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作者:苏二两  录入:11-01

“秦见!”宋城南厉喝,他抓着少年领子将他拉下来,眼中一半是怒火一半是羞愧,“我他妈是做过这些不齿的事情,但那他妈都是欲望,一个昏了头的男人的欲望!”
两个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上一次这样亲密还是在那个摇曳的夜晚。秦见挑起唇角,眼中却是一片嗜血的红痕,他再一次沉下身子,几乎贴在了宋城南的耳边,暗哑的声音带着委屈不甘和疯狂狠厉:“好,宋主任,我们抛开感情不提,你睡了人总要负责吧。怎么?想提起裤子拍拍屁股走人,那也太不把我秦见放在眼里了,你是知道的,我秦见就是一条野狗,睚眦必报。”
秦见的委屈与恨意悉数落入宋城南的眼中,他的心痛得厉害。少年的感情原本就崎岖,自己的沉沦放纵又将他伤的更深。自己亲手将他推进了更深的深渊,就像幼年的秦见不敢轻易地去拆新年礼物,无非惧怕的是希望之后的巨大落空。
宋城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用手拍拍秦见的后颈:“我知道我把事情搞砸了,将你伤得太深了,可我也是人,也有脆弱和想逃避的时候,那晚...那晚你就忘了吧。”
秦见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给他的感情如同昙花一现,如同难寻的旧梦,如今已经了无踪迹。又或,他从没给过他什么感情,那短暂的温存只是施舍,几日的美好也是自己杜撰,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行,我会忘了的。”少年直起身子,“宋主任,这几年谢谢你的照拂,以后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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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写跑偏了,咋整~~~~

第91章 婚礼
秦见搬走了,那个房间空荡荡的,灰色的格子床单平整得连个褶子都没打,书桌少了书本的遮羞,又恢复了简易甚至丑陋的样子。宋城南走过去,无意识的用指尖一寸寸划过桌面,在秦见常坐的位置,摸到了刀锋的痕迹。
秦见用东西节省,四年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南”字。
指腹在字上反复摩挲,宋城南心上像盖了一层厚厚的雨布,透不进一丝阳光。秦见的感情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困扰,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崽子没有生出这份扭曲的感情,他愿意一辈子宠着他,用一切情感去修复那颗曾经千疮百孔的心。
但,除了爱情。
秦见一直嘲笑自己菩萨心肠普度众生,只有宋城南自己知道,他对秦见不错起初确是因为不忍和善意,可这几年完全是因为与他相处舒服。
秦见的好很难被触碰,他披着坚硬的外壳,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像极了世人口中的“狼崽子”。可一旦他将你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便会全心全意护着,由不得外人的一点欺辱。
宋城南其实是不好意思承认的,这些年一直是他在依恋秦见。他在秦见身上获取了无条件的信任与包容,以及没有边界、无需理由的安全感。有时宋城南会想,即便自己哪天作奸犯科杀了人,秦见也是那个埋尸人,无论对错,他都会站在自己身边。
可他什么都不要,偏要爱情。
宋城南一直认为他们是有时间纠正“错误”的。上了大学,分隔两地,再炽烈的感情也会慢慢变淡。是的,他在等秦见变心,然后一切回归正轨。
他们还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他依然讨好地叫他“见爷”,他也会勾着唇角称他“宋主任”,会一起喝酒一起吹牛,可能偶尔也会提起曾经的那段感情,却轻飘飘的从唇边划过,如同讲一个幼稚的笑话,掩在了一杯热酒之中。
可一切都被自己弄砸了。宋城南无力的躺倒在秦见的床上,那崽子带着恨意离开了,一别两宽,再也没有今后了......
......
秦见接连接了两通电话,第三次铃响的时候他将那部老旧电话摔在了对面的墙上,终于让他寿终正寝。
第一次电话是高程打来的,男人拉着慢悠悠的调子问:“呦,宋主任要结婚这事你不知道?”
第二个电话是方斐打来的,接通便开始数落:“放假了也见不到你的人影,跑那么远去打工,宋主任结婚你总得回来吧,参加完婚礼咱们聚聚。”
“和谁?”少年的声音竟然是稳的。
“谁?还真被胖子猜对了,宋主任的姐姐,叫什么来着,沈萍吧?”
“小秦,你的手!”秦见的耳边有人在惊呼,西餐厅的刀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血从指缝一点点滴落,染红了侍应生白色的制服。
......
