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超市，就看见超市门口聚集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就像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
“草，怎么这么多人。”面对如此庞大的人潮，就连冲在最前头的吴越也望而止步，顿时刹住车。
苏睿形的眼镜差点撞到吴越的后背上，他扶稳眼镜，说：“今天跨年，人多很正常。”
“但是这么多人也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来到了什么5A级景区！”吴越叫起来。
而季倾羽的反应则更为夸张，他直接站在原地不肯迈出步子，眼睛看向别处，不耐烦地说：“我不进去。”
“倾羽，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高栎星问。
“人这么挤怎么进去，反正我受不了。”季倾羽显出不满的神情，“我在门口这等你们就行了，我不想进超市里面。”
季倾羽向来讨厌人多的地方，平时的舞台表演是工作也就罢了，其他时候他可没兴趣去人多拥挤的地方凑热闹，这只会让他浑身不适。
虽说这世上没有比他的队友们更了解季倾羽公主脾性的人，但高栎星还是劝他：“我们就是进超市去买点吃的和火锅材料，不会花太长时间的，马上就可以出来，门口人也挺多的，你一个人站着也不太好，不如还是跟我们一起进去。”
“不行不行！公主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去！”吴越也说，“一个人站外面多无聊！”
“我就站在这儿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还怕被别人认出来吗？”季倾羽冷冷地说。
高栎星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后面的沈则琛突然走了过来。
沈则琛在经过季倾羽身侧时紧紧拉住了他的手，没有任何停顿，就这样握着季倾羽的手，拽着他走往超市里面。
被留在身后的队友们互相愣愣地对视一眼，随即慌忙赶上前去。
“沈则琛！”季倾羽气急败坏地喊，“放手！”
话一出，沈则琛如他所愿，松了手。
季倾羽快速抽回手，有点恼火地问：“你什么意思？”
“大家好不容易一起来逛一次超市，忍耐一下。”沈则琛压低声音，但语气却没有怒意，只是平和的劝慰，“别那么任性。”
本来季倾羽被沈则琛二话不说拉进超市，他心里是觉得很烦的，结果沈则琛这种哄小孩般的语调又把季倾羽给整不会了，满腔怒火突然就被倾盆大雨给浇灭得无影无踪，一时之间季倾羽好像根本无从发作。
“你……算了。”季倾羽欲言又止。
他也只能算了。
反正戴着口罩和帽子，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无所谓，季倾羽会当场掉头就走。
这样一想，将超市里拥挤的人群都当成透明的移动物体，季倾羽忽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靠，你俩怎么一声不吭就跑进来了！”追上来的吴越停住步伐，“吓我一跳！”
“你应该问问这个人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地就把我拉进来。”季倾羽没好气地斜视身边的沈则琛一眼，语气讥讽。
“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进超市来了，公主你不至于还要再出去吧？”吴越小心地问。
季倾羽：“你让我出去，我马上给你一千块。”
吴越：“虽然我想要这一千块但是我怕队长大人揍我所以公主你还是在超市里呆着吧。”
“你确定你能现场付清？还是说又是写欠条？”沈则琛笑了笑，对季倾羽说。
“你！”季倾羽咬牙切齿，“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么无耻，张口就跟我要五千块？！”
“可你拿不出钱只能写欠条不是事实吗。”
“有完没完！”
“啊？欠条？”吴越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欠条？”
“跟你没关系！”季倾羽不悦地喊。
没想到之前买床单时自己写欠条的事情沈则琛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这种丢脸的事怎么可能让吴越他们知道。
“别干站着聊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买东西吧？”高栎星说。
“而且我们站这儿也挡着别人的路了。”苏睿形指了指吴越身后的汹涌人潮。
“先去买零食！”吴越拔腿就溜。
他们来到散装零食区，这里也是人山人海，吴越看见摆放成堆的卫龙辣条就走不动道，停在原地。
