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 by漫漫何其多

作者:漫漫何其多  录入:11-05

“我父母从我五岁开始闹离婚,一场离婚官司打了十年,一开始他们还会问问我,哦不是问我想跟着谁,我们家没这么温情的问题,他们是问我怎么看对方。”
“从我五岁开始,我父母都在我面前,努力的抹黑对方,因为他们俩都想要我的抚养权。”
“拿到了我的抚养权,等于至少拿到了我外公一半的产业,这太诱人了,对他们来说养一个孩子没多难的,随便丢给谁都能长大,孩子更不值钱了,他们都还年轻,都可以再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后来也确实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唯一的女儿婚姻不顺,我外婆自然要把这归咎给我外公了,不是他又生了儿子,女儿女婿的怎么会要闹离婚呢?我外婆对所有人失望,也要闹离婚,天……那段日子我们家可是真热闹,算上我一共就五个人,特么四个人在闹离婚。”
“我外婆不可能真的跟外公离婚,那会儿离婚才是便宜了别人,她不肯离婚,正好我父母感情不和都懒得管我,我外婆就亲自教导我,其实……还有人能记得我,我是感激的。”
“即使是拿我当和岑天河对比的工具。”
“岑天河的母亲,可想而知对他期待也很大,这也是我为什么同情他,我们成年前虽然几乎没见过面,但我们都能隔空窥见彼此在过什么日子。”
“不用我们自己见面,自然有传声筒在。”
“我外婆突然逼我练琴,那没意外的,是岑天河最近开始学钢琴了。”
“我在夏令营拿了一点成绩,都不用想就知道,下次比赛的岑天河肯定也会在,他母亲放不过他的,不但在,还会用各种办法让他超过我,让我外公看看谁才是值得继承家产的人。”
“我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也知道我,我虽然恨他,但不在这里……对这些事儿,我是同情他的,我也清楚,他也不想跟我争。”
“争什么?争谁的日子过的更惨一点吗?”
“外婆管我很严,有多严呢……我从小到大没看过电视,你信么?”
千途哑然:“什么?!”
“外婆说那对视力不好,万一近视了就算是在我外公面前丢分了,而且会占据太多时间。”迟铮缓缓道,“我也没娱乐性的书,童话书?小说?不可能的……那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
“我在成年前也没有手机,因为我外婆觉得这些电子的东西会教坏我。”迟铮对那些日复一日昏天黑地的日子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我一天里所有时间都是被规定好的,该运动的时候运动,该练字的时候练字,该学钢琴美术什么的时候……总之就是按照我外婆的规矩,努力长成一个完美的人肉机器。”
“说没有人爱我,是有点丧良心了,但我确实……很少感受的到,我也没那个时间。”
“所有人都觉得外婆本该安享晚年的,是为了我才那么拼,我应该听话,我应该孝顺。”
“家里气氛不好,太压抑了,我父母觉得我外婆管我管的越严越好,不严不成器啊……直到我死……不是,直到去年,外婆被查出精神病来,我父母才吓了一跳,发现把我完全丢给外婆是个挺让人后怕的事情,才把我接到自己身边去,但那会儿我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迟铮看向千途,自嘲,“不是那么好焐的热了,对此你应该最有感觉吧?”
千途十分心疼,闻言也忍不住莞尔,“别这么说。”
“上大学第一年,开学的时候我发现岑天河居然和我同校,据说是我外公那外室要求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那个大学的校区有三个图书馆,其中两个都是我父母捐的,岑天河在那边上学,什么处境你可以大胆想象……”
“不被穿小鞋是不可能。”
“我不喜欢岑天河,但我也不喜欢别人因为他的出身就往死里折腾他。”
“有些人,出生就在被告席,睁开眼就坐在的嫌疑犯的位置上。”迟铮顿了下,他深深吐了一口气,“不是我们自己愿意的。”
“所以我帮了岑天河一点点,并没有很多,但岑天河那个一根筋从此就认定了我是他亲外甥了,他是真的把我当亲人看待的,但我不行。”迟铮觉得这么说差不多已经能骗过千途了,“我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我不想从岑天河这……得到什么温情,我不想,我不愿意,我看着他的时候,没办法总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最痛苦的记忆是跟他捆在一起的,我不想记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不想见他。”
“所以对他才是这个态度。”
千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明白。”
迟铮摇摇头,千途肯定没明白的,但不重要。
除了自己,没人能理解,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千途已经在这里了,迟铮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
所以岑天河方才才能出现在这里。
看样子岑天河也没察觉出什么来,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聊完了自己那些烂事儿,迟铮看着千途,“你好点了吗?”
