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人一起踏上回家的公交车后，沈尔拿过手机打开了小少爷的微信。
[Owl：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偶像了]
晏晟的手机震感把他的思维回拢，他将屏幕亮度拉到最低，点开微信，看到了沈尔发给他的消息。
偶像？什么偶像？
他晏晟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什么偶像。
[Y：？]
[Y：谁？]
[沈尔：splendor啊]
[沈尔：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我在电影院门口看到的，他戴了口罩，我只看到了眼睛]
[沈尔：不过他那双眼睛很漂亮，很有辨识度，我感觉我应该没认错]
晏晟回想起沈尔的眼睛。
沈尔的眼睛也很漂亮，是带着朦胧温柔的，没有侵略性的那种漂亮。
他的指尖在输入框下打字——
[你的眼睛也]
字还没打完，回退删除。
都瞒到这时候了，不如回头搞个大的，让沈尔大吃一惊！
[Y：真的吗？多漂亮？]
[沈尔：要我这么形容我也形容不上来……但是真的很好看，比宣传照上的要漂亮]
晏晟挨了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Y：有这么好看啊，下次我细看一下]
[Y：你现在在干什么？]
[沈尔：饭后消食，等会就回家了]
[Y：大晚上的注意安全]
[沈尔：好，你到清洲了吗？]
[Y：已经到了，开好久车累死我了]
[沈尔：那你好好休息，要打游戏的话喊我就好]
晏晟应了好，将手机收回口袋中，抬眼看向了屏幕，动漫里的两个人在雨中热吻。
“这俩怎么亲上了啊？”
“你醒了啊？”松铭看了他一眼，“都快结束了，可不该亲上了么。”
晏晟“哦”了一声：“好闷，我出去透透气，你俩等会看完打我电话。”
说完，晏晟猫着腰钻出了昏黑的影院，他倚着栏杆往下看，从上往下看着那一大块电子屏。
轮换的电子屏上是一个唇膏的广告，代言这个唇膏的女星有着漂亮的唇珠。
沈尔也有，沈尔的唇珠也很漂亮。
晏晟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搜索着商城里这家店的位置，买了一支同款唇膏再再再一次踏进了铭忆网咖内。
“小齐，给我开一下灵魂莲华的门吧。”
小齐看着他手上的礼品盒，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到那个包厢前，输入了初始密码后，门应声打开。
包厢里很干净，带着淡淡的洋甘菊的清香。
晏晟将手提袋里的唇膏拿出来，放在了键盘一侧。
他熟稔地从第三层抽屉里拿出一叠便利贴和水性笔，弯着腰写字，将写好的纸条贴在唇膏的包装盒上。
一阵风顺着开了条缝的窗户吹进来，吹动着窗帘，吹进了月光，吹动了这张便利贴，上面的字儿被皎白的月光照耀着。
[给你的新年礼物-晏]
从商城出来后，晏晟和松铭一块儿在俱乐部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里给晏曼定了个套房。
“注意安全啊，大晚上别乱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拿过房卡走向电梯时，晏晟对着晏曼千叮咛万嘱咐，“听见没，听见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晏曼心不在焉地点头。
“这两天我们要做赛前准备，你哥可能不是很能顾得上你，你有事找他他如果没接的话你就打我电话。”松铭道，“和同学出去玩也要注意安全，毕竟是小姑娘。”
“嗯嗯嗯知道啦——”晏曼被念叨地耳朵都起了茧子。
“叮”一声，电梯门响起。
电梯内的人鱼贯而出，晏晟一手揽着晏曼的肩膀，松铭站在晏曼的另一边，将她往旁边带了带。
没一会儿，电梯里几乎散空，三个人一块儿走进了电梯内。
摁下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
“等一下——”在那扇门闭上之前，一个男人急急忙忙伸了只手拦住了电梯门，“等一下！”
晏曼闻言赶忙摁下了开门键，把人放了进来。
“谢——”男人踏进电梯，话音未落，视线落在了松铭和晏晟的脸上。
男人的表情有些惊诧地扫过电梯里这举止亲昵的三个人。
松铭察觉到他的眼神，轻拧着眉和他视线交汇了一刻，男人很快挪开了视线。
上行的电梯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电梯停在39楼，楼层数字上的橘色灯光熄灭，电梯门应声打开，三个人一齐走出了电梯。
晏曼的房间就在电梯斜对面，晏晟和松铭两个人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晏曼刷房卡。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男人扬起一个阴狠的笑，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行了进去吧，早点睡，我跟松铭回去了啊。”晏晟倚在门框上，冲着晏曼扬了扬下巴。
