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懂了：“那有什么问题，劳烦去咨询相关项目负责人哦。”拽了拽裴晟烨手指，“走了。”
裴晟烨心情似乎很好，捏了捏他肩膀：“等会。”看向裴二叔，神色转淡，“忘了告诉你，你在Goldschs的所有职衔已经全部撤了，想必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上过班，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裴二叔惊怒：“你知不知道我手里持股——”
“你不会以为，你脑子一热给公司造成几个亿的损失，公司还会继续养着你吧？”裴晟烨勾了勾唇，“你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了，打官司要是缺钱，可以出手股份，我高价回收。”
这话里含义……
裴二叔的脸唰地白了：“你、你——”
裴老夫人也是勃然大怒：“裴晟烨，你敢？！”
其他人也吓傻了，一个个闭紧嘴巴不敢吭声。
裴晟烨看向裴老夫人：“你该庆幸清和聪明，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不然，你这二儿子，必定是要进去陪他大哥过年的。”
许清和：“。”
众人震慑，裴家二叔更是直接软倒，扶着沙发背才堪堪稳住身体。
裴老夫人慌乱之色一闪而过，色厉内荏道：“老二再怎么不济，也是姓裴，你竟然为了个野男人对付自己二叔？你疯了吗？”
裴晟烨：“我姓裴，身上留着一半裴家人的血。”他是疯子，裴家人是什么？
裴老夫人：“……什么意思？”
裴晟烨却不再多言，带着许清和离开。
远远地，还听到裴家老二嚎着：“妈救我——我不要坐牢啊妈——你有钱，你快给我请大律师！”
上了车，跟副驾上的威廉打过招呼，许清和便一直侧头看旁边。
裴晟烨无奈，把他脑袋掰正。
许清和：“……”拍开他爪子，“干嘛？你又不丑，还怕别人看呢？”
裴晟烨看了眼前座的司机和威廉，单手解开安全带。
许清和：“诶？虽然是在市区，你也不能——”
裴晟烨：“还看吗？”
许清和：“。”
裴晟烨满意松手，再次拉过安全带扣上。
许清和抹了把嘴唇，嘟囔道：“就会这招。”
裴晟烨挑眉：“你还想要别的？”
许清和：“……”赶紧转移话题，“你这才刚到吧？有什么安排吗？”
裴晟烨：“送你去酒店，陪你吃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言外之意，已经安排了。
许清和：“……忙死你得了。”
裴晟烨听出意思：“有想去的地方？”
许清和迟疑了下，道：“我听外婆说，你妈妈……一直待在K国，我想去拜祭一下。”
裴晟烨顿住。
许清和抿唇：“不方便的话就算——”
“方便。”裴晟烨握住他的手，“我们先去买花。”
许清和弯起眉眼：“好。”
裴晟烨没有把他母亲葬在裴家的墓园里，而是在公共墓园里立了块碑，位置也算不上好，属于混在碑林里泯然众碑的普通。
按裴家的规矩，裴母应该葬进裴家花大价钱捣鼓的私人墓园里，有专人打理的。
当时也确实是下葬了。
彼时裴晟烨年纪小，虽极力反对，却抗不过裴父、裴老夫人等人。
等裴晟烨长大、在Goldschs站稳脚跟后，便将裴母的墓迁到这个公共墓园里。
路上的时候，许清和就问了这个问题。倘若裴母生前厌恶裴家，迁离裴家墓园就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是公众墓园？为什么不直接迁回国。
裴晟烨却没有回答，只说，等到了地方，再告诉他。
许清和第一次见他玩神秘感，就乖乖压着好奇，等着解密。
路上，裴晟烨带着他去买了束红玫瑰。
温室栽培出来的玫瑰娇艳欲滴，在寒风中依旧热烈如火。
裴晟烨拉着许清和沿着墓园小径慢慢往里走，威廉跟司机远远缀在后头。
冬日的下午，墓园里枝秃草枯，小风一卷，萧瑟氛围顿时上来。
许清和本是讲科学、爱科学的好学生，重生一遭，信仰已经动摇，此刻站在这萧瑟的墓园里，忍不住开始后背发凉。
又一阵风过。
他哆嗦了下，瞬间贴近裴晟烨。
抱着玫瑰的裴晟烨侧头，发现他面露惊慌四处张望，诧异：“你害怕？”
许清和转回来，硬着头皮道：“谁说的？”
裴晟烨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好吧，那你就是太热情了——但这里确实不太合适。”
