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混乱的战争瞬间爆发开来,将两名中将带的部队冲散了。
由于约定好在八区汇合,两支队伍沿着不同路线朝八区进发。
其中一只队伍先到了八区,率先占领了最大的一处农产品生产基地,“占山为?王”,并且拒绝和另一支军队汇合兵力、共享食物和物资。
“他们为?什?么那样?”
“这?些人全部来自一个秘密教派——复园教。”李歌道,“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这?是丧尸爆发后突然?兴起的……哦不,应该是说在丧尸爆发后才为?人所?知的教派。”
复园——恢复旧家园的意思。
在冰川融化、极端灾害爆发的那几年,经过?各国激烈的讨论和繁复的论证,联合高地计划被提出。推出之际,就遭到了大量群众的反对。他们反对国家被打散重组,反对失去原有的国籍身份,反对离开故土被迫迁移到陌生的家园,反对民族特色和民族文字语言的消亡。
那时,复园派就隐隐有了出现的苗头。
许多示威游行的人高唱着《故园之歌》,视线交错之际,暗暗生出些默契来。在一些威望人士的带领下,一个新的团体出现了。
然?而他们的游行和宣传太过?高调,各国政府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团体,立刻进行了快速而暴力的镇压。
不少有影响力的人因此被入狱,他们和Kevin一样,最后被发配到陌生地区的精神病院,成为?漂泊无依的浮萍。
但另有一些人比较机敏。他们看到了建设高地已经成为?了当前无法逆转的历史大趋势,于是选择了隐而不发,伺机而动。这?些人中不乏一些高地的高级行政官员和军官。他们混迹在人群中,以各种职业身份默默生活着。
而这?次丧尸爆发的危机,让他们看到了机会的到来。
军队内部有着共同复园目标的人汇聚在一起,打响了“复园派”的名声。他们在军部专用的越野车上绘画了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44位的魔神沙克斯的形象。
沙克斯是一只信鸽的形象,它的声音细小而沙哑,能够长期潜伏于水中,伺机盗窃财物,并剥夺人的七感。
他们和它一样潜伏了很久。
“复园派”的名声在八区打响,吸引了不少支持这?一教义目标的群众。这?些人身份各异,祖籍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曾经在行动或在心里,反对过?高地的管制。
虽然?高地在新闻媒体里常以美好新家园的姿态出现,在它的建立之初,却充满了暴力、武装和胁迫。
为?了逼迫不服从的人们接受高地管制,高地政府颁布了“一口粮”政策,先是没收了所?有市面?上可以交易的粮食和生活物资,再统一进行管理?调度,只有拿到高地身份证的人才可以按份领取。
全部医院只接受具有高地身份证的病人,药店也只对高地人开放。
路面?上行驶的车辆也必须统一换上高地的驾驶牌照,否则将被军车扣押。
这?些强硬的手段奏效很快,尤其是“一口粮”政策。许多人不得不“主动”归入高地,完成身份的演变。
三年后,高地的粮食和食品交易市场才正式打开,允许企业经营、参与市场竞争。
李歌用“高地派”和“复园派”分别指代?这?两支军队。
在复原派占领了一处农产品基地后,高地派不得不也占领了另一座生产基地,两方呈现拉锯对抗的架势。
紧接着,两支军队围绕食物爆发了战火。
只不过?这
?次的战火是有型的、血腥的,充斥着无意义的、无辜的、悲惨的死亡。
“复园派”拒绝回?合后,率先对“高地派”挑起了战斗,三番屡次派队伍去劫掠库存粮食,射杀高地派士兵。高地派也迅速进行了反击。
两方势力基本相?当,但高地派人数更多一些,所?以复园派并未占到多少便宜,于是他们直接冲着对方的基地仓库发射了五颗燃.烧.弹……
燃.烧.弹原本是用来驱赶消灭丧尸,却因为?之前军队内部爆发了感染,一时没用得上。
五颗燃.烧弹下去,生产基地陷入一片茫茫火海,高地派兵力大大折损——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真的会动用如此恶劣的手段。
基地的储备粮不仅是用来补给军队的,更是用来接济难民的。高地派以为?对方只是想抢走,却没料到对方打不赢却直接选择了毁灭。
于是第六颗、第七颗燃.烧.弹也出现了。
因为?断水,加上根本没有消防车可以救火,八区两大生产基地很快全部陷入火海。
丧尸、难民、军人……在炽热的火焰面?前没有任何分别,通通灰飞烟灭。
在粮食面?前,燃.烧弹就像是原子?弹。它虽然?能摧毁敌人,但如果?对方也有,则预示着自己也将被摧毁。
面?对残损得不堪入目的八区,两支军队同时默契地转移到了距离不远的十区——那里是高地的工业心脏,虽然?没有大型农产品生产基地,却也有不少生活物资和一些小型食品加工厂。
十区主要有三条区际公路,它们交汇呈现“人”字形,将十区划分被西、东、南三个区域。
