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笑出声, 对这位能让黄家吃闷亏的沈家少夫人多了几分兴趣。
沈老爷子叫人收起画,几乎同时, 老管家推开房门,引着来人进屋。
傅岑紧握沈梧风的手, 听到沈梧风在他身边道:“正常聊几句就行, 别怕, 现在沈家他当不了家, 也做不了主。”
这是在告诉傅岑, 沈家如今已是他一手遮天, 没有人能威胁得到傅岑。
殊不知傅岑怕的不是沈老爷子, 单纯只是社恐出于对见陌生人的紧张。
会客室空旷雅静,老一辈们坐在檀木椅上说说笑笑, 傅岑原以为进去后沈梧风就会松开他的手, 但却并没有。
沈梧风不卑不亢地朝沈老爷子微微颔首,带傅岑落座后道:“爷爷,这是小岑。”
沈老爷子目光炯然,八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依然身体健硕, 他看向傅岑, 朝傅岑招招手:“小岑啊, 过来给爷爷看看。”
傅岑轻轻咬唇, 试图起身, 沈梧风依然紧紧握住他的手。
其他人见状,调和气氛地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黏糊,我还从没见过梧风这样过。”
沈老爷子原本僵硬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我们刚还在说小岑让黄老头吃瘪的事,这幅千里江山图我找黄老头要了好几次,都没肯给我,还得多亏了小岑。”
沈老爷子目光慈爱,但他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场依旧让人不敢亲近,傅岑听他讲话,大脑全程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见沈老爷子说完,傅岑红着脸接道:“爷爷喜欢就好。”
坐在旁边的人笑道:“既是有眼力能一眼辨出名迹真假,不知可否一观小友画技,也让我们在沈老八十大寿上,沾个光一饱眼福?”
沈老爷子敲敲桌,斥了一句:“人家小朋友是来玩的,你叫他作什么画。”
说到底,沈老爷子并不认为傅岑能画出让在场这些老人精满意的画,已经有“火眼金睛”的名气在前,画烂了反而引人众嘲。
“没关系的。”
傅岑就仿佛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一点眼力见也没,想着画画至少不用应付长辈,当即就答应下来。
佣人将作画工具拿了上来,沈梧风这才松开傅岑的手,起身时傅岑扶了把腰,本来只是细微的小动作,却落进了沈老爷子眼底。
他对好友摇头失笑:“这俩,看来还处在热恋阶段呢。”
听到这话,傅岑不明所以。
怎么今天这些人都在说他跟沈梧风感情不错,从哪看出来的?
沈梧风含着笑意回应:“让诸位见笑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傅岑闹了个大脸红。
当坐在画架前,内心这才逐渐平静,不理外界纷扰,傅岑安静思考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该画什么好。
奢华璀璨的灯光镀在少年身上,画画时的他自信淡然从内至外,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已经隐有名家大能的气质。
傅岑动笔,描摹起沈老爷子年轻时的样貌。
这里大学生终于转动了小脑筋,在不失真的前提下刻意美化了下。
傅岑画素描人像图的速度很快,没到二十分钟,就画完了,佣人拿着画展示,先引得沈老爷子失神了瞬。
早年就与沈老爷子认识的老一辈也很是诧异,问傅岑:“你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
傅岑摇头:“是根据头骨的骨点推衍的。”
画像栩栩如生,完全重现沈老爷子年轻时的魅力,由于一些难以言说的过往,沈老爷子年轻时几乎没留下过照片,收到这幅画时,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画得很好。”
没有人再质疑傅岑的画工,短短时间画出的年轻人像就是最好的证明。
长辈们调侃道:“小岑有时间给伯伯也画一幅呗,画什么都行,伯伯出重金买。”
沈梧风牵住傅岑的手,对众人道:“我们先出去了。”
沈老爷子点头,在傅岑走之前,说道:“第一次见面,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一点小心意,小岑可别嫌弃。”
吴管家将一个文件袋双手递给傅岑。
傅岑看了眼沈梧风,见沈梧风同意,这才接下。
离开会客室,傅岑好奇地打开文件袋看了眼,当看到“股权转让书”这五个大字时,直接瞳孔地震。
合同上标出沈老爷子于今天转让给傅岑百分之二的股份。
如今沈家的每一分股份都撕得腥风血雨,其他沈家人都盯着沈老爷子手里的股份,想要联合其他股东将沈梧风打压下去。
这百分之二,可以说是直接将选择权给到了傅岑手上。
像是烫手山芋般,傅岑连忙将文件袋推给沈梧风:“这个我不能收。”
耀星的百分之二,足够支撑几代人富裕得挥霍一生,傅岑不能占着沈梧风伴侣的身份,收下这份礼物。
沈梧风垂敛眼睫:“合同还在存续期,你先收着吧。”
傅岑还想再推拒,可看到沈梧风紧抿的唇缝,突然有些开不了口拒绝他,好像自己的拒绝会伤害到对方。
关键时候沈思故窜了出来,抱住傅岑双腿奶声奶气地问:“粑粑,他们有没有为难泥呀?”