农村的婚礼向来热闹,一大早就围了一圈要糖的熊孩子。
可除了孩子却没有几个大人捧场,平日里哪有热闹往哪钻的妇人们只隔着院墙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
小李村最破的两间房舍如今被打理一新,贴上了红双喜,挂上了红绸带,院子中摆了几桌席面,烟酒糖茶都覆上了红纸。7月中旬,最皮实的绣团花开得正艳,门前放上几盆,倒也有了几分婚庆的热闹样子。
宋城南这边已经到了几位朋友,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楚阎王最先坐不住了,挑起门帘子问里面的新郎官儿:“村长还没到?用不用我去请?”
“不用。”宋城南站起来,“我去。”
村长的喜帖早就下过,可他找了个抱恙在身的托辞就是不来。不过今天宋城南架也要把他架来,在这个以村长唯命是从的地界儿,他不来,便没有任何震慑作用,今后儿沈萍娘几个腰杆子依旧挺不直。
还没出门,小张警官便一身警服亮相,他扬了扬手高声笑道:“哪用得着你这个新郎官出马,村长这不是自己来了吗?”
他身后跟着一个干瘪老头,一身中山装烫的一丝皱褶都没有。他唬着脸向远远看热闹的村民招呼:“都跑那么远干什么,进来观礼啊,难道人家不让你们吃喜儿?”
有村长发话,呼啦啦进来了一堆妇人,其中抱怨沈萍前婆婆欺人太甚的大有人在。
也有人偷偷嘀咕“还说两个人没猫腻,这不酒席都办了?”
“怎么,还不许寡妇另嫁了?人家也不是亲姐弟,再说,若有一个男人这么全心全意的帮我,是我也要嫁的。”
众人哈哈大笑:“你要嫁,人家也得能看上,今天这新郎官要我说可是十里八村最帅的了。”
妇人们长舌,气氛倒也热闹了起来。
小张警官接过宋城南的递烟,神色眉飞色舞:“村长要出村,在村口正好让我拦了下来。咱哥们多会做思想工作,高帽子一戴,这不让我架拢来了。”
宋城南脸上的喜色不多,与常日没什么不同,他在小张警官肩上拍了几下:“谢了,一会儿多喝两杯。”
“你家小跟班呢?你结婚他怎么能不到?”楚阎王趁着宋城南招呼客人的时候贴了过来,吐了一颗瓜子皮子,“躲我啊?”
宋城南的脸色瞬间阴沉,唯一的那点笑意也收了起来。
“欸,我可没找他麻烦啊。”楚阎王忙道,“他只要离我的人远点,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他计较,再说,我还嫌揍他手疼呢。”
“他今天真没来啊?”楚阎王往村路上遥遥看了一眼,心里琢磨着若是见了那崽子要怎样敲打敲打。
“没来。”男人暗哑的声音与此时的氛围不符,他推了一把楚阎王,“坐下吧,典礼马上开始了。”
沈萍被请了出来,她穿着红色的喜服,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头发被高高盘起,还是十年前的款式。她低着头,绞着手指,露出看似一把就能折断的脖子。
“抬头,微笑。”宋城南与她耳语,并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女人慢慢地抬起头,扯着嘴角笑着,眼中却有泪光闪过。
鞭炮声在院外响起,小孩子围着拍手笑闹,喜宴上的人大快朵颐,有人在录音机上一拧,喜庆的音乐瞬间震耳欲聋,浇足了水的绣团花挂着鞭炮残破的尸体开得越发明艳......
一切好似都寓意着完满。
直到,炸起的尘烟缓缓消散,一个少年的身影慢慢浮现。
他穿着运动服,修竹秀木一般的立在那里,目光深沉悠长,一直看着穿着西服站在最前面高挺的男人。
“秦小见!”有人认出他来,站起来招呼,“你怎么才来?”
少年没理,径直越过那人,一步一步向院子深处走去,向宋城南走去。
宋城南也看了过来,沉静的目光似古井无波,并没有对秦见的出现表示惊讶。
两人的目光交叠,由远及近,直到秦见走到了他的身旁。少年瘦了,下颌方而坚硬,眉眼也更加锋利。
此时他眼中暗含的怒火,宋城南瞧得一清二楚。忽的,他很想伸手在少年的头上摸一把,再揩走他眼角若有似无的湿意,问他一声“这些日子去哪了?”