复园派占领了东部厂区,高地派占领了西部厂区、建立了一个官方的“避难中心”,两支军队暂时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停火协议——不再发射任何可以燃烧的、摧毁建筑和粮仓的武器。
但这?一停火协议并不禁.枪。两派边界上一直战火不断。
复园派若在公路上发现没有绘有沙克斯标志的军用车辆,都会默认为?是高地派的势力而扣押下来,对里面?的人员进行逮捕、审讯,留作人质。
高地派的中将名叫赵新,而刘知不巧正是赵新手下的,所?以他在递上自己的军官证后迅速被复园派的人扣押了。
“制方跟这?两派是什?么关系?”方樾又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李歌摇摇头:“没什?么关系,制方不归属于任何军队管辖的片区,我们是中立的。”
制方刚好位于十区的最南边,避开了东西两方军队的交火。
“那为?什?么军队会帮助我们清除丧尸?”方樾想起了之前在平板上看到的无人机录制下来的视频资料。
李歌再次摇摇头:“这?得问?大老板去。一开始我们确实跟军队没什?么联系,但大老板私下跟他们两方人都接触了一次,达成了什?么交换协议。制方存储着不少药品和营养剂,这?些大概也是他们想要的。”
李歌的一番话,让池小闲和方樾在路上看到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你刚才说,军队在跟丧尸搏斗时内部发生了感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李歌道,“我是听几个军官无意间提起的,说感染的是几位非常高层的军官,所?以底下面?的小兵全乱了。”
方樾和池小闲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位感染后被冰冻住的Brad。
他也是一名高级军官。
难道说这?丧尸真菌有意识地先去感染高层人员,自上而下、从内而外地摧毁人类抵抗的有生力量?
方樾蹙起了眉。
还有银星,银星跟丧尸真菌之间的关系他们至今都还没解开。
无论怎么观察,它们在显微镜下都长得一模一样,但摄取营养的偏好却明显不同。
从感染上来看,银星早早就感染了池小闲,却没有让池小闲变成丧尸。直到池小闲真正被丧尸攻击后,他才表露出一些丧尸特有的属性出来,比如嗜血、嗅觉听觉变得灵敏等?。
银星和丧尸真菌到底是同类还是异类,得去实验室做基因测序才行,显微镜下的观察并不完全靠谱。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救出池小闲的奶奶和刘知。
李歌知道他们的想法后,分析道:“这?位老奶奶应该不难,但这?一位——”
他的手指点了点刘知的照片,“这?位可能就困难了。”
“他现在毕竟是人质,而且制方一贯中立,不参与两方争斗,一旦表明要救刘知,基本等?于站队了高地派,恐怕反而会激怒复园派。”
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这?样吧,我明天再去打听打听口风。”李歌思考了一会儿,“我就说刘知并不知道两派争斗,也不属于任何一派,只想回?来见家人。”
“可行。”方樾道,“左右不过?是利益交换,制方可以多给一些好处,这?个我来想办法。”
“您的身份肯定没问?题。”李歌道,“那行,我明天就这?么办,争取先救回?这?位老奶奶。”
他离开时,池小闲和方樾再度道谢,李歌却无所?谓地摆摆手:“应该的,听我表弟说你们还帮了他忙,就冲这?个人情,我也是要还的。”
说完他便走了。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大,听完李歌这?么一通讲后,池小闲又感觉有点累了。他打了个呵欠,见方樾还没睡,于是随手又拿起郭未送给他的画欣赏起来。
自己盯着自己的脸看,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他画得还不错。”池小闲点评道,“基本功挺牢的,一看就是正经学过?。”
方樾也靠过?来欣赏了一眼,淡淡道:“画这?么像,看来昨晚跟你同床睡觉时没少盯着你脸的看。”
池小闲端起水杯,战术性喝水。
方樾忽然?一针见血道:“他喜欢你。”
池小闲顿时被呛了一口水,疯狂咳嗽起来。
“别……别乱说。”池小闲捂住嘴,摆了摆另一只手。
“紧张什?么?”方樾忽然?轻笑了一声,“喜欢就是喜欢,我又没说是哪种喜欢。可以是朋友的喜欢,也可以是——”
他轻轻顿住了,静静地看着池小闲。
“是对朋友的好感。”池小闲笃定道。
“是吗?”方樾轻轻挑了下眉。
“咳……”池小闲不自觉地挪开视线,“那必须是。”
“为?什?么必须是?”方樾追问?道。
池小闲愣了一下,他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想了想,道:“因为?被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负担,我不喜欢任何负担感。就算对方对我再好,我也只会觉得抱歉,并且想要逃避。”