“不太好。”千途眉头微皱看着迟铮,“我很心疼你。”
迟铮无语了片刻,道,“我是问你还烧不烧。”
千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确定,“也许是退烧了,你要留下吗?”
“不然呢?让你半夜烧到四十度没人管?”迟铮皱眉,“你知道刚才的温度计在没甩的时候是多少度吗?你就是这么给自己治疗的?”
千途还没消化掉迟铮方才说的灰暗童年记忆,又开始强行转移话题,“也许……也许当时不是测的体外?有时候体内温度会更高一点的。”
迟铮压着火,“你一个人在家发烧,自己给自己测……体内温度?”
千途本就红的脸,又深了一层。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真的不舒服。”千途见好就收,见迟铮并不想跟自己调情,很小声道,“你不走,要不要现在就收拾行李?挺晚了,我可以帮你吗?”
“不用。”迟铮悻悻,“你能好好的坐在那边就行了。”
千途听话的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迟铮开行李箱。
千途越看越觉得奇怪,“我以为是你的一些衣服或者寝具,怎、怎么都是家常用具?你怎么连刀都带了?”
“因为你厨房里的刀,根本就不是做饭用的。”迟铮淡淡道,“削皮刀做饭,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千途干笑,“一个人……简单弄一下就行了。”
迟铮没理会他,“我过不了这种日子。”
千途仔细的看着迟铮一样一样取出带来的东西又去放好,觉得很新鲜,他忍了许久,还是问了,“迟铮……你这不像是只住一晚。”
“我的屋子漏水,不是你说,可以暂住在你这里的么?”迟铮看向千途,没给他太多压力,找补了一句,“放心,我在哪里都住不久,就是真的住下来,也是随时可以走,不会缠着你。”
“我愿意让你缠啊。”病中的千途十分坦诚,“我愿意的……”
千途声音轻了很多,“我生病了都在跟你调情,还不够愿意么?”
迟铮是真的不想忍他了。
其实在迟铮看来,千途这点调情的尺度简直太低龄了,迟铮在话都不会说的时候就透过夙辞给的镜子博览过不少堪称猎奇的影片,迟铮在那一世同夙辞之间也并非清白,他不管是实战经验还是理论知识,都比还不到二十岁的千途多多了。
千途凭什么在这妄图反过来主动跟自己调情?
但现在囿于迟铮这幅皮相,看着和千途年龄不相上下就算了,还不敢多言生怕带出些不能说的话来。
而千途现在的表现,几乎是在炫耀。
千途似乎非常笃定,自己年龄比他小,知道特殊知识的比他少,所以他同自己开这种算不上黄腔的黄腔,自己必然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被他一烧就着。
好吧,自己确实有点被点着了。
但绝不是因为千途的幼稚调情,只是因为说出这些话的是千途而已。
迟铮很想跟千途摊开讲,我还留给你半年……不,今天马上就过去了,我还留给你一百七十九天考虑,过了这时间才可能对你有回应。
在这之前这些幼儿园调情对自己来说,除了让自己脾气暴躁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自己就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打破好好立下的期限。
迟铮也准备了家庭常用药,不过千途既然已经吃过药就算了,他转头看向千途,“你只是吃了感冒药是吗?”
千途点头嗯了一声。
迟铮洗了洗手,从家用常用药里拿了两片维生素C,又去接了一杯温水而后走向千途,“张嘴。”
千途睫毛微微动了下,听话的张开嘴。
迟铮把两片维生素喂到千途嘴里,将水递给他,“不问问是什么?”
“不问了吧。”千途咽了下去,“担心我会半夜发热的人,会给我喂不好的药吗?”
不好的药,这是什么可爱描述。
迟铮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
千途多喝了一点水,他看着迟铮,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明天我吃药,可以还是这样喂我吗?”
又来了。
迟铮垂眸看着千途,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是每个夜里投宿的人,都如自己一般不会伤害他。
“真的不想知道么?”迟铮眯着眼,“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不觉得热?身体……没感觉吗?是我给的剂量不么?”