“没有,很顺利。”
傅岑想弯腰抱崽,结果腰间一痛,只好改为牵崽崽的手。
沈思故不满地回看了眼会客室大门,嘀咕道:“曾祖父无论说什么,粑粑泥都别放心上,他不素个好人。”
今天傅岑从沈思故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不是个好人”,生怕自己单纯的爸爸被人骗了。
傅岑憋着笑,道:“知道啦~”
晚宴开始前,沈梧风出去接了个电话,侍者恭敬地带着傅岑前往主桌。
由于沈家各自为政,每个沈家人都有自己单独的一桌,空下来的位置可以邀请朋友,亦或者同意其他想要攀谈的人落座。
所有位置按照阶层地位划分,傅岑的位置在最前方,一整桌都空着,摆放着精美的美食,而原本应该放置名酒的酒架上,却放着果汁。
傅岑刚一落座,侍者就为他和沈思故倒上饮料,傅岑问道:“不能喝酒吗?”?
侍者歉意地躬着身:“是沈先生的安排。”
沈思故中午没吃饱,这会儿操起家什努力喂饱自己,吃到好吃的还会跟傅岑推荐,不过考虑到小孩的肠胃弱,傅岑没让他吃冷鲜。
正厅的大墙上循环播放着沈家的家族史,主持人热情洋溢致辞。
傅岑之前吃甜品吃饱了,这会儿打发时间地看主持人介绍,一边百无聊赖地把牛排切成丁状玩。
在周围游荡的富家公子瞅准时机,端着酒杯上前盈盈笑道:“请问我能坐这个位子吗?”
傅岑道:“可以。”
敢上来搭讪的人,家族地位也不低,一身也穿着高定名牌,刚试图跟傅岑搭话,又有人过来询问:“你好,这个位置我能坐一下吗?”
越来越多的人言笑晏晏地来找傅岑说话,有影帝名导,有贵公子千金小姐,皆长相出众气质非凡,刚开始傅岑还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的恭维实在太明显了......
之后听得多了,发现就算自己不回应,他们也能聊得风生水起,傅岑也就开始放空自己了。
而这落在镜头下,却是另一番情形。
镜头中,容貌昳丽的少年坐在主位,气质淡泊宁静,周围喧嚣纷扰,俊男美女吟笑攀谈,他却丝毫不为恭维所动,静静看着前方。
荧幕变幻的灯光照在那张漂亮白皙的脸庞上,映出少年陷入名利场时,眼底的漠然。
只时不时回给别人一个礼貌的浅笑。
拍下视频的人心脏砰砰直跳,特别是当看到别人都在喝酒,只有傅岑咬着吸管喝果汁时,鲜明的反差感更加让人悸动。
镜头中突然出现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当他一出现,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位置,连说话声都小了,态度变得敬畏惧怕。
“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发呆中的傅岑回过神,仰头看向走到他面前的沈梧风,好半晌反射弧才接收到他说的话。
“吃糕点吃饱了。”
沈梧风坐到他旁边,用干净的筷子给他夹菜,声音放得很轻:“你中午都没怎么吃,晚上多吃些。”
沈思故也给傅岑夹菜:“是呀是呀,粑粑这个好次,你尝尝。”
傅岑中午没吃什么是因为腰胯痛坐不住,不好意思再继续推拒,拿起叉子多吃了些。
而沈梧风专心给傅岑夹菜,支着下颌,视线停驻在傅岑吃东西时鼓起的腮帮子上,和油亮亮的粉唇上。
这一幕同样被伪装成侍者混进来的狗仔拍了下来。
裴铃的座位就在旁边,她的好友见状,低声问道:“他俩的感情看起来挺不错的?”