许清和：“？”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一手攀着他胳膊，另一手直接钻进他大衣里——
许清和瞬间松手，退开两步，干笑：“这里太冷了哈哈、哈哈哈~”
裴晟烨眸底带着笑意，点头：“我懂。”
许清和：“……”你懂个屁。
裴晟烨握住他的手，为那发凉的手指皱了皱眉：“真的冷？”说着，松开他，开始脱大衣。
许清和连忙按住他：“没有、不用——好吧，我就是有点怕，你想笑就笑吧。”
裴晟烨：“。”
最后，许清和还是被裴晟烨搭着肩，半扶半拥地带着往前。
裴晟烨似是为了打破宁静，开始低声介绍他母亲。
“我妈妈很爱漂亮。在我有限的印象里，她每天清晨都要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漂亮的裙子、戴一顶太阳帽，去院子里剪几枝鲜花回来插瓶……在她无数次的zi杀未遂里，她也是精致漂亮的。”
凛冽的寒风被高大男人挡去许多，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让许清和的恐惧慢慢消散。
“她很喜欢K国的风景和花木，我翻过她以前的画册，她读大学的时候喜欢开着车到处写生……”
低沉平静的叙述里，俩人慢慢走到一座墓碑前。
张舒艺之墓。
简简单单五个大字，除了旁边有死者的生卒年月，若非有照片，旁人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墓碑。
而那张巧笑嫣然的相片上，有着黑白相片也遮掩不住的漂亮和神韵。
裴晟烨弯腰，将花摆在碑前，低声说了句：“妈，我来看你了。”
许清和忙站直，朝墓碑上笑盈盈的黑白照片道：“阿姨——”
“妈，”裴晟烨拉住他，“这是许清和，我爱人。”
许清和：“……”
裴晟烨侧头看他：“喊妈。”
许清和：“……”清了清嗓子，低声地，“妈，咳，你好，我叫许清和，以后……多多照顾。”
裴晟烨捏了捏他手指，朝墓碑道：“我们还有个儿子，下回再带他过来探望你。”
许清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说话声，疑惑去看旁边，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诧异：“你看我干嘛，说你的啊。”
裴晟烨不解：“我说完了啊，不是你要来看她的吗？”
许清和：“……”
得，还是得自己来。
他挣开裴晟烨的手，搓了搓脸颊，厚着脸皮开始说：“妈，那个，晟烨哥不会说话，我就代劳了。”
裴晟烨手指动了动，再次抓住他的手。
许清和无奈，白他一眼，继续：“晟烨哥现在很好，身体倍棒，一个打俩，我也不错，工作渐入佳境，还有崽崽，又壮实又高，才一岁就快一米了，将来估计会像晟烨哥那么高，样子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像你……”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从崽崽的状况，说到裴晟烨的生活，再吐槽他工作狂似的状态，还挑了他一些毛病……不知不觉，竟说了近半个小时。
还是裴晟烨制止他：“好了，留一点话下回说吧，该走了。”
许清和：“啊？哦……妈，那我们走了，下回再来陪你聊天。”
一阵风卷过，带起地上几片落叶，仿佛在回答他。
许清和“歘”地一下跳到裴晟烨身上：“卧槽，妈，你别这样，我害怕！”
裴晟烨：“……”残忍地把人撕下来，“别调皮，走了。”
许清和：“。”
狗男人！
裴晟烨拉着他往外走：“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把她葬在这里吗？”
许清和立马竖起耳朵。
“她Z杀的次数太多，多的我都记不清楚。但每一次，她都会提前跟我说，让我带她回国，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唯有那成功的一次，她跟我说的是，她要一直留在K国，她要看着裴家的人死绝死透，她才会甘心。”
“我当时不曾多想，随口应了句，就去写作业，没想到……”
却成了永别。
裴晟烨的声音很平静，淡漠得像在转述旁人的故事。
许清和却听出了平静底下的暗涌。
他能想象那种场景。母亲频繁Z杀，年幼的裴晟烨时刻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看护着母亲脆弱的生命。