千途对迟铮过于信任,他并没被吓到,反而小声提醒,“你如果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是不用下药的。”
迟铮沉默,恐吓没成功。
千途太信任自己是一方面,千途也确实……比起同龄的男生来说,至少嘴上更放得开一点。
人没让他追到,嘴上便宜细算算竟也没少让他占。
迟铮一样承认,这样的千途格外吸引人。
又纯又有隐晦的色情。
千途眼中带着一点胜利的神色,有点开心的问,“所以到底是什么药?”
迟铮收走千途手里的玻璃杯,“避孕药。”
迟铮觉得吃了不好的药的人是自己。他换了个杯子,给自己接了一杯冰水,刚喝了一口,沙发上的千途似乎刚反应过来,声音很轻的回击:“所以……是你不要戴那个了,是吗?”
迟铮猛地呛了下,千途自知过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胡乱说的!我在发烧,我脑子不舒服,你跟病人没必要认真……”
迟铮难以置信的看着千途,内心复杂。
迟铮第一万次在心中保佑,将来夙辞想起他身为千途时同自己说过些什么话,不会再去投胎一次。

第19章
怔怔忡忡地从千途家出来后,岑天河都没反应过来,他像个丧尸一般,大脑空空的站在千途家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才想起来怎么出小区,走之前,回头透过窗户看着客厅中的灯光,后知后觉的心中难过。
没来由的非常难过。
如果传闻都是真的,夙辞真是曾经出现过的灵力最强的灵师,那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岑天河还在吃力的翻译那本笔记,目前能读懂的部分里,他没寻到夙辞任何错处。
相反,据现在的线索来看,夙辞是个彻彻底底的菩萨,正直不死板,温柔又有担当。
这么好的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因为一点点病痛就体力不支到灵力更弱了,承受着肉体之苦,生活中还撞上了迟铮这个不安定的隐雷在,凭什么呢,算什么呢?
岑天河就是个烂好人,容易管闲事去做不属于自己的任务,去帮同自己不相干的人,他就是有点难过有点想不通。
他是赤灵,最能共情别人的痛苦,他能感觉到千途现在对生活的不安和对迟铮的渴望,还有他正在忍受的病痛,虽说众生皆苦,但那可是夙辞啊。
他以前救了那么多那么多生灵,报应就是重入轮回继续吃苦吗?
岑天河是心里憋不住的话的人,在出了千途家门后给迟铮的手机发信息,请他对千途好一点。
迟铮刚刚劝千途去睡觉,自己整理行李收拾客房,看到信息后他第一次及时回了岑天河的消息。
岑天河分毫不觉得自己在掀迟铮的逆鳞,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同为灵师不忍心千途这么好的灵师好人没好报,他忍不住催迟铮:【你差不多就行了,他就是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男生,想谈恋爱这太正常了吧,我当年过得那么惨,还想恋爱呢,你要是没什么正事儿做就去跟他谈啊,你又不忙!】
迟铮:“……”
没什么正事儿就去跟他谈,说的跟喝水一样轻松。
迟铮真的非常嫉妒这些丢失记忆的人,一个比一个活的轻松快乐。
无论如何,岑天河想助攻的表现还是让迟铮没那么讨厌他了,迟铮懒得多言,但说的话柔和了很多:【你懂个屁。】
【我当然不懂,毕竟我当年也没追上我喜欢的女神。】
岑天河空有诸多情感理论知识但也没什么经验,干巴巴的回复:【可能……是我同病相怜吧,我没追到喜欢的人,看他追你追不到,我心里也有点不是个滋味,迟铮,你留意过他看你的眼神么?那种眼神。】
迟铮没懂,蹙眉回复:【什么玩意儿?】
想起自己那无疾而终的初恋岑天河叹气,【那是看自己初恋的眼神,我可太了解了。那是一个人第一次看到海边日升的眼神,是一个人第一次见到彩虹的眼神。】
天生和浪漫绝缘的迟铮理解不了岑天河这形容,他觉得有点麻心,【日出有什么好看的?天天能看,你意思是我就这么不值钱?】
岑天河怜悯的摇摇头,觉得自己外甥这种睁眼瞎真可怜,活了几辈子,人生最大享受和乐趣可能就是杀恶灵和找夙辞。
岑天河若有所思:【不过……大部分时间里我是搞不懂你的想法和行为的,见了他以后我懂了,千途他确实和别人都不一样。】