“回吧回吧，我洗个澡就睡了。”晏曼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等到晏晟和松铭一起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训练室里是“咔咔”点鼠标的声音和一些游戏上的交谈。
晏晟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摁亮了开机键。
“回了啊？”坐在他身边的上单柳申宇听到动静，偏过头快速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晚？”
“我妹跟来了，陪着她看电影吃了个饭才来。”晏晟抬手抓过挂在显示屏后的耳机，“这中单呢？”
柳申宇的视线黏在了自己的屏幕上，他耸了耸肩膀：“说这两天有事回不来，要后天回。”
晏晟拧着眉，没一会儿，气得想笑。
大后天是年后常规赛第一场比赛，他们队伍的，而他们队的中单打算赛前一天才归队。
“你那天在他直播间里说完那个话之后他到现在一直都没再开过直播了。”柳申宇说，“他的态度都摆到了台面上，估计就想恶心你。”
在职业战队打比赛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怀揣着一腔热血，朝着那个冠军奖杯付出了千万努力的人，队伍里有一个又菜又摆的人，就如同坏了一锅好粥的那颗老鼠屎令人作呕。
晏晟嗤笑了一声，点开了屏幕上英雄联盟的图标。
“晏晟，咱们夏季赛不会还跟祖金明打吧？”柳申宇的游戏结束，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偏头看着晏晟，语气里满是对祖金明的不满和不耐烦。
“不会。”晏晟摇头，“我这边物色好了人，这几天在考虑把他签进二队了。”
“那就行。”柳申宇长吁了一口气，“咱俩排？”
“行。”
第二天上午沈尔踏进网吧，净值走进了包厢内，一眼就看见了摆在键盘边的那个礼品盒。
沈尔轻轻揭下那张便利贴。
“给你的新年礼物。”沈尔喃喃念道，“晏……”
昨天小少爷来过？！
沈尔拆开礼品盒，取出了摆在正中的，薄荷绿外壳的细支唇膏。
他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指腹在干燥的下唇上轻点了点。
他拿过唇膏打开手机，举着拍了一张，打开了微信。
[Owl：晏，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聊天框那边迟迟没有人给他回复，沈尔倒也没太在意。
他在清洲工作，既然都已经回了清洲，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忙。
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点开了英雄联盟的图标。
登上游戏，寥寥无几的游戏好友没有一个人在线，沈尔点开排位赛，开始一个人寂寞单排。
说起来……
沈尔突然笑了笑，他这个号创建以来，除了最开始的定级赛，后面的排位几乎都是和他一起打的。
从黄金到钻一，每一场对局都有他的身影。
对局结束，己方打野打到一半掉线了，这场对局硬拖了三十八分钟，还是输掉了。
沈尔活动了一下手腕，拿过手机，点开看到了十分钟前的微信。
[晏：不客气]
[晏：晚点找你打，你先自己玩会儿]
[Owl：好]
放下手机，沈尔继续排队。
高段位C位的排队时间会被拉长，沈尔摘下耳机走到一旁拉开遮蔽光线的窗帘。
冬日里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沈尔舒服地眯了眯眼。
回到电脑前坐下，游戏还没有排进去，但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弹框。
[草莓摇摇奶昔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沈尔疑惑地偏了偏头，翻了过去几场的战绩，并没有在队友或者对面看到过这个ID。
难道是贴吧里那条五元接单的贴子又被人翻了起来？
沈尔点下了同意，打开密聊框打字。
[Owl：你好，请问你是？]
[草莓摇摇奶昔：你是沈尔吗？]
沈尔愣了愣，即使是当时那个五元接单的贴子里加的他好友，也不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啊。
这人……
沈尔面带惑色。
[Owl：你是？]
[草莓摇摇奶昔：赵景州，你有印象吗？]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沈尔瞳孔瞬间放大，恰巧这时，弹出了队列成功的圆圈。
沈尔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取消，重新回到队列界面。
他看着对话框，一股不真实感遍布。
赵景州。
他当然有印象。
那本他度过了很多年岁的，名叫《王座巅峰》书里的天才中单，大满贯三冠王hyper的名字，就叫赵景州。
[赵景州：我到了]