可，因为母亲这么两句与过往不同的话，他没有提防。
只这么一疏忽，他便永远失去母亲……
这搁换谁身上，估计都受不了，何况裴晟烨当时只不过是半大点的孩子。
他心中泛酸，忍不住回握裴晟烨。
回头看了眼早已分辨不清的墓碑，他打商量般：“这里虽然风景挺好，但有点荒凉了，我们来回看她一次也折腾……不如，找个时间，把妈妈迁回国内吧？”
裴晟烨用力握住他的手。
半晌，他低声道：“好。”
许清和惊喜，冲过去开箱检查。
裴家人只是想借他引裴晟烨来处理事情, 对他这种小家底自然是看不上, 他只是担心这些人胡乱扔箱子, 把里头的东西撞碎了。比如, 他的护肤品。
酒店房里开着暖气，裴晟烨进门就受不了脱大衣, 刚挂好衣服, 转头就看到他蹲在行李箱前挨个摸瓶子，上下摸一遍, 再放到旁边桌子上。
他随口问了句：“是保健品还是补品？”
许清和：“无知的人类！”他放下一瓶，给了裴晟烨一个大白眼, “这是我新入手的护肤品，刚用没几天呢。”
裴晟烨：“……”
他捡起一瓶，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外文, 写着“保湿、莹润”等字样, 晃了晃, 里头就是水。
“这跟水有什么区别？”他不解。
许清和抬眼，看他捏着瓶精华晃动，“哎呀”跳起来，夺过瓶子放回桌上：“别乱动, 很贵的。”
裴晟烨不以为意：“能有多贵？”
许清和：“就这么一瓶，30毫升, 一万多呢！”
裴晟烨：“……”摸了摸下巴, “护肤品行业这么暴利吗？”
许清和无语：“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瓶里面含有多少植物精华、多少活肤成分？！”
裴晟烨：“听起来像智商税。”
许清和：“……呸。”
懒得搭理这狗直男, 蹲下继续收拾。
裴晟烨看了眼时间, 还真拿出电话，拨出去。
“你们做一份护肤相关产品的行业调查，主要查一下他们投入产出比，技术这块也可以摸一下……对，尽快给我。”
许清和：“……”
裴晟烨挂了电话，对上他无语的神情，挑眉：“怎么了？”
许清和：“……没事。”
等他收拾得差不多，有人给裴晟烨送行李了。
许清和看见那名眼熟的棕发中年人，连忙起身：“杰森伯伯。”
这位杰森伯伯类似于裴晟烨的管家，帮他打理私产，四季服饰、配饰，日常用品，也是由他负责。
他养胎期间，见过杰森伯伯几面，他那一整个衣柜的衣服、手表、胸针、鞋子等等，都是这位杰森伯伯给配齐的。
杰森伯伯已经两鬓染霜，约莫五十出头，是名儒雅温和的K国人。看到许清和，他也很高兴：“许先生，许久未见……你仿佛瘦了许多啊。”后一句已经开始打量他，关心道，“最近是不是在瘦身？”
许清和弯起眉眼：“对的，上一部剧要求瘦一点，不过现在拍完了，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吃饭了。”
杰森伯伯：“那就好，回头我找个营养师，给你设计一下食谱——唔，”他顿了顿，转向裴晟烨，“先生，要不，还是给你们找个厨子吧？”
许清和：“啊，那林婶怎么办？”
裴晟烨思考了下，道：“还是找吧，当时你不方便，我才找外婆把林婶要过来，现在可以让她回园子了。”
许清和：“这样啊……”
裴晟烨察觉几分，道：“崽崽现在大了，以后你进组估计都得把孩子扔园子里，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许清和愣了下，笑了，点头：“好。”
杰森伯伯一直微笑着看他们，闻言道：“那我就去找合适的厨师了。”
裴晟烨：“麻烦你了。”
杰森伯伯躬了躬身：“那我先告辞，两位早点歇息。”
许清和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下了电梯，才关上门。
裴晟烨正在挂衣服。
许清和的已经收好，遂过来帮忙，随口道：“杰森伯伯这么短时间就帮你买齐东西，你也不送送人。”
裴晟烨：“买？这是从我K国的住处里带过来的。”
许清和顿住：“你有住处，为什么我们还要住酒店？”
裴晟烨：“从墓园开车过去，需要三个半小时。”
许清和：“……哦。”
裴晟烨停下动作，侧头看他：“想去看看？”
许清和拎起件薄毛衣挂上：“我就顺口一说，住酒店毕竟不比住家里，好多地方不顺手。”
裴晟烨停下动作：“不，有个地方很顺手。”
许清和诧异抬头：“啊？”
裴晟烨侧身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下：“有套。”
许清和：“……”
