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如是想到，但他还是不明白，姬野真司为何要采取这样的方式逼迫他做出选择。
眼眸中思索与困惑慢慢浮现，不待他将问题诉诸于口，那边抱着装有首领大脑组织玻璃容器的少年却有了新动作。
他将缸体密封，轻巧地抛给了森鸥外，眯起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呀，我还需要在这里把先代首领的身体炮制一番才能让它彻底摆脱大脑的束缚，这个重要的实验材料就拜托森医生去楼下的冷库妥善处理吧。”
森鸥外看着姬野真司对首领尸身的摆弄，心知他是要做些不方便由自己看到的事情，于是也和煦地笑了笑，应下少年的要求。
只是，在接过玻璃容器，即将走出秘密手术室之时，黑发男人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自己早就思索于心的问题：
“姬野首领。”
“嗯？”
“首领”一词的称呼被少年自然而然地接下，不见有一丝的迟疑和不适。
“您是在什么时候取代了首领大人的意识的呢？”
森鸥外心知自己的问题颇有试探姬野真司异能力强弱的嫌疑，但即便他选择了姬野真司，但将自己的理性置之于他人的仁慈之下——有这种天真想法的人都死在常暗岛的战役之中了呢。
好在姬野真司并不在意这个，手中穿针引线，企图在森鸥外离开后暂时充当外科医生的身份，将首领被打开的头盖骨缝合起来。
哦，对了，别忘记了，还要给自己也缝上一个。
将这个念头记入待做事项之中，姬野真司头也不回，坦然给出自己的答案：
“暗示地植入自然是从第一次见面便开始了，但我感觉森医生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哦。”
“失礼的事情？”
即便是森鸥外，也想不明白姬野真司在这跨越近两个月的繁杂计划之中，进行的哪一步是不失礼的。
但少年似乎是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勉强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即将被炮制成为傀儡的首领身上转移了部分，幽幽看向森鸥外：
“我可不是什么依仗着特殊系异能力就强行操控他人的人渣控制狂呢，每一个选择相信我的人都一定是真心实意的，如果首领大人没有对我产生杀意的话，我也不会被迫帮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绿色的眸子幽深似林间幽潭，又恍若森鸥外曾在顶级珠宝展上见到过的极品绿翡翠，静谧的恍若无光无风的夜晚，但少年的神情却温暖而赤忱，尽显少年人的天然与活力：
“森医生，‘毕竟既然想要年轻健壮的身体，在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我又何必选择森医生呢？十五六岁的少年岂不是更好？’这样的话并不是由我的意志传达而出，呐，我的演技不错吧？”
确实不错，起码在那时，森鸥外不曾发现首领大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得到了答案的森鸥外有没有心满意足，姬野真司不得而知，但慢慢解剖首领身体的过程中，他那为此而诞生的好奇心是得到了100%的满足。
在森鸥外的面前，姬野真司虽然展现出了用纯粹的精神力量操控首领尸体的能力，但想要真正地将失去大脑的首领变成傀儡，木遁之术比宇智波瞳术更加专业对口。
手心凝聚出由木遁构筑的细小孢子，在姬野真司的操控下，这些细小到肉眼不可直接观察的孢子越来越多，直至完全覆盖首领的身躯，这才化作种子从狭小的毛孔钻入体内，取代流失的血液填充首领的身躯。
在此过程中，单就肉体而言，异能力者于普通人、查克拉拥有者以及咒术师的不同逐渐被姬野真司解构理解，待到木遁孢子彻底融入首领的身体之后，这具傀儡的炼制便已经完成。
面色晦暗的首领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走下手术台，拿出姬野真司穿好线的缝合针，将自己的头盖骨重新缝合回去。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努力做到不打扰黑卷发少年的思考。
当首领傀儡乖巧地做完一切，姬野真司适时地睁开眼睛，透过首领傀儡灰暗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原来自己看自己是这样的啊，确实和单纯地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有所不同呢。