裴铃毫不迟疑:“装的。”
如果感情好,怎么可能私下隐婚,连一场婚礼都没,况且:“就算感情好,老爷子也不可能承认傅岑,如今是沈梧风当家又如何,没有老爷子的承认,傅岑连沈家的一条狗都不如。”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邀请沈老爷子上台讲话,依旧是那席欢迎大家前来的场面话,说到最后,沈老爷子笑着道:“请容许我借此机会,向诸位介绍我沈家的孙侣,傅岑。”
灯光骤然一暗,一束光打在了傅岑身上。
傅岑握着刀叉两眼懵逼,突如其来的瞩目让他陷入了短暂的假死状态。
作者有话说:
言出法随小姑裴铃。
傅岑:谢谢您嘞。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雨 20瓶;姜姜姜姜姜 15瓶;koala·7 5瓶;啊,啊嗯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荧幕直播
沈老爷子抬手邀请傅岑上台, 傅岑根本不敢动,直到侍者来领他,傅岑无措地看向沈梧风。
沈梧风不想放过将傅岑介绍给大家的机会, 低声道:“加工资。”
傅岑红着脸:“我不是......”
沈梧风:“五百万。”
傅岑噤声了。
上一次台, 五百万, 对不起, 沈梧风给的实在太多了。
傅岑硬着头皮跟在侍者后,走到台前, 被沈老爷子带到众人面前。
“我家梧风这一生也没对人这般动心过,作为长辈, 我看在眼里, 也不想当棒打鸳鸯的老顽固, 年至耄耋, 也算经历过一些沉浮颠簸, 如今唯一的愿望, 就是希望子孙能幸福安康。”
这一番话说得, 裴铃惊讶得不小心将酒水洒在身上。
好友连忙拿纸巾去擦,动作引起不少人注意, 裴铃恼羞得推开好友的手, 道:“行了。”
她紧咬牙龈,沈老爷子转性了不成。
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公开将男妻宣之于众,从没哪个大家族如此做过。
沈老爷子继续说道:“这孩子是个乖顺的, 就拿送的寿礼来说, 真是送到我的心坎上了, 私下费了心思了解我这糟老头的喜好。”
傅岑:“......”
沈老爷子:“他如今尚还在读书,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就已经小有一番成就, 我相信未来他能走得更远,同样也与梧风携手,走过未来的风风雨雨。”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沈老爷子将话筒递给傅岑,慈祥笑道:“小岑,你也说两句吧。”
傅岑接过话筒,紧张得手都在抖,哑然许久也没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台下所有人都看着他,社恐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
他知道自己哪怕说一句话都行,但是脑袋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甚至紧张下连怎么发声都忘记了。
就在傅岑不知所措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傅岑拿话筒的手。
“我们会的,烦请诸位见证。”
沈梧风掷地有声,如是道。
随后拉着傅岑离开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傅岑走得同手同脚,台下的掌声如雷鸣般震耳。
闪光灯更是拍个不停,好似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从今以后,提起傅岑,就不再是失牯少年,而是沈家的少夫人。
回到座位,傅岑从石化的状态脱离,感觉已经去掉了半条命。
之前裴铃跟人宣扬,沈老爷子根本不承认傅岑,这会儿惨遭现场打脸,旁人看裴铃的眼神都多少有了异色。
裴铃再待不下去,以回去换衣服为借口,愤然离席。
一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对他们来说,沈梧风公布一个没有背景的男妻,至少比豪门联姻强。
但离开会场后,裴铃实在难以掩下这口气。
她气的是从小因为母亲不光彩的身份,她一直不被沈老爷子承认,好不容易考上顶尖名校,才挤入沈家。
而傅岑这样简简单单,就让沈老爷子当着社会名流的面,宣布他沈家人的身份。
这种不平衡,让裴铃嫉妒得发狂。
还让她在贵女圈失了脸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根本无法知晓沈老爷子的心思。
高跟鞋蓦地一停,裴铃拢上纱衣遮住胸前濡湿的衣服,招手叫来侯在门口的迎宾,行至昏暗角落。
“小姐。”
裴铃附耳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迎宾身体一颤,惊恐得连连摇头:“这......这不行。”
裴铃直接扔给他一张卡:“干得好双倍的钱,放心,今天会场的监控没开,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干的。”
说罢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携着沾染酒气的香风径直去了更衣室。
她走了好一会儿,迎宾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快速捡起地上的银行卡,艰难地咽了下唾液。
接连过载的社交,直接让傅岑灵魂出窍,如同精致美丽的人偶,一脸呆呆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口喊“阿巴阿巴”。
反应都慢了半拍。
沈思故一脸担忧,不断给爸爸夹菜,多补补。
沈梧风应付完上前攀谈的商界大鳄,回头看到傅岑的状态,轻声问道:“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傅岑机械转动脑袋,看向沈梧风,看了三分钟,沈梧风没有不耐,静静等着他。
傅岑才欲哭无泪挤出一句:“要。”
坐在这里,傅岑总感觉其他人在若有若无地看他,交头接耳也仿佛是在谈论他。
虽然确实是这样的......