可,先说话的是秦见。
“宋城南,我有话对你说。”
宋城南避开他的目光:“等典礼结束吧。”
“就现在吧,如果你不想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到的话。”喜庆的音乐压着少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一对新人的耳中,沈萍慌乱的看过来,紧张地抓住了宋城南的手。
秦见的目光落在那手上,停了一会儿又看向宋城南,眼中带了些破釜沉舟的决绝:“宋主任?”
男人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屋里说。”
少年垂下锋利的眉眼,迈开步子率先走在了前面。
有人打趣新郎官儿扔下新娘子要去哪里?宋城南回头,勾起唇角从容不迫:“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就来。”
转过头,眼中的笑便隐了去,换上了浓浓的不忍。
刚刚进门,男人便被秦见一把按在门板上:“宋城南你他妈疯了吧,你娶她?”
宋城南端详了一会儿秦见,才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兜里没有打火机,他就近从窗台拿起一盒火柴。被秦见压着,左右不适,他只能无奈地扔了火柴摘了烟:“你就当我疯了吧。”
“别他妈说你爱她?”
男人一哽,秦见的目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他的心照个通亮:“这是我的选择,就不劳见爷操心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欠她的?可你已经还得够多的了!”秦见磨牙,“她会将你拖累死的!你明不明白!”
男人仰起头看着满是蛀洞的房梁:“没那么严重。”
“宋城南,别他妈当老好人了,你已经帮她的够多的了,现在你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男人轻轻一笑,拨弄了一下秦见已经挡住眉目的刘海:“我为了你,不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吗?”
少年一怔,随即露出狠厉的表情:“既然你那么无私,那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成全了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男人的宽厚的大掌滑到少年的后颈,温柔地捏了捏:“不一样,她缺了我...活不了。”
“我他妈缺了你也活不了!”
秦见双手颤抖,宋城南轻松的破开了他的桎梏,将人一拉抱在怀里,大掌覆在头上,压得密不透风:“见爷,别逼我了。你乖一点,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等你以后不喜欢我了,你就回来,看看我也好,别一点消息都没有,那样我会...难过的。”
肩膀上传来温热的湿意,宋城南忽然恍悟,原来对秦见最坏的人竟是自己,那个从不流泪的男孩,将眼泪都留给了自己。
“我不缠着你了行吗?我走的远远的行吗?你找你爱的人结婚,谁都行,只要你别拿自己还债,让我做他妈什么都行!”
臂膀再次收紧,宋城南用无声回答了一切。
“我能再亲你一下吗?”少年偏头,两人交缠着的呼吸,像彼此羁绊在一起的命运,紧密不分。
男人微滞,继而垂眸:“见爷做事什么时候问过我意见。”
慢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他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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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偏了,只能将错就错了。喜欢追夫火葬场的扣1.
关于宋主任为什么结婚,有很多细节没写,以后的情节会慢慢带出来,不要骂我们宋主任,我儿子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八月流火,闷热无风。
宋城南被门把手烫了一下,“嘶”了一声用脚尖将门踢开。他将身后带着手铐的男人推进屋子,朝铺在门口的地垫抬抬下巴:“蹭蹭鞋。”
两个人脚上都粘着黑乎乎的沥青,这算得上新发镇的夏日“福利”,被阳光晒得冒油的沥青路面,总有办法让你换双新鞋。
“小宋回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端着大号搪瓷杯子上了些年纪的民警从楼梯上笑呵呵的走了下来,扫了一眼宋城南身旁的人,“这是那个皮条客?”
宋城南“嗯”了一声,捋了一把沁着汗的头发:“车上还有两个女的,是他同伙,撒泼呢,把衣服都脱了,要告我们猥亵。”
老民警咧嘴一乐:“她们不知道咱们有出警记录仪?啧啧,把小张气坏了吧,他情绪一激动就想上厕所,这回憋住了?”
宋城南看了一眼身旁的犯罪嫌疑人,无奈地说道:“您老搭把手,叫两个女警出来,把小张救出来吧。”
老民警呵呵一乐:“你啊,赚着辅警的钱,操着所长的心,得,我这就去找女警。”
“欸,老谢。”老民警刚刚转身就被宋城南叫住,“所长在吗?”