说罢,池小闲轻轻摇了摇头。
方樾沉默了会儿,目光微垂,眸色像一片遥远的深蓝色海洋,深沉而安静。
半晌后,他抬起头,低声道:“那要是被我喜欢呢?”
“被我喜欢的话,你会有负担感吗?”
池小闲一怔。
等?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池小闲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秩序。
砰砰的心跳声如同急促的鼓点砸向耳膜,耳畔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轰鸣,让他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池小闲。”方樾轻轻唤了他一声。
“我不喜欢那些人盯着你,所?以想跟你要一个身份。”
“不是朋友,是另一个更贪心的身份。”
方樾沉稳的声音穿过?一切幻听的轰鸣,一字一顿重重砸在池小闲的心坎上。
“你给不给?”
“不是朋友, 是另一个更贪心的身份……”
方樾的话回荡在池小闲脑海里,那么直白,那么坦荡, 又那么热烈。跟他清清冷冷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池小闲的心跳加速得不受控制,一颗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方樾的话像一块石头被丢进了池小闲的心湖,激起朵朵欢欣的浪花。浪花荡开涟漪,化作碎金般的粼粼波光。
沉寂已久的湖面,还是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动静……池小闲大脑空白了好?久。
然而?激动过后, 一切终将归于沉寂——
浪花溅起的最后一滴水落入湖面, 石头也逃不过现实重力的牵引, 缓缓下沉。最后一圈细小的涟漪没能?触到岸便轻轻消散了。
“我……”池小闲平稳住心绪, 说话时嘴唇却还在轻轻颤抖。
“我可能?给不了。”
他垂下眼, 不敢回应方樾的视线。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 只?剩下挂钟滴滴答答的行走声。每一分一秒, 都不轻不重地敲在两人心坎上。
“为什么呢?”方樾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
他的目光平淡而?柔和, 轻轻落在池小闲身上, 仿佛只?是落了一场薄薄的雪。
池小闲眼睫轻颤,手绞着水杯的系带,轻声道:“我是丧尸啊, 方樾。”他咬了咬嘴唇,直到嘴唇泛白, “你应该和健康的正常人交往……”
“你会咬我吗?”方樾打断他。
“……不会。”
“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
“那有什么关?系呢?”方樾问。
池小闲支吾了一会儿,话到嘴边又转了几圈才默默道:“可是我给不了你正常情侣那样的……”
话往下走, 池小闲又说不出来了。
许久, 才又憋出一句小小声的:“我都不敢亲你……”
方樾愣了下,随即轻咳一声, 然后低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池小闲有点委屈地抬眼看向他,“我是认真?的。”
方樾抱臂而?立,淡淡道:“你之?前?就亲过我一次,自己倒先?忘了个干净。”
池小闲缓缓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从水下上来那次。”方樾道,“你躺在我腿上睡觉,中间醒了一次。我就问你在水下做了什么,你忽然亲了我一下。”
池小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亲你?”池小闲迷糊道。
“我也想知道。”方樾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纯净漆黑。然而?越是这样,越是有种无声的谴责感?。
池小闲恍惚道:“我确实没有印象了……”
“所以你是不想负责?”方樾淡淡道,“那可是我的初吻。”
池小闲呆住,大脑短路。
怎、怎么……
竟然还是嘴对嘴的那种亲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池小闲脸上染了层薄薄的红,“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不起。反正那也是我的初吻,你应该算不上很亏。”
边说着,边偷偷去瞥方樾。
方樾嘴唇的唇形其实很好?看,薄而?唇峰精致,像是被画家用心勾勒过一般。
池小闲忽然觉得有点亏——他怎么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亲到了方樾?
