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隅还是那件黑色衬衫,裹在夏星衍身上那件黑色外套挂在椅背上。
他就一直盯着夏星衍蒙着纱布的眼睛看,医生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眼睛很难治疗。
程途和唐小姐推开门走了进来,女人本来还沉浸在要见到夏星衍的喜悦里,但当她看见夏星衍的眼睛时,她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顾隅麻木的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唐小姐突然抓住他,语气激动,“我有朋友研究过这个药剂,他也许有办法。”
监控画面太模糊,根本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就在搜寻一筹莫展时。
一个星期后白惜年收到匿名邮件。
【夏星衍在我这里很好,你不必找他,他在你这里受的苦,我会让他亲自还给你,你拿他当替身这件事,我记住了,如果觉得对不起他,就先给我抓到宋峥和林家兄弟。】
【我同样可以给他最好的治疗条件,而且他在我身边不会害怕。】
【如果你执意要找我,你是不可能找到的。】
顾隅找到沈秀颖把她一起带到了国外,毕竟这是夏星衍现在最熟悉的人,他问沈秀颖夏星衍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在听到白惜年拿他当替身时,顾隅积压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他发完邮件,气到把电脑砸到地上。
顾怀礼听到动静赶紧上楼,“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收拾他。”
“不用,我亲自来。”
夏星衍醒过来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有在听到沈秀颖的声音时,他才会伸出手碰她,或者受到刺激才会有剧烈反应,平常就只是稍微动一动。
白惜年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高楼。
他没有放弃寻找夏星衍,甚至加大了力度找他。
落地窗外下起大雨,白惜年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雨水顺着缺口涌进心脏,很疼很疼。
第48章 喜欢
清山别墅的大门被人打开,时隔数月,白惜年再次回到这里,当初信誓旦旦说这里不会再住人,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
别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但白惜年却觉得这屋子很空旷。
他搬回了这里,吴姨长期留在别墅,也算是让白惜年在这栋大房子里有个人说话。
平淡如水的日子悄然溜走,除了那封邮件外,再也没有关于夏星衍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个神秘人说的对,他真的找不到夏星衍了。
澄清发布会上,白惜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记者,“关于前段时间网上热议的夏星衍私生活混乱一事,纯属谣言。”他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台下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太精彩了吧!”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
“那夏星衍也太惨了吧。”
“可他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哎哟,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写好新闻就行了。”
发布会结束后,司机开着车带着白惜年回清山别墅,后面的工作徐悦可以处理好。
在经过一块巨型广告牌时,白惜年让司机停车。
自从夏星衍出事退出娱乐圈后,他的广告连夜被各家公司下架,没想到在这条人流量不大的街上还能看见他的海报。
夏星衍坐在海里的礁石上,背后是一轮皎洁圆月,他的嘴角挂着摄人心魄的笑意,脸上画着神秘诡谲的花纹,几粒白色珍珠让这张脸更加明艳动人,这是之前与阿澜合作的宣传片。
白惜年站在广告牌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摸,手指却被一层玻璃挡住。
明明离得很久很久,但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就像他和夏星衍现在的情况一样,就算夏星衍本人现在站在白惜年面前,他也没资格打碎隔着他们的那层玻璃,再次拥抱他。
直到这一刻,白惜年才清楚意识到,他早就不爱林隋了,只是难以忘怀年少时许下的承诺。
马路上是飞驰而过的汽车,路灯下是幡然醒悟的被爱者。
心脏的疼痛蔓延全身,白惜年用头抵在玻璃上,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地。
他喜欢、他爱,夏星衍。
失魂落魄的回到清山别墅,孙姨有事回了老宅,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白惜年一个人的身影。
摇摇晃晃来到书房,白惜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束仿真茉莉花,上面落了不少灰,他猛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用手扫落在地,花瓶碎成一片一片的,几份文件散落一地。
就在这满地文件里,有一张图纸吸引了白惜年的注意,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设计图纸,上面是两枚款式简单的戒指,戒指内环有大写字母,很明显是白惜年和夏星衍。
落款日期是去年年末。
字迹一眼就能认出来。
白惜年小心翼翼的把稿纸放在桌上,生怕被弄出一丁点折痕,他用手指轻轻摩挲戒指,感受着夏星衍画出的每一笔痕迹。
他就守着夏星衍留下的稿纸,在书房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
白惜年把稿纸收好,锁进柜子里,昏昏沉沉的下到客厅,孙姨正好打开门进来。
“这么早就要去公司?”