“拿点辣条，拿点辣条吧！”吴越喊，“你们吃不吃？要多少？”
“我才不吃这种低品位的东西。”季倾羽很嫌弃地皱眉说。
“吃辣条怎么就低品位了！”吴越很震惊，“你小时候放学没在路边商铺买过五毛钱一包的辣条吗！”
“没有。因为我不走路回家，有司机接我回去。”季倾羽说。
吴越：“……”
这些可恶的富二代！
“你要是想吃就称一点，别称太多。”沈则琛说。
“队长大人万岁！”
众人开始挑选零食，反正基本都是自己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不用顾虑每个人口味不同。
过了一会儿，沈则琛转头对无所事事的季倾羽说：“你拿这个袋子去称一下。”
敢这么理直气壮地使唤季倾羽的，也只有沈则琛了。
季倾羽皱眉道：“去哪里称啊？这怎么称？”
“我靠，公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吴越给他指方向，“你看，就那里，有个放秤的地方，旁边还站着工作人员，你把袋子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就会帮你称，还会把价格标签贴上去。”
“你没来过超市？”苏睿形问。
“小时候来过几次，没什么印象了。”季倾羽顿了顿，“反正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保姆采购的。”
“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很难想象啊。”高栎星善意地笑了，感叹道。
这样一看，他们才发现季倾羽这个人有时候确实缺少应有的生活常识，无论是外出购物还是与人交际，他的行为都是脱节的，更别提自理能力也不高。
而会出现这种情况，多半也是跟他的家庭状况有关。
即使季倾羽从来对他的家庭情况闭口不谈，队友们了解的程度也仅仅在捕风捉影的“家境优渥”上，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但能够看出来，季倾羽过着的完全不是普通人的生活，起码之前是。
最后季倾羽还是在沈则琛的帮助下才成功称完这些零食，几人又转移到前面的货架，打算去买些火锅底料。
由于买的东西太多，其他人去收银台附近拿推车，只留下沈则琛和季倾羽两人待在原地。
沈则琛的视线在货架上不同牌子的火锅底料之间移动，最后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袋的外包装上。
不过沈则琛两手都拎满装在塑料袋里的零食，一时没办法拿走他选定的物品。他正打算腾出手去拿高架上的那袋火锅底料时，站在一旁的季倾羽率先伸手帮他拿出来。
沈则琛准备从他手里接过底料，谁知季倾羽将东西放在自己胸前，不给他。
季倾羽病又犯了：“我帮你拿东西，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沈则琛平静地望着他：“我又没喊你帮我拿。”
“沈则琛，你这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吗？”
“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我再没礼貌，起码也应该比你有礼貌。”
季倾羽刚想发作，就听见身旁传来“哎哟”的惊叹声。
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不小心将手里提的菜全都洒落在地面上，正蹲下身重新去捡拾。
季倾羽立刻也蹲下身去，先一步帮忙把散落的青椒和苹果装入袋里，最后一并递给了那位老人家。
老奶奶颤巍巍地站起身，朝季倾羽露出一个和蔼而又感激的笑容：“小伙子，谢谢你啊，真的太感谢了，多亏你帮忙。”
“没事。”季倾羽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说了简短的这两个字。
沈则琛也将落在地上的那一袋番茄重新交到老奶奶手中，老奶奶又笑眯眯地道了一番谢，随后拎着菜离开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公德心的。”沈则琛评价道。
“那当然。”季倾羽哼一声，“我可不像你那么冷酷无情。”
“谢谢。”沈则琛真诚地说，“所以现在可以把那袋火锅底料给我了吗？热心助人的优秀大学生？”
“不可以，除非你让我心情好。”季倾羽将那袋底料往怀里藏得更深了点，“不过既然是你的话，应该是不行的吧，因为我一看到你心情就很糟。”
沈则琛倒也没生气：“我倒是看见你心情会很好。”
季倾羽立马噎住：“……”
“……？”季倾羽神情疑惑地抬眼问他，“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沈则琛回答。
“你不是讨厌我吗？”
“所以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讨厌你，你想多了。”沈则琛有点无奈，“只是有些时候我确实看不惯你的行为。”