沈尔收到消息时深呼了一口气，推开包厢门，在小齐的注视下走到了铭忆网咖的门口。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藏青色的冲锋衣，斜挎了个包，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赵景州。”沈尔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挥了挥。
赵景州看到他的那一刻，扬起了一个笑容：“真是你啊。”
沈尔“嗯”了一声：“进来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灵魂莲华的包厢内，小齐看着那扇密码门关上，睁大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个事儿？！
“你也是……”赵景州坐在沙发上，眉头皱了皱，“发生了什么意外昏迷然后醒过来发现自己从书里……吗？”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从嘴里说出来实在没有说服力，赵景州的声音有些小，语气也带了些虚。
沈尔抿了抿唇：“算是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景州长抒了一口气，他抬手捞过自己靠着的抱枕搂在怀里，纤长的指尖玩着抱枕周边的流苏：“我看到了微博上的一个视频觉得眼熟，然后又有人把祖金明的那场自定义找出来了，看到ID后想了好几天才决定在游戏里试探一下。”
“毕竟如果不是的话，我这话往外说挺像个疯子的。”
沈尔愣了愣，如果赵景州也是从书里穿出来了的话，那他的其他队友……
赵景州看着他走神，抬手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在想那些跟你一起并肩的队友们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上？”
沈尔“啊”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赵景州摇头，“除了我和你，没有其他人。”
“说起来，我在联盟的选手档案里怎么没看到你？你……”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不想打职业了吗？”
沈尔垂眸，狭长的睫毛将从窗外洒进来的光分割，在白皙的脸颊上拉下长长的影子。
“怎么会？”他看着键盘，温和地摇了摇头，“我得一步一步来，你呢？你在打比赛吗？”
“我本身就是LDL的选手，一直都不好不差的。”赵景州耸了耸肩膀，声音陡然拔高，“说实话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大梦，三连冠诶，大满贯诶，我哪里敢相信！”
沈尔看着他的反应也笑了：“你知道吗？我醒过来之前在刷微博，微博上说我有hyper恐惧症。”
“我天，你这比我好太多了，我醒来第一句话是问我队友‘我奥运会奖杯呢’，我队友差点把我送进精神科。”赵景州长叹了一口气，好笑地摇了摇头，“沈尔，我知道你的水平和能力，虽然我目前只是个LDL的选手，但我们一队队长已经开始注意我了，一队中单的合约夏季赛也要到期，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升上去。”
“你想在游戏里等其他俱乐部的人注意到你还不如主动出击，我这边倒能帮你问问其他的队伍，就看你愿不愿意……从LDL开始打了。”
赵景州的性子和书里面的不太一样，书里面的赵景州是最决断的队长，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而面前这个……怪活泼的。
但无论是书里还是书外，他们的惺惺相惜是真实的。
“我当然可以。”沈尔点头。
听到沈尔的肯定，赵景州点了点头，他拿过自己的包从中取出了个ipad，点开了一个电子文档，将ipad横在两个人面前。
“你看，这几个队伍的中单是稳定的，合约都签到了后年……”赵景州拿着pencil在ipad上圈圈点点，标出几个队伍打了个叉，“即使你进去了大概率也是个替补，你做替补太可惜了。”
“这几支队伍的中单是韩援，也是队伍的中心，他们换中单的可能性也很小。”
赵景州细致地和他分析利弊，最终在涂满了的文档下，圈下了一个队伍。
“BTF很适合你。”赵景州说，“祖金明水平不行，他是晏晟买队伍的时候强制附带的，并且晏晟对他似乎意见也不小，他的合约到今年夏季赛结束，晏晟肯定不会再和他续约，如果你能去他们的二队的话，不出意外，明年春季赛，你能升上LPL。”
“而且祖金明和你的那场solo晏晟不是去看了吗，他应该对你的ID有印象。”
沈尔抬眼看他。
赵景州也抬头和他对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赵景州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就是吧，我没有BTF经理的联系方式。”赵景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但我知道晏晟的游戏ID，你可以……加个好友……试一试……？”
沈尔：。