白惜年摇了摇头,“嗯,公司有事。”
“在忙也要吃早餐,我马上给你做点吃的,吃完再去公司。”
白惜年答应了,在孙姨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清汤面三个字脱口而出,“放几片火腿。”
“好。”
很快面就被端到白惜年面前,几片火腿铺在上面,和夏星衍做的一模一样。
门铃被按响,孙姨打开门看见三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女人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她把一个袋子递给孙姨,“这是夏星衍先生在我们这里定制的两枚戒指,跨年前一天就完工了,一直没联系上夏先生,来这里好几次也没人,昨天门卫通知我们别墅主人回来了,我们今天就赶紧送了过来。”
孙姨接过袋子,送走三人,她把东西拿给白惜年。
“小夏定做的。”
白惜年擦了擦手,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装着的东西,是昨晚他看见的稿图上的戒指。
他把其中一枚戴在左手中指上,另一枚和稿图一起锁进柜子。
找林隋和宋峥的人每周都会汇报情况,寻找夏星衍的人每天都会汇报。
夏星衍抄袭一事也有了结果,白琳把视频问题发给了白惜年,经过一系列调查,真相才浮现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夏星衍身上的脏水被一一洗净。
白惜年很少回白家老宅了,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在清山别墅,今年过年白琳偷偷跑过来陪他说了会话。
“我就说林隋不是好人,我讨厌他是对的。”
送走白琳后,白惜年独自一个人来到夏星衍的收藏室,他发了条信息给二哥,让他帮忙管理和硕。
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前往世界各地,寻找夏星衍。
三年的时间里,他去了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唯独寻不到一星半点关于夏星衍的踪迹。
白惜年正准备前往下一座城市,却被白劭远派人带回了怀城,白劭远问他疯够了没有,心里还有没有白家,一天天的不务正业,是想气死他吗。
白惜年跪在老宅院子里的石子路上,一言不发,任由白劭远教训。
一架从A国飞往Z国的私人飞机上,染着金发留着狼尾的青年翻阅着一本时尚杂志。
一旁坐着的男人看见他翻着的那页开口道,“得有三年没看见虞衡了。”
金发青年嗯了一声。
“是啊,已经三年了。”
他把杂志放下,用右手揉了揉眼睛,身边的男人赶忙看过来着急道,“眼睛又不舒服了?”
“没有,我就是困了。”金发青年笑着说,“你别紧张,我眼睛没事。”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我多宝贝你,你不知道?”
金发青年乖巧的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你最宝贝我了。”
飞机落地北城,一行人坐上早就等在机场外的车。
“少爷,是先去公司吗?”司机说。
金发青年懒洋洋回答道,“先回家。”
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北城展现出来的是一片繁荣。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车窗外是一排排桂花树。
远处的大铁门敞开着,年迈的门卫被一个男人搀扶着,车子停稳之后,金发青年先一步下了车,他身旁的男人后一步。
后面的那辆车上,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个子,他们一言不发,跟在金发青年两人身后。
陈叔语气激动,拽着男人的袖子开口道,“是……是他们吗?”