得出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结论，姬野真司的目光转向首领傀儡的额头上。
熟悉的缝合线，熟悉的缝合手法，看来他的学习能力确实不错，仅仅只缝合了一次，缝合出来的成品就已经比得上百合子小姐千年实操的结果了呢。
自信地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姬野真司干脆就操控着这具傀儡，给自己的本体也加上了一圈脑门上的缝合线。
唔，这不算是情侣妆又算是什么呢？
可惜了，百合子小姐不在这个世界，果然，像百合子小姐那样复杂又充满谜团，适合作为小说女主角的人选超级————罕见呢。
姬野真司将目光投向首领傀儡，停顿了两秒后收回视线。
算了，龙傲天主角就应该断情绝爱，抄CP增加人气值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试吧。
迅速转换好心态，姬野真司带着首领傀儡愉快地离开了地下二层，与此同时，直播弹幕终于不再是全屏贴满了【18X】马赛克的糊屏状态，将姬野真司与首领傀儡的新皮肤展现于观众们的眼前。
【？？！等等，我抄，脑花？？！】
【不对！不是脑花，姬野真司你干了啥？！】
【我人傻了，抱歉QWQ，在看到姬野真司操纵首领尸体的那一段，我的智商就开始跟不上了，文野中明确有这个能力的好像就彩画集吧……蹲个课代表总结一下（小鲨鱼抱头痛哭.jpg）】
【课代表闪现出场！大概就是——心机狗互啄，over~】
【等等，我怎么感觉越想越细思极恐？众所周知，但凡精神系相关的就没一个正常人，你确定首领放弃森医生选择真司真的是他自己的意志吗？真司确实是说没有‘操控’首领，但暗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影响了吧。】
【？！所以我真司老婆真正的人设是疯批控制狂魔吗？可恶，更刺激了有木有！】
【别人觉得刺不刺激我是不知道，但森屑应该感觉蛮刺激的，啧啧啧，可怜的森，好像是遇到比他更过分的屑了呢 ：）】
【等等，难道就我觉得……真司……脑花这个组合有点耳熟吗？@好友[爹咪的奈只让我搓一口]】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中也的鞋垫子]姐妹让我看啥好东西——？！等等，真司老婆？！你咋来小野狗剧场了？！】
庞大到以万亿为计数单位的直播平台上，姬野真司再次遇到了曾经的剧本观众，但那弹幕很快湮没于无数剧情讨论的帖子之中，自然也就没能引起姬野真司的注意。
完成“换脑”手术后，姬野真司理论上已经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大人，但在获得了这一权柄以后，他第一时间做的并非召见五位干部，而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位早就被他盯上的黄金级人才——
【阿蒂尔·兰波】
通过引爆瞳力标记，读取首领的全部记忆，身为港口黑手党实际掌控者的他已经有足够的筹码与这位超越级异能力者进行交易。
“要问我问题吗？兰堂君～”
中低层黑手党成员中极受欢迎的年轻营养师推门而入，在肌肉笨蛋同伴们艳羡的目光中走到兰波的身边。
“今天有人请客，一起吃个下午茶吗？兰堂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你哦。”
第109章
傀儡首领安静地收拾完地下一层的秘密实验室，依照设想中的那样开始让渡都属于首领的各项权限于姬野真司。
而作为这一切受益者的姬野真司，则丝毫不见即将继承港口黑手党这一横滨庞然大物的紧张和焦虑，以一种坦荡到近乎无耻的态度，邀请森鸥外与兰堂一同来到了三途川所在的街区。
如今，经过快小半年的发展，这家名为三途川的店铺较之于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
颇具年代感的三层小洋楼缓慢地接受着改造，实际占地面积扩大了一倍不止，楼高也从三层变为了五层，单从外表来看，重新装潢过的外形契合极简风的设计理念，隔音层的优秀设计更是杜绝了大楼中不合时宜的声音干扰周边的居民。
简直就是一栋大隐于市的士兵训练基地。
在姬野真司的带领下，由员工后入通道进入建筑内的兰堂和森鸥外能清楚地透过钢化玻璃看清一三两层各种健身训练设施下艰苦训练的员工们。
“为了实现‘世界上最好的服务机构’这样的愿望，大家都非常努力呢。”
热血的场面让姬野真司倍感欣慰，他自豪地向两位黄金人才展现出三途川新风貌：“是不是超级棒？为同一个目标而共同奋斗什么的，不正是一个企业做大做强的标志吗？”
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企业做大做强的标准，但当这个企业并非完全正轨经营的时候呢？
