我居然写到了第一百章实在是太值得高兴啦，发个红包好啦~
五条悟：“西藏……是哪里？”
端木听竹：“一个净化心灵的地方。”他朝自家哥哥姐姐露出一个笑容，“我想，应该去一次。”
虽然梦魇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但他也不能一直困于那些痛苦中。
他还有爱着他的家人。
他要勇敢一点……要尝试正视着自己本身。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难过。
几人虽然驱了蚊虫，但不可避免的身上多少还是有被虫子咬出来的痕迹，偷偷摸摸的下山还被出来钓鱼的外公逮了个正着。
端木爷爷也没想到这几个小辈会从山上下来，还愣了一会儿，“你们去干什么了？”
看样子完全没把几人往半夜爬山这方面想。
端木月挠了挠脸，选择撒娇。
“爷爷~我们去看花看草啦~因为潇潇想写生，对吧潇潇？”
端木听竹猝不及防接了一口大锅。
“潇潇写生要趁早是吧？”端木辰轻轻撞了一下自家弟弟，示意他赶紧说话。
“对、对啊，我是写生去了。”端木听竹点点头，“我觉得风景特别不错！”
三个人一通忽悠，成功把端木爷爷忽悠住了，觉得他们只是起得比较早而已。
端木辰准备去找外敷药给几人，“山里的虫子厉害，还是得搽搽药。”本来以为是痒就行了，没想到开始有点起水泡了。
家入硝子：“先用反转术式试试。”
实验结果得知——
反转术式能治蚊虫叮咬的包。
端木月：“反转术式实在太好用了……”她看起来非常舍不得家入硝子，“硝子，以后要和潇潇多来这边玩啊。”接着又转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悟，杰，你们也要多过来玩啊。”
夏油杰温和的笑笑：“我们会的，月酱。”
第二天两人要去参加夏令营的时候还挨个挨个拥抱了才走。
“我们走啦！”端木月举着手机，“常联系呀！”端木辰则是拖着两个大行李箱，“拜拜！”
端木听竹有些不舍，但还是跟哥哥姐姐说了再见。
因为跟父母说想要去西藏玩，所以也定了机票，后天就走。
毕竟现在铁路线还没那么发达。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则是留在这里陪着外公外婆。
“待会下飞机可能会有高反。”端木听竹轻声说道。
夏油杰点点头：“就是竹之前说的——高原反应对吗？”
五条悟：“不就是高原反应，老子根本不带怕的。”
家入硝子：“反转术式能治高反吗？”
端木听竹：“……”
就是——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
飞机直达省会，端木听竹看着外边碧蓝的天空，心里涌起非常复杂的情绪。
希望他能在这条路上，洗净自己。
到大厅等行李箱的时候几个人还觉得没什么，只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回头率非常高，端木听竹甚至能听见有游客在说五条悟的眼睛和西藏的天空一样美。
嗯，说的确实不错。
家入硝子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竹……你头晕吗？”
端木听竹疑惑的回头，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扶太阳穴了。
“怎么……？”
端木听竹：“？？？”
不是吧老铁，这还是室内啊！
室外你怎么搞啊！
幸好像两人这样出来就高反的人不少，机场工作人员非常熟练的把五条悟和夏油杰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并提供了少量的葡萄糖水。
“要一点一点喝。”端木听竹和家入硝子过来，家入硝子只是有点晕眩，但也被扶着坐下。
五条悟脑袋晕晕：“……这是高原反应吗？”
他只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而且额头都在跳痛。
竹之前没说高原反应这么让人难受啊！
工作人员在一边贴心的向端木听竹解释，“如果你的朋友高反很严重的话，证明他的身体素质很不错，需氧量很大。”
“来到高原有些缺氧，所以暂时适应不了。”
端木听竹说了谢谢，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高反严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就是因为你们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所以来到这里有些不习惯。”
夏油杰声音都微弱了：“……这也太难受了。”