“是他们,您别激动陈叔。”
金发青年走上前,抱住热泪盈眶的老人,“我回来了,陈叔。”
陈叔哆嗦着一双布满皱纹的手,他从黑发等到一头银发,可算是盼到了。
当年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夏成憬和江穗有第二个儿子,夫妻俩出车祸那天陈叔老家有事,没有在月里山庭。
他得知消息后,担心家里的另一个孩子,火急火燎赶回来,他在第二天下午赶到,打开屋子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陈叔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两个孩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叔的思绪此刻是清晰的,“孩子,受苦了。”
金发青年轻轻拍着老人的背,他在第一次来月里山庭的时候,陈叔奇怪的反应有了解释,他永远都记得星衍,只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他的姓记成了江。
“没吃苦,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夏星衍放开陈叔,把一旁站着的男人拉到他面前,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是苏言。”
叙旧完后,夏家两兄弟踏上了回家的路,现在正是蔷薇花盛开的时间,铁栏杆上爬满花朵,清香扑鼻的栀子花香夹着微风吹来。
月里山庭四个字依旧镌刻在门旁,身后的保镖为主人推开尘封许久的大门。
管理者早就等在大门处,“又见面了,不过这次我要说的是,欢迎回家。”
“屋子已经按照江老夫人的意思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辛苦了。”夏苏言说道。
“不辛苦,大少爷客气了。”管理者退到一旁说道。
夏苏言和夏星衍一前一后走进大门,整个一楼的模样,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厨房里飘出鸡汤的香味,仿佛下一刻,他们的妈妈就会从那里出来。
可现实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端着煮好的鸡汤出来。
夏星衍突然有点难受,夏苏言注意到他的情绪,揉了揉他头顶的金发。
“想哭就哭,哥的肩膀借给你。”
夏星衍把头埋在夏苏言的肩膀上,他在知道哥哥没有死在那场车祸里时,心里在想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还活着,但是,夏苏言告诉他,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明明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夏星衍还是受不了这个结果。
世界上远没有这么多奇迹。
月里山庭的灯光,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头一次亮了一晚。
夏星衍的房间还是以前那间,对面是夏苏言的房间。
两人都没有睡,而是进到父亲的书房,夏苏言翘着腿,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白板上贴着的照片。
夏星衍拿着红色水笔在一张照片上画上一个叉。
有风从窗户溜进来,吹落了桌上放着的一摞资料,白色纸张到处乱飞,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两人的眼神莫名渗人。
红叉下的男人一身高定西装,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是在剪彩仪式时拍下来的。
夏星衍扔掉笔,靠在桌子边缘上,左手拿起桌上压着的邀请函。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是三年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北城最高端的会所外,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数不清的名流权贵从车上下来。
会所里的服务生引导着富人们进入会所。
夏星衍靠在露台上,任由晚风拂过金色发丝,脖子上系着的红色丝巾与一簇簇长势喜人的红玫瑰相辉映,好看到不似真人。
“今晚还真是热闹啊,夏成远用心了。”夏星衍把手里的红酒放回桌上,语气里带着笑意,揽着夏苏言的肩膀边走边说。
“夏成远最爱显摆,两个侄子回家,他肯定要把样子做足。”
夏星衍眉眼带笑,“说的也是。”他松开夏苏言,在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走吧哥,去给我们的好大伯敬酒。”
两人穿过人群,有视线频频落在夏星衍身上。
“我的天,那不是夏星衍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肯定是跟着他旁边那位来的。”
有人议论,有人垂涎。
“他那张脸太招人喜欢了,人睡起来肯定爽,我上去试试。”一个年轻的男人快步走到夏星衍面前,他的伸出右手,“你好,我能邀请你喝一杯吗?这位漂亮的先生。”
男人的朋友看好戏似的朝这边吹了声口哨,惹得几个纨绔子弟一起起哄,他们都是跟着父母过来见世面的,圈子里不能惹的人他们也不知道。
两人的身份没有公开,不说眼前几个纨绔子弟,就连场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就是今晚这场酒会的主角,只知道夏家有两位少爷回来了。
夏苏言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夏星衍拦了下来,“我自己来。”
“可以。”夏星衍说完这两个字,那个男人朝朋友的方向看了一眼,朋友点了点头,他也喜欢夏星衍那张脸,如果成功了,他也能玩玩。
“我名下有一家俱乐部,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玩点刺激的。”男人从兜里摸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夏星衍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的眼神一直黏在他的脸上,还在不停舔嘴唇,目的显而易见。
“不是要喝酒吗?”夏星衍把酒杯举了起来,男人笑眯眯的拿起自己的酒杯,两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男人伸出手想要抓夏星衍的手。
手没抓到,头顶上被人浇了一杯酒水,液体顺着额头流过眼睛,最后留在男人的白色衬衫上。
“好喝吗?”