审视的眸光从玻璃外一边热血训练，一边大喊“壮大三途川，更好地服务市民”口号的“牛郎”们身上移开，森鸥外只想问姬野真司，他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这种恐怖的信念能力，即便是放在官方的警察机构，怕是也难以寻到吧。
与此同时，对于姬野真司年纪轻轻就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会不会控制不住这只漆黑恶兽的担忧也尽数消弭——很明显，姬野真司的强大并非只体现在个人的心机与谋划上，御下，嗯，或者是说在赋予下属们奇怪的信念感这一方面，姬野真司似乎也有着别样的天赋。
就像是上辈子做过什么不良传教组织的头目一样，简直就像是凭借着本能在操控着别人的欲望呢。
没有欲望也要硬生生创造出欲望的那种。
就像是现在这样。
“虽然大家已经这么努力了，但在横滨这样的地界，有普通人力所不能企及的力量，常规的训练并不能满足我们理想中的需求啊。”
考虑到邀请客人身份的特殊，已经彻底进化为后厨主管的白鲨贴心地为请客吃饭的店长大人端上日式与法式并存的菜碟，势必让两位客人用得开心。
长久的搜寻已让兰波拥有了足够的耐心，姬野真司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足以在他的面前提出【合作】一词，因而在餐宴开始之初，兰波只是单纯地看着姬野真司与森鸥外的拉扯。
“不死士兵计划”“人体生物机械骨骼改造”“高密度能量修补仓”……一个又一个让兰波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围绕在姬野真司与森鸥外的交谈之中。
看着这位在港口黑手党内部颇有名望的黑医在姬野真司的攻势下从惊诧，到淡然，再到被对方画出的大饼蛊惑，听从欲望的指引应下在港口黑手党和三途川内部重启“部分不死士兵计划”的约定，兰波一边感慨着森鸥外欲望的无趣，另一边又在好奇着，姬野真司会以何种手段说服自己。
是许诺以利益？用异能力相关的技术引诱于他？还是以身世的秘密、擂钵街爆炸案的真相作为筹码，让他为其效力？
前者他并不在乎，虽然记不起曾经的身份，但彩画集的异能力让他清楚的能感知到，自己基本上可以说是站在了异能力者的巅峰之上，寻常的利益又怎么能打动超越者呢？
而后者。
对于兰波来说，“阿蒂尔·兰波”这个名字便已经是最大的线索，自两月之前听到这个名字以后，他便着手使用身边的力量，针对这个名字展开调查。
调查的结果一致指向作为异能力者发源地的欧洲，嗯，更确切地说是法国。
法国的强悍异能力者凭空出现在大洋彼岸的岛国，抵达不久便引发了波及整个横滨的大爆炸——这样的剧本放在特工电影中都嫌老套，顶多是异能力者的参与为谍影重重添上了几分神秘色彩。
所以，姬野真司到底还能拿出什么样的砝码呢？
低头品味原产地位于法国的美酒，听到姬野真司与森鸥外的商议已经抵达尾声，面容高雅绮丽的黑棕长发男人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转移到少年人的身上。
近乎坦荡的自信，似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胆量以及蓬勃到恍若怪物一样的野心——这孩子能支付起雇佣他的代价吗？
答案是能够。
姬野真司有一个即便是系统48都必须要承认的优点，即，他总是将所有在乎的人都放在心上，关注着这些“同伴”的需求，极少辜负他们的信任。
就比方说现在。
“兰波先生的话，我大概能提供一些你当年所执行的神秘任务中，关于最终目标的线索？”
黑卷发少年用手肘支撑着桌面，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平和，恍若不知自己这句话在外国友人的心目中炸出多大的水花，慢悠悠地补充道：“准确地说，是以此作为契机，寻找您丢失的记忆，并观察您在此过程中的表现，值不值得我为您投入更多的筹码——与异能特务科进行交易，或者是寻找对抗法国的异能谍报机构的方法。”
黑棕发色的高大男人忍不住缓缓睁大了眼睛。确实，经过这些年的搜寻，兰波有信心恢复曾经的记忆，并基本锁定了自己曾经的身份——法国秘密派遣到这个国家的谍报人员。
但是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的他的失忆？
兰波不得而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强者，他知道绝对不能将主动权交付于别人的手上，无论两年前的他是因为何种原因失忆，但在恢复记忆之后，他必然要有支撑自己做出决定的底气。
“那么，合作愉快。”
深沉的夜色仿佛都沉淀在了幽暗的黄绿色泽之中，慎重衡量之下，来自异国的超越者选择与僻远之地新上任的黑手党首领缔结暂时性的契约。