裴晟烨啄完，把他转过来推到衣柜上。
动作太快，许清和反应不及，脑袋朝后磕，却没碰到衣柜，被某人拿手掌挡了。他弯了弯眉，扶着男人肩膀，迎上照面而来的阴影。
开着暖气的酒店房，温度似乎过高了。
许清和的大衣早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脱了，里头套着薄毛衣。男人微茧的指腹带着电流，让人更热了。
又热又闷，还喘不过气……许清和忍不住捶了他两记。
裴晟烨意会，松开，顺势往下，停在他喉结上，微微用力咬下去。
许清和后腰一麻，差点叫出声。
裴晟烨察觉，按住他的腰，低笑：“喜欢这里？”
许清和羞恼，揪起他后脖子一层皮：“说什么废话？能不能继续了？”
裴晟烨不痛不痒：“你说呢？”拉开他的手，抓在掌心里。
许清和：“？”
裴晟烨歘地掀起他的毛衣，三两下拽脱下来，露出绵柔贴身的薄衣。
许清和：“……”
裴晟烨松开他的手，再次俯身。
许清和却一巴掌挡住，还试图推开他，嘴里一叠声地：“等等、等等。”
裴晟烨皱眉，按住他：“等什么？”
许清和挣脱不开，气得又捶他，道：“你这野蛮人——我又不会跑，你撒手！”
裴晟烨迟疑。
许清和：“……算了。”手径自往下。
裴晟烨：“！？”
许清和视线躲闪，嘟囔般：“上回你帮我来着……你憋了这么久，我先帮你……我可不想明天爬不起来……”
前言不搭后语的，裴晟烨却听懂了。
看着面前眸光潋潋、红霞满颊的精致脸庞，他没忍住，按住人又是一顿啃。
许清和被亲得晕乎乎的，还未缓过来，手指就被带过去。
他：“。”
咬了咬牙，颤着手慢慢……
裴晟烨倒吸了口凉气，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口，哑声：“你搁这调情呢？”
许清和恼羞成怒：“你再捣乱我就不干了！”
裴晟烨：“……行。”
许清和这才顶着发烫的脸继续。
裴晟烨额头抵着他耳侧衣柜，呼吸声米且重急亻足，火只热掌心在他身上狠狠揉搓，用力得仿佛要将他按碎了。
许清和受不住，催他：“你快点。”
裴晟烨也难受：“宝贝你这是强人所难。”
许清和：“。”
他咬了咬牙，屈膝——
裴晟烨一把拽住他，皱眉：“不用。”
许清和：“你特么倒是出来啊。”
裴晟烨：“。”
无奈叹气，“我来吧。”
许清和：“说了——”
整个人倏然被翻过去，贴着衣柜。
不过几个呼吸——
他吓死了：“卧槽，你这是要弄死我啊！？”
裴晟烨低笑：“我怎么舍得？”拍拍他，“站好。”
许清和头皮发麻：“你特么……”
裴晟烨俯身贴到他耳后，低笑：“你这里也擦护肤品了？”这般柔滑。
许清和：“……闭嘴！”
好不容易结束，许清和感觉自己都要破皮了。
他忍不住骂：“你特么是人吗？憋着是有奖励——艹！”突然腾空，吓得他一把抱住人，“你干嘛？”
“你说呢。”裴晟烨扛着他，冷峭眉目尽显浓重谷欠意。
许清和：“……”
“砰”一声，房门被关上。
接着，他就被扔到总统套房那KingSize大床上。
他翻身爬起来：“套——唔。”这回直接被压得陷进被子里，差点窒息。
艹，这狗币是不是忘了他有多高、有多重？
他拼命扑腾，试图翻身。
裴晟烨单手就制服他，摁着人一边咬，一边解衬衫扣子。
一连串下来，又急切又粗暴，整得跟强那啥似的，许清和无语，气不过，抬起脖子，朝他肩膀狠狠一口。
裴晟烨“嘶”了声：“别招我。”
许清和松开：“呸，信你个鬼，你刚来了一次，不得缓缓吗？”
裴晟烨：“马上你就知道——”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裴晟烨：“……”
许清和：“……”
裴晟烨不想理会。
门铃跟催魂似的，“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看男人黑了脸，许清和忍笑：“你叫了餐？还是点了什么别的客房服务？”
裴晟烨：“没有。”他黑脸，“客服要是这样按门铃，这酒店得倒闭了。”
许清和恍然：“对哦，是不是威廉或别人找你？”推他，“起来，去看看。”
裴晟烨盯着他，竟是打算不理会的意思。
许清和气笑了，抬脚踹他：“这样你做得下去？”
裴晟烨：“。”
确实不行。
裴晟烨烦躁地扒了扒短发，套上裤子，裹着一身狠厉走出房间。
许清和看他凶神恶煞、活像要去打架似的，忍不住趴在枕头上闷笑。
笑了会，也缓了些身体的燥热，然后他猛然发现外边半天没动静，裴晟烨也没回来……他心里一突，这是真有事了？
顾不上多想，他连忙爬起来，捡了衣服裤子穿上，去开房门。
门一开，就听到说话声。
“……资金动向……”