“你……”男人抬手就要打夏星衍,对方却先快他一步,一耳光扇在男人脸上,“你看我那眼神,恶心到我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男人瞪大眼睛,不服气的又要动手,夏星衍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我爸可是张盛!你是不想混了吗?”
夏星衍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打过脏东西,他找夏苏言要手帕,“哥,这个人脸上的酒水沾我手上了。”
夏苏言看着他颤抖的左手,默默抓起他的右手,用手帕仔细擦着。
“我自己可以来。”这么多人看着,夏星衍有点不好意思,“我手还没废到不能动。”
“还不好意思了?”夏苏言把用脏的手帕放在托盘上,“我是你亲哥,害羞做什么。”
被打的男人气死了,他彻底被他们忽视了,“我说了,我爸是张盛!整个北城除了夏家人,谁都不敢惹我,夏星衍你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找人来收拾你。”
好看的桃花眼里染上笑意,夏星衍淡然一笑,“真不巧啊,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北城夏家人。”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捧腹大笑,“你他妈说梦话呢。”
“大伯。”夏星衍看见男人身后走过来的男人,喊了一声。
夏成远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们,特意过来找人,一过来就看见这里围着的人。
夏成远嗯了一声走近问道,“怎么回事?”
“小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过去吧。”
刚才的男人已经傻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拽着朋友的手一个劲的问,“夏星衍叫夏董事长什么?”
没听清吗?”夏星衍好意提醒,“我是夏成憬的儿子,当然得喊夏董事长大伯了。”
这个名字一出来,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北城上流圈子,谁都知道不能在夏成远面前提这个死了很多年的弟弟。
夏成远脸色越发难看,面色不悦的看着夏星衍,碍于面子,他没有说什么。
“大家都在等你们,赶紧跟着我过去。”
“好的大伯。”夏星衍跟上他的步子,夏苏言走在后面,走的时候他撇了一眼张盛的儿子。
男人自己闯祸了,他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他居然把主意打到夏家人身上了。
周围人看夏星衍的眼神变了,谁都不想得罪北城夏家人。
白惜年魂不守舍的被带到北城,白砚鸣让他打起精神,不要在夏老先生面前这幅样子。
他不为所动,沉默的跟着自己的父亲走进会所,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去找夏星衍。
第51章 是他
夏成远把两人带到另一边较为空旷的地方,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身边围满了人。
“爸,他们过来了。”夏成远站在他面前,侧过身露出身后的两人。
“快,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夏苏言走上前,“爷爷,我是苏言,这是星衍。”他看了一眼旁边跟上来的夏星衍。
夏星衍还在国外治疗时,夏家就已经派人调查了他们的身份,准确无误后才认下他们。
“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就好,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爷爷很愧疚。”
“爷爷不用愧疚,毕竟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我也死在车祸里了,星衍的存在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夏苏言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夏成远身上。
周围的夏家人都说着好听的话,心疼他们的遭遇,夸赞他们的坚强。
这些话听着漂亮,其实都是阿谀奉承。
谁不想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好一点。
夏星衍刚喝完酒,就听见有个女生的声音,语气欢快,甚是喜悦,“是惜年。”她是夏星衍的堂姐,一直都喜欢白惜年,听说白家和夏家有联姻的动向。
周围人多少听过三年前夏星衍和白惜年的事情,现在不免都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夏星衍把酒放在桌上,脸上依旧是那副浅笑,只有夏苏言注意到他抖的厉害的左手。
“星衍。”夏苏言把手搭在夏星衍的肩膀上,担心道,“没事吧,不想见他我们就离开。”
夏星衍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夏鸢已经迫不及待走到白砚鸣父子面前,她长得漂亮,笑起来特别吸引人,蓝色的礼裙给她平添几分温柔气质。
“砚鸣叔叔。”