不等等,这个想法有点不太?对……
“虽然听上去不亏。”方樾忽然道,“但是我这个人有个规矩。”
“什么?”
“只?有男朋友可以亲我。”
池小闲把脸默默埋进了被子里,掩饰那有些不像话的潮红。
“池小闲。”方樾把他连人带被子拉到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与鼻尖几乎相?碰。
方樾身上那股干燥而?温暖的皂香钻入呼吸,沁入肺腑。味道是非常私密的东西,池小闲只?觉得自己瞬间被俘获到了对方的领地之?下。
身体?里所有的细胞早已熟悉了这个味道,它们本能?地肆意呼吸着,雀跃着,沸腾着……
这种情况下,池小闲几乎丧失了说谎的本领。
“我——”他小幅地别过脸,不敢对上方樾的视线。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方樾淡淡道。
半晌,池小闲用力咬了下嘴唇,最终缴械投降般地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你那么聪明?,肯定感?觉得到吧……”
池小闲声音越来越小。
方樾伸手将他轻轻揽进怀里,靠在他肩头。
“我要的不多,都是你能?给的。”他缓缓道,“只?要能?陪着你,看着你,就很开心了。”
池小闲只?觉心头被一击,鼻腔忽然就是一阵酸涩。预感?到自己要掉眼泪,他连忙抬手遮住了眼睛。
然而?他收获了一个温柔的吻。
那吻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就好?似隔着手背,亲吻着他的眼睛。
池小闲放下湿漉漉的掌心,怔怔地看向方樾,眼睫上还缀着些泪珠,像是清晨草尖的露水,又像是蜻蜓被雨水打湿的翅膀。
方樾的手抚上了池小闲的下颌,轻轻往上抬,然后偏过头,靠了过来。
微凉的吻降落在了池小闲的唇角,仿佛深秋里的一场细雨。
一瞬间,交错的鼻息让池小闲有种熏熏然醉酒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方樾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生怕唇齿交错间咬破或划伤方樾,他不敢回应,只?得稍稍后仰脖子,嘴微微张开一个弧度,被动而?安静地承受着方樾浅浅的啜吻,如同自愿被驯服的小兽。
许久后,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唇色变得更加鲜润,像是刚被摘下的还滴着露水的玫瑰花。
方樾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抬起手指轻轻地抚上了池小闲的唇瓣。
他一点点地摩挲着,指尖无比流连缱绻,像是要将自己留下的痕迹加重,让这娇嫩的花瓣记住他。
隐忍无声,却又肆意宣泄着占有欲。
隔着眼底朦胧的水汽,池小闲只?能?看见方樾模糊的面庞。
视觉被遮蔽,触觉却因此更加敏锐,让这场温柔细腻的“刑罚”变得更加漫长难耐。
末了,池小闲倒在了方樾怀里,只?轻轻喘息着,许久不说话。
“……男朋友?”方樾的声音微微有些哑。
池小闲低低地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咔嗒一声,比前?面走过十?一个小时的声音都要稍稍重一些,像是提醒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他们重新相?拥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只?静静地抱在一起。
过了会儿,方樾轻声道:“池小闲,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池小闲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是什么?”
“我有个猜想。”他迟疑了一下,“我怀疑你并没有办法感?染别人。”
池小闲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什么根据吗?”