傅岑不想再继续待在晚宴上,可主持人还在上面说话,突然无缘无故离席,感觉不太礼貌。
沈梧风听他说“要”,并没管这么多,拉上傅岑的手,喊上沈思故,在众目睽睽下直接走了。
以沈梧风如今的地位,没人敢置喙。
沈锦程那一桌的贵公子们收回视线:“我还当沈梧风那样的人,真不近女色呢,没想到是好蓝颜。”
一人摇头:“过去前仆后继的美男也不少,没见他沾染过谁,我表弟之前还想方设法试图勾搭,结果不知道受了什么挫,回家哭了好几天。”
沈梧风跟他们年岁相仿,但履历成绩已经吊打他们,提起沈梧风,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跟他们这些世家子是同辈人。
差距大到连挫败感都升不起,唯一让人谈资的只剩沈梧风清心寡欲的性格。
“眼界高呗,又能有几个长得比傅岑还漂亮,又是个搞艺术的名校大学生,听说父母给他留的家产也不少。”
“但让沈老爷子当众承认,确实挺让人难以置信的,你看到没,裴铃那张脸黑成锅底了。”
沈锦程翘着腿转动酒杯,浅呡了口龙舌兰,轻蔑又不可一世的姿态:“说不定他就合老爷子眼缘。”
“锦程,这次寿宴结束,你还要回柏林吗?”
“不回了。”沈锦程翘起一个笑,“国内变得这么有意思,我得好好玩玩。”
不仅沈锦程这桌在讨论傅岑,其他没听过傅岑这个名字的,也在打探情况。
得到诸如以下介绍:娱乐圈退圈后的顶流白月光,美术圈新生紫微星,父母是为国家作过贡献的科研人员,身价上百亿,曾经捐过二十多亿给困难地区。
一条条一列列,刚开始还有人觉得,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年根本配不上沈梧风,现在都噤声了。
虽然门户依旧存在天壤之别。
但没人否认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有这些光环的优秀。
“只是可惜,要当沈家少夫人可不止是要自身优秀,沈家这个阶层,强强联手才是应该的。”
“沈梧风要喜欢他,养在外面就足够了,终究还是个年轻人,为了情情爱爱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依我看,沈老爷子应当还有下一步棋,沈家这漩涡可大着呢。”
迎宾换了一身礼服,混迹在人群里,听着富人们交谈,状似无意地插话,说起自己知晓的情报。
听到他透露的事,周围人都目露错愕。
针对傅岑的负面传言逐渐散播出去,迎宾见势,闲逛到后台操控室,见没人,闪身藏了进去。
庄园内有上百个供人歇脚的卧房,沈梧风一手抱起犯困的小崽崽,一手牵着发呆状态中的傅岑,乘坐电梯上到最顶层。
这里一整层都是他专属的休息室。
沈梧风让人带着沈思故去隔壁休息,屏退服侍的保姆,带傅岑进屋,说道:“困的话就睡一会儿,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
独处下,傅岑终于自在了起来,打量起屋内的布设。
这里的装潢以富丽华贵为主,家具全都金灿灿的,水晶吊灯更是闪耀,地面铺的都是克拉克镰刀叶地毯。
摆设的花瓶也是古董,客厅放置着大喇叭唱片机,一整面通透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
房门铃声突然响起,傅岑起身去开门,戴着口罩的侍者推着酒水零食小推车,恭敬道:“先生,为您准备的宵夜,请您务必享用。”
“哦哦,谢谢。”
傅岑挑选了几样,并拿了瓶饮料,正要关门,侍者连忙出声:“这一整车都是为您准备的。”
傅岑:“?”
还挺慷慨。
侍者将小推车推进屋内,又说了句:“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随后离开房间,并贴心地将门带上。
这么多吃的,而且还有很多是国外的牌子,傅岑当然不能独食,当即就看沈思故睡没,没睡的话一起嗨。
沈思故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他有些认床,睡不着,听到傅岑叫他,爬下床扑进傅岑怀里,小尾音拖得很长:“粑粑,窝闷看动画片好不好。”
“行呀!”