岑天河不敢再用他干瘪的形容词来描述千途,想了一会儿干巴巴道,【我这算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他,确实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岑天河一想起千途来还是觉得情绪微妙,眼泪差点又决堤,【明明灵力那么弱,但让人不敢轻视,哪怕我知道他刚刚逗过你跟你调情过,我还是觉得他圣洁的不行不行的,像个没长大的神明。】
【正常。他还是夙辞的时候,凡是被他救过的生灵,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不管是哪种喜欢……】迟铮垂眸看着手机,打字飞速,【神明如果长成弥勒佛那样,大家对神大多是敬重依赖。但要是跟千途一样,长成英俊的少年神明,那感觉又不一样了,起点别的心思很正常。】
岑天河呛了下,求生欲很强,【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女孩子,我对千途绝对没别的想法,我也不敢。】
迟铮语气冷漠但平静,【随便你,你喜不喜欢他都没什么。他绝对不喜欢你,他不喜欢性格正常人格健全的。】
岑天河干笑,心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迟铮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带走,【虽然几乎没灵力了,但他身上属于他的那种感觉还在,就是招人喜欢,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愿意接受他,这也是他还是灵师时的一种能力,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恶灵更愿意让人窥见自己的过去?你不用多想。】
岑天河一想也对,恍然,【对哦!怪不得我看着他就想哭,那恶灵看着他也想哭想诉苦,这不也是一种灵师的天赋吗?!】
迟铮淡淡哼了一声,收起手机,没再说什么。
岑天河能自圆其说,这挺好。
在迟铮在客房收拾好东西,自己化为白灵,穿墙而过,直接进了千途的房间,坐在了熟睡的千途床头。
回忆千途方才睡前没心没肺同自己调情的样子,自己那无力憋火的样子,迟铮突然想这可能就是报应。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只是角色对调,如今囿于种种问题,不敢说不敢做的那个人成了自己。
当年在岛上那几个月,夙辞估计也像自己如今一般,天天憋火憋的内脏疼。
要这么说起来,千途比自己强多了。
他现在再随心所欲无所畏惧,也只是想正常跟自己恋爱而已。
千途可没强迫自己什么。
迟铮看着面前熟睡的千途,想起了被他刻意丢在记忆深处的一段不堪过往。
几十年前的小岛上,十五不管不顾……几乎是半强迫的同夙辞做爱后,被夙辞用几道粗如手臂的灵力链条紧紧捆在了一棵树上。
夙辞待十五一向温柔,不是十五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不会同十五动手,那天夙辞是真的气疯了,他甚至想跟十五动手,最后几番犹豫,想起十五根本不通人性,想起十五前些日子在那些白灵手里受的罪,还是没忍心,只是甩出一道灵力十五捆在了树上。
那是十五第一次被捆起来没生气,他眼中还带着餍足,甚至都不试图挣脱。
十五性情十分好的被捆着,看着夙辞勉强收拢好被自己撕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看着夙辞脖颈上胸口遍布的吻痕和他腰侧青紫的掐痕,还有夙辞泛红的嘴角和仍湿润的眼角……
夙辞身上的一切都让十五十分喜欢,十分满意。
如神明一般圣洁的夙辞,全身都是自己的痕迹,随便谁看到夙辞,都能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随便是谁,都能知道夙辞被某个人做过了什么。
夙辞因为怒极气竭胸口一直断断续续的起伏着,眼神也少有的多了几分凌厉,看向十五的眼神十分复杂。
夙辞喘了好一会儿后才平复过来,一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着,“你从哪儿学得……”
“除了你给的镜子,我有别的办法学吗?”十五倒打一耙一向是熟练的,“你自己想让我学的,对吧?”
“滚蛋!”夙辞少有的骂了脏话,“我什么时候……”
十五心情非常好,故意说,“不然呢?还是你觉得,是那些虐待我的白灵教我的?”