“你自己想想你觉得合理吗？”
赵景州咳了两声：“虽然不是很合理，但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就算晏晟没加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有那么一刻，沈尔觉得自己被他说服了。
“嘉宁野王，你加他试试。”赵景州冲着屏幕扬了扬下巴。
沈尔听着这个ID有些许沉默。
这ID有些许潦草，带着些中二，还有遮掩不住的一股子傻气。
怎么会这样——
但看着赵景州迫切的眼神，他还是败下阵来，搜索好友，输入ID，添加。
一局游戏结束，右边的好友列表会冒出巨多的好友申请，这事儿晏晟已经习惯了。
毕竟他和队友双排的这个号是直播时用的，ID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连串的叉连着点，晏晟突然停住——
[Owl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沈尔怎么突然加他这个号的好友？
晏晟将鼠标从叉叉挪到同意上，好友列表新增了一人。
[Owl：splendor您好，我是Owl……]
沈尔发了一长串的消息过来，一看就是提前编辑好了的，字里行间写满了诚恳，他一字一字地看完，勾着唇笑了笑。
“笑什么？还排不排？”柳申宇瞧着晏晟始终没有回到匹配房间内，偏过头问了一句。
“你先单排一会儿。”晏晟说，“我有点事。”
柳申宇应了声好，戴上耳机开始自己的孤儿上单之旅。
晏晟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指尖点上键盘。
[嘉宁野王：留个邮箱，我考虑考虑]
[Owl：好的，辛苦您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晏晟关掉米料框，推开训练室的门走进了一旁的会议室。
偌大一个会议室，这会儿正被松铭拿来当电影院了。
“松铭。”晏晟走到他的身边，捏了一把他的后颈，“拟个试训通知发给沈尔，他邮箱我发你微信了。”
“嗯？”松铭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整蒙了，“现在？怎么这么突然？”
“我今天游戏里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请，他提出想试训我们二队，这不刚好跟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吗？”晏晟说，“他提出来了我们刚好顺理成章啊。”
松铭想了想，点头道：“行。”
电影被暂停，松铭打开了战队的邮箱，给沈尔拟了一封试训通知。
“叮”，发送成功。
沈尔看着右下角跳出来的新邮件，不由得对BTF的效率感到佩服。
“这么快？”赵景州也十分意外，“赌对了，他真记得你啊。”
沈尔点开邮件，一字一字地看。
“今天下午两点……”
“下午两点，现在刚好是吃饭时间，我们去吃个饭，然后你去BTF试训？”赵景州提议道。
沈尔深呼一口气，点头：“赵景州，谢谢你。”
“嗐，谢什么谢，算我欠你的。”赵景州站起身，“我请你吃饭。”
“什么叫欠我的？”沈尔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欠我啊？”
“那个傻逼小说吧……”赵景州摸着鼻子，声音越来越小，“我发小写的。”
沈尔：……
“我是真没想到真有人看！还跟里面的人同名同姓来着……”
“不过你别担心，那本书本身没什么人看，他是写给我爽的，现在已经锁了！”赵景州连忙摆手，“走，不说这个，去吃饭！”
两个人肩靠着肩走出包厢，走出网咖。
小齐看着他们亲密的举止，打开手机给晏晟发了条短信。
[晏总！后院起火了！！]
没一会儿，小齐收到了晏晟的回复。
[严重吗？没人受伤吧？]
[着火了赶紧打119啊，我又不会灭火]
小齐：。
我老板是个傻子！
沈尔和赵景州吃过饭后，两个人站在商场大门口道别。
“等等，赵景州。”沈尔抬手虚拦了他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找最适合我的队伍？”
“我想和你公平竞争，沈尔，没有金手指的那种公平。”赵景州停在原处，看着他，“还记得最后一场比赛结束我说的话吗？”
“我说下赛季再见。”他突然扬起了笑，“沈尔，顺利的话，下赛季见。我们堂堂正正地角逐，到底谁是‘第一中单’。”
“那我真得克服克服我的hyper恐惧症了。”沈尔玩笑道，他上前两步揽住了赵景州，手掌拍了拍他的脊背，“hyper，下赛季见。”
同赵景州告别后，沈尔踏上了去往BTF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出租车上。
半个小时的车程，沈尔从收到试训通知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他打开手机，点开了和小少爷的微信聊天框，一点一点往上滑，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脾气好，性格好，游戏打的好。
自己这么做，大概会让他不高兴的吧……