只不过这份契约是否能够长久存在，就要看姬野真司带领下的港口黑手党能够展现出何等的价值。
兰波审视着姬野真司带领下的港口黑手党，眼睁睁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权衡港口组织中各个派系的斗争，看着他以“三途川”主事人和港口黑手党首领双重身份，让着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组织展开合作，于错综复杂的横滨局势中为本已呈现出式微之态的港口黑手党寻找谋取金钱的新途径——真是绝佳的经营才能啊。
只是单单只有这样的话，还是太过弱小了。
拥有超越者级别武力的男人如此评价道。
姬野真司自是不知兰波的利弊衡量，稳定完港口黑手党内部因首领的更迭而导致的混乱以后，姬野真司的注意力便全部转移到了【部分不死士兵】计划上来。
之所以说是【部分不死士兵】计划，自然是因为姬野真司想要达成的【不死士兵计划】只是森鸥外那秘密存档的原计划中的少数。
“……我可是花费了大价钱，才雇佣异能力者黑客窃取了军警那边关于森先生的少数情报呢。”
精心挑选的午后，换下正装，恢复成少年人休闲打扮的港口黑手党新任首领与首领最为信任的医生一同出行，享受着夏日里阳光、海风和喧闹蝉鸣的同时，少年热情地和身边的医生交流着相关的情报。
“不过是一个不得人重视的计划罢了。”
提及被强行终止的【不死士兵计划】，心机深沉如森鸥外，面上也不免带上了几分阴郁的色彩。
时至今日，他仍觉得自己没有错误，甚至因为姬野真司希望能够重启这个计划而惊喜，虽然姬野真司交给他的初步计划书中阉割了相当多的步骤，但总归是重启自己理想计划的第一步。
因此，决心投资于姬野真司的森鸥外，第一次将自己的宝物展现在第三人的面前。
“这位可爱的小姐可是我最为宝贵的助手，要好好待她啊，姬野首领。”
递交完领养那个拥有特殊异能力孩子的申请手续，姬野真司与森鸥外一同步入收容与谢野晶子的隔离机构。
“我当然会。”
还没有推开门，眼中的黄金眸便发来璀璨的预兆。
横滨啊横滨，简直就是他的掘金窟。
“相信我，整个横滨都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得收藏这些可爱的黄金。”
贪婪与野心尽数掩藏于眼底，有着柔软黑色天然卷的少年人轻轻推开隔离室的厚重铁门，站在铁门之外，指节与铁门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屋内的女孩注意。
“住在这里的是与谢野晶子小姐吗？有人告诉我您可以为我提供帮助。”
眼神暗淡无光的女孩听到门口的动静，终于从死寂般的安静与沉默中抬起头来。
有人……在向她寻求帮助？
可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她的异能力？
不、不、那是带来死亡、灾祸与痛苦之物。
小小的与谢野晶子冷静且痛苦地做出判断，因长时间未摄入水分而干枯起皮的嘴唇翕动，发出极小极小的声音：“抱歉，我帮不上你的忙。”
“怎么会呢？这可是唯独只有与谢野小姐能帮我完成的事情。”
少年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迈步走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孩身边，直视女孩的绝望和悲伤，突然笑道：“比如说，向门口的那位先生，展开属于您的复仇。”
他微微歪头，天然卷的乌黑长发颤动出蓬松的弧度，与谢野晶子在听到他的话后，顺势看向半掩的房门。
只是夹缝中的一瞥，但与谢野晶子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
那个魔鬼……
“要成为我的复仇女神吗？与谢野小姐？”
小金子眼中骤然燃起的恨意与憎恶让姬野真司嘴角的笑意更添几分真实，再度发出诚挚的邀约。
生活在横滨的孩子向来有着对危险预兆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被抵押在三途川工作以后，即便这里的生活平静、充实，还能在创造价值中收获无与伦比的满足感，甚至让中原中也在债务还完后主动续订合约，但男孩对危险和动荡的感知能力并未被削弱。
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店长被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征召，为其调配特质的营养试剂的这段时间内，整个三途川的大家都变得心不在焉了起来。
大家都很关心姬野店长呢。
