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亲友们不同，最先接触到姬野真司的虎杖悠仁，恰恰并不认为真司哥和义父是同一个个体，但高专新生人微言轻，而亲友们又个个雷厉风行，被迫成为双面间谍的虎杖悠仁可不就被架到中间了吗？
“真司哥啊……”
小朋友的眼神持续性飘忽不定，向来元气满满仿佛运动节目解说的爽朗嗓音也因为主人的情绪起伏而显得虚浮羞涩。
“嗯？”
回首对上的是靠谱前辈鼓励的眼神。
“我家在东京有几位长辈，他们不放心我，可能也会来商业街看看。”心虚的小老虎选择先将锅顶在自己的脑门上：“等一会儿你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千万不要惊讶。”
“了解哦～”
姬野真司比画出OK的手势。
呀呀，不知道今天偶遇的会是哪些熟人呢？
临近商业街，姬野真司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直行、转弯、迈步、走入。
临近姬野真司所在公寓楼的商业街规模中等，属于是站在街口抬头望去能看到尽头的程度。
但就在不过三百余米长度的商业街上，姬野真司可以肯定，自己起码见到了数十张眼熟的面孔。
毛毡玩偶店主夜蛾正道、伪装成普通上班族在街角咖啡店喝咖啡的天内理子、黑井美里和尾神江奈、一旁支着棉花糖机器串棉花糖的眼罩怪人五条悟、以及那个站在书店门口假装挑选杂志的丸子头怪刘海……
等等，不是还处于心照不宣的试探阶段吗？他怎么觉着半个咒术界都快知道“禅院真司”又回来了？
姬野真司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好在因为系统48的默默奉献，他早已锻炼出不动声色在内心吐槽的技能，最终稳定心态，神态自然平和，转头看向呆滞住的粉发小老虎：“悠仁，你怎么不走了？”
顺着虎杖悠仁的视线看过去，串着棉花糖的五条悟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姬野真司眼睛微微一亮，真情实意的称赞道：“是想吃棉花糖了吗？我请你哦，话说这个串棉花糖的大叔真高啊，似乎是新来的店主。”
他，姬野真司，无所畏惧！
是指的五条老师吗？
被身侧伸过来的手攀住肩膀，还没等姬野真司的话完整的划过脑子留下印象，粉发少年就被比自己略高半个头的黑发前辈半推半拉着走到了买棉花糖的小推车前面。
回过神来的时候，虎杖悠仁明显看到了不远处身穿大衣假装看书的夏油哥肩膀耸动了几下。
果然，不只他一个人因为这个称呼呆住。
毕竟五条老师虽然已经堂堂28岁，但因为那张一点都不显年纪的童颜和日常展现的跳脱恶劣性格，一起上街的时候经常会被误认成十八岁的男子高中生兼偶像模特，大叔什么的，怎么想都不是会和五条老师直接关联起来的词汇吧！
难道是……真司哥知道五条老师真正的年纪？
天内·上班族·理子的目光微微偏移，划过一幅哥俩好姿态的姬野真司和虎杖悠仁。
对姬野真司并不抱什么警惕之心的虎杖悠仁自然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刚刚在棉花糖小摊面前站稳脚，神色迟疑，他断断续续结巴着问道：“欸——大叔吗？我感觉这个老板看起来还挺年轻的？顶多、嗯、顶多二十出头吧？”
“会这么想是因为悠仁你还是学生嘛～”
黑发前辈却是言之凿凿，似乎是顾及不应该当着人家的面讲小话，他凑到虎杖悠仁的耳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解释道：“虽然只是卖棉花糖的大叔，但是他身上缠绕着的社畜气息可以说是相当地强烈了，那种气息我只在三十出头的中年社畜大叔身上感受到过，嗯，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责任？你看，头发都白成这样了。”
一本正经的说出玄学的解释，迎着虎杖悠仁懵逼的视线，姬野真司拍拍少年的肩膀，继续道：“而且就像叫陌生的女性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偏向年轻一些的称呼一样，代称陌生男性的时候大多会向着年长一些的词靠拢，相比于‘哥’，果然还是‘大叔’显得更正经一些吧？”
“噗——”
“噗嗤——”
咒术师的感官远超普通人，姬野真司“极小极小”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周围几人的耳中，包括当事人五条悟。
白发咒术师自然也听到了周边几人短促而轻微的促音，没好气的挑了挑眉毛，他拖着嗓子提醒道：“喂——两位客人，不需要买东西的话，就不要站在摊位前面了哦～打扰别人做生意可是会被恶灵纠缠的～”
“哇，原来看得到吗？”
于是黑发前辈将惊奇且赞叹的眼神投向戴着眼罩的摊主：“不是盲人呀，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东京新潮流吗？以及我要一个哈密瓜和榴莲双拼口味，太阳花造型，悠仁你要什么？”