“现在看惯了？”
“也不是，只是习惯了。”沈则琛看着季倾羽的眼睛，笑了下，“而且你本身就是个好孩子。”
第48章
“我说这跨年晚会怎么越来越难看了，都快赶上春晚了。”吴越扔了一片薯片在嘴里，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视屏幕吐槽道。
“这种晚会节目本来就很无聊。”苏睿形一针见血地评价说。
“现在的娱乐圈怎么全是些歪瓜裂枣啊？这些表演的人颜值都是认真的吗？”吴越有点不敢苟同。
“你不也是娱乐圈的？”高栎星问。
“我当然没把我自己算进去啊！开什么玩笑，我们五个人那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就算当今的男团里也是顶尖的！”吴越很得意自信地拍拍胸脯。
“但事实就是你口中的歪瓜裂枣能上晚会表演节目，而你只能坐在宿舍里看他们表演。”苏睿形语气讥讽地反驳吴越。
“啊？不就一个跨年晚会吗，有什么好……卧槽，是啊，特么的我们怎么没被邀请参加晚会啊？？”吴越话说到一半，自己都震惊了。
面对吴越如此长的反射弧，众人：“……”
“啊？搞半天我们连邀请都没收到啊？”吴越连忙向一旁的沈则琛确认，“不至于吧队长大人？怎么说我们现在也不像出道时那么糊了吧？”
沈则琛也像拿吴越没办法似的，有些头疼地扶额说：“邀请其实是有的，还不止一个。”
“但都被章城哥给拒绝了，黄总的意思，说想让我们过一个轻松的跨年夜，好好休息一下。”高栎星接着解释道。
吴越：“……”
“……我怎么觉得，咱们老板是不是太特立独行了一点？”吴越夸张地感叹道，“这种刷脸的好机会，换做别家公司的老板早就抓紧让手下的团去赚钱了，你们说是不是？”
“确实，还特地让我们休息一天，不得不说黄总的心思……我们确实摸不透。”苏睿形也难得哑言。
“能不能把电视的声音调小点？”季倾羽抬头，神情烦躁，“很吵知不知道。”
他正窝在沙发角落里打消消乐，晚会节目的声音大就算了，结果电视机前的那几个人声音更大，吵的季倾羽根本没心思玩游戏。
通关失败，季倾羽反手把手机扣在一旁的沙发上，蛮横地命令道：“把电视关了。”
公主病患者发起病来就是说一不二，干什么都要别人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不顾场合与时间。
不过吴越真的很顺从地操纵遥控器关掉电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喊：“好无聊啊，就没有点什么别的娱乐活动吗！”
“不是说江边要放烟花吗，你又说不去看。”苏睿形说。
“我的天呐那人山人海的，你是想堵车堵死在路上吗！”吴越望着他叫起来，“刚刚在超市你觉得还不够挤啊！”
“跨年夜外面人确实太多了，我觉得像这样在家里待着就挺好的。”高栎星笑着说，随即他拿起水壶，准备去厨房烧水。
“就是，宅在宿舍里比较舒服嘛。”吴越这样念叨着，又突然灵光一闪，“哎，我想到了！我们来打牌吧！”
躺在沙发上的吴越忽然直直地坐起身，他一拍大腿，喊：“打斗地主！”
“又来了，你天天在手机上玩欢乐斗地主还没玩够啊……”苏睿形无奈地说。
吴越撇撇嘴：“线上跟线下打牌怎么能一样？”
“我记得茶几最下面的抽屉里有副扑克牌。”一直没表态的沈则琛突然开口。
“来来来，队长大人发话了啊！”得到沈则琛支持的吴越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提高音量喊，“快点快点，我们就打斗地主，俗话说得好，不打牌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今晚我们就打个不死不休！”
“队长，真打啊？”苏睿形有点惊。
“反正没事做不是吗？”沈则琛说，“偶尔打下牌也不是不行。”
吴越谄媚道：“队长大人深明大义！”
这时，季倾羽突然问了一句：“斗地主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
“啊？斗地主就是斗地主啊？”吴越一头雾水，“公主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吴越盯着季倾羽看的眼神活脱脱就像在看一个不知道1加1等于2的小学生，这让季倾羽觉得非常不爽。
他黑下脸，又问一遍：“所以斗地主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
“那看来公主你的人生确实是不完整的。”吴越说。
在一众队友细致入微、长达十分钟的讲解之后，季倾羽终于明白了斗地主这项打牌游戏的含义和规则。
“我要打。”季倾羽干脆地说。
“哎？公主你也要打啊？”吴越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玩手机呢。”
“沈则琛不是要打吗？”季倾羽望向一旁沈则琛的侧脸，说，“既然如此，我也要打。”
吴越：“……”