“还是为了你调动的事儿?方所长还是不放人?”老民警摇摇头,“不在,去市里接什么专家去了,下午才能回来。”
新发镇派出所去年装了空调,不过只装了一台,安在了员工食堂。
饭菜飘香,宋城南狼吞虎咽了几口便见了底。他摸出一根烟放在手里慢慢捏,心中合计着调转的事儿。
三年前,宋城南参加了市里的辅警统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录用,分配的时候,新发镇的方所长翘了市局的墙角,厚着脸皮硬是将宋城南要到了新发派出所。
宋城南从新发社区转战新发配出所,一干就是三年。期间几度被市局临时借调,凭借着出色的业务能力以及宽厚热情的性格,在市局留下了不错的口碑。
如今市局有意将宋城南的编制调转过去,可方所长这边却迟迟不松口。
从厕所回来的小张一屁股坐在宋城南的对面,沉着脸骂了声:“晦气。那几个女人为什么就往我身上扑?宋哥条顺盘亮难道不比我强?”
有人托着饭盘凑了过来打屁:“人家宋哥一身正气,一看心里就犯怵,是我我也扑你这个二愣子。”
宋城南将烟咬在牙间笑道:“少贫。”
“宋哥,你那个调转方所长还压着呢?”有人啧了一声,“你就是太优秀了,方所长舍不得。”
那人压低声音:“不过再舍不得也不能挡着人的前程啊,市局机会多多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弄个表彰、挂个大红花,就能成为正式编制了。”
宋城南摇头笑笑:“我倒没想那么多,就是小孩儿在市里上学,我如果调过去方便照顾。”
那人舔了一下嘴唇,猫下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嫂子她真...”
小张蓦地在桌子底下横空一脚,那人赶紧闭上嘴,将头插进了饭盘子里。
员工食堂的门帘子是食堂大姐的纯手工制品,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与大姐花里胡哨的着装极为趋近,愣是将一个挺严肃的机构,弄成了大众洗浴的风格。如今,色彩斑斓带着天然土气的门帘被人挑开,塑料珠子碰在一起发出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方所长极具辨识度的洪亮声音:“夏工,小秦,这是我们的食堂,中午就在这将就一口,晚上带你们尝尝我们镇上的特色,你别看我们新发镇欠发达,但传统美食不少,旮旯胡同藏着好多地道的小馆子,晚上我请客,请二位尝尝。”
走在方所长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头发有些稀疏。与方所长相比,他的声音不大,略带拘谨无措:“所长您不用客气,我们吃食堂就行。”
方所长哈哈一笑,大手拍在男人肩上:“到了新发,夏工就得听我的,你要是见外我可不高兴了。”他扭头往门外瞅,“小秦,听市局王主任说你是新发本地人?那你与咱们派出所可真是太有缘分了,咱们晚上多喝几杯啊。”
一只修长白皙手搭上门帘轻轻一挑,一个高个子年轻男子微微低头进入,他脸上擒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掩在碎发之后,唇色虽淡却润,开合间吐出一句:“是有缘分。”
宋城南齿间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他的目光胶在后进入的高个子男子身上,放在膝上的手抓皱了裤子,指间透过薄薄的布料陷入肉里,他却无所感觉。
“...秦见?那是秦见吧宋哥?”小张警官抻长脖子,向门口招手,“秦见!”
一声高喝让宋城南一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他看见那个年轻男子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却一扫而过,轻得像一只展翅的蜂蝶,最终停在了小张身上。
年轻人勾唇一笑,扬了一下手,微微俯身像是与方所长和那个中年男子解释因由。
方所长挑眉,面上露出喜色,带着两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靠窗的这张桌子。
宋城南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心跳声像擂着的鼓点,在一行人靠近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错开了目光。
“真的是你啊秦见!”小张警官一下子站起身来,在秦见肩头狠狠地拍了几下,“听说你出去读大学了,这是毕业了?”
没等秦见回答,方所长插话道:“夏工是省公安厅网监大队的高级工程师,小秦是H大学计算机...”