“啊？”虽然还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转到这个角度上的，但听到姬野真司的询问，虎杖悠仁本能性的做出反馈：“我要橘子口味就行，棒棒糖造型。”
在姬野真司的带动下顺手点完单，即将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小老虎猛然反应过来——
等等，让咒术界最强给自己做棉花糖？
虽然老师大概是不介意但仔细想来还真有几分小激动哎！
五条悟是除性格外其他所有方面都堪称最强的天才。
做棉花糖自然也是“最强”。
短短数分钟，一朵硕大且造型完美的太阳花双拼口味棉花糖就从白发男人手中诞生，身高直逼两米的高挑老板捏着竹签递给姬野真司：“来，这可是棉花糖叔叔的倾情制作，是不是超级完美的作品？”着重咬字“叔叔”，明明是和煦笑着的欢快语调，但虎杖悠仁莫名从中听出了压抑着地危险的味道。
嘶——这种时候就超级想念伏黑，快来一个人和他一起承担这一切啊！
“从品质来说的话，确实是我吃过的棉花糖中最好看的极品！”
相比于极度思念小伙伴的虎杖悠仁，姬野真司的反应可就正常多了，少年人恍若未曾察觉白发男人的强调重点，咧出笑，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而且蒙眼还能操作棉花糖机器，这是什么特技表演吗？嗯，表演的观赏费用是算在棉花糖价格之内的吧。”
“嗯～难道不值得吗？我还没有计较客人你称呼我为‘大叔’带来的精神损失费呢～”
谈话间将橘子味棉花糖做完并递交过来的白发老板皱着眉头，尾音翘起，声音显出几分气呼呼的不悦。
好吧，悟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呢。
翻看着杂志的夏油杰憋着笑，目光透过书店的玻璃外墙看向不远处棉花糖小推车外进行对话的两人的模糊身影。
如果是老师一本正经地叫自己“大叔”的话……想一想，果然很奇怪啊……
定格在黑发少年那张模糊且熟悉的面孔之上，夏油杰的思绪忍不住回到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当他和理子、悟一起赶到天元所在的薨星宫的时候，已经太晚太迟，无法逆行的献祭仪式已经发动，那个在他年少之时一直担任着领路人的家伙就那样以一种极端惨烈和扭曲的方式抛弃了他们。
也是在那个时候，夏油杰第一次知道真司老师那看似温和持重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何等黑暗狂妄的野心与欲望。
禅院真司的死密谋已久却又干脆草率，独断专行且冷酷残忍，走的潇潇洒洒毫无留念，洒脱到连形成诅咒的执念都不复存在，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转型到一半的咒术界。
作为接受了禅院真司名为馈赠实为责任的遗产继承人之一，当直面那颗巨大红榕的冲击感逐渐淡去，大多数时候，夏油杰也搞不清楚自己对禅院真司离开的情感。
从亦师亦友的亲人角度，接受不了同伴的死亡才是正常反应吧，但禅院真司消失时那明显畅快欢愉的态度，反倒显得他们这些继续沉浸于此事中的人矫情了起来。
啧，即便是消失之后依旧叫人这么纠结，从这一角度上来说，真不愧是真司老师呢。
以至于，在从虎杖悠仁的照片上见到又一个活着的“禅院真司”的时候，他甚至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让他重新回来的东西吗？
心底轻轻的“啧”了一声，眼中泛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夏油杰放下手中装模作样的杂志，正准备换个更好观察情况的角度的时候，便听到五条悟伪装的摊位上传来新的动响。
将蒙眼表演归纳为“特技演出”以后，五条悟成功从两个高中生手中收到了远超溢价的加钱，虽然棉花糖的价格不足他随便一个任务的万分之一，但从长着这张脸的家伙手中赚到钱这件事就足以叫他感到愉悦。
“所以——”
清清嗓子，东京咒术高专最受欢迎的最强老师猛然向前探出半个身体，优越的身高让他轻而易举的越过推车上各种器具，隔着推车与身前的黑卷毛少年四目相对。
是的，四目相对。
弯腰的同时，那双蒙住眼睛的黑色眼罩也被男人的手指顺手勾下，露出掩藏其中的恍若青空又恍若大海的眸子。
清晨的阳光落入其中，就像是以阳光为刀刃将色泽极尽完美的宝石施以巧夺天工的雕琢，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璀璨模样。
偏生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有一幅审美扭曲之人也挑不出错误的好样貌，白发青年眨眨眼，与发色相同的眼睫扇动，肆无忌惮展示着貌美者的魅力：“客人记得下次再来哦～”