客厅就有投影仪,将灯光调暗,傅岑把零食都摆在茶几上,和小崽崽靠着沙发,挑选动画片。
沈思故去拿小零食,撕开一个脆脆角,吃了一口发现是酒渍脆脆角,撕开巧克力包装,发现是酒心巧克力,拿起泡芙咬了口,又立刻吐出来,泡芙也是酒酿酥皮泡芙。
所有零食都全是一股酒味。
就连饮料都全是果酒。
小崽崽躺平了。
倒是傅岑很爱吃酒心巧克力,一连吃了好几颗,巧克力外裹着花生麦片碎,搭配流心的朗姆酒心馅儿,吃着根本停不下来。
见小崽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傅岑将流心挖空,喂他吃外面的巧克力。
沈思故顿时又开心了。
不过这导致傅岑吃流心太多,吃得有些晕乎乎起来。
投影仪播放着最近傅岑和沈思故都很爱看的《大眼睛萌萌》。
这集播到萌萌奇思妙想儿童国,沈思故看得睁大眼,问爸爸:“尊嘟有这样的国家吗?”
傅岑致力于为小崽崽创造美好童年:“有呀!”
沈思故惊讶地问:“车子会在天上飞,还可以开到海里看鲸鱼?”
“是啊!”傅岑睁眼说瞎话,“不仅车子能飞,你的小书包也能飞,哪天忘记背小书包上学,小书包可以自己飞到学校去。”
沈思故:“哇——好酷哦。”
有人捧和,傅岑上头了,喂了他块巧克力,天马行空地编造:“而且每个人都能认养一只本命灵宠,但是养一只灵兽要花很多钱,大多数人都养不起。”
此时,晚宴上的大屏幕突然滋啦一声,黑了屏,主持人正讲着沈老爷子一生丰功伟绩,并没注意到身后播放纪录片的屏幕,再次亮起时,切换到了庄园顶层房间的监控画面。
换了衣服回来的裴铃露出恶毒一笑,算算这个时间点,傅岑估计已经醉了,到她安排的人登场的时候了。
结果,音响里却传来叽哩哇啦的动画片声音,并伴随着傅岑信誓旦旦的保证:“真的,骗你是小狗,不仅有任意传送门,想去哪就去哪,还有会跳舞的小猫,那舞姿可妖娆了。”
裴铃:“?”
晚会上的各界名流齐齐停下交谈,看向大屏幕上抱着小崽崽胡吹乱造的少年,娱乐圈天花板的颜值被放大在屏幕上,令无数人忍不住去描绘他昳丽的眉眼,分析为什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正是之前引起他们谈论的清冷少年。
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那里的有钱人都喜欢用棉花材质的砖头建房子,然后房子就可以飘到天上,有钱人上下班直接跳降落伞。”
晚宴上的有钱人们:谢邀,他们有钱人真不会这样的。
傅岑讲得有些口渴,拉开一瓶易拉罐喝了口果酒,结果浑身开始热起来,这果酒的度数还挺高。
没敢再喝,改吃了个酒酿酥皮泡芙,顺便在崽崽催促的目光下,继续满嘴跑火车:“嗯......当然也有怪兽啦,比如火山怪兽,时不时就要喷一次火彰显存在感,就需要正义的超人队去消灭他。”
沈思故狐疑地问:“超人?超人不是假嘟吗?”
傅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此超人是指很厉害的人,像超人一样,所以也叫他们超人,要加入超人队很严格,一定要每学期都考满分才行。”
沈思故立志:“窝要考满分!”
沈老爷子的八十岁晚宴变成了亲子教育频道,当事人丝毫没有察觉已经在上流社会社死,还在持续进行社死行为。
“你爸爸我,可是那个世界的最高发言人,你要是能维持每学期都考满分,我就让猫头鹰给你送一张车票,带你去那里玩。”
沈思故星星眼:“哇,粑粑好厉害,那粑粑是不是也住棉花糖的屋子,养着灵兽?”
“那素当然。”
傅岑还要再说,敲门声响起,只好闭了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开门。
沈梧风站在门外,房门打开时敏锐得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他皱起眉,明明吩咐过他们不要让傅岑沾酒。
傅岑的酒量很不好。
“故故超人,你快来认认,怎么有两个你父亲,搁这儿玩真假美猴王呢。”
傅岑转头喊沈思故,他转头太猛,一个没站稳,身体晃悠了下,被沈梧风扶住,傅岑拍拍他的手,说道:“你等等,我让你的崽来认认。”
沈思故已经不敢开口了。
他担心父亲会责怪他没看好爸爸,让爸爸吃了那么多酒心巧克力,快速说了句:“我突然好困,先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