这种奇怪的胜负欲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要弄钱吗？还是就随便玩玩？”刚从厨房回来的高栎星问他们。
“搞钱！必须搞钱！”吴越大手一挥，“不搞钱没意思，玩的就是心跳！”
“你们有零钱？”苏睿形问。
“我估计大家身上都没有吧，不过可以这样，”高栎星从茶几底下的抽屉拿出纸和笔，说，“把账都记在纸上，到时候打完再一起算钱转账。”
“可以！”吴越给他点赞，“小星星脑子就是好使！”
高栎星：“一盘几块？”
沈则琛：“五块。”
季倾羽：“等于说要是输了就得给五块钱？”
“如果你是农民，输了要给地主五块。”沈则琛解释说，“如果你是地主，输了你要给农民每人五块。”
“好吧。”季倾羽冷哼一声，“反正我不会输。”
“第一局谁先来？挨个轮？”吴越问。
“我负责记账，不参与，你们随意。”高栎星笑了笑。
“我不想打，就在旁边观战吧。”苏睿形说。
“啊？那就我和队长大人还有公主三个人斗？”吴越有点失望地砸嘴说，“好吧也行吧，正好我也没跟你们打过牌。”
吴越撸起袖子，看样子干劲十足：“今天就让你们见证下我东吉区第一牌王的实力！”
他口中的“东吉区”，没人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估计是游戏里的某个分区。
总之现在没有人有心思去管吴越这个“东吉区第一牌王”的真实性，因为已经进入了紧张刺激的摸牌环节。
搬好凳子的沈则琛面无表情地坐在季倾羽的正对面，吴越坐在中间一侧，季倾羽坐沙发，三人围绕茶几摆好架势，一旁还有凑上来强势围观的高栎星和苏睿形。
吴越一边摸牌还一边哼歌，手法娴熟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则琛的表情则是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将牌从大到小列得整整齐齐，颇有点强迫症的意思。
最手忙脚乱的应该就是季倾羽，几张纸牌在他手里就没捋清楚过，顺序排放得乱七八糟，季倾羽手捏一张牌，犹犹豫豫压根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恰当，就像练字的人无从下笔。
“说真的，公主。”吴越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吐槽道，“一开始你说你没打过斗地主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看到你捋牌的样子，我才真信你是真没打过……”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季倾羽还在捣鼓他的牌，心情自然不佳。
沈则琛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牌，对季倾羽说：“把你的牌给我。”
“你要干嘛？”季倾羽警惕性很强。
“我帮你捋一遍牌。”
“不行！”季倾羽一口回绝道，“那样你不就看到我的牌了吗！想都别想！”
沈则琛想了想：“也对，是我没想清楚。”
他接着说：“那你让高栎星帮你捋一下牌，可以吧？捋不清牌待会儿打起来也很麻烦。”
“好啊，就交给我吧。”坐在一旁的高栎星眉眼弯弯，“倾羽你也不用太灰心了，捋牌这种事学起来很快的。”
“谁灰心了！”
当季倾羽摸到那张翻开的牌时，他的手明显迟疑了一下。
“公主你是地主啊！”吴越喊。
“什么啊，意思是，我要一个人对你们两个人？”季倾羽神情复杂地说。
“对啊差不多，”吴越说，“不过这又不是pvp，好吧某种意义上也算pvp……”
季倾羽想以头抢地。
摸牌结束，吴越和沈则琛都手握着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唯有季倾羽还在让高栎星替他捋牌。
“哎哟小星星你快点啊！都捋半天了！”吴越忍不住催促道。
“不要着急，我还在告诉倾羽该怎么捋牌。”高栎星语气不急不缓，又对季倾羽说，“你看，这个J要放在这里……”
“啊我知道了！好了就这样！”季倾羽很没耐心，把牌从高栎星手中抢回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们再等会儿，就一会儿！”季倾羽看着手里还未完全捋清的牌感到挫败，“啊真的烦死了！”
“不急，慢慢来。”沈则琛真的不急，甚至还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模样悠闲自得，“我等得起。”
季倾羽：“……”
第49章
“好了，我捋好了！”季倾羽将牌在手中展开，不知为何他的情绪也莫名高昂起来，宣布道，“现在就开始！”
“公主你是地主，要你先出牌！”吴越大声喊。
“等一下，我先看看。”季倾羽竟然还很认真地在研究该怎么出牌，沈则琛怀疑他在练习室里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我出一对5。”季倾羽抽出两张牌，放在茶几上。
“一对6。”吴越出牌。