看似脆弱的美丽下，是咒术界最强金刚石一般尖锐强硬的试探。
姬野真司知道，属于五条悟的六眼早在自己和悠仁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集情报，骨骼的强度也好，身体中咒力的残留也罢，甚至是可能的烙印在身体中未激活的术式——
不需要特地扯下眼罩，他身体的秘密早就在五条悟的视野下显露无遗。
所以，现在这算是什么呢？
正常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在五条悟轻佻而又恶趣味的说出那句话以后，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聚焦到黑色天然卷少年的身上。
如果是老师/真司叔叔的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少年因常年宅在家里而苍白异常的双颊之上猛地蹿起两团明显的红晕，碧绿色的瞳孔也因为主人的过度震惊而极剧缩小，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神奇存在。
随即，少年细长的眉毛纠结的扭起，精致隽秀的面容呈现出奇怪的扭曲，仿佛是激动到了极致却又强行抑制了充沛的情感，配合从脖子上开始蔓延的红晕，抢得先手出招的五条悟莫名感到了几分危机感。
是什么呢？
六眼的反馈告诉他，“姬野真司”的身体中并没有留下“禅院真司”相关的术式回路，从纯粹的“肉体”关系上来讲，这两个人是两个独立的存在。
如若再有关联，就只能是灵魂上的相似。
思绪翻飞之间，少年人羞涩却坚定的声音在五条悟耳边响起，姬野真司目光炽热而直白，带着股少年特有的莽撞和激动，反手握住了五条悟的手掌：“那个……这位先生，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呢，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嗯，正常人，见色起意很合理对吧？
反正他不尴尬：）
第181章
问：如果有一个和你挚友义父长着同一张脸并且疑似是他灵魂转世的高中生向你表白，你是拒绝呢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答题人：五条悟。
问：如果有一个和你义父（监护人）长着同一张脸并且疑似是他灵魂转世的高中生向你的好基友表白，邀请他成为你的小妈（爸），你是阻止呢阻止呢还是阻止呢？
答题人：夏油杰and天内理子。
当姬野真司“深情告白”表示自己一见钟情的时候，一旁和黑井、尾神装模作样喝咖啡的天内理子好悬没有一口将咖啡喷出去。
抬起头，不出意外的发现黑井美里和尾神江奈背对着棉花糖小摊的脸上也是一幅呆滞的扭曲画面。
啧，怎么说呢……冷静下来之后，如果假定于一个陌生人的立场，因为五条悟那张脸而见色起意并不是一件稀罕事儿，毕竟天内理子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就从身边同学们的尖叫和欢呼中认清了咒术界最强在颜值方面也是最强这一事实。
但表白的人不能是真司叔叔啊！
就算只是有着相同的脸也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潜伏观察”，在姬野真司的“表白”说出口的瞬间，这两人便要开始想尽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至于五条悟？
好吧，五条悟其实是有过一瞬间的心动的。
毕竟单从看热闹的角度上来讲，有什么比这儿更乐子的吗？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要是答应下来的话，扭头就能见到小理子和杰崩坏掉的脸。
跃跃欲试的最强咒术师连脸皮也是最强。
然而当五条悟低下头，看向一幅少年情窦初开模样的姬野真司，那熟悉的眉眼面目，熟悉的灼灼目光，熟悉的温暖且干燥的掌心。
一下子，就将五条悟的记忆拉回了十多年前，被某个狡猾的禅院家叛徒引诱着立下九年之约的场面。
嘶——总感觉答应下来的话就不是单纯地看热闹而是被当成热闹看了啊……
于是临到嘴边的话在喉咙里拐了个弯，矜持的五条·临时棉花糖小推车摊贩·悟清清嗓子，一幅“我是个正经人”的姿态，严肃道：“抱歉哦，我是正经生意人，不对未成年人的心动负责。”
一副正直纯良靠谱大人的模样。
直至此时，因为姬野真司又一次出人意料发言而大脑暂时性变得空白的虎杖悠仁理智再度上线，纯情小孩的脸因震惊和慌张而红成一片，拉住因为五条悟的“拒绝”而显出几分低落的少年的手，大声道：“等等啊——原来真司哥居然是颜值控的设定吗？喜欢一个人什么的，感觉还是更关注内在靠谱一些？”