沈尔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落在对话框内。
[Owl：晏，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晏：你说]
[Owl：我……收到了BTF的试训，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入队，后面可能不能一直陪你打游戏了]
[Owl：你放心，你存在我这里的钱我会算清楚然后一分不少转给你的！]
[晏：这样]
[Owl：对不起啊晏，我真的……很想很想站在职业联赛的赛场上]
“到了。”司机开口道，“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沈尔应了声好，推门下车。
BTF俱乐部是一整座高楼，英雄联盟分部在十层网上，按照试训通知上说的，为了防止粉丝gank，门口会有人接他。
沈尔走到玻璃大门前的那一刻，攥在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晏邀请你语音通话]
玻璃门的另一方有人远远朝他走来，沈尔看着手机里的来电，斟酌半刻后，摁下了接听键。
“沈尔。”他不知在走路还是在跑步，声音染上了些气音。
玻璃门内的人离他越来越近。
“……我在。”沈尔喉咙一紧，轻声说道，“我这边有点事，等会给你打过去行吗？”
“不用。”电话那端的人说。
而玻璃门内的人也与他只有一门之隔，他也在打电话。
而后，玻璃门被拉开。
面前人的声音和手机听筒里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Owl，欢迎来到BTF。”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
晏晟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朝着沈尔挥了挥手机：“怎么不说话？”
沈尔微微张着嘴，垂眸，视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通话还没有被中断，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往后跳。
“晏……”他轻咬着下唇，不可置信道，“晏晟？”
“嗯，是我。”晏晟点了头，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来说吧，挺冷的。”
室外虽然艳阳高照，但空气依旧是凉的，而站在他对面的晏晟只穿了一件T恤和薄外套，衣角被风吹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
“啊，好。”沈尔赶忙点了头，跟在晏晟身边走进了俱乐部大门。
松开手，玻璃门缓缓关上，锁舌发出清脆的声音。
俱乐部里暖气开得十足，没一会儿，沈尔的脸被烘暖，泛出一片红晕。
“脸这么红？不会以为我要找你算账吧？”晏晟摁开电梯门，偏头看着他。
沈尔的头发有些泛黄，不是那种染过色或褪色的黄，而是营养不良的那种黄。
晏晟几不可见地皱起了眉毛。
这人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
“其实有一点……”沈尔偏了偏头，“但更多是热的。”
“热把外套脱了吧。”晏晟说完，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他往侧边靠了靠，“先进去。”
“好。”沈尔点点头，走进电梯。
亮银色的电梯入一面不那么高清的镜子，他透过银面看着站在他侧后的晏晟。
是了，他怎么完全没有想过晏晟就是那个小少爷呢？
都姓晏，都是玩打野的，游戏水平很高，都在清洲工作。
更何况一个普通的老板，只要能带赢就行，怎么会有那种像点菜似得点英雄的呢？比起陪玩，这更像在试探他的英雄池。
而且……
嘉宁省carry局局长和嘉宁野王这种ID。
确实像是一个人会取出来的。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你？”晏晟透过那个亮面，看到了沈尔探究的眼神。
沈尔摇了摇头：“是我没猜到。”
“其实一开始从我妹那里要你微信就是因为看了你的操作，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队伍现在的那个中单属实是有点菜的，我本身就是带着目的点的陪玩。”晏晟抬眼看着电梯内往上跳的数字，开口道，“我本来想过几天问问你愿不愿意从二队打起，但没想到今天收到了你的自荐，那我既然收到了，索性就让你过来好了。”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
“到了，跟我来。”
沈尔跟在晏晟身后，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还有正戴着耳机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的人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