白砚鸣知道两家最近有联姻的意思,适合的联姻人选只有白惜年,他的另外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了,白家剩下的年纪大小。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让白惜年过来打招呼,夏鸢开心的看着白惜年,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
白惜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一个女生没面子,他压低声音在夏鸢耳边说道,“夏小姐,你很好,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看了一眼周围,找到一位服务生,拿起一杯红酒递给夏鸢。
夏鸢落寞的放开白惜年的手臂,接过红酒,说了一句,“谢谢。”
白砚鸣不好说什么,他向来管不了白惜年。
一行人走到夏家人所在的位置,一路上不少人向他们打招呼,白惜年冷着一张脸,拒绝了所有找他喝酒的人,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白砚鸣先向夏老先生问好,“夏老,恭喜找回两个孩子,我们准备了一点薄礼,希望两个孩子不嫌弃。”
“准备礼物做什么,这样显得多生分,我和劭远交情摆在这,你们这些小辈太见外了。”夏老先生摆摆手,让白砚鸣把东西拿回去。
“家父回去要骂我的,他特意准备的东西,我可不好拿回去。”
夏老先生不好推脱,让夏星衍和夏苏言过来收下,两人一直站在后面,听到爷爷的话,夏苏言先走了出来。
“谢谢白叔叔。”
白砚鸣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夏苏言沉默片刻后回答,“之前在怀城的一场酒会上我们见过,您可以叫我夏苏言,也可以叫我顾隅。”
“怪不得眼熟,原来是顾家那孩子。”
“是啊,我们家还得好好感谢顾家,要不是他们捡到苏言,这孩子可能活不下来。”夏老先生开口道,也许是半天没看见夏星衍,他又朝后面喊了一声,“星衍,怎么还不过来?”
一直处于状况外的白惜年终于有了灵魂,他的目光穿过眼前的人群,定格在一抹亮眼的金色上,直到那人走出来,白惜年不受控制上前,“星衍。”
夏星衍还是笑着的,他垂着的右手紧握成拳,“这位先生有事吗?”语气冷漠疏离,是白惜年从来没在夏星衍这里感受过的冷意。
白惜年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眼眶逐渐红润,一千多个日夜里他只能看着照片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白惜年一把揽过夏星衍,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
夏星衍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白惜年。
“别碰我。”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疼,眼前这个人是疼痛感的来源。
“我们只是陌生人,先生注意分寸。”
白惜年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苦涩一笑,“抱歉。”
夏星衍看他的眼神,没有爱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的感觉。
第52章 希望
白砚鸣也没想到,夏家回来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会是夏星衍,这三年白惜年发疯似寻找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他情绪失控也是正常的,只是现在这么个情况,多少有些尴尬。
“惜年。”白砚鸣多少有点生气,声音也不似平常一样温和。
白惜年不再说什么,金发青年冷漠的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谢谢白叔叔。”夏星衍礼貌道谢,接过礼物递给司机,让他拿着带回家。
夏星衍现在心里异常烦躁,一个人往洗手间走去,镜子里的人不是黑色头发,一头金发证明以前的夏星衍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困在过去,也不能被白惜年影响。
夏星衍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感应出水后洗了把脸,金色发丝黏在额头上,他伸手往后撩了一把头发,任由发丝乱糟糟自然垂落下来。
他刚走出卫生间就被人拦住了,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有个男人从厕所隔间出来,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试探开口,“两位让让?”
夏星衍往旁边走去,在一扇窗户前停下,月光透过玻璃,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他身上。
“你想说什么?”夏星衍转过身,有点好奇的看着白惜年。
白惜年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不想说就别浪费我时间。”
夏星衍啧了一声,抬脚就要走,三年时间,白惜年居然变成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夏星衍有点惊讶,这个人以前做事多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