真司哥会喜欢上五条老师？
抱歉，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展开。
快要露出圈圈眼的小孩语无伦次，他不是那种会对他人审美偏好发表意见的性格，但眼看另一边站在书店前露出半张脸的杰哥已经满眼危险的杀气，现下也只能由他这个“知情人士”力挽狂澜了。
在那一瞬间，虎杖悠仁大脑飞速旋转，目光在触及另一边的街角咖啡厅的时候灵机一动，勉强找到了一个借口：“啊，走了这么久，要不我们先去那边坐下歇歇？顺便也好商量一下要买些什么。”
“可以哦～”
姬野真司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只不过普通人的话，即便是被拒绝了，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吧。
于是嗫着浅浅的笑，有着细软黑卷发的少年期待的看向白发摊贩：“真的不能加上联系方式吗？就当是交个朋友。”
啧，是海王标准的搭讪语气呢～
五条悟跃跃欲试，正当这时，一身冷色系穿搭的丸子头青年从书店的方向走来，站到虎杖悠仁和姬野真司的身边，自然而然地开始点单。
“老板，要一份芥末味的棉花糖。”
用作伪装的眼镜之下，本就狭长的凤眼再度危险的眯起，细窄而锐利，一起狼狈为奸久矣的五条悟轻而易举的从好友的眼中看到了潜台词。
——敢答应就把你办公室里的蛋糕点心全换成芥末夹心。
嘶——真是恶劣的威胁啊～
被揪住命脉的高专老师对自己的爱慕者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决绝之心，冷若冰霜丝毫不留余地的模样彻底斩断了少年人因色而生的旖念。
临走前，姬野真司瞅了瞅身边的夏油杰，升起了小小的遗憾。
严格来说，杰也是走在街上会被搭讪的类型呢，嗯……这个时候再来个“一见钟情”感觉有点太刻意了。
总之，和五条悟的试探暂时告一段落，或许是担心再来一些无法控制的展开，作为观测者之一的夏油杰并没有选择正面与姬野真司接触。
那么就只剩下小理子了吧。
小理子会为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或许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来商业街购物的人并不多，点完单后，看着虎杖悠仁纠结的神色，姬野真司贴心的主动选择了天内理子三人后方不远处的桌位。
“悠仁，这边哦～”
演戏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需要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演员啊。
姬野真司很快知道了天内理子准备的试探为何物。
只见在姬野真司和虎杖悠仁落座后不久，两前两后四只咒灵从姬野真司和虎杖悠仁来时的方位走来。
身穿时髦豹纹小短褂，铁青色皮肤，火山状头颅，加上那双大而圆的眼睛——不是诞生于人类对大地恐惧情绪中的特级咒灵漏瑚又是谁？
它身边身形高大、眼眶中探出两根树枝的特级咒灵自然便是花御。
不过更加吸引姬野真司目光的，还得是跟在漏瑚和花御背后的特级咒灵陀艮和被陀艮顶在头上的灰发小男孩。
嗯，是没见过的特级咒灵呢。
就是不知道是由怀孕石催生的咒灵，还是自然诞生的咒灵。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几乎是在姬野真司的目光扫过特级咒灵四人组的时候，对人类视线格外敏感的他们同时也发现了姬野真司。
“真人1.0？！你真的在这里啊——”
漏瑚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大，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大跨步的走向了姬野真司。
是了，当初为了拉咒灵方入伙，实验怀孕石的效果，他还顺手捏了个咒灵方身份来着。
这样一来，能看到咒灵的情报暴露了呢。
心底的情绪晦暗了一秒，但很快，姬野真司就又开心了起来。
问题不大，刚刚被六眼观察的时候，五条悟应该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秘密。
世界融合后，无论姬野真司愿意或者不愿，那些他扮演过的“真司”的特性或多或少都会展现在这具身体之上，比如说术式，比如说咒力，又比如说以灵魂的形式呈现的黄金眸。
反倒是强力外挂写轮眼并没有伴随着融合呈现在这具躯体之上，不知是因为写轮眼具有唯一性还是因为大筒木的血脉尤其特殊。
千般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儿，姬野真司表露出来的神色依旧“寻常”。
这次的模仿对象是和阿一一起见过的犯罪嫌疑人呢。
正常人看到危险的咒灵的话，首先要做的是拨打咒术警报热线？