夙辞怔了下,随之眸子一颤,“他们!他们敢……”
“没有。”十五忙说了实话,“他们什么也没教过我,也没对我做过除了虐待以外事情。”
十五是喜欢故意说一些折磨的夙辞的话让他更在意自己,更心疼自己,但也仅限于此。
他不会真的在精神上虐待夙辞。
他不想让夙辞有这种误会,只得道,“……我没那么好脾气,能受的了别人对我这样。”
夙辞闻言稍稍心安,但更生气了,“你也知道别人受不了!你这么对我!!!”
十五努力控制,还是笑了。
“别人不行,你可以。”十五看着夙辞,嘴里全是歪理,“我只愿意这样对你,你也只能接受我。”
夙辞懒得理会十五,他周身不适,隐秘的位置更是疼的他坐卧不安,夙辞抬手一抹自己身边多了一面镜子,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夙辞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瞬间又受不了的把镜子隐去了。
十五在一旁尽力忍着嘴角笑意,然后他感觉自己脸颊和颈侧疼了下,应该是夙辞隔空抽了他一巴掌,得到这个认知后十五是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十五抿了抿自己被抽疼的嘴角,火上浇油,“夙辞,你刚才怎么没这么大劲儿?”
十五说完这句话,感觉真个小岛都震动了下。
夙辞平生大概第一次怒火攻心到这种程度。
十五怕夙辞憋出毛病来,认真的同夙辞说,“你现在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反抗的,你消气就好。”
但夙辞并未再打十五,他走远了。
十五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夙辞再打自己,他挣开了绳索,走到了躲到了小岛另一边的夙辞。
他们在小岛盖了好几处简易的房子或是帐子,这边就有一个夙辞用藤条编的帐子,十五走了进去,狭小的帐子里,夙辞蹙眉靠在藤编躺椅上,嘴唇上还带着一点血迹。
十五蹙眉,慢慢的走近。
夙辞肯定能感觉到他,没一个灵力巴掌把他赶出去,那就算是允许他靠近了。
十五走近,看了夙辞一会儿,犹豫着想要不要掀开夙辞的衣服看一眼,他担心夙辞不舒服,又怕夙辞误会自己精虫上脑还要折腾他。
犹豫之间,夙辞缓缓睁开了眼。
“我……”
十五自己理亏,刚才因为太开心还敢跟夙辞斗嘴,这会儿看着夙辞十分不适的样子他没了底气,迟疑着想,是不是应该把夙辞捆起来再看他的伤势,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岂不是误会更大了……
夙辞重新闭上眼,并不理会十五。
十五抿了抿嘴唇,定在原地,不敢靠近也舍不得离开。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十五罚站站够了,正要靠近,听到夙辞皱眉低声道,“过来……让我靠会儿。”
十五松了一口气,缓缓靠近,坐在了宽大的躺椅上,小心翼翼的揽着夙辞让他靠在自己胸口。
夙辞似乎是真的很累很困,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十五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夙辞的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夙辞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十五还维持着自己睡前的姿势,一动未动。
“你不累么……”夙辞一动浑身就疼,忍不住又想跟十五动手,“你……”
“你好点了吗?”十五皱着眉,“你梦里一直不安稳,我担心你做噩梦了,一直想把你叫醒的。”
夙辞摇头,“没做噩梦……”
夙辞不好意思说,他梦里还是十五,又被十五活活折腾了一顿,夙辞咳了下掩盖住脸上异样神色,担心十五又瞎说话,先提前警告道,“不要说话,我还没消气。”
“为什么生气。”十五眼中闪着光,“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喜欢我,你想要我。”
夙辞磨牙,“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是我想要你,这是我想要你?是吗?!是谁在折腾谁?!”
“夙辞……”十五知道这话说出口绝对要挨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提前攥住夙辞的手腕防止挨巴掌,“我刚才其实……根本没指望能做什么。”
“我只是想亲你一下,但是你没反抗,没……”十五自己也理亏,“没怎么反抗,我知道自己打不赢你的,所以原本想的是……有多少便宜占多少,我总不能吃亏的,我没想到……”
夙辞简直要怄气怄死了,他认命,静了好一会儿道,“没想到,我根本不反抗,对吧。”
十五不敢跟着说是。
夙辞磨了磨牙,懒得跟他较真了。
方才……
夙辞也确实没想到十五胆子这么大。
夙辞其实也是半推半就,十五前些日子受了太大的委屈,夙辞实在心疼,所以明明知道十五对自己的心思同自己对他的不同,还是纵容十五亲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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