家入硝子扶着额头：“别看我，反转术式不能治高反。”只能缓解一下自己脑袋的疼痛而已。
端木听竹让三人在这里先缓一缓，他去拿行李箱。
五条悟：“原来竹高反不严重是因为竹身体素质很一般？”
夏油杰：“突然有点羡慕。”
家入硝子小口小口抿着葡萄糖水，不说话。
三个人东倒西歪的缓解着，端木听竹把四个人的行李箱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扛上了行李手推车，就推着过来。
“还没好受一点吗？”
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是眨眨眼睛。
端木听竹拿着手机，看起来有点为难：“要不要我给你们叫救护车？”
毕竟这两人看起来高反很严重啊。
五条悟：“……认真的吗竹？”
叫救护车？
五条悟觉得不行。
但五条悟（高反版）觉得要不试试。
家入硝子缓了一会儿觉得可以了，“我应该能走了。”只是刚刚一下子没适应，现在慢慢适应了觉得好多了。
过了很久，五条悟和夏油杰才勉强起身走路，两个人完全不见上飞机前的劲头。
端木听竹看着没精打采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我们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医院吸氧。
再不行买几罐氧气瓶回来。
负责接他们的是竹清宴之前做生意的一个藏族向导，这次儿子想进藏，就是找的他。
“是端木听竹吗？”面前这个穿着藏服面孔憨厚的黝黑汉子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语问道。
端木听竹点点头：“你好，我是。请问您是德吉平措吗？”
德吉平措笑了笑，“是我。”他双手合十，“欢迎来到西藏，扎西德勒。”
端木听竹也双手合十，笑着对他道：“扎西德勒。”
德吉平措看了看明显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去医院还是宾馆？”端木听竹想了想，“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好了，实在不行我叫救护车过来。”
德吉平措哈哈大笑，“好，那上车吧。”他帮端木听竹把行李搬到后备箱，五条悟和夏油杰先上车坐在后面。因为西藏这边人很少，咒灵更是一个都没见着，所以他也没有戴着墨镜，只是半阖着眼睛缓解自己的高反。
端木听竹和家入硝子系好安全带，突然听见德吉平措说了一句：“你的朋友、眼睛像天空一样。”
他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了五条悟的那双眼睛。
端木听竹：“对，很漂亮。”
他点点头，说了一句藏语。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车上渐渐缓了过来，端木听竹呼了口气，“幸好，不用叫救护车了。”
要是在咒术界传出去五条悟和夏油杰被高反折腾的需要叫救护车，那形象几乎就全塌了。
德吉平措送他们到了他家附近一个最好的宾馆，嘱咐端木听竹：“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前台应该是有氧气卖的。等明天我们再去聊聊游玩过程。”
端木听竹谢过了德吉平措，德吉平措的目光却望向五条悟。
他再次发出感叹：“你朋友的眼睛——像无尽延伸的天空。”他仔细的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五条悟，双手合十向着三人：“扎西德勒。”
之前三个人因为高反没有精力，现在缓和了一点，纷纷望着端木听竹，端木听竹解释道：“他在夸悟的眼睛像这里的天空——刚刚的藏语是在说吉祥如意，我们也可以双手合十说‘扎西德勒’。”
他自己的发音也不是很标准，说着都笑了起来。
夏油杰双手合十，还担心自己发音不标准：“扎西、扎西德勒？”
五条悟听到这个大叔夸自己眼睛好看，开心的很，飞快的双手合十：“扎西德勒！”
家入硝子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扎西德勒。”
五条悟看着德吉平措身上的藏服，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穿的衣服，露出一半厚厚的袖子，腰上的衣服半挎着，还吊了很多小石头一样的装饰品，脖子上也挂着珠子。
德吉平措微微笑着，“明天见，端木。”
端木听竹看着他上车，“明天见！”
四人走进宾馆，端木听竹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坐在一边的木沙发上，面前摆着四个行李箱。