“一对7。”沈则琛出牌。
季倾羽：“……”
怎么都跟着他像报数一样？
季倾羽将信将疑地又将一对J放在桌上。
“一对Q！”吴越将牌扔出。
“K。”沈则琛简略地说。
“A比K大是吧？”季倾羽问一旁的高栎星。
高栎星点点头：“对，比K大，你可以压牌。”
季倾羽出了一对A。
“呃，我不要。”吴越说。
“2。”沈则琛修长的手指推着牌移动到茶几桌面。
“？”季倾羽有点愣，“2不是比3小吗？”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哎哟我的祖宗！2是除了大王小王以外最大的一张牌！”吴越被吓得魂飞魄散，说，“公主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真没打过斗地主？连看别人打都没有？”
“又没有人陪我打，我怎么可能会打过牌。”季倾羽沉下脸说，不过他的语气却不是抱怨，而是在说事实。
他只是无心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不禁沉默了下来。
季倾羽的童年跟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应该说，这完全就不是平常人会拥有的童年。
即使窥探仅仅来源于只言片语，可从那些只言片语里，能拼凑出不完整的过往碎片。
很难以想象，季倾羽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的。
暖色调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格外沉重。
气氛不对劲到连季倾羽都意识到了什么，他有点窘迫，但为了掩饰这份窘迫又有点蛮横地说：“能不能继续打牌啊你们！别都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行吗！”
“继续吧。”沈则琛率先开口说，“这局还没结束。”
只是沈则琛说是这么说，目光还是紧紧的缠绕在季倾羽的脸上，就像健硕细长的海草。
那是一种深沉冷静的目光，里面蕴含着的感情不能赋予名字，甚至没有定义。
之前季倾羽也觉得，沈则琛的眼神太过具有穿透力，这不好，因为在这种眼神面前容易无处遁形，太容易手足无措，太容易变得只能做自己。
季倾羽非常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沈则琛才终于收回视线，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结束一场无言的对视。
旁人浑然不觉，吴越大嗓门地喊：“继续继续啊！轮到公主出牌了吧？队长大人一对2，公主你有牌压不？”
除了大小王之外，2就是最大的牌，而季倾羽身为地主，一张大小王都没有，算是比较悲惨的那种。
没牌可压，季倾羽只能非常不爽地说：“不要。”
其他人都要不起，轮到沈则琛出牌，沈则琛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抽出两张牌。
吴越惨叫：“不是吧，你们全都是对子啊？”
沈则琛出了一对6。
看来吴越手上是没多少对子的，对子全在沈则琛和季倾羽手上，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把能出的对子全都出了个精光，而同样身在战局吴越只能围观，压根无法介入。
吴越心累地说：“下一局我要写个规则禁止你们出对子……”
轮到沈则琛的回合，沈则琛捏了两张牌，说：“一对10……”
季倾羽心说太好了，就这么出，这样他的一对K就有用武之地了！
一对K压出去后，剩下的就只有三张牌了！
“……一个2。”沈则琛忽然改了口，将一张桃心2放在桌上。
季倾羽：“……”
“沈则琛！”季倾羽拍案而起，质问他，“你是不是偷看我牌了？！”
“我坐在你的正对面，请问我要怎么看到你的牌？”沈则琛冷静地反击他，“我是有透视眼吗？”
“那你为什么突然换牌？”季倾羽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因为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沈则琛微笑了一下，凉凉道，“你满脸写着’就这么出’ ，谁能看不出来？”
“你摸牌的时候也是，一摸到好牌就高兴得不得了，牌差了脸色就比谁都要难看，你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谁赢不了你？”沈则琛继续说。
“我哪里有高兴得不得了！”季倾羽很不服气，“我明明没说话好吗！”
“你都两眼放光了，你还不高兴？”
季倾羽：“……”
“能不能学着控制下你的表情？”沈则琛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季倾羽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