不过意识到世界融合后，为了防止在常识篇翻车，他特地翻看过咒术界总监会发布的公告，上面提到了人形有理智的特殊咒灵是咒灵阴间派遣过来的交流生来着……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
身边的虎杖悠仁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真司哥你看书店那边——有链锯人最新海报展示哎——”
危急关头的小老虎果断选择转移话题，用夸张的语气引导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前辈看向与咒灵们相反的方向，而后，掩着嘴，超级小声的用气音为非术师看不到的熟人们进行解释。
“欸——漏瑚先生、花御先生还有陀艮先生，这位不是义父啦——”
“怎么可能？！”
得到的是漏瑚一个大大的白眼，作为咒灵阴界的第一批居民，最早和咒术师们打交道的那批咒灵，漏瑚自诩人类咒灵通，撇着嘴，不屑一顾道：“是你懂真人1.0，还是我懂真人1.0？如果他不是真人1.0的话，虎杖你小子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所以——为什么会是1.0，这是什么新的取名风潮吗？”
微笑着插入对话，姬野真司微微歪着头，迎上虎杖悠仁惊讶的目光，他后知后觉般的眨眨眼：“唔，我没告诉悠仁吗？咒灵的话，是看得到的。”
那种事情完全没有过啊！难怪五条老师他们会怀疑了。
夹在知情和不知情之间的虎杖悠仁宛若中了0.2秒的无量空处，回过神来的时候，姬野真司已经和咒灵们攀谈了起来：“被悠仁尊称为先生的话，你们应该是咒灵阴界过来的交流咒灵吧？”
“叫那么生分做什么？真人1.0。”
火山头咒灵却是一幅比虎杖悠仁更加自来熟的作态，他大大咧咧坐到虎杖悠仁和姬野真司之间空着的椅子上，挥手从红色寄居蟹一般的咒灵头上捞过那个灰发的小男孩，语气炫耀且得意：“叫你真人1.0，当然是因为我们咒灵界又有新的真人诞生了啊，十年前那些咒术师都说你消失了，笑死了，只有人类才需要担心寿命的长短，我们咒灵可不一样！只要人类的恐惧还存在，即便是死去，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一场长眠。”
说着，火山头咒灵漏瑚将手中的小男孩举到姬野真司的身前，表情变得矜持，但那副姿态明显是含蓄的想要吹捧和夸耀：“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现在这具和上一具受肉体一模一样的容器的，但既然你活过来了，这个真人2.0就交给你了哦，你说巧不巧，这孩子就是昨晚刚刚诞生的新‘真人’，大概是你的儿子吧，为了区分，我们叫他2.0。”
不，他想，这位应该才是真的【真人】。
在看到被漏瑚抱着的灰发小男孩的正面的时候，即便是姬野真司，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点牙疼。
看看这遍布全身的缝合线伤口，再看看“男孩”灰蓝色的头发，这不就是在反转术式学习幻境中遇到过的那个特级咒灵吗？
也是被他借用了名字捏造马甲的倒霉蛋。
于是茫然的眨眨眼，有着蓬松且柔顺黑卷发的高中生露出虎杖悠仁同款茫然眼神：“抱歉，这位，嗯，咒灵先生，您在说什么？虽然我确实能看到咒灵的存在，但我不记得我见过你，而且我的名字叫做【姬野真司】，不是真人。”
便宜儿子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是不可能的！
“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咒灵重生还有这样的代价吗？”
“不不不，漏瑚先生，这位好像真的不是义父，真司哥在义父消失前就已经出生，从出生日期上来讲，比我还大上两岁呢。”
“我说，他就是漏瑚你口中的真人1.0吗？看起来好弱啊，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说的‘父亲’的话，让我摸摸他不就好了？”
向几位特级咒灵先生确定了咒灵也能品尝寻常人类的食物以后，黑发高中生就像任何一个刚刚接触到新事物的年轻人一样，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热情，自告奋勇帮忙点餐。
而也正是趁着姬野真司进入咖啡店内部的功夫，虎杖悠仁、漏瑚、花御、真人和背对着几人维持摸鱼白领打工人身份的天内理子三人方才有空展开紧凑的交流。
真人2.0，嗯，或者说是真正的真人，他是诞生自人类对人类这个群体自身恐惧中的特级咒灵胚胎，虽然单就实力来讲，现在的他还远不及“特级”的程度，但强悍的术式能力已经在他的身上显露出来，恰好便与人类的灵魂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