五条悟闲不住，他趴在前台看端木听竹拿出他们三人的护照和自己的身份证，前台也是戴着耳环的藏族小妹妹，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脸上还有着高原红。
她看见五条悟的时候愣了愣。
“阿妈！”她大声叫了一声，端木听竹能勉强辨认出来那是在叫她妈妈，很快，一个中年妇女手持转经筒走了出来，两人用藏语交流了什么，中年妇女也看向五条悟。
准确的来说，两人都在看他的眼睛。
端木听竹看着藏族小妹一边迅速办理了入住手续，给了两串钥匙，“306是三床房，305是单人床。”她的汉语也说的不太熟练，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接着双手合十：“扎西德勒。”
她身边那个中年妇女也是双手合十，“扎西德勒。”
端木听竹和五条悟出于礼貌同样回复。
“请问，这里有氧气瓶吗？”端木听竹也比划着，“氧气瓶？”
“有的，你们要多少？”看来高反的客人有点多，所以他们店里也备着小型氧气瓶，端木听竹伸出四根手指：“四个，谢谢。”
付了钱，四人才上楼。
夏油杰和五条悟脱了鞋平躺在床上。
夏油杰：“舒服多了。”
五条悟：“高反也不过如此。”
端木听竹无语的看着两个吸氧的人：“你们可以把氧气瓶拿下来再说话。”
“最好少吸氧，不然会对氧气瓶产生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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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扎西德勒：吉祥如意
被高反狠狠教做人的dkjk们：……
不，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他才发现他也有点头晕脑胀，把被子都拢起来，趴在被褥上闭上眼睛给家里父母打电话报平安。
“我已经下飞机了……一切安好……嗯嗯，我高反不严重，他们比我严重——有不舒服会叫救护车的。”
要不就是去医院买氧气罐。
或许是耳边母亲的声音太温柔，在这个缺氧的地方，端木听竹也有些迷糊了，“……妈妈，谢谢你和爸爸……为我做的一切。”
端木语风：“……潇潇？”
端木听竹把脸埋进被子里，“……我会努力走出来的。”
端木语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潇潇要开心一点。”
她没有问自己孩子是怎么知道的，也不需要问。
端木听竹也不需要去问自己父母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父母，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勇敢走出那些阴霾。
作为孩子，端木听竹也明白自己需要去努力学着释怀。
他们都不希望对方难过。
端木听竹挂了电话，就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吸着氧气瓶就那么看着她。
“怎么了？”
五条悟微微拿开氧气瓶：“竹，你怎么不吸氧气？”
端木听竹抱着枕头盘腿坐着，“我没你们那么脆弱。”
夏油杰：“……终于也有轮到竹说我们弱的时候了。”他像是感慨着，“高原反应还真是神奇。”
端木听竹点点头，“现在好点了吗？”
五条悟有气无力：“好点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后，三人叫上家入硝子一起去吃晚饭。
五条悟抱着氧气瓶不撒手：“不能带着氧气瓶去吃饭吗？”
端木听竹无奈：“都说了不要过多吸氧，会对氧气产生依赖，更不适应高原了。”
夏油杰努力拿开氧气瓶：“那我试试。”
端木听竹看着夏油杰努力走到门口去拧门把手。
“杰……”要不你也带着氧气瓶好了。
夏油杰眼睛发痛，浑身乏力，眼冒金星。
“杰！你别晕啊！”
夏油杰的体术比五条悟好上一些，虽然两人身体素质差不多，但夏油杰的高反比五条悟要严重一些。
四个人随便去外面找了一家餐馆，夏油杰和五条悟穿着冲锋衣，垂着脑袋坐在端木听竹身边，时不时地吸氧。
家入硝子：“……”
太难得见到两人不闹腾的样子了。
端木听竹拿着相机给两人拍了一张。
夏油杰、五条悟：“……”
只要别发给夜蛾看就行。
餐馆里面穿藏服的人还挺多的，可能是因为这边旅游业还没完全开发，所以游客并不是很多，这个点了居然只有他们这么一桌外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