年仅十岁的孩子同样忧心忡忡，但他十四岁的搭档可就安逸多了，又在“三途川APP”上挑选了感兴趣的委托接下并完成，返回三途川的江户川乱步大踏步着，恍若从未感觉到店铺内部浮躁的人心，轻松地安抚中原中也：
“问题不大，店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啦，而且你也知道，如果店长对某件事情不感兴趣的话，没人能逼他去做，啧，仔细想想，简直就是比小孩子还任性嘛……”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少年嫌弃的瘪嘴，一边享用从街角小吃店买到的点心，一边絮絮叨叨的小声抱怨道：
“可恶哎，难道什么都不说是在考验我们吗？那我下个月是不是可以要求发工资？毕竟带着笨蛋们执行任务可是很累的——”
笨·中原中也·蛋：果然和店长说的一样，乱步虽然比他大了好多，但放任乱步一个人出去执行任务的话一定会被揍的！
也正是在这时，一道修长消瘦的黑发身影从前方走来，手边牵着一位似乎是刚刚买完衣服，约莫十一三岁的小女孩，明明也是属于少年人的年轻面孔，但中原中也望去的时候，却奇异地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慈祥的味道。
等等，这位是……姬野店长？
中原中也看看姬野真司，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要比姬野真司矮上整整一个头的女孩，慢慢睁大了眼睛——
店长这是……又去捡小孩了？
那孩子面色苍白，神色倦怠，明明正是花季少女的年纪，眼神却比擂钵街上艰难苟活的流浪者更加冷寂绝望，冰山一样的表情和店长那总是散发出阳光般和煦暖意的浅笑简直就是再鲜明不过的对比。
身边的江户川乱步则是露出了比中原中也更加明显的情绪反应，看到姬野真司的瞬间，对这位同龄人颇有好感的少年瞬间愉快了神色，浑身都洋溢出了“开心”的小花朵，但这份开心在留意到女孩的瞬间，僵持了下来。
较之于性格更加天然的中原中也，当目光扫视与谢野晶子全身上下，从女孩身上的细节处提取到自己所需的各种信息后，是非观和正义感处于正常阈值内的少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抬头直白询问真正的知情人：
“店长，这孩子也是交给我们照顾吗？”
一句话引起在场的另外两个孩子的警惕与关注。
“店长，你说过的，会教我怎么向那个男人复仇……”
因为营养不良而呈现过分纤瘦姿态的手指紧紧攥紧姬野真司的袖口，在三途川的大门前，与谢野晶子强调着姬野真司将她带出来之时的承诺，声线微弱而颤抖，仿佛害怕不经意间便惊动了某个可怕的怪物，给他人带去灾祸。
“是啊，复仇。”拍拍女孩的肩膀，姬野真司神色不变。
嗯，虽然森先生现在是他的合作者，但与谢野小金子的异能力是【请君勿死】，这孩子又没有那种置人于死地的狠戾，既然都死不了了，那下属间的厮杀还能叫厮杀吗？
这叫同事之间的良性竞争和友好交流！
回想在木叶村时，自己与大蛇丸相互解剖对方研究忍术的经历，姬野真司万分肯定地做出如是判断。
“放心吧小晶子，遵守承诺可是主角必不可少的优秀品质，我带你来到这里，只是因为较之于‘港口黑手党’，三途川更适合你生活而已。”少年微微一笑，给出了与谢野晶子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也不想和森医生在一个机构里面工作吧。”
女孩不再言语，只是神色又恢复成了寡淡沉默的模样，恍若暮气沉沉的老者。
“至于这两个孩子，可是我专门为小晶子寻到的‘智囊’哦，是可以寻求帮助的对象。”
“可我明明是只能带来灾祸和痛苦的家伙，就算是店长你，想要的不也是我的异能力吗？”
沉默保持到了进入三途川的内部，女孩目不斜视地走过热火朝天的训练基地，唯有忍不住攥紧的拳心彰显出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这样充满了生机、活力和对未来希冀的家伙们……又会沦为被她带往地狱去的可悲存在吗？
“你和那个家伙合作，把我带出去，也是想要重启那个该死的计划吧，毕竟都找到了那么多健康的实验体……如果是为了不死士兵计划，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如果眼前自称店长的家伙也要如同森鸥外一样利用她的话，她一定会在那之前自我了断！
终于从森鸥外的威胁中冷静下来的女孩如此做出决断，却听见办公桌前为她亲自办理着入职手续的少年抬起头来，神色罕见严肃了起来，正当与谢野晶子以为对方会感到不快之时，少年严肃地纠正道：
“首先有一点不对哦，小晶子，店里的大家是同伴，并不是试验品，真正的试验品只有两个，即我和森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