许清和暗忖，还真有事啊。
他顺着廊道转出客厅，看到一张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的脸。
吊儿郎当靠在沙发上的秦铮挑眉，随意抬了抬手：“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饭后运动了。”
许清和顿住。
赤着上身的裴晟烨立刻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招手：“过来。”
许清和：“……我去给你拿件衣服。”转身又进房了。
裴晟烨皱了皱眉，再转回来，神色已恢复平静。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他问。
秦铮：“这么大一笔钱，你不心动？”
裴晟烨：“比起收益，我更关注风险。”
秦铮浑不在意：“风险收益并存，既安全保本、又有高回报，这样的投资你敢下手？”
裴晟烨：“安全不安全不是你说了算。”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正好接住许清和递来的衣服。
“别着凉了。”许清和道。
秦铮嗤笑：“这酒店暖气少说开到二十八度，没中暑就不错了，还着凉。”话音未落，对面的裴晟烨已经套上衬衫，还把扣子扣上，他，“……”草。
裴家这尊大佛，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
他的视线移动，落在那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俊美青年身上。
许清和对他的注目视若无睹，绕过沙发，坐到裴晟烨身边。
裴晟烨却不高兴了，冷冷扫过去：“你看什么？”
秦铮也不怕他，收回视线，嬉皮笑脸地：“看你小情人——行行行！”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是小情人，是对象，行了吧？”
许清和微怔，扭头去看裴晟烨。
后者依旧冷冷盯着秦铮：“没事你可以滚了。”
秦铮：“诶，那可不行，东非那边的项目——”
“Goldschs已经撤资，不会再插手这个项目。”
秦铮：“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要是帮我这一把，回头我分你三成——四成！”
裴晟烨：“我没有兴趣。”
秦铮笑得邪气：“你可想好了，我这一把要是赌赢了，往后你就别想在东非挖东西了。”
裴晟烨靠到沙发上：“东非那点东西，也值得你秦铮大晚上跑来跟我讲条件？你没说实话。”
秦铮气笑了：“尼玛你当谁都是你呢？东非那项目要是吃下来，少说几十个亿。”
裴晟烨语气淡淡：“是吗？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秦铮：“……”他抹了把脸，“行行行，怪我没挑好时候，打扰你们两口子恩爱。”
裴晟烨：“你知道就好。”
许清和：“……”
秦铮：“尼玛这还不到八点，谁知道你们急成这样？！”
许清和：“……”
裴晟烨轻嗤：“秦先生大晚上过来，是为了跟我讨论我房里事情？你是暗恋我还是暗恋我爱人？”扫过去的厉眸带着明晃晃的审视。
许清和悚然，拍他胳膊：“别做这么恐怖的假设。”
秦铮：“……”
裴晟烨缓了下神色，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再次看向秦铮：“东非的项目不用再说。我倒是想问问Zalla的项目……这项目已经落地，你突然横插一杠，是想干什么？”
秦铮吊儿郎当地：“怎么是横插一杠呢？你裴总想挣钱，秦家也要挣钱，Zalla又不是你家的，你还管别人怎么着？”他满脸无辜的，“再说，项目规模扩大，虽然回利时间长，但，有钱就行了，不是吗？”
裴晟烨冷冷盯着他。
秦铮打了个哈哈，施施然起身，“Zalla这种落地的项目你就别管了，有空你还是多想想东非那边吧。我估计还会折腾一段时间，你要是改变主意，记得联系我。”
裴晟烨丝毫没有送的意思，继续靠坐在沙发上。
秦铮朝一直不插话的许清和抛了个媚眼：“走了啊许美人，有空请你喝咖啡。”
许清和嫌弃：“咖啡钱折现，心意到了就行。”
秦铮：“。”停下，仔细打量他，然后笑，“真有趣，怪不得……我现在还真挺喜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