“你还记得之?前?在实验室,我们发现你身上的银星真?菌和丧尸身上的真?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
“记得。”
“第一种猜测——这两者只?是长得像,但DNA并不同,它们是两种真?菌。你被丧尸攻击后身体?里只?留下了原有就存在的银星,有可能?是银星帮助你消灭了那种丧尸真?菌,因为有些真?菌会攻击另一种真?菌、抢占对方生存空间的特性?。在这种情况下,你已经?没有传染别人的可能?了。”
“还有第二种猜测,那就是这两者根本就是同一种真?菌。”方樾继续道。
“可是我小时候就感?染了银星,那时并没有丧尸的症状。”
方樾缓缓道:“尽管是同一种真?菌,但它们出现的时间点却不同,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丧尸真?菌就是从银星分化出来的?”
“举个例子,银星就像是人体?内的干细胞。人体?其他组织、器官里的细胞里都是由干细胞分化产生,它们跟它的DNA几乎一样,但细胞功能?和习性?却完全不同。比如胃上皮细胞能?在胃酸的极度酸性?条件下存活,但干细胞却不能?。”
“银星就像是原始干细胞,丧尸真?菌是由它分化出来的细胞,虽然同属于一种,但是功能?和特征都不一样。银星只?是单纯地寄生在我身上,而?丧尸真?菌却具有感?染性?和破坏性??”池小闲总结了一下方樾的结论。
“没错。”方樾道,“银星作为更原始的真?菌细胞,可能?对分化出来的丧尸真?菌具有一定控制力,就像一个原始程序控制着新程序那样控制住了它,所以你才没有丧失意识。”
池小闲想了想:“这从时间线上来很合理,但这个推测还是很大胆。”
“没错。因为这种程度的细胞分化目前?在真?菌界还没出现过。”方樾话锋轻轻一转,“但在这两种推测下,你感?染别人的可能?性?都很小。”
池小闲知道他一半是在认真?分析,一半是在努力安慰自己。
他把头埋进方樾的怀抱,闷闷道:“希望是这样,我不想感?染任何人……”
方樾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再去趟实验室就知道了。”
难得一次,方樾陪池小闲睡过了八点钟。
他刚醒过来,便听到走廊上阵阵人来人往的匆忙脚步声,意识到现在是去领早饭的时间。
叩叩,房间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怎么回事?”门口传来Kevin的自言自语,“今天怎么一个都没去吃饭?”
方樾起身开了门。Kevin一眼看见他还穿着睡衣,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惊讶道:“你怎么这么点才醒……”
方樾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Kevin这才发现他床上还躺着一人。
被子将那人盖得很严实,只?露了个头发有些乱蓬蓬的银色小脑袋。
行吧,你俩过得可真?是惬意,Kevin心说。
他自己昨晚可一点都没睡好?!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郭未忽然开始说起梦话,语气急促而?惊惧,仿佛有鬼在追杀他似的。
Kevin被吓醒后直接一巴掌呼醒了郭未,郭未醒过来时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
经?此一遭,Kevin担心睡着了又被郭未的梦话突然吓醒,于是一直清醒到了早晨。
在食堂没见着方樾和池小闲后,他就帮他们带了两份早餐。
方樾接过早餐,正要关?门,Kevin忽敏锐地眯起眼:“你俩怎么又睡到一块去了?”
“什么意思?”方樾淡淡道。
Kevin哼了哼,“我的眼睛就是激光探照灯,什么都别想瞒过我。”
方樾懒得理他,说着就要关?门,被Kevin伸手拦住了。
Kevin目光四?下里瞥了瞥,压低了声音悄悄提醒他:“你最近小心一点。”
“昨天那个来我房间睡觉的郭未非常可疑,怎么看怎么对池小闲好?像有那么点意思,跟我说的十?句话里八句离不开池小闲。”
“……没事。”方樾反应寡淡,“让他说吧。”
Kevin蓝色的眼珠微微瞪大,“你认真?的……”
“说又能?怎么样?”方樾忽的轻轻笑了一声,从容淡定道,“反正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
Kevin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崩脱臼了。“什么时候的——”他下意识道。
门在这一刻被非常巧妙的被关?上了。
Kevin:“……”
啊啊啊啊,他在内心咆哮起来——为什么有人讲八卦只?讲一半啊!!!
Kevin气得满地找头。
“好?你个方樾……”Kevin吹胡子瞪眼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池小闲才悠悠转醒。一醒过来,就看到正坐在床沿看书的方樾。
他坐得很直,身形挺拔得像棵杨树。
忽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