“计算机科学与信息技术。”夏工补充道。
“对对,小秦目前在省厅实习,这回和夏工来“扶贫”,给咱们建设公共信息监察网络。对了张颂,你和小秦认识?”方所长问道。
“认识。”秦见唇角的笑容始终未变,“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给小张警官添麻烦。”
“嗨,谁小时候不犯几年浑。”小张警官余光一瞥,顿时拍了一下大腿,“对了,秦见是不是没看到宋哥啊?”他伸手去拉宋城南,“他现在是我们这的协警了。”
“哎呦!”热情的警官又一拍脑袋,“你说我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凭你们的关系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昨晚是不是一起喝的酒,不够意思啊,不带你张哥。”
宋城南被小张拉着慢慢起身,收敛心绪,目光平静的落在秦见身上。
“小秦和小宋也认识?”方所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交替。
“何止认识啊!他们...”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秦见截了小张警官的话,他笑着向宋城南礼貌的伸出手,“好久不见,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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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晚上八点零二,门口响起敲门声。
正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时候,太阳的余晖被一点点收紧,在天边压成了一条霞色的光线。
宋城南推开门,年轻的男人立在小小的雨搭下,垂着眉眼表情淡然。夜幕初启,将暗不暗,光线像调了柔焦的镜头,昏黄的余晖衬为背景,将年轻男人称得像老旧图片上的人像,明明脸庞鲜嫩,你却知道他早已老了。
宋城南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以前的少年常常立足于此。讨厌他时,趴在窗子上搞怪整蛊;戒备他时,提着行李犹豫踌躇;依恋他时,守在这里等他回家...而如今,那个原来一眼就能看透的男孩儿敛着神色,像一本集结成册的书,很多故事都是新的,宋城南都没读过。
“方所长请客,宋主任怎么没到?”秦见越过宋城南往屋子中看了一眼,“媳妇儿管得紧?”
四年未见,两人的私下里的第一句话如此稀松平常。
宋城南不知为何心里烧起了一把邪火,他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随意而言:“怎么又不叫叔儿了?”
秦见弯腰拎起脚边的两个礼盒跟着男人进了屋子:“宋主任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原来是我太犟了,非得较真儿。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宋主任想以长辈自居,那我就叫叔儿,婶子呢?没在家?”
宋城南第一次觉得秦见话多,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灰缸上拾起半截燃着的香烟。
“没在。”
秦见将手中的礼盒随意放在进门的简易柜子上:“一点省城的特产,宋主任若不嫌弃就尝个鲜儿。其中一盒麻烦宋主任帮我送给对门,毕竟他们也照顾了秦铁峰好几年。”
一模一样的两盒特产,并无谁比谁特殊一点。宋城南机械地点点头:“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两年前,秦见托人将秦铁峰从对面的夕阳红托老所接到自己上学的城市,而那所房子也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了鲁智深夫妻。
“还不错,现在偶尔能自己下床走几步路了。”
“大城市的医疗条件肯定比咱们镇上好很多。”
“这还得谢谢叔儿你,要不是你当初劝我出去见见世面,我可能还窝在这小小的新发镇上呢。”
宋城南吐着烟雾,半晌闷闷的“唔”了一声。
屋中的几扇门都没关,地方狭小,一眼便能望个通透。屋中的陈设与秦见离开时并无二致,连床上的床单都还是少年当年选的。
只有客厅中的柜子换了玻璃门,如今的颜色并不是原有的暗茶色。柜子中还放着宋城南与秦见联名的好市民奖杯,至今依旧光彩熠熠。
修长的手指在柜子中的一摞大红证书划过,秦见背对着宋城南,眼神冷漠:“你还留着这些?我记得当年我都扔了的。”
那是秦见在学校时的获奖证书。秦见不在乎,宋城南却宝贝的很,自打在旧物市场买了这个柜子,就将它们规规整整的摆放进去,时不时的还拿出来翻阅,一边翻一边欣赏又羞又恼的少年。四年前,秦见离开时,只带走了一点点随身物品,其余的都丢进了附近的垃圾箱,包括这些证书。
可如今它们却依旧摆放在原位,完好无损,显眼耀目。
多此一举。秦见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将证书丢回了原位,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听说你想调到市局去工作?”秦见坐在了宋城南对面,白色的烟雾隔着两人,很近又很远。
说实话 ,与秦见的不期而遇,砸乱了宋城南平静的心湖。中午两人在食堂匆匆一见,除了一句“好久不见”,似乎连眼神都没有交汇。以前秦见的目光太浓烈,现在的又太淡,不管哪种都让宋城南无法正视。宋城南只记住了秦见很高,似乎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公分,身材再无少年时的单薄,肩宽脊直,暗含锋锐。
如今,宋城南坐在他的对面,挑起眼皮自重逢后第一次认真端详秦见,才惊觉时光易逝,物是人非。
秦见的俊美一直不在大众审美之中。他的俊美一直都是带着攻击性的,冷峻狠厉、拒人千里,而如今又带了几分默然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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